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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牧念河一直没给老房子换智能指纹锁, 她固执的想要留住一些什么。
譬如门口的地毯,每年花大价钱做清理,就是不肯买一块新的、比如玄关贴的祖父亲手写的“福”, 她每年都临摹, 但旧的那幅用透明胶塑好, 依旧贴在门上, 再比如,此刻,她手里的钥匙, 还是十多年前用的那把。
玄关处地方小,她往前走了几步,把季严凛让进来。
“这里没什么变化。”季严凛站在玄关口,眼神打量。
牧念河躬身打开鞋柜, 没抬头,“可能是我没做过改动。”
她给他找拖鞋,“啪”,一双黑色的男士拖鞋掉了出来, 牧念河手一顿,又塞了回去,顿了会儿才站起身:“就这样进来吧, 家里没有新拖鞋。”
季严凛自然也看到那双男士拖鞋, 眸色半沉,应下。
“家里没有茶, 只有冰水,你喝么?”她拉开冰箱, 在里面翻找。
“我不渴,先做饭。”季严凛也走过去, 站在牧念河身后,一手撑在拉开的冰箱门上一手叉着腰,躬身问:“西红柿在哪?”
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季严凛做的心无旁骛,满眼都是空荡荡的冰箱。暗衬这人是怎么活下去的,冰水和果酒囤了一整箱,正常的菜一点没有。
可他忽然的靠近对牧念河而言却是不同的。
身前是冰箱吹出的冷气,身后是灼热的身体,她闭了闭眼,控制住想要躲开的冲动,伸手指向冷藏区下面的抽屉:“里面。”
季严凛声音低低的“嗯”了声,探身去拿。
冷檀木香带着淡淡得到烟草香逼近,牧念河被胳膊包围在怀里,心咚咚跳着,直到前胸后背自然贴在一起,她咬唇,逼着自己没动。
因为触碰,身后的人似乎僵了一下。但很快,一触即分。季严凛先起身,他拎着那袋西红柿,又拿了几个鸡蛋和挂面出来,若无其事:“你这冰箱空得很,平时吃什么。”
他声音里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哑,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外卖。”她舒出口气,终于转过身答他。
“一直都没学会做饭?”季严凛皱眉。
牧念河偏头,脸稍微有些红:“油大,不好闻,溅出来油还会伤到手,很疼。”
她对过往的保留还有一点,那就是保留着过往的习惯,比如能不做饭就不做,想在家里吃就吃外卖或速冻食品,比如饺子汤圆烧麦方便面一类的。
她不会做饭,也从不为难自己。
季严凛捏了捏鼻梁,似乎再次被她的说法惊到了,但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无奈点头;“知道了。”
他脱了大衣,挂去玄关的对镜衣架,又摘了手表放在餐桌上,将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三圈,开始洗西红柿。灶台她打扫的很干净,盐糖都用分类瓶归置好,存量几乎没动。季严凛找出案板,先用水过了一遍才开始切西红柿。
季严凛身量宽长,几乎占据了整个老旧的小厨房,只比年少时高和壮了些,修身马甲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骨,此时洗手作羹汤,沾上了几分烟火气,显得不那么冷。
牧念河托腮坐在沙发上,恍然间好像看到了年少时,季严凛也是这样在厨房忙着,他那时常穿卫衣或T恤,袖子一撸就开始做饭,做的都是她爱吃的。
当时祖母还打趣:“你就惯着她吧,这么大了,连个西红柿炒鸡蛋都不会。”
而她那时还生气祖母什么都不知道。
季严凛这种人从不做吃亏的买卖,他给她做饭,是因为他惹恼了她,不知又把她哪个倒霉的男同学搞去了别的学校,这是在赔罪。
那今天,她又要拿什么还季严凛。人是她招进来的,她自己那点想要就此自毁放纵的心,他看出来了吗?
牧念河收了眼,靠坐在沙发上,心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浮标,一晃一晃,没有锚点。
“吃吧。”不过十五分钟,季严凛端着面放到她面前,也在沙发上坐下,扯松了领带,又解开两颗扣,吁出口气:“好久没自己做饭了,你凑胡吃,不好吃我叫人给你送别的。”
他像是累着了,仰头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放松。
“没事。”牧念河收回自己的小心思,正要吃,才发现季严凛没拿筷子。
“我去吧。”见她要起身,季严凛又站起身,凭着记忆找到餐柜,挑了双筷子,在水下冲了冲,才递给她。
挑起一筷子面,西红柿鸡蛋卤子酸甜浓郁,面汤冒着清淡的油花,不知他从哪找来的葱花点缀,一碗面做的香气腾腾,此刻的季严凛对她没有丝毫男人对女人的旖旎。
忽的,牧念河鼻子有些酸,在热腾腾的汤面面前,吸了吸鼻子,轻声:“谢谢。”
“嗯。”季严凛也不客气,坐在她身边,中间隔了一个身位,懒懒应了声。
身侧传来吸气声,他掀眸,看女人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红唇微微嘟起,眼尾和鼻头都是红的,她好像一直很容易哭,浑身上下带着一股一揉就碎的破碎感。
有些想法天马行空,不由人的往脑子里涌。季严凛眸色一暗,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没拿烟。
“你吃吧,我先走了,吃完睡一觉。”他准备走了,再坐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起身,牧念河也跟着起身,送他到玄关,一路低着头。
季严凛从玄关衣架上摘下大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道:“晚餐别叫外卖了,我找人给你送餐,你给开下门。”
“嗯。”
两人谁都没提她和奇雩的事,季严凛没问他们分没分,牧念河也没说,但对于结果两人都心知肚明。
她让他上楼,已经说明了一切。
季严凛迈出了门,打算走了。忽然,他袖口传来一股牵力。
他挑眉回身,低头一看,只见是牧念河抓住了他大衣袖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捏住他袖口一寸,带着些要抓不抓,要放不放的紧张和小心翼翼。
季严凛没说话,视线自下而上,最终落在她脸上,静等着。
冬日午后昏黄的楼道里一片寂静,牧念河张了张嘴,几度欲言。
大约半分钟,就在他以为她要说谢谢时,她的手从大衣上滑落,声音里带着些水汽:
“二哥,对不起。”
那话里满是懊悔。
库里南呼啸开走,等季严凛到了寰玺门口,才察觉牧念河那句“对不起”和切割关系的“二哥”是什么意思。一阵急刹,他绷着脸,过了许久才轻笑出声。
好啊,这是拒绝他了。
—
如希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洗碗。
季严凛做饭习惯很好,一边做一边收拾,最后留给她的就只有一只空碗和一双筷子。
“我艹,狗男人,我说我盯他和那女明星这么久,什么都没抓到,合着是在搞精神出轨,更恶心了。”如希声音还有些虚弱,但骂起人来却一点都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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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念河洗干净碗,放在架子上晾着,自嘲的沉出口气:“感情消失了,人就越轨了。感情哪有不变的。”
如希在电话那边唏嘘:“小念,你变了。以前你是真的笃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她还记得刚遇到牧念河的时候,冷的像仙女,却会在男朋友面前露出娇憨的一面,那时她问牧念河是不是恋爱脑,怎么会对一个男人如此毫无保留?
那时牧念河笑了,她说:“爱不就是毫无保留的吗?如果有保留,对他和对谁都一样,那能是爱吗?”
牧念河给她讲了自己祖父祖母的故事,讲她祖父如何从农村小子一步步成为国画大师,祖母作为富家小姐如何不离不弃的守在祖父身边,她还说了,自己父亲那么自私、会靠卖女儿拉投资的人,从没让易岫外出交际喝过一滴酒,每晚回家睡觉,一天数个电话报备。
她从小生活在这样尊重爱情的环境,自然不会往其他地方想。
那时的如希感概,连连摇头说你们牧家是真的出情种,但这个社会是大染缸,你祖父祖母是慢车马时代的产物,你父亲母亲那是幸存者偏差,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们那么幸运。
牧念河就是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太晚了。
现在的她低头轻笑,忍下酸涩:“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个美学感受,作不得数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希那边来了护士来检查,病房里一时有些吵闹。
她打开冰箱门,抽了瓶果酒,拉开罐口:“取消婚礼,开工作室。”
“决定了就好,搞事业,别理臭男人。”如希笑,“对了,你工作室需要我投钱不?”
“我有的。”牧念河单手拿着易拉罐,和如希盘算,“这几年也攒了一些,当年祖父祖母留给我几幅字画和古玩,最近打算拿回来卖了,这样也有点钱。”
如希:“你祖父字母东西?那卖了多不好,你留着呗,我有钱,我给你。”
牧念河知晓她想帮自己,但如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工作室能不能收益都说不好,若是亏了,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给如希还钱。
“没事儿,不是我祖父祖母的亲笔,是他们收藏的。原本也要留给我当嫁妆,眼下我需要这笔钱,卖了也好,他们不会怪我。”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帮忙,一定要和我说啊。”
如希千叮咛万嘱咐,直到听见牧念河应了她,才挂电话。
和如希挂了电话她也回屋睡了,一开始没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闪回和奇雩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哭了一回,哭到头也昏沉了,反倒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晚上六点左右,天已经黑了下来,卧室里没开灯,她拿着手机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用力拨动门环,“嘣”的一声,防盗门开了。
发现季严凛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食盒,站在昏黄色的楼道灯下。
“季严凛?”牧念河有点惊讶的出声,手搭在门把手上没放下来。
“现在叫季严凛了。”季严凛声音很冷,“有求于人就叫二哥?”
牧念河被他臊的脸一红,终于放下手,把门让开,小声:“你先进来。”
下午睡觉的时候她换成了居家服,一身乳白色的珊瑚绒套装睡衣,看上去暖和又干净,长发斜着编成一尾长辫,歪在左侧,因为睡觉的缘故此刻也拱的毛燥燥的,颇有慵懒感。
季严凛视线一路跟着她,看她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冰水,又一瓶瓶拆开倒进热水壶里。
客厅没开灯,只有厨房亮着灯,她就这样背对着季严凛,在厨房磨蹭不敢出去。她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她承认,中午邀请季严凛上楼是真的有想要就此放纵的心。而最后拖住她不要陷入深渊的是那碗面,不论如何,她不该卑劣的拿季严凛的心意当她报复的筏子。
牧念河心惊于自己的一念之差,如果季严凛知道她的心思,他会怎么想?
“在哪吃?”忽然,身后出现一道声音。
牧念河吓了一跳,半转过身来:“啊?”
她回头,只见季严凛提着那个保温盒,朝她示意,“在餐桌吃还是茶几?”
牧念河小时候的吃饭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茶几就是她的饭桌。
“噢,餐桌吧。”她舒出口气,跟了过去。
“坐着吧,刚做好的,盘子还有些烫。”
季严凛把她手挡开,自己将一盘盘菜端出来。清炒芦笋荷兰豆、小炒黄牛肉、玉米饼以及一道丝瓜汤。非常家常的菜,但都是她爱吃的。
“你做的?”她举着筷子,有点惊讶。
“不是。”季严凛脱了大衣坐在她对面,解开手表和袖口的扣子,搁在桌上:“下午在开会,家里的阿姨做的。”
“噢。你吃吗?”她递筷子过去,眼神迎上他。
“这算是补上次你说请我吃饭?”季严凛居高临下的睨她,神色淡淡的。
像是在打游击战,谁都不绕着核心问题谈,一会东扯一句,一会西扯一句,一餐饭也就这样吃完了。
收拾好碗筷,季严凛把厨余收进垃圾桶,她站在水池前洗碗,两人只见不过半人之隔。慢慢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仅缩短为半指,直到双臂相触。
“季严凛”她声音都颤了。
“现在怕了?”他声音低沉,落在她耳边,带着一丝轻笑:“是你邀请我上楼的。”
“念念,玩儿火是要负责的。”
第16章
厨房一豆昏暗, 顶灯电力不足,并不能将窄□□仄的一角照亮,反倒多生不少旖旎。
季严凛一定能猜到她邀他上楼的心思, 算错的是她。
她没想到季严凛会任由她在他身上放纵那些称不上卑劣的小心思, 季严凛是谁, 先且不说两人之间隔了七年, 就算没有这七年,她这点心思,也该是被他厌恶的。
骄傲如他, 怎么会甘心当她情感上的筏子?
“念念,说话。”
他催促,却带着些游刃有余的缱绻。念念是她年少时的小名,这么多年都没什么人叫过, 此番从他嘴里叫出来,便多了几分撩动神经的犯规。好像她只是他掌中的一尾鱼,不论她怎么游,都游不脱他的掌心。
“我刚刚是想利用你的。”她低头闭上眼睛, 实话实说。
“嗯。”季严凛嗓音喑哑,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冷色,薄唇微动:“继续。”
“我邀请你上楼, 开冰箱的时候没躲开, 是因为想报复奇雩。”忽然,手腕被一只大手无声握住, 他另一只手撑在料理台,就这样包裹着她, 牧念河声音一顿,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报复?”他向前一步, 彻底贴上她的后背。
心跳如雷,牧念河张嘴,只觉得一切都错乱了,这把火,她控制不住了。
“季严凛,你别”
“你是不是觉得,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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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我总该变得沉温宽和,随意撩拨一下也没关系。”季严凛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与她维持着微弱的距离,声音落在她耳边:“还是你觉得,我对你的心思足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你一马,任由你当筏子,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那个季严凛,不过片刻便将她隐晦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她臊红了脸,扭动手腕,想将自己从他怀里解放出来,“季严凛,事情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别较真儿。”
可季严凛哪里会轻易错过这个机会,手就这么不松不紧的握着,但也足够她出不来。
眼看着两相正胶,忽然,门口传来声音——
“要不给小念打个电话?直接开门进去不好吧。”易岫拦了一把,有些担心女儿会不开心。
牧回白握着钥匙,没有这负担:“这有什么的,这是我父母家,也是女儿家,我小时候还在这里生活过,怎么进不得了?”
听着门外父母的对话,她不由得睁大眼睛,是易岫河牧回白的声音,他们怎么来了?
她立刻看向季严凛,他的脸还沉着,但到底看见她眼中的着急,放了手。
“配合我一下行么?”她小声恳求。
季严凛偏过头,一双寒眸看向她,眸中不带丝毫暖色
——
易岫和牧回白试了三把钥匙才终于打开门,拉开门,只见牧念河正坐在沙发上,家里就她一个人。
“你在家啊,怎么不给我们开门?”牧回白一进门就沉下了脸,对她没什么好态度。
“我不开你们不是也能进来么?”
“你!”
“好了好了,不要一见面就吵,今天是来说正事的。”易岫连忙将两个人隔开,坐在中间。
她知道女儿和丈夫的关系不好,此刻也没让牧回白说话,便自己开门见山道:“小念,我们是来聊结婚的事,奇家来电话了,说尽快办婚礼。”
易岫这番开口,她才想起来,易岫上午说过,今天要过来。
牧念河倏的自心里升起烦躁,拧了眉:“我今天不是说过了么?不结婚。”
眼看牧回白要发脾气,易岫连忙接过话,温声宽慰:“小念,今天下午我们去医院看过奇雩了,他也和我们承认了错误,他没碰那个女孩子,顶多算个红颜知己,那会儿也当着我们的面说清楚了,断了,你也别太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好吗?”
牧念河诧异的看向她,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这是小事吗?他精神出轨了。”
“什么叫精神出轨。”牧回白在一旁冷笑接话,“界定标准是什么?是你一句话说了算的?男人在外面应酬,难免有几个说的上话的异性朋友,这也能算出轨?”
牧念河被牧回白的言论气的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过身看易岫,却见她也一脸无奈,“小念,阿雩对你真的很好。我们今天下午去的时候,他整个人慌张的直道歉。他还在病着,却一心想着和你结婚。要是他真的出轨了,和你分手了找别人多好?你说是不是?”
“妈!”牧念河终于受不了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同为女人的母亲竟然也和父亲一样的想法。
“你喊什么!”牧回白冷哼,“你从小就不听话,小时候让你和季家的小子拉近关系你不愿意,培养你做名媛社交你也不愿意,现在干了这么个工作,遭人白眼不说,还晦气的很。眼下婚都订了,婚礼的消息也都放出去了,你说不结就不结,你让别人怎么看牧家,怎么看我们?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笑话你,说你是被奇家嫌弃了才取消婚礼的。任你有十张嘴你都说不清!”
“清者自清,我什么都没做错,我怕什么!”
“好了!”易岫听的心里直突突,难受的扶额,却也责备的看向她,“小念,你懂事一点好吗?你们阿雩的婚事半年前就说定了,现在取消,咱们家一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会念叨到你祖父祖母身上,说是他们没教好你。你愿意吗?”
“我。”祖父祖母是她的软肋,牧念河张口欲辩,却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的,睡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
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消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进来。」
她不知道季严凛是怎么有自己的电话的,但他一定都听到了。
不知怎的,季严凛的两个字莫名给了她一方喘息空间,她不再做多想,揣好手机就回了卧室,走之前甩给他们几个字:“我绝不会和奇雩结婚,你们请便。”
关上卧室门,也隔绝了牧回白歇斯底里的骂声,她背靠着门板平复气息。
心中只觉得奇雩恶心。
是否精神出轨,外人的确看不出来,但他作为当事人应该最清楚。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她父母面前忏悔认错,说他只是有个应酬的红颜知己?难道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点点越轨的吗?
他分明什么都明白,却依然要借她父母的手给她施压,试图拿捏她。
三年的感情,她竟然到今天才看明白他的不堪。
卧室狭小逼仄,床上卷了一床凌乱的被子,季严凛靠在书架旁,正对着卧室门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掉眼泪,一颗又一颗的往木地板上砸,看她气到浑身颤抖,在他面前失态、失控。
良久,他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下去了。
“牧念河。”他抬步过去,站定在她面前,“抬头。”
季严凛身量宽长,几乎遮住她卧室顶灯的灯光一隅,将她彻底包裹在影子中。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抹了一把泪,还强撑着,“我没事,他们一会儿就走了,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心思放偏了,请你原谅我。”
“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了。”季严凛所谓非所答,将她的擦泪的手拉下来,用手背拭去残留的泪痕,有些自嘲的轻笑:“至于么,就这么喜欢他?”
他有一万种卑劣的想法,在看见她决堤的眼泪后统统粉碎,顷刻化作不甘。
一个人渣,也至于让你这么难受?
“你说什么?”牧念河哭的脑袋昏沉,视线都不再对焦,费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季严凛沉了脸,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腕,一声不吭。
牧念河逐渐意识到他眸中越来越危险的信号,她张了张嘴,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良久,她还是说了这句话。
“你想不想利用到底。”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似妥协,似放纵。
季严凛说完的下一刻,也不等她回复,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倾身下来。
如果味道有实体,只怕她已经被冷檀木香丝丝缕缕的收绞。
脑袋中“轰”的一下炸开,牧念河倏的睁大眼睛头向后仰,却因门板禁锢发出“咚”的一声。
托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凉,禁锢着她不叫她乱动。
客厅的易岫听见声音,担忧的站起身询问:“小念,你没事吧?”
牧回白冷声:“能有什么事,别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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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念河已经无心顾及父母的对话,双唇相接的那一瞬,带着陌生的温热湿润的触痛感,她没有感觉到情欲私心,更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的豪赌与对垒。
“唔”她心脏前所未有的被刺激着,试图推动身前的人,手却再次被季严凛抓住,扣在门板上。
换气间隙,季严凛低头瞧她,见她红唇微张着呼气,整个人似乎已经懵了,不禁轻笑,哑着声音帮她确认:
“这就受不住了?念念,这才叫报复。”
听见他笑声的那一刻,牧念河终于对猎豹捕食有了强烈的具象感。
他在替她报复奇雩,也在替自己报复她。
分手当天就和另一个男人接吻,才叫报复。那些邀请上楼、肢体接触的小打小闹,根本做不得数。
这才是实打实的“背叛”和切割。
可当一切不堪与图谋都坦荡的撕开,牧念河反而混沌了,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牧念河双肩微颤,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后,脑中警铃大作,立即用力推身前的人。
“小念,你不要做傻事,结婚的事我们呢,你别自己瞎想,先安心调整心情。”易岫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牧念河吓得一机灵。
“没事。”季严凛隐忍着,呼吸落在她鬓角,话音半落,他伸手揽紧她的腰,穿过腰身的时候反手拧上了卧室门锁。
“看来你这个婚是非结不可了。”季严凛恶劣的气息游荡在耳边,惹得她耳朵滚烫灼热,“既然如此,跟我结,怎么样?”
第17章
牧念河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只记得季严凛放开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虚脱。
送季严凛出门,她一路都红着脸不知如何面对。
这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呢?
“电话是找你们工作室要的。方桓说你要离职了, 华君的肖总支支吾吾半天不肯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出来, 他拿电话的时候废了一些功夫。”季严凛站在客厅, 将一开始摘下的手表望手上戴。
“嗯, 麻烦方桓了。”
牧念河整个人是蒙的,说话只管嘴没管脑子,随口应和的太明显, 季严凛带表的手一顿,低头看她。
脸还红着,双唇有些肿,眉眼很淡, 看上去有点闷气,明显的心不在焉。
他有些无奈的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眉心:“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季严凛心情很好的样子,眉眼清隽, 再次变回季二先生的模样。
但她蹙眉,脸上止不住的发窘,“什么?”
她发现季严凛的小动作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之间原本维持的疏离客气竟这么快就被他打破。
这让她很难招架。
“你心不在焉。”季严凛手从她额头上移开, 抬手拨开了玄关的顶灯,光线乍一刺眼, 牧念河被晃了遮眼,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仰起头。
“心不在焉不应该么?”
任谁经历刚才的一番心里能转过弯儿来呢,她现在也依旧有种被抛入混梦之中的荒诞感。牧念河偏开脸, 有点抗拒他的触碰。
季严凛手指滞在半空,视线自她脸上滑过。抗拒、羞愧、懊悔,甚至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反感。
他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自嘲的笑了下。这么多年商海沉浮,牧念河这点心思在他面前不过是透明,一眼便能瞧个彻底,忽就觉得好没意思。
“我走了,我在这里你也不自在。结婚的提议你仔细想想,我不会勉强你。”他站在门外,身影隐在幽暗的楼道中,看起来深不可测。
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
—
季严凛答应给她时间,就真的三天都没有打扰过她。除了当天晚上加了她微信,发了个“早点睡”外,其余时间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方桓都没有联系过她,让她一度以为,那天晚上的事都是假的。
奇雩的电话倒是没停。只是他打来的每一个电话都被她摁掉了,他不甘心,刚从医院出院就来工作室找她,结果被朱玉告知她两天前就已经辞职了,不在这里工作了。
这天,牧念河应如希的约去看她,刚出家里的小区就看见正对着楼道门的健身器材上坐了个男人。他嘴里咬了根烟,双腿微微叉开,双臂落在腿上,颓然的支撑着身体。
看见她出门来了,奇雩先是一愣,眼眶骤红,然后甩了烟疾步向她走来。
“小念”他张口,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解释太苍白无力,又从外套中拿出一份合约递给她,“小念,我和成溪解约了,这是解约合同。我不和她联系了,真的,不信你看我手机,你原谅我好不好。”
奇雩声音沙哑,牧念河垂着眼,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眉心略动,奇家家教甚严,他从没有这么狼狈过。
但即使如此,她依旧向后退,“奇雩,我们之间的问题并非在这里。”
“那是什么?你告诉我,我改!”奇雩神情激动,伸手抓住她双臂,势要一个答案。
牧念河坚决摇头:“没有意义,我不会原谅一个精神出轨的人。更何况,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消失了。”
“不可能。”听她说完,奇雩好笑的扶额,连连否认:“小念,我不可能不爱你。你忘了吗?订婚的时候我父母始终不同意我娶你,我宁可不要奇家的家产也要和你结婚,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这不是爱么?”
“是啊。”牧念河声音颤抖,同样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呢?可事情就是发生了。”
曾经的奇雩也是为她冲锋陷阵的爱人,他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小念”奇雩对上她决然的眼睛,心里像是被砸了个大洞般绞痛窒息,他想上来抱她,安抚她,却被牧念河决绝的推开。
“奇雩,别再浪费时间游说我。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取消婚礼后如何善后。”
“你是打定主意和我分手了?”奇雩手垂了下来,自嘲一笑,转而神色锐利的觑在她脸上,不甘心:“还是你找好下家了?”
“你是不是有病。”牧念河瞬间厌恶感飙升。
“我有病?就那一件小事你就给我判了死刑,你对我公平吗?”见她执意拒绝,奇雩上来抓她胳膊,不知是自尊心受损还是怎得,也发了狠,“小念,你别逼我!”
“你开工作室需要钱吧。我知道你祖父祖母给你留了嫁妆,但遗嘱也写明了,必须婚后才能提取,现在那些钱还在你爸手里,你猜以他的秉性,会不会给你这笔钱?”
奇雩商人狡诈的嘴脸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精致。
牧念河怎么都没想到,当初感情甚笃时的故事分享,会成为今天给她的重重一击。
奇雩笃定,以她冷清的性格和职业原因,绝对找不到比他条件更好的人,如果她想从牧回白手中拿钱,就必须和他结婚。
“奇雩,你真让我恶心。”牧念河不住的摇头后退,想离这个人远一些。
奇雩说完何尝不觉得自己卑劣,说完后眼中同样燃起痛色,勉强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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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唇角苦笑:
“能娶到你就好了,别的我不在乎。你总会明白我爱你。”
“啪——”
牧念河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脸上。
冬日上午小区空寂,牧念河这一巴掌打的清脆响亮,打碎了三年来的情分,也打碎了她对这段感情最后一点点不舍。
奇雩闭着眼,受了她这一巴掌。
“给我滚。”
牧念河声音颤抖,却如淬了寒冰一般,字字分明。
—
季严凛收到方桓传来的消息和照片时刚从机场接了个人回来。
他和季如絮的暗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最关键的就是即将上会的两个上亿项目提案,他和季如絮同时推举了两个团队,如果他团队的提案能在一周后的董事会顺利通过,他上位季家家主将完全名正言顺,否则季如絮将继续使用各种手段逼他联姻就范。
若是放手一搏,季严凛未必会输,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请回了留学洛杉矶时的好友云屹,硅谷神经科学专家,由他和云屹亲自带领成立新的研发团队,抗衡季如絮手中的几个高专技术骨干。
“要我说你就听你大哥的呗,和齐家联姻有什么不好。齐戌不还是你发小么?”
云屹性格比季严凛健谈些,一身低调的深灰色薄西装,白色皮鞋,他时差和温度都还没从度假的热带缓过来,见季严凛一口口的喝冷酒,不敢奉陪,只敢说风凉话。
“齐戌是我发小,他侄女又不是。”季严凛看完方桓传来的甩巴掌照片,心情舒爽,说话也带了些诙谐,“更何况,生意场上哪来的发小,生意伙伴罢了。”
豪门之间的斗争云屹向来不关心,此刻事不关己的笑了下,双腿交叠:“听你这意思,我要打的可是一场硬仗了。”
“不然呢?”季严凛眼神睨他,薄唇压在杯沿上,微微勾起唇角,“今晚和几个专家们吃饭,未来一周,准备通宵。”
云屹听后神色骤变,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吵嚷:“靠,季扒皮啊你。”
季严凛没理会他,清瘦的指骨握着酒杯,做足了资本家的模样:
“你当我白付你月薪百万?”
季严凛的宴设在踏风园里,和林家的毓香园只隔一道门。
这里是季严凛的私产,季老爷子临走前私心留给他的,占着京北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界拔地而起的一座三层高楼,新中式风格,里面保有大量的仿古建筑,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园内还有从寒山寺移植下来的红梅,可谓宜古宜今。
王叔的车停在小巷口,云屹从车上下来,推开大门便止不住的唠叨:
“你这还资本家呢?这么好的园子怎么不对外开放,保准你赚钱。”
季严凛抬手撩开红梅的枝叉,带他往里走,神色闲淡,“不差这点。”
云屹:“”
有些话倒也不用说出来。
云屹虽然嘴上抱怨季严凛扒皮,但正经和团队专家见面的模样却极其可靠。
一顿饭吃下来,季严凛已经对团队内的配置有了基本的了解,拿出一个有技术支撑的项目方案并不成问题。
“怎么样,有几成把握?”
饭局散了,送走那些高级专家和教授,季严凛已经被灌的有些微醺,厢房里再没什么人,他便懒散的敞了衬衫,露出骨骼清晰的锁骨,莫名带着丝欲色。
“你也选修过,你问我?”云屹面色不愉,敲了敲桌子,“目前仿生人的发展在国际上都没有多成熟,更别说在国内用仿生人提供个性化服务与教育。普遍性不够,市场难以下沉,从利润上看,我觉得董事会不会通过。”
包厢里安静,紫玉鎏金炉里的乌木沉香缓缓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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