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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皇帝被杀也会死
骁果军是从底层兵卒开始叛乱。
虎贲郎将司马德戡、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扬郎将孟秉等骁果军将领, 见骁果军兵卒的怨声已经压不住,凑一起商量对策。
骁果军叛乱,如果骁果军赢了, 他们肯定会被骁果军兵卒杀掉;如果皇帝平叛成功, 他们也可能会因为连带族灭。
那还考虑什么?加入!
他们又去拉拢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
宇文智及大喜, 宇文化及大汗淋漓。
不过如司马德戡等人担忧的一样,他们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加入骁果军的叛乱,只有被骁果军乱刀砍死这一个下场。
宇文化及经过短暂的纠结之后, 就接过了叛乱大旗,半推半就地成为了叛乱的首领。
李玄霸在心里评价:【这场叛乱真的很没意思。不过倒是有一点点唐末五代十国的影子了。】
李世民本来在心底重复“阿玄疯了疯了”,精神正恍惚, 听李玄霸突然说起了什么唐末,条件反射询问:“什么五代十国?”
李玄霸:【军阀割据, 武将执政, 兵卒一言不合就谋反。你听过魏晋南北朝时有“两脚羊”的传说吧?在五代十国的时候,处处都在打仗,没有人种田,以人肉为军粮是一种常态。】
李世民:“……”他后悔询问了。
不过这一刺激,倒让李世民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李世民转移话题, 没让李玄霸继续说什么五代十国。
我大唐还没建立呢!说什么三百年后大唐就亡了!
李世民把着弟弟的肩膀,在李玄霸耳边压低声音道:“你就不担心叛军杀红眼把杨广砍了, 让你白费力气?”
李玄霸道:“我都说了,这件事是王薄自己做的决定,如何达成这个目的也是他自己在做决定。我只是放弃了替他做这件事而已。”
李玄霸转头看向二哥:“不是我操控他做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愿。”
李世民不知道为何, 不自觉地避开了李玄霸的视线。
在李玄霸评价这场叛乱真没意思时, 叛军已经把杨广围了起来。
正如李玄霸的评价, 这场叛乱真的很没意思。
叛军已经嚣张到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密谋,上到皇帝,下到宫人,尽人皆知。
他们进攻宫城时,大部分大臣都在自己的住处闭门不出,小部分大隋忠臣与他们拼死搏斗。
但杨广不值得他们拼死。
因为杨广早就知道骁果军要谋反,却没有通知任何忠臣,也没有命令他们不要抵抗,就无视他们的存在,让他们白白为自己拼死。
右屯卫将军独孤盛为杨广力战而亡的时候,杨广还在醉生梦死。
杨广早早准备好了毒酒,做出一副生死看淡的准备。
但他真的听到了叛军将至时,又换衣匆匆逃走,为他拿着毒酒的宫人都跑散了。
叛将裴虔通带着叛兵来到杨广面前的时候,杨广还存着自己不会死的侥幸心理。当裴虔通说骁果军不想谋逆,只是想让杨广带他们回到关中家乡时,杨广仍旧推脱不从。
裴虔通都气笑了。
就算叛军都杀到面前了,皇帝仍旧不肯回西京。他真的完全不能理解皇帝在想什么。
杨广的拒绝,彻底压垮了骁果军对皇帝最后一丝畏惧。
骁果军召集百官群臣,将杨广挟持到群臣前,要求杀死杨广。
杨广喊着“我何罪至此”。
骁果军将领细数杨广虐民之举后,杨广改口我负民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不是民。
骁果军将领懒得理睬杨广,杨广这时候发现自己必死了,又摆上了皇帝的架子:“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锋刃!取鸩酒来!”
裴虔通淡淡道:“陛下的命,不是我等来取。知世郎,久等了。”
杨广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群臣也缓慢转身,不敢置信地看着殿门。
披着甲的王薄和孙宣雅各带数十亲兵,逆光从殿门外缓步走来。
他们已经在殿门外听了好一会儿。
王薄道:“陛下,你说你负民,我等可算是你负的民?”
杨广嘴唇哆嗦,然后猛地跳起来,扑向骁果军将领,要抢他们的刀。
“杀了朕!快杀了朕!”杨广愤怒道,“朕怎么能死于贱民之手!”
孙宣雅转头对王薄笑道:“看,他嘴上说着负民,心里可没把我们这些民当回事。”
她又笑着环视了一圈表情惊恐的群臣:“诸位公卿肯定也没把我们这些民当回事。他是齐郡知世郎王薄;我是渤海孙宣雅。他大业七年不堪徭役起兵反隋,是第一个起兵的大隋百姓;我大业九年不堪徭役,和乡亲们唱着知世郎的歌谣起兵反隋。你们之前不记得我们,现在可要记住了。”
王薄按住被骁果军将领一脚踢翻在地的杨广的肩膀:“陛下,请。”
他亲手将杨广捆起来,孙宣雅掏出一团破布塞住了杨广的嘴。
王薄早早与骁果军将领达成一致意见。
他都懂得弑君的后果,骁果军将领冷静下来后,肯定也会想把这个罪推给别人,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骁果军将杨广交给王薄,王薄带着义军退兵。
他们就这样达成了交易。
孙宣雅大笑着拖着杨广出门时,满堂文武百官居然无一人阻拦。
他们可能是被骁果军吓破了胆,也可能是被“贱民要杀皇帝”这件事本身吓破了胆。
王薄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高堂上,站在曾经遥不可及的公卿面前,静静地扫视了诸位公卿一眼。
扫视之后,王薄像个书生一样拱手对诸位公卿作揖。
“即使我只是一介草民,也听过诸位公卿中许多人的清名。”
“修运河的时候,修长城的时候,征高丽的时候……我们齐郡遭了灾,朝廷不仅不救灾,还横征暴敛,致我家乡十室九空的时候,那时清名远扬的诸公在哪里?”
“在高高在上的诸公眼中,我等百姓只是贱民,大概与你们不是一样的人。”
“我们的命不是人的命,只是如猪羊牛狗一样可以随意宰杀的畜生。”
“不,或许我们的命连畜生都不如。”
“既然诸公给不了我等贱民公道,这公道,我等自己来拿。”王薄放下手,平静道,“诸公可往城门观刑。”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就算他是皇帝,就算我是贱民。”
“他被我杀,也会死。”
……
“皇帝又如何,百姓又如何,百姓手中的刀砍在皇帝的脖子上,难道还能因为地位差异把刀崩个口子?”李玄霸问道,“二哥,我去观刑了,你别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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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吓得当皇帝后每日都睡不安稳。”
李世民嘴角抽搐:“你都这么说了,我必须去。”
李玄霸道:“随你。伯褒,把玄成看好了。”
薛收道:“好。”
魏徵大吼:“我也去!”
李玄霸没理睬大吼大叫的魏徵,与二哥和秦琼一同扮作普通百姓,混入了江都城中。
城门口,义军已经搭起了高台,挂起了字幅。
这字幅是李玄霸送给王薄的。他原本打算自己用。
搭刑场,在刑场上放一个华夏历史上还未普及的断头台,也是李玄霸的主意。
挥刀砍皇帝脑袋时可能会手抖,但只要砍掉断头台的绳索,沉重的铡刀就会自己掉下去,不会造成任何让杨广心生侥幸的意外。
王薄和孙宣雅拖着像死狗一样的杨广来到了断头台。
断头台下已经围满了百姓。
观刑凑热闹一直是百姓的天性,他们不知道被杀的是谁,也都来凑热闹了。
王薄把杨广丢到断头台后,先自陈自己和孙宣雅的身份,就像是孙宣雅在殿中为他介绍一样。
孙宣雅偏头看着王薄咧嘴微笑,表情一点都不好看。
王薄也转头与孙宣雅对视了一眼,绷紧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开始宣读杨广的罪状。
王薄本来想找魏徵代笔,后来自己琢磨,但最后放弃了初稿,将罪状写成了谁都能听懂的大白话。
这里面许多事迹是李玄霸整理的。他一并给了王薄。
王薄念一句,找了个江都人用江都百姓听得懂的话重复一句。
现在是大业十二年。
自杨广继位之后,从守孝结束的大业元年开始,杨广每一年建了几座宫殿,修了几条运河驰道长城,征发了多少徭役,王薄都一一列举出来。
王薄又说起大业年间哪些地方发生了天灾,杨广没有赈济,却在同一时间南征北讨。
不说杨广三征高丽造成了多少人间惨剧,就是杨广征讨吐谷浑成功,迁徙自西京、西北诸郡百姓和财物填塞外,因路途过长人畜累死或遇寇,朝廷还要再次征召。陇西关中百姓因此家破人亡者数不胜数。
有围观的骁果军兵卒闻言,不由落下泪来。
江都百姓想起征高丽时他们承担的徭役和加收的赋税,也眼眶通红。
王薄最后说到杨广命人强抢民女,致江都城满城缟素。
江都围观百姓中终于发出了第一声带着哭音的低吼,对着台上的皇帝骂了起来。
如果一家人都死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了,那么即使是百姓,也敢指着断头台上的皇帝破口大骂。
杨广在断头台上使劲挣扎,他想吐出口中的破布,说强抢民女和他又没有关系,是给骁果军抢的。
但江都百姓显然不管什么骁果军不骁果军,命令是杨广下的,人是杨广的大臣抓的,这就是杨广的罪。
这凭什么不是杨广的罪?!
台下百官被逼着来看他们的皇帝被行刑。
他们有的说有辱斯文,有的说大逆不道,但在听王薄用最浅显的大白话,用所有江都百姓都能听得懂的话,语气平静地一条一条细数杨广罪孽时,他们胸口和喉咙都像是堵着什么一样,表情很不自在。
王薄毫无感情地念着稿子,没有说煽动人心的话,没有怒吼没有哽咽没有做出任何夸张的表情,只是尽可能地用最大的声音,让所有围观百姓都听到他所念的杨广的每一条罪。
他念完稿子后,才长舒一口气,双目赤红,热泪盈眶。
王薄转身背对着杨广,看着举着的横幅双手高举。
他深呼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最澎湃的语气怒吼。
【帝无道!民涂炭!】
【杀昏君!安乱世——重开太平!】
“杀昏君!”
“杀昏君!”
“杀昏君!”
江都百姓振臂怒吼,喊杀声震天。
孙宣雅将杨广的脑袋按在了断头台上,扯掉了杨广嘴里的布。王薄举起长刀狠狠砍向绳索。
沉重的铡刀落下,杨广失声尖叫。
“不!不!朕是皇帝!朕是皇帝尔等贱民怎敢、怎敢……”
铛!
人头滚落,杨广的声音戛然而止。
“杀!”
公卿跌坐在地。
疯了,都疯了——
二更结束。欠账-1,目前欠账8章。
碎碎念:
1、
大业七年,邹平民王薄长白山起义,自称知世郎,作《无向辽东浪死歌》,避征役者多往归之。
“长白山前知事郎,纯著红罗锦背裆,长矛侵天半,轮刀耀日光,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无向辽东浪死歌》
2、
大业九年,渤海孙宣雅起义,称“齐王”,与张金称、高士达、王薄等合兵,败给张须陀后不详。
第162章 我明白但我拒绝
杨广不仅身首分离, 尸体和脑袋还被烧成了灰,被撒进了江河中。
朝臣哭天抢地,萧皇后和公主们几欲晕厥。
他们都唾骂王薄, 陛下都死了, 为何要亵渎陛下的尸体?
王薄冷冷回答, 百姓们死在挖大运河的水中,死在运粮草的路旁,死在了高丽这异国他乡。他们的尸身被啃噬, 不能入土为安,凭什么杨广能?
“我把他挫骨扬灰,就是不想让他入土为安。”王薄道, “虐民者,就该有此觉悟。”
萧皇后怒斥:“你将来也会被人挫骨扬灰!”
王薄道:“我已经有此觉悟。”
王薄和孙宣雅离开了江都城。许多百姓都想跟随他。
王薄拒绝了所有人的跟随, 遣散了所有亲兵。
王薄对孙宣雅道:“我为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贵族会厌恶我,但百姓会感激我。如果我希望,他们会化作我手中的利刃。但我很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在所有人的围剿下我活不过明年,所以我不接受他们的跟随, 不想让他们白白送命。”
孙宣雅翻了个白眼:“你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早就知道你是个不能成事的软蛋。”
王薄道:“我肯定会死,无处可藏, 但你还可以藏起来。”
孙宣雅又翻了个白眼:“因为我是女子,世人轻视女子,不会特意寻找我?我已经不想种地, 你让我继续当个辛苦劳作一整年, 连肚子都吃不饱的农妇,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薄无奈, 但还是没有再劝说。
孙宣雅脾气一直很执拗,连吹嘘自己没有王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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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人肉都敢吃的张金称都被孙宣雅揍过。他劝不动。
王薄道:“我们回齐郡和渤海吧。”
孙宣雅道:“落叶归根?好。”
孙宣雅的马背上背着干粮和衣服,王薄的马背上挂了一个书箱。
两人辞别所有人,向北边走去,将江都城的喧闹抛在了身后。
宇文化及想要当皇帝,骁果军想要从龙之恩,朝臣们犹豫站哪一队……
杨广死得很热闹,刚死的时候无数人为他哭丧,但他的死还不到头七,江都城的人都将这个已经死了的皇帝忘却,继续生活。
连萧皇后更多的都是哀叹自己的未来,没有余力为杨广悲伤。
因江都城中的叛乱,江淮隋军都暂时没有精力去搜寻王薄和孙宣雅。
李世民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对李玄霸道:“阿玄,你想看的已经看完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张掖了?该争夺天下了。”
李玄霸道:“你等等,我派去的人马上就回来了。”
李世民警觉:“啊?什么人?阿玄你想做什么?!”
李玄霸笑道:“今日就该回来了。”
李世民忐忑不安地等到了傍晚,等到了李玄霸的心腹颜真。
颜真是最早投靠李玄霸的寒门士子,为李玄霸掌管印刷店的校对,后来被李玄霸丢去了商队。
李世民和李玄霸在张掖站稳脚跟后,颜真大部分时间都在管印书的事,偶尔被李玄霸派出门做事。
他是李玄霸的心腹,去哪里做什么,李世民都不清楚。
李玄霸重病失去联系时,颜真被李玄霸派到中原,知道李玄霸回张掖了,他都没有回去。
李世民偶尔想起颜真,都担心颜真是不是死在乱世中了。现在见到颜真,他一时半会儿都没认出来。
“你是……颜七?”李世民惊讶,问李玄霸道,“你要等的就是颜真?”
李玄霸笑道:“颜七,可还顺利?”
颜真苦笑:“不太顺利。知世郎本不想来,还好孙将军帮了一手。”
马车门拉开,孙宣雅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大笑道:“你就是我男人提了很多次的李三郎君?”
她拍着李世民的肩膀道:“一看就很厉害。”
李世民:“?”
李玄霸挥挥手:“孙将军,我在这,我才是李三郎君。”
孙宣雅嘴巴张得老大:“什么?你不是魏先生的侄儿,魏小郎君吗!”
孙宣雅惊讶完后,意识到了什么,重新笑道:“原来如此,你才是李三郎君啊。”
她又看了一眼傻站着的李世民:“冠军侯李世民?”
李世民:“……是。”
孙宣雅笑眯眯抱拳:“知世郎麾下将军孙宣雅拜见冠军侯。冠军侯真的敢收留我们?”
马车里传出气急败坏的声音:“快把我放开!”
李玄霸跳到马车上,为王薄松了绑。
他笑眯眯道:“王薄,我们又见面了。”
王薄揉了揉手臂,道:“三郎君,别胡闹。”
李玄霸道:“先下来见见我二哥?你不是一直说很遗憾没见过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冠军侯吗?”
王薄犹豫了一下,从马车上下来。
李世民正好奇地探头看他。
王薄抱拳:“冠军侯久仰。我和拙荆会立刻离开,不会连累你和三郎君。”
孙宣雅在一旁撇嘴,但没有说话。
李世民叹气道:“久仰,久仰。”
他看向李玄霸。弟弟啊,你究竟要做什么?!
王薄放下手,看着李玄霸严肃道:“三郎君,我感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跟你走,你肯定明白,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
王薄又看向李世民:“就算冠军侯处都容不得我。没有哪个地方能容得下一个砍了皇帝脑袋的庶民。”
李玄霸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
“但是,我拒绝。”
他笑了起来。
众人:“……”
李世民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抱住了脑袋。
秦琼后退了几步假装自己不存在,与也不断后退的颜真差点撞一起。
王薄和孙宣雅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王薄才道:“三郎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上前几步,皱眉道:“三郎君,你能明白百姓的苦。冠军侯是你的兄长,定是和你一样的人。现在天下人都在争皇帝,冠军侯有你的辅佐,一定是最适合的皇帝。请不要因为一时的恻隐之心,阻碍冠军侯登上帝位!”
抱着脑袋的李世民嘴唇抖动了一下,然后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李玄霸微笑:“我不是说了吗?你说的我明白,都明白,但是我拒绝。”
“我知道这个天下其他人都容不下你。你杀了皇帝,后来的皇帝都会畏惧你,官宦会厌恶你,不仅仅是因为皇权至高无上,还因为这个世界秩序的稳定需要高高在上的皇权。即使有人同情你甚至赞同你,但他们也要担心你若活着,会不会再次生乱。”
李玄霸笑道:“你不仅触犯了皇权,声望也过于大了。你不是必死,如果有人帮助,你能隐姓埋名活下来。但只有豪强勋贵,只有这个时间拥有许多资源的大贵族才有本事将你的身份瞒得严严实实,而这些人都必杀你。”
王薄焦急道:“既然三郎君知道……”
孙宣雅打断道:“既然李三郎君知道,就放我和我男人走吧。我虽然抱有侥幸心理,但李三郎君能有救人之心,我们就不能坑你。”
李玄霸摇头:“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明白,但我拒绝。我明白这个世界的贵族在想什么。别的贵族想什么与我何干?我的目的一直都只有一个……”
李玄霸竖起一根手指:“我心有不平,想让这口不平气顺了。”
他来回踱了几步,冬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他越发灿烂的笑颜上,映照出几分因心潮澎湃而起的不自然的红晕。
“杨广被他最瞧不起的百姓杀了,如果这位义士很快就在众人的围剿中死去,那你不过是一个碰巧杀了皇帝的刺客。”
“可你若是消失了,谁都不能确定你死了呢?如果谁也找不到你,但处处都传诵着你的传说呢?”
李玄霸深呼吸了一下,平缓自己的心跳。他拔高的声音也变得平缓。
“我们的老祖宗说‘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覆舟’。西方也有一个类似的谚语,叫‘达摩克利斯之剑’之剑。”
“传说国王的头上悬着一把名为达摩克利斯之剑,如果国王失责,剑就会落下。”
“看看斩断杨广脖子的那把铡刀,像不像传说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李玄霸笑道:“知世郎和孙将军都会消失,他们乘坐小舟出海,消失在茫茫海雾中,谁也寻不到他们的踪迹。但谁也不敢说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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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王薄的眉头渐渐松开,又再次皱紧。
李玄霸拔出抱着脑袋的李世民腰间的长剑,递给了王薄。
“没有人看到你们的死,你们就是永生。”
“皇帝头上永远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王薄没有接剑,他看向还抱着脑袋的李世民。
李世民喃喃道:“怪不得阿玄说我一定会允许他独自来中原……怪不得……我真傻,真的……”
李玄霸偏头:“二哥,我中途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是你非要跟来。我让你别观刑,你也非要观刑;我让你别跟着我留在这里,你也非要看我在做什么。你那么了解我,应该早就猜到了。”
李世民甩了两下脑袋:“我猜到了猜到了,但你非说我会害怕,我怎么能退缩!我李世民一生就没有不战而退过!”
李玄霸挑眉:“哦?真的?我不信。”
李世民放下手,怒气冲冲道:“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激将法吗!”
他抢过李玄霸手中的剑,不由分说塞进王薄手里:“拿着拿着拿着,我又不虐民,我还怕你不成!”
王薄愣愣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剑。
李世民不去看王薄:“阿玄,你要怎么安排他?”
李玄霸道:“这世上容不下一个庶民义士,但容得下一个教化庶民的世家大贤。你看王薄的王,像不像已经没落的琅琊王氏的王?”
李世民嘴张得太大,下巴差点脱臼。
王薄吓得手中的剑都掉了——
一更。有二更,很晚别等。
第163章 无所谓我不在乎
不管周围人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李玄霸继续兴致勃勃讲解“设定”。
“昔日琅琊王氏南渡,南朝在建康附近侨置琅琊郡,让琅琊王氏聚居。发展到如今, 建康城被隋文帝所毁, 琅琊王氏也早就不复曾经辉煌, 族人有的投奔关中为官,有的散落江南四处。王云便是其中一支。”
“王云虽自幼家贫,耕读为生, 但饱读儒经,一直秉承先贤的教导,想要教化万民。”
“隋朝还安定的时候, 王云常行走乡土之间,寻聪慧的孩童免费为他们开蒙, 教导乡民移风易俗。”
“当杨广横征暴敛, 王云不忍看民间疾苦,归隐山间。直到……”李玄霸手动帮二哥把下巴合上,“直到大唐皇帝李世民听闻王云贤名,征召王云出山。但王云拒绝皇帝征召。他前往还未教化的地方,尽心尽力地教化一地又一地的百姓, 让原本的蛮夷之地变成了文化鼎盛之地。”
李世民再次抱头。弟弟又要搞什么鬼?
“皇帝已经被杀了,知世郎也成了不死的传说。接下来要做何事才能让百姓过得更好?”李玄霸语气平缓, 但带着笑意道,“首先,我们需要让更多的百姓懂得思考, 知道自己过得不好。”
“即, 开民智。”李玄霸斩钉截铁。
李世民喃喃道:“我弟弟又疯了。”
李玄霸摇头:“我没疯。二哥, 这样对你也有好处。如果人才只能从世家勋贵中选择, 他们就会轻蔑皇权。还记得我和你提过的科举吗?越多的人读书科举,你才能越肆无忌惮地对待那些蔑视皇权的勋贵。因为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众人眼神古怪。三郎君,你不就是最蔑视皇权的人吗?
李玄霸道:“教化百姓,不仅是先贤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先贤对明君的期盼。现在的读书人为了自家的利益,不再遵循先贤的教导。但若出现一个遵循先贤教导的人,仍旧会获得他们的称赞。”
“王薄,你曾和我说你试图教导农人孩子,却发现农人孩子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比士人孩童愚笨许多。但愚笨只是学得慢,不是不能学。”
“这世间学问大多掌握在世家手中,就是勋贵他们都瞧不起。如我老师高公、宇文公这样的非世家大儒寥寥无几。大儒身份高贵,早就忘记教化百姓的责任,不齿与乡民为伍。”
“让如今世上真正的大儒去教导平民百姓,他们绝不会做。王薄,但你会尽心尽力地做。”
李玄霸把剑捡起来,重新塞回王薄的手中。
“你将来不可能出仕。出仕就会和人争权夺利,就会被人深挖过往,就算我再为你隐藏身份,你也会被人发现。”
“但拒绝征召,只在民间开书院,不会有人特意去寻你这个闲云野鹤的麻烦。”
“新生的王朝需要一个心系百姓的大儒作为招牌,来号召更多的文人教化万民。”
“你希望能让更多的百姓读书,大概是这个世上唯一全心全意投入这项事业的读书人。”
李玄霸拍了拍王薄的肩膀,道:“放心,族谱造假我家是最专业的。再者琅琊王氏已经衰败久矣。当你传出不慕名利只愿教化万民的大贤名声,琅琊王氏绝对会承认你的身份。有世家为你证明,你可高枕无忧。”
李世民无语翻白眼。阿玄!不要逢人就说我们家陇西李氏的世家身份是假的啊!
李玄霸继续道:“你要付出的就是你现在身为知世郎王薄的一切。王薄必须永远消失。只有所有人都寻不到他,他才能永远存在。你有信心扮演好一个心系平民百姓的大儒吗?一旦你泄露身份,不仅你的性命,知世郎壮举造成的影响和你教化百姓的梦想都会遭遇重创。你就白忙一场了。”
王薄反问道:“既然三郎君知道一旦我的身份泄露,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白忙一场,三郎君为何要冒险?”
李玄霸道:“因为心中不平——你没有做错,凭什么被这个世道逼死?因为性格贪婪——只是让杨广被百姓公开行刑还不够,我还能利用你做更多的事。”
王薄道:“如果三郎君你输了……”
李玄霸笑道:“输了就输了。输了又如何?”
李玄霸张开手臂,像是要怀抱天地。
“我能看得很远很远。历史也很长,未来也很长。我们现在做的事重要,也不重要。”
“现在没有你王薄,将来还有黄巢,有方腊,有李自成,有洪秀全……还有真正能改天换地的人站在我目光所及的末端,正微笑着对我颔首。”
他收回手臂,比了一下自己的小指节。
“我们的存在,在历史长河中就只占这么一点。”
“我们成功,或许能让未来变得更美好;我们失败,也不过是走一段老路,不会让未来变得更差。”
李玄霸放下手:“所以我的谋划一直都不是奔着成功去,也不是奔着未来去,只是因为我现在胸中不平,我现在想这样做。王薄,我知道,现在的你一定会接受我的建议。”
王薄问道:“为何?”
李玄霸笑道:“因为你成亲了。别说什么成亲是为了完成人生最后的愿望。我也成亲了,我知道我在成亲时想什么。”
即使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即使觉得自己已经释然,但在成亲的那一刻,与宇文珠拜堂的那一刻,李玄霸不可抑制地想象着他与宇文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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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网络上常嘲笑,无论男女在与自己喜欢的人牵手时,都会把结婚银婚金婚都脑补一遍,会想着将来两个白发苍苍的人也手牵手走在阳光下的模样。
不会有人在与自己心爱的人成婚时,不去想象美好的未来。
这不是说他们成婚时就变得贪生怕死。正因为会想象美好未来还慷慨赴死,才更显悲壮。
但凭什么要悲壮?
杨广不该死吗?百姓不该砍下他的脑袋吗?
该!
明明做的是正确的事,就因为这狗屁世道逼人悲壮,就必须悲壮?
李玄霸年幼时,便想救高颎和宇文弼便救了,想救杨昭也救了。虽然他有救不了的人改不了的命,但他的胸中生出不平气的时候,他从未袖手旁观。
就是明知道二表兄是去找死,李玄霸也给二表兄提过建议,只是二表兄不接受。
李玄霸道:“那么王薄,你呢?你已经完成了一个梦想,现在是否愿意变成另一个人,隐藏在世家的羽翼下,去完成下一个梦想?”
李玄霸没等王薄回答,又转头对孙宣雅道:“孙将军若也想当个教书先生,我便派人教你读书。将来你与王薄把手同游时,也能开个书院专教女弟子读书习字。纵然女子难以为官,读书本身也能让她们多一点安身立命的本事。”
孙宣雅笑道:“我男人教过我读书识字,我觉得我还蛮聪明的。会不会太麻烦三郎君?”
李玄霸道:“不麻烦。我会让你再扬名一次,史书和天下人不仅会记住‘孙宣雅’,也会再次记住你新的名字。”
孙宣雅用胳膊肘撞了王薄一下:“快答应。能不死就别找死!不就是扮做另一个人,多容易?我马上就给你扮个大家闺秀瞧瞧!”
王薄疼得龇牙咧嘴,心中嘀咕,你还大家闺秀?当别人是睁眼瞎啊?
李玄霸合掌:“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派人把你送走,可不能让魏玄成发现你还活着。你至少隐居三年,三年后我保准谁也认不出你二人。”
当我那么多护肤品是白做的吗?每天用甘油精油敷脸,不做重活不晒大太阳,再培养一下口音姿容……自己还在当网店合伙人时,又不是没造过网红带货。
王薄:“等等,我还……”
李玄霸道:“颜真,就交给你了。有信心做好这件事吗?”
颜真叹气道:“郎君几年前就在张罗这件事。虽然我不知道郎君要藏谁,但藏谁都没关系,都准备了这么久,我一定能做好。”
王薄惊讶:“几年前?这、这……三郎君,如果我没有杀杨广呢?如果我杀了杨广后不肯跟你走呢?你不是白忙碌了吗?”
李玄霸两手一摊:“没关系,无所谓,我不在乎。”
王薄:“……”虽然这样腹诽救命恩人很不好,但他怎么觉得三郎君有一点点的疯癫?
李玄霸催促道:“别耽误,快离开。我和二哥也该回陇右争夺天下了。这几年你好好读书,不准出门。颜七,这几年辛苦你了,好好教导王薄。”
颜真微笑道:“什么王薄?不是琅琊王氏的王云吗?我身为郎君的心腹,将来荣华富贵少不了。这件事比俗务有趣,我不辛苦。”
李玄霸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教导‘王云’的同时,我还会给你派其他事做,很辛苦。”
颜真微笑崩裂。郎君你真的还会使唤人啊!
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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