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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始作俑者无后乎

    隋大业十年, 杨广不顾天下已经大乱,再次亲征高丽。

    当杨广来到涿郡时,一路上役夫和兵卒不断逃亡。

    他将抓来的逃卒全部斩杀, 以肉做祭祀, 以血涂祭鼓, 用他们的命祭祀黄帝。

    大隋无数熟读经史子集的人站在祭台下,看着这血腥的一幕。

    他们脑海里浮现出孔子的一句话。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西周时已经抛弃了人祭的野蛮习俗。春秋开端时各国君王为了攀比, 先是厚葬,后来做人俑,再后来人祭之风复苏。

    孔子站在这个节点上, 敏锐地察觉了社会风气的变化。

    现在就将原本的草狗祭品换做了人俑,将来这些人还会做什么事?岂不是恢复活人祭祀了?

    所以孔子才说出了这句话。

    魏晋南北朝是乱世, 你杀我我杀你天下无人不杀红了眼, 血腥事不罕见。

    但纯粹的杀戮和人祭却是两回事。

    杀戮是野蛮,祭祀却是“礼”。荒诞的君王很多,但以人祭祭祀上古贤王者……

    杨暕心中也浮现出这句话,“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而现在站在祭台上的皇帝后人是谁?他自嘲的想。

    荒诞的人祭结束。满朝群臣已经习惯捂住眼睛耳朵和嘴巴, 他们不会对杨广有任何谏言。

    血腥的人祭或许会成为史书上被人翻过就忘的寥寥几笔记载,在这时, 大隋皇帝做的荒唐事已经够多了,不差这一点,竟没有引起道貌岸然的士人口诛笔伐。

    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的过去, 虽然杨广征召的士兵多逃逸, 但大隋余威还在, 他们的职业军人尚且能打。

    高丽在大隋连翻打击下, 这次又没有在杨广二征高丽时得到大隋丢下的辎重回血,仅仅是来护儿率领的水军就把他们打得溃不成军。

    杨广十分高兴。

    他一生中唯一的耻辱就要洗刷干净了。

    杨广大摆宴会,让使者做好了受降的准备。

    他连邀请西域诸国和东西突厥可汗的使臣团都备好了。

    在杨广的心中,一切都好起来了。只要高丽王投降,他还是那个伟大的千古一帝,将重现万国来朝。

    而这时,农民起义军趁着大隋中央的军队都在高丽,燃起的火焰越来越大。

    杨玄感经过隋朝军队连番打击遁入深山,这次也趁机出山,有东山再起之势。

    边疆也乱了起来。

    扶风起义军首领唐弼立了个不知名人士李弘芝为天子,聚集了十万乱民,自封唐王。

    同一时间,天下农民起义军首领纷纷称王。

    后世演义中的“十八路反王”纷纷出现,数量远远高于十八路。

    杨广仍旧闭目塞耳,在歌舞中做着千古一帝的美梦。

    直到杨暕提剑走进他正在享乐的宫殿。

    杨广看着杨暕冷笑,神情十分镇定:“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要谋反吗?”

    杨暕缓步走上前,刀斧手从两边帷幕中悄然走出。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台上冷静自若的父皇:“我身边只剩下老弱,本就不可能逼宫。我知道是你故意授意身边护卫,让他们配合我行事。”

    杨广皱眉。

    一切计划都按照他的预想进行。他想的果然没错,这个儿子就是想谋反。

    群臣都没发现,都被杨暕的表象蒙蔽。他发现了,他是正确的。

    但杨暕不仅没有惶恐害怕,还一副仿佛一切也在自己预料中的淡然表情,让杨广心里分外愤怒。

    在杨广的打量中,杨暕卸下盔甲跪在地上。

    他将长剑拔出,平放在腿上:“儿此番前来不是逼宫,而是兵谏。”

    年轻的太子抬起头,神情一如既往的倨傲。

    “如果不兵谏,父亲听不进去。”

    “父亲,睁开眼睛吧!天下已经大乱了!大隋已经濒临灭亡了!”

    “自你一征高丽时谋反的民贼,没有一支被剿灭!”

    “西域原本臣服的诸国已经纷纷倒向突厥。东突厥已经集结雄师百万,对中原虎视眈眈!”

    “父亲你在二征高丽时当做的心腹大患杨玄感,现在也还没死!”

    “秦亡的钟声来自于陈胜吴广民贼!汉亡的钟声来自于黄巾民贼!现在隋亡的钟声,父亲你掩住耳朵当做听不到,它的声音只会越来越大!”

    “求父亲收兵回西都,平定叛乱,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杨暕怀抱长剑叩首不止,额头叩出的血沁入了眼角,泪水与血一同从脸颊滑落。

    “父亲!你难道想效仿暴秦,二世而亡吗!”

    “难道你想要当秦二世吗!”

    杨暕之言,震耳发聩,让台上君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居然给了他将话全部说出的机会。

    公卿身形摇摇欲坠,恨不得晕过去。

    杨广脸色胀红,双目怒瞪,从坐榻上暴起。

    他拿起矮桌上果盘狠狠砸向杨暕。

    杨暕不躲不避,任由果盘砸在头上,鲜血如注。

    裴蕴见状,忙拉住杨广:“陛下,太子殿下一定是被高丽人巫术魇住了,得了失心疯胡言乱语!请陛下赶紧命人制止住发狂的太子殿下,请巫医诊治驱邪!”

    杨暕抬起满是鲜血的脸,怒视裴蕴:“诸位公卿,乱世过去不过半百,在你们心中,大概还未认可大隋为主,不在意大隋的基业。大隋乱了之后,正好是你们争夺天下的机会。”

    “但史笔如刀,昏君身边必有奸臣,如秦二世身边赵高李斯。你们助纣为虐,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裴蕴怒斥道:“太子殿下请慎言,何为‘助纣为虐’?你是在贬低陛下!”

    杨暕大笑:“大隋都要二世而亡了,何谈贬低?裴大夫,你素来才高,掌握天下户籍。民贼之事,你真的看不见?你扪心自问,是你看不见,还是欺瞒君王,闭目塞听!可还是那句话,史笔如刀,你现在的隐瞒,对后世史书有用吗?”

    “不说你看不见的未来,就说现在你看的见的现在。如果大隋亡了,天下哪个雄主敢用你这个奸臣?”

    “无论是谁,必灭你这个奸臣的满门!”

    “若大隋二世而亡,请裴大夫为大隋陪葬!”

    杨广怒吼:“够了!太子疯了,杀了他!”

    刀斧手却犹豫。

    杨广更加愤怒:“朕的命令,你们听不到吗?!杀了他!”

    苏威的双手在袖子中握紧又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跪下道:“陛下圣明,岂能在宫中当众杀子?请陛下将太子下狱,以律法论处。”

    裴世矩也出列:“臣附议!”

    宇文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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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叹一声,劝慰道:“陛下息怒,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殿下只是疯了,请陛下息事宁人,不要将宫中丑闻外传,有伤陛下颜面。”

    虞世基道:“陛下,先平息此事最为重要。”

    他瞪了裴蕴一眼。

    裴蕴心里十分愤怒,恨不得立刻杀了太子杨暕。

    但他也知道这时若真的让皇帝当众杀了太子,恐怕自己奸臣的名声就真的要传遍天下,遗臭万年了,只好也跪下道:“请陛下息怒。”

    杨暕冷笑,还想继续开口。

    苏威焦急道:“住嘴!还不快把太子殿下的嘴捂住!”

    刀斧手这才走出,将杨暕压在地上,捂住了他的嘴。

    出鞘的长剑落在地上,割破了杨暕的脸。

    他艰难地抬起头,面容更加狰狞:“父亲!记住我的话!永远记住我的话!”

    裴世矩骂道:“还不快把太子殿下带走!”

    杨暕被拖走,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杨广在宠臣的劝慰下,终于重新坐回了榻上。

    他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眼中闪过冷光。

    苏威、裴世矩、裴蕴、宇文述、虞世基心头一凉。

    他们可能不会有事,但在场的护卫恐怕全部要被灭口了。

    但这些护卫都是来自皇帝新招募的骁果军。

    民乱四起后,皇帝担忧安全,不信任府军,另外开内库招募勇士,建立了只听从皇帝命令的骁果军。

    骁果军现在已经基本替代了原本卫军,成为皇帝真正的禁卫军。

    埋伏在宫中的骁果军皆是军中最骁勇善战之人,地位都不低。现在把他们全都杀了,骁果军会不会军心不稳?

    可他们不敢劝谏。

    太子兵谏,骂皇帝要效仿秦朝二世而亡。他们自己能听了这话活下来就算陛下开恩,哪还有余力去救别人?

    最终情况发展如这几个聪明的宠臣所料,杨广以护卫不利为借口,将当时宫中护卫、宫人全部处死。

    骁果军本以为这是立功的好机会,所以能充当刀斧手的皆是军中有一定地位的小军官。

    于是军中鹰扬郎将以下的军官被杀戮大半,军中底层将领几乎被清空。

    此举果然让骁果军人心惶惶。裴世矩请求皇帝奖赏剩余的骁果军,才暂时压住骁果军的士气。

    杨暕此次兵谏还是起了作用。

    杨广每日做噩梦,都是杨暕那张满是鲜血的脸。

    他还重新梦到了杨勇,梦到了自己其他兄弟,梦到了隋文帝怒斥他。

    杨广醒来后震怒,将太子贬为庶人,还要将他五马分尸。

    重臣们再次苦劝。

    有人希望给太子留个体面,毒酒或者白绫赐死;有人认为太子并无谋反之意,流放即可;还有人为太子喊冤,说太子劝谏得对。

    后者全部被下狱。

    杨广和疯了似的,要杀光所有为太子说话的大臣。

    苏威等人只能暂时将杨广杀人的命令按下,等待杨广冷静下来。

    实在是压不住了,苏威来到狱中,请求杨暕:“太子殿下,我知道你心系大隋,但你现在这样做,不是将大隋推入深渊吗?请太子殿下向陛下求饶,收回前言。陛下与太子殿下父子连心,定不会为难太子殿下。”

    杨暕坐在地上,形容仿佛乞丐。

    杨广没有派医师给他治伤,他额头上和脸颊上已经留下狰狞的疤痕,不复原本俊美。

    “不破不立,如果他能被我说动,只要回关中励精图治,大隋可救。”杨暕淡淡道,“如果他执迷不悟,大隋早几年灭亡和晚几年灭亡有什么区别?仍旧二世而亡尔。不过苏公你来劝我,看来父亲是一点都没有悔改。”

    苏威不语。

    杨暕突然失笑,他问道:“苏公,你担心遗臭万年吗?”

    苏威身形佝偻,掩面而去。

    杨暕站起来,背着手看着牢狱门外。

    他笑道:“还知道遮住脸,或许有救。”

    但苏威可能有救,我大隋还有救吗?

    李二郎,李三郎,如果大隋亡了,你们会如何?

    杨暕想起自己那两个才能冠绝天下的表弟。

    他心中已经预感到了一些事。

    但他没有被背叛的愤怒。

    有什么好愤怒的?这大隋亡了,谁当皇帝不是当?

    他只是悲哀。

    “兄长,原来我也能成为忧国忧民的太子。”杨暕仰面笑道,泪水从眼角滑落,“这可真的一点都不像我。我本不是这种人,我本做不来这种事。”

    兄长,你因父亲的错误决定病故的时候,可曾想到这一日?

    ……

    杨广杀了护卫和宫人,但太子兵谏的事还是传了出去。

    他怀疑地看着自己的近臣,近臣却以一句苦笑打消了他的疑虑。

    太子不仅骂杨广有亡国之相,还骂他们是遗臭万年的奸臣。谁愿意传出这样的名声?

    那么这些话是谁传出去的?

    难道有人偷听?还是那些被杀的护卫和宫人在死之前对外嚼舌头?或者是太子自己放出去的风声?

    杨广又开始杀人。

    太子东宫所有属官都被处死,与太子最亲近的庾俭更是被灭了满门。

    庾俭在刑场向父亲庾质叩首告别,呜咽连累了庾质时,被庾质斥责。

    “你做了正确的事,因而招致了灾祸,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庾质道,“如果你因此后悔,为父才耻于有你这个儿子。”

    庾俭哭泣道:“儿不悔!”

    庾质欣慰道:“好。”

    父子双双赴难,观刑百姓痛哭不止,与行刑兵卒发生冲突,有数十百姓在此冲突中受伤。

    薛德音站在观刑人群中看着这一幕,趁着混乱花钱托人为庾家人收殓后,回到了涿郡一个小院。

    在小院内,有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正呆呆地仰望天空。

    薛德音沉声道:“现在涿郡正混乱,正是我们离开的机会。”

    女子低头:“太子殿下能活下来吗?”

    薛德音没有说话。

    女子道:“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对太子殿下而言,活下来才更痛苦。但我必须活下来。”

    薛德音道:“中原不安全,我们去张掖。李二郎和李三郎都是义气中人,他们一定会帮你隐藏。”

    女子道:“一切凭公吩咐。”

    薛德音买通城门卫卒,与女子连夜悄悄离开。

    出城后,薛德音将马车停下,对着城门叩首。

    然后他起身,驾起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

    “咳咳咳,兵谏……”李玄霸咳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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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手帕捂住嘴,低头看着手帕上的点点血迹,将手帕握紧。

    宇文珠哭泣道:“三郎,你本就得病,如果心情太过郁卒,恐会伤了心腑。”

    李玄霸微笑着安慰道:“我知道,我会努力控制。”

    宇文珠抹干眼泪,笑道:“好。我去给郎君熬药。”

    她背过身,眼泪又落了下来。

    郎君说得轻巧,她也劝得轻巧,但人的心情,哪是说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李玄霸目送宇文珠离去,又咳了几声。

    他靠在床头软垫上,盯着床幔发呆。

    李玄霸与杨昭、杨暕结识时都没有多少真心。

    杨昭离世时他虽感伤,但很快就能收拾心情。

    这位历史中荒唐的齐王兵谏被俘,为何自己心头痛楚和愤怒却难以抑制?

    李玄霸闭上眼,无论怎么深呼吸,泪水也从眼眶涌出。

    “隋炀帝,隋炀帝,你怎么能不二世而亡!”

    他不断深呼吸,胸口起起伏伏,泪水很快覆盖了面容。

    “咳,咳咳咳……”

    李玄霸捂着嘴不断咳嗽。

    宇文珠站在门外,没有进来。

    乌镝和寒钩收着翅膀站在宇文珠身侧,都低着头一动不动。

    门中的咳嗽声中渐渐混杂了低沉的呜咽声,而后呜咽声越来越大,变成了咳嗽声一样响亮的失声痛哭。

    宇文珠转身离开。

    “乌镝,寒钩,帮我送信。”

    乌镝和寒钩:“啾!”

    宇文珠不知道为何三郎非要向兄公隐瞒病情,但她顾不上三郎的心情了。

    如果、如果三郎真的出事……

    宇文珠停住脚步,双手捂脸。

    至少要见最后一面……

    ……

    “李世民!你要做什么!”李渊拦住晚上偷偷牵马出门的李世民,“我知道你和太子殿下感情深厚,但这件事你绝对不许掺和,你是想我们满门被牵连吗!”

    李世民道:“我知道我就算去向陛下进谏也没用,我只是想送二表兄最后一程。”

    李渊对左右人吩咐道:“把他关起来。”

    李世民焦急道:“父亲!”

    李渊疲惫道:“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但这件事绝对不允许你任性。”

    李世民跪下请求道:“我真的不会给家里招祸。”

    李渊道:“陛下已经疯了。你做任何事都可能触怒他。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就听我的话。”

    李世民哭泣道:“父亲,请不要逼迫我。”

    李渊俯身将李世民拉起来:“不是我逼迫你,是你不要逼迫我。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太子是,皇帝是,大隋也是,明白吗!你难道要让你的父母兄弟都为太子陪葬吗?!带他走!”

    李世民垂着头,任由父亲的亲卫将他送上马车。

    窦夫人道:“郎君,我担心三郎也难过,请让三郎回来。二郎三郎都暂住别庄,他们兄弟二人或许能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

    李渊犹豫了一会儿,叹气道:“毗沙门写信,现在不仅河东,连周围郡县都有人仰慕唐国公府的威名前来投奔。”

    窦夫人垂首:“结交才俊之事可以交给大郎。”

    李渊再次叹气:“知子莫如父,才俊大多心高气傲,若见到投奔者不如自己,怎么会安心投奔?虽然他们看中唐国公府的门第,也要看我的继承人如何。如大雄在太原,原本迟疑的贤才纷纷来投,大德此时必须在河东。天下即将大乱,我们必须抓紧时机。大德正生病,他不会乱跑去涿郡,就让他留在河东吧。”

    窦夫人道:“那我可否去河东?三郎生病,我心里焦急,想要去照顾三郎。”

    李渊都:“你不会医术,去了有何用。河东柳氏要和五郎结亲,你赶紧把此事定下。而且四郎的婚事你也要尽快找了。我看弘农杨氏的女子就不错。”

    窦夫人皱眉,心中虽然焦急,也无可奈何。

    家中子嗣的婚事只有她能张罗,她走不开。

    窦夫人想让万氏去河东郡,但也被李渊阻止。

    万氏毕竟只是媵,李渊认为窦夫人在太原郡,却让万氏去河东郡,可能会让河东世家不满。不如让宇文珠结交士女。

    宇文珠不仅是李玄霸的新婚妻子,还是大儒宇文弼的孙女,还有一手在贵女间小有名气的医术,河东士族女眷一定会把宇文珠奉为座上宾。

    窦夫人又建议道:“还是把三郎生病的消息告诉二郎吧。听到弟弟得病,二郎可能就不会乱跑了。”

    李渊没好气道:“然后他就要死要活,非要抛下一切事务去河东吗?他与毗沙门本就不合,见大德去了河东居然生病,肯定会责怪毗沙门没有照顾好大德,兄弟之间又生出怨恨。大德每逢换季都会小病一场,不是什么大事。这次有珠娘照顾,他肯定好得更快。你操心过度了。”

    窦夫人攥紧袖子:“或许吧。”

    或许郎君是对的。但想到三郎生病时母亲和依赖的兄长都不在身边,窦夫人心中就难受。

    她只能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三郎已经成婚,有妻子照顾,一定无事。

    这样的自欺欺人,在乌镝送信后被击碎。

    窦夫人拿着书信寻找李渊,李渊却已经出征边塞,防备突厥和民贼联合。

    李世民也被他带着一同离开,联系不上。

    窦夫人便派人去安抚宇文珠,自己加紧将手中事转给万氏,并向前来说亲的柳氏、杨氏长辈道歉,准备启程去河东郡照顾李玄霸。

    ……

    李元吉再次确认自己当时见到的人真的就在李玄霸身边,而且莫名从男童变成了女童。

    一定是李玄霸偷梁换柱,将原本是太子私生子的男童隐藏起来,换做了女童。

    他感到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李元吉从李建成书房收集了李玄霸写下的诗词文章,描摹裁剪粘贴,凑成了一封密信。

    然后,他趁着李建成醉酒,从家中偷偷跑出,敲开了河东郡丞丁荣的门。

    他看着河东郡丞拆开信,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二更合一,欠账-1。还有一更较晚,把这个剧情写完。

    第132章 黄雀更在螳螂后

    李玄霸高烧了几日, 烧得嘴唇都干裂了。

    宇文珠拿起装着甘油的小罐,给李玄霸嘴上和脸颊涂抹甘油。

    她对李玄霸笑道:“还记得你最初给我写的信吗?你把甘油说成了神药,可把我惊呆了。”

    已经退烧的李玄霸微笑道:“甘油对许多皮肤病确实是神药, 我没骗你。”

    “嗯。”宇文珠笑道, “老师也十分看重甘油, 你送我的甘油大半都落入了他手中,被他弄去炼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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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李玄霸嘴角微抽:“炼药?怎么炼?不会是炼丹吧?”

    宇文珠帮李玄霸把脸颊上的甘油抹均匀:“我看差不多。就是把甘油和各种药材金石混合在一起,然后先给羊服用, 看有没有毒,没有毒就自己尝试。老师炸了好几次炉子,可吓人了。”

    李玄霸嘴角抽搐:“你应该没有以身试药过吧?”

    宇文珠微笑:“你猜?”

    李玄霸道:“你可不能以身试药。”

    宇文珠道:“那你赶快好起来, 把我盯住。”

    李玄霸道:“好。”他感觉自己应该快好了。

    秋日已至,冬天也快了。

    今年如果能挺过去, 或许他就有希望活到中年。

    与宇文珠白头偕老他不敢奢望, 携手一二十年的愿望应该不奢侈吧?

    李玄霸一直躺在床上,身上也需要擦拭。

    原本李玄霸不愿意让宇文珠做,但宇文珠坚持她是医师,李玄霸是她的病人,再者他们是夫妻, 没什么害羞的。

    宇文珠在李玄霸烧昏迷时为李玄霸擦拭了几次身体降温,李玄霸便没办法再羞涩了。

    他暗暗自嘲, 病人在医生眼中就是一块散发着病气的腐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在宇文珠的精心照顾下,李玄霸从每天晚上高烧, 变成了隔一两日才高烧, 后来隔几日的高烧变成了低烧。

    笑容回到了小两口的脸上, 愁绪就像是雨后的乌云一般渐渐散去。

    快在床上窝臭了的李玄霸终于洗了个澡, 神清气爽。

    李玄霸身体转好后,又关心了一下天下大势。

    太子杨暕仍旧被关在狱中。

    杨广被说动了,在两国交战时杀子不吉利,要等高丽王投降再杀杨暕。

    李玄霸不由苦笑自己的怯懦。

    他为二表兄感到伤心难过愤怒,但唯独没有想过现在去涿郡为二表兄送行。

    他知道杨广那个神经病,现在谁去谁死。他不能拿自己和家人的命冒险。

    “不知道二哥会不会冲动。不过父亲和母亲肯定能把他拦下来。”李玄霸对宇文珠道,“河东的事差不多了,我们提前回太原吧。我大病初愈想念家人,大兄没理由拦我们。”

    宇文珠点头:“好。”

    她抬头看着天空:“乌镝怎么还没回信?”

    李玄霸道:“让寒钩再送一封去,就说我们要回来了,让二哥带人来接我们。现在太原和河东也有许多盗贼流窜,小心为上。”

    寒钩不满地“啾”了一声。

    李玄霸喂了寒钩一条肉干:“送完信就赶紧回来。我身边没有你和乌镝,也不自在。”

    寒钩这才满意地点头。

    李玄霸笑了笑,擦了擦手,提笔写信。

    虽然他现在仍旧有点咳嗽,但痰里已经不带血丝,赶路是没问题了。

    死劫应该是能过了。

    “把小五和士信叫来,我们要回太原了。”

    终于松了口气的李智云被李玄霸派去向李建成辞别,却见李建成已经人走宅空。

    ……

    涿郡。

    杨广拿着河东郡丞丁荣写来密信,先是愤怒,待看完后,愤怒变成疑惑。

    他将信递给裴世矩:“你与李二郎李三郎最熟悉,你看他二人会为太子谋逆吗?”

    裴世矩接过信,看完后皱眉:“太子殿下……私生子?怎么可能?”

    杨广道:“确实不可能。他府中一切女眷子嗣朕都知道,连他曾经……”

    杨广顿了顿,没有把杨暕曾经和臣子妇有暧昧的事说出来。

    虽然他已经十分厌恶杨暕,但这件已经过去许多年,且止步于暧昧。杨暕已经给他抹了足够多的黑,他不想再在脸上多抹一层黑。

    裴世矩道:“丁郡丞已经将密信送来,有一人能识得二郎三郎字迹。”

    虞世基上前道:“请陛下召见吾弟虞世南。”

    杨广叹息道:“虞舍人还是朕给二郎三郎介绍的习字老师。”

    裴蕴观察皇帝的神情,猜到皇帝并没有猜忌李二郎和李三郎,不由惊讶。

    按理说李二郎和李三郎和太子交好,皇帝就算不猜忌,也该迁怒。没想到李二郎和李三郎在皇帝心中信任度如此高?

    虞世南是起居舍人,一直伴随杨广左右,很快就来觐见。

    他看了一眼密信,眼露嫌弃:“画虎类犬。这字迹不仅并非李三郎,恐怕任何一个认真习字的士人都不会写得如此糟糕,简直污了臣的眼睛。陛下,若你不告诉臣这是密信,臣还以为是孩童胡乱描画。”

    几位大臣相互交换视线,杨广也若有所思。

    杨广的书法也很好。他将密信拿过细看后,皱起眉头:“拿笔来。”

    虞世基恭敬地奉上蘸好墨的笔。

    杨广在密信上圈点,将难以入目的字都标记出来。

    在场之人都博闻强识,过目不忘。他们看了一眼剩下的字句,在脑海中打乱重组,虽然组成的字句不多,但总有那么一两句能认出来。

    苏威愤怒道:“这人怕不是偷了三郎的诗词,胡乱描画诬告!他不知道三郎在河东作的词已经传到涿郡了吗!”

    杨广将笔放下:“朕被孽畜蒙蔽,立那孽畜为太子时,朝中无人不奉承太子,唯有李大雄和李大德冷眼待之。他们早就看出太子心有不轨,不愿与之为伍,又怎会为太子背叛朕?”

    杨广愤怒时想把曾经奉承太子、在自己面前说过太子好话的人都杀了。

    但他梳理之后,发现就算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也曾经交好太子,夸奖太子。

    太子曾经深受他喜爱,又是他唯一成年皇子,也是自己仅存的嫡子,朝臣若不与他交好才是怪事。

    细思之后,杨广发现,居然只有李二郎李三郎早早与太子疏远。虽然太子对两人很亲近,但两人却从未主动讨好过太子。

    放眼群臣,李二郎与李三郎竟是对太子杨暕最冷漠的人了。

    杨广心中宽慰。

    二郎三郎不愧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好孩子,没有辜负他的亲近爱护。

    “让二郎三郎来涿郡自辩。”杨广淡然道,“虞舍人,你亲自去一趟,别让两个孩子吓到。他们刚成亲,朕忙于国事不能前往,此次让他们把各自妻子也带来给朕和皇后看看。皇后一直念着。”

    虞世南心中大定:“臣遵旨。”

    杨广道:“众卿能想到是谁诬告吗?”

    裴世矩装作思索了一会儿,道:“臣曾听闻唐国公有一逆子,曾诬陷其母。唐国公大怒,将其交予严师管教。”

    杨广也想到了这个人。

    李元吉李四郎可太出名了,让东都勋贵看够了唐国公一家的笑话。

    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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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戚戚道:“各家都有讨债的孽子啊。幸得朕是明君,不会轻易猜忌大臣。”

    众臣恭敬道:“陛下英明!”

    ……

    李玄霸迎来河东郡守丁荣的拜访。

    他惊讶道:“四弟诬告我私藏太子私生子?太子……太子哪来的私生子?”

    河东郡守丁荣道:“本官本也不信,但招来李建成后,李建成坚称是你和李二郎所为,与他无关。”

    李玄霸叹气:“你听他这话,就因为他也知道此事,并作证我真的做了?”

    丁荣道:“难道不是?”

    李玄霸道:“既然丁郡丞已经将密信交给陛下,一切就等陛下定夺吧。”

    丁荣见李玄霸如此镇定,心中生出疑虑:“你真的没有背叛陛下?”

    李玄霸无奈道:“陛下对我恩重如山,我岂会背叛陛下?再者就算太子殿下有罪,陛下宽仁,顶多将太子殿下子嗣贬为庶人流放,难道还会害自己年幼的孙儿不成?何况太子殿下真的没有儿子,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丁荣道:“明面上没有……”

    李玄霸打断道:“陛下和太子殿下都对太子殿下无子嗣一事十分苦恼。我说难听些,若谁为太子殿下诞下子嗣,哪怕是臣子妇,曾经深深看重太子殿下的陛下都会找借口让那臣子妇和离,改头换面送入太子殿下府中。太子殿下的子嗣何其重要?从谁肚子里出来有什么关系?”

    丁荣思索之后,也认为李玄霸言之有理。

    听李元吉描述,太子殿下的私生子已经是七八岁的稚童。七八年前,太子殿下还是大隋最嚣张跋扈的齐王殿下,藏个私生子干什么?

    丁荣道:“我是很想相信你,但你大兄和四弟皆作证,本官只能将你软禁,等待陛下决断。”

    李玄霸拱手:“这是郡丞之责。郡丞可带我书信去寻我二哥,让我和二哥一起在河东郡等候陛下召见。郡丞放心,二哥看到书信,绝对会立刻前来。”

    丁荣道:“好,你修书一份,本官派人去送信。虽然我将你软禁,但你若缺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也相信这事有误会。”

    丁荣本就对才名远播的李玄霸有好感,且李玄霸与河东三个大世家都交好,唐国公又手握兵权,无论李玄霸是否收留太子私生子,他都没打算把唐国公府逼急了。

    再者……收留太子私生子又如何?这本不算谋逆,可以悄悄按下不提。

    可是李元吉来大义灭亲,他就只能上报皇帝。

    希望无事。

    丁荣本来以为等到陛下来人就无事了,但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拜访李玄霸的当晚,李玄霸被软禁的城郊别庄着火,有盗贼假借他的名义袭击李玄霸。

    ……

    城郊,李密看着大火,摇着羽毛扇,回头对副将道:“七月流火,流的也可以是烧掉大隋的火。”

    李密本是带着杨玄感的命令来劝李渊一同谋反。

    李渊在山西和河东的动作,杨广眼瞎,他们不瞎,看出了李渊的野心。

    李渊老谋深算,李密知道直接劝说很难奏效,所以他本想从李建成这里入手。

    天下谁人不知唐国公有一对麒麟子。

    身为麒麟子的兄长,李建成的压力一定很大。李密想以支持李建成为筹码,让李建成劝李渊起事叛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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