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魔域之主凝聚出了身形,在自己最后的时间来这里看一眼。
紧闭的洞府门开启了,气质清冷、容貌一如当年的女冠从里面出来,与她身旁的少女交谈。
言谈之间,她微笑的样子依旧令他心动。
心无疆,但情能囚。
求而不得,他就此生都被困在这里。
狱修罗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将此生所有的情都投注在这深深的一眼里。
然后,在对方若有所感地看过来之前,他就再次消失在风雪中。
魔皇宫,墨玉座前的珠帘一摇,站在外面的晏寻就看了过来。
见到座上坐着的人,他眼中微微露出了喜色,带着自己的伴生魔蟒来到了墨玉座下,问道:“主上回来了,一切可顺利?”
魔域之主在珠帘后闭上了眼睛,单手撑着头休憩:“嗯。”——
作者有话要说:
他已经死了,现在是强留几日,等儿子来完成权力让渡。
不就是昆仑剑尊吗?不做也罢,做魔域之主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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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山腹中, 劈下的劫雷已经到了尾声。
池中的人转化即将结束。
魔修渡劫的方式与人修存在差异,劫云中酝酿的雷仿佛只针对渡劫的个体,集中在极小范围内劈落, 所以池边的两人才能放心地站在这里。
药叟分辨着雾气里的动静, 脸上露出了笑容。
山腹中的狂风已经停下,他也不再抓着自己的树,而是转向楚倚阳,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稳了稳了。”
接收到药叟的信号, 楚倚阳点了点头, 然而注意力却放在了剧情进度条上。
在唯他可见的视野中,三条支线剧情并行。
第一条支线【青叶山城】已经完成, 【魔域深渊】还在不断地向前推进。
在北堂完成转化的瞬间,进度条就会走到90%,至于剩下的10%, 在魔皇继任之后也会完成。
而在【无尽鬼域】的支线剧情没有进展的状况下, 整个世界的剧情进度因为楚倚阳的干涉,已经走到了连载中断的位置。
后面的世界要怎么发展,楚倚阳并不是百分之百清楚。
到了现在, 他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把握。
第一万次的,楚倚阳想道:“要是阿夜没有失忆,记得后面会怎么发展就好了。”
他抱着手臂,思考着剩下的棋该怎么走。
眼下还能走通的, 就只有【无尽鬼域】支线跟包含了应劫心身世的合欢宗隐藏支线。
前者跟幽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后者则需要找到谢无筝,等同都指向幽冥。
不过这其中还涉及到中州神宫的秘密。
如果是选择先提升实力再去幽冥的话, 那也可以考虑先冲击到飞升之境,到中州上面去看看那里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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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确定了离开魔域之后该怎么走, 楚倚阳刚收敛心神,就听见雾气中的雷声消散,头顶笼罩的劫云威压也在渐渐散去。
——北堂寒夜晋入大乘期的天劫结束了。
药叟的眼睛亮了起来,充满期待地望着池中的雾气里现出的身影,在他身后,楚倚阳也放下了手,站直了身体。
黑色的雾气边缘波动了一下,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他周围,浓黑的雾气没有散去,反而凝聚成了他身上衣袍的颜色。
从池中走出来的人头发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身上的衣袍是黑色的,犹如最深沉的夜色凝结而成。但他露在外面的肌肤却呈现出玉质的冷白,整个人犹如一尊白玉雕做的美人像,只有双唇是红色。
跟进去之前相比,他的气质已经完全改变。
楚倚阳深刻地体会到一个人身为剑修跟魔修两种状态截然不同的差别。
北堂寒夜所至之处,池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反射出他的影子。
只不过池面之上的北堂寒夜是人的形态,但是池面之下的他却变成了深渊般的混沌,变换着无人能看清的形状。
楚倚阳看了他片刻,或许是单纯觉得在他身上只有黑色,不够衬他现在的样子,于是取出了储物袋跟那把断剑,隔空抛给了他。
北堂寒夜伸手接住了剑,储物袋却落入了他脚下的黑暗中。
那把剑一落到他手中,熟悉的温度就从剑身上弥漫过来,他垂目看向剑身中断的裂痕,随着他的目光落处,安顿在里面的杀障再一次冒了出来。
黑红薄纱如同灵蛇,盘旋缠绕在他身上,化作魔域新主身上的装点。
黑色的薄纱化成了他的外袍,红色的部分变作了装点在上面的花纹。
只不过纹样不再是上古凶兽,而是变成了生长在魔域的植物,又像从地底深处烧上来的火,炽烈焚烧,缓缓流动。
缠绕在他发端的黑色杀障化成了魂花形状的装饰,将那如同墨色匹练的长发半挽了起来。
红色的部分化成了装点在发间的红色宝石,水滴的形状犹如凝结的血泪,但是内里流动的焰光却更像岸边的楚倚阳身上红衣的颜色。
握着剑的人抬起了手,在那修长如玉、毫无瑕疵的手掌上,红色的薄雾滑过,化成了一副暗红色的薄纱手套,将他的手掌包裹在其中。
“本命法宝!”药叟兴奋地喊道,这是大乘期的魔修渡过天劫之后凝练出来的本命法宝,而且又是已经认主的深渊杀障的一部分凝结而成,威力定然不容小觑。
不过他没想明白的是,北堂寒夜明明曾经是剑修,怎么在凝聚出本命法宝的时候选择的不是剑,而是手套的形态?
唯有楚倚阳负在身后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杀障归于主人手中,北堂寒夜终于完成了从昆仑剑尊到魔域新主的变化,在他的双脚踏上岸边的瞬间,药叟就凑了上去,给了他狱修罗最后的口信——
“三天后到魔皇宫去,争夺魔皇之位。”
定魂草维持狱修罗的形态,只能维持最后三天,他会在魔皇宫等着他。
“我也会在那里等着你。”药叟说完,朝北堂寒夜挤了挤眼睛,然后伸手拔起地上的矮树,缩小成树枝的样子插回了头上,“还有三天,我就不打扰你们独处了。”
左右从这里到魔皇宫的距离对北堂寒夜来说不过是眨眼一瞬的事,他老头子识趣点,就不在这里妨碍年轻人了。
楚倚阳见他一转身,朝着自己挥了挥手,然后就化作一道旋风朝着地下一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周围也再感应不到他的气息。
他顿时意识到,这个山腹空间的小院又只剩下他跟北堂寒夜两个人了。
只不过现在北堂已经恢复清醒,而且再没有陷入杀戮疯狂的危险。
一个多月前,他曾经坠入深渊。
三日之后,只要他愿意重返巅峰,魔皇之位对他来说就如探囊取物。
至于楚倚阳是不是继续留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剧情回到了正轨,后续一切发展都是未知。
平生第一次,北堂寒夜可以依照他的意愿去作出选择,谁也不会强迫他要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
池边的青草重新生出了绿芽,被湿重的露珠压得垂了下去。
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楚倚阳对面前的人笑了一笑,开口道:“我该走了。”
——他没事了,但合欢宗还不知道自己活着从深渊里出来了。
“还有,当初那一跳闹得沸沸扬扬。”系统冷酷地提醒,“谁都知道傅月舒被一个男人抢走了未婚夫,你最好赶紧回去处理这件事。”
楚倚阳:“我没忘。”
在离开之前,他会处理好所有跟“应劫心”有关的事,眼下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北堂。
现在的状况,是北堂寒夜记起了一切、知道了一切,包括在秘境之外楚倚阳装作不认识他,不承认跟他有过任何关系,可是看他陷入险境,又三番四次地过去救他。
——哪怕他们之间有着血契的联系,可是在深渊底下对他说的那些话,又怎么说呢?
楚倚阳不希望他再旧事重提,那样一来,自己又要找借口,或是再次拒绝。
然而,这次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接受了无疆魔功的传承,北堂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不再囿于情爱。
见面前的人似乎又想粉饰太平,北堂寒夜神色未变,只是略一颔首,然后说道:“我欠你很多,实在不知该怎么还你。”
闻言,楚倚阳有些意外:“不用还也——”没有关系。
然而后面那四个字他没有说出来,因为面前的人正在向他靠近。
从北堂寒夜还是剑子开始,他的姿容俊美,就已经冠绝四境,如今跨过了剑修与魔修之间的壁垒,脱离了杀戮道的锋利跟冷漠,这种俊美就越发没有了遮挡。
楚倚阳在他身上看到了狱修罗的影子,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那种妖异的魅力。
光是被那双眼睛注视着,都让人有愿意为了这一刻付出一切的念头。
他刚在心里驱散了这个念头,就听见空气中金铃一响。
——叮铃。
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铃声一起,就仿佛为空气平添了暧昧气息。
楚倚阳目光本能地向下一错,见到了北堂寒夜指尖上缠绕的绳子跟末端系着的那截金铃。
那截红绳属于昆仑令。
只是此刻昆仑令却被单独扔在了储物袋里,只有这根绳子和铃铛一起被拿在了北堂寒夜的手上。
暗红色的薄纱手套与金色的铃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北堂寒夜在他面前站定,幽微的铃声也停了下来。
“这是你的。”
那双恢复了清冷的眼眸望着他。
在这样近的距离里,楚倚阳才发现北堂寒夜的眼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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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的黑色。
在他的瞳仁里有着类似于魂花的纹路,呈现出暗红的颜色,在光线的变换时,颜色的深浅也会有变化。
同样的纹路曾经出现在楚倚阳的丹田之上,他当然知道北堂眼里的魔纹是什么。
那是他的血契。
如果他跟活物结契,这纹样就会移到另外的个体身上。
如果没有,那就是他实力的证明。
在他望着这双眼睛出神的时候,面前的人已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将红线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这截皓白的手腕上。
纯金打造的铃铛回到了主人身上,听见金铃碰撞发出的声音,楚倚阳如梦初醒,才后退了一步,就被面前的人拉住了手腕:“当心。”
下一刻,铃声一颤,两人就从池边转移到了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怎么评论得这么快!-
按照我原本的打算,是要今天(26号)写好两章更新,明天(周六)去看外婆的。
她不能进食已经持续了一周时间,但昨天有所好转,结果今天上午她就走了。
不用再受病痛折磨也很好,但我没想到,去年我出了一份钱买的墓地,今年她就用上了——淦!
人生怎么能这么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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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这是楚倚阳住的房间。
山腹中的这座院子并不大, 当初进来的时候,楚倚阳都没想到除了主人住的卧房之外,这里还有另外的房间。
他把两个卧房都收拾了出来, 将北堂寒夜安置在主卧, 自己则在这个房间住下。
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客房,现在他知道了,这是当初狱修罗夫妇为将要出生的孩子准备的房间。
也就是说,这里其实是北堂寒夜的房间。
如果当初药叟没有炼出解药的话, 他本应该在这里长大。
楚倚阳还没想明白北堂寒夜为什么突然把他们转移到这里来, 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簌簌滑落的声音,站在他面前、仍旧握着他一只手腕的北堂寒夜则道:“这是你的。”
闻言, 楚倚阳调转目光,向身后看去,见到自己的衣服落在床上。
他从深渊底下带出来的干净衣物, 全都放在北堂寒夜的储物袋里, 刚刚他把剑跟储物袋都一起扔给北堂,他的衣服自然也是在他那里的。
颜色不同的衣袍铺了一床,在其中最显眼的, 就是放在最上面那件。
那是一件白色的上衣,尺寸比起其他的衣袍来都要小,虽然浆洗得很干净,但却破碎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有关于这件衣服的记忆闪电般的在楚倚阳脑海中浮现。
他还没细品这件衣服出现在这里代表了什么, 站在他面前的人就越过了他, 伸手从这堆衣服上面拿起了它。
楚倚阳的目光追随着那修长的手掌,看北堂寒夜将那件已经称不上衣服的上衣拿到了两人中间。
跟随着他的动作, 楚倚阳抬起了眼睛,与他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北堂寒夜双眸里的魔纹在这个光线下显得近乎纯黑, 完美的跟他原本的瞳色融为一体。
他的眼睛盯着楚倚阳,指尖却隔着一层轻纱在摩挲手中这件再普通不过的破碎白衣,仿佛直接触碰衣物主人的肌肤。
空气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楚倚阳的背后生起一阵战栗。
这种联想令他不由得又后退了一步,小腿撞到了床榻,缠绕在手腕上的那截金铃随他移动而发出了声响。
“叮铃——”
破碎的白衣像是云絮飘落。
北堂寒夜放开了它,再一次拉住了楚倚阳的手腕。
他包裹在手套中的修长手指握住了作响的金铃,另一手则揽上了楚倚阳的腰,阻止他向着床榻倒去:“小心。”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扑通。
扑通。
楚倚阳感觉自己耳边仿佛听到了心跳声。
他看着自己沦陷在北堂寒夜眼中的影子,片刻之后才意识到这心跳并不是来自自己的胸腔。
楚倚阳断开了跟北堂寒夜的目光接触,朝着自己被他拉住的那只手看去。
只见那只手正隔着衣袍,停在了北堂寒夜的心口上。
没有傀儡丝,没有任何法术阻挡,那颗心脏就在他的指尖下跳动。
楚倚阳指尖抽动了一下,试图把手从北堂寒夜的掌下抽回来,然而却没有抽动。
北堂寒夜先是拿出了那截金铃,对他说“这是你的”,接着他又拿出了楚倚阳遗留在他储物袋里的衣物,对他说“这是你的”。
现在他将楚倚阳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让他感受底下作响的心跳,虽然那句话没有说出口,但谁都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是你的”。
这颗心是属于你的。
楚倚阳总是很少在自己的任务世界投入感情,也最大程度上避免去跟主角纠缠。
因为他不擅长处理对自己而来的感情。
如果北堂寒夜是直接说想跟他在一起,那站在应劫心的立场上,楚倚阳还能想出无数个拒绝的理由。可是当他这样将自己的心展现在他面前,却不说一句话,他就不知该如何来招架。
真心与真情,总是这世上最不该被辜负的东西。
这种冲着他而来的无声宣告,最是无法忽略。
楚倚阳很想直接从这里消失。
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再这样无声地对峙下去,事情会很难收场。
然而没有一个外力来打破这种无声的张力,他无法自然的抽身。
甚至连升级之后获得了更多的智能,喜欢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开口,使楚倚阳尴尬的系统在这时也出奇的安静。
楚倚阳不得不敲了敲它,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系统极其人性化的自闭了。
“……”
真是生动形象的证实了那句话,求人不如求己。
幸好,在他顶着违背承诺的压力,直接消失在北堂寒夜面前之前,北堂寒夜松开了手。
楚倚阳手背上没了禁锢的力道,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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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
“还有一样东西,我该还给你。”
“什么?”很高兴能扯开话题,楚倚阳立刻追问,不过却没想起自己还有什么遗漏在他那里。
看着面前明显松了一口气的人,北堂寒夜抬手抚上了他的脸,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楚倚阳就看到那张冠绝四境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放大,然后被吻住。
这是在他们离开蜃龙幻境之后的第一个吻。
因为过去一个多月时间朝夕相处生成的习惯,加上专注于捕捉北堂寒夜说了什么,在他靠过来的时候,楚倚阳没有反应过来。
他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趁虚而入。
北堂寒夜落在他脸上的手指也来到了他的颈后,将他压向自己,更加缠绵地亲吻着他。
这一吻像是带着无尽的、未诉诸于口的感情,光是这样触碰到,就能将人彻底地麻痹,忘记前一刻要说什么,忘记此刻正置身于何处。
北堂寒夜轻柔地放倒了他,将手从他的颈后撤了回来,抓住了楚倚阳抵在他胸口的手,与他十指交缠,将他的手向着他的脸侧压去。
暗红的薄纱与白皙的肌肤交织,缠在手腕上的红绳像交缠的命运延伸,纯金打造的铃铛垂在两人紧贴的手腕边。
明明已经没有血契在操纵他,可是楚倚阳却依旧感到小腹之上那块皮肤在燃烧。
曾经烙印的魔纹已经消失,意乱情迷之时再也不会有血红的魔纹浮现在他的半身上,将他跟面前的人绑在一起,但他依旧无法从名为北堂寒夜的网中挣脱。
铺满一床的衣袍滑落在地上,在床榻边交织成了不同颜色的瀑流。
金铃声一动,唤回了楚倚阳的神智,在北堂寒夜从他唇边离开,将亲吻落到他颈侧的时候,他终于抵住了面前的人:“我该走了——”
埋首在他颈边的人支撑起了身,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只是在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让我还完你就走。”
让他把曾经从他这里夺走的修为还给他。
两人从此就不再拖欠,不再纠缠。
抵在他肩上的手迟疑了一下,躺在他面前的人像是在评判这句话的真假。
北堂寒夜耐心地等待着,只要楚倚阳稍稍后退一步,他就会抓住这个机会。
他曾经在他面前错失过太多的机会。
——以后不会了。
察觉到停在自己肩上的手在一瞬间少了推却的力道,北堂寒夜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维持住了眼下的姿势。
在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改推为拉、抓住自己的衣服时,猎人才像极其无害一样,向着面前的目标倾身,将他拖入更难以挣脱的深渊。
……
楚倚阳再次醒来的时候,院中只剩下他一个。
北堂寒夜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把欠他的东西还给他,就放他离开。
床上的人坐起了身,将过去那糜乱的三日抛在了脑后,伸手拿过放在床边的干净衣服。
毫不意外,他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毁得不能穿了,床边放着的这身显然是北堂寒夜的。
想到在从青叶秘境离开的时候,自己穿走的也是他的衣服,楚倚阳感到这一幕很眼熟,如同昨日重现。
只不过等他穿好衣服,感应了一下自己的修为,就发现了不同。
他的境界不光恢复到了去青叶山城之前的水平,甚至还提升了一截。
毕竟过去这三日,北堂寒夜对还债这件事可以说是不留余力。
楚倚阳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只有三日,他在这张床上还自己修为的时间会更长。
收拾好之后,楚倚阳没有停留太久。
一来到屋外,他就见到院中的阵法灵石被替换过了。
头顶那些粗糙的山壁再次被遮挡,周围变成了新的场景。
这间院落仿佛坐落在暮春的山中,三面都是桃林,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沿着原本魔兽挖出来的路回到山洞里,山洞的主人依旧没有回来。
楚倚阳停下脚步,抬手朝着通道尽头拍了一掌。
轰隆一声,崩裂的石块簌簌落下,将去往小院的路重新堵上。
没有人会再回来,就让桃花在里面自己开放吧-
从合欢宗到七情谷需要三日,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到七情谷,需要一日。
楚倚阳没有找坐骑,而是选择了自己赶路。
离开山洞的第一天,他来到了人境与魔域接壤处,一进客栈就听到剧情进度条的提示。
【魔域深渊】支线剧情已经走到了百分百,才一日时间,北堂就成为了魔域的新主,还认祖归宗。
他离开魔域的第二日,周围谈论的话题已经全都变成了魔域的新任魔皇。
每至一处,楚倚阳都能听见这些修士谈论得唾沫横飞,又兴奋又难掩嫉妒——
“谁能想到,昆仑剑尊走火入魔,掉下深渊,还能活着回来!”
“而且几日前,谁不是说就算他活着出来也是个疯子?”
哪里想到他不光没疯,还更进一步,成了魔域新主?
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然后……转眼人家又盖了栋更高的楼!——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葬礼就结束了。
连续两天的法事,我腿已经没了-
看起来你们有望在我完结之前,把营养液灌到一万,让我加个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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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听着这些人的讨论, 楚倚阳脚下一顿。
从这些修士谈论起北堂寒夜的神色来看,感觉就好像北堂还在昆仑的时候还是一头带着嘴笼跟项圈的恶犬,现在转身做了魔皇, 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他、发起疯来无人能挡, 让他们在谈论起他的时候都多了忌惮。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在楚倚阳停步的时候,客栈的小二已经迎了上来,看着这位生得有多艳若桃李、气质就有多冷若冰霜的客人。
楚倚阳虽然换下了标志性的红衣,但却没有刻意改变自己的容貌。
只不过临近魔域, 长得好看的异族多了去, 而且这些时日因为新皇登基,好多在外游历的魔修都在往魔域赶, 想要见证魔域的再一次复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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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边境客栈往来的好看异族就更多了。
有了他们打底,楚倚阳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打尖。”看着面前殷勤的小二, 穿着一身银灰色衣袍的楚倚阳漠然地道, “来一壶酒,上几样菜,给我寻个安静的位置。”
“好嘞!”
店小二听清了他的要求, 把他引到了一楼靠里的位置上。这里确实安静,喜欢凑在一起八卦的人全都坐在外围,兴奋地交换着信息。
楚倚阳停下来打尖,本意只是在赶路的途中休息片刻, 却意外在这些修士口中听到了北堂寒夜的消息, 于是第二日赶路的时候,也挑了正午人多的时候进了另一家客栈歇脚。
然后, 他就在这里又听到了新的消息——
魔域新主把乾坤剑跟昆仑令都送回了昆仑,与北境第一大宗门彻底割裂了!
“那可是昆仑至宝, 昆仑令!他就这么还回去了?好家伙,这要是换了我,有了这宝物在手,就算不能再号令北境,也不会轻易交还回去。”
“不错,若是还了,我定要让他们大出血,然后才将这件至宝还给他们!”
楚倚阳原本端起杯子喝茶的动作一顿。
魔域跟昆仑剑宗剑阁这么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回、把乾坤剑跟昆仑令都送回去的,就只有北堂寒夜本人了。
看来魔域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才能这样随意离开,他想要去哪里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楚倚阳相信就算现在他想要来找自己也是一个念头的事,可是这几日,他却一点也没有在周围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显然,他那天说的话是真的了,将欠他的修为还清了,两人从此互不相欠,不必再见。
楚倚阳拿着杯子,眉眼间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们重新回归到过客跟主角的关系,这原本应当是一件好事,可为什么他现在却觉得不怎么好?
系统:“那是因为你——”
这一次它没有发表完自己的高见,因为客栈中的人说完北堂寒夜归还了昆仑令的事,话题竟然一转,又转到了楚倚阳身上。
“昆仑现在可以说是魔域最不受欢迎的门派了,连被封禁了多年的合欢宗都要为昆仑剑宗让步,你们说,那位都活着出来了,继承了他爹的基业,那金铃公子呢?”
北堂寒夜都没有发疯,他总该还活着吧?
当即就有人肯定地道:“必定还活着!而且说不定已经在墨玉座旁加了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以后合欢宗何止在魔域不受禁,说不定还要成为魔域最受欢迎的宗门!”
听懂了他的意思,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原因无他,毕竟当日深渊边上那生死相随的一跳经过口口相传,再加上话本的艺术加工,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段感情在四境三海传颂的爱情故事里,排得上前三。
“兄台真真高见!魔域新主先跟昆仑剑宗割裂,眼下不知人在何处,说不定已经去了合欢宗,向合欢宗宗主提亲了。”
并没有在墨玉座旁加座,而是身在这家客栈中的金铃公子本尊:“……”
人八卦的天性,对生长在一个信息更发达的世界、接受着无数信息冲击洗礼长大的楚倚阳来说,应该是已经十分清楚的、不可更改的特质,在深渊之下,他就想过出来以后会面对怎样的舆论浪潮,并觉得自己心理足够强大,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在小院中被北堂的脸蛊惑过一次、清醒且主动地跟他双修过一次之后,再听这些,不知为何就令他感到特别尴尬。
仿佛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并不想再待在这家客栈里,甚至之后也不大想再继续凭自己赶路。毕竟离北境中心越近,就越容易遇到熟人,越容易被问起这些令他莫名尴尬的事。
因此从客栈一出来、一上路,他就找准了一支看上去平凡的商队,凭气息选择了一辆无人乘坐的马车,准备搭顺风车回去。
不过他才在车里打坐闭上眼睛,就有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灰扑扑的帘子被掀起,天琴宗少主宗默的脸出现在马车外:“少游你先上去,我去——”
看见了楚倚阳的宁少游:“……”
睁开眼睛的楚倚阳:“……”
“——怎么了?”
见到好友表情的宗默一回头,就看到各大话本、各个传言里下落成迷,甚至刚刚还在客栈里听到有人猜测,他已经在魔皇宫的墨玉座旁加了座的楚倚阳出现在自己的马车里。
一时间,他的表情也变得极端精彩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干脆利落地拽起宁少游,往马车上一钻,也不管先前要去干什么了,直接扑到了楚倚阳面前。
“应兄!”楚倚阳被他两手紧紧地握住,听他一脸欢喜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他就知道,当初他觉得北堂剑尊跟面前的人之间暗潮汹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张力,不是他的错觉!
宗默握住了楚倚阳的手,欣喜地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发现他的修为恢复到了在青叶山城受伤之前的水准,宗默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朝着一眼可以看到边角的马车四处打量。
楚倚阳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道:“应兄你在这里,那北堂剑尊呢?他没跟你一起?”
——所以现在是……回门吗?
他没将这句话问出来,但楚倚阳已经从他的神情里看出了他压着没问的话是什么。
宁少游忍无可忍地用剑柄抽了这个没眼色的好友一记,在宗默怪叫起来的时候冷道:“闭嘴!”
——北堂剑尊独自去了昆仑,应兄自己一个人上路,这还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了问题?
——不要把那些话本传闻代入现实!
楚倚阳给了宁少游一个表示感激的眼神。
如果不是他,现在他都要立刻下车,自己一个人走了。
拉车的妖兽在外面长鸣一声,车队开始向前行进。
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实际上加了符咒跟阵法,行驶起来十分平稳、不见颠簸的马车中,宗、宁二人说起了他们出现在这附近的原因。
北境的宗门都是有自己的产业需要定期巡视的。
他们两家的牧场正好都在同样的方向,做的是繁育带有妖兽血脉的良种马的工作,因此巡视的时候也是两人结伴过来。
宗默被宁少游抽了一记,现在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没有再在楚倚阳面前问起北堂寒夜。
不过他仗着跟楚倚阳有着过命的交情,而且在深渊边上的时候,他们天琴宗又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帮忙搜索过一阵,于是问起了自己关心的另一件事——
他们是怎么从深渊底下出来的?
宁少游虽然依然是一副冷帅剑修的样子,抱着剑靠在马车上,但是一直朝着这个方向看,没有移开过的目光也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他也很想知道,掉进深渊绝地那样的地方,楚倚阳跟北堂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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