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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有叫她出去看电影吃饭,却一直没和她提起要一起去看海的事儿。

    沈云里怕自己表现的太急切,只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他一两次。傅远洲每次都说让她放心,他一直记着,绝不会放她鸽子。

    然而出发前一天,2月13日晚上。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的沈云里给傅远洲发了一通电话过去。

    本来满心欢心,结果电话响了很久很久,都无人接听。

    沈云里惴惴不安着,挂断后又拨了一通出去。

    可这一次照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听筒里均匀地响着嘟嘟声,沈云里脸色渐沉。就在她以为傅远洲又要掉链子,准备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听筒里忽然滴地响了一声。

    电话猝不及防地被接通,傅远洲的声音如梦般,响彻在她耳畔:“喂?云里,怎么了?”

    这一瞬,沈云里垂下的眼帘遽然抬起。

    她松了口气,顿了两三秒钟,这才温声问他:“你东西收拾了吗?”

    “什么东西?”

    “?”沈云里心下一怔,“行李啊?我们不是说明天去海边玩吗?”

    此话一出,听筒就变得安静。

    沈云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傅远洲那边愣了很久很久,果然给了她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对不起啊,云里,我忘了……”

    沈云里攥紧手机,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你现在收拾还来得及。”

    然而,傅远洲却说!:“不行啊,我现在在网吧呢!今晚有游戏团体赛,我得通宵,明天恐怕起不来啊。”

    沈云里沉默了:“……”

    傅远洲坐在电脑前歪着脑袋,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十指飞速地敲着键盘,却依旧可以分心哄她:“云里,你别生气啊,我们后天去也行的!”

    沈云里沉声:“后面都下雨,去了也没办法玩。”

    “那下周呢?下下周?后面我没比赛了,再陪你去好不好?”

    沈云里张张唇,刚想开口,傅远洲那边又传来了声音!:“艹啊!我死了!兄弟们给我报仇啊!”

    沈云里听着手机嘈杂的环境音,不耐蹙眉。

    傅远洲听她没声音,喂了声:“云里?怎么不说话?”

    沈云里忍着心烦,最后选择放弃挣扎:“不去了,你打比赛吧。”

    “别生气,我一定会陪你去的。”傅远洲听出她有点不高兴,可盯着屏幕上的复活倒计时,语速不受控地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紧急,“欸欸欸!不说了哈!我复活了!刚刚死了一回了,再死就要赢不了了!”

    话罢,沈云里就听到了“砰”地一声响。

    大概是游戏角色已经复活,他一时着急,就直接把手机丢到了桌面上。

    沈云里攥着手机,目光盯着床面上叠好的衣服和收纳整齐的化妆包,陷入沉寂。

    果然,傅远洲还是那个不靠谱的傅远洲。

    回过神,她无奈沉息。

    准备挂断这通电话时,听筒里滋啦滋啦响了声,倏地又响起一个男声:“洲哥,刚刚打电话的是谁啊?”

    傅远洲:“我好朋友,沈云里。”

    男生:“沈云里?谁啊?”

    旁边另一个男生开始搭话:“嗨呀!就是上次咱们篮球赛,来给洲哥拍照那个!江陵大学的。”

    男生:“哦~那个啊!洲哥的备胎啊!”

    备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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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里睫羽一颤,身体的温度一瞬骤降。

    冷意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让她好似跌入冰窖。

    指尖微不可见地颤栗,沈云里毫不犹豫,摁断电话。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周末愉快!咱们闻小狗来咯!

    小傅又不靠谱啦!感谢在2023-12-01 08:19:532023-12-02 12:50: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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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 春风

    ◎我们两个迟早会在一起◎

    另一边, 傅远洲敲着键盘的手也稍愣了下。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扬声问了说这话的陈宥一次:“你说什么?备胎?谁是我的备胎?”

    陈宥不以为然:“沈云里啊,她不是你的备胎吗?”

    “备胎这个词很侮辱人你知不知道!?”傅远洲蹙眉, 火气窜上来,“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沈云里是我的好朋友!”

    陈宥狐疑:“好朋友?这世上哪有纯洁的男女友谊啊?”

    “就算有, 无非也就两种情况。一是你们两个人当中有人喜欢异性。二, 就是最常见的, 一个不说, 一个装傻咯。”

    陈宥的话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 一瞬浇透傅远洲的心。

    他神情木纳地盯着电脑屏幕, 摁着键盘的十指早已不知不觉地停下。

    不受控的思绪飘回到去年十二月,他和沈云里去看林宥嘉的演唱会的那天。

    他们遇上街头采访,对方问他们,是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洁的男女友谊?

    他不假思索就说相信。

    话筒落到沈云里那儿, 她说她不信,却没说为什么不信。只是拉着他匆匆离开, 最后在场馆门外,突然问了一句:“傅远洲,如果我不想做朋友了那怎么办?”

    他调笑问她:“那你说, 你想做什么?”

    她仰目望着他, 纤长卷翘的睫毛被风吹颤, 停了顷刻,她敛眸低喃, “不做朋友,做恋人不行吗?”

    恋人两个字, 轻飘若轻烟。

    沈云里说出口的一刻, 就被轰隆震耳的风声掩盖。只是在寂灭前, 傅远洲捕捉到了它的音节。

    恋人。

    傅远洲从来没想过,他和沈云里之间,会拥有这样的词汇。

    他不敢相信,以为听错词,会错意,于是俯低脖颈,拉进了同她的距离,又问了一次:“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他忐忑不安却故作镇定地望着她。

    不知为何,等待沈云里开口的那一瞬间,傅远洲抑制不住的心生期待。

    他期待她再说一次,给予他和刚才相同的答案。

    可回过神,恐慌占据大脑与心脏。他又开始担心,如果她真的又说了一次,那这段一直是朋友的关系,是不是就此变质,只能沦为陌生,又或是成为亲密无间的爱人?

    他思绪乱飞,如轻狂的大风席卷,枯黄残败的落叶漫天,找不到一处归宿。

    直到末了,那双望着他的,认真澄澈的眼睛忽然弯了弯。

    沈云里勾唇一笑,开起玩笑:“我说,我想当你的主人!这样我们家招财就有伴了!”

    傅远洲绷紧的心弦骤然松落。

    他颇为侥幸地缓了口气,迎合起她的玩笑话。

    只是很快,失落就从四面八方聚拢,侵袭着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腐蚀起他鲜红的心脏。

    她说的做恋人,到底是玩笑还是真心话呢?那之后的许多个夜晚,傅远洲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很想问个究竟,却又怕自作多情,让这段关系尴尬。而他也没想思考清楚,如果她是真心话,那他要作何反应?

    不过也是从这之后,一直觉得恋人就是恋人,朋友就是朋友的傅远洲如大梦初醒般,恍然察觉沈云里其实一直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一种存在。

    准确来说,她似乎是更胜于恋人的。

    因为他对她,有与生俱来的保护欲,有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亲近的占有欲,有无法抗拒,总是后知后觉的心动时刻,也有想要不管不顾,俯身吻上去的瞬间冲动。

    但是比起可以奋不顾身去追求的,不在乎结局,满腔热烈的爱情,他对她,又多了份发自内心的珍惜和不愿失去的惶恐。

    因为太重要,太特别。

    所以他没办法轻而易举的改变他们长期以来,已经固化的相处模式。

    他只能一味纠结、拉扯,骗别人、骗自己他们只是无话不谈的最佳好友。

    直到那一天,恋人这个词,被她轻描淡写地说出口。他才恍然意识到,他们终将都会打破长久以来的宁静。

    因为不管她那句话是真是假,他都生出了想要和她跨过朋友界限的心思。

    也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心思。

    或许是因为朝夕相伴,日久生了情,又或许是他后知后觉,早就动了心。

    ……

    陷入沉思的傅远洲缄默不语,如同冬夜般静寂。

    身为局外人的陈宥,只继续点评起傅远洲和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以巫二耳漆雾而爸一沈云里的相处模式:“不说的那一个,可能是表明心意后被拒绝,失去对方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但是装傻的那一个,长期以来享受着对方的爱慕却不愿更进一步,这难道不就是把对方当做备胎吗?”

    陈宥说的有道理,却又不完全有道理。

    沈云里尝试过挑明她暗藏的心思,是他慌乱无措,最后故作镇定,装傻充愣,差点把自己也骗过去。

    但是傅远洲扪心自问,他自始自终都没想过将沈云里当做备胎。

    如果说有朝一日他们两个人之间注定要越过朋友这条界限,那他一定不会允许他们的结局是走向不同的岔路,也一定不会允许旁人给沈云里冠上“备胎”这样垃圾的名号。

    眸光沉沉,傅远洲心绪逐渐了然。

    最后,他抬头看向陈宥,低声反驳:“沈云里不是备胎,她是第一顺位。”

    “我们两个……”微顿了下,他更加坚定,“迟早会在一起。”

    迟早都会在一起。

    他无比坚信。

    沈云里挂掉傅远洲的电话后,站在床边许久都没回过神。

    她木讷地望着自己床面上收整好的物品,耳畔不停地回响着傅远洲朋友说的那句“备胎”。

    她怎么都没想过,她从十七岁时就喜欢傅远洲。一直暗藏心意,自以为尽善尽美做到极致,结果到头来,她却成了旁人眼里,傅远洲的备胎。

    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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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苦涩充斥心间。

    沈云里半晌没眨眼,眼眶发涩,也渐渐开始有水汽弥漫。

    只是她没放任糟糕的情绪操控她的理智,在眼泪摇摇欲坠,马上要掉下来的那一瞬,她火速地伸手拂去它的痕迹,仰高了脑袋。

    充盈着水光的眸子盯着头顶的水晶灯,望了半晌,潮湿的眼睑逐渐干涸,一切回归如常。

    她将所有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位,又跑去浴室,在浴缸泡了半个小时,全身心的放松后,她带着眼罩耳塞入了睡。

    迷迷糊糊睡了一夜,沈云里清醒时,已是晌午时分。

    天气预报很准确,她垂在床边的手腕被米黄色的阳光晒的温热。

    沈云里翻身侧躺,揉揉还略显沉重的眼皮,捞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重新连上了家里的无线网。

    刚有信号反应,屏幕就接二连三地跳出信息。

    有继续送祝福,祝她新年快乐的。

    有班里群消息,不知道大家讨论在什么。

    沈云里匆匆一瞥,却从中瞥见了傅远洲的消息。

    神色微怔,她点开他的对话框。

    10点30分,傅远洲:【明天正常去海边吧。】

    11点30分,傅远洲:【我没打游戏,现在回家了,行李也收拾好了。】

    12点15分,傅远洲:【睡了?怎么睡这么早?】

    12点42分,傅远洲:【晚安,明早看到消息回我。】

    8点26分,傅远洲:【睡醒了吗?醒了给我发消息,我开车出来。】

    10点07分,傅远洲:【猪啊!还不醒?】

    翻看着他的讯息,沈云里眉头微蹙。

    如果是从前,她此刻一定会惊喜万分,会立马爬起来收拾东西,跟着傅远洲继续这场短途旅行。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只觉得疲倦。

    就像是一颗很想要的糖果过了保质期。虽然不会吃坏肚子,但她挑剔的味蕾没办法忍受一点变质。

    沈云里陷入沉寂。

    正在思考怎么回复傅远洲,屏幕上方又跳出来了姜芜的信息提示。

    姜芜:【到海边了吗?怎么样?天气好不好?】

    沈云里叹了口气,先回复起姜芜:【我们没去海边。】

    姜芜很快秒回:【?】

    沈云里敲着键盘,组织语言解释,不过消息还没发出去,姜芜发了新消息过来:【不去正好,今天江陵有个摄影展,我猜你一定喜欢,刚才我帮你预约了。你不去看海,看看这个也不错。】

    紧跟着,她又发过来一张【入场券二维码】的截图。

    沈云里点开去看,发现恰好是是她前几天在网络上看到过的一个人文摄影展。

    那时候她就想去,预约时间时却发现只能在2月14日展出,最后只能无奈放弃。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没去看海,姜芜又帮她预约了这个展的名额。

    朋友,果然是治愈人心的最佳良药。

    沈云里唇边漾起笑,给姜芜发了一连串抱抱亲亲的表情包,决定打起精神,爬起来化个妆,吃过午饭后就出发去看展。

    她从被子里翻身起来,双脚踩上拖鞋,正准备起身去开窗户透气,卧室的门忽地被人敲响。

    “云里,你睡醒了吗?”林苒小声询问的声音窜进沈云里的耳朵。

    “醒啦!妈妈!”她扬声答话,LJ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林苒:“睡醒了快出来,远洲这孩子一大早就在这儿等着你出发去海边玩呢!”

    傅远洲在她家等她?

    沈云里往前走的脚步瞬间顿住。

    她错愕,与此同时,房间门被人轻轻推开。

    傅远洲探头进来,瞥见沈云里的那一瞬,他吊儿郎当地笑了:“你可算是醒了啊!沈大小姐!”

    “……”望着他的笑脸,沈云里一瞬怔然,“你……来多久了?”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傅远洲想了一会儿,冲她耸肩一笑,“没多久,看你睡的香,就没喊你。”

    傅远洲的回答和行为都很不像他。

    如果是从前,他最多等她半个小时就忍不住冲进来掀被子,还要夸大其词说什么等她等了一个世纪。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好像是在补偿什么一样。

    沈云里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想要他的补偿。

    望着傅远洲,她轻沉了口气。最后低眸避开了他的视线,温声道:“我今天不想去看海了,你回去吧。”

    傅远洲愕然瞪眼:“不去了?”

    沈云里不冷不热地嗯了声:“不想去了。”

    不是之前很想去看海吗?傅远洲腹诽,打量起沈云里有些憔悴的面容,猜测她是不是遇上了生理期,所以才不想去了。

    “你身体不舒服吗?”他问。

    “我没有不舒服。”

    “那为什么突然不去了?”

    为什么突然不去了?

    沈云里觉得有点可笑。

    明明是他忘记要去看海的事儿,跑去打游戏比赛。结果又莫名其妙不打了,大半夜发消息给她说什么计划照旧,还一大早跑来她家等她。

    沈云里抬眸看向傅远洲,心里气恼,可语气却始终平静:“不为什么。”

    然而,傅远洲还是洞察到了她眼底的情绪变化:“你是在生我气?”

    沈云里怔了下:“……我没生气。”

    傅远洲却像没听到她的话,自顾自道:“忘了要陪你去看海,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

    他突如其来却诚恳认真的道歉,让沈云里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十分斤斤计较。

    明明他为了这场出行做了最大的弥补,也在此刻为他的忘记而道了歉,可她却还是不想和他去看海了。

    沉了口气,沈云里还是决定当计较的那一个:“我真没生气,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去看海了。”

    “可能是看腻了,也可能是我懒癌犯了。”她轻声道,同他下了最后的逐客令,“总之,你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不久的将来——

    傅哥,你怎么不笑了?是天性不爱笑吗?感谢在2023-12-02 12:50:192023-12-03 13:5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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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5  ? 春风

    ◎你看向我的那一瞬间◎

    “既然你不想去, 那等你想去的时候我们再去。”傅远洲低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出了沈云里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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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里站在原地没动。

    只听他扬声和林苒、沈翊鸣道别:“叔叔阿姨,云里说不去海边玩了, 那我先回去了。”

    林苒和沈翊鸣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声, 两人双双探头出来, 叫住了傅远洲:“小洲, 别走呀!”

    沈翊鸣:“你吃完饭再走好了, 你阿姨已经在做了。”

    傅远洲:“叔叔, 我不吃了, 我要回去睡会儿,今天起的太早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样啊……”沈翊鸣顿了顿,没再强留, “那行,那你快回去睡一会。”

    “阿姨叔叔再见。”

    “没事儿就过来玩, 陪叔叔下棋。”

    “好,没问题。”

    ……

    沈云里一直静站在卧室里,直到大门被关上, 傅远洲的声音再没出现, 她才缓缓推开门, 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故作无事发生,打着哈欠, 喊了声:“今天吃什么饭呀?”

    沈翊鸣没搭腔,反而凑过来问了句:“你和小洲吵架了?”

    沈云里茫然眨眼:“啊?没吵啊。”

    沈翊鸣:“那你怎么不去海边玩了?”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沈云里倍感无奈, 叹了口气, 直接给了沈翊鸣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有个人文摄影展, 只有今天有,错过就看不上了。”

    哪想沈翊鸣却说:“那你可以带小洲一起去看呀!”

    沈云里走到餐桌旁倒水,闷声吐槽:“他才看不懂摄影。”

    吃过午饭,沈云里化了一个清淡简约的妆。

    她站在家里书房的相机柜前,在不同品牌的相机中选了年前她新买的富士xs10,想着难得出去玩,索性就拿它扫街练练手,看是不是真的像网上说的,富士拍垃圾桶都好看。

    带着装备,沈云里出了门。

    二月的天已经有一丝早春的痕迹,迎面而来的风冷意消解,温和而又舒适。

    摄影展在靠郊区一些的长岸街,沈云里很少来这边,出门踏上地铁后,总是时不时翻着地图查看。

    大约坐了四十分钟的地铁,她才到达站点。

    跟着导航提示从D口出来右转,一边往摄影展的方向走,一边举着相机随手拍街景。

    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走过了三个红绿灯路口,沈云里瞥见了一条极其夸张的排队队伍。

    她以为是什么网红店做活动,但仔细去看,却发现排队的人全是来看摄影展的。

    今天是情人节,虽然去哪儿都避免不了人多。可沈云里没想过连看一个摄影展都需要排队。

    可来都来的,总不能因为人多就不进去了。

    有些无奈,沈云里紧跟在队伍最后站定了脚步。

    排队进场的人实在太多,门口的工作人员还搞起什么限制人数的操作,一次只给几个人核验预约码。

    沈云里一时等的无聊,就低头摆弄起自己的相机。

    她把刚才拍的照片都翻了一遍,最后将相机调整到nc胶片模式,准备拍一拍落在展馆玻璃窗上重重叠叠的树影。

    却没想到举起相机,镜头刚对准玻璃,还没调整好对焦,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就明明晃晃地闯进了她已经构好图的画面。

    沈云里微微一怔,放下手里的相机,目光透过玻璃,缓缓追上去。

    闻衍在一副灰白色调的作品前站定脚步,沈云里的目光也追随至此,一并停了下来。

    他微仰着头,认真端详着墙壁上的摄影作品。

    上衣下裤都是略显沉闷单调的黑色,恰好和旁边穿搭夸张,发色粉红,不停变换姿势摆拍的男网红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云里望着闻衍的背影,突然想到大年三十那天,闻衍问她能不能给他讲讲和摄影有关的知识。

    那晚沈云里给他介绍现在市面上最常见的品牌当中的一些比较热门的相机型号,讲了光圈,快门速度,感光度分别代表什么,又如何配置,最后还告诉他,摄影入门,比起先买相机,不如多看摄影作品,提高审美。

    那时候,她就是随便讲讲,随手推了几个她喜欢的摄影师账号给他。

    却没想到,闻衍竟然已经进化到线下看展览这一步了。

    还真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啊……沈云里心想着,突然兴起,重新举起相机,将孤寂的背影重新放进取景框。

    调整好角度和构图后,只听快门键咔嚓一声轻响,此刻的瞬间被定格成了永恒的画面。

    沈云里低眸去看相机屏幕里已经成型的照片。意外发现这张随手拍的照片,构图,光影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满意笑笑,拿起手机,又拍了张和刚才构图一致的背影照,点开闻衍的对话框,给他发了过去,还不忘调笑问他:【这个是你吗?】

    而发送键摁下后没过几秒,沈云里就瞥见站在场馆里的闻衍忽然低头,将手踹进了口袋。

    他摸了手机出来,单手托着手机,拇指摁着屏幕键盘打字。

    沈云里目睹着他回消息的过程,唇角不知不觉地漾开笑意。

    下一秒,闻衍的消息回复了过来:【我可以装作不是吗?】

    沈云里却对这个回复很不解:【为什么?】

    闻衍:【过年剪的新发型有点一言难尽……】

    沈云里:【我只看到了你的背影,没看到你什么发型。】

    闻衍:【你现在在哪儿?】

    沈云里:【你回头看看。】

    闻衍回身抬眸。

    两人的目光在此刻精准无误地对上。

    沈云里这才发现,闻衍的头发比从前短了一大截。

    闻衍从前是那种遮眉的微分碎盖,更偏向日韩风,是温顺柔和的模样。但现在是露额头的短寸,眉峰微扬,眼窝深邃,显得整个人冷硬而野性。

    通俗点说,大概是从奶狗变成了狼狗?不过是好看的,只是沈云里没见过他这样,此刻略微有点儿不太适应。

    颔首笑笑,沈云里打字宽慰闻衍。

    结果刚摁了两个拼音,第一个字还没拼全,她的肩膀突然被身后排队的女孩儿拍了一下:“你好~可以往前走走咯!”

    沈云里愕然抬头,这才发现她前面的队伍早已往前而去,她和前面的男生之间,空出来了两三米的距离。

    想来,后面的人应该等了她很久……

    沈云里连忙同女孩儿道歉:“不好意思啊!”说着话,她又冲里面的闻衍挥挥手,示意让他等她进来。

    闻衍点头。

    只看着玻璃窗外的沈云里迈开大步往前而去,身影很快从他的视野里消失。

    大概在队伍里等了两三分钟,沈云里总算走到了门口。

    给工作人员扫完预约码,她走进了展馆。下意识往左侧的连廊举目遥望,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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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闻衍走了过来。

    沈云里淡淡笑起,阔步迎上去,走近后站定脚步,眸光不自知地落在了闻衍的新发型上。

    被打量的闻衍有些局促不安,耳廓也透出红。

    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沈云里先弯起唇角,语调轻快地问:“闻衍,你没找托尼老师赔钱吗?”

    闻衍怔了一瞬,缓缓摇头:“没赔钱。”

    沈云里继续笑着逗他:“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记得要求赔偿。”

    “嗯。”闻衍眨眨眼,“不过这次的托尼已经坐牢了。”

    “啊???”沈云里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坐牢??真的假的??”

    闻衍轻嗯,神情严肃又认真:“在我心里坐牢了。”

    沈云里怔然,反应过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眼角弯成月牙状,她笑着继续问:“是无期徒刑那种?”

    闻衍脸色灰暗,又想起来剪头发时,他再三叮嘱托尼,不要过短不要过短,对方信誓旦旦,说什么帅哥你放心,我保准让你成为这条街上最靓的仔,结果一剪刀下去,额前的碎发簌簌落下一片,闻衍当场就懵了。

    想此,闻衍认真点头,语气也加重:“对,下辈子也是无期。”

    沈云里再次被闻衍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

    但是看他真的很介意这个新发型,她也不好再打趣,只拼命忍住了笑意,认真表达起自己的看法:“其实你这个新发型挺好看的,很清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谢谢你的安慰。”

    “我不是安慰,是实话实说。”

    “没关系的,我心里有数。”

    沈云里看着闻衍垂头丧气的模样,再一次幻视了家里的招财。

    招财不开心时,总喜欢趴在角落里,耸拉着耳朵。她想,如果闻衍有耳朵,大概也是这样。

    “你这不是心里有数,你这是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沈云里决心让闻衍打起精神,指了指里面人少的地方,“你站到那边去,我来给你拍张照看看。”

    闻衍被动地嗯了声,顺着她手指地方向走去站好。

    沈云里举起相机测光,确定好参数后,指导起闻衍:“你不用做什么动作,也不用看镜头,只需要看你的右侧方就好。”

    “好。”

    “那我要拍喽,别眨眼!”

    “好。”

    “别说话啦!真要拍啦!”

    “……”

    沈云里举着相机,在他乖乖合上嘴巴的这刻,十分果断地摁下了快门键。

    “拍好了。”她拿着相机大步走向闻衍,将相机屏上的照片翻给他看,语气雀跃,“你看,真的很好看的。”

    “只是这个发型和你之前风格不一样,所以你觉得不好看。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真的挺眼前一亮的。”

    沈云里神情很真诚,似乎在担心他不相信。

    闻衍望着相机屏,不得不说,这张照片的整体构图,落在面部的光线,拍摄角度,沈云里都把握的恰到好处。

    甚至还会给人一种这是随意抓怕的假象。

    他抬眸看她,突然心生好奇:“你是不是很喜欢拍照?”

    沈云里不假思索地点头:“是呀,很喜欢。”

    闻衍:“为什么喜欢?”

    “因为照片可以定格某些想铭记于心的瞬间。”

    “人的记忆可能会模糊,会出错,但是影像只要保存好,永远都不会褪色。”沈云里振振有词着,侧眸看闻衍,也有些好奇他的想法,“那你呢?为什么最近对摄影感兴趣?”

    “也不算最近感兴趣的……”闻衍若有所思地喃喃,心里轻沉了口气,最后选择实话实说,“其实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摄影师,我很小的时候,会跟着她出去拍照。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她没再拍了,我对摄影的兴趣也逐渐淡化了。”

    闻衍的妈妈是摄影师?

    沈云里有些意外,眼睛澄亮:“那个年代的女性摄影师,还挺少见的!阿姨一定很厉害吧!”

    闻衍张唇,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云里突然想起来一个人,继续道:“对了,你知不知道陈若素?她也是阿姨这个年代的摄影师,拍摄的作品不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海洋风景。成名作是一套鲸鱼搁浅的组图,当时也在江陵有过几次摄影展,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

    陈若素?

    闻衍长睫轻颤,眸光一瞬沉寂。

    他有多久没听过陈若素的名字了呢?

    闻衍记不清了。

    只是那些往事犹如潮水席卷而来,明亮欢欣的,晦暗悲痛的,全都参杂在一起,一瞬漫过他的双脚,又开始一点点向上蔓延,吞噬起他僵硬的身体。

    陈若素,陈若素。

    闻衍站在潮水中不停地喃喃呼唤着她遥遥远去的身影。

    直到某个瞬间,他的耳畔忽然响起沈云里的声音:“闻衍?你怎么了?”

    他一瞬回神,失焦的目光缓缓聚集,最后定点落在了沈云里透亮的眼眸上。

    他唇微张,话到嘴边却又难言。于是垂下眼帘,避开她的视线,放低了声音:“陈若素,就是我妈妈。”

    陈若素……是闻衍的妈妈?

    听到答案的沈云里一瞬怔住。

    如果她记得没错,陈若素早在几年前去世了。

    当时陈若素的摄影工作室在网络上发布过讣告。讣告虽然没提及她去世的缘由,但有不少人在网络提及,说陈若素是因为丈夫去世,无法走出悲痛而患上重度抑郁,从而选择殉情。

    那之后,陈若素的工作室办了一场为了悼念她的摄影展,沈云里去参展过,也是在那里第一次看到她拍的鲸鱼搁浅的组图。

    只是万万没想到,陈若素竟然会是闻衍的母亲?

    沈云里望着闻衍,一时惊愕又无措:“抱歉……我……”

    “没事。”闻衍轻声打断她,只淡淡笑过,语气很平静,“这并不是什么不能提的话题。

    四年前,某个平常的夜晚,闻衍的父亲闻奚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在睡梦中不幸猝死。

    陈若素和闻奚十七岁相识,十八岁相爱,二十三岁结婚。

    她根本无法接受闻奚的突然离去,最后在他去世一周年的那一天,选择了殉情。

    这事儿当年在摄影圈传的沸沸扬扬,网络上到现在都能搜索出铺天盖地的相关报道,说什么陈若素和闻奚之间的感情至真至纯,难能可贵。

    只是仅有一小部分人知道,陈若素当年自杀,是带着闻衍一起的。

    闻衍至今都记得那一天。

    他请假没去上课,一大早跟着陈若素一起去墓地看望闻奚。

    陈若素在墓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满眼含泪,不停地擦拭着闻奚本就干净的墓碑,不停地抚摸着上面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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