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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30-40

    同舟共济

    姜玉竹脑中翁地一响, 她盯着周鹏喜笑颜开的脸庞,犹不死心地问上一句:

    “你们是在同我说笑吧?”

    余管事横瞪周鹏一眼,似是责怪他抢了自己的话, 遂笑?着同姜玉竹解释道:

    “姜少傅救下太子的?性命, 殿下为了感念少傅的救命之恩,决意将这个秘密告知少傅,从?此以后,姜少傅你就彻彻底底是殿下的人了。”

    姜玉竹揉了揉眉心,她努力消化余管事话中的?内容, 心里暗暗骂道:

    太子果然是耀灵帝亲生的?,这父子俩报恩的?态度都是一摸一样?。

    都他娘的?是恩将仇报!

    “殿下,你为何要害臣!臣家中有父母双亲,还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妹妹, 殿下将这个秘密告之给臣, 岂不是陷臣一家于危险之中!”

    姜玉竹懒得再同余管事他们理论, 有道是擒贼先擒王, 她猛地站起身, 气冲冲走到太子面前, 伸手扯下了他眼上的?白绫。

    当白绫被她扯落的?一瞬间, 太子缓缓睁开?眼, 刚刚被药水浸湿的?双眸又黑又亮,眼睫犹存着几分水雾, 醉眼朦胧,看得人心口一颤。

    男子的?眼睛本就生得极为俊美,抬头仰视时, 眼尾优雅地微微上翘,自?带一抹风流神韵, 打湿的?浓睫又长又翘,在日光下镀上一层光晕,幽幽静静凝望着她。

    面对太子眉宇舒朗的?俊容,姜玉竹心头的?怒火不由地先熄灭三分。

    詹灼邺看着小少傅气鼓鼓的?雪腮,挥手命余管事和周鹏先退下去?。

    等到书房里只剩下君臣人,二人周身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微妙,姜玉竹的?气势不免再弱下三分。

    太子忽然开?口,语气淡淡:“少傅为何不想做孤的?人?”

    与此同时,男子从?太师椅上站起来,颀长高大的?身子遮挡窗口的?阳光。

    姜玉竹眼前一黑,她猛然想起昨夜那个梦,梦中的?太子也?是这般高大,轻而易举擒住了自?己,神色漠然地将她丢进热锅。

    她不由后退两步,后腰直直撞上坚硬的?紫檀木桌角,疼得她拧起眉心,又泻去?了三分底气。

    詹灼邺伸手环绕上小少傅细腰,将人拉扯回来。

    可搭在腰际的?手掌,却?没有松开?。

    姜玉竹盯着搭在她腰间的?龙纹刺绣袖摆,眼皮轻轻颤了颤。

    “殿下,臣身为家中独子,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侍奉双亲左右,谋个平安顺遂,殿下若是不放心,臣可以对天发誓,绝不泄露殿下秘密分毫,若有违背,必遭天打五雷轰!”

    詹灼邺看着信誓旦旦的?小少傅,少年伸出两根纤纤细指,螓首微仰,神色严肃,双眸亮如星辰。

    他轻轻一笑?:“姜少傅若相信鬼神之论,当初为何还要谏言孤去?修建水运仪象台?”

    嘿她当初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姜玉竹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才能打消太子的?疑虑。

    小少傅绞尽脑汁的?模样?,倒是显得憨态可爱。

    詹灼邺搭在少年腰间的?手缓缓移动,隔着丝滑的?衣料,寸寸游移,指尖抵上了少年的?脊梁,哑声道:

    “姜少傅可有听说过一种刑法,名曰:抱节君。”

    姜玉竹虽然饱读诗书,却?从?未涉猎过典刑领域的?书籍,自?然不曾听说这种刑法,只轻轻地摇摇头。

    “竹笋见风变硬,一旦从?土里冒出头,外壳逐渐变得坚硬,好似一把开?刃的?刀锋。施刑者会把囚犯固定在刚刚冒头的?竹笋上,随着竹笋慢慢长大,会穿透囚犯的?身体。有时候,施刑者还会避开?要害部位,好让囚犯在神志清醒时,清楚感受到竹笋穿透自?己的?肌肤,骨骼,脏腑,竹笋还会堵住血管,防止血液流失过多,故而,犯人可以生存很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被一根根竹笋穿破,节节高升”

    男子声音淡漠,好似隆冬的?冰凌,带着彻骨的?冷意。

    那冰冷的?指尖,也?好似破土而出的?竹笋,顺着她的?脊骨缓缓上移,一寸寸掠过,最终停留在她的?后心,指尖轻轻一点,仿若刺破她的?肌肤,吓得姜玉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仅存的?那一分底气也?跟着消失殆尽。

    詹灼邺垂下双眸,静静凝视小少傅面无血色的?小脸,冷声道:

    “姜少傅若是被人施以‘抱节君’这等酷刑,还会为孤保守秘密吗?”

    她不能。

    姜玉竹比太子更?清楚这点,背后顿生冷汗。

    “要不殿下赐给臣个痛快的?毒药,若真有那日,臣会自?己了结,决不给殿下留后患。”

    话落,她听到脑顶上传来太子一声冷笑?,声音很轻,却?听得她头皮发麻。

    “少傅甘愿为孤舍命不渝,可你的?家人呢?”

    果然,詹灼邺见小少傅猛然抬起头,一双乌眸不再是怯生生的?,黑色的?瞳仁极亮,眸底似是点燃火星子,噼里啪啦燃着愤怒的?火焰。

    亲人,是少年的?软肋。

    不像他,没有软肋,无所顾忌。

    “殿下是在威胁臣吗?”

    詹灼邺看懂小少傅眼底的?愤怒,淡淡道:“孤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只是孤的?手下发现,近日总有些来历不明之人在姜宅附近转悠,不仅如此,他们还尾随在姜夫人出城的?马车后”

    姜玉竹眉心一跳,她忙抓住太子的?手臂,急急问道:“臣的?母亲如何了?”

    她知道母亲最近总会往城外跑,姜家在城外有几处庄子,上一次姜玉竹回家时,殷氏还同她提到要将那个几个庄子转租出去?,日后一家人搬到江陵吃利息钱。

    詹灼邺看向?抓在手臂上的?素手,眸色几不可察的?暗了暗,语气依旧淡淡:

    “那些人已被周鹏擒住,姜夫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是遇到一伙山贼,碰巧被巡检司所救。”

    听到母亲平安无事,姜玉竹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母亲差点儿因她遭遇危险,心中充满了不安。

    看来自?打她在狩猎场上救下太子性命的?一刻起,大皇子和五皇子已将她视作?太子一党,她渴望风轻云淡的?日子,同样?是一去?不返。

    其实?她早就猜测到太子的?眼疾有古怪,之所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因她清楚,知道的?越多,她与太子之间牵扯的?越多。

    她不想要这种牵扯。

    “少傅现在,愿意做孤的?人吗?”

    姜玉竹慢慢抬起眼,对上男子漆黑幽暗的?双眸,那目光,犹若静谧夜色里蛰伏在湖畔的?野兽,耐心等待着彷徨无措的?猎物一步步踏进他的?领域。

    可她还有选择吗?

    她已知晓太子的?秘密,被太子强行?拉上了他的?贼船,若她不管不顾跳下船,就算不被海水溺死,也?会被海底潜藏的?恶鲨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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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竹扯唇一笑?,看来她只能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继续与太子同舟共济了。

    隐在袖口下的?请辞书被攥成皱巴巴一团,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道:

    “臣愿意,还请殿下庇护臣家人的?周全。”

    二人离得太近,姜玉竹不方便?行?礼,只好微微垂下头,以表效忠之意。

    少年低垂的?脖颈儿纤细白皙,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蜜一般的?光泽。

    詹灼邺凝眸看着面容恭顺的?小少傅,心中做出决定。

    既然斩不断心底疯狂滋生的?藤蔓,不如放上一把火,待熊熊烈火燃烧过后,那片焦黑土地,会再次陷入荒芜萧瑟,还是会萌发新叶?

    _____

    竹意轩内,苓英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欢快地收拾行?囊。

    小姐给太子递上请辞书后,她们就可以离开?太子府,她再也?不必每日在深夜偷偷晾晒抹胸,又赶在天未亮前收起来。

    听夫人说江陵新置办的?宅院还有一片荷塘,算算日子,等到她们到达江陵时,池塘里的?莲蓬也?该结子了,小姐喜欢吃新鲜的?莲子,她可以给小姐做银耳莲子羹,红豆莲子米糕

    苓英正美美遥想着,忽然听到门扇嘭地一声响,抬头瞧见小姐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公子,出了什么事?”

    苓英快步走过去?,给姜玉竹倒上一盏菊花茶。

    姜玉竹握着茶盏苦笑?一声,像是饮下千日醉般,皱眉喝下花茶,幽幽道:

    “先别收拾了,咱们还要在太子府继续住上一段时日。”

    苓英看着小姐神色恹恹地模样?,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多言,默默将收拾好的?行?箧又摆放回去?。

    同时心里暗暗想:啧,再继续住下去?,小姐恐怕就要住进蘅芜院里了。

    ————

    惴惴不安几日后,姜玉竹发现她虽然成了太子的?人,不过与以往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下朝后,姜玉竹会陪太子一起用午膳,在太子批阅文书前审阅分类,有时太子也?会同她商议奏折里的?内容,二人一起想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日渐相处下来,姜玉竹打心底觉得太子是个精通文韬武略的?好储君,不同于那些不识人间疾苦的?皇子们,太子见识过底层百姓的?艰辛,故而在民生问题上有更?深刻的?见解。

    太子挽过弓,勒过马,杀过人的?手,在批阅问文书时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男子眉眼清冷,如山巅之雪,经年凝于巍峨之峰,一尘不染,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一日午后,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得窗棂哒哒作?响。

    姜玉竹手捧书册,目光虚浮,半晌未曾翻动一页。

    紫檀木书桌后,詹灼邺缓缓抬起长眸,看向?愣神的?小少傅,开?口道:“少傅有心事?”

    姜玉竹猛然醒过神,她迎上太子探究的?目光,不好意思?笑?了笑?:“殿下,臣有些想家了。”

    空气中夹杂着青草与泥土的?味道,桌案上的?青铜花鸟纹香炉吐出袅袅青烟,模糊了少年清秀的?面容。

    仅隔着一层飘渺青烟,詹灼邺恍然觉得少年离他很近,又好似离他很远。

    “既然想家了,就回去?住上几日。”

    姜玉竹没想到太子这么轻易就松了口,她提醒道:“殿下明日要去?宜州视察河道,此前不是要臣随着一起”

    “不必了,审官院这个月要对京城的?官员进行?磨勘,你留在京中暂任磨勘官,协助吏部进行?磨勘。”

    大燕京城内四品以下的?官员需由吏部审官院负责考核,每隔三年进行?一次磨勘,评定政绩优劣,在任职期间是否有过失等,磨勘后,审官院会对官员拟定调动方案,送给中书省审批。

    可以说,磨勘在百官眼中,就相当于一次科考,日后的?升迁贬职,全都指望在磨勘官手中,权力极大。

    “殿下臣上任不足半年,若是担任磨勘官,恐会引起非议,还请殿下三思?。”

    “你是孤的?人,只需办好差事,无人能非议你。”

    见太子态度坚决,姜玉竹只好领下差事。

    同时,她心里升起一丝愧疚,因为她不愿随太子离开?京城,乃是存着一丁点私心。

    再过七日,就是萧时晏的?生辰。

    “殿下,臣听说宜州雨季里多有蚊虫,这是臣在百草铺购买的?香囊,有避虫驱蚊之效,殿下若是不嫌弃,可以带在身上。”

    姜玉竹拿出她前几日购得的?香囊,举步走上前,双手呈给太子。

    詹灼邺看向?小少傅手掌中的?鸳鸯戏水刺绣香囊,倒是和少年腰间的?所系的?香囊成了一对。

    他眯起凤眸,语气颇为轻快:“少傅可否给孤系上?”

    举手之劳,自?然不成话下,姜玉竹走到太子身畔,俯下身给男子腰玉带系上香囊。

    少年十指纤纤,宛若翩跹的?蝴蝶,在花蕊间稍稍停驻片刻,达到目的?后便?毫无留恋离去?。

    好不易等到蝴蝶停驻嬉戏的?花儿怎会舍得?

    詹灼邺忽而握住小少傅柔若无骨的?手掌,目光沉沉压在少年错愕的?小脸上。

    “乖乖等孤回来。”

    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少年白嫩细腻的?掌心。

    太子的?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姜玉竹发现不妥时,对方的?手指早已从?她掌心上挪开?。

    “臣臣知晓了,殿下在路上也?要当心。”

    太子言而有信,翌日便?放了姜玉竹归家。

    多日未曾见到女儿的?殷氏拉着姜玉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回来就好,你哥哥总算办了一件正经事,他将江陵那边都打点好了,只待你父亲交上辞呈,咱们月底就能动身。”

    饭桌上,殷氏眉开?眼笑?,给女儿夹上一筷子樱桃肉。

    姜玉竹盯着碗中红彤彤的?樱桃肉,眉尖微蹙,轻声道:“母亲我还没有向?太子请辞?”

    殷氏脸上的?笑?容蓦然垮了下去?,瞪起眼追问女儿为何还没有和太子请辞。

    姜玉竹没有对母亲提起狩猎场上的?事,只说她觉得太子是个好储君,而她想要效仿姜太公,辅佐太子成就一番事业,助他袭成正统。

    殷氏柳眉高挑,气得摔下手中玉箸,泣声道:

    “你们姜家,一个个老的?小的?都不让我省心,娘本以为你最听话懂事,这才当了几日的?官,就被那个煞星太子迷了神志,竟做起提携玉龙的?春秋大梦!”

    姜玉竹任凭母亲怎么说,始终垂眉搭眼不松口,只耐心规劝母亲和父亲先动身去?江陵,留她一个人在京城,等到她助太子在朝中站稳脚,再去?江陵同他们相聚。

    殷氏听了女儿这席话,惊得连哭都顾不得了,急忙收住了声,试探着问:“玉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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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了罢?”

    除了儿女之情,还有什么能让一个聪明人脑袋发昏?

    更?何况太子容貌英俊,身份尊贵,虽担着天煞孤星的?恶名,却?拦不住京中女子对其眷眷之心。

    姜玉竹感到啼笑?皆非,她很想告诉母亲太子对女子不感兴趣,可又想起自?己是以男儿身在太子跟前当差,怕惹得母亲胡乱猜想,只好道:

    “娘,我与太子之间清清白白,只不过狩猎场上发生了一些事,致使?我暂且还不能离开?太子府,不过我答应您,一旦有机会,我肯定会辞去?官职,我已和太子商议过,会在磨勘后将父亲调去?江陵任职。”

    殷氏怎会同意将女儿独自?一人留在京城,自?然又是苦言相劝一番。

    关?键时刻,姜慎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沉声道:“玉儿这么久没归家,你少说几句,先让她好好吃饭。”

    姜玉竹忙顺着父亲的?话,说自?己离家多日,很是想念家中菜肴,趁机询问其母亲在江陵置办的?院子有多大?荷塘里的?莲蓬什么时候结莲子?哥哥在当地新开?的?铺子可还顺遂?

    晚膳过后,姜玉竹主动叩响了父亲的?书房。

    “爹,我给您泡了一盏参茶。”

    烛光下,她看到父亲双鬓间多了几根银发,心中一酸。

    姜玉竹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她不该和蒋高吉争一时之气,瞒着父母参加科举。

    她太自?信了,总以为只要她小心行?事,便?可全身而退,殊不知她的?那点小聪明在权贵者眼中,不堪一用。

    她和全家人的?性命,在无上皇权面前,就如蝼蚁一般渺小卑微。

    “说罢,你为何不愿向?太子请辞?”

    姜慎浅啜一口参茶,他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感慨:还是女儿知道心疼人,女儿是块宝啊!

    不像掉进钱眼里的?儿子,只顾得在外东奔西跑,连一盏茶都没给他奉过。

    姜玉竹从?实?和父亲提起南苑猎场上发生的?事,话中省略太子眼疾一事,只说自?己在狩猎场上碰巧救下太子,打破了五皇子谋害手足的?阴谋,从?而卷入几位皇子的?夺权之争。因此,她希望父亲与母亲在这个紧要关?头,去?江陵躲避一段时日。

    姜慎放下茶盏,他看向?满脸愧疚的?女儿,目光慈爱,笑?着道:“傻玉儿,我和你娘怎么会留下你一个人呢。”

    一句话,便?让姜玉竹瞬间破防,泪如雨下。

    “爹,我一直在拖累你和娘”

    姜慎走上前将女儿拥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恍然间,姜玉竹仿若回到了小时候。

    曾经在老宅子里,表兄妹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小煞星,是会给族人带来厄运的?怪物,迟早有一日会害死身边所有的?亲人。

    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和声音,却?学透了大人鄙夷的?眼神和语气。

    年幼时的?她不知所措,只能委屈地躲在桌下悄悄抹泪,然而哭了没一会,父亲那双宽大的?黑靴突然出现在眼前,弯下高大的?身子,轻轻将她抱出来,声音温柔的?像一朵云:

    “玉儿莫怕,爹和娘会一直护着你”

    ———

    翌日一早,殷氏前往趟绸缎庄,一口气买回来数套男子衣裳和配饰。

    回到宅后,殷氏紧绷着脸,一边将新买的?衣裳搭在姜玉竹身上比划,一边念叨:

    “你平日里不方便?去?绸缎庄挑选衣裳,带去?太子府的?那几件衣裳,袖口都蹭上了墨汁,若是被太子瞧见你衣冠不洁,小心赏你一顿板子”

    姜玉竹笑?得眉眼弯弯,她一把抱住殷氏的?手臂,撒娇道:

    “那母亲定要心疼坏了,半夜从?姜家祠堂拿出竹板戒尺,潜入太子府给太子一顿板子,为女儿报仇!”

    殷氏听了姜玉竹的?调侃,终于绷不出黑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母女二人互相嬉笑?了一会,殷氏突然想起什么,道:

    “我早上去?了趟花市,听说过几日便?是萧家世子的?生辰,萧夫人好大手笔,竟然将京城花市里的?玉兰花都买光了,说是要用来装饰萧世子的?生辰宴。”

    殷氏一边说,一边从?彩釉花瓶里取出枯萎的?玉兰花,放入几支她今日从?花市采买从?海.棠花。

    “早知如此,我就提前一日去?花市,你最喜欢玉兰花,娘却?没给你买到。”

    姜玉竹愣了会神,笑?道:“只要是娘买的?,什么花都好。”

    过了半晌,见母亲的?心情看上去?不错,姜玉竹又试探着问道:“母亲,在南苑猎场上,萧世子曾邀请我去?赴宴,他说宴席上会有华庭书院里昔日的?同窗我可以去?赴宴吗?”

    放在以前,殷氏自?然不愿意女儿去?赴宴,虽然萧国公家风清朗,邀请的?宾客都是京城里的?清贵,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

    可姜玉竹毕竟是女儿身,怎能整日和一群男子厮混在一起。

    殷氏正要开?口拒绝,抬眸间看到女儿期盼的?眼神,又想起昨夜夫君对她说的?那些话。

    “当初支持玉儿去?书院读书的?人是咱们,此事归根结底,是你我办下啊的?糊涂账啊。”

    “咱们既已将她养成了见识广阔的?辽鹰,又怎能将她当成一只家雀,囚在后院一方天地。”

    “她既然想飞,便?让她飞展翅飞吧,你若非要强拽着那根的?线,最终伤了她又痛了你”

    殷氏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床铺上的?几套衣裳,语气平静道:“那件玉兰花纹广陵锦袍配翠玉腰带甚好,我以前给你哥哥也?备过一套,看得隔壁府的?女眷都直了眼,你就穿这套去?吧。”

    姜玉竹双眸一亮,她本以为母亲不会同意自?己去?赴宴,原本只抱着浅浅的?希望问一问,没想到母亲这般轻易的?松口了。

    “娘亲,您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大善事?才让我投生成您的?女儿啊!”

    殷氏掩不住唇角的?笑?意,伸手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才当了几日的?官,就学会油嘴滑舌那一套。”

    幸福的?时光过得格外飞快,眨眼间,就到姜玉竹赴宴的?日子。

    萧国公嫡长孙的?生辰宴必然是热闹极了,就连宫里龙血凤髓的?平乐公主,同样?放下身段,带着挖空心思?的?贺礼登门。

    “本宫为时晏哥哥准备的?生辰礼是一座水晶灵芝水孟笔架,此物原本是东离一族的?镇国之宝,后来被东离王献给了父皇,可本宫一瞧见这水晶笔架晶莹剔透的?模样?,就想到时晏哥哥的?眼睛。”

    宴席上,平乐公主对萧时晏献上贺礼,满怀期冀问道:“时晏哥哥,你喜欢吗?”

    月色下,萧时晏身着一袭月白织金锦袍,月光洒落在他身上,仿若给他披上了一层银霜,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双眸好似水晶般透彻,唇角噙着浅笑?。

    “这幅笔架很好看,就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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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重了,看来我要再去?一趟珍宝阁,为公主寻到一份同样?珍贵的?回礼。”

    平乐公主心里听得美滋滋的?,萧时晏与她浅谈片刻,转身去?招呼邻桌的?宾客。

    只不过,男子在与宾客言谈时,那对清澈如水的?双眸会不时掠过飞檐月洞门,似是在等待什么人到来。

    “平乐公主,我刚刚瞧见韩溪云送给萧世子的?生辰礼是一幅画,画中是二人踏青钓虾时的?场景,那韩溪云还为此作?诗一首,恳求萧世子点评一二。”

    八仙桌上,一名贵女对平乐公主小声送上情报。

    平乐公主高高飞扬的?柳眉当即坠下,她扭过脖子看向?邻桌,发现韩溪云正在与萧夫人有说有笑?,不由气得绞起手中丝帕。

    “哼,真是端稳了她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一时半刻都停不下来卖弄才学。”

    “公主不必介怀,我听萧府管事说,萧世子心中早有一倾慕人,只因那女子喜欢玉兰花,萧世子就买空了京城的?玉兰花去?装饰庭院,可据臣女所知,韩溪云喜欢的?是牡丹花。”

    “哦,竟有此事?这女子究竟是谁,竟让时晏哥哥挖空了心思?去?讨好?” 平乐公主眨了眨杏眸,大觉好奇。

    “这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平乐公主喜欢的?也?不是玉兰花,但只要一想到此时的?韩溪云是在强装笑?脸,她就觉心中畅快。

    众人嬉笑?言谈间,平乐公主瞧见月洞门下走来一人,那人仿若脚踏月光,姿态优雅,纵然四周灯火流丽,却?不及他璀璨星眸万分之一。

    平乐公主双眸一亮,她欢快地喊道:“姜墨竹!”

    酒后坦白

    姜玉竹远远看到一抹绯红色身影正冲她招手, 定睛一看,原来是喜笑颜开的平乐公?主,于是走上前行了一礼:“姜某参见公?主。”

    “姜少傅不必多礼。”

    平乐公主没想到今夜还能遇见姜少傅, 她心里十分好奇那日在狩猎场上, 姜少傅是如何未卜先知,掐算到太子有难。

    若是姜少傅有这等神通,可否为她掐算一下未来的姻缘。

    姜玉竹听了平乐公?主的想法,微微一笑道:“公?主说笑了,姜某若是有这等本事, 今夜在出门前就会?换上一辆马车。”

    原来姜玉竹今夜乘坐的马车在半路上崩断车轴,她不得不徒步前行,导致宴席过半,她才刚刚入席。

    “我?皇兄真是抠门儿, 你好歹是他的少傅, 他竟没给你备下御驾车马出行。”

    平乐公?主心思单纯, 很快就被姜玉竹打岔过去, 没在追问狩猎场上发生的事。

    饭桌上的贵女们悄悄打量起与平乐公?主相谈甚欢的少年郎。

    听说姜少傅与萧世子同?在华庭书院读书, 平日里虽不显山露水, 实则满腹经纶, 在殿试上大放异彩, 被皇上钦点为状元郎。

    今夜一观,让人感叹姜少傅何止是天降紫薇星, 眉眼?如画的少年郎一袭玉兰花纹广陵锦袍,翠带白袖,玉冠束发, 通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出风雅,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姜玉竹原本不欲在宴席上停留太?久, 她想将贺礼交给萧时晏,再与昔日同?窗打过招呼,就速速离去。

    自从她委任磨勘官后,拿着贵重?礼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都想讨好她这尊执掌升降调动?权的大佛。

    香火太?过旺盛,姜玉竹担心烧坏了她这尊泥胎铜身的假大佛,索性?终日躲在姜宅不出,专心审阅百官政绩。

    今夜她来到萧府做客,途中?被好几个?脸生的官员热情拉扯入座,多亏了平乐公?主打招呼,才让她寻到借口脱身。

    可她没想到自己坐到女眷桌上,却好似唐僧误入盘丝洞,引得席上贵女们纷纷对?她吐出蛛丝。

    正当姜玉竹应接不暇之时,萧府管事走到她身边低声言语了几句。

    姜玉竹借更衣的理由离开宴席,在这位管事引路下,渐渐走向庭院深处。

    与清冷萧瑟的太?子府和锦天绣的福王府都不同?,萧国公?不愧是大燕的百年清流,府内的一亭一桥,一草一木,无不彰显出主人的清雅品位。

    很快,姜玉竹被萧府管事带领到一处假山下,他伸手指向假山后,笑道:“姜少傅,我?家公?子在亭内恭候多时,老奴就不过去了。”

    “有劳管事。”

    绕过假山,浓郁芬芳的玉兰花香扑面而来,姜玉竹看向八角凉亭内站立的男子的,眸光微闪。

    凉后后栽种着几株硕大的白玉兰树,朵朵向上,如削玉万片,晶莹皎洁,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好似在男子身后翩跹起舞。

    “瑶君兄,你来了。”

    男子的声音十分好听,宛如风拂杨柳,又似玉石轻击,喉清韵雅,沁人心扉。

    姜玉竹微微一笑,拾阶而上。

    “不知时晏兄找我?来有何事?”

    萧时晏盯着款步而来的少年,清澈明眸泛起阵阵涟漪,他展颜一笑:

    “你送的玄香松墨,我?很喜欢。”

    姜玉竹微微一愣,今日来萧国公?府参加宴席的宾客济济一堂,宾客们送给萧世子的生辰礼堆砌得如小?山一般高?,她巴掌大小?的贺礼在那些华物天宝之中?,就好似沧海一栗,微不足道。

    想不到萧世子会?从众多琳琅宝物中?,特意翻找出她送的生辰礼。

    “时晏兄客气,这松烟墨算不上名贵”

    “玄香松墨,需松烟一斤,珍珠四两,玉屑二两,龙脑一两,日夜不断漆捣十万杵,且需提前半年定制,你送礼我?的礼物虽不是最名贵,心意确实最好的。”

    萧时晏望着面前的少年郎,唇角浮起柔和的笑意。

    看破不说破,进退有度,一向是这个?男子的风度。

    姜玉竹面颊微微泛红,她低垂下头,轻声道:“你今夜找我?私下相谈,只是为了当面感谢我?给你的贺礼吗?”

    “当然不是!”

    萧时晏急急上前几步,似乎是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唐突,又后一步,以手抵唇,轻咳一声:

    “是我?最近遇到了一件烦心事,想要问一问你的意见。”

    姜玉竹抬起头,目光落在男子俊秀的五官上,她实在难以想象,身份尊贵,仕途顺遂的萧世子能有什么?烦心事?

    “我?认识一个?人,与他相处多年,总是忍不住想要去亲近他,以前,我?只把他当好友相待,可近日,却发现?我?对?他不只是友情还?有了思慕之心。”

    姜玉竹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颤。

    萧时晏是在对?自己倾诉他喜欢上一个?女子吗?

    她是谁?

    会?是平乐公?主提到的那位韩溪云吗?

    应该是吧

    算起来,萧时晏与韩溪云自幼相识,若是放在话本里,二人就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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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容貌秀丽,举止端庄,又担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想来二人在私下中?,亦会?弄月吟风,红袖添香。

    更何况,萧夫人对?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儿也极为满意。

    家世相当,性?情相投,双亲支持。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姜兄,你在听我?说吗?”

    浑浑噩噩之中?,姜玉竹听到萧时晏的呼唤,她回过神,挤出一抹笑容:

    “姜某在听,时晏兄钦慕的那位女子,今夜可在宴席上?”

    萧时晏定定看向眼?前明眸皓齿的少年,目光晦涩难明,沉声道:

    “他在。”

    姜玉竹淡淡哦了一声,复展颜一笑:“那你便去同?她说啊,萧兄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若是有心仪的女子,自当要好好把握。”

    “可我?怕”

    “怕什么??”

    姜玉竹手指紧紧蜷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没有留长甲,即便再用力,也感觉不到疼。

    可心里,却传来钝钝的痛意,一丝一丝蔓延至心底。

    萧时晏剑眉微蹙,他盯着少年隐隐升起雾气的双眸,哑声道:

    “我?怕同?他说了,我?们二人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怕遭到她拒绝?”

    姜玉竹笑了,她抬手锤向对?方胸膛,这是她头一次对?萧时晏做出这般亲昵的举止,却是将他推给另一个?女子。

    “萧兄,你可是今年春闱科举的榜眼?郎,大燕最年轻的中?书侍郎,是多少京城女子的梦中?情郎,除非她早已?心有所属,不然定会?答应你。”

    言罢,她收回手,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眼?眸弯弯,不泄漏分毫情绪。

    萧时晏迟疑道:“真的吗?”

    可那个?人若是状元郎呢?他这个?榜眼?郎会?不会?是痴心妄想呢?

    姜玉竹低垂下双眸,声音几不可察的微微发颤:“反正我?觉得,若是憋在心里不说,反倒会?遗憾终生。”

    言罢,她转过身,对?着天上的明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如常:

    “我?还?有公?务没有处理完,就不多留了,免得宴席上的官员又向我?百般打听磨勘绩效,时晏兄,祝你生辰快乐!”

    说完,她举步走出凉亭。

    “瑶君”

    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唤声,姜玉竹微微侧过头,语气淡淡:“萧世子还?有什么?事吗?”

    少年浓睫低垂,肌肤赛雪,侧颜如画,静静立在月色下,宽袖随风飘荡,锦袍上的银线玉兰花刺绣浮动?着皎洁华光,仿若活了过来,美得超凡脱俗,让人不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

    萧时晏眸光闪烁,喉头滚了滚,最终道:

    “无事,夜色已?深,你路上小?心。”

    ————

    深夜子时,太?子府。

    身披月色归来的詹灼邺正要步入蘅芜院,他习惯性?眺望远方,视线落在竹林后亮着烛光的庭院,剑眉轻挑。

    “姜少傅回来了?”

    余管事顺着太?子的目光朝竹意轩的方向看去,忙点了点头:

    “启禀殿下,姜少傅不到亥时就从萧国公?的宴席上回来了,少傅说他这几日被登门拜访的官员们缠得脱不开身,提前回来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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