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不醒人,阿烟就伸手轻轻的推他胳膊,谁成想刚碰到他,就见他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腕子,一股大力袭来,阿烟视线转了一圈,后背陷入软绵的床榻上,齐誉则是撑着手臂目光沉沉的看她。
屋里没点灯,窗子也关着,只有细微的光亮,让她看见他额头的汗。
呼吸之间的酒气喷洒在她额头,明明没碰到,但他身躯的炙像是火炉似的,烤的她也发热。
不对,他有点不对劲。
“阿烟……”
沙哑的声音低低的,扣着她手腕的大掌收紧,复又改为轻轻的揉捏,粗粝的指腹划过,让人发颤的感觉蔓延,她咬着唇呼吸急了几分。
阿烟偏头,有点不敢看他。
少女露出的修长脖颈凝白若玉,齐誉眸子暗了暗,捏着她手的力气变大,也慢慢的朝她靠近。
见他这样阿烟以为是同心蛊又开始做怪了,而解决这件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
她不排斥他的亲近,所以闭上眼睛等着。
只是许久之后,她睁开眼睛。
他怎么没动作?
下巴被人捏着,阿烟随着他轻柔的力道转过头,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像是不可见底的湖水似的,让人深陷其中。
不止额头,甚至鼻尖上也沁了汗珠,阿烟知道他肯定不好受,因为他呼吸越发的急促。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山。
阿烟支起身子,朝着他靠近,却不想刚碰触到他的唇,他就猛的躲开,甚至直接下地,喘道:“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回想带着药味的酒,齐誉闭了闭眼。
若是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酒,那他就是蠢人。
这和同心蛊发作的感觉不一样,甚至……要无法控制了。
得快点让她走。
“阿烟,”齐誉睁开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却觉得腰间一紧。
“你……”
🔒94 ? 番外三
◎吃醋◎
阿烟家住的偏僻, 从后院走过去有一条小溪。平日里百姓们会洗洗涮涮,这会儿天黑无人,胡岩正好脱个干净,扑腾跳进去洗身子。
又顺手将脏衣服搓出来, 这才从水里出来往家走。
将湿衣服搭好, 胡岩扫了一眼屋里,就见都没点亮, 俩人应该都睡了。也是, 天色黑了, 早点休息。
胡岩没地方住,就在堂屋铺设了个简易木床, 他也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往上一躺就成。
夜里的村庄安静的很,偶尔有草虫鸣叫几声,更引的人困意加重。胡岩眼皮沉沉, 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 忽地听见吱呀一声。
堂屋左手边就是齐誉的房间,这会开门肯定也是齐誉, 胡岩没睁眼睛, 寻思三哥应当是出去撒尿,他翻了个身接着睡, 鼾声连天。
所以胡岩没听见脚步声轻快,在他翻身的时候脚步声还顿住了。再然后, 又有一道脚步声跟着出去了。
来到院子里, 阿烟也不敢大声说话, 她比划着指向房门, 意思让齐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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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誉没动, 而是抬起手,长指拂过她略显凌乱的发鬓,将被香汗黏湿的头发捋的整齐,又从上到下拂过她发红的耳垂,最后落在她肩上。
阿烟一颤,齐誉看着手指落下的位置,好半响才移开目光。
“回去睡吧。”
阿烟点头,快步朝着自己房间去了。
当房门关闭的那瞬间,她看见齐誉还站在院里,正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心里有说不出的甜蜜溢出,甜的阿烟躺下后许久也没睡着,索性翻身起来点了个亮,她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肩头,还有樱花似的点点颜色。
淡淡的印记,像是还带着那人的温度似的。阿烟低头咬唇,压下心里泛起的涟漪。
越不想让自己想什么,就越来什么。阿烟脑海里闪过男人失智时的脸,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也有为她着迷时的声声呢喃。
“要命!”
阿烟脸色涨红的像是熟透的虾子,立刻吹灯躺回去,用被子蒙住自己。
美色误我啊!.
翌日,如往常一般,胡岩起的最早,先是将院里收拾一番,再给小鸡们喂食,再去将水缸挑满。
干起活来得心应声,等盖上水缸盖子后,胡岩转头,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阿烟姑娘,醒了。”
“哦,我、我去摘菜!”
阿烟说完就快步走了,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胡岩。
“阿烟姑娘,”胡岩叫住人,不解的指了指方向,“后院往那去。”
怎么自己家还走错了。
“好!”
少女如一阵风似的跑了,留下胡岩挠头:“这是咋的了?感觉好怪啊。”
甚至吃饭的时候,这股怪异感还没消失。
胡岩先是看了看阿烟,再看了看齐誉,总觉得这俩人之间有事瞒着他。
下午的时候,阿烟打算去自家的地里看看,之前摆脱王婶子一家帮忙照料着,阿烟想着索性直接将这块地给王婶子家算了,左右她也不怎么回来,没时间侍弄。但王婶子不同意,说让她自己留着,不管到哪里,手里有钱都硬气。
“你就在家吧,我和胡岩去就成。”
他是天潢贵胄,估计都没下过农田。“而且地里虫蛇多,挺危险的。”
胡岩:!
“不是,阿烟姑娘啊,难道我去就不危险吗?”
阿烟看了看他,一脸认真的道:“没事,我会保护你。”
胡岩:……
哎,自己就多余跟着来,还不如留京城看家。
最后,三个人一起往地里去了。
为了干活,阿烟还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是她以前干活总穿的。但也不知是她娇气了,还是衣裳年头太久,穿上后哪哪都不舒服,总觉得磨的慌。
她动来动去,时不时用手抓脖子,旁边的齐誉侧头看她,止住了她的动作。
“脖子抓红了。”
阿烟拧着眉头道:“总觉得不舒服。”
齐誉:“路上的花花草草这么多,兴许是过敏了。”
眼看着少女嫩白的颈子多了几道抓痕,齐誉接着道:“家里的地就是前面那片对吗?我和胡岩去,你回家。”
阿烟摇头:“不行,你不会干活,我……”
说着,对上齐誉的视线,阿烟剩下的话咽在嘴里。
是啊,他是堂堂摄政王,有什么他不会的?
“行,我回家换套衣服就过来,你们先去。”.
此时天气不热,村民们会趁着这个时候给地里除草,所以俩人走过时,不少人放下锄头,盯着二人走过。
胡岩还寻思,看他们做什么啊?过了会他想明白了,旁边这位虽然穿着朴素,但气质过人,着实不像是普通人。
就算手里拎着农具,也像是提着宝剑似的,气质凌厉压迫感十足。
总算是到了地里,胡岩暗地咂舌。
阿烟姑娘家分了好大一块地啊!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这边阿烟往家走,随着走路冒汗,身上也越来越不舒服,得赶紧回家换一套衣裳才行。
“阿烟!”
迎面有人叫她,阿烟抬头,竟然是平安。
“平安哥。”阿烟乖巧叫人。
“昨天就听说你回来了,”平安没什么变化,还和以前一样皮肤黝黑,笑的时候显得牙齿很白,一脸的憨厚。
“怎么样?都城是不是很繁华?”
“当然,”阿烟笑着和平安叙话。
这些年,家里的地靠她自己根本干不过来,所以她会请村里人帮忙,其中平安出力最大,阿烟也真心感谢他的照顾。
殊不知俩人有说有笑的画面被远处的人瞧见了,齐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最后抿着唇弯腰除草。
齐誉此人天赋异禀,不管做什么都学的很快。就这么会功夫,他已经有模有样,像是普通的村民似的。
只不过——
“三哥啊,你除的是禾苗,哎,那个也是禾苗,不对不对,三哥……”
等阿烟换好衣服过来时,就发现地头一丈范围内寸草不生。
“怎么回事?被兔子吃了?”
阿烟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若是兔子,那也太残暴了些,竟然连个根都不留吗?.
一天的农活结束,阿烟估算,等到秋收时回来一趟就成,平日里有大志姐夫帮忙照看着,她最是放心。
晚上三个人坐在院里,胡岩在火堆旁烤肉,阿烟则是在沏茶。茶水泡好后,阿烟端着走到桌子旁,先给齐誉倒了一盏。
她知道齐誉喜欢喝浓茶,但她今天泡的是花茶。
“现在没有国事要你处理,放松放松。”
阿烟说完,又给自己和胡岩倒了一盏。
齐誉就坐在藤椅上,手上捧着一册兵书,一张俊俏的脸绷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可是啊,阿烟全部心思都被烤肉吸引走了!
“胡岩,这也太香了。”
家里的鸡太多,阿烟就让胡岩收拾了几只,直接吃烤鸡。从宰杀到腌制,都没用阿烟动手,全部由胡岩一手包办,这会香气飘逸,馋的阿烟直咽口水。
她走过去蹲在火堆旁看着胡岩烤,表皮被烤的金黄,胡岩拿下来刷了一层花蜜。
“阿烟姑娘我和你说啊,刷一层蜜会让颜色更好看,而且吃起来的时候还有甜味。”
阿烟点头,胡岩得意洋洋,边烤制边告诉阿烟他的独家秘诀,俩人聊的高兴,谁都没注意齐誉面色越来越黑。
直到齐誉从藤椅上起身,一言不发的进屋了。
“齐誉,烤鸡马上好了,你怎么进屋了?”
齐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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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都没回:“不饿。”
阿烟疑惑:“不饿吗?我今天干了那么多活,都要饿死了。”
胡岩明白了几分,赶紧告诉阿烟道:“阿烟姑娘,你今天在路上碰见那个男人,是不是叫平安啊?”
“你说平安哥啊?怎么了?”
胡岩啧了一声,还叫的这么亲切,难怪王爷吃醋啊。胡岩不傻,没告诉阿烟地里禾苗的事情,婉转说道:
“啊,当时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还成,平安哥很照顾我。”
见阿烟还是没明白,胡岩着急了,比比划划道:“当时离的远,也没听清你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可亲密了,站的位置特别近。”
“啊?没有吧?”
这不怪阿烟,当时俩人位置站的巧了,从远处看像是贴在一起似的。
阿烟不是笨蛋,当即明白了:“你是说,从你们的角度看,我和平安很近?”
胡岩重重点头,阿烟恍然大悟似的起身,还没忘记拿过胡岩手里的烤鸡。
“都熟了,快拿走。”胡岩又拿起另外一只接着烤,阿烟则是进屋了。
过了好长时间,长到胡岩自己吃完一只烤鸡,坐在那都要睡着了,俩人才从屋里出来。
少女眸色水润,满面霞红,齐誉则是眉眼慵懒,像是吃饱了的野兽,透着股无法言喻的餍足感。
“天色晚了,都洗洗睡了吧。”阿烟小声说完,自己打了一盆水端回屋里洗去了。
将门窗关好,阿烟褪去衣裳,就见肩头上绽放的红梅更艳丽了些。
二十几年未亲近过女子,一朝得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阿烟被他带的也享受着,只是俩人到底没逾矩,只亲亲抱抱,而且每次都是齐誉最先扯回理智,不肯再往下。
哪怕怀里的小姑娘噙着泪,他也只是抱着人,重重吐息后哑声道:
“再等等。”
等明年成婚.
没过几天,春桃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
“这孩子长的好看,像你。”阿烟逗小孩,春桃笑了,“哪里像我,更像他爹。”
阿烟都忘了春桃丈夫长什么样子了,俩人就坐下聊了一会,不可避免的,被问到孩子的事情。
春桃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阿烟,你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春桃也是关心阿烟,想着若是时间长了,怕婆家那边的人不乐意。
怎么可能有动静啊,俩人又没圆房。
但这话阿烟没法说,只含糊着岔了过去。
谁成想,当天晚上,春桃就送来几包汤药,说是给她调理身子用的。阿烟表面上接过说肯定吃,但实际上一点都没动。
明明春桃和阿烟年岁相当,但她就像是长辈似的,十分关切阿烟,还给她送了不少菌菇。
“我记得你爱吃这些,正好炖鸡的时候放里,鲜美的很。”
俩人自小就是玩伴,感情不言而喻,聊天聊地,就像是阿烟从未离开过村子里似的,没有距离感反而亲昵。
“哎,你知道雀儿嫁给谁了吗?”
阿烟摇头:“嫁给谁了?”
“嗐,隔壁村的屠户。”
阿烟:“屠户不也挺好,还能每天吃肉。”
春桃嗐了一声:“那人年岁大点,但听说知道疼人,家里境况也不错。可惜啊,雀儿不是个省心的主儿,刚成亲没几个月就跟人跑了!”
“啊?”
春桃点头,一脸的激动,可算是有人不知道这件事了,她有点解气道:“我和你说啊,听说她和村里的教书先生跑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夫家说了,就当没娶她这个媳妇!”
“啊?”
阿烟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满脸震惊。春桃像是知道内幕似的,往开着的窗子看了一眼。
眉眼昳丽的男子正靠在窗边读书,春桃用胳膊肘捅了阿烟两下,小声道:“要我说,雀儿就是看你找个会识文断字的夫君,心里嫉妒。”
“那也不能……要是被抓住,不得浸猪笼啊。”
“你以为?所以俩人得逃到天涯海角,不能再回来了。”
有了春桃在,阿烟不止知道雀儿的事情,村里其他人的杂事也听了七七八八,比如村口的李家门前的石头没了,比如王家的二丫生了对双胞胎胖小子……
这样普通又微小的事情,却让阿烟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和春桃讨论几句。
?
充实之下,日子总是过的飞快,明天就是要返程的日子了。当天黄昏时分,阿烟带着齐誉从后院绕出去,来到祖父祖母的坟前。
一张张黄纸点燃,照亮少女的脸。
“祖父,祖母,我明天就要走了,您二老放心,是和齐誉一起,他会保护我。”
她跪在地上,小声的说着在大历的所见所闻,明明声音轻快,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两行热泪。
要是他们活着就好了,能看着她成家。而且现在她有自己的铺子了,会让二老享福。
但……
子欲养而亲不待,阿烟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手中的纸钱被拿走,男人直直的跪了下去,烧完纸钱后他磕了三个响头。
“想家的时候,我就陪你回来。”
他用帕子擦拭她的面颊,轻声道:“相信只要你过的好,他们就会放心。”
“嗯。”
俩人又一起磕了头,阿烟侧头问他:“往后你会骗我吗?”
齐誉郑重回答道:“不会。”
阿烟破涕为笑:“好,我信你。”.
从南疆到漠城,若是赶路快的话,只需要三四天的路程。但不可避免的露宿在野外,只能让阿烟睡在车里,齐誉和胡岩睡外面。
“这一幕似曾相识。”
阿烟身上披着齐誉的外裳,笑着道。
是啊,他们认识的时间是不长,可有太多的共同回忆了,深刻到她永远也忘不掉。
“嗯,”齐誉把手中烤好的鱼递给她,“风餐露宿,难为你了。”
“怎么会?只要和你一起,哪怕睡在野外,我觉得也很好啊。”
何况她是睡在车里,简直不要太舒坦。
齐誉眸色深深的望向她,似乎是笑了。
但阿烟定睛瞧的时候,又好像没笑。
胡岩见俩人对视,黏糊的都要拉丝了,他叹气的摇头,再一次后悔和他们出来了。
要是决明在就好了,胡岩心想。
吃完东西,胡岩赶了一天车累的先睡着了,但是阿烟吃多了,所以半点困意都没有,靠在齐誉身侧,和他一起看星星。
“月色很美,”阿烟屈膝双手捧着脸,总觉得和齐誉在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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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高兴,这是不是什么病啊?
她说话,他就附和答一两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阿烟自言自语。
过了会,阿烟有点困了,打着哈欠靠在齐誉肩头,声音娇娇的:
“我不想回车里,我想靠在你身边睡。”
敢这么对齐誉说话,阿烟是头一个。敢提出如此要求,她也是头一个。
但阿烟本人没觉察,她打了几个哈欠,声音小了不少,道:“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免得耽误你在朝中的事情,陛下那没有你不行。”
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安心的让她闭上眼睛。
“陛下和你感情很好。”
阿烟这句话是无心之举,但齐誉却是看着火堆,浑身也紧绷起来。
阿烟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变化,睁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男人鸦羽似的睫毛垂下,在他眼下投了一片阴影,微风拂过,将他衣角吹翻,带了几分萧瑟之意。
“阿烟,”他坐在那没动,阿烟却在他低哑的声音里听出了悲凉。
“我和你说过我母妃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抓你当夫君》马上就开了,宝贝们可以收藏一下哦,么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柚柚小宝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5 ? 番外四
◎南疆部分结束◎
朝堂上的事情自有男人们, 后宫却是女人们的战场。
所以,当皇帝微服私访带回来一个美人后,后宫所有嫔妃都坐不住了。
但,皇帝对她宠爱有加, 保护的也极好, 甚至孩子降生之后,后宫这些妃嫔们才知道宫里又添了一位皇子。
有皇帝宠爱又有皇子傍身, 她的地位节节高升, 最后被赏赐为婉妃。
“在我有记忆起, 母妃就不爱笑。”齐誉盯着远处的火堆,平静的诉说自己的事情。
其实不止不爱笑, 有时候会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歇斯底里,那时候他还小,会害怕的哭,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了母妃生气。但他现在明白了, 她为什么会那样。
“阿烟, 我今年才知道,原来她每天郁郁寡欢, 完全是因为嫁给了不爱的人。”
阿烟面带疑惑, 因为她记得曾听说婉妃是因为有了孩子才让皇帝接回宫里。看来,很多事情不可道听途说。
阿烟一脸认真的点头, 伸手去拉住齐誉的大手,和他十指相握, 像是这样就能让他好受一些似的。
“父皇临死之前, 告诉我两件事。”
他说到这的时候, 阿烟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收紧, 像是要从她这获得力量。
“齐誉, 别说了,你别说了。”
阿烟不想看见他这样,就像是那些深埋心脏上的伤口,要重新挖开表皮长好的部分,将溃烂的一面展示给旁人看。
阿烟眼睛发酸,她才不管老皇帝和他说了什么,她不要看见齐誉这么难受。
“第一件事,我的生父,是我亲皇叔。”
齐誉声音平静,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老皇帝死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他说:“朕爱你母妃,所以不介意这件事,依旧将她带回宫里。”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后来齐誉着手调查此事,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只能靠着旁人的诉说来还原当年的真相。
“齐誉,别。”阿烟哭着抱住他。
她心疼他。
齐誉回应她似的将人揽在怀里,继续说道:
“我后来得到一个事实,其实母妃不爱父皇,她是被皇帝抢来的。”
貌美的女人,不同于那些官宦世家小姐,她更像是乡村林野之间的花儿,让老皇帝动了心思。
即便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和他的皇帝在一起且有了孩子。
“夺妻之恨,让皇叔早早去了,母妃更是郁郁寡欢,后来被打入了冷宫。”
阿烟不阻拦他了,她想起自己难过的时候,似乎也需要这样倾述出来。齐誉不和她说,还能和谁说呢?
只是阿烟早已泪流满面,贴着他的胸膛哽咽。
“第二件事,小七是我母妃的孩子。”
刚开始他不信,只觉得这是老皇帝怕他夺权篡位而编出来的理由。后来,他知道老皇帝说的是真的。
这也能解释,为何母妃被废太子按在水里时虚弱的无法挣扎,因为她刚生产完。
齐誉还是声音平静,但他眼中映出了水光。
“或许,她早就不想活了。”
齐誉说完,周遭寂静,只能听见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更显男人心脏跳动剧烈,气息不稳。
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云淡风轻,他一直压着情绪。
阿烟不敢想小皇帝的身世。
一个不爱皇帝的女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他生孩子?
阿烟的泪浸透了齐誉的衣裳,他将人搂的更紧。
默默无言中,国家出身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此刻因为彼此而得到慰藉。
“有你在真好。”他说.
“阿烟姑娘,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被蚊虫咬了?”
肿的像是核桃似的,胡岩琢磨着野外的虫子毒性太强。
“没事,吃完赶紧走。”阿烟低下脑袋,将饼子三两口吃完,钻回马车去了,胡岩没多想,拍拍手上食物残渣就吆喝一声接着启程。
没过几天,几人就到了漠城。
当然是直接回到漠城所在的秦王府,阿烟进来后,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滋味。
“王府里没怎么变,”阿烟边往里走边四处看,还是和去年她走的时候一样,只不过现在是夏季,瞧着茂盛的花花草草比那时候更有生气。
“姑娘!”
“姑娘!王爷!”
路的尽头跑过来两个丫鬟,阿烟刚看出来是谁,就被俩人抱个满怀。
“呜呜姑娘,还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们了。”
柳绿哇哇哭,翠红还算理智,拉着柳绿给齐誉行礼。齐誉颔首,带着胡岩先走了。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别哭,小心眼睛哭肿就不美了。”
柳绿的泪意来的快去的也快,说完几句话之后就嘻嘻哈哈了,三个少女坐在王府花园里,说了许多的话。
“我和柳绿还时常托人去铺子里问,想知道姑娘有没有回来,但每次得到的消息都是姑娘未归,我们俩急死了,还以为姑娘不回来了。”
王爷不在,他们这些下人其实也挺无趣的,不能出府只能窝在府中,时间久了,就越发的想阿烟姑娘。
若是阿烟姑娘在就好了,俩人都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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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胡岩快步走来:“王爷说,这次回京,翠红和柳绿就跟着,往后你们就是阿烟姑娘的贴身婢女。”
“真的!王爷当真这么说?!”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柳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胡岩笑了:“当然是真的,三日后启程,你们记得提前收拾好行李。”.
休息一上午,下午的时候阿烟去了自己的铺子,自然又是痛哭流涕的场面,都挺想阿烟这个东家。
“东家,你不在我们也有好好经营,你看,这些都是账本。”
王姐捧来好几摞,放在桌子上,阿烟没急着去翻,而是笑道:“我将铺子交给你们,自然是信你们的。”
这句话比赏了钱还让人感动,几个伙计又是红了眼睛。
夜里,阿烟吃完饭后将账本翻开,柳绿过来掌灯,让视野里更亮堂一些。
“姑娘,这么多,得看到什么时候啊?”
翠红也过来,将算盘放在桌子上,担忧道:“姑娘,要不我来帮您看几本吧。”
“不用每页都看,我只是抽查几页,再对个总账就成。”
过了一个年节,少女似乎沉稳不少,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稳重和比以前更多的自信。
翠红笑着看她,道:“姑娘变了很多。”
阿烟抬头:“有吗?”
柳绿也点头了:“我也觉得有变化,但哪里变了我说不出来。”
就是觉得现在的姑娘好像比去年瞧着更耀眼,但明明都是一个人啊?
王府书房里,齐誉翻着手边的信件,问道:“安排好的人启程了吗?”
“回王爷,得了王爷消息后就已经启程了,应当会比王爷更早到达京城。”
“市场如何?”
“偶尔会有人闹事,但都被王将军按住了。”
王将军是废太子那边的亲信,京城王家这棵大树随着太子被废而倒台,众人本以为远在边关的王将军也逃脱不了被罢免的命运,就连王将军自己也这么以为。
但,谁都没想到,说一不二的摄政王竟然继续任用他。
“边关不可随意易将,再有,此人有能,能者居之不问出身。”
齐誉说话声音淡淡的,底下的胡岩寻思着,怕是老王也不敢有什么异动吧.
阿烟不在,漠城的云香阁生意也还不错,阿烟找齐誉要了五个信得过的人,直接将自己的方子留下,这样出货快也方便。
“漠城不比京城,这些方子就够用了,若是我研究出新的方子,再传回来供云香阁使用。”
三天的时间里,阿烟用从京城积累的经验教授店铺里的人,所有人都觉得阿烟变了。
成熟稳重不说,头脑更加清晰明了。
为了给阿烟践行,王姐特意留下她用晚膳,还喝了一点酒。
只是没想到阿烟酒量这般浅,还未等走出去就醉了。
“左右后院能住人,要不就让东家在这睡一晚上吧。”
翠红不赞同,心想王爷肯定不乐意,柳绿劝阻她:“姑娘现在身子也难受,若是出门颠簸,怕更难受,不如先歇歇,如果醒酒了我们再走,没醒酒的话就派人告诉一声,咱俩陪着姑娘在这睡一晚上。”
见喝醉的少女闭着眼睛,估计马上就要睡着了,翠红点头,先是将阿烟扶回房里安置好后,让柳绿去煮醒酒汤,她则是告诉守在外面的人一声。
喝了醒酒汤,似乎好受不少,阿烟沉沉的睡过去,翠红和柳绿用干净的帕子给她净面,还替她将外裳脱了,只穿着中衣。
“天热了,晚上穿这么多睡觉肯定出汗。”
发鬓上戴着的簪子和耳铛也都摘下来好好的放在一旁,怕阿烟醒来害怕,还在桌边留了一盏豆灯,最后俩人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酒水后劲很大,阿烟睡的沉还做梦了。
梦里她住在村中小院,祖父祖母还活着,齐誉带着胡岩郝仁等上门,祖母高兴孙女婿一表人才,还给齐誉一个大大的红封。
“好孩子,有眼光,”祖母靠在藤椅上,腿上盖着薄被,面容没什么变化,笑起来的时候褶皱让她看着更加的慈祥。
“我们阿烟是好姑娘,找的夫婿自然也好。”祖母轻拍阿烟的手背,笑眯眯的看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和阿烟祖父叙话的齐誉,“阿烟,你祖父严厉,你去瞧瞧看,他有没有为难齐誉。”
“祖母,您就放心吧,齐誉很厉害的,谁都难不住他。”
阿烟相信齐誉的能力,何况祖父为难他也是为了考验,她依偎在老太太身侧,慢声细语的和她说话。
“祖母,我好想你。”
哪怕是梦里,阿烟也没忍住哭了起来,祖母怜爱的抚着她的发鬓,语重心长道:“孩子长大了,身边也有保护你的人,我和你祖父放心,相信我们的阿烟会将日子过好,会越来越好。”
“祖母,”阿烟呜呜的哭着,但梦终归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当眼前一片空白时,阿烟睁开了眼睛。
睫毛被泪水打湿,顺着眼角往下滴落,枕巾已经洇湿一片。
阿烟盯着棚顶,情绪一时无法抽离,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出。
“阿烟。”
斜着伸过来一只手,雪白的帕子在他掌心,阿烟这才发现,齐誉就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子旁,此刻正身体侧倾看着她。
“我没事,”她接过帕子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后坐了起来,但头有点晕身子摇晃,幸好被齐誉扶了一把,这才安稳的靠在了床头。
“你怎么来了?”
醉酒后的人说话声音都有些哑,加之少女哭的眼眸发红,越发的让人怜爱。
“过来看你,”他倒了一杯水,“温水解渴,先喝一口润润嗓子。”
外面天黑如墨,阿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以为天刚黑不久。
喝了一口,觉得嗓子舒服了不少,心情也跟着顺畅了。
“梦见祖父祖母了,还梦见你带着礼物上门,祖母很高兴,祖父则是板着脸和你说话……”
阿烟轻笑着,将梦里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末了她看向齐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一些:“我觉得是他们二老给我托梦,告诉我你是值得托付的人。”
齐誉握住她的手和她对视,点头说好。
“头还晕吗?要不要回王府休息?”
这里虽然能住人,但陈设到底没有王府精致。阿烟摇头:“不了,先在这休息,我明天再回去,你放心,不会耽误出发的时辰。”
“我不是担心这个,”他别过脸没看她,“出发时辰不是定死的,晚一些也没关系。”
“那就是担心我了?”阿烟心里甜滋滋的,歪头去看他的脸,就见他略显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哈哈,”阿烟被他逗笑了,心头最后的一丝惆怅也被笑声冲散了.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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