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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根源到底因应亦骛而起,后边发生的一切已叫他目瞪口呆,犹如白日见鬼。现在既得了徐涂温的请求,他倒也未多想,跟着从前在书院劝架的经验,直接抓了程萧疏的手便往外走。
奇怪的是,程萧疏竟然也不曾推开他,只是跟着他再度回到了甲板上,待劝阻声渐远,应亦骛方才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迅速收回手。
速度之快,有如碰到了什么荆棘利刺一般,仿佛只要触碰程萧疏就会让他本能避开。
对方到底也算是拐着弯帮他,所以即便心中别扭,应亦骛也只得低着头道谢:“多谢程公子为我这庶出说话。”
“应公子向来如此沉默寡言么?”程萧疏不理会他的道谢,问:“还是只对我如此?”
应亦骛沉默住,他并不是讷口少言之人,有时与友人谈在兴头上往往长篇大论,喋喋不休,对乔煊柳尤甚,于是他又仔细回顾了从曲水流觞到今日,自认为自己最多只算是有些拘谨,并未过分冷待过这程五,故而更加疑惑:“并非,不知程公子何出此言?”
对方还未作答,应亦骛却自认有必要将先前未说完的话说完:“其实之前并未直接将寿礼送还,是因我心中不安,贸然送回恐怕有失礼数,并非我贪恋荣华。”
“我只问你是否不爱对我说话,不要再说旁的了。”里面的喧闹已经平息下来,想必乔煊柳和徐涂温已然全好了谷静濯,程萧疏目光越过应亦骛,投到船舱中:“送你的就拿着。”
应亦骛依旧不能接收,他与这程五又无甚私交,也无甚来往,这礼他怎么都无法接下,摇头步步退让,大有绝不靠近的架势:“这不合规——”
“闭嘴吧。”
程萧疏明明一直在他视线里,再开口却仿佛忽然变了个人。
应亦骛被这样突然命令式的语调震了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煌煌灯火下,程五依旧是那个程五,风流倜傥,矜贵肆意,只是神色不耐,冷漠疏离。
“让船靠岸,马上。”
“……”
“徐涂温人呢?叫他出来。”
见应亦骛不回话,他似乎还有所不满,仿佛先前谈过的话都是假的、礼貌和客气是假的,至于所谓开口帮他,更不过是无聊时的施舍,混着夜风,冻得应亦骛一个猝不及防。
应亦骛只无所适从一瞬,随后气极反笑。
他确实是个小小庶子,父亲在朝中不得势,亲娘是妾室,可一个谷净濯,一个程萧疏,他们未免欺人太甚。就像猫玩死鸟一样玩他,高兴时莫名其妙消遣他,不高兴了便往他身上找几个点笑骂,这般羞辱当他不是人么?
终结他寒窗苦读的春风得意夜,却被这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搅得稀里糊涂,而最可笑的是,这两个人根本无需如他这般三更睡五更起将书读烂。
他们生来是天之骄子,轻轻松松便能进国子监,就算日日不去听学也能拿到优评,待一到年龄便有官可做,还定会平步青云,而自己可能就算拼搏数年,却还要在年底时一一拜会这样的人,以此求一个升迁的机会。
如此,这一生恍然也望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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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悲过于愤,应亦骛鲜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刻,只呼吸都变得急促,“程五,别以为我愿意与你这样的纨绔为伍。”
那张地契再次被拿出,逆着夜风被摔到程萧疏脸上。
湖上气温冷,酒带来的热也渐渐消去,可大抵是有背上脊梁的支撑,他站得挺直,不卑不亢:“你和谷净濯这种人,不过是投胎运气好了些而已,你送我的礼,哪一点出自你自己努力?分毫都是祖上的荫庇。若你二人只是寻常百姓,我平素定以多看你们一眼为耻。”
程萧疏被地契糊了一脸,怔了许久才抬手揭下面上的物事,他又气又懵地睁大眼,只见应亦骛的背影,对方已扬长而去,消失在船上,十分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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