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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30(第2页/共2页)

   “至于其他的事情,请交给警方处理。这里涉及到一些需要保密的问题,请您这边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也不要再询问。吉野同学就暂时先交给我们了,我们会保证他的安全。”

    虽然说按照一般的逻辑,此刻入间邦彦应该把老师留下来,将那三个受害者和吉野顺平之间的纠葛了解清楚。但是他仗着有【堕落论】的能力和对咒术界信息的保密,没有和这位老师再多深交,直截了当地把人给请走了。

    他嘴上说得很客气,态度却十分坚定。于是,那位班主任老师便在他的拒绝下,默默擦着汗离开了现场。

    而原本和虎杖悠仁在一旁小声交谈的吉野顺平,此刻又提起了心,紧张地等待着宣判。比起和他同龄的虎杖悠仁,还有旁边神色同样拘谨的伊地知洁高,明显这位七海建人先生才是这个团队的主导者。

    他身上展现出了一种堪比教导主任的可怕气势。

    “你是吉野顺平同学,是吗?”入间邦彦努力和缓着语气不要惊吓到他。但是他的那副精英人士的做派看着就已经让人感到紧张了。

    只见吉野顺平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两手紧贴裤缝。“是。”他应声道。这一副乖巧的样子,完全不见刚才和老师争吵时那种豁出一切的勇气。

    “请你不要紧张。”入间邦彦说:“相信你也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关于那起案件,由于你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有些问题还是想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协助我们查清事实的真相。”

    “嗯,好的。”吉野顺平发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凶神恶煞,反而态度友好,之后便稍微冷静了下来。只是与此同时,他的内心也开始纠结起来。毕竟从立场上来说,他可是追着凶手先生跑出几公里,和人家进行过深入心灵的交流,怎么说也该算是个包庇分子。

    但是少年人片刻的动摇却被入间邦彦话语里的“协助”所打动,这种平等交流的态度获得了他的一些信任。

    “七海先生看上去似乎非常尊重他人,愿意聆听我这样孩子的话的样子。”他的内心升起了一点点的希望:“他会相信我吗?他能解决这件事情吗?真人先生,会怎么样?”

    他一会儿为凶手感到担心,一会儿却忍不住对入间邦彦抱有希望。入间邦彦在老师面前维护他的举动和态度,让这个敏感的孩子辨认出他绝不是那些为了自身利益而敷衍过关的虚伪大人。

    七海先生的态度很坚定,表情也十分认真,让人忍不住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似乎是可以依靠的对象。

    “这里似乎不太方便交谈。吉野同学,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入间邦彦问道,给了对方一个掌握主动权的机会,进一步瓦解他的心房。

    “这附近有一家咖啡厅。”吉野顺平想了片刻,如此回答道。

    “公共场合的话,没关系吗?”入间邦彦进一步缓和了语气;“如果被附近的熟人看到的话,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啊,这样的话,确实容易被别人看到。这幅场景下,自己不就是像被审问的犯人一样了吗?”吉野顺平后知后觉地想起。但他也提不出更好的主意了,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吉野同学,不好意思。”虎杖悠仁打破了凝固的氛围:“虽然这样说好像不太礼貌,不过,你家有人在吗?”

    「干得漂亮,虎杖同学。」入间邦彦在心中默默为他喝彩。

    把外人带到家里,不仅可以让对方拥有回到主场的安心感,也是进一步拉近双方距离的手段。

    而这样有些冒犯隐私的话题,由与吉野年纪相当的虎杖悠仁来提起更为恰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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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是被拒绝,也不会给对方造成受到威胁的压力感。

    吉野顺平陷入了沉思。说实话,这件事情还真的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现在这个时间,过会儿妈妈就该回来了吧?万一让她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会让她为我担心吗?”

    “吉野同学”入间邦彦提醒道:“目前凶手还在逃逸当中。我想先简单问你一下这个问题:当时你是否见到了凶手?”吉野顺平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又犹豫着不敢出声。

    “要承认吗?”他在心中询问自己。承认不就是出卖真人先生了吗?真人先生对那些人给予了惩罚,自己却要出卖他吗?但是,但是他的确犯下了杀人的罪行。这样的话,为他们的死亡而庆幸的自己不也是罪人吗?

    吉野顺平掩藏在头发下的眸光不断闪动,表情略有些惶恐。入间邦彦看出他的动摇之后,便引导着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上。

    “之所以询问这件事情,是为了确认凶手有没有可能为了消灭目击证人而找上你。毕竟你还是个孩子,我们很担心到时候会发生无法预料的情况。”

    他一边观察着吉野顺平的表情,一边补充道:“根据这起案件目前的调查来看,这很有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凶手之前行凶造成的受害者内,还包括女人、小孩等其他弱势群体。”

    他的这句话立刻给凶手加大了威胁性。而“找上你”背后的隐含含义“找到你家里”,则是让非常重视母亲的吉野顺平在情感偏好上再度发生转移。

    “对啊,虽然说真人先生对自己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是,他对自己释放的善意是另一回事——家里面还有妈妈呢。”

    虽然没有办法判断真人先生的态度究竟会怎么样,但是吉野顺平宁自己承受危险,也不愿意让母亲有一点点遭遇险境的可能性。

    几番说辞轰炸下来,吉野顺平便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带几人到家中攀谈。他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到时候母亲又要为自己担心了吧。该怎么办?他该怎么说?

    虎杖悠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请放心吧,七海先生可是很厉害很靠谱的大人哦。这种危险的事情,就交给大人们来处理吧。”

    他从入间邦彦那边照搬了这番“大人和小孩”的说辞。

    “啊,不必担心,只是惯例的询问罢了。”入间邦彦看出了吉野顺平身上那种“孩子做错事情,不敢回家跟家长说明”心态,同样安抚道:“关于你家长那边,就请让我们专业人士进行反馈吧。”

    他意有所指:“有些事情只有齐心合力,才能解决麻烦,不留后患。”

    说到“后患”之时,他的眼睛里闪过锐利的锋芒,被护目镜遮挡住。

    第27章

    考虑到他们一行人,是两大一小三名男性的配置去登门拜访,而对方家里又是孤儿寡母的——这个信息是由伊地知提供的——所以入间邦彦打发走了伊地知,让他回到车上等待。

    他自己则是特意摘下了造型别致的护目镜,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严肃可怕。

    况且,现在是下班时间,还是日常点好。

    入间邦彦和虎杖悠仁走进吉野家的时候,屋子里空无一人。他们两人在吉野顺平的对面坐下,隔着餐桌面对面地交涉起来。入间邦彦觉得,眼下的场景就像是审讯室里的“好警察与坏警察”。不过,他实在没必要把场面弄得那么吓人。

    于是他率先开口了:“吉野同学,关于当时发生的事情,请你能回忆一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吗?”

    他说着,从备好的公文包里——他直接从伊地知手上拿来的——取出一沓资料。上面有几张现场的照片,有一张拍摄了整个放映厅。当然,其中并没有受害者的身影,那是尸体被抬走后封锁时拍下的。

    「可不能吓坏小孩子。」入间邦彦这样想着,把照片摊在桌面上,指着上面问:“请问,当时影院里有几个人?你坐在哪个位置上?能描述一下其他观众分别坐在哪里吗?”

    他之前还说让吉野顺平自己来描述,但是真的问起来,却又设下一环扣一环的问题链,把论述题给出成了更有针对性的问答题。

    吉野顺平的手抬了上来,伸出食指指着中间的一个位置,然后有指向了被封锁线围起来的前排座位,最后才在两排座位的中间又指出了一个位置。

    「他看到那个咒灵了,却以为对方是人类。」

    入间邦彦用手臂轻轻推了一下旁边的虎杖悠仁。这孩子确实机灵,立刻拿出被隔着餐桌的遮挡被转交给他的笔记本,翻开后用笔把信息记录下来。

    当然,以咒术师的脑力,入间邦彦已经完全记住了以上信息。但是,做样子给吉野顺平看还是很有必要的。他要让对方知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那么,吉野顺平若是有不想陈述的信息时,便更倾向于用隐瞒来代替撒谎,从而降低真实被扭曲的可能性。

    吉野顺平本身并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眼看被询问的重点就要转移到那位真人先生的身上,他回答得也越来越犹豫了。

    “那个人你认识吗?”入间邦彦指着那个位置。那是当天的监控里唯一没有被记录下来的存在。

    “在这家电影院之前,你们曾经有过接触吗?”

    吉野顺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在现场的时候。他是否和你们中的其他人有过交流?”

    吉野顺平摇头,接着想到了真人之前先是走到了那三个人的身后。然后等他离开之后,那些人就被转变成了那副可怕的飞人模样。

    “我不清楚。我没看到。”他只能这样回答,这倒不是什么推卸责任的话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的样子不太对劲?”入间邦彦修饰着措辞,毕竟那样可怕的现场,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还是太过有冲击力了。哪怕吉野顺平在这样方面的胆子很大,是一名恐怖片爱好者,这也不能改变一个未成年人突然目睹凶案现场的冲击力。

    “一开始,他走掉了。然后我看到前面的座位有些奇怪,就走过去看了。”吉野顺平慢吞吞地说:“然后就发现,他们三个人变成了那副样子。”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好的时机,接下去有关真人先生的事情他可以不必作答。

    两种截然不同的念头在他心中拉扯。

    一方面是真人先生对他展露出的那种友善的态度,还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似乎已经脱离了寻常世界的规则,那是不受当前人类社会所掌控的界限外的状态。

    但另一方面,入间邦彦的话也提醒着他,真人也曾将其他人变成了怪物模样,使他们悲惨死去。那些人是否无辜暂且不谈,可是七海先生说,那些受害者当中还有女人,老人和孩子。

    吉野顺平的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斗争,而入间邦彦却还在继续追问:“后来你跟那名嫌疑人有过接触吗?”他把对象悄悄地替换成了具有特殊指定性质的词汇。

    “没有,他走了。”吉野顺平最终那么回答道。

    “好的。”入间邦彦端详着他的表情,并没有戳穿,而是换了一个问题:“你可以描述一下他的样貌吗?”

    “电影院里很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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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看清。”话已出口,吉野顺平就意识到这样太过敷衍了,于是补上了一句:“他有一头长发。”

    “是男性,对吗?”入间邦彦低头看他,继续确认。

    “对,啊,应该是的。”眼看答案越发贴近真相,被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令他慌乱起来:“那个,售票员小姐应该也可以作证。”

    “拜托了,别再问我了。”他在心中祈求道,手在餐桌下紧紧地交握着。

    “很遗憾。”入间邦彦突然坐直了身体,抛出了新的消息:“那位售票员小姐在之后,也不幸惨遭毒手了。看来你确实不知道。”

    “什么?”吉野顺平诧异地抬头。

    “所以你现在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入间邦彦说:“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必须找到你的原因,你是唯一一个见过他,但却还活着的人。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明白吗?”

    眼看孩子被吓着了,入间邦彦却又话锋一转:“当然,这是建立在你所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下。”

    他那张严肃的面孔上流露出了与之不符合的怜悯表情。“你还不知道吧,吉野同学。监控录像里显示,进入过那间放映厅的观众,一共就只有你们四个人。”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他真的存在吗?”他站了起来,脸上就差写上“真可怜,年纪轻轻就精神失常了”这句话。

    “怎么会?”吉野顺平睁大了眼。此刻,原本还给他以新的盼望的七海先生,此刻与班主任老师的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一厢情愿地认为那些欺负我的人是我的朋友,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是好学生。

    他愤恨地说道:“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明明真人先生他……”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糟糕,他说出口了。

    吉野顺平的头僵硬地抬起,看到入间邦彦脸上并非是错愕或是生气的表情。他用一种过于平淡的表情回望着自己,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七海先生,他早就知道了?

    “啊,就是这样。”入间邦彦朝他颔首,“多谢,现在我们起码知道了凶手的名字。”

    “重新介绍一下吧。”他站直了身体,用寻常的社交礼仪打招呼道:“我是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这起案子由于有诅咒的参与,从现在起,交给我们咒术界负责。”

    “啪啪啪——”虎杖悠仁热情地鼓掌:“真是太帅气了,七海先生。”

    「啊,多谢捧场,虎杖同学。但是这个场合,就不必了吧。」入间邦彦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瞬,然后超前走了一步。

    “抱歉,刚才的问题是为了确认,是否有必要让你参与其中。现在看来,你确实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他才打完了一棒,现在是给糖的时候。

    “欢迎加入咒术界。吉野同学,你拥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

    吉野顺平这才重新开口:“咒术师?诅咒?那是什么?”

    他的心情刚经历过大起大伏的波折,此刻反应迟钝,完全被对方牵着走了。

    “详细的内容需要稍后再讲。鉴于这起事件的危险性,而你又是未成年人,我想还是等你的监护人到场了再聊。”入间邦彦转头看向虎杖悠仁,“虎杖同学,请你先陪一陪吉野同学。我现在需要拿一些资料。”

    说完,他就直接出了门,去找伊地知洁高。

    吉野顺平的妈妈应该也快回来了,这时候让一位单亲妈妈发现家里突然多了个大男人可不太好。再说,他还有有些新的资料需要找咒术高专的辅助监督来获取。

    “伊地知。”他的声音让等待许久的辅助监督先生吓了一跳:“已经好了吗?七海先生。怎么不见虎杖同学?”

    “有点线索了。”他对着摇下车窗的伊地知说:“已经确认了,吉野顺平看得到。也许他可能会入读咒术高专,你这里有学校介绍一类的资料吗?”

    “啊,基本的那些还是有的。”伊地知连忙翻出手机,打算把相关文件发过去。他心里不禁感慨着:“不愧是七海先生,居然还能为东咒高专招来新的学生。”

    然而被他带上过渡滤镜的本人却不这么想。入间邦彦看着远处走来了一个拎着购物袋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吉野顺平不加入咒高,该怎么保护他们一家人的安全呢?

    他看人很准。吉野顺平目前心中有杆天平,两端正上下起伏摇摆不定,是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状态。或许,是他人生的命运转折点,而这也许会是他最脆弱的阶段。

    “叮咚——”的一声,手机收到了伊地知发来的邮件。入间邦彦对伊地知说了句:“你先等我通知。”便迎了上去。

    站在吉野家门口准备进去的女人突然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住:“请等等,这位女士。”

    “请问你是吉野顺平同学的监护人吗?”一个金发混血面孔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西装革履,看着就是一幅精英的面貌,说着一口流利标准的日语。

    “啊,我是。”她下意识地回答。

    “你好,我是七海建人。关于吉野顺平的一些事情,我想与你谈谈。”他掏出了一本证件,上面的照片正是本人。

    第28章

    面前的这位女士看着三十多岁,留着一头齐肩短发,身材苗条,穿着修身的衣裤,虽然拎着一袋菜,却仍保持着职业女性的成熟气度。

    她是吉野顺平的母亲吉野凪。作为一位单亲母亲,她承受着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负担,因为要赚钱养家的缘故,所以对吉野顺平的关心并不那么贴心而细致。

    但与她飒爽的外表相反的是,吉野凪的内心其实非常温柔。想必吉野顺平也是和她一脉相承,只不过特殊的生长环境让他比他的母亲更加的敏感。

    “七海先生,顺平他怎么了吗?”吉野凪看了眼七海建人的工作证,没仔细看对方到底是什么职业,只觉得那个徽章看着十分官方。

    “附近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件,吉野顺平正好是该案件唯一的目击证人。”他的话音刚落,吉野凪的脸色就“唰”地一下惨白了。

    入间邦彦连忙解释道:“我是这起案件目前的调查员,也将负责吉野顺平的安全事宜。鉴于吉野顺平尚未成年,所以这件事理应和他的监护人取得联系。”

    “哦,好。”吉野凪呆呆地应下了,然后连忙问道:“那顺平,我的儿子,他没事吧?”

    虽然这位女士一向独立而能干,但这毕竟涉及到了刑事案件,非普通的公民可以处理。

    “他目前没有遭遇到危险,而这也是我来访的目的:调查清楚事实的真相,并在此期间保护他的安全。”入间邦彦顿了一顿,“现在看来还要加上你,吉野女士。”

    看到对方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接着问道:“首先第一件需要确认的事情就是,你是否知道,你的儿子有一些特别的天赋呢?”

    “天赋?”这意料之外的问题让吉野凪有些吃惊。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自然是和其他的家长一样,很乐意听到别人对自己家孩子的夸赞。可在眼下的语境里提到“天赋”什么的,这本该令她心花怒放的措辞,此刻却让人感到了一丝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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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不太明白。天赋……是指什么?”吉野凪迟疑地问道。

    「看来她对此一无所知。是父系的血脉,或者隔代遗传,又或者说是与祖上的渊源有关?」

    入间邦彦一面思考着,一面侧身示意:“我们可以先进去再谈吗?”

    “哦,好的。”吉野凪拿出钥匙打开门,将这名陌生的客人迎接进来。虽然她不知道,她的儿子和这方面的人员已经有过接触了。

    “妈妈?”吉野顺平看到母亲回来,紧张地站了起来。

    “哎呀,没想到顺平也有一天会带朋友回来啊。”吉野凪进门听到里面有动静时,就将满面忧虑收了起来。这或许是大部分家长的心态:绝不让孩子担忧这些事情。

    当看到儿子身边站着的另一个年纪相当的少年,还是一看就知道是阳光开朗的那款时,吉野凪心里感到很高兴。但她随即就意识到,她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谈事情。

    入间邦彦率先开口:“吉野女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四个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这件事情稍微有些复杂。”

    “啊,好的。”吉野凪没弄明白,一件刑事案件怎么突然就成了他们四个人需要“坐下来谈谈”的共同事务,但她看吉野顺平没有提出异议,便答应了下来。

    “咦,那个少年,也和这起案件有关系吗?”她疑惑地想。

    不知该说她是胆大还是有些神经大条,吉野凪放下了菜,便和其他三人一起坐回到了餐桌上。

    吉野顺平偷偷地瞄着,母亲面色紧绷,心里便又一阵紧张。

    入间邦彦先从那件案件说起,为吉野凪补上前情要提。听完了案情,吉野凪果然担心得连环发问:“顺平,你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吓人了,你真的没事吗?”

    “啊,妈妈,我真的没事。”

    等听到犯罪嫌疑人和自己有过接触的时候,吉野顺平已经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反应了。

    他本来就十分在意母亲,现在回到家里坐下来面对家长,吉野顺平将他那些原来的中二期的幻想和敏感心思都抛到了一边,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冒失和危险。

    而等入间邦彦提到,犯罪嫌疑人并不是人类,而是类似于幽灵一般的存在之时,吉野凪的表情已经彻底变成了茫然无措。

    “诅咒,你可以把它当做恶灵一般的存在,通常普通人是看不到这种东西的。但是很显然,吉野顺平同学他有这方面的天赋。”入间邦彦根据亲缘关系,把保密内容说了出来。

    从千年前的平安京时期起,就有专门从事相关业务的阴阳师。而今随着时代的变化,个体之间的职业也划分得更加细致。事实上,现当代专门服除诅咒的咒术师,也并不只是传统地那样以家系培养或者讲究师承。

    “咒术界设立了两所学校,专门招收在这方面有天赋的学生入校进行学习和训练。一般毕业之后,学生会以咒术师的身份活动。”

    “就像七海先生你这样吗?”吉野凪此时将那张证件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终于关注到了上面“一级咒术师”的字样,感慨着“好厉害”。

    “作为混血能达到这样的成就,真是太厉害了。”吉野凪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尽管她也不知道“一级”代表着什么等级。

    入间邦彦继续说明:“咒术界的两所学校分为关东和关西地区,一所在京都,一所就是虎杖悠仁同学目前就读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现在的话题听上去倒是格外正经了。虽然吉野凪和吉野顺平并不了解,但他们都大受震撼。怎么画风突然就从诡秘灵异的方向变成了普通的校园日常?

    “那现在该怎么办?”吉野凪最关心的永远是她的儿子。

    “我的建议是,在这个诅咒被确认祓除之前,你们两人都需要在咒术界的庇护下活动。”入间邦彦接着话锋一转:“至于吉野同学接下来的发展,我认为还是要尊重他个人的意愿。”

    入间邦彦其实也知道,对于吉野顺平来说,最好的去向就是顺势加入咒术高专了。但是联想到七海建人和他的同学灰原雄的遭遇,外加目前来看也没有改善过的咒术界,这个对咒术界和普通人世界都十分了解的成年人依旧给出了选择。

    人的命运是由自己主宰的,做出的选择也该出于自己的本心。对于不甚了解的年轻人,不该用充满诱导性的话语,让他们热血上头地加入这一个满是血与泪的行业。

    “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他强调道。

    “顺平,你是怎么想的呢?”吉野凪最终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儿子。

    说实话,作为一个在场之中唯一的那个普通人,她实在给不出任何有效的建议,只能盲目地听从安排。而对于儿子,吉野凪一向给予了最大程度的自由和尊重。

    听上去让吉野顺平就此加入咒术高专是最为恰当的选择,但是眼前的这位七海先生却又将利弊讲得过于清楚。

    从他们最为关心的安危问题,一直到那些日常琐碎的学历问题,收费问题等等,这位七海先生一边给他们翻看相关的文件资料,一边结合自己的从业经验进行举例。

    他的这份不动如山的沉稳态度,让原本心惊胆战的他们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这么一看的话,咒术师就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警察,只不过时常要面对一些穷凶极恶的诅咒,跟专门负责暴力案件的搜查一课类似吧。

    “我,我还要再想想。”吉野顺平犹豫地说道。他原本爆发出的勇气和孤注一掷的决心,在现实面前像漏气的气球一样渐渐缩小了。

    他之前还对真人抱有幻想,但同时由于虎杖悠仁这样热心活泼的同龄人的出现,他对咒术师的一方产生了期待,陷入两难的纠结。

    但是曾经跟真人交谈过的自己,真的会被毫无芥蒂地接纳吗?他,该不该说呢?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担忧,外加这一天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吉野母子也接受了过多繁杂的信息,入间邦彦还是决定,把眼前最为重要的事情解决掉。

    “我并非是咒术高专的老师,所以只是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来讲解。之后跟学校有关的事物,我会请专人来详谈。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保证你们当前的安全。”

    “所以,吉野顺平同学,”他的目光再次对向了黑发少年的双眼:“你提供的信息至关重要,越是细致,我能做的准备就越充分。”

    吉野顺平才是那个直面过真人的人。虽然真人可能并没有为他展现一些战力上的真实水平。不过,面对敌人,全面收集信息才能获得更大的战胜对方的可能性。

    他从坂口安吾身上学来的属于情报员特有的敏锐和周密,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看着妈妈担忧的目光,吉野顺平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倾倒了。于是,他将自己怎么追着真人跑出了电影院,又怎么跟他进行过交谈,说了些什么话题,全都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

    说完后,吉野顺平已经羞红了脸。在复述中,他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入间邦彦没在多问,而是和吉野凪一起走了出去,将屋内留给了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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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我平常对这个孩子的关心确实不够。”吉野凪手上夹着一根女士香烟,下意识地摩挲着,却又想到了儿子的告诫而忍住了烟瘾。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抑制不住的担忧:“现在他又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作为母亲我没有好好地教导他,陪伴他,实在是有些失职。”

    “吉野同学非常重视你。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好母亲。”入间邦彦安抚道。

    “谢谢。”她苦笑了一下,“其实对于顺平未来的发展和规划,我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他能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吉野凪表现出了一种十分开明的态度,这是当下的许多家长都无法做到的豁达。

    入间邦彦立刻就明白了。吉野凪的言下之意是,她最想要的不是儿子能够出人头地,而是他可以平安快乐地成长。

    虽然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快乐是没有的,平安也岌岌可危。但是,他们大人存在的意义,不正是守护孩子们的幸福吗?

    “我知道了,吉野女士。”出于某种严谨,他并没有将对方称呼为吉野太太,而是选择了一个更加具有个人特性的称呼。

    他无法左右吉野顺平的选择,但是可以为这个孩子尽力提供一个安全的环境。

    “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会尽力保证他的安全。只是,我也恳请你们能够配合我的行动。”入职这些年,入间邦彦深知,猪队友的杀伤力有时比神对手更大。

    “因为原则的问题,我无法把你们带到咒术高专的范围之内,不过,在那个诅咒被解决掉之前,我会负责好吉野家的安危。”他做出了保证。

    吉野凪自然不知道,入间邦彦的这份保证为他们提供了多少大价值的免费服务。不过,有这样一位看着令人安心的人做出如此承诺,还是让她放心了许多。

    “你的愿望,我明白了。”

    第29章

    伊地知洁高最终还是被打发了回去。只不过在他下班之前,入间邦彦交给了他另一个任务:“伊地知,你去通知五条悟,关于这一次的案件里面涉及咒灵……”他琢磨了一下,还是这样保守地说道:“预估一级或一级以上,具有一定的智力。”

    “一级以上?”伊地知惊叹出声:“那就不就是特级吗?”

    特级诅咒并非没有出现过,但是就目前来看,其本身和消弭于普通人社会的咒术界一样,不会时常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下。那些已经登记过的特级诅咒都在监管之下,目前只有两面宿傩是最新出现的活跃咒灵。

    “是曾经被封印的特级诅咒觉醒了吗?还是说有新的诅咒诞生了?”伊地知在心中疯狂地猜想着。

    “总之,只要五条悟那边能够联系上了,你就立刻转告给他。至于吉野家,今晚暂且由我来负责吧。”

    “那需要上报吗?”伊地知问道。

    “等明天再说吧。这次的报告依旧由我全权负责。”入间邦彦决定还是先不要让别人参与进来,特别是高层。不是他对高层有什么偏见,而是咒术界的高层本身便是不值得信任的一伙人。在规则之内可活动的范畴,他还是不希望被这群喜欢内购,拖自己人后腿的家伙们给影响到。

    如果将这次的情况上报上去的话,那么与咒灵曾经有过接触的吉野顺平很可能会被定性,他之后的路会怎么走,可不太好说了。

    就这样,和吉野一家商量过后,今天晚上暂时由入间邦彦和虎杖悠仁两人留在吉野家,防范可能来袭的诅咒或者是变异人。

    说实话,这场面有点尴尬。如果仅仅是虎杖悠仁入住也就算了,可入间邦彦可是一个实打实的成年男性,还是身材高大格外显眼的那种。这样不经预告的上门打扰已经算得上冒昧了。若是被邻居看见了,对于目前吉野家的状况来说可不太友好,无论是从舆论上还是从别的什么方面上。

    只是情况危急,也来不及让他们好好挑地方转移了。

    “我就先留在客厅吧。”入间邦彦这样安排道:“至于你,虎杖,保持警惕。”

    “七海先生,你要守夜吗?”虎杖悠仁感到不好意思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咒术高专的一份子,虽然目前还未能够独立行动,但是怎么看作为咒术师,也该担负起和七海先生一样的责任。

    “你还在生长期,先去睡吧。吉野顺平就交给你了。”入间邦彦又给出了一个无法令人拒绝的理由。

    而他自己,则是会构筑成第一道防线。

    作为答谢,吉野凪用购买的那一大袋子菜煮了一锅丰盛的寿喜锅招待邀请入间邦彦和虎杖悠仁。晚餐时,活泼的虎杖悠仁讲着笑话和模仿秀,将很会捧场的吉野凪逗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在举行什么派对呢。

    “那么,你们就先去休息吧。”晚餐结束后,入间邦彦对其他三人说道。至于他,则是在屋子熄灯之前布下了一道针对咒灵的帐。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只有身怀咒力的人才能看到,空中由一点起,向下覆盖了一层宛如黑泥淌下构成的半圆形罩子,将整栋楼都罩了起来。

    入间邦彦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微闭双眼,仿佛在冥想休憩,但实际上,他却将精力集中在了账上,感知着不是何时回靠近的咒灵。

    虽说咒灵并非一定会在今晚行动,但是今天那只咒灵才和吉野顺平接触过。而入间邦彦傍晚时则是感知到了,在当他刚到吉野宅的时候,吉野顺平身上那波动的咒力,仿佛是要发出什么术式。

    结合那个诅咒能够改造人体的能力,说不定他阴差阳错地给了吉野顺平提供了一些有关咒力的使用指导。作为老师,难道他不想看看学生的成果吗?

    更何况……入间邦彦在心中默默地叹息:“吉野顺平这个孩子,实在太没有警惕心了。”

    他靠着悄悄地接触吉野顺平,读取到了当时的记忆,不禁看到了这个咒灵具体的样貌,还知晓了他和吉野顺平之间的对话。

    「居然提到了自己的家里人,把母亲这个弱点完全地暴露了。吉野顺平同学,看来你还有得学呢。」

    这种一听就是立满FLAG的话语,很值得他今晚留下来加班。

    虽然他内心极度地抗拒加班这个事实,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该做到,而身为咒术师的责任感,也不允许他放任普通人遭遇即将到来的袭击。

    时针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夜深人静之时,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身影走在了街头上。仔细看,路灯照下去光辉却并没有照出他的影子。

    是幽灵吗?不,是诅咒,是诞生于人类恶意中的诅咒——真人。

    只见这个人形的咒灵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手里还像在玩抛接球游戏似的,扔着一根造型丑陋的手指。

    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吉野。”他读到了住宅区门口的姓名牌,“啊,到了。”

    可是当他想要走进这户人家的时候,却像是撞上了透明玻璃一般,和看不见的物体发生了碰撞。

    “咦,这是什么?”

    他抬手摸上去,触到了一层光滑的看不见的壁障。他用力推了推,却还是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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