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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完结】(第1页/共2页)

    提供的《胭脂痣(重生)》【正文完结】

    ◎它不是灾祸。而她亦非灾祸。◎

    陆崇比云贞慢一步回到静远堂。

    看着紧闭的房门, 须臾,他转去书房。

    小一刻后, 云贞方打开房门。

    她平复好情绪, 早上出去前,锦屏煮了莲子消暑汤,她让锦绣端一碗去书房。

    坐在镜子前,云贞望着哭得红扑扑的脸颊。

    她仔细擦掉额间浮粉, 露出那点艳丽的胭脂痣, 镜子里的人儿, 姿容昳丽, 却有点陌生。

    云贞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还是她自己。

    这时, 门上传来笃笃声。

    她回过头,门没关, 但陆崇依然站在屋外, 他道:“还难过?”

    云贞还以为他会先处理公务, 她低下头, 盯着桌角的云蝠纹,轻声回:“没事了。”

    此时已不复梦境, 陆崇也不曾再说过“灾祸”二字,她还是为梦境里那“灾祸”,而感到痛苦。

    她的卑怯,根植于内心。

    即使证实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可她不相信, 不敢相信, 梦里那么懦弱无能的自己, 又为何能得陆崇的自省?

    所以,那时候,陆崇喜欢她。

    她不懂,在嫁给陆崇之前,她很清楚,自己对他有所图,只是不明白,陆崇为何要低娶,如今看来,或许是喜欢。

    竟然是喜欢。

    可陆崇喜欢的,可能不是她,是梦里那个露出胭脂痣的自己,如今她遮住胭脂痣,他又喜欢自己什么?

    她对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拿起桌上铁罐子,沾染脂粉,往额间涂一半,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涂抹。

    不如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

    总归她想要的,都得到了。

    这一日,云贞比陆崇早上床,她缩在床角落,几乎听不见她的气息。

    陆崇静静看了会儿,也悄声躺下

    第二日,云贞去巡铺子,路上到冯记坐了会儿,冯氏察觉出她心情不好,拿些布料花样和她讨论。

    云贞画画很好,以前碍于京城布庄自成体系,她绘制的花样卖不出去,如今冯氏在捣鼓布庄,就可以用上了。

    聊到画画,又聊到生意,二人很有兴致,等反应过来时,天已经擦黑。

    夏日天黑得晚,此时已过近戌时,三刻就要宵禁。

    冯氏收拾着花样,说:“哎呀,太晚了,咱们等明日再继续。”

    云贞欲言又止:“姆妈……”

    冯氏:“怎么了?”

    云贞:“我差人去侯府说句话,今晚在你这儿住?”

    冯氏一针见血:“和七爷吵架了?”

    云贞咬咬嘴唇:“没有。”

    喜春她们都没看出异常,但她知道,自己有意冷落陆崇。

    她自己,隐隐抓住情绪线条的一端,又找不到另一端在哪。

    说不明白什么缘故。

    冯氏揉揉云贞的后脑勺,语重心长:“贞娘,我也希望你能留在这儿住,但是,如果你和七爷有了矛盾,没能说开,是不好的。”

    “姆妈没读过书,但也知道,一些顽疾,一开始也不过是小病,只是长年累月不理它,就无可救药。”

    “自然,如果他胆敢欺负你,别说是侯府,就是王府,姆妈也要带你走。”

    云贞抱着冯氏,眼眶发酸。

    是了,她不再是独自一人,她应当理直气壮,坦荡地去寻求答案。

    她终是要去面对的。

    回到侯府,方戌时二刻,不过后院的门,却关得紧紧的。

    喜春拍了好一会儿门,守后院院门的蒋婆子姗姗来迟,蒋婆子是侯府的老人,以前服侍过二老爷,在二老爷病重时,曾给二老爷亲身试药。

    这般忠仆,平日里,众人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此时,她在里头应道:“来了。”

    拿走门闩,她见是云贞和喜春,目光上上下下瞟着,先前有几次,她也这样,甚至嘀嘀咕咕,这回目光更直接。

    云贞皱起眉,喜春说:“蒋嬷嬷,你怎么这么看七夫人?”

    蒋婆子:“也没什么,就是天这么黑,我都躺下了,你们才回来。”

    喜春:“看门是你的职责,你开个门怎么了?”

    蒋婆子“啧”了声:“以前你那个乳娘冯氏,回来得晚,多少还会给点银子呢。”

    蒋婆子有些看不起云贞,尤其是以前冯氏地位低,回来得晚了,还要好声好气求她放她进去。

    现下云贞攀上七爷,冯氏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谁人不知道那京城的冯记炒货,是侯府儿媳的娘家。

    她今日刺云贞和喜春两句,本以为这娃娃气弱,好欺负,没想到,云贞这娇滴滴的人儿,一开口竟说出:“你私收银钱,这不符侯府规矩,明日我会跟大嫂说。”

    蒋婆子神色一变。

    云贞和喜春方要越过她走,蒋婆子提高声:“我收钱也是为了你们好,天黑后群魔游街,晚上回来的人,身上都粘着鬼魂,老婆子我啊,眼睛利着呢,收了钱就给你赶走鬼魂,不给钱的,我就看鬼魂跟着她。”

    云贞脚步一顿。

    喜春怒道:“你这婆子说的是什么话!”

    蒋婆子:“七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那鬼魂都趴你肩上,舌头拉得长长的咯!”

    喜春不太服气,云贞拉了下喜春:“走。”

    蒋婆子是侯府老人,在侯府有些地位,如果不是分家时,这边门被划给大房,她理应去二房的。

    是她自己也舍不下这出入的油水,没去二房。

    云贞听说,之前二夫人、五夫人,也被她讥过几次,都忍下来,二夫人性子软,还劝她假如和蒋婆子起口角,别和蒋婆子争。

    她也顶多与秦淑慧说一下她收受银钱,至于最后怎么处理,大抵看在二房面子,也不好做什么。

    那蒋婆子讲鬼魂,那般惟妙惟肖,云贞昨夜没怎么换过睡姿,脖颈有些酸疼,一下有些心惊。

    待得回到静远堂,她还是有些怕,叫喜春多点几根蜡烛。

    喜春又说:“夫人别怕,我以前听老人说,日后晚上回来,咱在门口站一会儿,那鬼魂就会走。”

    云贞真去外头站了会儿,心里却仍毛毛的。

    不多时,陆崇回来了。

    云贞捧着一卷书,时不时用手撇撇肩膀。

    陆崇洗漱完回来,换了身云灰青莲纹袍子,他走路声音小,等他靠近了,云贞才发现他,“啪”的一声,她手中书本都掉了,心口来回起伏。

    陆崇捡起书,不由皱起眉头:“怎么吓到了?”

    云贞:“没、没事。”

    陆崇对着屋外:“喜春。”

    云贞忙说:“不是什么大事,”她抚抚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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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就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有点晚,疑心有鬼,自己吓自己。”

    这时候,喜春跑进来。

    云贞盯着喜春偷偷摇头,她觉得说这种事,有点丢脸。

    但喜春向来不会看氛围:“夫人才不是自己吓自己,是有人要吓唬夫人!”

    陆崇:“谁?”

    喜春倒豆子似的数落一番蒋婆子。

    云贞用手擦拭书本。

    知晓原委,陆崇屏退喜春,他坐在桌子的另一旁,道:“心里有正气,对鬼神敬而远之,不必如此惊慌。”

    云贞红着眼眶:“嗯。”

    她知道的。

    可是还是害怕。

    陆崇挑亮灯芯,他抬起眼眸,问:“方才看的什么?”

    云贞露出深蓝色的封皮,是一本诗集,收录前朝诗文,各色风格都有,云贞很喜欢。

    陆崇又问:“可有哪里不懂?”

    读诗是读意境,云贞一般时候,不求甚解,但既是陆崇问,她抿着嘴唇,翻到最喜欢的一篇《苏幕遮》。

    她指着其中一行:“‘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为何是窥?”

    鸟雀呼唤着,听着它们在屋檐下啾啾鸣叫,应当是“侵晓听檐语”,可“窥”,不是看么?

    她咬咬嘴唇。

    陆崇看了两眼,道:“是‘偷’听。”

    云贞一下了然。

    是了,如果光明正大听,那屋檐下的鸟儿,就吓跑了,所以这里清真居士是在偷听,隔着文字,都能想象到清真居士当时的神态,换成“听”,就没意思了。

    她翻向下一首,又问一个问题,陆崇一一解释,中间,锦绣过来添了一回茶,桌上,已换了几本书。

    陆崇抿了一口茶,见已过亥时,道:“时候不早了,先睡觉吧。”

    云贞回过神来,她竟忘记鬼魂之说,沉浸于解密诗词之中,

    等她上床躺好,陆崇好像有事,出去了一下,她见烛火摇晃,捏紧被子,有点紧张,陆崇便回来了。

    他躺在云贞身边,云贞才安心地合上眼睛,许是昨夜想太多,睡不好,如今不过一会儿,便进入梦乡。

    隔日,云贞去找秦淑慧。

    她本是想说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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