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上,拜相楼上下被潘公包圆。
阁内更有凌霄卫先前打点过。前后左右,闲人屏退。
此时余东羿所在之处,除他与李侍卫外,一人也无。
——是以,极静。
而余东羿夹在极静与极闹之间,向下,可众里寻他千百度,向上,则高处不胜寒。
一刹那,他只觉世间种种都纷沓至来。
小静片刻,茶凉了,余东羿闻着渐幽微的茶香,淡淡问:“……大人方才说,香儿的名讳是哪几个字来的?”
李侍卫愣了愣,道:“蛮香,霍蛮香。荒野之蛮,寒梅之香。”
霍蛮香?
“好,好名字啊。”
静默了良久,余东羿长叹一声。
应为春山荡残恨,燃尽枯槁一蛮香。
竟是到此时,他才得知了她的名讳。
他举杯。
那杯中,是李侍卫递来的茶。
春山茶,适宜凉饮。
他终于一饮而尽。
饮尽了,这几遭就算过了。
哪几遭?
香儿必然身死,是一遭。
香儿的兄长、余东羿在小秦淮的救命恩人因行刺邵钦而死于余东羿前妻剑下——
这,又是一遭。
茶汤进肚香冷清冽,像是裹挟着的恩怨被吞进肠胃里。
人饮食消化、生生循环,一并也将过往种种吞噬殆尽。
管它是香儿这般举重若轻、狡黠而清淡的遗愿,还是李侍卫对她何种的念念不忘,都会随之散去。
一了,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21、敌国将军(21)
百了。
·
日落,月出东山,是夜。
李侍卫瞧了眼滴漏上的时辰,道:“慎公子,该登阁了。”
“且慢,”余东羿笑道,“这久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朝就得上玄天梯……大人您乍然就说要登公子阁,在下还有些紧张。是以小子尚有一事不解,大人不如先替在下解了惑咱再上去也不迟啊?”
李侍卫颔首道:“公子请讲。”
余东羿问道:“潘公叫您带我来是何用意?若是见故人,方才张耳朵一听,在下识得的楼上人也不过潘公一个。若是要交货,那……”
李侍卫道:“尊主用意,臣不敢妄自揣测。”
翻脸不认人是凌霄卫的职业技能。
任凭余东羿如何哀婉恳求,李大人俨然又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油盐不进。
·
余东羿就恨自个儿乌鸦嘴。
上个屁的公子阁,那上头人谁啊?邵钦不在,还摆了一钟姓潘的瘟神,他作甚上去?
那不是等着任人鱼肉嘛?
出门时解了锁链,此刻李侍卫又将他手反扣在后,逼他踩楼梯往上走。
上阁,绕过屏风,一桌席面如柳暗花明般展在余东羿眼前。
啧啧,多好的菜?半筷子没下,全摆得凉透成了一桌子明日黄花。
被李侍卫送进了屋,余东羿咂舌,先冲潘无咎笑笑:“潘公晚好,莫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今日在此设宴呐?”
潘无咎阴恻恻笑笑:“是你的喜事。”
余东羿抖了抖,咳嗽两声,但看那位长手长脚的黑皮儿郎,他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咱们公公宴请的贵客了吧?幸会幸会。鄙人不才,先自我介绍一下……”
“余公子请免,”皮七嗤笑一声道,“无须您多言。曜希君的尊姓大名,小人已在将军那儿听过不少。”
余东羿拱手道:“那敢问这位小公子您怎么称呼啊?”
“公子不敢当,在下乃是将军麾下一员,姓皮行七。”
皮七还算讲礼,说完,先学着余东羿也拱回了一个手,再扭头对潘无咎道:“潘公,既人已到手,在下便告辞了。”
“嗯。”潘无咎矜持地微微颔首,一派威坐高堂之态。
“什么?”
余东羿一惊,猛侧身,堪堪躲过了皮七擒过来的爪子。
皮七狞笑一声,再反手扣朝他咽喉道:“自然是奉将军之令,带公子出城!”
余东羿抬臂一挡道:“你家将军的令?无凭无据,谁知道是哪位荒郊野岭的将军?让你家将军自己来!”
皮七气笑了,被挡的手顺势大力捏住余东羿的手腕翻手一拧。
皮七道:“将军何等日理万机,哪儿有空闲来见你一个无名小辈?还是由我皮七来押送罪|人回大晏吧?”
余东羿腕骨一疼,当即腿蹬地悬空翻起来。
后空翻一个,余东羿甩脱了皮七捏死紧的钢爪子站稳,正巧后缓冲了一步,蹬起小腿将一扇屏风踢朝皮七。
余东羿笑道:“这话是邵将军亲口说的?他当真不肯亲自来见我?”
皮七一掌劈裂屏风,愤愤然一声:“是又怎样?你余东羿衣冠禽兽,弃我将军于不顾,还指望将军肯露面救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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