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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人,一贯都赖在苏辰身边求保护,但看苏辰神色却有些受用。

    当日午后,三人易容成一家三口,苏辰和雪若扮成一对年迈的夫妇,带着一个不足弱冠的男孩,声称出城去南方看望亲戚,混在出城的百姓里逃出了宁阳城。

    雪若将盗取的军机图交给了两位堂主。

    风堂主满意地细细打量着图,清堂主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阴恻恻地望着雪若,没想到她和许晗两个菜鸟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全身而退。

    她领了赏赐的金珠走出了前厅时,感觉身后一直有道目光紧紧跟随,不觉有些毛骨悚然。

    她将大部分的金珠都给了许晗,自己只留了少许作为零花,许晗不肯接受,被她瞪眼一凶就不吭声了。谁知晓她啥时候会突然离开这里,她要这许多钱干什么。

    这才发现苏辰没了踪影,许晗支支吾吾,语焉不详,在她的一再逼问下只能说了实话。

    原来苏辰因在惩戒时间结束前私自离开寒冰洞,触犯了营跪,回来就自去刑堂领受刀山火海之刑了。

    雪若早听说这斥候营的地下建有许多隐藏的暗室,令营中诸人闻风丧胆的刑堂便在这些暗室之中。那刀山火海之刑是其中一间刑室,刑室内遍布机关,凡是经受过刀山火海之刑的,不死也要脱成皮。

    苏辰一直在替她收拾烂摊子,自从和她组队捆绑在一起后,他就接连受伤和受罚,她懊恼又沮丧。没想到穿越一场,自己竟成了传说中拖后腿的猪队友。

    两名地候押着苏辰穿过幽暗的地道和一排排阴森的刑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发霉和血腥的气味,厚重的移门“吱吱呀呀”打开,苏辰被要求除去鞋袜,两个地候重重地将他推进刑房。

    令人窒息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踉跄站稳,看到屋内两边墙上顶天立地竖着巨大的木板,木板上布满了锋利如狼牙的尖刀。

    机关开启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左右两侧的地板凭空陷了下去,仿佛深渊一般,只余中间一条铺着炭火的狭窄通道,紧接着房内又一阵地动山摇。

    苏辰猝然转头,发现两边的木墙不知何时开始向中间移动起来,若站在原地不动,须臾之间就会被刺成筛子。

    早听说营中没有几人能过得了这刀山火海之刑,看来受刑之人不是被炭火烫死,就是被尖刀刺死。不过既然有人能从这里活着出去,这机关定有破解的办法,而今除了硬着头皮一试也没有其它办法。

    想着宁阳城都尉府大牢内的等着他去解救的人,便无论如何也要活着闯出去。

    两侧的木板一分分迫近,上面密布的尖刀寒光凛凛,没有时间再迟疑,他吸了口气,准备踏着炭火先冲到中间刀锋较疏的地方。

    刑房的大门突然打开,有人自门外高声叫道:“传清堂主指令,免去苏辰刀山火海之刑,改为日后戴罪立功。”

    木板机关在离他半步远的地方骤然停下,苏辰无法置信地回头,自始至终他都站在原地,没有移动过位置。

    月色清辉照在庭院内,鬼魅一般的人影在中庭一闪而过,轻手轻脚地推开厢房门,悄无声息地进入房内。

    雕花木床上白帐低垂,隐约可见穿着薄纱裙的窈窕身影侧身躺在帐内,他心头一把火“噌”地烧到脑门,浑身每个毛孔都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往床上摸去。

    “涟漪,我来了。”清堂主乔冥弓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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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低嗓子也禁不住喜悦:“你总算想明白了,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见她向内躺着不动,他忍不住扳过她的肩膀,她转过身来,眸光粼粼地与他对视。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内,她雪白的肌肤泛着荧光,他的目光扫过她秀气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和微微上翘的樱唇,一时意乱神迷,喃喃道:“上回我也不是故意刁难于你,让你去执行任务不过想压压的你性子,其实这些天我又担心又想你,还好你平安归来了。你看,你说要还苏辰相助的人情,我也答应了,现在那小子已经被赦免了,从今往后你就乖乖做我的小可人吧,乔哥哥会待你好的”

    身下的人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笑吟吟望着他,柔顺的样子让他更加心动,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恨不得立刻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就像曾经那样,让她一边承受他的粗暴,一边哭着求饶,他喜欢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又无奈随波逐流的娇弱模样。

    然而,今日她虽然还是那时的模样,眼神中却丝毫没有曾经慌乱和羞耻,弯着眉眼笑得娇媚而狡黠,他顾不得多想,愈发意荡神驰地俯身下去。

    苏辰一路走回住的地方时,天已经全黑了。

    隔壁雪若的院子静悄悄,雪若的房内没有亮灯,门紧闭着,他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不安。

    今日他本应要受刑,却突然被清堂主赦免了,难道是雪若去求情的?

    但是清堂主一向外慈内厉,最是心狠手辣,他怎么可能轻易饶过犯错的成员,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说服清堂主?

    心中的不安逐渐加剧,他望着那漆黑的窗口,在空无一人的庭院内徘徊。

    “吱呀”一声,屋门忽地打开了,苏辰闻声躲在一棵树后面,探出头去查看。

    晦暗月光下,一个衣裳不整的男人捂着脑袋,从门内踉跄而出。

    苏辰站在那里仿佛被冻住了,后背发僵,挪不动脚。

    他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清堂主。

    他从树后走出,浑浑噩噩地向屋内走去,脚像灌了铅。

    重重推开门,雪若正盘腿坐在白纱帐内,发髻松散垂在肩头,衣领半敞着。

    有什么东西在心头重重锤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喉头干涩,在黑暗中扶着桌子才站稳。

    发现屋里进了人,雪若以为乔冥杀了个回马枪,吓得连忙掀开帐子,一见是他,喜笑颜开道:“苏辰,怎么是你?”

    见他没有说话,目光却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反应过来后忙低下头,把纱裙的领口拉整齐,对着他尴尬地笑了笑。

    她利索地爬下床找出一个火折子,把桌上的蜡烛点亮,又去把门关了。

    苏辰有些艰难道:“刚才我看到乔冥从你房内走出去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的目光看向地面,不敢看她。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她会与清堂主有沾染,如果她是为了救自己才委屈求全,那他实实地承受不起,也不希望承受她这样的回报。

    雪若笑而不答,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坐下,从桌上翻了个茶杯,给自己斟了杯冷茶喝,一时觉得燥热得很,两手掀着衣领子扇风。

    苏辰从她手里夺过茶杯,放在桌上,在桌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神有些吓人:“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为了求他赦免我,答应他什么了……”

    雪若眨了眨眼睛,笑得狡猾如狐:“你当我是傻子么?”

    她替他也到了一杯茶水,递到他手上,叹息道:“唉,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清堂主真不是个东西,但我齐雪若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见他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她安抚地拍拍他放在桌上拳头,“放心,他在我这里可没占到便宜去。”

    苏辰松了一口气,道:“你是不是去求他放过我?”

    雪若点头,认真道:“那是自然,我做的事情,干嘛要你来背锅?”

    “你不要做这样的事情。”苏辰动容,神情复杂:“那乔冥看上去面慈心善,其实心肠最为歹毒,营中众人背地都叫他笑面虎,很多人都是死在他的手中,与他打交道,你会吃亏的。”

    雪若撑着下巴,无聊地转了转眼睛,道:“我想他应该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吧,谅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苏辰摇头,“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赶跑了乔冥,但按照她用毒的本事,一定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毕竟阅世不深,他终究放心不下,但转念想想,不善罢甘休又如何,大不了他拼命护着她。

    “你不必为我如此”苏辰垂眸,喃喃道。

    雪若没注意听他的话,面色低落起来,“对了,好像…十三以前一直被他和老堂主欺负…”

    苏辰神色微动,欲言又止,似乎并不怎么惊诧。

    “你果然是知道…”雪若观察他的反应,叹息道:“她……实在太可怜了。”

    他淡淡道:“其实,这些事营中私下都有传闻,我刚入营的时候就听说了。”他苦笑了一下:“她一个弱女子在这虎狼之地要生存下来,谈何容易?”

    雪若心中难过,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十三会那样对待苏辰了。

    她大约不敢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在她偏执冷漠的坚硬外壳下,是小心翼翼隐藏着的自卑又脆弱的内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干扰心神的忧伤从脑子里拂走,伸了个懒腰,没心没肺笑道:“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这两天赶路可累死我了。”

    她推了推苏辰,“你赶紧回去吧,刚才为了赶跑那个伪君子,我给自己下了药。再不走,哼哼,可别怪我把持不住,对你做什么哦!”

    她做出个狞笑的表情,心道正经如他,皮薄如他,必然被她这一番“轻薄”言语吓得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故得意地等着欣赏他的反应。

    苏辰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静静地看着她,吐出四个她意想不到的字:“求之不得。”

    雪若扶了扶额角,试图遮掩一下发烫的脸颊,干干笑道:“我与你玩笑的。苏苏,我累了,请出门向右,随手关门…”

    “好的,阿若。”苏辰爽快答应。

    我想去你来的世界

    此后两日, 雪若过得有些滋润。

    隔了这么久再次见到李申、倪丑和钟午三人,感觉甚是亲切。

    前几日她受罚被绑在木桩上,他们偷偷给她送吃食和水, 并因此被堂主处罚, 这让雪若十分感动,除了做一桌好吃的她也无以为报。

    这回她把在卑兹罕和亲途中吃到的烤羊腿和奶酥茶给复刻了出来, 吃得三人满嘴流油眉毛飞上天。

    可惜苏辰喜欢清静,不愿参加他们这种吃喝聚会,许晗又被他抓着在后山练功,否则他们吃得更加欢畅。

    游走在两个不同的时空,雪若常常会产生一些错觉, 譬如将两个时空的人搞混这种事情也时常发生。

    就好比她坐在八仙桌旁啃羊腿啃得口干舌燥时,就会忽然想叫小福子送冰镇酸梅汤上来, 顺便让碧凝准备餐后洗手的菊花茶;而那时她在燕熙宫里读到什么新奇有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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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子,抚掌称妙之余忍不住携书出门, 想去找倪丑探讨一番其中令人回味的桥段,走出去到庭院里才想起,这个时空里并没有倪丑的存在,心中蓦然怅惘。

    后来她想通了,无论在哪一个时空, 都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真心实意地对待他们, 开心尽兴过好每一天, 这样便不会留下遗憾了。

    这两个时空的人都互不相干, 她都会天马行空地搞混淆, 可是对于长得一般无二的苏辰和上官逸,就算会有一凝神的恍惚, 她也从来不曾将两人弄错。

    或者说,从不曾把苏辰当做上官逸。

    因为上官逸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爱人,是她想要一生相伴之人,这份深情重意让她在心中自动把他和其他男人隔绝开来。

    除了他以外,都是其他人,哪怕两人长得再相像。

    除了和兄弟们喝酒聊天看话本子之外,她的其余时间都泡在鬼神医的茅草屋子里,如痴如狂地翻阅他的古籍宝典,缠着他问东问西,研究那一架子各色瓶瓶罐罐的药丸。

    在第三次因为够高处的书掀翻书架,第五次失手打翻药瓶子之后,她成功地把鬼神医给烦走了。

    鬼神医快速地收拾了个小背篓,说要外出几日采药,就脚底抹油消失了,边走还边说,总算可以耳根子清静几日。

    鬼神医走后,她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整个茅草屋,面对一屋子药典书籍和珍稀丹药心花怒放,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遇到前来求医的斥候营兄弟,她还能替鬼神医抵挡一二。

    不过这回她学聪明了,谦虚地说自己也是个门外汉,不过照鬼神医留下一些药方子依葫芦画瓢,作势去內室呆片刻假装查看药方,才出来给人开药,而用的大都是鬼神医配好的现成药膏药丸,以免其他人对她生疑。

    这日她正在茅草屋里摆弄那些瓶瓶罐罐,忽然许晗跑来找她。

    他说外面春暖花开景色宜人,涟漪姐姐你整日窝在这破屋子里,就不怕发霉吗?

    说罢,二话不说拖起她的袖子就往外奔,她拗不过小驴一般的许晗,只能扔下了手中的药草,深一脚浅一脚跟着他跑出了房门。

    她气喘吁吁问许晗要去哪里,许晗回头笑容狡黠不言语,拉着她跑出了营地大院,经过瀑布寒潭,穿过竹林,停在了一个开满了流苏花的湖边。

    雪若怔然停下脚步,呼吸渐渐平复,心却越跳越快了。

    数不清的流苏花如云如霞铺满了山谷,一团团一簇簇,倚霞流光般的花朵挂满了枝头,带着盈盈的暗香在微风中摇曳。

    一碧如洗的湖水边,白衫男子负手长身玉立,静静地望着湖面。

    听到声响后,他自流苏花下缓缓转身,风从湖面刮过,只见袍袖翻卷,容色生辉,身后的青山绿水顿时黯淡了几分。

    他踩着地上的枯枝落叶向她走过来,远处山岚寂静,他站在她身前两步,望着她的漆黑眼眸似汤汤春水,含笑缱绻。

    她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几乎要忘了呼吸。

    眼前的景色,眼前的人,是她一次次在梦中见到,每每醒来只有一地清冷的月光和打湿的枕头

    如粉如霞的流苏花海将整个梦境包围,那人熟悉的嗓音低低地响在着无边的梦境中:“阿若,你来了。”

    轻如细雪的一句话却陡然击碎美梦,将她生生拉回了现实。

    上官逸从不曾唤她“阿若”过。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掩饰不住心底的落寞,转开有些慌乱的眼神,有些烦躁:“你找我有何事?”

    苏辰被她冷硬的话噎了下,略微有些尴尬,转身指着身后的流苏花道:“一夜之间这里的流苏花竟然全开了,早上我和许晗过来练剑时才发现,所以想着叫你一起来赏花。阿若,你看这里美吗?”

    “流苏花开四月雪,真是太美了”雪若叹了口气,目光变得幽远:“如今不过二月出头,怎么这里的流苏花开的如此早?”

    许晗在一旁快语道:“大概是前几日天气忽然转暖,所以催得流苏花提前开了吧。”

    雪若不置可否,心道夜光蝶岩洞前的流苏花迟迟不绽放,在这个时空的苍暝山谷里却开得如云如荼,莫非花意也与人事相通,随着那人的离去而凋零。

    许晗打断了她的发呆,道:“涟漪姐姐,我们在那花下的草地上铺了一块毡毯,准备了些点心、果蔬和茶水,我们坐在上面一边吃喝,一边赏花如何?”

    雪若侧目看他,“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挺懂享受的。”以前在夏州,王室贵族都有春日携家眷在郊外席地而坐,饮酒赏景的风俗,许晗竟然也懂这一套。

    许晗不好意思笑笑,指着苏辰道:“都是苏辰哥哥教的,我哪里懂这些有钱人的玩意。”

    雪若有些欣慰,许晗与苏辰倒是十分亲厚投缘,苏辰性子冷,凡事深藏于心,许晗热闹粘人,一点点把冰山一样的苏辰捂得越来越烟火气了。

    苏辰低头微笑,在毡毯上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许晗见状忙凑过去挨着他坐。

    没想到却挨了苏辰凉凉的一记白眼,许晗皱眉不解,旋即反应过来,忙在两人中间让出一个位置来,亲热招呼:“涟漪姐姐,你来坐。”

    苏辰挑眉,递给他一个孺子可教的赞许眼神。

    雪若答应着,却紧挨着许晗坐在毡毯一角,苏辰身边空出一大块地方,许晗和雪若挤在一起,雪若对许晗道:“你坐过去点。”

    许晗只得往苏辰那边挤了挤,给了苏辰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苏辰垂眸没有言语。

    气氛莫名有些许尴尬,苏辰和雪若各坐在毡毯的一边,中间隔着一个坐如钟的许晗。两人隔得远也不说话,许晗坐在他们中间好生难过,只能搬出准备好的糕点来分吃。

    果然,吃货本性的人一吃好吃的就打开了话匣子,雪若一边吃着梅花糕,一边和许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许晗总想把话题往苏辰身上引,雪若总是置若罔闻地绕到别的事情上去,苏辰默然听着也不接话,把许晗给急死了。

    后来他灵机一动,说要小解先走一步,准备把这美景留给两人单独相处。

    不料雪若拉住他,“我也一起走,还要回鬼神医的草屋去看医书。”

    许晗失望道:“啊,你不陪苏辰哥哥赏花了?”苏辰也转头,目光如水地望着她。

    雪若哈哈一笑:“你们俩慢慢赏花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苏辰望着湖面的目光,清冷而落寞。

    雪若从袖袋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许晗:“对了,这个是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服的那个毒药的解药,你先拿一瓶去,还有其它的一些药我整理好一并给你。”

    她看了苏辰一眼,缓缓道:“我会把你们日后可能用得着的药按照不同用处都准备好,以防有不时之需,另外此处终究不是长留之地,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是带着许晗离开吧。”

    苏辰黯然道:“你替我们准备好这些,是准备离开吗?”

    许晗惊诧:“离开?涟漪姐姐,你要去哪里?”他拉住涟漪的袖子不放:“你走了我们怎么办?苏辰哥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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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

    雪若宽慰地笑,“我只说给你们准备些药丸,哪里就能这么容易离开?”

    苏辰眼睫微动,“所以,不是是不想离开,是不容易离开,对吗?”

    他望着她,漆黑的眼眸似一摊化不开的浓墨,“难道,这里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

    雪若怔怔看着他,嘴唇翕动了一下,这几日心里那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心脏,又紧又难受。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本能地回避他的目光,想找个借口赶紧开溜。

    忽然远处传来沉闷的钟声,一声接着一声,山谷中响起连绵不绝的回音。

    苏辰神色大惊,“是营中的晷钟响起了!”

    雪若和许晗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却见苏辰快速抄起放在一边的长剑,“敲响此钟即代表有外敌进攻营地,召唤全营弟子集合御敌,快走!”

    雪若有些惊讶,究竟是什么人,能找到藏在深山中的斥候营。

    “你们跟在我后面,见机行事。”苏辰言罢,持剑就往营地方向奔去,雪若和许晗忙快跑跟在他身后。

    我想去你来的世界

    发动突袭的是数百名身着玄衣, 训练有素的武士。

    他们个个身材高大,武功高强,从身形和武功路数很快就被辨认出来自北魏的暗卫队。

    他们不知如何找到斥候营隐藏在苍暝山深处的大本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了攻势。在营中诸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 这些暗卫们已经冲进了大门,越过宽广的前庭, 向着议事厅方向杀了过来。

    斥候营杀手如林、声名远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除了一开始在毫无防范情况下被北魏袭击者冲破山下大门,折损了十余名地候外,营中诸杀手迅速集结起来进行反击, 风堂主和清堂主亲自带领手下的弟子们在前庭御敌,同时开启了遍布营地各处的重重机关。

    一时间假山石柱, 树木花株都成了移动攻击桩,各式暗器从四面八方如雨点般飞射而出, 精准地锁定了袭击者,冲在最前面的一批北魏暗卫闻声倒下了一片。

    在北魏暗卫正被机关暗器弄得晕头转向之际,营中的杀手们抓住机会冲出去一顿砍杀,打得对方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苏辰、雪若和许晗赶到前庭的时候, 激烈的厮杀已经结束了。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北魏人尸体, 满地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那些北魏暗卫们不敌机关和杀手们的攻击, 在为首的首领发出撤退暗号后, 他们扔下死伤的同伴撤出了斥候营。

    三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 营中的弟子已经开始收拾战场了,他们一个个衣服上沾着鲜血, 有些人还受了伤。

    风堂主正在与几个弟子吩咐着什么,清堂主阴着脸,居高临下地站在台阶高处。

    清堂主乔誉的目光很快捕捉到了站在众弟子当众的苏辰三人,冷哼了一声,眼神陡然凶狠起来。

    “把他们三个抓起来!”

    数名弟子欺声领命,向苏辰几人扑了过来。

    三人诧异不已,本能地想挣扎,但营中戒律规定,弟子犯错受罚如反抗则罪加一等,只能由着那些弟子将他们的武器收了,每个人都被两名地候一左一右押着,并排站在了台阶下面。

    苏辰不甘抬头:“请问堂主,我们犯了什么罪?”

    风堂主也看到了他们,立刻黑着脸怒道:“你还有脸问!”

    他转头看向乔誉,乔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声道:“带上来!”

    两名地候押着一个受重伤的北魏俘虏上来,乔誉居喝道:“说,你们为何会找到这里来?”

    泛着寒光的尖刀架在那俘虏脖子上,他满脸是血,哆哆嗦嗦道:“是北魏广元巡抚被杀案,上头派细作查出是斥候营所为,命令我们铲除你们。”

    苏辰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听那俘虏说完,风堂主怒道:“听到没有?!涟漪,你上次来交差时如何说的?你说任务已顺利完成,巡按府都已经消除后患,现在你作何解释?”

    雪若心里已经乱了方正,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启禀堂主,我们取到了军机图后,不想惊动了府中的守卫和巡按大人,为了避免留下痕迹,已将府中人等都斩草除根了。”

    乔誉冷笑,打断道:“都斩草除根了?如果不是你们暴露了身份,又怎么会让北魏的暗卫追踪到斥候营来的?”

    他向押着俘虏的地候使了个眼色,地候的刀向前抵住俘虏脖子,俘虏吓得语无伦次,用手指着雪若道:“是府中幸存的小公子画下了那位侠士不,姑娘的长相,上头让我们拿着画像找到了他们住的客栈,再沿路追踪了过来”

    雪若心底一凉,果然,是她拦着救下的那个孩子提供的线索。

    那日执行任务之时她是穿着男装的,打斗中面纱掉落的时候大概正好被那孩子看到了,北魏官府才顺藤摸瓜找过来的。

    事到如今,乔誉抓了这个把柄,定然会大做文章,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思索了片刻,把心一横,大声道:“是我一时失误暴露了身份,此次任务本就是分派给我的,我愿意一人承担全部罪责,恳请堂主放了他们二人!”

    清堂主冷笑:“你一人承担?上一次你也这么说,结果呢”

    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扫向苏辰,“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让你们脱罪!”

    许晗在一旁挣扎着道:“涟漪姐姐,我愿意与你一起承担!”

    雪若转头瞪他,“别犯傻了,能逃一个是一个,现在这个时候,要你逞什么英雄?”

    苏辰沉沉地望了她一眼,神情冷冽。

    雪若的心情有些复杂,想起那日两人的争执,她指责他冷血嗜杀毫无人性,可是因为自己的心软给他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她沮丧低头,重复了一遍:“涟漪愿意一人承担全部罪责,恳请堂主放了他们二人!””

    “任凭处置?”乔誉冷笑着,语带讥诮:“是这样处置吗?”

    他挑眉做了一个手势。

    台阶前那地候会意,手起刀落,利刃猛地斩过俘虏的脖子,刀口深到几乎要把头砍下来,那俘虏的头像个破皮球一样无力垂落下拉,身体重重地砸在地面上,血溅三步,顷刻毙命。

    要是换成从前,雪若定然吓得脸色惨白惊声尖叫,但如今她已经见惯了生死杀戮的场面,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哀叹一声:“罪过啊”

    片刻之后,漆黑的明眸缓缓睁开,决绝道:“只要堂主愿意恕其它人无罪,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乔誉高声道:“好!涟漪执行任务时暴露身份,不仅任务失败,还连累斥候营被北魏暗卫攻击,犯了不赦之罪”

    台下众弟子面面相觑,诧异不已。

    不赦之罪?这是要处死涟漪的意思?

    众人心道,自从老堂主过世后,涟漪一直是清堂主带着的,往日她犯了什么错要被风堂主处罚,都是清堂主拦在前面说情,今日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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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要置她于死地。

    “扑通、扑通、扑通”三声,李申、倪丑和钟午一个个白着脸,接连跪在阶下,为雪若求情。

    “二位堂主,涟漪虽然不慎失误,但毕竟成功盗取了军机图,功过相抵,罪不至死啊!”

    “是啊,她以往曾经屡次完成营中艰难险阻的任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营中正是用人之际,请营主让她戴罪立功”

    就连一贯黑面急躁的风堂主也侧身与乔誉低语,言道毕竟涟漪之武功在营中数一数二,能力超群如果处死她,对斥候营来说无疑是个不小的损失。

    不料乔誉完全不为所动,他阴鹜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贾巳,贾巳也回头望向他,表情微妙,欲言又止。

    乔誉的脑中快速闪回到几天前。

    那一日,他靠在内室的软塌上,有气无力地向前来问候的贾巳诉苦。

    他说自己平时身子一向康健,但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头疼欲裂,尤其莫名的是,只要一靠近涟漪,头就胀痛得难以忍受,同时恶心欲吐,四肢发麻。

    贾巳是他的亲传弟子,也是他最信任之人,除了武功外贾巳还会一些奇门八卦和用毒。贾巳闻言紧锁双眉,仔细询问后断定他是中毒了。

    贾巳在房内审视一番,最终将怀疑对象锁定在挂在床帐上的一把木剑上。

    贾巳问他这剑从何而来,乔誉说是涟漪送他的,说是这木头的香气可驱蚊辟邪。

    他神色一凛,惊道,这剑上难道淬了毒?

    贾巳摇头,又闻了闻剑身,缓缓道,“这剑是北疆阿啵木所制,并没有毒。”

    乔誉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料贾巳又道:“但堂主您的症状确实就是中毒。”

    乔誉不解,贾巳又向他要了一件上次穿去涟漪房内的外袍,将鼻子凑上去仔仔细细地闻着,片刻后,贾巳再度手抚木剑观察,恍然笑道,“我明白了。”

    他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涟漪她给自己下了毒,那毒名叫七星曼陀罗,乃是用重瓣曼陀罗花的汁液提炼而成,而阿啵木的香气具有罕见的吸附性,它的气息留在人体内,一旦遇到七星曼陀罗,便会将七星曼陀罗的毒吸附过来,并加倍转化作用于中毒之人。”

    他笃定地说:”这就是说,您体内转化的毒素是她用在自己身上的数倍,所以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您平日并无症状,但只要一旦接近她,就会出现明显中毒症状。”

    乔誉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涟漪竟然如此心机,为了不让他靠近,竟然给自己下毒,确实是个狠人。

    他胸中怒火中烧,一拳砸在塌旁的桌几上,茶杯飞起摔着地上,碎裂了一地……

    台下此起彼伏的求情声将他拉回现实,他盯着雪若的目光愈发冷酷,咬牙道:“就算你们都为她求情,可如此大罪,轻饶不得。也罢,我且给她一条生路,如果能抗下一刀而不死,便饶过她这次!”

    李申等人怔住,不由面露喜色,似看到一线生机。

    乔誉举起一手擎在空中,扬声道:“取伽罗刀来!”

    “伽罗刀”三个字一出口,众人均倒吸一口凉气,后背冷飕飕地发寒。

    这伽罗刀乃是精钢锻造而成的一柄长刀,锋利无比。刀的两侧印有血槽,砍在人身上会造成极大的创口,血流不止,甚至在极端的时间内就会取人性命。

    涟漪虽然是营中武功数一数二的杀手,但毕竟一介女流,如何能承受伽罗刀之力,一刀下去,毫无疑问会当场毙命。

    众人均暗自心惊清堂主之心狠,这是明摆着要置涟漪于死地。

    李申等人和许晗闻言变色,求饶得更加厉害,风堂主一言不发地望着台下,眼中略有不忍,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乔誉摆手怒道:“谁再敢求情,与她同罪处罚!”

    李申等人只得闭嘴,在一旁暗自抹泪。

    因许晗和苏辰并未被一同处罚,原本押着他们的地候也松开了手,许晗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苏辰脸色发青,定定抬头,看着一名地候捧着一柄剑柄镂花的钢刀交给乔誉。

    雪若被两个地候按着肩膀跪在地上,面对这场对自己的审判,等待她的只有引颈待戮。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也有做女义士慷慨赴死的这一天。

    可惜她慷的是别人之慨,死的是别人的身体。

    没想到自己的无能还是给十三带来了灭顶之灾,忽然想起她以前看过关于斥候营的案卷,十三确实死于营中酷刑,但却是在一年之后。

    难道因为她的穿越,已经改变了时间节点,把十三的死提前了一年?

    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法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了,因为并不能跑回另一个时空,将她自己的身子运过来替换,这次闯下大祸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但求能保住苏辰和许晗。

    她默默地想,如果她的灵魂还能回去,定会好好替十三超度。

    行刑人一步步走过来,押着她的两名地候松开了手。

    她一人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淡薄的日光下,扛着长刀的巨大影子慢慢走近自己…

    阳光有些刺眼,她转过头去,目光扫过李申、钟午、倪丑和许晗一张张悲戚的面孔,还有苏辰。

    她对他们眨眨眼,咧嘴扯出一个笑来,不见悲伤,甚至带着一丝俏皮,算是最后的告别。

    她想留给他们的最后印象是开心的样子,而不是一会儿后血肉模糊狼狈凄惨的形容,这样日后他们想起自己也不至于太难过。

    除了苏辰,其余的人都哭成了泪人。

    苏辰只是默然注视着她,眼中一派深沉的漆黑。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他,不敢停留,心中滋味难辨。

    再见了,苏辰

    对了,还有,谢谢你。

    长刀自她面前高高举起,她闭上了眼睛。

    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切即将结束,再次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燕熙宫了。

    上天安排她一次又一次来到这个时空,究竟有什么深意吗?

    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只想快点回到自己原来的轨迹,回到那个有上官逸的世界。

    想清楚了所有事情,便没有了恐惧,内心变得无比平静,甚至有一丝丝的期待。

    她听到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就算闭着眼,她也能感觉眼前的光忽然被一道阴影挡住。

    长刀劈下,是刀锋划开骨肉的残忍声响,但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

    骤然睁眼,无法相信看到的一切。

    苏辰不知何时挡住了她面前,硬生生地替她扛下来那一刀。

    刀锋“哐当”一声撞击地面,鲜血飞溅在空中,洒落在她脸上,一滴一滴,温温的,黏腻的……

    心脏因巨大的刺激几乎要停止跳动,她整个人都好像石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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