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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容忍度3%
你是赝品。
温暖与自己提出结婚?陆昙从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性。再说, 有了和温盏的前车之鉴,她大概不会再同任何人以感情做筹码。
“我现在是已婚,温暖没有和我谈感情的可能性。”陆昙公式化地回应。
“您不想同温盏姐离婚。”毕舒城给出结论。
“毕舒城!”陆昙忍无可忍, 连声音都提高些许:“你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师姐……”毕舒城还想说什么, 却被门铃声打断。
陆昙不愿意再理她, 转身朝门口走去。
门外,自称是温暖助理的小姑娘拿着两张特制的票, 交给陆昙:“温暖老师诚邀您参加她的小型演唱会,希望您有空能来。这是需要交给您的内场票。”
陆昙微微蹙眉,并没有急着接过。
“温暖老师还说, 只要您来,您想知道的,她都会给您答案。”
陆昙眸光一闪, 稍稍权衡两秒便接过票:“麻烦给温小姐带个话, 我会如期赴约。”
等温暖助理离开, 陆昙才关好门,毕舒城耳朵尖手也灵巧,早将门口情况听个七七八八,她一个动作便将陆昙手里的票抢过一张,还在陆昙眼前晃了晃:“我陪师姐去吧。”
“你有兴趣?”陆昙诧异。
“当然。”毕舒城瞧了瞧票上的时间, 道:“我对看热闹一向很有兴趣。”
陆昙:“……”
——
赴约的那天, 毕舒城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绛红色玫瑰刺绣的连衣裙, 搭配浅色的小披肩。相比之下,陆昙这一身寻常的浅灰色小西装配上橘色衬衣, 倒显得平淡又呆板。
“你来人家演唱会走秀?”陆昙被毕舒城亲昵地挽着手臂, 疑惑道。
“师姐, 您猜您今天会不会上热搜啊?”毕舒城没理会陆昙的问题,转言道。
“所以,你要在热搜上给我添一把火?”陆昙狭长的眼尾微微挑起。
“此言差矣,师姐,我是给您败火来的。”毕舒城伸出食指摇了摇,道:“您若是单独现身温暖的演唱会,被有心人利用肯定会乱写,到时候扣个婚内出轨的帽子,您有嘴也解释不清楚了。但连同我一起上热搜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陆昙纳闷:“我跟你上热搜就不会被扣帽子?”
毕舒城:“那倒不是。但不一样的是,您不需要长嘴也可以解释清楚。”
“什么意思?”
“温盏姐不会误会啊。”毕舒城无奈道:“您这脑子最近是锈住了吗?”
“……”
毕舒城所料不错,陆昙这一场热搜确实难以避免,有心人温暖说是开小型演唱会,实际是粉丝见面会。
她特意cue了陆昙上台进行互动,在一众粉丝的面前微微凑近陆昙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三天后,蹊径咖啡店,华优,我们……不见不散。”
陆昙攒着礼节性的笑,略过台下的手机摄像,微微颔首应了声:“好。”
遂了温暖的愿后,陆昙也不久留,下了台便直接和毕舒城离席。
“太过分了!”毕舒城愤愤:“千算万算没算到她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你在台上调情!棋差一着!”
她转头见陆昙一副淡淡的不放在心上的模样,顿时更加生气:“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师姐您就这么甘心被她利用?”
“我既然敢来,不就是做好了被利用的准备?”陆昙不以为意。
“那真让温盏姐误会怎么办?”毕舒城担忧道:“您现在和温盏姐闹离婚危机,万一被温暖钻了空子……”
“不会的。”陆昙瞥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你当我的部门是吃闲饭的?”
她一早便料到温暖的心思,提前在单位打了招呼,今天的视频,根本没有在平台传播的可能,最多是粉丝间的内部传阅。
无论温暖是不是温清沅,经过几百年,这份赤裸裸的利用她都不会再纵容和成全。
恩怨她会处理,但怎么处理,这一世由她说了算。
“也对。”毕舒城戳戳自己的额角,可她话说一半,忽然愣住,瞪圆了眼看着陆昙。
“又怎么了?”陆昙问。
“师姐也怕被温盏姐误会?”毕舒城讶然。
之前几天,毕舒城每次提起温盏,陆昙都是排斥和逃避的情绪,可今天却不一样。
陆昙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回应道:“阿盏是我妻子,让自己妻子为这种事误会,就是我的过失了。”
这几日,陆昙想了许多,其实毕舒城说得不无道理。
恩情与爱情的确是两码事,先前之所以钻牛角尖,主要还是在于将温盏认成温清沅。
可今日在台上与温暖互动,陆昙豁然开朗。她和温暖相处,从没有与阿盏在一起时的逃避、遮掩、困扰、挣扎。
她清楚她在做什么,也清楚她能做什么。
温盏原来,早就成为了那个于她而言不一样的人。
抵消恩怨和好好与温盏在一起并不冲突。她既然不小心招惹了温盏,总归不能做那个半途而废的不负责任的人。
况且,若是好不容易将温清沅的恩怨相抵,又要与温盏牵扯进恩怨簿,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离婚,看似解决得很利落,但对她对温盏,都是下下策。
她不想草率离婚。
“师姐这是想通了?”毕舒城将陆昙的表情尽收眼底,也跟着高兴起来:“不离婚了?”
“算是吧。”陆昙应道:“等阿盏回来,我再同她说明白。在此之前我要先将温暖的底细摸透彻。”
“温暖真的是温清沅?”
“还没有定论,但她的为人处事,的确是我熟悉的温清沅的模样。”
“那温盏姐手腕上的标记是怎么回事?”那是属于陆昙仙力的特殊标记,凡世绝无仅有,毕舒城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以师姐的能力,绝无可能错认。
“这件事我应经托盛琅去查了,等见了温暖,再试探她一下。”
对于这件事,陆昙也心存疑惑,且看温盏的意思应该是不知道标记的事情,不能轻易下定论。
“温暖这人,就差将算计写脸上,她的话并不可信,师姐要多提防她一些。”毕舒城提醒道。
“放心。”
可惜,二人虽考虑到温暖的功利心,却还是漏掉了一些细节……
粉丝见面会内场,温暖坐在化妆室,与带着渔夫帽、墨镜、口罩的人一同商量对策。
“我的工作人员根本发不出去任何爆料!”温暖褪去人前甜美温和的形象,眉目中尽是暴戾:“陆华优这次做得倒是绝!连一丝机会都不留给我!”
“你着急忙慌地喊我来,就是为了这种小事?”对面的人抱着手臂,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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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动。
“不是大人说的让我循序渐进地接近她,向她示好,才能进一步利用她?!”温暖皱着眉道:“如今陆华优连一点薄利都不肯分给我,我怎么可能不着急?!”
那人没理会她的急躁,沉了一会儿才道:“东西发不出去?”
温暖叹出一口粗气:“是,总局发了内部通告,所有媒体平台都怂得不敢透露一点消息。”
“大众看了有什么用?”那人嗤笑:“发给该看的人不就好了?”
“大人什么意思?”温暖狐疑。
“你接近陆华优最大的障碍是谁?”那人提点温暖。
“你是说……让我单独发给温盏?”
“除掉那份阻碍,你还怕没有机会接近陆华优?”那人按了按自己的口罩,继续道:“你用了几百年都没能让陆华优对你惟命是从,温盏只用了几年就做到,脑子是个好东西,鄙视人家之前不妨先学学。”
“你!”温暖握紧椅子的扶手,显然被气得不轻,但又忌惮那人,忍了半晌才道:“倘若陆华优还是无动于衷呢?”
“那……”那人似乎笑了一声,声音有一丝沙哑:“便给她们再添一把火。”
——
三天后,陆昙正要出发,却被匆匆赶来的小仙使拦住:“仙君,这是我家盛琅仙君的回信。”
陆昙见她神色慌张,不禁疑惑:“仙使为何如此匆忙?”
“不瞒仙君,我家仙君特意嘱托我,说事情紧急,一定尽快交到仙君手里。这才……狼狈了些,还望仙君莫怪。”仙使说明情况,将信笺递上。
“有劳了。”陆昙接过信,又拿出几颗仙丹作回礼。
等小仙使离去后,她才带着困惑拆开信,脸色却在阅读完信中内容后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
温盏跑了十几场路演,人虽累,却总算将心中的烦躁情绪赶了出去。
她不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可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将她看作别人转世的陆华优。
她一点都不喜欢转生这个词,像是一种替代品。她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包括前世的她自己。
离婚,被她郑重其事地提了出来,可这却是最艰难的决定,想想都会觉得,心痛难当。
七年的感情不是作假,陆昙,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当事人没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十几天的分别让温盏冷静许多,可就在她打算回去和陆昙好好沟通的时候,温暖通过工作室传来的信息再一次打破了她将将恢复的平静。
“盏盏,温暖工作室那边传来的信息,你……要不要看一下?”唐筹犹豫半晌,还是将平板递了过去。
她与温盏合作多年,对温盏的家庭背景也算是了解。这个温盏鲜少提及的表妹如今借工作室发来这样一段引人误会的视频,着实令人无法不多想,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唐筹有必要提前联系公关部做准备。
那是一条特制的视频,视频里的两位主人公是温盏十几天未联系一句的爱人和温暖,台上二人在台下观众的起哄声完成游戏,那紧扣的手,凑近的身形,称得上悦目娱心。
视频在唐筹手中的平板电脑里播放完毕,温盏的心一时间如堕冰窟。
原来她最纠结痛苦的十几天,陆昙和曾经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在一起,亲密非常。
温暖还雪上加霜地发了一串语音过来。
“你知道陆华优曾经送给她喜欢的人一块定情玉佩吗?你觉得那块玉佩,现在在谁的手里?”
“陆华优的画你应该看过吧,可你一定不知道,那些画背后都有什么故事,因为,那是只属于我和陆华优二人的故事。”
“温清沅这个名字不知道你有没有从陆华优口中听过?温盏,你不妨猜猜,我的小名为什么叫沅沅?”
“你以为陆华优爱你?陆华优爱的只是作为温清沅的你。”
“温盏,你从头到尾不过是个假货,是陆华优不小心认错了人,你觉得,当陆华优知道这一切会如何?”
“你一无所有,有什么资格同我争?”
……
每一句语音都像一颗巨大的陨石,在她心里砸了个难以修补的洞。温盏愣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盏盏?”唐筹有些忧心:“你和陆部长……到底怎么回事?”
“筹姐,帮我……帮我订下最快回程的机票吧。”温盏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颤抖得异常的声音:“我要……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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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容忍度1%
我要同你离婚。
不知是因为连日来的赶工, 因温盏急迫的想要归家的心而生生压缩的行程,还是因为温暖那一席话的缘故,温盏在登机前便发起了高热。
还是机场过安检时, 工作人员发现温盏身上烫得吓人发出提醒时, 周围人才察觉。
“盏盏, 你这样坐飞机可以吗?要不延缓一天,先去医院?”经纪人看温盏脸烧得通红, 仍装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着实有些担忧。
“没关系,就是有点疲累而已。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温盏顺利过了安检, 身形还有些晃,她撑在放置行李的台子边缘稍稍缓了一会儿,才道。
小助理乔菲赶忙扶住她, 伸手摸了摸温盏的额头, 而后朝唐筹用口型道:“特别烫, 您再劝劝盏姐吧!”
温盏被她的小动作逗得失笑,戳戳乔菲的额头道:“你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和筹姐打小报告?我又不……瞎。”
她话刚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刚映上脸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
“菲菲,你说……我辨识度很差吗?”
乔菲望着她清艳的容颜因生病而泛着异样的红, 如展开的扇面一般的眼眸盛满无法与人诉说的落寞, 赶紧道:“不是的!盏姐怎么会和别人一样呢!”
语音和视频,温盏都没背着她们, 乔菲觉得她这种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外人听到都觉得气愤,更何况是身为当事人的温盏呢?
“温盏姐, 您别听信那个人瞎说, 您就是您自己, 陆部长与您朝夕相处了七年,怎么能将您错认成别人呢?!”小助理说的时候神色激动,手上也跟着比划:“无论是容貌还是品性,盏姐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那人一定是羡慕嫉妒盏姐,在这里挑拨离间呢!”
温盏被她的模样逗得稍稍开怀:“嗯,我不信。”
唐筹想了想,也跟着叮嘱道:“盏盏,你和陆部长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一点点看过来的,要说陆部长将你看作别人,我们是万万不相信的。我不知道温暖那边到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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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图,但总归是不安好心,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不想让你好过。她越是这样,你越不能落入她的圈套,等回去,一定好好同陆部长把话说开,别意气用事。”
温盏知道唐筹是怕她听信一面之词,和陆昙吵架引起更多的误会。毕竟在她们眼里,在婚姻里她更爱耍小脾气,而陆昙却是包容的那一方。
但其实,她只是想回去求证一个答案罢了。
温暖说的,她也不知道该听信几分,毕竟理智分析,陆昙不是个会将自己秘密轻易吐露的人,她花了七年时间都不曾获得陆昙的信任,那这些重要的信息,只与陆昙认识不过几日的温暖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除非,温暖曾经是温清沅很亲近的人,或者如温暖自己所说,她的确是转生后带着记忆的温清沅。
只是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猜想而已,在未获得陆昙的回复之前,她不会妄下定论。
无论温暖想要做什么,觊觎她的婚姻也好,暗指她鸠占鹊巢也罢,抑或者,只是不想她好过,这都不能成为温盏做出任何决定的理由。
在婚姻里,爱与不爱都只是她和陆昙两个人的事,与他人无关。所谓资格,只要陆昙愿意给,那她便有足够的底气。
下了飞机时,天色已有些蒙蒙的黑,温盏微微吐出一口热气,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今天来接机的粉丝并不多,唐筹原本考虑温盏的身体状况想替温盏拒绝签名,却被温盏制止。乔菲怕她昏倒,满目忧色地托着她的手臂。
“没事的,别担心。”温盏安抚她们,接过这几张熟悉的面孔递来的照片和油性笔,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盏盏,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尽管温盏带着口罩帽子,仍有细心的粉丝看出她的不对劲。
唐筹顺势道:“盏盏今天有点发烧,希望你们稍微体谅一下,签完名字就让她赶紧回去休息好不好?”
“啊……”
“盏盏发烧了?吃药了吗?”
“盏盏别太累,一定注意身体!”
“我们不要签名了,盏盏快回去休息!”
粉丝们自觉地将围成的圈稍稍拉开,为了让温盏能够呼吸畅快一些,说出的话语里透着实实在在的关切。
温盏被她们的言行暖了心,眼神虽然有些迷糊,却还是坚持将签名一一完成后,才递了回去:“不碍事,感谢你们。”
原本会耽搁一点功夫的机场之行,因为粉丝的帮忙较往日更加顺利,不一会儿,温盏便被粉丝们送到来接她的商务车前。
“天气转凉,你们也要及时添衣,早点回家。”等坐上商务车,温盏特意摇下车窗道:“我也会继续努力,拍出更好的作品回馈大家。”
她一向很珍惜世间的善意,对于这群一直默默支持她,关心她的陌生人,温盏愿意回馈自己最大的诚心和温柔。
“工作不用这么拼的!好好注意身体!”
“你好好的,我们就很开心!”
“盏盏一定要多爱护自己一点!”
“不用担心我们,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粉丝们大声回应着她。
温盏看着她们眼底的晶亮,想了想摘下口罩正色道:“谢谢你们的喜欢。”
这些粉丝之中,有温盏常见的,也有新来的小朋友。她们因她而不畏惧寒暑,常常提前打听好消息,尽量抽出更多的时间,来机场接她。
温盏仍记得,她曾在超话里看到粉丝间的讨论,那些她根本对不上谁是谁的网络昵称大方地在超话里分享接机的照片和见到温盏的喜悦,哪怕有的粉丝和温盏连句话都说不上。
“不辛苦吗?”温盏用小号问。
“怎么会辛苦,我们是在接她回家啊。”有粉丝骄傲地回她。
温盏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眼眶一热的感觉。
有的喜欢可以这样不讲道理却又热烈直白,哪怕只是单方面的付出和追逐,都不觉得后悔或遗憾。
可有的喜欢,却像是隔了雾霭重重,尽管她一直有意探寻,却仍有所保留,叫她看不分明。
就像前几日还积极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说要来接她,同她好好聊聊的陆昙,却在她今天回复她会回家后,连一个“好”字都吝啬回给她。
与粉丝道别后,商务车很快驶入车流中,车里,唐筹伸手过来拢了拢温盏的风衣衣领。
“真的不去医院?”唐筹探了下温盏额头的温度,发现一点好转都没有,拧着眉心问。
“嗯。”温盏固执地点点头。
“盏盏。”唐筹叹了口气,又道:“虽说,我希望你好好同陆部长聊一聊,但是你做出任何决定,团队都支持你。”
“筹姐……”温盏喊出一声,却卡了壳。
说实话,温盏在此之前,没有考虑过团队的难做,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以她和陆昙之间的感情为先,却忘记了,无论是她还是陆昙的职业,都会引起媒体的关注。
所幸,唐筹愿意在这时体谅她,不仅事事替她考虑,还默默给予她最有力的支持。
思及此,温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唐筹,长睫下的神色显得有些无措。
唐筹组织一下语言,才道:“哪怕她是部长,也要讲道理,盏盏,你只管关心自己的感情问题,你们到底适不适合在一起。如果她真的辜负你,那她也是德行有亏,这样的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盏盏,不用因为她身居高位就束手束脚,假如……你们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工作上的风险,我们替你兜底。”
“盏姐,部长大人要是敢因为你们的婚姻问题封杀你,我就举着牌子,去她们单位门口实名举报她假公济私!”小助理心直口快道。
“封杀个头!”唐筹上手敲了一下小助理,转头又对温盏道:“盏盏,我们只是防患于未然,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温盏噗哧一笑,她神色柔和,露出几日来少见的轻松神色,轻声道:“好,我记下了。”
唐筹和乔菲将她送到家门口,又叮嘱半天让她注意身体及时就医后,才离开。
温盏笑着点头应下,等进了家门,原本铺在面上的明丽笑容却一点一点的散去了。
屋内漆黑一片,陆昙似乎不在家。
她强撑出一点体力,将行李提了进来,而后一边扶着玄关的墙壁,一边将自己滑靠在鞋柜旁。
在外面终归要注意女明星的基本形象,如今在屋内,温盏已经没有维持管理自己的力气,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头脑在压抑许久后越发昏沉,连眼皮都抬不起来,神思也跟着变得更加沉重。有关温清沅的事就像是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不搬起来,她连一个觉都睡不安稳。
趁着陆昙没回来,先在玄关坐一会儿攒攒力气吧。温盏一边这样想,一边将自己的头靠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灯却在这一刻毫无征兆地打开,与此同时,正厅内响起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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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盏被突然打开的光亮晃了眼,微微眯一会儿眼睛,才抬起头,去瞧那声音的来源。
正厅里,陆昙坐在真皮的长沙发上,她交叠着长腿,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块玉佩,就这样定定地与她对视,一点过来看看她情况的意思都没有。
温盏坐在地上与陆昙遥遥地望了一会儿。
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眉心处的小痣点缀精细,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起,下巴收紧,一副波澜不惊的神色,好像万千俗事都不能进她的眼,入她的心一般。
看着陆华优那精雕细琢的容颜,温盏却忽然觉得很没有意思了。连粉丝都能通过细枝末节看出来她身体不适,可自己真真切切爱了七年的人,却安稳地坐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她坐在地上,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她这样巴巴地赶回来,图什么呢?
感性在一瞬间占据大脑,那一刻,她真想指着陆昙的鼻子臭骂一顿,可现实中的温盏也只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重新撑起来。
高跟鞋在进屋的时候就被她踢到了一边,温盏实在没有力气去鞋柜里拿拖鞋,干脆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到陆昙的面前。
反正陆华优也不在意,她需要一点凉意来警醒自己。
陆昙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腿和白皙的脚背上,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道:“坐。”
温盏却不领她的情,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地上,望着她手上的玉佩出了会儿神。
这就是……温暖提到的那块玉佩吗?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的说吗?”还是对面的陆昙先开了口。
温盏沉定一会儿,指着玉佩道:“玉佩是……你送给温清沅的那块吗?”
陆昙狭长的凤眸微眯,盯着她半晌没有回答。
这是还对她有所提防?温盏苦笑,支着自己冒着火的脸颊,继续道:“你画的画,都是你和温清沅的过往对吗?”
陆昙依旧缄口不言。
温盏不愿意再绕圈子,直接道:“从前你什么都愿意顺着我,是以为我是温清沅,而今温暖回来,你才发现认错人了对吗?这才是你对她好奇的理由,这也是你之前对我说要去求证的事,既然,这块玉佩如今在你手里,那你也该认清楚了,温暖才是你寻了千百年的温清沅转生,是吧?”
她其实不想用这样变相逼迫陆华优承认的语气,她想了千百种要回来耐心同陆华优问清楚的方式,可当见到陆华优,心中的怨气却再也控制不住。
她不明白,不过几日不见,她们怎么就走到这样一步田地,她和温暖分明这样不同,怎么会错认呢?只是因为……她也姓温么?
居高不下的体温烧得她没办法做太多的思考,索性凭借直觉。
只要陆华优反驳一句,她就相信,将温暖那些恼人的话通通丢在脑后。
“陆华优,是或者不是,我不要任何模棱两可的答案。”
温盏问完,气息有些喘,在心中为自己最后一丝与陆昙善终的可能性祈祷。
反驳我好不好,陆华优,你不是神仙吗?可不可以,在此刻听一听我的心声……
可面前的陆昙无动于衷地瞧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何必问?
陆昙说得那样理直气壮,好像温盏明知故问似的。
温盏心中那点微薄的希望跌进深渊,残留在脑海里的只剩下积怨。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语调里都漫上经年压抑的委屈,质问道:“我不该问吗?陆华优,你蒙蔽我七年,看着我傻子一样的喜欢你,就像是在看戏一样,连一句实情都不肯透露给我知道,如今,我只是作为你的妻子问上一句也错了?”
“那你呢?”陆昙乌眸簇浪,她猝不及防地握住温盏的手腕,薄唇勾出一点漫不加意的嘲讽:“那你又瞒了我多少?”
她手劲很大,温盏现在体力不足,根本挣脱不开她的禁锢,眼眶都憋红了:“我瞒你什么了?!”
“那我不妨说得直白一点。”陆昙举着她的手,神色是她根本读不懂的陌生:“你蓄意冒充温清沅的这七年,又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名还是利?”
“冒充?”温盏气得眼前发黑,咬着牙坚持把话说完。
“我连温清沅是谁都不知道,我冒充她有什么意义?”
“哦,温清沅是温暖对吧?她那种人值得我冒充?!”
“陆华优,你自己将白月光认错人,倒来给我乱扣帽子!”
她终是忍不住染上了哭腔,颤着声道:“你问我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呵……陆华优,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我除了像个乞讨者一样小心翼翼地朝你讨要一点点感情以外,有求过你任何事吗?”
“可你给过我吗,你舍得在我身上费心么?你不屑的……”
“付出七年感情,被你诓骗得团团转的是我,陆华优,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泪水瞒过眼底沾在长睫上,温盏终于用尽全力甩开陆昙禁锢她的手。
陆昙怔愣一瞬,再抬眼,却见面前的姑娘美眸中那点星火被骤雨浇灭,只剩下决绝。
她心忽然一慌,正要开口,却被豁然起身的姑娘截断。
“陆昙,关于离婚的问题不需要再考虑。”温盏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声音却恢复了冷静,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同你离婚。”
话音刚落,温盏便利落地朝门口走,可绷着的身体此时却不听使唤,她人还没走两步,眼前就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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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分离度4%
祝你和她百年好合。
温盏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可她不记得自己梦见什么,除了痛苦到喉咙酸紧,眼睛发胀之外, 这个梦没有给她留下其他的感觉。
一定是个噩梦。
所以在醒来的一瞬间, 温盏没有立即睁开眼, 而是先深深地吸了口气,结果吸到了满鼻子的医院消毒水味和……熟悉的兰若梵香的味道。
梦中难受, 梦外还要在病房里和那个认错白月光的老神仙折腾离婚的事,温盏觉得,她真是有够倒霉的。
良久, 她压下那阵难捱的酸涩情绪,才缓缓睁开双眼。
目之所及,是端坐在床边的人举着杯子, 用嘴轻轻吹开杯口冒出的热气。
“醒了?”陆昙伸手要去试探温盏的额头温度, 却被温盏侧头躲开。
修长的手指停在温盏额前僵硬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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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你发了高烧,人也喊不醒,所以才带你来了医院。”陆昙缓缓地对她解释,特意吹凉可以入口的水也顺势递给温盏:“喝水吗?”
“不用了。”温盏几乎是下意识的拒绝,而后又礼貌地补充:“多谢。”
陆昙见朝夕相处了七年的姑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在心底暗暗叹出口气, 只是她这口气还没有叹完,便听温盏道:“离婚协议这几天我去拟定,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诉我。”
她将话说得这样简洁明了,好像她们谈论的不是离婚, 而是今天的白菜胡萝卜几块钱一斤一般。
陆昙盯着她眉目间的认真神色出了会儿神, 再想开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陆昙走过去开了门, 见到经纪人焦急的面容。
“盏盏怎么样?”
陆昙没回答,侧过身让开位置,也让唐筹彻底看到温盏的情况。
“筹姐?”温盏坐起身,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你要是能好好的接我电话,我也不用赶过来。”唐筹无奈道。
原来是唐筹不放心温盏,在之后又给温盏打了电话,彼时温盏正被陆昙抱进医院,电话自然也是陆昙接的。
“她晕过去了。”陆昙在电话里说得实在。
唐筹在另一头听得心惊胆战,挂断电话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没事的,只是太累了。你看,我人虽然晕了一阵,现在却神清气爽。”温盏作势还要晃晃是手臂,却被陆昙眼疾手快地制止。
“别乱动,还输着液呢。”陆昙按住她微凉的手腕,又仔细地看了看输液器的流速。
温盏却只垂着眸盯着自己被触碰的手腕。
虽然顾及着唐筹在什么都没说,可陆昙却知道温盏在抗拒她。
“阿盏……”
“陆昙。”温盏先一步开口唤她的名姓:“天色也不早了,我和筹姐还有点事要商量,你先回去吧。”
一副体贴模样,摆明了不愿意陆昙再留在这里。
明明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却压得陆昙透不过气,她捏捏眉心,终是将无力感泄露出来:“阿盏,能不能别这样?”
听惯了温盏喊她陆华优,连陆昙两个字听着都觉得刺耳。
她朝夕相处七年的妻子,在昏迷之后再醒来,就像是和过去彻底切断联系似的,处处透着隔阂。
唐筹察觉出两个人之间气氛的不对,借口有电话便出了病房,将空间重新留给二人。
温盏等唐筹走了,才卸下温和的面具,脸上的倦意甚重,哑着声反问:“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陆昙神色微怔。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么样。
温盏回来前,她已经去见了温暖。这一次,满心算计的人没再跟她兜圈子,不仅将手腕处的标记暴露得彻底,还好心的将玉佩还给她。
“陆华优,这一次我们明码标价,温清沅三个字,笔画数刚好三十,你帮我完成三十件事,事件不分大小,一件一笔,如何?”温暖提出条件:“第三十件事完成,你将你的标记收回,我们恩怨两清。”
“力所能及,不违背道德原则。”陆昙补充:“做不到我也会跟你说。”
温暖看她寸步不让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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