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时光仿佛倒退回少女时代,蝉鸣聒噪的午后,安静明阔的教室,同学们趴在桌子上或休息或看书或写作业,只有她们的小角落时不时有轻微的声响。
虽然只是在补课,可南熙还是生出几分隐秘的快乐,仿佛她们在咬耳朵,唇语依偎,亲密无间。
“原来正确答案是4只!”圆圆欢呼一声,扭头看南熙,“妈妈,你会了吗?”
南熙的视线重新聚焦,闻言慢慢点了下头。
其实薄时月很适合做老师,解题思路条分缕析,掰开了揉碎了讲出来,不会有人听不懂,而且印象深刻,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那两年靠着薄时月的补习,南熙高考的时候数学考了127分,全是她的功劳。
都说高考是命运的分水岭,说到底,她该感谢她的。
可南熙不会感激,所有的爱意与感激都在分手的那一刻消弭于无形,只剩恨与绝望。
当年那么决绝地抛下她,重遇后又巴巴地贴上来,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演给谁看呢?
温柔的旧时光再次化为利剑,劈开压在心底的巨石,凉风灌入心口,每呼吸一次,心便疼一分。
骗都骗了,那就骗到底。
南熙挽起一个标准的职业笑容,说:“差点忘了正题,请问您是要取伞还是买花?如果买花的话麻烦尽量快一些,我准备早些关店。”
薄时月看了眼窗外的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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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现在还不到五点,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日。”
周末买花的人比工作日多一些,再过一会儿,肯定会有客人的。
南熙羞涩一笑:“我老公在家做饭呢,好久没吃他煮的饭了。”
从来没用过这种甜腻的语气说话,南熙先在心里呕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
薄时月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缓缓开口:“我要三束花。”
欧耶!谎言被戳穿之前还能再宰她一笔!
南熙心里爽歪歪,装作着急的样子开始准备花束,前两束做好,薄时月并无异议,第三束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各种挑刺。
南熙深吸一口气,知道她是在没事找事,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微笑提醒:“所用花材只能免费修改一次,后续再改就要加钱了哦。”
薄时月充耳不闻,让她修改了一次又一次,南熙为了钱只能忍。
暮色渐沉,华灯初上,南熙焦头烂额地将新花束捧到薄时月面前,准备再次修改。
“已经这么晚了啊。”薄时月抱着花,看向窗外明晃晃挂在枝头的月亮。
是啊大姐,南熙抓狂,圆圆都坚持不住睡着了,她还在工作,她赚个钱容易吗!
“所以,你不准备告诉你老公一声今天晚点回去吗?”薄时月转首看向她。
南熙微微一惊,淡定撒谎:“刚刚我在微信上和他说过了啊。”
其实是和方净秋说过了,让她回来之后直接去面包店忙,不用来找圆圆。
“那就好,”薄时月敛着神色,低头看花,“多少钱,我转你。”
终于!
南熙松了一大口气,快速报账:“三束花的费用是4688,您后续修改了7次,需要另外支付700元,一共5388元。”
薄时月付了钱,没再逗留,在南熙的殷切服务下离开。
车疾速开出一段距离,郁气依然难舒。
薄时月停了下来,摸出一支细烟,咬碎爆珠。
薄荷香气萦绕,指尖点点猩红,柔润的双唇衔着淡蓝色烟嘴,吞云吐雾的女人美得夺目。
去美国这么多年,薄时月只学了这么一个坏习惯。夜深人静时,思念太难捱,只能借助于外力排解。
她没有烟瘾,这段时间工作也忙,没工夫思念,自然也没有抽烟,偶遇南熙后,更没必要抽烟。
可这次的苦闷是南熙给的。
她抽得又轻又缓,望着车窗外的景发呆。
即将进入十一月,万物凋零的季节,香樟树依然葱郁如夏,风一吹,树影婆娑。
有车驶过,有人经过,香樟树安静立在原地,迎来送往。
回过神时,手边躺着三支排列整齐的烟蒂,薄荷香气经久不散。
薄时月吐出最后一口云雾,给阮菲打了个电话。
很久,阮菲接起,没好气地问:“干嘛?”
“星……”
她蓦然不语,滞涩的嗓音提醒了她不该用这样的称呼。
“南熙她,”薄时月深吸一口气,颤着音问,“结婚了吗?”
“哎呀,你居然知道了!”阮菲夸张地大喊,“她孩子六岁了都!我瞒的好辛苦,没想到你这么快就……”
薄时月漠然地挂断电话。
谁知阮菲又打来,语气很欠揍:“薄大小姐,您的旧爱有了新欢哦,还有了爱的结晶哦,你不会还余情未了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做小三,保证不会被人发……”
薄时月忍着火气地掐断电话,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她打开车窗,吹散满腔郁气,薄荷气息也渐渐淡了。
晚风拂过面颊,久违的、短暂的惬意。她闭上眼睛,阮菲的声音却如魔咒般反复出现。
其实,也不是不行。
一夫一妻。
不就是一个丈夫、一个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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