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由楚婉夫人亲自捐赠的一套收藏级别的首饰。
洛予注意到楚夫人今天佩戴的首饰也极为华贵,只是她的面容与气质过于出众,总是会让人下意识忽略掉她的项链与耳坠,洛予猜想,楚夫人除了是拍卖师以外,想必也是一位眼光不俗的珠宝鉴赏家。
无论是出于拍品本身的价值还是为了与楚家交好,价格一路被叫上了顶峰,意外的是最后落锤的买家是洛予熟悉的人——正是米央。
洛予大概能够猜到一点他的心思——想必是要拿来给羊羊小姑娘做嫁妆了,议长夫夫二人宠闺女当真是到了极点。
拍卖会落下帷幕,楚婉微笑着躬身向众人致谢,离开了拍卖台。接下来,曾经与洛予有过一面之缘的楚贺出现,接手了场面。
拍卖会结束后的慈善晚宴是不容错过的社交时机,但洛予却不打算参加了。实际上,就算他想参加也没有机会,因为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楚贺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将他们拦下。
“洛先生与柯普兰上将,二位烦请留步。家母想与二位一叙,不知二位能否赏个脸,移步侧厅?”
此时除了他们以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离场,因此参加宴会的所有宾客都不知道,今晚讨论度最高的楚家与柯普兰家族,进行了私下的会面。
在去侧厅的路上,洛予的心砰砰直跳。
他对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感到很慌张。
楚夫人为什么要见他们?是因为订单?还是因为解应丞不知道有心还是无心的神来一笔?
洛予猜不到,这样的场面他也从未经历过,以至于他想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担忧——
万一被带过去揍一顿的话……应该不至于威胁到生命安全吧?
他家崽崽还在家里等他们回家!
洛予的担心注定是多余了,因为楚婉非常客气地请他们入座,甚至已经提前备上了精致的餐点,礼数尽佳。
楚婉夫人此时的穿着与宴会时不同,她换上了更为轻便日常的长裙,披着一条长长的藏蓝色绒肩。
拍卖会的两小时对于她的身体而言也是不小的负担,此时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但微笑的表情却依然未变。
“伯恩上将,许久未见了。”
解应丞与楚婉出自同一个家族,即使一个是主脉一个是旁支,却终归是见过的。只是当时解应丞大概也只是个孩子吧,此时应对上楚婉有意的客套,解应丞丝毫不乱,客气有礼地回应了。
“拍卖会这么长时间,你们应该也饿了吧?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吃点东西。”
刀叉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这顿晚餐非吃不可。双方静静地享用完毕后,楚婉才说明了此番的意图。
意外地与柯普兰家族没有半点联系。
“你的伴侣……是叫洛予,对吗?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聊一聊呢?洛予?”楚婉大方离座,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洛予跟她到旁边的房间里,洛予受宠若惊,赶紧起身。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解应丞在他路过时捏了捏他的掌心。
“不用担心,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从不会做任何没有准备的事情,临时拍品只不过是一个投石问路的幌子,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引起楚婉注意、私下非公开会面的机会。
楚婉作为楚家的掌权人自然理解这一点,只是她却仍然选择先找上了洛予。
或许是因为洛予在她的眼中,要比柯普兰家族出身的他更为重要一些。至于原因,大概率就是和洛予的师父有关了。
解应丞的推测完全命中了,因为楚婉夫人对洛予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候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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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认识他的。”
“他还好吗?魏离?”
楚婉在说出第一句话时用了肯定句,在说出第二句话时,拢紧了身上的披肩。
那位在拍卖会上大方得体、魅力十足的女士不见了。现在在洛予面前的不过时一位心怀期冀的妇人,而那个名字对她而言是那么重要,以至于她用了非常轻非常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吐露,像是唯恐摔碎了、触疼了半点,珍而又重。
那一瞬间,洛予认识到自己的猜测全然错误。
楚婉应当是爱极了魏离,才会在她的眼中出现那样的眼神。
如少女对心爱之人一般的期待,却又带着几分卑微的胆怯,像是鼓足了勇气,辗转反侧了许久,才最终决定发出这样一份请求。
洛予有些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可他却无可奈何。
“魏离是我的师父,他已经……去世了。”
楚婉夫人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她的手指一分分地攥紧,将披肩的流苏扯得不成样子,不停地抖动着,连同她孱弱的双肩。
泪水盈满了她的眼眶,她捂着嘴,泣不成声。
洛予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那是他从未了解过的师父的另一面,只属于楚婉的那一面。
彼时魏离还年轻,尽管设计已经初具风格,在主星有了一点名气,在古老尊贵的大贵族眼中,却仍然是不值一提。因为身份要更加重要:来自偏远星球的穷小子,哪里配得上贵族的后裔?
楚婉要强的性格与手段与年轻时一样,从未变过,她奋起反抗,不惜与家族划清界限,这个过程对年岁尚轻的姑娘而言是那么痛苦,而更加痛苦的是,终究还是没有换来与恋人长相思守的机会。
魏离离开了,他不愿成为楚婉与家人之间的隔阂,也不愿楚婉为了她而放弃原本触手可得、荣华富贵的后半生。
他们的收场确实如洛予想象的那样,并不好看。
原因既是因为魏离的逃避和从未言说的自卑,也是因为楚婉的固执和要强。魏离默默地发展着事业,而楚婉明知他仍然在主星,却选择不闻不问,一心扑在了事业上。
她想要证明魏离是错的,家族是错的。到最后这样的念头慢慢变得扭曲畸形——她想要证明,不用依靠任何人,她也能够自己成就一番天地。
她成功了,却也失败得彻彻底底。
什么时候开始醒悟的呢?大概是两年前的某一次宴会上,她与魏离匆匆一面。
她突然惊觉,原来他们都已经这么老了。
那些独自一人的坚持就像是一个笑话,而她却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可等她再去追的时候,魏离却已经消失了踪迹,再也没有在主星上出现。
他实在是太会躲了,躲到了不知名的偏远星球上去,让楚婉找不到半点踪迹。原来在他消失的时候他收了个弟子,手把手教了一身的手艺,自己却再也不出现,才让她抓不到一点踪迹。
可如今还是被她抓到了,只是却徒留一道残影。
洛予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或者说,无论什么安慰对楚婉而言也只是徒劳。
他只能将楚婉交由女佣照顾,独自默默离开房间。
回家的路上,洛予一直都没有说话。
他的心里很乱:他完全无法理解师父魏离的选择,如果师父还在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质问他:明明他在生活中是那样洒脱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在感情上钻了牛角尖?
明明他们当初爱的那样轰轰烈烈,明明在两年前,都还有再重新来过的机会。
两年前……
两年前那一次主星的出差,一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
洛予又将楚婉的话从头到尾地回忆了一遍,楚婉提到,他们是在晚宴上见面的。
乱成一团的思绪像是突然抓到了一个线头,让洛予心跳骤然加快。
晚宴……师父出差向来是处理完订单,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多呆,怎么会参加晚宴?
可是主星的贵族晚宴那么多,每年都至少有上百场,要找到出席名单本就不容易,更何况两年前的一场晚宴……究竟要从何处开始调查起呢?
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洛予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叹了口气。
问米央或者裴空的话,会不会有点希望呢?毕竟他们算是属于这个圈层的人……念头至此,洛予突然拍了拍脑袋。
他怎么把最直接的途径忽略了!
“解应丞,如果我要调查两年前的一场晚宴的话,要怎么做?”
第85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事重重、沉默了一路的洛予突然问他这样一个问题,但解应丞还是很迅速地回答了。
只是答案或许会让洛予有些失望。
“两年前我并不在主星,并且社交类的晚宴,我很少去。”
啪嗒,希望的火苗灭了。
“——不过,有人对这方面的事情很熟悉……你还记得伊丽莎白女爵吗?”
洛予瞬间想起了那位身份尊贵的夫人。
如果说主星有谁对贵族之间的晚宴了如指掌的话,那一定是这位本就属于这一阶层,又时常组织同类宴会的女爵了。
“她经常出席这类场合,明天我会帮你问一问她。”
虽然只是询问一下,并不能保证有结果,但从解应丞口中说出,就让人下意识地安心。
因为他从来不会打空口支票,一旦上了心,即便此路不通,也会采取其他的手段和方式,给出一个交代。
此时洛予那颗沉重的心才稍稍缓解,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
“谢谢。”他轻声道。
解应丞没回,只是伸手帮他捋了捋刚才抓乱的头发。
接下来的路程终于能够在稍微轻松一点的氛围中进行,洛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的中心不知不觉绕到了解应丞身上。
“我记得伊丽莎白女爵是你的……姨母?好像很少听你提到过解家的事情。”
这个问题一出,解应丞罕见地沉默了很久。
洛予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不起,如果不好回答的话……”
“没有,”解应丞捏了捏眉心,“只是在想要怎么阐述……”
解应丞再度沉默了很久,这个话题似乎罕见地触及到了他的为难之处。就当洛予犹豫着是否要就此打住时,解应丞像是下了某种决定一般,道:“等回去之后再说,有些东西……我想给你看一看。”
因为有所挂念,剩下的路程像是按了加速键般飞快结束,洛予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轻手轻脚地进入幼崽的房间。
幼崽已经窝成一团,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细微的动静,圆圆的小耳朵微微一颤,但最终还是没醒,抱着尾巴睡得正香。
洛予将被踢掉的被子替幼崽重新盖好,才放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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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
看完了幼崽,换回居家的衣物,洛予按照下车前说好的,到达了三楼的某个房间门口。
这路对于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领域,平时的起居空间都集中在一楼和二楼,其他区域的打扫都交有专人负责,洛予基本不会到三楼来,因此也是第一次知道,在走廊尽头还有这样一个特别的房间。
房门是截然不同的、华丽的风格,比两旁的其他房间高出一截。
门是虚掩着的,已经为他的到来做好了准备。洛予敲了敲后,推门而入。
一间家族陈列室,墙上依次陈列着数十幅人物画像,房间内错落摆放着许多长柜,摆满了奖章与奖杯,雕塑、油画,各类艺术品收藏随处可见,地毯的花纹精美而繁复,像是走进了一座私人博物馆,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敬畏。
解应丞站在一幅画像前,对洛予招了招手。
那是一幅家族画像:一袭长裙的女主人坐着,怀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她的左边倚靠着一个身穿白裙的小姑娘,眼眸是如宝石一般的蓝色,右边则是一身军装的男人,神色威严。
“这是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姐姐……解思桉。”
“解家是军事世家,世代都效忠于帝王。但是自我母亲的上一辈起,便很少有男丁……母亲那一代,就只有她与姨母两个人,母亲嫁给了当时的元帅,也就是柯普兰上将,于是爵位就传给了姨母,现在的伊丽莎白女爵。”
“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是伊丽莎白女爵,而不是解家的名号。因为当时的执政者及其厌恶兽人一脉,当时我还未出生,姨母也未嫁,解家的后代只有姐姐一人,人丁稀薄,于是就被迫改了封称……曾经开国的元勋,到最后连姓氏都没能留下。”
解应丞的声音里没有半分自嘲或讥讽,只是平平淡淡的叙述,却让人觉得格外凉薄。
“后来我出生后不久,我的父母就死于政治纷争。姨母为了保全姐姐和我,只能冒险迈入政界……她不能和我们表现得太过亲近,不然就会招来怀疑和危险,而她自己……一生都没有任何子嗣。”
开国功勋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走向消弭。政界地位甚高的女爵又如何?背后付出的代价是那么残酷而昂贵。
自古帝王,向来无情。
解应丞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画作,随即收回目光,坚定地往下走。
下一幅画中是一对夫妻。蓝眸的白裙少女已经长成了一位母亲,她的双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目光温柔,笑容明媚。
解应丞注视着这幅画,他的目光很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拭去画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解安行和姐姐很像。”
洛予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幼崽如宝石般蓝色的眼眸与画中的解思桉如出一辙,就连笑起来时眼底的星光都是一模一样的,动人明熠。
幼崽活泼又可爱的性格大概也是随了母亲吧,洛予在心中这样猜测,而解应丞的下一句话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起初温丘很担心解安行被我养久了会像我……还好没有。”
解应丞勾起一点笑容,只有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他才会露出温柔的一面,像是藏在贝壳中柔软的蚌肉。
只可惜坚硬的外壳很快就合上了。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洛予,你要仔细听好。”
“目前还只是我的推测,但是,你师父的死亡应该不是意外,并且和我姐姐有关。”
“你还记得你师父留在图纸上的那三个字吗?切茜娅。”
洛予点头。
他不可能忘记,这三个字不仅出现在师父的图纸上,也开始愈发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
“解思桉是因为切茜娅而死的——被布拉德利所害。两年前,当时解安行的父亲被遣往前线,战士们因为受到切茜娅的影响根本无力招架星盗的入侵。解思桉很心急,在主星动用了一切的资源暗中调查切茜娅的事情……”
“当时皇帝生了一场大病,内忧外患,主星乱成一团……或许其中,与你师父产生了交集也不一定。”
两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太过特殊了。而“切茜娅”这三个字,成为了串联一切的关键。
解思桉的死亡与切茜娅有关,而魏离的死亡,也很有可能与切茜娅有关。
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突然产生了交集,也因此,当初他与解应丞才会联系到一起。
而如今,这条线的指向开始变得明晰。
洛予的心跳因为这一推测开始加快,而此时,解应丞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洛予这才发觉他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指尖都已经攥得发白。
“别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
解应丞的声音永远是平稳的,充满了让人安定的力量,他往沸腾的水中注入了冰,冷却后是极致的清醒。
“你只管放手去查你师父的那一条线,两年前的宴会和设计图。其他的交给我,布拉德利行事向来张扬,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
解应丞牵着洛予走出这间陈列室,熄灭了最后一盏灯光。
“睡觉,休息。”
好好养崽,继续生活。当一对寻常伴侣,让敌人放松警惕-
伯恩·柯普兰上将充分享受了他的疗养期。
不需要时刻处于战备状态,也没有堆积成山的军务文件需要他去处理,甚至不需要去军部进行一些毫无必要的虚与委蛇——又重新回到退役状态的指挥官对此表示满意,只是除了一点——
“爸爸,为什么今天又是你送我上学?”
主星进入了初冬,开始飘起了初雪。幼崽戴着可爱的毛绒手套,扑腾了老半天才把系得过紧的围巾扯下鼻头,赶紧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已经很久没有被洛予送去上学的幼崽非常委屈。
洛洛会超级温柔地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而爸爸只顾着自己走!根本就不顾及小崽崽能不能追上!
幼崽比划了一下爸爸的大长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差点没掉下眼泪。
某位父亲只是瞥了自家幼崽一眼,淡淡地指出:“再不出发你就会迟到了。”
冬天到来之后幼崽愈发喜欢睡懒觉了,起得一天比一天晚,解应丞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是否要给幼崽加上晨练,以免养成赖床的惰性。
至于为什么接送幼崽上学的任务落在了解应丞身上,还要从几天前说起。伊丽莎白女爵发来了邀请函,相当正式地邀请洛予去庄园里做客。
如果解应丞知道这次做客会延续成每天早出晚归,甚至彻夜未归的长期邀约的话,绝对不会那样轻易地同意。
心中不爽的alpha再次加快了脚步,主星的大街上只见一道飞速掠过的身影,脚边还飘着一团软乎乎的白色棉花糖。
而此时的洛予正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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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庄园的书房内,一份接着一份、一丝不苟地核对着长长的宾客名单。
第86章
几天前,洛予从楚婉那里得到了两年前那场宴会的信息:由布拉德利公爵举办的宴会,受邀的大多是与布拉德利家族有所往来的权贵。
在知道宴会的信息后,对于他的师父魏离会出现在那场宴会上这件事,才显得勉强合理。
但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洛予还是想不明白魏离出现在宴会上的原因。经过一顿分析,洛予设想了几种可能。
一,在胸针设计完成后恰好赶上宴会,布拉德利公爵顺手邀请了魏离。
二,布拉德利公爵处于某些原因,特地邀请了魏离。
三,邀请魏离去参加宴会的另有其人,只是恰好宴会是布拉德利公爵举办的而已。
由于楚婉说过是在宴会上偶然遇见魏离的,因此可以排除魏离是故意去见楚婉的这种可能性,但洛予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排除了一种可能而已,剩下的几种可能,却各有各的合理和不合理:
第一种可能乍看还挺合理的,不少主顾都会出于礼貌,邀请设计师在工作结束后共进晚餐以表谢意。
但洛予仔细一想,又觉得不那么合理了:魏离本身不喜欢在工作结束后进行应酬,向来是能立刻回家就立刻回家,为什么答应了布拉德利公爵的邀请?
据他所知,两年前的那枚胸针是他们第一次接到布拉德利家族的订单,也是最后一次。
虽然工作室之前也会承接主星的订单,但频率并不算高,也不曾与布拉德利家族有过什么交集。
顺着这个逻辑推演下去,第二种可能性看似不大,但之所以被保留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师父留下来的设计图。
切茜娅三个字,明明晃晃地写在图纸上,很难让人不去猜测是魏离无意间得知了与切茜娅有关的秘密,被布拉德利家族刻意留下了。
联想到师父出差归来时受的伤,很难不让人猜想是受了布拉德利家族的迫害。
前两种可能一时半会很难查个清楚,因此洛予想先确认一下第三种可能,等楚婉夫人的状态稍微稳定一些后,再登门拜访,仔细询问一下当初那场宴会的一些细节。
想法十分美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并不容易,理由也很简单——
无论是洛予还是楚婉手中,都没有那一次宴会的所有受邀宾客的名单。
每一场宴会都有其举办的目的,除了对大众公开的宴会外,要邀请哪些人参加、怎样安排席位,都是属于主办方的私密信息,而这样的信息,布拉德利家族又怎么会轻易泄露?
洛予只能想一些别的办法:他整理了工作室经手过的所有订单,列了张客人表。再找来所有可以拿到的、两年前这个特殊时间点前后举办的宴会宾客名单,和自己手中的客人表进行对比。
那些没有参与宴会习惯的客人,排除。
参与宴会、但与工作室来往不多的客人,也排除。
剩下的客人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这个办法其实挺笨的,洛予自己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有用,但却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洛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头望向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自从见过楚婉后,他心中就总是惦念着师父的事情,可往往越想要了解,就越是不能如愿。
此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伊丽莎白女爵带着下午茶来慰问他了。
“怎么样?有些眉目了吗?”
在收到了洛予的求助后,伊丽莎白女爵不仅遣人整理了所有能够查询到的公开宴会名单,还将自己所参与过的私人宴会名单一同给了他,尽可能地为洛予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洛予十分感激。
然而现在他只能苦笑回复:“暂时还没有。”
目前他还没有找到任何既与工作室有联系,又有可能出现在两年前那场宴会上的对象。
“这样啊……”伊丽莎白女爵沉思后,替他想办法:“最好还是能够拿到那场宴会的宾客名单,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只是确实不太容易。”
“大型的宴会都需要向皇室进行报备,那边或许会留有档案、还有一种方式,就是直接去找布拉德利家的人要了……皇室那边,我会再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到负责的书记官。”
洛予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姨母。”
伊丽莎白女爵给他的帮助要比想象中的更大,如果不是有她帮忙,单凭洛予可能更难将这件事推进下去。
不过倒也不是毫无收获,至少洛予现在对于主星贵族阶级和派系之间的了解,要比之前熟悉得多。
看他还有些忧愁的样子,伊丽莎白忍不住出言安慰:“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我要是你的师父,一定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你变成现在这样这副忧思过度的样子。”
这些天里洛予几乎将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这件事情之中,不仅抛开了正常的工作,甚至都没怎么休息过,看着似乎都瘦了些。
伊丽莎白女爵越看越心疼,最后干脆给洛予下了命令:“以后你每周来我这半天就好,其余的时间去忙自己的事情,你那些项链啊手链啊,我看着挺好,也多花些时间在家庭上。”
“我这庄园哪有伯恩的好?可别赖在我这了,赶快回去吧。”
洛予就这么被她半开玩笑的逐客令“赶”了出去,离开伊丽莎白庄园时还是下午,洛予这几天见惯了清晨与夜晚,难得能有一回,赶在夕阳前回家。
伊丽莎白女爵说得确实没错,他最近花在这上面的时间太多,都没能好好陪伴一下幼崽。
他的事业也才刚刚稍有起色,正是需要专注经营的时候。
或许是他太操之过急、反而钻牛角尖了吧,明明等楚婉夫人那边的信息会有效率得多。
洛予抬头看着天边朦胧映上的一抹暖橘色,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心中沉甸甸的重担似乎一下子减轻了不少,他心中做了决定,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
“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回家了,麻烦您送我去星苑幼儿园。”
他要去接自家小崽崽放学,顺便“视察”一下某位家长的工作-
幼儿园里,代表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起,早早就收拾好书包的幼崽就立刻跳下座位,迫不及待地往外跑,给羊羊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小伙伴桌上的水杯还没拿,羊羊小姑娘企图叫住快跑到门口的幼崽:“团团!你的水杯忘记拿啦!”
幼崽只顾着往外冲,哪里听得见羊羊的声音?两条小短腿像是上了发条,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碎碎念。
拜托拜托!今天来接崽崽的不要是爸爸!
一心闷头往外的幼崽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教室门边上,心心念念的洛予已经特意站在那里等他了。
错过自家崽崽的洛予哭笑不得,干脆顺手替幼崽拿上被遗忘的水壶,再悄悄跟在幼崽身后。
满怀希望的幼崽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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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成为了月亮班里第一个放学的小朋友,但是当看到幼儿园门口那个高高大大、气质出众的身影后,圆圆的包子脸立刻皱成了一团。
怎么又是爸爸!
刚才跑的有多快,这时幼崽就有多累。走一步停一步,愣生生把五十米的距离走出了两百米的架势。
看到幼崽的光速变脸,洛予忍着笑对解应丞扬了扬手里的水壶,食指靠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解应丞心领神会,冷眼着抱臂看自家小崽子垂头丧气地龟速挪动,等幼崽磨磨蹭蹭终于走完全程后幽然道:“怎么?不想放学?”
幼崽打了个寒颤,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没有没有!团团想放学的!”
爸爸生气超级可怕!所以绝对不可以惹爸爸生气!
幼崽年纪小小却深谙此道,赶紧啪嗒啪嗒迈两步,乖乖抓住解应丞的手。
今天解应丞没有第一时间迈腿就走,而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书包给我。”
幼崽瞬间有点发懵:爸爸这是要帮他拿书包吗?
不……不可思议
受宠若惊的幼崽赶紧乖乖递上书包,只见解应丞随意颠了两下,突然皱起了眉。
“有东西忘拿了?这么轻?”
天真的幼崽一点也没怀疑自家爸爸随手一掂量的真实性,急忙低头去查看少了什么东西。
书,点心盒,手帕……糟了!
“团团的水壶没有拿!”
幼崽拔腿就往回跑,一转身撞进了熟悉的怀抱里。
洛予一手扬了扬被幼崽落下的水壶,一手摸摸幼崽的脑袋,声音里都是笑意:“我看看,这是哪个小朋友的水杯忘了拿呀?”
幼崽先是懵了一会儿,在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是崽崽心心念念了一天的洛洛后,立刻红了眼睛。
“唔……洛洛!团团好想你!”
洛予赶紧把幼崽抱进怀里:“好啦好啦,怎么哭了?我来接团团,团团不高兴吗?”
幼崽赶紧将刚落下来的两滴眼泪擦掉,紧紧抱住洛予的脖子:“高兴!团团好高兴!”
洛洛终于来接他了
开心的幼崽恨不得变回兽形,在洛予的怀里翻来覆去地蹭个够,把这几天的时间通通补回来。
解应丞走来接过洛予手中的水杯,嘴上却毫不留情:“多大了还要抱着?”
他都还没抱。
有洛予在丝毫不虚的幼崽气鼓鼓地抬起头就要反驳,眼看着又一场父子大战即将爆发,洛予赶紧在中间和稀泥:“是我太想团团了。团团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不好?”
幼崽巴不得洛予一直抱着,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
解应丞发出一声轻呵,在洛予警告的眼神下,没再说什么。
好不容易享受了一回慢悠悠回家的幼崽成了今天最幸福的人,当然,懂事的幼崽没让洛予抱太久,就主动提出要自己走路。
幼崽开心地晃着和洛予相牵的小手,一路哼着歌儿,直到快要到家,才小声地问洛予:
“洛洛,你明天还来接团团吗?”
爸爸告诉过小崽崽,洛洛最近有事要忙,不可以赖在洛洛身边。但是幼崽还是忍不住了。
因为实在是太想洛洛了。
虽然只是几天没有见面,却好想好想。
洛予勾勾幼崽的手:“来,不仅接,明天也送团团去上学。”
在看到幼崽的那一刻起洛予想通了,没有什么事情比他现在的生活更加重要。
他下定决心,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重新回到正轨上。
得到许诺的幼崽开心得不得了,忍不住想要向自家爸爸炫耀:
“爸爸!洛洛说他明天……咦?爸爸呢?”
幼崽这时候才突然发现爸爸不见了,赶紧回头去找。在身后几步的位置,解应丞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低头查看终端。
幼崽歪了歪脑袋,又叫了一声:“爸爸?”
解应丞回神,摁灭终端,抬腿跟上。
“来了。”
在熄灭的屏幕上是几行还未消失的文字——
“伯恩·柯普兰上将:
经过慎重的皇室决议,很遗憾地通知您——
您已不再适合担任上将一职,翌日起将解除职务,正式函件已下发,内容将于次日公开发布,请您及时接收。”
第87章
解应丞突然的停顿没有引起幼崽的怀疑,但洛予还是注意到了。
“怎么了?”
“没事。”解应丞步伐依旧,连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刚才收到的不过是条垃圾信息。
他掩饰的实在是太过完美,如果不是在家门口撞见了一脸焦急的温彦的话,就真的被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阿丞……!”温彦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只是看到了洛予和幼崽,急急地刹住了车。
接下来要说的话不好让洛予和幼崽知道,但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温彦眉头皱的死紧,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幼崽也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异样。
“温彦叔叔……?你是来找爸爸的吗?”
解应丞不动声色地递给温彦一个眼神,对他摇了摇头。温彦这才勉强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扯出一个笑容:“对,有点事要和你爸爸说。”
幼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洛予能够感受到温彦的紧张,大概能猜到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情况。于是他率先牵着幼崽的手进屋:“先进去吧,团团去洗洗手,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准备晚餐,请温彦叔叔留下来一起吃好不好?”
幼崽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温彦感激地看了洛予一眼,拉着解应丞就往二楼书房,等到了洛予和幼崽听不见的地方,张口抱怨:“老天!你怎么一点都不带急的?我都替你急死了!”
解应丞当真是半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不知情的还以为被撤了军职的是他温彦呢。
解应丞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急什么?再急也改变不了事实。”
温彦沉默了。
通知虽然下得突然,但背后的预谋可不突然。
二皇子想必早就看解应丞这个上将不爽了,只是预谋已久,为什么偏偏在今天突然发难?这才是温彦最想不通的事情。
“怎么在这个时间点?明明在你刚回来的时候就可以动手……”
“他不敢,”解应丞慢条斯理地拉开座椅,“你忘了?当时我是以‘伤患’的身份回来的。”
二皇子还不至于这么蠢,若是当时撤了他的军职,就会落下话柄。而如今他已经回来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动手了。
没错,被撤军职本就在解应丞的意料之中,只是确实比他预料地稍微早了那么一点。
如果他是二皇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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