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从主宅离开时, 祁坤泉还差人问了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过夜。
庭仰本来想答应,结果祁知序说他们等下还有事,就带着庭仰告辞了。
庭仰坐上车,问:“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等会有事啊?”
“给你的一个惊喜。”祁知序说完, 看见庭仰手上的盒子,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 是祁老先生刚刚在楼上给我的。”
庭仰拆开盒子, 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哥……我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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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序也凑了过来, 看清内容后嘴唇翕动一下,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被咽了回去。
盒子里装的是一份股份转让协议,是英景集团一家规模很大的分公司里5%的股份。
看合同的日期,这份合同是祁坤泉早就准备好的。
显然是早知道庭仰要来,于是提前准备了一份“薄礼”。
“薄礼”这个词是祁坤泉自己说的。
庭仰已经不敢算这份“薄礼”的价值了。
“有时候我觉得挺无助的。”祁知序沉默到现在才开口, “我上一次收到祖父的礼物,还是在我成人礼那天, 他送了我一家快破产的公司。”
庭仰张了张嘴,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拍了拍祁知序的肩膀。
这个时候, 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对祁知序的伤害。
过了一会, 庭仰终于想到一个绝妙的安慰方案。
“那这家公司现在怎么样了?应该被你救活了吧, 毕竟我们祁哥最厉害了。”
祁知序语气沧桑:“当时我把手上的流动资金抽出来了一部分, 试图盘活这家公司。”
庭仰鼓励他继续说:“嗯嗯,然后呢?”
“然后这家公司还是破产了,带来的不良后果, 差点让我现在这家公司也破产。”
“……”
祁知序在沉默里发动车子,庭仰选择了闭嘴。
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 不过是两个人一个尴尬,一个伤心。
车子停在祁知序法国的一处私人别墅里,别墅虽然占地不及主宅,但装修得更加现代化,没有主宅那种中世纪的复古韵味。
在这栋别墅的后面,还空出很大一块场地来修建私人停机坪。
停机坪里停着私人飞机,庭仰随祁知序上了私人飞机的休息室。
因为路途久,他也不熬着困意,在祁知序帮他整理好床铺后就躺下睡觉了。
祁知序给庭仰拉了拉薄毯,在庭仰睡熟后,小心翼翼抽出自己被庭仰拉着的手臂。
飞机飞行平稳,窗外的景色因为黑夜变得模糊,却多了几分神秘的美丽。
祁知序抽出飞机上的简易桌子,把笔记本电脑放了上去。
祁知序从包里拿出了一副防蓝光眼镜戴上,随后打开文字软件,迅速开始码字。
电脑上已经有了完整的大纲,祁知序将大纲细化成一篇完整的故事。
因为梗是他擅长的题材,祁知序写了几个小时,顺顺利利写了两万多字。
凭借着对“祁言”这个马甲的粉丝的一点内疚,祁知序没有再拖更,而是一气呵成写完了整篇同人。
两万三千四百一十二个字。
祁知序觉得自己可以在粉丝面前抬起头来了。
只是码字的劲头过去,熬长夜的疲惫瞬间潮涌而来。
祁知序本想第二天睡醒再发,但想了想第二天事情更多,万一忙忘了就不好了。
于是,已经陷入半睡半醒状态的祁知序半眯着眼摸到床边的手机,导出云同步的文档,发到了微博里。
为了防止切错号“手滑”这种抓马事件的发生,祁知序的微博一般情况下登录的都是小号。
所以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祁知序也没特意检查,直接把导出的图片发了出去。
于是特别关心祁知序的网友这时候都收到了一条消息。
【特别关心@编剧祁知序:万字更新[图片jpg]】
*
庭仰醒来的时候不在狭窄的飞机床上,而是躺在一张被褥柔软的双人床上。
等下楼找到祁知序,才知道是后半夜到目的地了,祁知序把他一路抱过来的。
祁知序正在做早餐,知道庭仰早上胃口不好,他也没做多。
庭仰看见桌上的黑咖啡,有些嫌弃:“我不想喝咖啡。”
祁知序轻笑,“你尝尝看吧,我加了很多牛奶,这杯咖啡都快变成咖啡味的牛奶了。”
听祁知序这么一说,庭仰尝了一口咖啡,确实奶香味很浓,咖啡的苦涩被冲淡,十分符合他的口味。
庭仰抱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温热的牛奶……啊不是,温热的咖啡流进胃里特别舒服。
喝完咖啡庭仰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问题:“祁哥,这是哪啊?”
祁知序半真半假道:“这是我的私人海岛,在外面一直有人觊觎你,我要把你关起来,谁都找不到。”
庭仰一点也不怕。
闻言,双手拉起祁知序的手掌,歪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掌心。
“好呀,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我以后只有你了。”
祁知序感受着掌心的柔软,以及庭仰毫不抗拒的顺从,心里的妄念疯狂滋生。
“那如果我真的……”
真的把你关起来。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我也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在这里,只要你每天只能见到我一个人就好。
我知道你喜欢吃剥了壳的小龙虾,喜欢吃辣又不能吃辣,喜欢咖啡里面加很多奶,喜欢熬夜后又看养生视频学一堆养生方法。
“还是算了吧。”
祁知序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揉了揉庭仰的头发。
我知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
庭仰得意地哼哼两声,“就知道你舍不得。”
祁知序不反驳,因为这就是真相,他就是舍不得。
等庭仰吃完早餐,祁知序问:“你有什么喜欢的颜色吗?”
庭仰没有特别偏好的颜色,不过有几个颜色看着还挺顺眼的。
“紫色和白色吧……这里真的是你的海岛吗?好酷啊。”
早已习惯庭仰跳脱思维的祁知序十分流畅地接了话,“是我的。”
庭仰突发奇想,“要不之后我们就在这里举办婚礼吧?海岛婚礼,也好浪漫啊。”
比起庭仰的想一出是一出,祁知序要更为谨慎一些,他思考了很久可行性。
得到“可行”的结果后,他才说:“好。你之前不是说想抽几位粉丝到婚礼现场吗?我这也有游艇,带宾客过来不麻烦。”
祁知序现在已经成熟很多了。
以前一听到“结婚”,他就紧张得手脚僵硬,四肢都不听使唤。
现在他只是想要把所有事情都推迟,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写他的《结婚攻略》。
幸好庭仰看出了他的想法,把他拉了起来。
“你现在想也太早了吧,我们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第一件事,先带我逛一逛你的海岛别墅吧。”
庭仰都这么说了,祁知序只好遗憾地把脑海里构思出来的设想暂时搁置。
祁知序说:“这里不是别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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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不会在海岛上建了一座庄园吧?”
祁知序依旧摇头,带庭仰下了楼。
在卧室套间里吃早餐时,因为装修简约,庭仰还没什么感觉。
等出门后,从旋转楼梯上一级级下楼时,精致奢华的装潢才开始热热烈烈地撞进了他的眼底。
巴洛克风格的装饰以及壁画,室内的配色鲜明大胆,夸张奢华的色彩华丽却不失肃穆。
比起传统的巴洛克风格,经过现代审美以及数百年来艺术审美的熏陶,祁知序的装修风格少了浮夸,多了平衡的奢华。
走到楼下时,庭仰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这个猜测在出门看到建筑的全景后,被彻底证实了。
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城堡,蓝色尖顶,白色砖墙。墙上雕刻着奢侈的浮雕,红与金作为色彩点缀。
大到塔楼和天文钟,小到阿芙洛狄忒与阿尔忒弥斯的雕塑,全都力求至臻地模仿真实的城堡。
庭仰愣住,“这是……”
“这是公主给王子准备的城堡。”祁知序不放过庭仰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表情,“你喜欢吗?”
这样一座规模宏伟的城堡,自然不可能是这两年建造出来的。
庭仰没回答自己喜不喜欢,而是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大概是你第一次叫我公主开始,我就想要建了。后来我们分开那年,我看见有人在拍卖海岛和一座废弃城堡的所有权,就买下来了,最后改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庭仰的头发被海风吹起,吹乱的发丝遮住一点眉眼。
“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王子都是在城堡里结婚的。”
“或许你买下这座城堡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们未来会结婚。”
祁知序说:“我买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不过能有这种好兆头,买它也算物尽其用了。”
“走吧,我带你到处逛逛。对了,只有城堡这块区域是禁止游人入内的,其他地区我怕你觉得荒僻,最近都发展了旅游业……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继续让整座海岛都不对外开放。”
这座私人海岛上的城堡早就被人发现,被周边的游人拍到时,还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热度,只可惜是私人海岛。
所以在祁知序开发了旅游业,并且相对来说,给出的价格也十分优惠后,许多游人慕名而来。
庭仰回答:“不介意,这样挺好的,玩起来也开心。整座岛就我们和佣人,这多吓人啊。”
庭仰不喜欢旅游,拍戏也没来过海岛,严格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到海岛玩。
——还是来自家海岛玩。
“好。”
祁知序垂在身侧的手抬起了一点,似乎准备拉起庭仰的手,又在心底犹豫什么,迟迟没有牵上。
下一刻,庭仰直接牵住祁知序,十指紧扣。
祁知序的视线落在庭仰的手上,心跳声似乎穿透了灵魂。
被爱意涂抹过的灵魂如此脆弱,只需要对方一点点的主动,就能让他唇角不自觉弯起。
祁知序总喜欢在庭仰面前露出这种自卑一般的退缩,因为庭仰永远会注意到他的后退,然后主动牵起他的手。
这是一种近乎病态的爱意,被折磨着,又期待着。
——而期待从未落空。
海浪从遥远的地方掀起,浪花碎溅的声音却一直穿到了他们身边。
日头高悬,天气有些炎热,不过在庭仰的承受范围之内。
“祁哥,游玩区在哪啊?”
祁知序回了神,拉着庭仰的手往外走。
“不远,从这里绕过去就是了。”
“好,你都弄了哪些东西啊?也不知道来玩的人喜不喜欢,万一你亏本了就不好了。”
“盈利倒是其次,主要是我希望岛上多点烟火气。至于他们喜不喜欢我不知道,我本来就是按你的喜好做的旅游项目。”
祁知序都能拿出十几亿去买海岛建城堡了,怎么会在乎那点聊胜于无的盈利。
就是全亏进去了,只要今天庭仰玩得高兴,那就是值得的。
“祁哥,你放古代,就是千金买笑的昏君。”
“要是你真的看见钱就高兴,那最好,千金不算什么,你高兴才是头等大事。”
庭仰抬起头,在祁知序侧脸亲了一下,“那你要这么说,我今天可得玩个遍啊。”
祁知序侧过脸,让原本落在自己侧脸上的那个吻,变成了亲吻。
庭仰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闭上眼,任由祁知序加深这个吻。齿关被撬开,舌尖被抵着,无法克制地张着嘴,时间久了,他几乎生出了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祁知序感觉自己似乎又闻到了庭仰身上那股淡淡的茶香味,幽雅的香气在他们唇舌交缠间,似乎也被吞食入腹。
庭仰推了推祁知序的胸膛,呼吸急促地低下头,避开对方的亲吻。
祁知序将他环抱在自己的双臂间,结实有力的手臂环着庭仰的腰身,藏着欲望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庭仰水润的眼睛。
这一瞬间,他的侵略性一览无余。
下一刻又尽数藏起,只余忠犬一般的缄默。
“难受吗?”
庭仰手抓着祁知序的衣领,将脑袋抵在祁知序的颈窝处。
“……不难受,但是我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祁知序失笑,嗓音暗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总是忘记呼吸。”
“明明是你不给我呼吸的时间,每次我们刚分开,你就……就贴了上来。”
祁知序低头落了一个吻在庭仰的发顶,“都是我的错。”
“全都是你的错。”庭仰的手不再抓着祁知序的衣领,改为抱着祁知序的脖子,“罚你今天陪我玩到晚上,我不说回去,就不许回去。”
“都听你的。”
片刻的亲吻让庭仰的嘴唇红若樱肉,微肿的唇瓣在说话时的翕张间,透着勾人而不自知的诱惑。
祁知序怕等会出去玩的时候,被别人看见庭仰的模样,十分小心眼地给庭仰戴上了一副纯黑的口罩。
庭仰抗议,“好热啊,我不想戴。”
祁知序难得的固执,耐心哄着皱着眉的庭仰,“就戴一会,我也陪你戴着……你的嘴巴好肿,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刚刚干了什么。”
闻言,原本拿着口罩耍脾气不愿意戴上的庭仰火速戴上了口罩。
祁知序笑了笑,也拿出一副同款口罩戴上。
两人顺着小路绕到游玩区的区域,这片区域没有景观,因此也没人看见他们从禁止入内的区域里出来。
继续往前,走到风景好的区域,游人才多了起来。
虽然祁知序的本意是不希望庭仰的脸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来海岛玩还戴着口罩,本身就有些奇怪了。
有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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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游人偏过头看着他们,因为在国外,一时半会倒也没人认出来他们。
在庭仰将口罩拿下来,专心吃手上冰淇淋的时候,一个黄褐色长发扎成丸子头的西方姑娘非常热情地拍了拍庭仰,“Hi!庭,好久不见。”
庭仰正在吃冰淇淋,被这一拍,一点冰淇淋的尖尖怼在了自己鼻子上。
因为鼻尖上沾了一点白色的奶油冰淇淋,庭仰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冰淇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鼻尖。
等擦完后看向来者,才发现是许久未见的陈准珊。
陈准珊有些抱歉又有点遗憾,“庭,虽然我很抱歉弄脏了你,可是你刚刚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让我有一种拿起相机记录下来的冲动……如果有机会真想再见到一次。”
庭仰开玩笑,“虽然很希望和您再次合作,但如果是刚刚那种情况的话,还是算了。”
陈准珊摊了摊手,“好吧。”
注意到一旁的祁知序,陈准珊故意对庭仰说:“你听说了吗?今天晚上好像有烟火秀,是这里的主……”
“Bonnie.”
祁知序的声音略带警告,喊的是陈准珊的英文名。
“OKOK.”陈准珊不说下去了,“不说了,我先走了。我刚刚看见了我的缪斯,我的上帝,她真的很美,我感觉我已经爱上她了。”
陈准珊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庭仰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兴奋问:“今天晚上有烟火秀,是你准备的吗?”
祁知序也知道瞒不下去了,“是我准备的。”
“几点开始啊?到时候我要提前找好最佳观赏位。”
“十二整点。不用着急,最佳观赏位是城堡的露台。”
庭仰问:“那他们到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你是这座岛的主人了?”
“没必要瞒着他们。”
庭仰想了想。
也是,毕竟祁知序和他家的有钱程度路人皆知,买一座海岛建城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问清楚了庭仰也就不再想这件事,反而被其他活动吸引了注意。
“祁哥,我们去钓鱼吧,我刚刚看有个人拎了好多鱼回来。”
祁知序问:“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我不喜欢吃鱼,但是喜欢钓鱼。”
“什么时候开发的爱好?”
庭仰一本正经,“现在。”
祁知序失笑,“好吧,我去租一套钓鱼用的装备。”
做完钓鱼前的准备后,庭仰坐在游艇上,与祁知序到一块没什么人的地方进行垂钓。
挂上饵放下钩,庭仰往躺椅上一瘫,主打的就是一个随缘。
不知道是因为选的位置好还是运气好,刚下钩没多久,就有东西上钩了。
上钩前庭仰在嘴里念念叨叨,“恭喜小庭首战大捷,获得蓝鳍金枪鱼一条,等下我一定要和我的首钓战利品合个影。”
等收完线,看着自己钓上来的东西,庭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远看一团会动的泥巴,近看是一条丑得奇形怪状的褐菖鲉。
总之,很丑。
祁知序没发现庭仰的心碎,问了一句:“还要合影吗?褐菖鲉有毒,我来提着吧。”
庭仰把鱼丢进装鱼箱里,继续瘫在躺椅上。
“算了吧,出师未捷。虽然我承认它很好吃,但还是不合影了。”
祁知序把饵挂上鱼钩,挥杆进水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变成我钓鱼了?”
庭仰原本仰面躺在躺椅上,闻言慢吞吞给自己翻了个面,趴在了躺椅上,假装没听见祁知序的询问。
对于他这种新手,钓鱼只有收杆那一刻是快乐的。
日头渐渐西沉。
庭仰原本只是想趴一会,结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祁知序把他叫醒时,他还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祁知序晃了晃手中的装鱼箱,庭仰才神魂归位
“听起来还挺重的,快让我看看我们今天的战利品。”
祁知序拖长了调子反问:“——我们的战利品?”
庭仰无辜眨眼,查看今天的战利品。
虽然还是没有他心心念念的蓝鳍金枪鱼,但也有不少稀有鱼种了。
“小祁同学的成果我十分满意,今天到此为止,返航吧。”
祁知序驾驶着游艇,失笑摇头。
返回陆地时,游艇还没靠岸,庭仰就远远发现游人不再随意闲逛,大多数人都有目的性地往一个方向走。
“烟火秀要开始了吗?”
“对,十一点半了。”祁知序说,“所以我才把你叫醒,你不是挺期待的吗?”
庭仰拍拍祁知序的肩膀,“幸好有你,不然我睡到明天也没有问题。”
“你倒是对自己还挺有自信。”
“那是。”
祁知序带着庭仰上了城堡露台,两人也没再特意避开游人,毕竟他们要站在露台看烟花,必定会被底下的人看见。
只不过因为露台很高,底下人不一定能看清上面具体发生的事情而已。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海岛主人的出现,以及他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男士。
看两人相牵的手,多半是爱人关系了。
来旅游的游客各国的都有,最熟悉庭仰的当然是国内的粉丝。
其中一位女孩推了推身边的闺蜜,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宝,我没看错吧……那是我爱豆吧?你快看你快看啊啊啊啊别玩手机了。”
“怎么可能。”女孩的闺蜜完全不相信,勉强从手机上开了免打扰的消消乐里,分出一个眼神看向露台,“我要是能在这里看到庭仰,我直接倒立……卧槽!好像啊!”
女孩兴奋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在庭仰的粉丝群里。
【@鱿鱼炒老板:姐妹们我遇到小宝了!】
能在这个群里的都是庭仰的老粉了,他们一眼就凭借照片里模糊的身形认出了庭仰。
【@西瓜乌龙茶:我靠鱿鱼你好福气啊!之前你是不是也在电影院遇到过小言?】
【@鱿鱼炒老板:嘿嘿,当时去三刷《劈昼》,遇到小言和祁编,那会他们还没公开呢。】
【@木瓜清蒸鲈鱼:说起祁编……你们看他微博没?】
女孩就是陈歆皖,她本来以为和爱豆偶遇这种事发生一次已经足够幸运了,没想到出来旅个游还能到爱豆对象的海岛上。
陈歆皖抱着闺蜜的胳膊,开心得蹦蹦跳跳。
群里的姐妹还在疯狂cue她。
【@针织花:鱿鱼你快开个直播,仅群妹可见,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婆之前的代言物料我都快翻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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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好想看看新鲜的老婆!】
【@鱿鱼炒老板:马上在搞了】
陈歆皖搞好直播,刚把镜头对准庭仰,就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跳到了十一点五十九分。
天空原本是昏暗的,为了氛围感,周围也只有零星的小彩灯和路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结伴的游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同时看着时间,期待十二点整的烟火秀。
时间跳到十二点整。
随着烟花升空时发出的巨大鸣啸,不过几秒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天际就被炸开的烟花火光照得亮如白昼。
此刻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着仰头的动作。他们望着天上的紫色烟花,被最原始、最单纯的视觉美震撼到失语。
烟花在升到高空时骤然炸开,发出的亮光将周围的天空都染成了紫色。
彻底绽放的烟花火星向下坠落,如同紫色的银河陡然倾斜。
这绚烂的一幕只是这场烟火秀的开端。
接下来燃放的烟花,每一响都震彻云霄,每一朵都美得摄人心魄。
纷纷灿烂如星陨,赫赫喧豗似火攻。
这场烟花持续了很久,绽放的烟火多数是颜色富有层次感的紫色,只有偶尔会出现一点相称的颜色作为点缀。
在游客猜测紫色是不是岛主的个人喜好时,只有庭仰知道,这场紫色烟火秀产生的原因不,过是他早上的一句随口之言。
等所有烟花都燃放完毕,庭仰才堪堪回过神,上扬的唇角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祁哥,你早上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是为了这个吗?”
“是。”祁知序凝望庭仰的眼睛,只觉得刚刚在天上消散的银河落进了对方的眼中,“这次准备得匆忙,下次我再送给你更好的。”
祁知序承诺得认真,庭仰却笑着摇了摇头。
“不会有比今天更好的了。”
少年时他渴望的那场独属于他的烟花,在这一刻被实现了。
庭仰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就在他模模糊糊要想起来时,下一刻,鼻尖突然被天上飘落的一片柔软的东西擦了一下。
这种感觉庭仰十分熟悉,在庭若玫跳楼自杀那天,他的侧脸也是被这样一片花瓣擦过。
然后他抬头,就看见一只红色的蝴蝶从高楼坠下。
筋骨破碎,血肉淋漓。
庭仰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身子止不住地发抖,仓皇低头的动作因为僵硬的躯体显得极其不自然。
“别怕。”祁知序抱住了庭仰,一下一下安抚着他,“阿仰,别怕,你抬头看。”
庭仰闭上眼不停摇头,表情十分抗拒,“不……”
祁知序却轻轻将他从自己怀中拉出,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相信我一次,抬头看,阿仰。”
庭仰没有再说拒绝的话,尽管肢体依旧透露着抗拒,但他还是慢慢睁开眼。
睁开眼后,面前不是令他触目惊心的红色,而是满地如霜雪一般的白色。
回忆里的他见到的是血,而此刻的他见到的是雪。
庭仰抬起头,眼前一片雪白。
纷纷扬扬随风而落的白玫瑰花瓣化成了天地间的一场大雪,遮盖了他十八岁那年见过的血红。
“祁哥,我抬头看了。”庭仰喃喃道,“我看见了,这和那年不一样。”
祁知序肯定道:“对,这和那年不一样。”
在庭仰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以后,祁知序单膝下跪,从身后拿出一个戒指盒。
打开盒子,戒枕上安安静静放着一枚设计简约,但可以看出花了很多心思的戒指。
“虽然你早已在更加盛大的场合告诉过我,你愿意和我相伴一生,但我始终觉得,我还欠你一场更加庄重正式的求婚。”
“于是我在今天,在这座为你而建的城堡上,再次期盼得到你的应允——你愿意与我结为伴侣吗?我将用我的一生去证明,我所说的爱不只是一句空话。”
祁知序眼睛亮闪闪的,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庭仰笑眼弯弯,一点也没犹豫,伸出手,让祁知序帮他把戒指戴上。
祁知序依然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动作,仰头看着庭仰时充满爱意的眼神让人无法忽视。
他拿戒指的手有些抖,深呼吸一口气后才稍微平稳了一点。
戒指被戴在了庭仰的中指上。
戒环大小刚刚好,因为在正式恋爱后,祁知序曾在庭仰熟睡的某个日夜,悄悄量过他的手指。
庭仰俯身亲吻了一下祁知序的额头。
“祁哥,我愿意和你结为伴侣,这个承诺永远有效,永远不会变。”
祁知序问:“阿仰,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十二点放这场烟花吗?”
背后的烟花还在绽放,明灭的光给庭仰的身体镀上一层柔白的轮廓。
“为什么?”
“因为在童话故事里,王子在十二点弄丢了他的公主。”祁知序语调徐缓温柔,“我想要证明,十二点的咒语对你我无效,你会永远耀眼,永远待在光里……而我会得到你的偏爱。”
庭仰弯眼笑了,拈起落在祁知序肩膀上的一片白色花瓣。
“爱情里没有偏爱的说法,你所见到的,就是我能给出的全部的爱。”
他们给彼此的都不是偏爱。
而且全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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