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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sp;  “……房间里有好多玫瑰。”

    庭仰环视四周,突然低声说。

    “有点奇怪。”

    他按了按胸口,不明白心里隐隐约约的酸涩从何而来。

    玫瑰色的窗帘上有织金玫瑰纹样,花瓶里插着玫瑰,尽管花枝因为已经被剪下太久而凋谢了。

    梳妆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东西,就连随便拿起一瓶香水都是玫瑰香——不是廉价香,是一个在国际上都挺有名的牌子。

    整个房间都是浪漫瑰丽的玫瑰色调,像染红的池水,池水里漾动的都是圣乔治马焦雷的黄昏。

    把手中香水放回原位时,庭仰突然感觉有点眩晕。

    手臂一滑,碰倒了桌上其他的玻璃瓶,发出清脆的玻璃撞击声。

    祁知序表情紧张,跑到庭仰身边。

    “庭仰!”

    第22章 骑士x圣子

    祁知序听到声音快步跑到他的身边, 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紧张。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庭仰揉了揉太阳穴,看见祁知序紧张的神情,露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他看向镜头, 对导演说:“这段能不要剪进正片和花絮吗?显得我太娇气了, 有点丢人。”

    摄影小哥腰间别着的对讲机立马传来导演的答复。

    “放心, 不会剪进去。”

    导演松了一口气, 刚刚还真怕庭仰在录节目的时候出什么问题,幸好没事。

    不过他总算能理解, 为什么和庭仰合作过的人都很喜欢他了。

    庭仰那番话,表面上是在为自己谋福利,实则细想就能发现他的用心。

    头晕可以有很多种解释,炒作炒作,立个敬业的人设虐粉都行。

    庭仰在第一时间就让他后期剪掉, 只会是怕粉丝担心。

    毕竟现在明星的一点小毛病都会被营销号传成绝症晚期。

    在庭仰和导演交谈的过程中,祁知序看到桌上倒着的玫瑰香水, 不动声色拿起来, 摆到了梳妆台角落。

    祁知序问:“需要休息一会吗?”

    “不用。”庭仰摇头, “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我们得抓紧找第二个任务的线索。”

    线索太多太杂, 不难猜出节目组本意是让嘉宾凑在一起互相讨论。

    但现在除了他们联盟, 一个两个都变成孤狼了……哦, 许泽野身边还有个西娅。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不是教皇召唤的恶魔,那西娅为什么要一直跟着许泽野呢?

    庭仰看着祁知序, 本来是想看看他找没找到线索。

    结果思绪一飘飞,走了个神, 就变成了盯着对方不放了。

    祁知序察觉到他的注视,疑惑地看过来。

    “怎么了?”

    “没事。”

    庭仰坐在梳妆台边上,手托着脑袋,掩饰住尴尬转移话题。

    “我们接下来去哪?”

    公主的房间祁知序早就来过,多待也没有意义。

    祁知序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一楼北面的画室,只有那还没去过了。”

    庭仰注意到祁知序在说话的过程中,摩挲了一下节目组给他配的骑士剑。

    剑身修长,剑柄处不同于其他剑,末尾处是微微弯曲的,十分有特色。

    祁知序身体面对着他,目光却没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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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在暗示什么无法直言的线索。

    画室在一楼采光最好的位置。

    如果此时是白昼,推开门就能看到点点光晕透过树木枝条照进室内。

    氤氲出的温暖很容易让人发觉,这是一个与装饰阴森的古堡格格不入的房间。

    可惜现在是半夜,不开灯直接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影,还给室内平添几分诡异恐怖。

    好在节目组并没有吓他们的意思,在到达这个房间之前,灯就已经被打开了。

    21世纪唯物主义的光笼罩了整个房间,所有非自然恐惧在科学的力量下都是纸老虎。

    画室里很空旷,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除去各类美学装饰,最显眼的只有靠窗的位置摆了一个画架。

    庭仰和祁知序走近了看,上面是一副完成度极低的画作。

    画布上刷着高饱和度的浓金色,色块斑驳随意,却能从大致布局看出这是教堂。

    画布的右边是一个模糊的长条影子,从轮廓能猜到,这是被放大数倍的耶稣像。

    耶稣像的下方立着一个人,衣着白袍,肩膀处缀着色彩淡淡的金色细链。

    庭仰拨了拨自己肩膀旁边的金色细链,猛然有一种破了次元壁的错觉。

    画上的人是圣子。

    庭仰头痛道:“很好,我开始不安了。”

    整个画面的色调极其温暖,但是被放大数倍的耶稣像就像一座高山,衬得画面下方的圣子人愈发渺小。

    山一般高大的耶稣像,仿佛随时会倒下来,压死这个不虔诚的圣子。

    这幅画还没完成,就已经透露出浓重的压抑感。

    奇怪的是,这样一幅将圣子放在渺小位置的画,却让人感受不到作画者对圣子的恶意和轻视。

    它更像是在记录自己内心感受到的事实,而不是编造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场景发泄偏见。

    想到这,庭仰立马去画的右下角找画家的落款。

    ——泽尔斯。

    是魔王。

    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故事线这时候又加了一笔。

    庭仰遏制住发散的思维,努力不去过度猜测这背后的含义。

    尽管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微妙的猜想。

    可能,也许,大概,我这个角色是个万人迷?

    “魔王知道圣子血族的身份。”祁知序开口,“他知道教堂对于安塞塔来说,是极为压抑的地方。”

    这幅画看似是在突显耶稣的高大伟岸,实则从压抑的布局就能看出,画的真正主人公是圣子。

    “我本来就很好奇,安塞塔作为血族,一直待在被光明气息遍布的教堂真的能够安然无恙吗?”

    他连血都要祛除神性后才能饮用。

    庭仰观察着画上的细节,语速很慢却带着肯定。

    “安塞塔不愿意在教堂当圣子,是有人在逼迫他……有能力逼迫他的人,是教皇。”

    公主全然不知他血族的身份,骑士是他的盟友,魔王也不是站在对立面的。

    那有嫌疑的人,就只有教皇了。

    “教皇让安塞塔留在教廷,他需要这个拥有圣子身份的人。”

    教皇是教廷威严的象征,圣子是教廷美好的象征。

    这两个职位都极为重要,是教廷对外的标志。

    萨拉尔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教皇,自然不会把圣子的位置给一个无法拿捏的人。

    庭仰仔细观察画上的圣子,忽然,他目光微凝,发现一处细节。

    安塞塔的背后有一道模糊的白影,如同一把刺入脊背的长剑。

    庭仰端详着,说出了自己的发现:“剑柄带点弯曲,有点眼熟啊……”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得到祁知序的回答。

    庭仰突然扭头,和祁知序面面相觑:“……”

    一阵尴尬的沉默。

    庭仰望望祁知序的佩剑,又望望画上的长剑。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father and son。

    祁知序突然问,“召唤恶魔的人,你有怀疑的人选了吗?”

    “唔,先排除我,魔王这个祭品也可以排除,教皇和公主的嫌疑程度一般般……”

    祁知序听到后面笑了出来。

    “你还挺照顾我的,说这么委婉。”

    五个人里面,两个人没有嫌疑,两个人没什么嫌疑。

    那嫌疑最大的,不就是剩下的那个人了吗?

    庭仰谦虚地摆摆手,开始解释自己的思路。

    节目组不允许嘉宾泄露具体的剧本内容,但稍微透露一点剧本提示还是可以的。

    “我的剧本提示里写了,我偶尔会思念光明正义的白骑士洛那德,可是我们已经待在一起了,没必要用‘思念’这个词。”

    祁知序没有说话,也似乎是无声的赞同。

    庭仰看着那副画上的剑,“所以你现在的身份,是黑骑士吧。”

    白骑士是光明正义的神明信徒。

    反之,黑骑士必然是手上沾满鲜血的叛教徒。

    “前两个轮回时,你成为黑骑士的原因是和圣子分道扬镳。可是现在,我们并没有分开。”

    祁知序接上了庭仰的话。

    “所以我成为黑骑士的理由就不存在了,此时的我,应该还是白骑士。”

    为什么在黑化条件都没发生的情况下,洛那德仍然不是“白骑士”了呢?

    除非代表正义的骑士长剑上,已经沾了洗不掉的杀业。

    庭仰试探性地提出自己的猜测。

    “这场轮回与你的杀戮有关,所以轮回之后,你也无法洗脱罪孽。比如——你杀死魔王之后,向恶魔许下的愿望是希望能够轮回。”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在明晃晃暗示祁知序了。

    ——你的愿望是关于这个的吗?

    祁知序没法直接说,“不全是。”

    庭仰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有一部分是了。

    “七宗罪中,暴怒的意思是复仇的欲望。画中洛那德的骑士剑指着安塞塔,却不一定代表他想要报复的人是安塞塔。”

    因为圣子是死于魔王之手的。

    “或许是安塞塔被魔王杀死,骑士为了复仇,杀死了他,然后召唤恶魔,开启了新的轮回。”

    只是这无法解释,魔王为什么会留下这幅画。按理来说,此时的他已经被骑士杀死了。

    而且……

    仔细看就能发现,那把剑并没有刺进安塞塔的身体里,虚虚抵着,如同虚张声势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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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只是在一幅画中,魔王也不愿意真正伤害安塞塔,那他又怎么会杀死安塞塔?

    庭仰抬起头,询问节目组:“现在可以指证吗?”

    导演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变得有些失真:“主观推断不算证据。证据不足,无法指证。”

    庭仰心道,果然如此。

    “那我们现在只需要找到,你曾经杀死魔王的证据就行了。”

    剧情推到这,其实真相已经差不多能推出来了。

    只差最后临门一脚,找到关键性证据。

    庭仰心情不错,顺手从一旁摆着的糖盘里拿了颗糖。

    因为不熟悉包装,就随便选了一种颜色。

    粉色包装,草莓味的。

    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又动作自然地把糖放了回去。

    讨厌草莓味。

    祁知序也将手伸进糖盘,他挑了一颗亮黄色的出来。

    看完口味标注后,他对庭仰说:“这颗是柠檬味的。”

    闻言,庭仰眸光一亮,目光迅速扫向糖盘。

    紧接着却失望地发现,祁知序手里那个已经是最后一颗柠檬糖了。

    “你喜欢这个口味的吗?我不太能吃酸的东西。”

    庭仰立刻高兴起来:“我还挺喜欢的,给我吧。”

    将手里的柠檬糖递给庭仰后,祁知序随手从糖盘里拿起庭仰放下的那颗草莓糖。

    他并没有撕开包装,捏在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才撕开包装将糖丢进了嘴里。

    “我还是喜欢吃甜的,酸的、苦的,我都不喜欢。”

    庭仰也撕开柠檬糖的包装纸,把明黄色的糖含进嘴里,一股酸甜的味在舌尖漾开。

    “我也不喜欢吃苦的。”

    庭仰感受着舌尖的酸意,将糖压在左边的腮帮子里,说话有些含糊。

    “我以前吃过一颗草莓糖,可惜运气不太好,拿了别人的整蛊糖。看上去是草莓味,实际上是苦瓜味……那个味道太可怕了,导致我现在看到草莓糖和苦的东西都有点阴影。”

    庭仰叹了口气。

    估计是又想到了那颗苦瓜糖的味道,连忙咬碎了柠檬糖,让酸甜充盈口腔。

    祁知序转过身,在墙上的异常之处敲敲打打,估计在找暗室一类的东西。

    可他语气很低,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以前也给过我……朋友一颗苦瓜糖,但是他没注意,把糖混在了他的糖罐里。我故意没提醒他,本来想着下次见面,他一定会和我生气,结果后来忘记这件事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吃到那颗糖。”

    原来苦瓜糖这么常见了吗?

    庭仰顿时露出“好巧”的表情,紧接着颇为感同身受地感慨。

    “……死缓,挺好的。”

    吃到苦瓜糖的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要离开人世了。

    苦不拉几的,还有点涩,反正很难吃。

    祁知序问:“你当时吃到苦瓜糖是什么感觉?”

    庭仰拉开窗户的动作停了,思考了一下。

    “生气吧?可能还有点难过。”

    祁知序闻言,蜷了蜷手指。

    “难过?”

    “哎,我也记不清了嘛。”

    庭仰也发现自己这话的怪异。

    哪有人被整蛊了第一反应是难过的,这也太玻璃心了。

    “这已经是高中那会的事了,估计是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吧,本来那段时间就够倒霉了。”

    庭仰这番话,是在暗示祁知序这是自己车祸前的事,他已经有点记不清了。

    祁知序听出来了,果然没有追问,而是岔开了话题。

    祁知序站在墙上的一副挂画前,问:“这幅画你知道吗?”

    “我看看。”

    庭仰走到他的身边,仔细看着这幅画。

    月夜里,穿着白色洋裙的少女坐在长椅上,身后是参天的菩提树和一丛白色蔷薇,睡莲和菖蒲在面前的池塘里漂浮着。

    一袭白裙的少女在迷朦夜色里如同天使一般,安静又美丽。原本黑暗的森林也因为少女的存在,变得梦幻迷离起来。

    “是克拉姆斯柯依的《月夜》。”

    祁知序点点头,想要去猜测节目组挂这幅画的用意。

    但是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觉得烦躁异常。

    ……

    他现在不想去解什么谜。

    他现在只想知道,十八岁的庭仰当时在因为什么难过。

    第23章 骑士x圣子

    庭仰仔细观察画作, 很快就有了新发现。

    “比原画多了一本书。”

    原画中,少女坐在长椅上,身边没有任何东西。

    但是这幅画的长椅上,却摆了一本书。

    书本的封面上只有一个简短的单词。

    “Lover.”

    爱人。

    庭仰思考时习惯性地曲起左手食指, 轻轻抵在脸侧。

    “《月夜》被誉为‘爱情诗’……难不成, 我们还得在它面前读情诗吗?”

    祁知序闻言, 若有所思点点头。

    “很有可能, 不然阿仰你试试,读一首给我听?”

    如果夹带私货算犯罪, 祁知序可能已经被抓走判无期了。

    庭仰挣扎了一下,半是不好意思,半是实话实说。

    “其实我知道的情诗不太多。”

    “没关系。”

    祁知序一看庭仰动摇了,立马温和诱哄。

    “随便说一首而已,我们只是为了试探是不是游戏规则, 节目组不会要求太高的。”

    庭仰思索了一下情诗储备,觉得自己可以了。

    “那好吧, 我先试试。”

    祁知序听着庭仰的声音。

    他的声音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与轻跃, 声线稍微稳重了一点, 细听却仍然能听出少年时的影子。

    声音温柔而坚定, 不难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心底柔软的人。

    字句里带着的感情如同海浪, 风声浪声都被锁在了小小的海螺里, 却承载了经年的思念, 经久不衰。

    他的语气是那么真挚,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

    庭仰真情实感地念着。

    “假如我是一只鸟,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摄影师张了张嘴:“?”

    导演拍了拍耳麦:“?”

    不对劲。

    庭仰毫无察觉, 字字句句声情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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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导演愣了一下。

    庭仰的语气太温柔,太深情, 一时让他不敢确定自己的听力是否正常。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直到他又念出一句,导演才猛地拍了下桌子。

    艾青的——

    我、爱、这、土、地!

    关键是,某种意义上,这还真是首情诗。

    很快庭仰就念完了整首。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导演控制机关的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算他过。

    挣扎片刻,他又放下了手,没通过。

    庭仰等了一会,无事发生。

    他皱起眉头,确信道:“看来不是这个。”

    导演:“……”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但是要读爱情诗!

    祁知序温和的表情依然天衣无缝,伸出手鼓了下掌。

    “感情充沛,阿仰,你有朗读天赋啊。”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庭仰马上顺着台阶咕溜溜滚了下来,甚至隐约信了半分,颇有些沾沾自喜。

    “谢谢你奥。要不要你也来一首?”

    保不齐是要两人一人一首。

    以防万一,另一个人也念一首比较好。

    “好。”

    祁知序眼神似乎一如既往散漫随意,指尖却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挂在腰侧的骑士剑。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思考时轻轻敲击东西,是他对某件事极为重视时,才会做出的下意识反应。

    祁知序用沉稳的嗓音说着流利的英语。

    语速恰到好处,既不会太慢显得拖沓,也不会因为太快破坏了诗歌原本的韵味。

    “I seem to have loved you in numberless forms, numberless times。

    (我好像曾经无数次,以无数种形式爱过你。)

    In life after life, in age after age, forever.

    (年年岁岁,生生死死,直到永恒。)”

    明明本来应该用玩笑一带而过的事,祁知序却认真至极,一改散漫之态。

    大概是因为……

    祁知序将视线投向庭仰,见他眼神澄澈地望着自己。

    在短暂的对视后,祁知序低下头收敛了情绪。

    大概是因为,一切代表爱与欲望的诗篇都适用于他。

    对他的每一次告白,祁知序都会认真对待。

    ……

    “As I stare on and on into the past, in the end you emerge,

    (当我再次凝望著过去时,在最后定能发现你,)

    Clad in the light of a pole-star piercing the darkness of time:

    (沐着极星灿光你穿越黑夜走来:)

    You become an image of what is remembered forever.

    (你已永远变成记忆深处的形像。)”

    ……

    温温柔柔的光在顶端落下柔和的亮度,灯光照亮了祁知序深邃的面部轮廓。

    一时之间,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

    庭仰想。

    那时候祁知序也是这样。

    微垂着头,唇角挂着很浅却很自然的笑。

    只有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了。

    相识相交,几步之遥就差点变成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面前的《月夜》发出“咔嚓”一声微响,紧接着下坠了一点。

    这画要比之前几幅大一些,庭仰试探着推了推画作,很轻松就被推开了。

    推开之后,后面是一个小暗格,所幸节目组没有再设置密码。

    轻轻一按,挡门就弹开了。

    庭仰拉开挡门。

    被光芒万丈的东西亮瞎了眼。

    在五光十色的光芒里,庭仰又把门关上了。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庭仰重新拉开门,眯着眼摸索到里面,找到一个开关摁下,光这才暗了下去。

    只见他们心心念念的暗格后面,只有一个360°无死角照明的强力灯。

    氛围组最爱。

    庭仰愣了一下。

    把强力灯开灯关灯循环往复几次,依然不见成效后彻底急了,气鼓鼓关上了暗格的门。

    关上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有什么在微微发光。

    是夜光涂料。

    柳暗花明又一村。

    庭仰心情转阴为晴。

    “让我看看写了什么……?”

    不过片刻,庭仰的笑容又凝固了,原句逐字念。

    “精选橙子果源,健康果汁让你一整天活力满满,一个橙子果汁……”

    不是线索。

    是金主爸爸的广告。

    庭仰两眼一黑。

    祁知序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在亲眼见证庭仰的笑容出现又消失,重新变得气鼓鼓的时候,他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含笑道:“别气了,我知道线索是什么了。”

    “没气没气。”

    听到有线索,庭仰连忙收拾好表情,一脸期待地看着祁知序。

    祁知序把庭仰忽略的关键点拎了出来。

    “先前我们每去一个地方,都需要自己找电灯开关,只有这里,是一到地方灯就开好了的。”

    庭仰连连点头,乖巧得像个蜜袋鼯。

    紧接着,脑子里某一根线突然串在一起,猛得吸了一口气,“对哦!祁哥你也太棒了吧!”

    庭仰开心的恨不得直接抱着祁知序亲一口,可惜他是直男,他们直男可不能干这么gaygay的事。

    “我去关灯!”

    庭仰先是十分恭敬地给大功臣捏了两下肩,然后立马跑去关灯。

    灯光霎时熄灭,周遭都暗了下来,唯独某些地方仍然发着幽幽的绿光。

    被树枝遮挡大半的月光微可不计,两人摸黑到了魔王画的那幅画之前。

    原本的画作已经看不清,由夜光涂料草草绘制的“第二幅画”,却不啻于一道雷霆,照亮了所有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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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一手将魔王死死按倒在地,一手握住长剑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地上鲜血遍地,蜿蜒成了扭曲诡异的阵法。

    如果猜的没错,这就是召唤恶魔的阵法了。

    决定性线索已经找出,时间所剩无几,两人也不磨叽,当即给导演报了答案。

    “指证,骑士召唤了恶魔。”

    导演不卖关子,直接告知他们额外任务已完成。

    庭仰刚长舒一口气,和祁知序一起拍了下手以示庆祝。

    广播再次响起。

    【十分钟之后将进行第二轮集中投票,请所有嘉宾在大厅集合。】

    “时间卡得刚刚好。”

    庭仰感觉自己时来运转,马上就要变成锦鲤了。

    回家就把“锦鲤罐头”的名字改掉。

    去大厅的时候,庭仰回顾了一下这一路的线索。

    两个大任务完成了,不过有许多细枝末节的地方没有找到解释。

    比如,西娅曾说洛那德是“欺骗她的骗子”,安塞塔又为什么被强制困在教廷。

    时间还是太短了,剧情线推动度不足。

    这次他们依然是最后一个到达大厅的,现场气氛很凝滞。

    沈瑭迟和许泽野坐在一起,西娅和林染染在一起。

    就像是在两波人中间划了一条线,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两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僵局,林染染笑眯眯对庭仰挥了挥手:“你们找到善人牌了吗?”

    庭仰很谨慎:“等会投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过看那两人的样子,林染染应该被找出来了吧?

    善人牌不算难找,难的是更深层次挖掘个人故事线。

    果然不出所料,最后的投票五比零——是的,就连林染染自己都票了自己。

    奇怪的是,结果出来,许泽野和沈瑭迟的脸色依旧不好,甚至可以说更臭了。

    低气压让庭仰不敢接近,他只能去问笑眯眯的林染染:“他们怎么啦?”

    林染染倒是坦然。

    “和他们玩了一点小小的、叙述阴谋罢了。”

    许泽野闻言忍不了了。

    “染染,你那是在羞辱我和沈哥。”

    被cue到的沈瑭迟却完全不想说话,默默自闭。

    许泽野对庭仰大倒苦水,絮絮叨叨讲完了整件事。

    第一次集中讨论后不久,林染染先后找上了这两人,在一系列符合逻辑的谎言支持下,把两人骗的团团转。

    临到投票,见沈瑭迟马上发现问题不对劲了,干脆自爆善人牌。

    西娅表示自己想要和聪明人打交道,不再跟着许泽野,和林染染坐在了一起。

    来自NPC的侮辱,最为致命。

    许泽野还以为自己和英语听力广播已经建立了深刻的革命友情,见对方毫不留情抛下他,还有点小难过。

    庭仰不理解,但大为震撼,在他心里林染染就是一个真咸鱼,怎么会大费周章玩了一圈就为自爆。

    林染染看出了庭仰的疑惑,主动解释。

    “参加综艺嘛,当然是为了让自己玩得开心。藏头藏尾的太被动,我不喜欢。”

    善人牌的游戏体验性和综艺性确实不如正常嘉宾,想要靠这个身份出圈,挺难的,只能另辟蹊径。

    林染染这个举动等综艺播出后,必然会引起讨论。

    庭仰顿时肃然起敬,不自觉对同龄人用了敬称。

    “染染姐,你为什么没骗我和祁哥?”

    之前单独相处的时候,林染染明明也有机会的。

    林染染姣好的唇形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本来想骗的,可是没办法,小言看起来好单纯,我感觉如果我骗你的话,你可能会气哭。”

    庭仰:“!”

    造谣!

    最后叙述个人故事线的时候,庭仰本来还怕完整度判定很难,没想到倒是比想象中好判定的多。

    简而言之,不算被淘汰的公主,四个人三组三条故事线。

    大概就是节目组要求上交西瓜,这群人交了一把芝麻里面混了几颗绿豆,还非要嘴硬说绿豆是新品种微型西瓜。

    矮个里面拔高个,庭仰和祁知序凭借西瓜子,喜提最后赢家的称号。

    两个人面面相觑地当上了胜利者。

    幸好节目组本来也没想着他们能找全故事线,早早拍好了解释所有个人线的视频。

    ……

    视频的开头是破败肮脏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骨瘦如柴,眼神空洞。

    镜头扫过一辆洁白华贵的马车,马车有目的的驶向一个地方。

    紧接着到达目的地,一只手撩开车帘,露出一张冰冷的脸。

    ——这是所有故事的开端。

    第24章 圣子线预警

    圣子安塞塔幼时, 只是贫民窟里朝不保夕,惶惶终日的流浪儿。

    彼时他身体中的血族血脉还未觉醒,半人类半血族的体质比一般人还要孱弱。

    像廉价的易碎品,也像被污水随意粘合起来的一把尘土。

    生活的变化发生于他十岁那年, 与教皇的那场相遇。

    教皇坐在洁白的马车上, 对他伸出手, 目光淡漠而无情。

    教皇萨拉尔是一名拥有远超常人野心的青年,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孩子那不纯正的血族血脉。

    与此同时,他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将这个孩子带回去养大, 推选他成为新的圣子。

    与其让别人选出那么一个不确定因素,不如他自己选一个知根知底又好控制的人。

    不纯正的血族血统让这个孩子可以进入教堂,又不至于被光明阵法烧成灰烬。

    属于人族的那一点血脉让他可以在十字架前祷告,可以进入忏悔室祈求神明宽恕他出生的原罪。

    只是属于血族的血脉,会让他稍微吃点苦头……

    一点疼痛而已, 和成为圣子的巨大荣耀相比,真的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事吧?

    毕竟他也是这么度过来的, 他也曾经觉得自己会憎恨一切。

    可是如今滔天权势加身, 他却只觉得快意以及不满足。

    没有什么比得到权势, 更让人心情愉悦的了。

    这个小孩终有一天也会理解他的。

    萨拉尔朝年幼的安塞塔伸出手, 冰冷的眼神如同闪着寒芒的尖刀。

    “跟我走吗?我带你进入这世上最接近神明的地方。”

    小孩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个青年问完这句话,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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