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本以为沈葭会点头,不料沈葭却垂着脑袋,小声问:“为什么?”
“什么?”
沈如海有些始料未及。
沈葭抬起头,固执又认真地重复一遍:“为什么?”
沈如海紧皱眉头,直接发号施令:“我说不许便是不许!从即日起,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学习女诫女规,不许出门!你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我会为你择门亲事,待阿茹与允南成婚后,明年你便出嫁!”
沈葭愕然,万没想到他会忽然提起定亲的事。
“我不嫁!”
沈如海道:“此事由不得你做主!”
话说完,他便拂袖出了门。
沈葭如堕寒冰地狱,吓得浑身发冷,泪珠滚滚而落,她转头向乳母求救:“嬷嬷,我不嫁!我不想嫁人……”
贾氏将她搂进怀里,也是老泪纵横:“我的儿,我们能怎么办?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爷要你嫁,你不嫁也得嫁啊……”
沈葭急忙道:“那我们回金陵,舅舅那么疼我,他不会逼我嫁人的!”
贾氏提醒她:“你忘了你是为什么回京城的了?”
沈葭神情一僵。
她五岁那年,沈如海要纳沈茹的生母孙氏为妾,她娘谢柔不允,夫妻二人感情破裂,谢柔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却没带上沈葭。
三年后,谢柔在江南抑郁而亡,沈葭的舅舅北上京城,以祭奠亡母为由带走沈葭,此后沈如海一再派了船去接,谢家却不肯归还。
沈葭在外祖家度过了七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直到她十五岁及笄那年,沈如海亲自来接,还带上了沈家宗族里几位叔伯公辈分的人,给出的理由是沈葭到了可以议亲的年龄,理应回到生父身边待嫁。
沈如海有备而来,沈葭的舅舅再据理力争,也敌不过“父亲”这个与生俱来的身份,只能让沈葭坐上了去京城的船。
离开金陵那日,外祖母哭得两只眼都快瞎了,将她抱在怀里愣是不让走。
沈葭静静地流着眼泪,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就算舅舅再怎么宠她,外祖母再怎么疼她,在她的婚事上,他们都是没有话语权的,全靠沈如海一人说了算,他想让她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
贾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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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道:“希望老爷看在已故夫人的份上,给你挑个好夫婿,也不求别的了,只要老实本分,不出去拈花惹草就成。”
沈葭已经是心如死灰,淡淡道:“他不会的,他讨厌我娘,也讨厌我。”
贾氏一听,更是悲从中来,照沈葭这样的脾性,假若真嫁个风流成性、家里侍妾通房一大堆的,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沈葭又赌气道:“反正我不嫁,他若逼我,我便跑出去,天大地大,我不信没了我的去处!”
贾氏被她吓了一跳,忙道不能这么做。
聘者为妻奔为妾,她好端端一位相府小姐,若是跑了,会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就连她日后的孩子也是逃生子,直不起腰来。
嫁人是一定得嫁的,只是得嫁个她心里喜欢的。
贾氏沉思半晌,抚了抚沈葭的脑袋,忽然问:“我的儿,告诉嬷嬷,你是不是看中了大小姐的未婚夫?”
沈葭一怔:“我……”
贾氏道:“不用怕,将实话都告诉我。”
沈葭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贾氏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珠,道:“好孩子,嬷嬷替你想办法。”
-
深夜,乾清宫。
“什么?!”
听完东厂秘报的圣上惊得从龙床上站起:“钰儿有没有事?”
高顺忙道:“回陛下,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又足智多谋,已经毫发无伤地回了王府。”
延和帝虚惊一场,这才怔怔地坐回床沿。
“那就好,这孩子像他父亲……”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戾,声音也沉了下去:“上官家的人真是越发不知分寸了!纠合江湖中人,还动刀枪!他想干什么?谋杀皇亲国戚?看来皇后并未将朕上回的话放在心上!”
高顺默默地垂下眼,作为一个在御前伺候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他懂得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该闭嘴不言。
延和帝想到什么,又问:“沈家的孩子有没有事?”
高顺答道:“皇上放心,有小王爷的保护,沈姑娘周全无虞。”
延和帝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忽问:“此次避暑的随行官员名单拟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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