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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拯救抹布受[快穿]》100-110

    第101章 现实世界

    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天花板。

    熟悉的眩晕感, 熟悉的身下的实验床触感,熟悉的营养液的蛋白质味。

    “起来了啊,哎顾哥, 实验台右边那,刚才有人垃圾掉哪儿了, 你帮忙扫一下去呗。”

    顾芒从营养仓坐起来, 大无奈:“怎么说我也是刚刚苏醒好吧?身体很虚弱, 这就开始吩咐我了?”

    “虚弱?”实验员是个圆眼小伙子,他瞅瞅仪表盘上顾芒各项健康到不能再健康的数值,笑道:“行, 那请虚弱的顾哥再把那边的地墩一下吧,谢谢你了, 虚弱的顾哥。”

    顾芒:

    站起来的时候确实很轻松,也许入梦这件事也分一回生二回熟, 去了, 四次,身体竟然也奇异地适应了, 感觉就像是去旅个游回来, 有种淡淡的疲惫感, 但更多的是兴奋。

    上个世界他和阮秋从PLOG手里拿下巅峰荣耀世界赛总冠军后,引来整个世界的关注, 但因为不是明星,没太在意, 终于, 他俩在华盛顿滑雪, 一起倒在雪地里接吻的照片被拍下来了。

    那傻逼记者, 长个白人鸟样, 操着一口鸟语,跟他要十万块封口费,阮秋当时还傻兮兮地搁那犹豫,眼看就要掏卡了,被顾芒一把拦住了。

    还十万呢,就是一块钱他都不给。

    那傻逼记者还以为俩人听不懂英语,拿出谷歌翻译搁那哼哼哧哧翻译中文,没等他把英语输进去,顾芒就大咧咧抱着阮秋走了。

    时候事情曝光,顾芒从热搜第一点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和阮秋的激吻照,左右欣赏好久,心想这傻鸟记者还不是毫无作用,至少这张照片拍的不亚于官宣美图。

    舆论四起,所有人都骂他俩在一起扰乱训练,于是顾芒和阮秋拿他们包揽所有的巅峰荣耀冠军作为回应。

    到了后面各种冠军拿的两手两脚加起来都数不完了,他和阮秋才在一众新人的哀嚎声里退了役,美美拿着破了九位数的存款周游世界去了。

    那边地收拾完了,出门正撞上余林。

    “哟,醒了?”余林还是一副欠揍样儿,“挺快啊。”

    顾芒礼貌一笑:“快不过你。”

    余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气地脸都红了:“你,你回床上躺着去吧你,带张嘴不说人话。”

    顾芒打了个哈欠,自顾自越过人往前走,上个世界他就一整个网瘾青年,嘴里插科打诨惯了,确实要改。

    “那啥,你恢复地越来越快越来越好了,是不是你入梦前有什么特殊的准备啊,要不传授传授给他?”

    顾芒倏地扭头看他:“阮秋怎么了?”

    余林皱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状态随着进入梦境变多,越来越不好了,你每次脱离梦境后机能都是健康的,甚至越来越好,但阮秋和你正相反,他脱梦的时候总是很虚弱,最近两次还出现昏迷的情况哎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七一一也过去照看着了,你别担心——”

    他说到最后才感觉不太对。?这俩人不是死对头吗?为什么他要补一句让顾芒不要担心???

    余林一脸认真地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一分心就再也跟不上顾芒急匆匆的脚步,无奈地小跑过去:“你慢点儿。”

    顾芒一阵心焦,或许人大多如此,总是自我意识过剩,他醒来时候见自己没有问题,便那样理所当然觉得阮秋也没问题。

    来到另一间房间门口,进了门,才发现人已经醒了。

    阮秋正出神地坐在床上,全身大部分的身体都被被子盖住,露出一个脑袋,头发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可爱——虽然只有顾芒一个人这样觉得。

    阮秋本静静看着前方发呆,听到门声脑袋倏地也扭过来,直勾勾看向顾芒。

    琥珀色的眸子清地见底,迷茫地看着他,眼也不眨。

    像极了在宠物医院刚治完病,脆弱地趴在床上等主人来接的小猫。

    顾芒呼吸都轻地一窒。

    阮秋微不可查地一颤,移开视线。

    他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胳膊。

    “他情况怎么样了?”

    阮秋洗净,休息室里人不多,大多被七一一遣散走,七一一依然穿着一身白色的病护服,手里捧着一年四季没见变过的记录册,对顾芒说:

    “探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身体状况虚弱,不过再明显不过的一件事是,阮先生的身体随着入梦的次数增加,状况也越来越不好了。”

    顾芒眉心皱地很紧:“那怎么办?梦境还需要进入几次?”

    七一一翻看着记录册:“还剩下两次。”

    两次

    顾芒又走到仪表盘前查看起阮秋的各项身体数据,血液ph,脉搏跳动幅度,静脉活跃率各项指标统合下来对标的是癌症早期病人。

    眼看顾芒脸色越来越差,七一一忙补充道:“阮先生刚醒的时候数据比现在还要查,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已经恢复地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推算,下午就可以恢复到正常指标。”

    “我知道了,所以不在梦里,身体就会逐渐好转是吗?”

    七一一点点头。

    “阮先生,为了保证能够记录你的身体情况,这一下午就麻烦你在这里记录身体数据”

    “我拒绝。”阮秋开口,声音有些睡久后的沙哑。

    休息室内霎时一静。

    他垂下眼帘,嘴角是平的,拉着整个人的神态都跟着变得冷冽,阮秋低头把被子收拾到一边。

    “今天是工作日,周三,我的正常生活节奏是在下午三点去会议厅领任务,而不是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发呆。”

    七一一被冻地心尖都哆嗦一下,可辅以联想到阮秋的各项身体指标,还是鼓起勇气说:“可是,阮秋先生,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无法从事任何高强度工作的,您的任务都是SSS级任务,现在不”

    “但那是我的任务。”阮秋看他。

    七一一手不自觉背到身后,被一个眼神吓得屁都不敢放了。

    “你当然不会在周三下午无所事事地发呆,而是要做医学层面的身体数据调查和计算,这项工作很重要的,”

    顾芒对阮秋说:“只不过这项工作需要你在这间房间的床上完成,不是吗?”

    阮秋又开始不太自在起来。

    又是这种感觉,奇怪的,烦躁说不上烦躁,一种刻在心尖不可触及的痒,像血管里顺着血液而流动的细碎的玻璃碴,知道那个东西在那里,却对其无可奈何,想去挑出来只能拿刀霍开皮肉,而那块碎玻璃渣又顺着血液不知道流到哪里了。

    “不是。”他冷着脸冷冷淡淡的说。

    阮秋不知道顾芒究竟在梦里对自己做了什么。

    这人真是有天大的本事,一个梦的空挡,就能让他心里升起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怪异感。

    顾芒有些意外地挑眉,上个梦里阮秋对他百依百顺都不为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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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脸倒还真让人颇为新奇。

    他还想要说什么,阮秋却已经受不了心里越发奇异的怪异感,穿上鞋准备离开。

    可他实在忽略了现代医学的力量,各项指标显示他下不来地他就是下不来地的,脚是穿上了鞋,可是刚一落地,从脚尖一直到脚背整个都透着无力的软,没知觉地弯曲,阮秋慌乱地想要去扶什么,可手也是一模一样的软弱无力,低血糖导致的眩晕让人作呕。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从他的后背牢牢把他托起来,继而拉进怀里,阮秋的鼻尖结结实实扎撞上顾芒的微微硬的胸膛,鼻头重重泛酸,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更要命的是气味,顾芒的气味。阮秋慌了,手掌抵着顾芒胸口要脱离来这个要命的拥抱,磁性的声音已经从上空传来。

    “哪里不舒服?”

    阮秋手心一下子湿了。

    顾芒本以为阮秋只是没站稳,问话见人半天没回答,心急如焚起来,生怕人哪疼了痛了忍着不说。

    他一只手像以前一样安慰地抚着人后脑勺,一手轻轻地,要把阮秋的脸捧起来,阮秋哪能让人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又实在升不起把人推开的力气。

    他急中生智,一下子把头埋进顾芒怀里,

    顾芒:?

    七一一:

    一旁默默观看的余林:

    七一一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说罢,他拉着已经石化的余林匆匆离去。

    顾芒忍住嘴角的一抹笑,熟练地揉了揉阮秋毛茸茸的后脑勺:“好了,他们走了。”

    阮秋更不自在了,他挣扎着把红扑扑的小脸抬起来,闷半天,憋出句:“他们走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顾芒盯着人红透了的耳尖,说:“当然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是午睡时间,该休息了。”

    阮秋像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又皱眉:“我的任务”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顾芒一边说着,一边极为自然地,像以前任何一个梦境小世界那样,把阮秋抱进怀里上了床,怀里人像根木棍儿,浑身都是僵的。

    拉上被子,顾芒也觉得有些困了,毕竟不是铁打的,都是刚刚从营养仓出来,多少得休息一下的。

    于是他又极为自然地把阮秋拉进怀里,拍了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睡吧。”

    阮秋睫毛颤了颤。

    怪事。

    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这是在干什么?他在做梦吗???顾芒怎么敢的???

    怎么回事?怎么一上来就抱着他睡了???

    阮秋抿起唇,不服输地挣动着,要给顾芒摇醒要个说法,至少也得问清楚在梦里两个人都干什么了??

    顾芒困得不行,头发丝都蔫的,他把人摁进怀里,熟练地在阮秋凹下的那截细腰轻轻揉。

    他知道每次一碰这里,阮秋都会很乖。

    “别闹了,睡吧”

    阮秋憋着气儿,呼吸都悄悄是喘出来的。

    谁闹了

    他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某人的睡脸,心脏不争气地飞速地跳。

    这个家伙,到底在梦里都对他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宝贝们,因为临近期末,狗作者要开始奔波复习了,所以更新世界改成每晚九点以后

    虽然晚了点,但不会断更嗷,有事会请假不玩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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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怯懦暗恋攻的漂亮小妈受x表面乖戾桀骜的温柔攻

    第102章 鞭子

    “啪——”

    风声夹杂着甩过来时的凛冽, 带刺的软鞭顺着这一下抽打在男孩本就被扯地破破烂烂的白衬衫上,从材质和低调奢雅的牌子上能看出它原来价值不菲。

    可是再豪华的衣服也就是外边一层壳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再好的壳子也遮掩不住里面作物的腥臭,腐朽, 令人作呕的肮脏。

    壳子会在屈辱的夜晚一点点粉碎。

    正如阮秋破败不堪不值一提的自尊心。

    下午的暖光透过窗户照进这间隐秘的房间, 落在男孩带血的发丝上, 发丝凝固,伤口结出血痂又有新的伤口开始流血,破破烂烂的样子。

    间或的光也照亮了他的上半身, 很瘦,薄薄的如同落在地上的一滩初雪, 似乎比那还要更薄一一些。

    铁制的枷锁绑住他的手腕,吊地很高, 让阮秋被迫把自己的身体打开着, 这是一个屈辱的姿势,使得白软的手臂被迫拉长抻直, 上面乱七八糟的伤口一览无余。

    锁链延伸丝丝缕缕缠绕在一根铁质管子上, 绑住了金丝雀的咽喉。

    这一鞭甩地又快又急, 偏偏被打的人不发出一句闷哼,男孩咽下痛呼, 反而扬起脆弱的脖颈,引颈受戮般迎接下一鞭。

    挨打时候不能叫出来——这是阮秋落进顾京手里后的第一条处事法则。

    “今天穿得很好看啊?”

    顾京蹲在地上, 抽了一口烟, 朝被吊着手臂瘫在地上的阮秋吐了一个烟圈。

    阮秋不喜欢烟味。

    他在办绘展的时候也总有没素质的客人喜欢抽烟, 阮秋虽然嘴上不说, 但遇到这种情况总会选择屏住呼吸, 然后悄悄溜进隔间走廊歇一会儿。

    但他现在不敢。

    顾京看到阮秋似乎极喜欢这个烟圈似的深呼吸一口气,短暂地笑了一下,然后脸色一变,“啪——”地一声。

    这一鞭甩在男孩的锁骨,极重极快,鲜红刺眼,把一部分破损的布料都甩地重重嵌进阮秋的血肉里。

    “老爷”阮秋短暂地抽气了一下,额头刷地下了一层冷汗,他怯卑又柔软地抬起眼眸,颤了一下眼睫,冷汗就落了下来,砸湿了一片檀木制地板。

    “老爷,疼。”

    顾京这次终于发自内心地愉悦笑出来,伸手拍拍对方的脸颊,阮秋本没力气仰着头,可拍在他脸上的巴掌越来越重,他被迫抬起头,露出红彤彤连成一片的脸。

    午后的阳光不合时宜地调整成下斜的角度,从阮秋脑袋后的窗户射进来,映出这张让美神都要自愧不如低下头的脸。

    柳叶眉,猫眼,瞳孔又黑又亮,比一般人大些,眼尾天生似的钩子般上挑,瞧着就端起一片媚意,且不说他年龄如何,真怪不得有人骂他是狐狸精。

    顾京注视这张脸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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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又朝他吐出一个烟圈。

    这双眼睛以前是带着傲气的,不服的,有人说顾京手段高明老辣,这话说的不假,只不过不但在商业上,更是在训人上。

    “老爷,我错了。”

    顾京笑笑,带出眼角不甚明显的一片皱纹。

    这个状似和善的笑,却让阮秋毛骨悚然。

    “阮秋啊,”顾京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收了你吗?”

    “老爷我,我不知道”阮秋感到自己的双臂在充血,如果再不把锁链放下来,后果可能不是很好。

    他不希望那样,顾京要把他肉刮了头拧掉了都无所谓,但不能动他的手,他的画稿和玻璃都需要他用手做出来的。

    阮秋轻声哀求:“老爷,手”

    他的话被打断,“因为你好看,”顾京笑着说:“而且你不配得到好待遇,你觉得你配吗?”

    阮秋温软地摇着头,连带着带血的发丝跟着摇晃起来,乖地像只家猫:“老爷,我不配。”

    “对,而且你知道你最好看的时候是什么样?”

    阮秋答不上来,他只想说他的手很疼。

    “就是你疼的样子。”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身后的锁链被粗暴地解开,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他被迫踉跄着向前走,脚步不敢变慢,可还是跟不上顾京的节奏,于是破破烂烂的衣服成了项圈,被迫拉着往前带。

    打开这件“牢房”的门,路过外边的走廊,阮秋衣不蔽体,来往都是佣人,他却没有丝毫的羞耻心,撮着手腕心想熬过去了晚上还能去做他那几块兔子狗猫形状的彩色玻璃。

    两边不小心撞到这一幕的过路佣人都第一时间停下脚步,深深埋下头,做出一副又聋又哑的模样,等到顾京走后才小心翼翼地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儿?那狐狸精又做什么了?”

    “听说今天那狐狸精办绘展时候因为场馆太热把外套脱了,然后被画展的新闻媒体拍下来做成媒体那边的首版图了。”

    “啊?他外套下面没穿衣服?”

    “穿了的,贴身的白衬衫就,蛮好看的,可能被太多人看到了老爷不高兴了吧”

    “活该。”

    “臭婊子。”

    “就是,没事闲的脱什么外套啊。”

    “哎对了刚才他被老爷揪出去的时候你们看到他上半身了吗?”

    “没,哪敢啊”

    “听说他今年上大学,说是高中时候就跟着老爷了。”

    “恶心死了,狐狸精就是狐狸精,高中开始竟然就卖屁股了。”

    “嘘,听说,老爷那方面不行”

    “狐狸精”就这样一路被揪着到走廊,到大厅,到门外。

    顾家的别墅坐落地是山水庭院,面积大,临近市中心,这在快节奏的寸土寸金的a市是一笔不小的资产。

    寒风凛冽,阮秋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随即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头重重摔在冰面上。

    正常人摔倒了,第一次反应绝对是用手护着头,可阮秋不正常,也有充足的时间反应,可惜他实在宝贝自己那双手,把手护在怀里保护地好好的,额头磕破,鲜血淋漓。

    “给我爬起来。”头上传来声音。

    阮秋摔得眼冒金星,听到吩咐却丝毫不敢耽搁,晕头转向地从冰面上爬起来,几次打滑,他不确定爬起来的意思是让他蹲着跪着还是坐着站着,他跪了一会,见顾京没反应,以为不是这个意思,准备站起来。

    好不容易积蓄起力气,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来了,膝盖被人结结实实一踹,“啪嗒”一声骨头撞在冰面的声音,于是他又跪下了。

    “跪着吧,等我什么时候高兴了就什么时候滚回来。”

    阮秋这一下摔地太疼了,一时说不出话,顾京又是飞踢一脚,他哆嗦着青紫的唇,“知道了,老爷。”

    或许也是因为外面太冷了,顾京走了。

    阮秋没有抬头就知道他走了,这是一种类似小动物一样的敏锐的直觉。

    他小心翼翼把手心摊开,发现手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割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心疼地眼眶都红了,阮秋使劲对自己的手哈气,试图让他暖和一些,可外面实在太冷了,他穿着秋天都薄的衣服,不论怎么哈气,手都还是一点点僵住了。

    慢慢的,天空似乎有雪花飘下来,好像也不太冷了。

    阮秋以为没知觉了就是不冷了,安心地把手攒成一团,放在怀里,安安心心地跪着了。

    一辆低调车身通黑的迈巴赫S级往顾家主宅开着,车上吹着呼呼的暖风。

    “少爷这次可算回来了,老爷给你安排了一系列接风洗尘,到时候也跟老爷缓和缓和关系。”

    顾芒看着窗外,“那些不入流的宴会我在国外早去够了。”

    车驶进顾家主宅,顾芒抬起眼睑,“王叔,我爸身边那个玩意儿”

    “害,还在呢!”王叔摆摆手,他在顾家当管家当了十年,早把顾芒当自己另一个干儿子了,“老爷也真是的,那孩子就是为了学费,钱早够了,老爷不肯放人,一天天把那孩子折磨地哟。”

    顾芒眸色微暗,他有意要从王叔嘴里套话,故意说:“我妈死了之后这个人就登堂入室,如果不是他自愿的,顾京还能从垃圾堆翻出这么个穷小子出来?”

    王叔刚要接话,车已经驶进了外院,顾芒正看着车窗,透过蔼蔼地冷雾,能清晰地看到冻结的湖中心立着个状似人的纸片似的东西。

    顾芒瞳孔微微一缩。

    王叔顺着目光看去,呼道:“造孽哟!”

    他还想说更多话,一联想到顾芒和顾京不对头,又把话纷纷咽下去。

    要知道,顾京碰过的东西,顾芒看一眼都嫌脏。

    更何况阮秋是在顾芒的母亲去世之后才来到顾宅的,要是认真按辈分算,还称得上是顾芒半个后妈。

    他刚想对司机说开快点,不想传来顾芒的声音:“停车。”

    黑色的迈巴赫S级停在湖对岸,阮秋一抬眼就能看到,但他连眼神都没动一下。

    顾芒从打开车门下来,他穿着一件羊毛长衣,衬的身形更加高挑冷冽,顾芒关上车门,眺目看到湖中心的人。

    那人上半身衣不蔽体,只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被鞭地皮开肉绽的后背大刺刺露出来,双膝跪在地上,冰面冻得很结实,寒气从低向上侵进男孩的身体,冻得脸青紫。

    他大抵在这里跪了许久,全身冷麻木了,抖都没有抖,衬衫的白和雪融在一起。

    顾芒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忍耐力这么好。

    王叔一脸莫名地跟着下来,问:“少爷,怎么了?”

    顾芒听到自己挤出沙哑的声音:“他就是顾京的人?”

    王叔点点头:“他叫阮秋,是”

    王叔一呆,眼睁睁看到顾芒抬脚,已经走到了阮秋面前。

    阮秋的视线里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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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地出现一双脚,他依然没有抬头。

    一半是没有力气,一半是没有抬头的必要。

    在顾家,走到他面前的无非两类人,一是顾京,他一个人就能代表残暴,权力,和金钱;二是佣人,有男又女,嘲讽和落井下石的话不堪入耳。

    只是如果是佣人的话,这双鞋未免是不是太贵了。

    阮秋想让这个人离开,这双鞋挡住他看夕阳折射在冰面上的光影了,光影的颜色如果做成玻璃会很好看,他得记下来。

    忽地肩膀一沉。

    接着整个后背都慢慢有了温度,从极寒融化地慢慢变暖,这个过程生出一股刺在骨子里的麻痒疼痛。

    阮秋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

    他用微弱的力气,慢慢抬起头。

    在看到那张陌生的脸的一刹那,明明不认识,明明第一次见面,明明从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可本麻木冻结的心脏,竟然诡异地,热烈滚烫的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

    鼻子开始发酸,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在扩散,让整个胸腔心室都变得软。

    这太奇怪了。

    阮秋不知所措。

    “你很冷吗?”

    他听到那张脸的主人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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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任我处置

    这时候王叔也急忙赶上来, 见顾芒把身上厚重昂贵的羊毛长袄给阮秋披上,自己却只着一身长袖,心疼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少爷, 外面风大,不管怎么说先进屋子里吧。”

    少爷

    阮秋瞳孔雾蒙蒙地一颤, 猛地醒了过来。

    能让管家叫少爷的, 除了那个传闻中桀骜易怒的顾家长子, 还能是谁?

    顾芒这个名字,阮秋是听过的,也不仅仅是听过, 甚至都称得上是熟悉。

    每次顾京像遛宠物一样带着他参加各种上流场所的宴会时候,在客人们的推呗交盏中, 这个名字总代表着优秀,商业的天才, 海外读书的知识分子, 有头脑,年少就能把顾氏海外企业打理地有模有样, 宴会里的漂亮小姐们都层层叠叠被介绍到顾京身边挣扎抢着想做顾京的儿媳妇。

    而这个名字的正面形象又似乎只停留在这样的场合, 在顾家, 佣人口口相传的都是顾家少爷性格阴桀古怪,喜怒无常, 让顾家的佣人们谈之色变,把顾京的疯癫狂躁遗传十成十。又听说情人繁多, 又对每个都不入眼, 换女人如同换衣服。

    他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 狐狸精, 等着少爷回来了再收拾你。

    “王叔, 你先回车里吧。”

    王叔毕竟年纪也大了,顾芒觉得老人受不住冻。

    他见阮秋不说话,以为人冻得没什么意识了,更为紧张,蹙眉低头问:“你”

    阮秋和顾芒四目相对,反射性打了个哆嗦。

    无他,顾芒这个世界生的眉眼凌厉,狼一样天生地眼尾上扬,蹙眉时随着寒风一吹,看人的视线凛冽,像刀子,划在阮秋心上。

    阮秋怯懦地垂着头,移动着膝盖后行两步,喃喃说:“不冷,我,我不冷。”

    他确实不那么冷了,厚重的外套披在他肩膀,里面丝丝缕缕的羊毛还勾着顾芒在袖口喷的香水气味,阮秋鼻子动了动。

    克莱夫基斯汀香水的柑橘雪松。

    阮秋有些茫然。

    一个传闻中比顾京暴躁恶劣更甚之的人,会用这个味道的香水吗?

    他愈发不解,便愈发寡言,这一切都太奇怪了,比起顾芒为什么用这个牌子的香水,一个更明显的问题是——为什么顾芒要给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外套

    阮秋被寒风吹得恍惚发木发脑子突然转了起来。

    他像只灵活的泥鳅扭动着身子,金蝉脱壳般从厚重温暖的柑橘雪松香羊毛外套里钻出来,身体本能地祈求着温暖,阮秋却双手哆嗦着把外套向上递过去。

    “少爷,”阮秋拿出最不会出错的,温顺的声线,即是它被寒风冻得有些打颤,“我不冷,这是您的外套。”

    顾芒注视他半晌。

    少爷,阮秋叫他少爷。

    “噢,这确实是我的外套,”他毫不在意似的开口,锋利的眉眼流转,“但是它刚才已经被你沾过了,我不穿别人穿过的东西。”

    阮秋愣住了,没想到顾芒会这样回话,却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但眼下最棘手的事就是处理这个外套。

    “少爷”他哀求地说,“这是您的外套,可以您先拿着,等回了屋子里您再给我吗?我可以给您清洗”

    “不要。”

    顾芒眉头越皱越紧,就显得那张凌厉逼人的脸更加阴沉。

    他只希望阮秋把外套老老实实地穿上,可是一边王叔和司机都在看着自己,也如果这个时候强行给阮秋披上外套,对于原主的原本性格而言,都不算是轻微违反人设,而是严重的人设扭曲了。他只好这样说,可没想到阮秋还是油盐不进。

    不就穿个外套吗?

    阮秋仍然执着地举着那个外套,看向他的眼里满满的哀求和恐惧,小脸逐渐再次冻回青紫。

    顾芒深呼吸一口气。

    就算是严重违背了人设,他也看不了阮秋被冻伤。

    正当顾芒决定弯下腰把人抱进车里,不远处豪华地像是公主城堡般的房子,门打开了。

    顾京走了出来。

    他虽然年过四十,但是远远看去步履精神,身材是顾家人天生遗传的挺拔健硕,看背影让人猜都不过三十。

    阮秋举着外套的手不动了,僵住在原地,像座虔诚的冰雕。

    顾京本来面上没什么表情,打开门见了顾芒整个人精神跟着一振,他几步走上前来,完全无视地上的跪着的阮秋。

    顾京拍拍顾芒的肩膀,笑着:“结实不少,变化不小啊。”

    他宠爱着,甚至是溺爱这个他唯一的儿子,看着他,就像看自己的一团血,也像看自己蔓延不绝的子孙后代的泼天富贵。

    顾芒拍掉肩膀上顾京的手,面无表情地回看他,嗤道:“你变化地到是不大,我妈刚死了多久就要给自己续弦了?”

    他的目光移到跪着的阮秋身上,“这个算是男人?还是男孩?”

    顾京一噎:“我知道你还怪我,你妈的事儿,芒芒你”

    “——别他妈叫我名字。”

    顾京揉揉太阳穴,叹气:“你跟我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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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脾气可以,但是晚上的宴会不能不来。”

    顾芒心里担心着阮秋,哪又什么罗马时间跟这个老不死的扯皮,皱眉说:“那你先别让地上这个东西碍我的眼。”

    顾京像是才注意到阮秋。

    他眼里的阮秋是粒沙子,是块石头,是路边的臭水沟的水,就是不算个人。

    “没看到谈事儿呢吗,滚”

    顾京的话戛然而止在一半,他盯着阮秋手上的外套,眼神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冷漠。

    “谁的?”

    这话让顾芒一怔,没等他说话,阮秋就几乎是脱口而出:“老爷,我错”

    话没说完,他被飞踢地一脚揣在腹部,本就跪在雪上欲言又止的上半身顷刻风摧竹竿般倒下,“嘭噹”一声,是骨骼撞击冰面的声音。

    顾芒十指扎进手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控制住没有一刀nang死顾京的。

    阮秋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感知到疼似的,再次直起身子跪着爬到顾京脚边,轻声:“对不起,老爷,外套是少爷给的,不是别人”

    顾京一把拉住阮秋的衣领,把他的脖子从下往上提起来:“噢?所以呢?你是觉得我儿子给你是可怜你,还是你这个贱货配碰我儿子的外套?”

    阮秋的声音被哽着,艰难地摇头:“不是的。”

    顾京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震起来,他扔垃圾一样把阮秋扔进雪堆里,抄起手机烦躁道:“怎么了?”

    “嗯?”

    “今天晚上是我儿子的归乡宴,没空!”

    “啧”

    顾京挂断电话,对顾芒笑笑:“公司那边出了点事,等晚上回来,给你把宴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顾芒不感兴趣:“我说过了我不想参加。”

    他看着顾京走远,问:“他怎么办?”

    “他?”

    顾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神都不屑撇过去一眼,说:“这贱货把你外□□脏了,由你处置。”

    顾芒转过身。

    刚才那番话很明显被地上的阮秋听到了。

    彼时的男孩浑身僵硬,轻轻颤抖,睫毛堆积的雪都颤下来,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着顾芒的鞋尖。

    顾芒走过去一步,他浑身的抖动幅度就更剧烈一些,到顾芒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抖如筛糠了。

    他走到阮秋面前站定,从上向下俯视着阮秋的发顶。

    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阮秋的发旋。

    羊绒外套落在一边,沾上了雪。

    或许晚上不能完成自己昨天的画稿了。

    阮秋麻木地想,只希望顾芒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不要碰他的手,绘展的筹办刚到一半,如果手受伤了可能很麻烦。

    顾芒看他,问:“不逃吗?”

    阮秋迷茫地眨了眨眼,以为顾芒在诈他。

    他摇摇头,温顺地说:“老爷说我任由您处置。”

    像怕顾芒不相信似的,阮秋挺直上半身,乖顺地跪在冰面上,甚至拿出比以往更加温顺的样子,只有颤抖的声线出卖他的恐惧。

    “少爷”阮秋还想在说什么,低温和寒冷让他意识缓慢,只一个眨眼的空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他竟然被顾芒抱在怀里了。

    羊绒外套重新披在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内外把他整个人夹在中间的柑橘雪松香。

    “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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