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芒脚步顿了一下。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阮秋一眼:“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腾地一下,阮秋脸就红到了耳朵根。
“没有啊”
“哦?”顾芒拉长声音:“那天你爬我床的时候不就是穿得女装吗?这不正好,连衣服都不用自己准备了。”
“爬”阮秋慢半拍地眨眨眼:“队长不希望我穿给他们看?”
“”
顾芒:“我才没这么说!”
到了下午运营日,直播开始前半小时,顾芒就一屁股坐在了运营室沙发的中央。
【这半小时过的比我一辈子都漫长】
【芒神出镜了?我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顾芒瞄弹幕,反问:“我出镜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儿?嗯嗯嗯我摊牌了,你们平时看到的是我的双胞胎弟弟。”
【就知道这人一开口没好话】
【恶人先告状,你以前运营日把不得都飞出屏幕外了!(控诉泪)别以为互联网没有记忆芒神!】
【触发芒神被动了,又开始怼我们】
【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老公】
在这等了有十五分钟,另外四个人才分发出场,fatter见顾芒早早来了也是十分稀奇:“怪事。”
顾芒呵呵:“你不来才是好事。”
等几人鱼贯而入,工作人员也都依次进来了,阮秋才姗姗来迟,正常穿着队服,不是什么奇装异服。
嗯,表现不错。
顾芒嘴角微不可见地一笑。
阮秋来了就连忙落座,他犹豫着想要坐在顾芒身边,但因为顾芒来得早,身边早已经没了座位,阮秋绞着手指,最终坐在了小白身边。
小白贴心地给阮秋让出来位子,关切道:“你的脸好像有点红?”
阮秋一愣,慌忙摇头:“没有运营室的人有点多脸上是,闷的。”
小白了然,又有些奇怪:“你的队服怎么这么大?不合适吗?可以叫俱乐部联系人给你重新做一套。”
阮秋的头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红,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是我的”他声音细若蚊蝇,顶着红彤彤的脸蛋,“衣服,是队长的。”
小白看着与平日沉默寡言的样子截然不同的阮秋,也怔了一下,点头:“噢,好。”
额不对?
队长的?
这又不是比赛那天忘了穿队服,都在基地呢有自己衣服为啥要穿队长的衣服?
纯洁的小白百思不得其解。
所谓运营日,就是运营工作人员们开直播带着队员做一些小游戏,后期剪出视频来拉进和粉丝的距离,有时候也会约拍一些特定风格的写真,或者一起直播吃个饭,当然,最后一项是fatter的最爱。
今天的运营出奇的刘畅,不到下午三点的时候就结束了。
顾芒打了个哈欠回房间,过会不出意外地听到人敲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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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顾芒懒洋洋。
阮秋一身肥肥大大的队服,推开门。
顾芒刺他:“怎么?今天运营日没穿女装,让你的粉丝失望了?”
阮秋没说话,顾芒打量着阮秋的衣服,忽地眼皮一抽。
“等一下,这是不是我的衣服?”
“穿了的。”
他没头没尾绷出这样一句话,顾芒听得有些懵:“什么穿你穿什么了?”
阮秋不答,一步步走到顾芒面前。
顾芒有些不自在地移动了一下坐姿,“你队长问你话呢,穿什么了?”
“队长很想知道吗?”他大胆地又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贴在顾芒身边的位置。
他握住顾芒的手,放在自己卫衣外套心口的位置。
“把它拉开就知道了。”
顾芒心突地一跳。
他本能地习惯性放下手,可氛围僵持到现在的状态,他不禁问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阮秋都没害臊呢,他又有什么不敢拉的?
想到这,顾芒心底哼了一声,捏住那个铁质的小拉锁。
有些凉,唤回顾芒为数不多的属于直男的理智,但不多。
阮秋不眨眼地看着顾芒,看人像是犹豫的样子,刚开口想要蛊惑一番,只听“撕拉”一声。
好像潘多拉魔盒没有任何预感就降临人世一般,拉链打开了。
有什么隐晦的香味随着拉链的打开一齐透露出来,透骨香一般侵袭顾芒的感官,外套顺着白皙的肩头滑落在地上。
黑色的蕾丝一直从锁骨向下蔓延整个上半的腰身,把微微凹陷的腰窝描摹地越发清晰诱人,喉结处恰好圈着一个黑色的铃铛项圈,微一动就发出细小的银铃声。
顾芒眸色发深,拇指摁在阮秋的喉结,后者便扬起脖颈,顺从地像溺在他怀里的黑天鹅。
“刚才直播,你上面就是穿成这个样子的?”
阮秋的呼吸起伏越来越快,他闭上眼摇着头,颤动着一点点低下头,猫似的舔咬顾芒的拇指,“还有下面。”
顾芒手一下子收紧,反摁到阮秋的下齿,逼出对方一声轻呼。
他钳着阮秋的下巴,近乎粗暴地扒开了本属于他的下装,翩跹的超短裙有如黑蝴蝶的透明羽翼般层层叠叠弹出来,动作幅度稍大一点就能看到里面,腿根处绑着一圈腿环,往下是黑色丝袜。
顾芒脑袋“嗡”地一声,把人摁在塌上劈头盖脸地问:“这是运营给你准备的衣服?”
阮秋把手背背在一只眼的眼皮上,另外一只眼眼染桃晕地看着顾芒。
“没有,是我自己的。”
顾芒几乎被气笑了。
“你自己的?所以你刚才直播,里面就穿着这些?”
阮秋下唇被咬的红红的,闷闷地“嗯”了一声。
“你有够浪的。”
这回人有了反应,阮秋一点点从塌上爬起来,抱住顾芒的腰埋首在顾芒怀里,小声说:“没有给别人看,只给队长看。”
顾芒哼了一声,别开头,耳廓微红,“谁想看了。”
阮秋弯起唇角,想说什么,顾芒兜里的手机忽地响了。
是经理催他去看医生,时间快到了。
顾芒啧了一声,对阮秋说:“脱了。”
阮秋一愣,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队长让他脱衣服?
他猛地从顾芒怀里直起腰,刚准备脱,又想起来什么,边下床边忙说:“队长,我先去锁门!”
顾芒:“”
他一把把人拉回来。
“你想什么呢?我让你赶紧把衣服脱了换上正常点的的衣服。”
“噢。”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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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长大
医院是市医院刚建不久的分院, 坐落在一个很僻静的地方,离市区有些远,顾芒过去的时候还不到五点。
这边风景倒是还不错, 他绕着后林子转一圈儿,看了看风景, 不远处还不知道被谁建了个小屋子, 瞧着挺隐秘的, 绕完了一圈也就五点了。
医生的话就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什么该好好修养啊,什么要做手术啊, 车轱辘轴话来回说,顾芒治了这么多年病都该听烦了。
不过区别是这个医生倒是真有一点东西, 在他这做过矫正的患者还真不少,医生操着一口鸟语说美国那边有很多熟识的医生, 顾芒伤的这个位置刚刚好, 那些医生是治手腕骨的专家。
顾芒心里忖度着,收起单子往回走。
“手术成功率多少?”
系统分析了一下:“预估百分之八十, 不过系统可以加以调整, 百分之百没有问题哒。”
顾芒点点头, 这时手机铃响了,刚划开, 刘经理的声音差点给他耳朵爆破。
“臭小子,让你去医院你去哪了?”
顾芒不解:“去的就是医院啊?怎么了?”
刘经理:“你赶紧去看微博热搜!”
热搜第一高高挂着:【顾芒博|彩】
顾芒:???
不是他就出去去医院一趟他怎么就博|彩了他?
他点开词条一看, 一个明显是刚注册的微博小号发了博文, 配图了几张图片, 上面赫然是顾芒就刚刚去那个医院后面小树林的照片, 因为角度原因, 显得顾芒离那个隐蔽的小屋子很近,就像是刚刚出来的一样。
上面的配文声称,那个小屋子是电竞事业博|彩的集中地,说的有模有样证据凿凿,说是大大小小的电竞博|彩都是在这里开始,包括之前查出来落马的那一大堆,是博|彩老巢,反正翻来覆去一通说,连顾芒本人看了都觉得很对。
刘经理急的成了热锅蚂蚁:“你咋不吱声,赶紧回来商量商量啊,公关怎么处理,现在微博评论底下已经炸了!”
顾芒面上丝毫没有着急的意思,优哉游哉从医院大门往回走:“急什么?晚上吃什么饭?”
刘经理疯狂掐人中。
顾芒已经坐回车里,他不但表面不急,内心也是真的不急,甚至有些想笑,清者自清,没做过的事儿还能给他箍脑袋上不成?
倒是这件事很有意思,顾芒自问在圈子里从未和任何人竖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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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谁这么闲得无聊给他扣屎盆子。
他甚至有闲心去看评论:
【?我宁愿相信是我眼瞎了】
【我草我说芒神是电竞第二人没人敢说他是第一吧?不至于干这些事吧?完全弊大于利啊?】
【难说,sugar那么多粉丝不也该做啥做啥】
【上面的没十年脑血栓说不出这话,sugar算啥啊等他配给芒神提鞋了再提他吧】
【不是,那条微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明显是内幕人士,人都是不可貌相的,这波我觉得有蹊跷】
【就是啊,不然顾芒去那片地方干嘛?荒地一片,难不成还是去医院了?】
【WK财大气粗的,听说还配有专门的私人医生,去年时候官博还说了全员健康呢,肯定不是去医院】
【那就是博|彩呗,搞笑死了顾芒脑残粉别自欺欺人好吗?】
【笑死人了前有sugar后有顾芒,WK直接改名博|彩俱乐部得了】
顾芒刷了会儿热热闹闹的评论区,有小号给那个说WK是博|彩俱乐部的点了个赞,继而往后倚在驾驶位上,顾自闭眼沉思一会儿,划开刚才那条微博。
ip地址是被厄尔托,明显是挂了梯子的,顾芒手机联系了人,很快给那条微博扒出来梯子,查到了用户地址。
是sugar老家的地方。
顾芒嗤了一声。
本来想给他留点脸面,没想到这人滚回家也不老实,给脸不要脸。
回到基地的时候WK外场的地方已经被广大记者们挤得密密麻麻,远远观之有种国庆旅游热门景点排队的美。
那群记者本来围着刘经理祸害,一间猝不及防来了个车,都跟狗盯着肉一样盯着顾芒的车,眼睛铜铃般瞪着等人下来。
刘经理心里一宕,知道顾芒要给他解围,忙打电话想让顾芒锁车里赶紧走。
顾芒看也没看电话是谁打的,直接摁了挂断。
他大喇喇停车在基地正对面,在众目睽睽和众摄影机睽睽之下堂而皇之下了车门。
众记者一呆:
他们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的。
不过也只是一会儿,他们就飞奔上来以车为圆心把顾芒团团包围。
“顾芒先生,请解释一下,您有参与电竞博|彩这件事是真的吗?”
“顾芒先生,请问您如何解释微博上指控您博|彩的那条博文?”
“顾芒先生,请问您如何解释短时间内WK有两次被查出来博|彩的事件?请问WK俱乐部是博|彩的老巢吗?”
“顾芒先生”
在一众如狼似虎的记者包围之下,意外的,顾芒没有显现出一丝的慌张或者不安,他一句话没说,看向这群记者的眼神像看菜市场的萝卜白菜,带着淡淡的无语。
额,什么情况
众记者被这样的目光看地一阵尴尬,本来争先恐后询问也渐渐止了声。
顾芒清了清嗓,刚准备开口,忽见基地门口闪出一个熟悉的影子,是阮秋,他很显然刚刚换好衣服,衣领子乱七八糟的衣服上都是褶子,头发也是松散的,刘经理把人拦住说了些什么,可阮秋一直摇头,眼睛瞪得很大,突破开一众人就往顾芒这边冲过来。
在顾芒一愣神的空儿,阮秋就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冲开里三圈外三圈的记者跑到顾芒身前,护崽的小鸡一样张开双臂,这是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他喘着气,对一众人大声叫道:“队长没有做那些事!你们不要围着他!”
顾芒的视线落在阮秋背对着他的后脑勺,有些出神地想,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听见阮秋这样大声地对人说话。
记者们见顾芒是块硬骨头啃不下,顺着台阶下到阮秋这里。
“阮秋先生请问您是和此事有什么牵扯吗?为什么您要站出来说话呢?”
“没有牵扯,我,他是我的队长。”
“阮秋先生也参与这件事了吗?”
“没有参与。”
“阮秋先生为什么说这件事和顾芒无关,请问您是知道什么内幕吗?”
“我不知道内幕”
摄像机对着阮秋的脸一个劲儿的闪,冷汗渗出来,他从未同一时间面对这样多的人问话,却梗着脖子不肯退缩。
实在像只挡在主人前面叫个不停的小狗。
顾芒心里泛起一阵酸软的疼,他捉住阮秋的手腕,想把人拉到身后。
记者们问地话太多,阮秋一个个根本答不过来,最后一口气声音从嗓子吼出来:“因为他是我的队长,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我们都相信他!”
声音很大,竟然把那些记者喋喋不休的询问压下去了。
阮秋从未在顾芒以外的人面前说这么多话,呼哧着喘气,他感受到顾芒在拉他手腕,以外顾芒在害怕担忧,忙反手握住顾芒的手心,小声说:“没事,队长,我在呢。”
顾芒失笑,笑着笑着眼睛有点酸,可能被风吹的吧。
一个记者焦急地拿着手中的手稿,他第一时间听说了微博的消息,又线下离WK基地近,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只觉得是天赐机遇,想要借着顾芒的现象级人气写出一个电竞名人选手堕落的独家新闻,此时见问了半天压根没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也急了,站位越发靠前,一时气血上头,故意把摄像机的摄像架往下一放——
眼看那摄像架就要砸到阮秋肩膀上,顾芒眼疾手快把人往后一拉,肩膀传来一阵把不大不小的痛。
阮秋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他眼睛瞪地极大,顾芒受伤的肩膀清清楚楚倒影在他的瞳孔里,阮秋微微颤抖,从顾芒的怀里挣扎着,像只暴怒的小兽,那个记者被吓坏了。
顾芒把人摁在怀里,眸色也冷下来,他看向那个战战兢兢的记者。
“这里没有你们期待的大新闻,这件事从始至终和我无关。”
顾芒把自己在医院的监测报告拍在车窗上,滑落在地上,任由那些人像野狗扑食一样扑到地上。
怀里阮秋还在挣扎说放开,他提小鸡一样把人提在怀里,头也不回地从记者人群里往外走。
阮秋挣动的力气一点点变小,拱着脑袋去看顾芒的伤口,小心翼翼把衣服掀开一角,一看到那片红痕,眼圈又不争气地红了。
“队长疼吗?”
顾芒就笑话他:“你队长什么说过一个疼字?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他又叹气,把人放在地上,“下次别这样闹,我应付的过来。”
阮秋只顾查看顾芒的伤口,眉心自始至终都拧巴在一块,跑过来跑过去地给顾芒找药膏。
刘经理教练和其余的队员也过来。
“真是群疯狗。”刘经理骂道。
顾芒摇摇头:“这些倒都是小事——”
他看着阮秋跑去一边忙东忙西找人拿药的背影,说:“我刚才把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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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测结果扔给那些记者了。”
刘经理和教练面色一变,旁边四个首发面色带上疑惑。
顾芒闭了闭眼。
他之前一直在担心,如果自己不再继续打比赛,阮秋是不是会承受不了。
可就在刚刚,他发现这些忧虑都实在可笑。
以前那个总在自己身边缩着躲着,说话都不敢大声的阮秋,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成为连他都感到意外的样子了。
顾芒拍拍刘经理的肩膀:“你和小白他们说吧,我去亲自和阮秋说。”
作者有话说:
顾芒会和阮秋一起拿冠军的,米娜桑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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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渎神
阮秋好不容易找到药箱, 着急慌忙地跑过去,却见顾芒已经站起来反而向他走过来,一手摁住阮秋的发顶, 轻而易举给人掉了个个儿。
阮秋茫茫然跟着人手掌转过去,迷惑地顺着走了几步, 不解地抬头:“队长?”
又摇了摇脑袋把顾芒的手晃下去, 紧张兮兮地扒拉着顾芒的衣服去看肩膀的伤, “队长还疼吗?”
“本来就没疼过,”顾芒无奈,“回房间, 和你说点事儿。”
阮秋微微睁大眼睛,像听到不敢相信的什么了一样。
阮秋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在客厅和大家一起说需要回房间说的, 但只要和顾芒待在一个房间他就高兴。
回到屋子里,他又黏上来, 依附在顾芒那条胳膊旁边拆药箱, 碘酒棉签纱布镊子剪子医用刀子消毒水一应俱全,看地顾芒心里发毛, 不知道要给他做什么手术似的。
他看着阮秋把这些摆出来以后又不会用, 无助地看着自己, 不仅噗呲一笑。
阮秋被笑地脸红,不太自在地挠了挠头。
顾芒轻叹一声, 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收起来。
他知道,阮秋这傻子, 连自己身上那么多渗人的伤口都不在乎, 一个自己受伤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怎么爱护自己的人, 怎么可能指望他会很熟练地给别人包扎呢?
他指挥着:“先把棉签拿出来, 给碘伏开瓶。”
阮秋照做, 每个动作放的又轻又细,小心翼翼给棉签沾碘伏,再一点点涂抹在顾芒的手臂上。
顾芒不在乎这点小伤,也压根感觉不到疼,毕竟也不重,只出了点血丝而已。
但他突然地,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忽地抽气一下,皱起眉“啧”了一声。
阮秋吓了一跳,忙把棉签放下。
“队长,很,很疼吗?”
顾芒眨了眨眼,缓慢点点头:“好像,比预料中的疼一点。”
阮秋心疼不已,他蹙眉,责备地看着那根棉签,好像是在责怪都怪那根棉签太硬了才让顾芒疼的。
顾芒看地有些好笑,刚准备不再逗阮秋了,只见小孩把棉签一丢,带着消毒药水瓶走进洗手间洗了把手,对顾芒说:“队长,我用手给你上药吧。”
像怕顾芒不信,阮秋又说:“我,我的手很软的,不会疼的。”
顾芒一愣,听到自己说了声“好。”
阮秋重新坐在顾芒身边,用手指沾取碘伏的药液,这次他比上次更紧张,看向顾芒的伤口像看博物馆里展示的镇馆之宝一样的庄重神圣。
顾芒看着阮秋这个表情,觉得好笑地不行,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手指贴合在翻出血丝的伤口上,碘伏刺地伤口火辣辣的,手指本身又轻又软,薄丝一般细细缕缕地附上去,又带着凉意,冷热交接,奇妙的触感顺着脊髓蹿到后脑勺,让顾芒不自禁打了个颤。
阮秋又吓一跳,忙问:“队长?”
顾芒喉结微动,看向阮秋那张俏丽的,担忧又有点委屈的脸,声音有些哑:“不疼。”
阮秋心疼地眼圈一下子红了。
顾芒是真不疼,他不知道,只以为顾芒在骗他。
他又蘸取药液细细地顺着血丝抹在伤口上,顾芒只觉得有种让人汗毛倒立的钻进骨头的痒,让人恨不得把罪魁祸首抱紧怀里狠狠地蹂|躏一下发泄出来的想法
妈的他在想什么。
阮秋红着眼圈,他浑然不知道顾芒在想什么,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低声:“对不起,队长。”
顾芒看向他:“对不起什么?”
“我刚才太冲动了,一点作用都没起,还让你,让你受伤了”
阮秋越发有些后怕,手指都微微颤抖。
他忽然有种莫大的庆幸和自责,这才只是伤了肩膀,如果伤到了顾芒的手,又或者是更严重一点,如果那个记者真的把顾芒的手伤到打不了职业,他又该怎么办?
“我说回房间和你说点事,你不好奇吗?”
阮秋回过神来,他本以为这句话是带他从客厅回到房间的借口来着,没把它当真,想不到是真的。
“队长想说就说,不想说也可以。”
顾芒盯着他的眼睛:“我的手废了,一个月以内打不了比赛,之后能不能打也要看手术后恢复情况。”
阮秋呆呆地,疑惑似的地看着顾芒。
顾芒:“所以今天之后,季后赛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不在了,去美国做手术,或许你们如果能来到总决赛,说不定能在美国见我一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
阮秋短促地笑了一声,脸上血色尽失,“队长,你在开玩笑吧?”
顾芒看着他的眼睛。
毫无征兆地,眼泪就从阮秋眼里掉出来。
顾芒记得阮秋的眼窝很深,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短时间就积蓄这么多眼泪的。
“怎么会上次赛场上,你那么厉害的”
顾芒耸耸肩,说:“哭什么,别这么没出息。”
阮秋紧紧瞪着顾芒的手,泪水朦胧的,视线不清晰,就低头想看地更清楚一些,泪水就噼里啪啦砸到顾芒的手背。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眼泪是真的可以发烫的。
顾芒把阮秋的脸捧起来,拇指给人抹去眼泪,阮秋隔着泪珠,泪眼婆娑地看他,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碎掉一样。
“主指挥,我希望是你。”
阮秋哽咽是声音:“队长你的手怎么了?”
“腱鞘炎,去做个小手术的事儿,麻药我都不稀得打,小事儿罢了,而且恢复的概率很高的。”
阮秋茫茫然:“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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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你干什么?”
“那那我是不是只要打进总决赛,就可以去美国找你了?”
顾芒乐了:“打进总决赛这么容易呢?没有我你行吗?”
这话不知道触动阮秋什么心理,一下子眼泪流更凶了。
“别哭哭啼啼,”顾芒皱起眉凶他,可手上一片温柔地给人拭泪,“不知道以为我死了。”
阮秋慌忙捂住顾芒的唇,“不能瞎说,呸呸呸!”
顾芒一下子笑了。
“你当时怎
么想的?”
阮秋的睫毛如蝴蝶翼一样挂着水珠颤了颤,迷茫地看着顾芒:“什么怎么想?”
“就是你啊,”顾芒懒洋洋地半阖着眼皮,“还迷信,小孩子一样。”
“我”
“我记得你不是不爱和陌生人沟通吗?”顾芒盯着他,“话也不敢对陌生人说,英语更是,在美国打友谊赛的时候还是一窍不通,当时一看到不认识的人就缩我后面,回来了也是,连粉丝的签名都自己签不了。”
“阮秋,你当时怎么敢站出来的。”
“我”阮秋嘴唇动了动,不解地看向顾芒,脸上的泪痕像只小花猫。
“队长,你明明都知道的”
顾芒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什么。”
“您明明知道我喜欢您,您都知道的所以我才站出来的。”
又是一阵沉默,顾芒偏过头,耳根却微微红了。
“恶心,男人喜欢男人干什么。”
阮秋眼里还带着泪,嘴角却翘起来,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低头去沾药液:“队长,还剩一点点就涂完了。”
顾芒忽然转过头看他:“喂,你喜欢男人,那是不是就喜欢跟男人亲嘴?”
阮秋摇摇头,想起上次自己表白后顾芒的反应,有些不敢说,但顾芒问了他又不得不老实回答。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也,也只想和队长亲,亲嘴”
顾芒的脸一点点蒸上气来。
“那试试吧。”
阮秋缓缓睁大眼睛,带着泪痕,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队长??”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你想什么呢!”
顾芒叫着让他回神,“我我说的是,我说的意思是,你不是喜欢亲吗?你,你就试一下。”
他伸出一只手。
“喏,亲吧。”
阮秋心神巨震,浑身都在轻轻地发抖,连哭都顾不上了。
他不敢相信,无数次出现在美梦中梦醒后求之不得的幻想,就真的发生在眼前。
队长让他亲他。
不是做梦,是真的。
阮秋胸脯起伏着,一点点垂下头。
距离越来越紧,就在吻上顾芒指尖的前一秒,那只手一下子缩了回去。
顾芒轻嗤,“嘁,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真的吧,我又不喜欢男人。”
阮秋呆了一下,却心底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弯起两个小酒窝笑。
他当然知道队长不喜欢男人,顾芒做出什么他都不会意外,亲不到顾芒才是正常的。
顾芒看了他一会儿,把头偏到一边,手重新伸过去。
阮秋静静地看着顾芒,他从床上站起来,然后缓缓地,单膝跪在顾芒身前。
他很慢地,一步步地,先捧起顾芒的手,每个动作都拉长时间,顾芒有很充足的反悔的机会。
他把顾芒的手捧在手心。
这是顾芒的手,戴过八个FMVP的冠军戒指,无上荣耀,无尽荣光。
可它现在病了,也许亲亲才能好。
阮秋虔诚地,虔诚地,低下头。
先是用鼻尖轻轻抵在指甲上,仰头看了顾芒一眼。
然后再轻轻抬起下巴。
顾芒是他的光,他的信仰,他为之奔波为之献出一切的一切。
他的神。
他吻在神明的食指上,亵渎他,卑劣地用唇去玷污他,用无数个夜晚去幻想他。
心中却无法自抑地,可耻地泛起一阵阵涟漪。
只想这样跪在顾芒的脚下,为之俯仰称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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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阵前再亮旧时剑,寒光凛凛似当年
就在各大营销号下场带起节奏, 沉寂已久的黑粉纷纷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边倒地骂着顾芒博|彩时,a市最大报社发出一张图片。
是一张医院的检测报告,患的病是打上了码, 不知道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患者姓名那一行, 赫然是顾芒。
【等一下, 什么情况】
【那片地方是新建了一个医院, 所以芒神真的是去看病了】
【所以伤是怎么回事啊,有点担心我老公】
【黑子的脑子不要了能不能捐了啊,芒神八个FMVP有什么理由去跟那群臭鱼烂虾一起玩博|彩??】
【那个造谣芒神博|彩的傻逼到底是谁啊, 能不能给他开盒了】
【开局一张图,造谣全靠编, 下次我把我和芒神的合照发出来说我们结婚了你们信不信】
被戏耍的网友们出离愤怒了,齐齐跑到造谣账号的微博底下回击, 那个账号怂地很, 被骂的开了微博评论精选,过不久还注销了微博账号, 可关注这件事的实在太多了, 网友们顺藤摸瓜, 从这个账号主人的点赞微博里竟然真的扒出来了用户地址。
账号IP地址和sugar的撞在一起,有眼见的人看到连拍的照片风格都和sugar以前的照片风格类似。
【啊?这傻逼还没消停呢?自己臭到底了还要拉自己前队长下水】
【这是什么畜生玩意】
【人品是背叛队伍的, 电竞精神是博|彩的,颜值是歪瓜裂枣的, 形象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真第一次被个人这样恶心到, 我说WK能不能告他造谣啊】
【路过, 吐口痰】
WK的官方动作也很快,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过于恶劣, 必须要得到一份足够公正公平的判决,而能做到的只有法庭。
WK和sugar的关系从短短一个月内变化地翻天覆地,律师函很快发出来并且附上了一份呼吁理性面对谣言的发声,网友们也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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