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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供的《继兄是个小可怜(女尊)》30-50

    第30章 .听戏听戏

    程松儿稳定好情绪,开始听戏。

    “奴家,杨府內侍是也。自那日宴会之上,见到靖娘子,不觉神魂飞动。若得鸾凤和鸣,日后妻荣夫贵,也不枉了我这双识英慧眼。不免换上女装,盗得牌令,前去一会,探知她心意如何只盼她能解琴心似文君相如,我丝萝得托参天木。”①

    眉角勾勒的佳人唱腔婉转似黄鹂,一声声低吟浅唱将少男心事娓娓道来。

    在场的男子都听得入了迷,哪怕已经成了婚的男子,也像是坠入了年少青涩的梦中。

    一幕落下,众人开始鼓掌,程松儿也跟着拍手附和但是她什么都没听懂。

    戏曲的唱词尾音拉得过长,一唱三叹,一直在现代生活看惯了泡沫偶像剧的她听起来有些吃力,才刚刚有点适应,一出戏就结束了。

    花旦缓缓退场。

    很快第二幕上场登台,先是一段曲调渲染,让人仿佛来到了断桥西湖之畔。

    一青一白两道倩影缓缓走出,看到这儿程松儿明白,肯定是白蛇传无疑了。

    她自信满满,《新白娘子传奇》她看了无数遍,剧情熟记于心,这次肯定能看懂了。

    “许仙!这红罗帐内就是你的醒酒汤。大胆看看你那千娇百媚的夫郎吧!”②法海道。

    许仙拨开床帐,饮下雄黄酒的白素贞已经化为白蛇原型,许仙当即吓得魂飞魄散。

    接着就是熟悉的白素贞求仙草,救回许仙后,许仙上了金山寺,然后便是喜闻乐见的高-潮戏‘水漫金山’。

    剧情进行到这里,程松儿表示毫无压力。

    正当她准备等着看雷峰塔倒时,剧情开始180°陡然巨变。

    原来白素贞水漫金山时不忍心看山下的黎民百姓受苦,施法将水褪去。

    他跪在金山寺前恳求法海放了许仙,并承诺愿意舍弃他千年道行。

    法海答应了,但许仙却不愿意再跟一条蛇妖有任何关系。

    白素贞没有了法力,维持人形已是勉强,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许仙怜惜,可许仙不但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将白素贞活活打死了。

    对,白素贞就这么被活活打死了。

    程松儿看的目瞪口呆,大受震撼,手里一把花生掉了也不知道,还是程青枝发现并将它们捡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这里白蛇传的故事?”她呆呆的看着程青枝。

    程青枝点头:“是啊。”

    “白素贞就这么被打死了?没有反转吗?”

    “有的。”程青枝说道:“白素贞被打死之后,剩下一缕魂魄继续修炼,等他重新修成人形时,与许仙的转世再续前缘,不过转世后的许仙已经接受了他是妖的事实,夫妻恩爱和睦。”

    “恩爱和睦个屁啊,他都被打死了!千年道行都没了,还要再续前缘?这不是欺负老实人、老实妖吗?”程松儿皱着眉头,表示不能理解。

    就离谱!

    “而且这许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白素贞帮他开医馆,求仙草,再怎么说那也是救命恩人吧,能把救命恩人活活打死,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还转世轮回,恩爱和睦?

    强行HE是要遭天谴的。

    程青枝看着程松儿替白素贞愤愤不平的样子他明白,她这是为自己的同类感到不值。

    同样都是妖,眼看自己的同类沦落至此,难免心中不忿。

    “是啊,我也觉得许仙太过残忍。”程青枝接过她的话,站在她的角度跟她一起替白蛇打抱不平。

    “所以说啊,人妖殊途,思想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强行绑定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程松儿气呼呼的塞了一颗花生在嘴里:“白素贞当时如果不选许仙,随便找个蛇精、黑熊精、豹子精,一起修炼,说不定早就成仙了。”

    程青枝一颗心突然像被刺了一下,他看着程松儿嫌弃的盯着台上许仙的眼神,那神色是十万个看不上这个凡人的。

    “其实人与妖相恋也有很多和睦美满结局的只是许仙这个人太过狭隘懦弱无能,并非所有的人都像她的。”他的声音带着讨好,生怕程松儿因为这出戏,讨厌起人类,对凡人有芥蒂。

    她转头看着他笑:“我知道,我就是吐槽一下剧情而已。”

    程青枝不明白‘吐槽’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她笑起来,他终于舒了一口气。

    心里也默默把白蛇传拉入了黑名单,以后但凡还有戏班子演这出戏他都不会再带程松儿去看了,免得她一次次看了伤情,更对人类产生偏见,一气之下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梆!梆!梆!

    又是三声红檀板响,最后一出戏《天仙湖》开始上演。

    戏子一袭红衣、莲步轻移,翩翩披帛如云雾缭绕,仙气飘飘,垂露指指尖轻翘,舞姿翩跹,眉梢昳丽,唱腔更是妩媚动听,娓娓道来。

    有了前面两场戏的铺垫,这次的曲目她渐渐能听懂了。

    其实就是翻版的牛郎织女,天上的小仙男下凡洗澡,惊动了凡间女子,女子对他一见钟情,知道他是神仙,于是把他的衣服藏了起来,逼迫小仙男嫁给她。

    和牛郎织女不同的是,这个版本没有王母娘娘做坏人将他们分开。

    凡间女子也算有钱有文化,勉强算是古代版霸道总裁吧。

    娶了小仙男之后怕他离开,就请邪道断了他的法力,将其锁在房间中。

    直到小仙男给她生下一儿两女之后,她才允许他在府中自由活动,而这是小仙男也已经爱上了凡间女子,甘愿留在她身边再也不回神界。

    离谱!就离谱!

    槽多无口,程松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可偏偏这种古代版强取豪夺的故事让周围的男子少男心泛滥,羡慕小仙男羡慕的不得了。

    就连旁边的林玉秀也一样,恨不得自己冲上戏台,做那凡间女子的夫郎

    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戏演完了,之前演出的戏子们纷纷走下台。

    底下的村长、长辈都拿出了一些钱给他,当做是打赏。

    程松儿看了看她们给的,也就五六文钱,但积少成多应该也不算少。

    但除了这些村长长辈,其他村民可就没有这么大方了。

    听戏的时候他们一个比一个积极,鼓掌叫好也格外拼命,但一到快结束要钱的时候,他们便闻风而逃。

    等那些戏子纷纷走下来的时候,场内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这时刚刚那个演天仙湖的戏子走到了第三排,他先到了林玉秀一家面前讨赏。

    林家虽然才得了一笔不菲的彩礼钱,又宴请了全村,但这个娱乐方面抠搜的紧,压根不想给钱。

    倒是林家二姐,因为没有娶夫,见那戏子容貌美,身段软,怪惹人怜惜的,便准备给他掏钱打赏,也跟村长他们一样,出五文钱。

    但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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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来得及交给戏子,就被徐叔一把摁住。

    徐叔脸色有点不太高兴:“你干一天脏活累活才赚几个钱,这么大方不知道节俭,以后怎么娶夫郎养家?”

    林家二姐被徐叔说的有些尴尬不好意思。

    徐叔从她手里的五文钱里取了两文,不太愉悦的扔到了戏子的碗里。

    戏子脸上也有些许难堪,但都被妆容遮盖了。

    纵然面对徐叔的不善,他还是行礼感激。

    接着戏子走到了程松儿面前,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后,他的眼神明显有几分忐忑。

    虽然程松儿不喜欢戏曲的内容,但是想着人家每天唱戏连基本功也不容易,便也给了五文。

    看着程松儿大方出手,戏子的眼神里明显有些惊喜,感激的向她屈膝行礼,声音柔媚:“谢谢姐姐。”

    一旁程青枝敏锐的皱起了眉。

    “咳不客气。”程松儿还是头一回被小鲜肉甜甜的喊姐姐,有些不好意思。

    戏子微微一笑,一身红衣容貌娇媚,宛若一朵迎风招展的红山茶:“姐姐可还记得我?”

    程松儿尴尬一笑:“我这人记性差,倒真不太记得了。”

    戏子微微一笑,语气娇羞:“姐姐忘了?昨晚我还见过姐姐呢,”

    昨晚?

    程青枝眯了眯眸,妩媚的丹凤眼里透着一丝寒意。

    程松儿这才开始仔细打量那戏子,他的脸上画着戏曲的浓妆,但若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出五官。

    竟然就是昨晚她见到的那个小戏子。

    “原来是你啊。”程松儿认了出来。

    小戏子甜甜一笑,乖巧的紧:“姐姐还记得我就好明天后天我们还有两场戏,姐姐记得来呀。”

    应该不会来了,程松儿心想。

    但她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便点了点头。

    “松儿,大家都走了,我们也会去吧。”程青枝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好啊。”程松儿正想找借口离开呢,程青枝说的正是时候。

    连着唱了三场戏,时间也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松儿很喜欢那个小戏子?”回去的路上,程青枝的语气有些郁闷。

    程松儿回想起昨夜那小戏子盈盈的一双眼笑道:“我觉得他的眼睛很像你。”

    第31章 .仙凡仙凡

    “像我?”程青枝的眼里闪过一丝困惑。

    “他的眼睛是丹凤眼和你很像。”程松儿笑着解释:“都很漂亮。”

    程青枝低下头:“是么?我倒没注意。”

    若换作平常,被松儿夸自己的眼睛漂亮,程青枝定然是欢喜的不能自抑。

    可是他想听的是她说‘青枝的丹凤眼很漂亮。’

    而不是‘都很漂亮。’

    他不想要那个‘都’字,他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偏爱,是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想让松儿只觉得他一个人漂亮,其他的男人都入不了她的眼睛。

    可偏偏她刻意提到那个小戏子跟他有一样的眼型,说明松儿是认真观察过那小戏子的。

    一想到松儿轻柔温和的视线从小戏子的眉眼间缓缓下滑、移到他的鼻尖、他的嘴唇,甚至连他标致的身段,都被她的目光看过,说不定松儿还会觉得他漂亮,模样标致。

    对了,戏子都是从小练到大的,声音比普通人软、眼神比普通人媚,就连身段也比普通人妖娆软乎。

    他站在松儿面前时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勾人媚态,虽然没有勾栏院的小倌轻浮,但却比小倌更懂得如何抓住女人的心。

    不然的话,松儿怎么会舍得打赏他五文钱呢?

    她定然是喜欢那小戏子的。

    程青枝越想越觉得喉咙一阵窒息,好像有一团烈火在喉咙里烧灼,手指指节紧紧绷着,嫉妒在他的心中一瞬间发疯似的疯狂暴涨。

    他想毁了那贱蹄子的容!

    挖了他那双会勾引人的眼睛!

    让他再也没有资本抢走她的松儿。

    强烈的占有欲和男人天性中的嫉妒,因为她的一句话瞬间放大到了无可控制的地步,理智的弦已经断裂.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那日山中,刘素像疯了一样的掐住他的脖子、咒骂他、痛恨他,想要杀了他的样子。

    如今他终于理解了,他也终于体会到了刘素当时的绝望与疯狂。

    当心爱之人的注意力被人抢走,珍藏的宝物被人窥觑,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低垂的眼里藏着的是赤红的疯癫,低声问道:“那明日那小戏子的戏,松儿还要去听吗?”

    “不会了。”程松儿摇摇头。

    “为什么?”程青枝诧异:“你不是很喜欢那小戏子吗?”

    程松儿一笑,她对那小戏子算不上喜欢,只能说不讨厌,只是

    “我不太喜欢今天的戏,尤其是他唱的那段《天仙湖》,你之前说它有个别名叫《囚仙》对吧?我觉得这个名字倒真符合。”

    “你为什么不喜欢?”

    程松儿皱着眉:“你想啊,人家堂堂的一位仙子,在天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那凡人女子喜欢他原本无可厚非,但是她竟然偷人家的衣服强迫仙子嫁给她,真是厚颜无耻,这是第一宗罪。

    再说她后来为了留住仙子,竟然请了一个妖道废了他的法力。人家可是仙子,没了法力还怎么回天上?这就相当于拐卖了良家男子,再打断他的手脚,用铁链子拴起来,非法囚禁,这是第二宗罪。

    凡人女子在囚禁仙子之后,强行与其交合,在仙子没有法力抵抗的前提下,生下了两女一儿,违背仙子意愿,这是第三宗罪。

    好好地一位仙子,就因为一次下凡,成为了凡人的玩物。

    我真是不明白这样恶心的戏,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子喜欢?还觉得是一段美谈。”

    程青枝脸色白的失血,没想到自己喜欢的戏,在松儿眼中竟然如此低劣不堪,他开始后悔。

    “松儿说得对,我以前竟没想到这个层面是我的错、”他声音低颤,卑微的想要挽回昨日的失言,好让松儿不要因此而对他也有了嫌隙。

    “啊这”程松儿有些无措,她只是吐槽一下剧情的不合理,并没有想到程青枝的反应会这么大。

    对了,昨天晚上程青枝好像是说他最喜欢这部戏来着,她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指桑骂槐吧?

    她打量着程青枝的神色,果然在他幽幽水眸中看到了一丝惶恐不安。

    遭了,程青枝性格敏感,果然已经开始自责了。

    她忙安慰道:“你也没错,是编这个故事的人的错,没有考虑到男方的立场,男女之情本来就讲究你情我愿嘛,强迫肯定是不行的。”

    “其实话说回来我之前说喜欢的那出《白蛇传》也不怎么样,难看的很。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了。”

    她继续岔开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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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话题,轻松道:“唉——也就是我没什么文化,不然我就自己编一出戏了。”

    程青枝眸中水润光泽的盯着她:“那松儿想编什么戏?”

    “什么都行,反正不会是囚仙这样的戏。话说回来,如果我是那个小仙子,在凡人女子偷走我衣服的时候,我就会杀了那无耻贼人,然后我再变一身衣服穿上返回天庭,从此再也不来人间,”

    “再也不来人间”程青枝脚步猛地一停,一股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全身。

    明明是寒冬深夜,他却感觉里衣都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凉幽幽的贴在他的肌肤上,冷的他打了一个寒噤。

    “对啊。”程松儿理所当然的说:“你想呀,我堂堂小仙子,在人间受到如此奇耻大辱,都给我造成心理阴影了,肯定只想一辈子待在天上,再也别碰到人间这些臭虫了。”

    “可若是凡人女子没有逼迫仙子,他们是真心相爱的呢?你还会想回天上吗?”程青枝带着随后一丝希望,艰难的开口。

    “如果是真心相爱自然是可以,只是很难吧。神仙和凡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了,人有生老病死,尝人家疾苦,神仙却不老不死,无灾无忧。倾慕神仙的凡人自然是多如牛毛,但又有几个神仙真的能看上凡人呢?”

    “说的也是神仙怎么会看上凡人呢真是不自量力。”程青枝绝望的闭着眼,眼眶里泛着水花,低声骂着轻贱的自己。

    白蛇传,天仙湖,这两场戏将松儿的态度宣告的明明白白,她看不上丑陋无耻的凡人。

    如此卑微的他怎么配奢望松儿看上自己,妄图沐浴在她的圣光之下。

    甚至还恬不知耻的妄图将她的温暖独占。

    光是这样的想法都会让松儿觉得恶心,他竟然还妄图囚仙

    真是下贱!——

    第二天,程松儿被生物钟自然叫醒。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天气似乎也比昨天更加寒冷了些,河面上的冰应该冻得更加结实了。

    她起了床,看见程青枝早早的起来,正在院子里扫雪。

    “松儿睡醒了?我煮了瘦肉粥还在锅里,你去给你端来。”他对背着门,听到门框传来动静,知道是她起床了,便说道。

    他很快就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出来,放置在桌子上,整个过程都低着头,没有看程松儿一眼。

    若在以前,程青枝断然不会这样。

    然而今天,他把粥放在桌子上后就飞快的转身,继续开始背对着她扫雪。

    程松儿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走到一直背对着她的程青枝面前。

    “哥?”她叫了一声。

    “嗯。”他低着头答,却始终不曾抬头。

    程松儿觉得他的行为更加奇怪了:“为什么总低着头?抬起头来我看看。”

    程青枝扭过身去:“没什么,冬天粥凉的快,你快些喝了吧。”

    “不急。”程松儿将他的肩膀扭了过来:“让我瞧瞧,为什么躲着我?”

    她伸出手,拇指与食指捏着他弧度精致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他的脸色比雪还要苍白几分,往日鲜红如牡丹的唇色,如今像是枯萎了一样,眼眶红红肿肿,眼尾一道殷红,浓密的睫毛像是被泪水充分浇灌喝足了泪水,湿哒哒的压在眼尾,竟有些憔悴颓靡之美。

    “眼睛这么这么红?哭了?”她有些担心:“为什么哭啊?”

    程青枝咬着唇:“没什么。”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你有心事大可以跟我直说,不要瞒着我。”

    程青枝扭头,躲开她手指的禁锢,他眸光颤颤,莹润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要如何跟她说?说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心事?

    告诉她,他因为她的一句话,捂着嘴哭了一整夜。她一直厌恶的卑贱凡人是如在心里一遍一遍在心中亵渎她?时时刻刻幻想她?

    他想用这具龌龊的身体与她抵死缠绵,他想亲吻她、想跪下她的脚下,诉说他贪婪无耻的爱慕,像条狗一样乞求她的垂怜?

    他不敢,经过昨天的事,他已将心压抑到死。

    如果说出来,松儿只会立刻离开,就像她说的那样,再也不来人间了。

    他手指痉挛般的蜷缩着:“只是今天做饭的时候,手被柴火烫到了一下。”

    “你骗我。”程松儿淡淡说道。

    第32章 .钓鱼钓鱼

    她的指腹在他轻轻落在他微红的眼尾:“这么肿不像是刚哭过的,倒想是昨天哭过的。”

    程青枝低下头,不敢接话。两人之间一时围绕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沟壑。

    程松儿抿了抿唇,知道他心中有不便跟他吐露的心事,没再追问。只是她看着远处的大雪说道:“哥,我们去河上走走吧。”

    “”程青枝无声抬起头。

    她温柔拂去了他眼角的泪痕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河边吗?走吧,说不定我们还能冬钓呢。”

    昨天他说想去结冰的河面上看看,反正她今日无事,不如带他去散散心。说不定看着风景心中压抑的心结一下子就解开了。

    她一口气喝光了瘦肉粥,又从屋里找到了程青枝之前为她制作的兔毛领子。

    自从上次她拒绝戴上之后,程青枝自己也不戴,上好的御寒物件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屋里里落灰。

    她将兔毛领子围在程青枝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他本想拒绝。

    程松儿手脚迅速的将兔毛领子系上:“玩雪滑冰很冷的,听话。”

    程青枝果然听话的不再动弹了,小巧精致的下巴乖巧的埋在毛茸茸的兔毛领子里,因为他肌肤天生白皙,所以雪白的兔毛裹在他身上非但不会显得他肤色黑,反而更衬他肌肤清透雪里透红。

    “暖和吗?”她笑着问。

    程青枝生涩的点点头,耳垂微红:“很暖和。”

    她带了些铲子和冰凿子、小马扎外加一根钓鱼竿,拉着程青枝往外头走,正好碰见刚刚出门回来的徐叔,三人打了一个照面。

    连着落了几日的雪,外面的积雪已经非常厚了,外头总共也没几个人,显得有几分寂寥。

    积雪堆积到他们的膝盖处,他们沿着前人淌出来的脚印走。

    “哥,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出来走走了吧?”她跟程青枝闲聊着。

    “嗯。”程青枝点头回应。

    印象中,好像自从她穿越过来之后,除了那一次带他去县城,他就再也没有走出过他的小院子。

    哦,唯一一次出去捡柴,还被刘素那个泼夫打了。

    在她挣到钱之后,程青枝基本就没有出过门,每天待在家里,给她洗衣做饭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就像就像天仙湖里被囚禁起来的仙子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程青枝是自愿被囚禁,主动戴上镣铐的。

    “你不要总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跟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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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聊天什么的,总是待在家里容易憋出毛病。”她劝道。

    “我没有朋友。”程青枝低下头。

    “徐叔呢?”程松儿刚一问,就忽然想到林玉秀算了。

    “等林玉秀嫁出去之后你再去找徐叔吧,当然如果能跟多交交朋友也是不错的。”

    “我不想交朋友。”程青枝咬着唇:“我也不需要朋友。”

    在程家村这么多年,他看透了那些人丑陋的嘴脸,就连徐叔也未必

    “那可不行,人怎么能没有朋友呢?”程松儿说道。

    她刚想像他反驳这种想法很危险,就听程青枝认真的说道:“我有松儿就够了,我不需要其他人。”

    刚哭过的水眸清透莹亮,直勾勾的看着她。

    程松儿突然气息一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偏过头,低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正巧看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柿子树。

    柿子树高高的枝头上挂着两个还未被人摘取的小柿子,落雪积在柿子身上盖了一层雪衣,看起来红彤彤圆滚滚的,像两盏精巧的红灯笼。

    “哥,我去给你摘柿子吃。”说完她就跑了过去,也顺便掩饰刚才她的尴尬。

    这棵柿子树是无主的,就在村子里的小路上。

    每年秋冬的时候这颗柿子树就会结好多好多柿子,大人小孩儿都会摘来吃。

    之所以还剩下两个,估计是因为剩下的长得太高了,摘不到。

    “松儿,小心点别爬上去,太危险了。”程青枝跟在她的后头紧张地喊。

    “没事。”程松儿又不傻,这么高的树,柿子又挂在枝头尖上,细弱的树枝肯定承受不了她的重量。

    她找了一个长长的竹竿,将竹竿的一头劈开一个小缺口,然后将竹竿举起来将缺口对准树枝枝干,将它牢牢卡在缺口中,在反方向对折,柿子连同枝干就一起取下来了。

    柿子经过降雪里面已经冻得非常软烂,稍微一捏就能感受到橙红薄皮的包裹下内里果肉的软嫩。

    她小心的将柿子皮撕开了一个小缺口,然后轻轻一抿一吸,香甜的果肉就像果冻一样被吸入口中,尤其是柿子里像椰果一样的东西,更是甘甜可口,没有一点涩味。

    她将另一个柿子递给程青枝:“哥,你也尝尝,可好吃了,超级甜。”

    程青枝学着她的样子,低头轻抿。

    “怎么样?”程松儿看着他笑着问道。

    “嗯很甜。”程青枝点点头。

    “没想到被落过雪的柿子怎么甜,我还以为会被冻坏了呢,下次去别的村子赶集的时候,我们也去买点柿子吧,对了还有柿饼,柿饼也挺好吃的。”她将下次外出的活动安排好,在无声无息间将程青枝带到外头去多跟人交流一下,别老是一个人关在院子里。

    怪不得她之前看到他一个人独坐在屋前,一脸焦虑的等她回来。

    他的生活中只有她一个人,又不跟外人接触,那可不焦虑吗?

    程青枝没有拒绝,默默地听着,只要跟松儿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因为许给了地主家,是地主家未过门的女婿,林玉秀在林家本就受宠的地位更加高了。

    再加上他马上就要嫁人,在家里呆的时间所剩无几,徐叔心里及舍不得孩子,各种爱护宠溺,平时让他干的活也都自己来了,让林玉秀安心在家休息。

    林玉秀睡了个懒觉起来,在院子里洗漱,视线本能的往隔壁程松儿的院子里张望。

    他心里有些奇怪,平时这个时辰,程青枝早就已经开始做饭了,怎么这会儿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玉秀,你再看什么呢?来,这是爹爹刚煮好的腊肉,你快尝尝垫垫肚子。”徐叔端着一盘腊肉拿给林玉秀。

    林玉秀吃了一块,指着程松儿空荡荡的的院子问道:“他们两个人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辰都不见人影?”

    徐叔笑着说:“松儿带着青枝一起去河边玩了。”

    林玉秀脸色一沉,有些严肃。

    他突然想起昨天听戏的时候,程青枝就不要脸的央求着程松儿带她去河边玩。

    他本来以为那只是程青枝故意做做样子给他看,故意气他的,谁知今天程松儿竟然真的带着程青枝去了。

    林玉秀表情阴测测,不要脸的小贱人,去冰面上玩,怎么不淹死你!

    “来,再喝一碗粥。”徐叔看着即将出嫁的儿子,满眼不舍,在他即将出嫁之前,只想把最好的都给儿子。

    林玉秀不开的躲开徐叔的投喂,回屋了裹了一套厚衣服往外头走。

    “玉秀,你这快中午了,你到哪儿去啊?”徐叔追在后头问。

    “我也去河边钓鱼,爹爹你就等着我中午回来给你们加餐吧。”林玉秀拿起钓鱼的鱼竿,头也不回的说道。

    “河面上很危险的,我让你姐姐跟你去,玉秀你等等啊!”徐叔着急的跑回屋里,把正在睡懒觉的林家二姐喊了起来。

    “快,快去跟着你弟弟,冰面上不安全,有些地方冰层厚有些地方冰层薄,年年都要淹死人,你千万去拦着他,不要让他往河中心走。”

    “知道了。”林家二姐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这个老三,怎么一天到晚事情这么多,闲的没事跑河边去干嘛?”——

    “哥小心点,冰面上很滑的。”程松儿扶住程青枝快要跌倒的腰身,提醒道。

    程青枝半个身子靠在她的身上,脸色红红的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走,脚下总是不停的打滑。”他紧紧攥着她的袖子,明晃晃的眼神写满了柔弱和求助。

    “没事,我牵着你。”程松儿拉住他的手。

    “好。”程青枝脸色红得像刚刚被烫过似的,手躺在她柔软干燥的手心里,手指与她的手指相扣,紧紧的交缠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他看着程松儿柔和的侧脸,心中开始得寸进尺,另一只手攀上了她的手臂,上半身与她紧紧地以为在一起。

    起初他心中还有一丝胆怯,生怕这样亲密的举动会让松儿觉得黏腻讨厌。

    但很快经过他的观察,发现松儿并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伸出另一只手虚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将他圈在自己的保护圈里,好像生怕他一不小心跌倒了。

    他心中的狂喜在辽阔无垠的冰面上更加泛滥,更加大胆的将下巴抵在她的胸口,听着她规律有力的心跳,好像菟丝花终于找到了可以依托的参天大树,心满意足的愉悦感在心尖密密麻麻的啃食。

    “哥,你说我们在这里砸个冰窟窿,鱼会不会一个接一个往外冒啊,随便那个勺子就能把他们捞起来。”程松儿站在结冰的河面上,踢了踢脚下的冰。

    这个地方是她特意选的,水位不深,而且冰面很厚完全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就算真的倒霉掉了下去,水位也才刚刚到腰的位置,很安全。

    “应该可以吧。”程青枝从来没有试过在冰面上钓鱼。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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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水底下缺少氧气,我们在冰面上砸个窟窿,鱼应该顺着味儿就来了。”程松儿回忆着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冬季钓鱼场景。

    尤其看到不远处其他来冬钓的村民,好像也是这样干的,她便开始行动了。

    用冰凿子开砸冰面,砸了很久,结实的冰层里才终于被她砸成了直径十厘米左右的小圆洞,露出底下的河水。

    用勺子将水面上漂浮着的碎冰捞干净,然后放下鱼饵开始钓鱼,信心满满的等着鱼儿上钩。

    等了十分钟半点动静都没有。

    “这些鱼好像也不傻哈。”程松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好意思的自嘲着。

    “松儿第一次冬钓,一时没有鱼儿上钩是很正常的。”程青枝察觉到了她语气里的轻嘲,连忙安慰她道。

    “程青枝你是不是脑子蠢啊,这里水位这么浅,怎么可能钓得上鱼?”林玉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背后,秀气的眉眼里流淌着一丝愠怒,尤其是当他看向程青枝时,眼里的怒气感觉下一秒就要喷火似的。

    “你瞧瞧其他那些冬钓的人,哪一个不是在河面中心里凿冰钓鱼的?你看看人家,那才叫赚的盆满钵满呢,一篮子的鱼都快装不下了。你们待在这里钓得上鱼来才真是有鬼。”林玉秀不屑轻嘲。

    看到林玉秀,程松儿的好心情顿时没了,正想翻脸,程青枝却不急不缓的问:“你也是来钓鱼的?”

    林玉秀甩了甩鱼竿,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我都拿着鱼竿过来了,不是来钓鱼难道是来耕地的吗?”

    “林玉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程松儿忍不住说道,她真的不明白,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就长了这样一张嘴。

    林玉秀眼睛微微瞪大,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凶我?你以前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说的以前,指的是原主。

    但那是因为原主馋林玉秀的身子,没到手之前自然是各种哄着他,吃干抹净之后就不一定了。

    不过程松儿可不是原身,她也不需要哄着这种嘴巴臭的人。

    “你要是好声好气的跟我说话,我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对你。”她脸色不善,没好气的说:“我们这里是钓不到鱼了,你要是觉得河中心能钓得上,那你就去吧。”

    第33章 .落水落水

    “你——”林玉秀气得跺了跺脚,冲着程松儿生气的说:“去就去,我才不稀罕跟你这种人在一起钓鱼呢。”

    他拿起鱼竿,大步流星的往河中心中去。

    好好地一天,被林玉秀这么一打扰,程松儿顿时没有了钓鱼的心情。

    “哥,我们回去吧。”她收拾东西对着程青枝说道。

    “好。”程青枝巴不得程松儿离林玉秀远远的。

    或许林玉秀自己的都没发现,但是同样身为男子的程青枝敏锐的发觉了林玉秀对程松儿格外的不一样。

    虽然在别人看来,他只是单纯的看自己不顺眼,想来找他的茬儿。

    但是程青枝觉得,程松儿才知置身于暴风雨中心的风眼。

    林玉秀所有的无理刁蛮举动,都是为了引起程松儿的注意,只不过他弄巧成拙,如今的程松儿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像他这样娇蛮无力的人,松儿心中只有无尽的厌烦。

    程青枝帮她一起收拾东西,正往回走着呢。

    背后突然传来林玉秀的一声大叫:“程松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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