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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张九龄亲了她下,道:“我?知?晓昭昭这一路紧绷着,心里不安。我?不敢劝,亦不知?如何劝说。昭昭与我?不同,我?归家是为了自?己的念想,昭昭是为了我?归来。”

    谭昭昭静静听?着,那颗晃悠不安的心,缓缓落了回去。

    既然回来了,必须调整好心情去面对。否则,就干脆留在?长安。

    上不去,下不来,只?能?让自?己不好过,于事无补。

    张九龄低声道:“昭昭,回到韶州府应当就过年了,等年后,我?去忙开山之事,提前征召民?夫。待大余那边的宅子?准备好,赶在?雨多的时候,前来接你们母子?到大余。昭昭要是在?大余住得腻了,就去广州府住。”

    广州府离大余还有近六百里,她在?广州府,张九龄来回也要几?天,着实不大方便?。

    既然张九龄替她着想,谭昭昭尽可能?也为他?多想着一二,道:“广州府以后再说,不若让千山先留在?大余,前去看宅子?吧。”

    张九龄道:“千山看不好,宅子?要布置舒服些,赶不上长安舒适,也不能?让昭昭吃苦受罪。”

    谭昭昭笑道:“我?哪有那般娇气。”

    张九龄跟着她一起笑起来,道:“昭昭难道还不娇气?在?长安这两年,养得愈发娇艳,气度雍容。我?来长安时,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尘,深感羞惭,唯恐配不上昭昭了呢。”

    谭昭昭伸手拧住他?腰上的肉,骂道:“在?何处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张九龄痛得皱眉,忙道:“昭昭,我?真没油嘴滑舌。居移气养移体,昭昭在?长安增长了见识,长了学问,自?与以前不同了。”

    谭昭昭哼了声,松开他?道:“在?大余不会?久居,宅子?要宽敞,格局要好些,里面的布置普通寻常就好。山道开通了,南来北往的行人,会?经过大余,此处会?逐渐繁华起来,待我?们离开后,宅子?可以拿来改做客栈或者食肆。”

    张九龄道:“昭昭想得真妥当,就按照昭昭的安排去置办。时辰不早,昭昭,你真不要礼尚往来一二?”

    谭昭昭想到他?一路的辛苦,手伸了出去,道:“往来一半。”

    张九龄深深吸了口气,喃喃道:“一半也好,一半就没了魂”

    翌日早上起来,张九龄精神奕奕,眼角眉梢神采飞扬。

    小胖墩被他?抓住在?穿衣衫,他?看着坐在?那里发呆的谭昭昭,道:“可要再睡一阵?等要出发时,我?再叫醒昭昭。”

    昨晚被他?索要了两次还礼,谭昭昭最后困得他?帮着清洗手都没醒来,一晚好眠,这时倒不困,就是早起习惯性发呆。

    谭昭昭斜了他?一眼,起身?去洗漱了。听?到身?后张九龄对小胖墩笑道:“你阿娘凶得很,小胖墩,你今天要乖一些,仔细他?打你屁股。”

    小胖墩扯着嗓子?反抗:“不要!”

    张九龄笑个不停:“打你屁股,你捂着脸作甚?”

    谭昭昭听?不下去了,赶紧加快步伐去了净房。

    天公作美,太阳晴好,待升到半空时,一行人在?脚夫的帮助下上了山。

    吉州这边的山道路好走,到了中午时分就到了山顶。

    站在?山顶远眺,眼前一片云蒸霞蔚,他?们好似踩在?了云端,只?在?云偶尔飘拂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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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到露出来的山巅与树梢。

    大家略作歇息,吃了些干粮,开始准备下山。

    张九龄背起小胖墩,谭昭昭帮着用布兜把他?捆好,再用薄被裹住。

    小胖墩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眼睛,他?感到新奇得很,眼珠子?灵活转动,到处张望。

    谭昭昭见他?不哭闹,顿时放下了心,只?是张九龄负重下山,等于背上背着一个小火炉,这一趟要受罪了。

    张九龄托了托小胖墩,朝谭昭昭伸出了手,道:“走吧,我?已经走了无数次这条道,已经熟悉了,昭昭放心。”

    谭昭昭拄着手上的棍子?,道:“我?自?己可以走。”

    张九龄望着她,笑道:“好。”

    脚夫带着车马行囊,先行走在?了最前。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几?年来,山道从未修葺过,比以前还要崎岖难行。

    幸得这个时候太阳最大,冰化了,路上湿漉漉,到底好走一些。

    马车不时颠簸,发出哐当响声。起初叽里咕噜说个不停的小胖墩,趴在?在?张九龄背上睡着了。

    谭昭昭喘着气,看着额头上汗流滚滚的张九龄,拧开水囊递到他?嘴边:“喝几?口,先歇一歇吧。”

    张九龄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水加了蜜,甜滋滋,他?呼出口气,道:“我?没事,昭昭累了的话,我?们歇一阵再走。”

    谭昭昭喝了几?口水,望着天色,问了眉豆与胡姬乳母们,她们虽然累,都还有力气继续下山。

    谭昭昭叮嘱了她们几?句,道:“不歇了,等下天黑了,路更不好走。”

    张九龄说好,继续往前走去。

    谭昭昭在?后面,望着他?微微前倾的身?影,稳健的步伐,突然心里就酸酸的。

    这个男人,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在?尽全力,小心翼翼护着他?们母子?前行。

    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大家磕磕绊绊,终于在?夜幕降临时下了山。

    张九龄发髻都湿透了,薄唇惨白?。谭昭昭赶紧上前,将?小胖墩从他?背上揪下来,道:“千山,快拿水来。”

    千山拿了水囊上前,张九龄却?没接,指尖提着衣衫一阵抖,急声道:“水拿开,快去客栈!”

    谭昭昭怔楞了下,闻到小胖墩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不由得嘴角抽搐。

    小胖墩平时排便?很是规律,在?早起拉了之后,一般到了晚上才会?再拉一次。

    在?路上时,放他?下来小解了几?次,谁知?他?这个坑爹的小子?,不声不响,拉了张九龄一背。

    怪不得张九龄脸色那般难看,他?没将?小胖墩扔掉,估计真是忍了又忍,看在?是亲生的份上了。

    只?要不是张九龄身?体有事就万事大吉,谭昭昭放了心,见小胖墩还在?咧着嘴笑,脑袋左右乱转乱砍看,唤来乳母,道:“先给他?换尿布。”

    乳母取了干净尿布上前,谭昭昭想了下,拿了两块走到张九龄身?边,道:“大郎,先给你擦一擦。”

    张九龄看着谭昭昭手上的尿布,确认是全新的,勉强答应了,背过了身?去。

    谭昭昭手刚抬起,张九龄闪开身?,道:“算了,去客栈里换洗吧,省得弄脏昭昭的手。”

    真是臭毛病多得很,谭昭昭无语瞪他?。

    千山自?小跟着他?,他?从不许千山近身?伺候碰触。

    无奈之下,她要帮他?,他?又拒绝,只?得道:“好好好,我?们快些去客栈。”

    进了客栈,张九龄就不管不顾了,直接冲了进屋。

    千山提着热汤,一桶桶送了进去。

    乳母将?小胖墩的屁屁洗干净,谭昭昭陪着他?玩耍,先让他?吃饭。

    眉豆铺好了他?们自?己的被褥,案几?上的饭食都快凉了,张九龄方洗漱完出来。他?头发濡湿,里里外外更换了身?,边走还边抬起手,闻着气味,再眼神不悦,看一眼坐在?地上,玩着木老虎的小胖墩。

    谭昭昭看得无语,道:“快来用饭吧。”

    张九龄颔首,走过来坐下,又看向小胖墩,道:“他?可换了衣衫?”

    谭昭昭好笑道:“已经换洗过了。”

    张九龄这才稍许满意,举起木箸,尝了口黍米饭,皱起眉,道:“冷了,让灶房热一热再吃。”

    谭昭昭早饿得不行,道:“大郎的那份拿去热,我?没事。”

    张九龄未在?做声,陪着她略微用了几?口。

    谭昭昭见他?面前基本没动的饭食,深吸一口气,让眉豆收了下去:“去灶房再煮一碗汤饼来。”

    眉豆应下去了灶房,谭昭昭蹬蹬瞪回屋,将?熏笼提到张九龄身?边,道:“躺下来熏头发!”

    张九龄掀起眼皮,飞快瞄了谭昭昭一眼,很是听?话仰躺在?熏笼上。

    月白?宽袍,乌发薄唇,棱角分明的漂亮面孔,如何看都赏心悦目。

    可惜,太麻烦了些!

    小胖墩看得有趣,扔掉木老虎,跑到张九龄身?边,学着他?那样躺了下来。

    张九龄嫌弃,伸出手指将?他?戳开:“到一边去玩耍,臭小子?!”

    小胖墩一点都不在?意,蛄蛹着往他?身?边靠,不断叫着:“阿耶玩,阿耶陪我?玩。”

    张九龄想叫乳母,下意识先看向谭昭昭,见她面上带着微笑,神色温柔,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任由小胖墩在?身?边躺下了。

    一胖一瘦,一长一短,父子?俩除了眼睛,此时长得虽不像,谭昭昭还是看得心里暖洋洋,下山的疲惫,好似消散了不少。

    睡了一晚,次日早上起来,谭昭昭双腿直打颤,酸痛无比。

    回韶州城还是得坐船,无需走路,谭昭昭在?船上躺了两天,张九龄硬要帮着她松泛,将?她按得惨叫连天。

    小胖墩在?一旁凑趣,跟着嚎丧,一路真是热闹得很,到了曲江码头下船,什么近乡情怯,真正回到韶州的感慨,谭昭昭统统忘了。

    码头上立着乌泱泱的人,韶州府刺史等官员立在?最前,随后是小卢氏搀扶着不断抹泪的卢氏,戚宜芬与张大娘子?陪在?她们身?边,上学的张九皋张九章戚七郎,乳母领着圆墩墩的张四郎张九宾,声势浩大。

    谭昭昭看着眼前的大阵仗,下意识去看张九龄。

    他?此时看上去熟悉又陌生,神色沉静,矜贵又从容。

    谭昭昭蓦地察觉到,与她亲密无间,对她陪着小意,处处相让的张大郎,早已成为了韶州府,甚至岭南道都举足轻重的朝廷命官。

    第六十四章

    一翻扰攘见礼, 张九龄与刺史官员们寒暄,卢氏急急奔上前,将小?胖墩搂在怀里, 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我的孙儿啊!”

    小?胖墩与卢氏不熟悉,顿时唧唧叫唤,朝谭昭昭伸出双臂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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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阿娘快来?啊!”

    孩童的声音尖锐, 刺史等人都一并朝他们看了过来。卢氏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声哄劝道:“我是祖母, 是祖母,哎哟, 可怜见的, 哪有孙儿不认识自己的祖母。”

    谭昭昭赶紧上前, 不动声色将小胖墩拉到自己的面前, 道:“这是祖母, 小?胖墩快给祖母见礼。”

    卢氏眉头微蹙,本来?欲发作?,见小?胖墩抽噎着, 叉着胖拳头施礼, 眼神一下又?慈爱起来?, 忙道:“快快起来?,这般丁点大的孩子?都会施礼了。”

    小?卢氏在旁边笑?道:“小?郎肖似大郎, 大郎安自小?就聪慧,小?郎长大后,定与大郎一样有出息呢。”

    卢氏听得笑?了起来?, 伸出手,又?要去抱小?胖墩, 他扭着身子?,倏地一下躲到了谭昭昭背后。

    谭昭昭见卢氏讪讪失落的神情,心里微叹,将身后的小?胖墩揪到面前,道:“还有其他人要见礼,这是姑姑,表姑,二叔”

    小?胖墩乖巧,听话地俯身叉手,清脆唤人。

    张大娘子?笑?着应了,对谭昭昭道:“嫂嫂,小?郎真是乖巧。”

    谭昭昭打量着张大娘子?,她比以前略微长高了些,五官长开了,与站在她身边的戚宜芬比较,两人则是完全不同的美。

    张大娘子?是秀丽中透着英气,戚宜芬则是温婉柔美,她脸上始终挂着笑?,跟着张大娘子?亦步亦趋,看上去略显局促。

    寄人篱下实属不易,谭昭昭暗自叹息一声,与她笑?着见了礼。

    到了张四郎面前,小?胖墩犹豫了,歪着脑袋上下看他,咦了声:“阿娘,我是阿兄!”

    张四郎比小?胖墩大两岁,只比他高些许,身形却与他差不多。

    谭昭昭看着明显偏瘦,撅着嘴不高兴的张四郎,温声道:“这是小?叔叔,是长辈,不是阿兄。”

    小?胖墩似懂非懂哦了声,乖乖唤了声小?叔叔。

    张四郎性情内向些,勉强点了下头,应了声。

    小?胖墩咧嘴笑?起来?,好不容易见到有年纪相近的玩伴,在谭昭昭还未回过?神时,低头蹬蹬蹬冲上前,张开双臂就搂住了张四郎:“一起玩,小?叔叔一起玩!”

    张四郎被小?胖墩吓了跳,脸色都涨红了,别扭地去掰小?胖墩的手。

    一边是小?儿子?,一边是大孙子?,卢氏左右都舍不得,扎着手急得不行:“四郎小?心些,这是你?侄儿,小?郎快小?心些,可别摔着了。”

    谭昭昭头疼不已,上前拉过?小?胖墩,道:“等下回去再与小?叔叔玩。”

    河边冷,那边张九龄与刺史等人很快道别,一行人上了马车回乡下。

    谭昭昭不待卢氏发话,将小?胖墩弄上了自己的马车,省得他又?得哭闹。

    张九龄随后上来?,将乱扑腾的小?胖墩按住,道:“先前怎地了,我听到他又?在哭闹。”

    谭昭昭拣着说了,“可怜阿家一片想念孙儿的心,小?胖墩着实太小?,与她还不熟悉,恐她要失望好一阵了。”

    张九龄道:“阿娘成日念叨,总盼着见到小?胖墩。小?胖墩性子?活泼,不比四郎斯文,阿娘可看不住,她又?溺爱孩子?,平时我在的话,会拦着阿娘,若我忙,就要昭昭多费些心思了。”

    都说隔代亲,卢氏虽有小?儿子?,她对小?胖墩的爱毋庸置疑。

    小?胖墩这个年纪正?是立规矩的时候,只溺爱绝对不行,谭昭昭道:“我知道。对了,四郎怎地这般瘦弱,看上去竟与小?胖墩年纪差不多大。”

    张九龄无奈地道:“四郎挑嘴,加之阿耶去世,无人管束,阿娘只顾着一味心疼,就由了他去。”

    小?胖墩现在还在吃母乳,除此之外?,辅食肉奶蛋新鲜蔬果搭配着来?,养得他小?身子?跟小?牛犊一样壮实。

    谭昭昭不便管,就没?再多问。张九龄打量着她,道:“昭昭腿可还酸疼?累了吧,靠着我歇一阵。”

    在船上躺了两天,腿疼好了些,只略微酸,走路站立时不太舒服。

    酸倒没?问题,她还年轻,好生?歇一歇就恢复了。

    谭昭昭估计歇不下来?,回到乡下,一大家子?定要聚在一起用饭,前去祭拜张弘愈。

    两日后守孝期满,正?式除服。新年加上张九龄的新官职,这个新年得要累得脱掉一层皮。

    张九龄一旦出仕,谭昭昭肯定避免不了人情交际。如今她只是悠闲自在得太久,一下要面临如此多的事情,情不自禁会觉着累。

    靠在张九龄的肩上,谭昭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马车到了门?前停下。

    此时已近黄昏,谭昭昭下车,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池塘村郭,阡陌交错的乡间小?径,又?觉着无比的陌生?与荒凉。

    卢氏赶上前,迫不及待要领走小?胖墩:“让小?郎先去我的院子?里玩耍,大郎先去洗漱。”

    小?胖墩眼睛四下转动,看到陌生?的景象,他一扭头就躲开了,紧紧巴住张九龄的脖子?不放。

    张九龄道:“他还不熟悉,等下会哭闹。待熟悉一阵之后,再领来?见阿娘。”

    卢氏虽不舍,不过?张九龄一开口,她马上道:“大郎说得是,外?面冷,快带小?郎进屋去。还有啊,我听九娘先前唤小?郎小?胖墩,这个乳名取得不好,得改一改。”

    这时已有了风俗,小?孩子?取贱名好养活。李泰乳名叫青雀,李治乳名叫雉奴,还有兕子?等等,李世民儿女们?的乳名,取了一屋子?的家禽牲畜。

    反正?无伤大雅的事情,谭昭昭也无所?谓,只听着未做声。

    张九龄道:“那就唤他小?谭谭吧。”

    卢氏念了声,她藏不住心思,脸渐渐有些僵。

    张九龄道:“谭是九娘姓氏,亦有说,谈吐等意,取口齿伶俐之意。”

    卢氏复又?笑?起来?,抚掌道:“这个名好,以后我的小?郎啊,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比起你?阿耶还要厉害。”

    谭昭昭忍住笑?,瞄了张九龄一眼。

    忽悠功夫见长了嘛!

    进了院子?,张九龄将小?胖墩放下地,牵着他的小?手,另一只手牵住了谭昭昭。

    “院子?修葺过?,只没?大改,昭昭可还熟悉?”

    院子?里多栽种了些花,此时虽没?花开,依旧葱茏苍翠,看上去生?机勃勃。

    比起长安冬日的萧索与狭窄,这间院子?更加宽敞,可在谭昭昭心底深处,远没?长安的院子?有家的感觉,有归属感。

    谭昭昭笑?笑?,敷衍了句。张九龄看了她一眼,陪着小?胖墩一起慢慢进了屋。

    屋子?里点了熏笼,香暖扑鼻。灯盏点了起来?,将四下照得透亮。

    谭昭昭进屋去更洗之后出来?,张九龄与小?胖墩也换了身衣衫,坐在正?屋里一起玩耍。

    眉豆他们?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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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进进出出收拾行囊,谭昭昭进去安排了几句,见一切妥当,来?到正?屋,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张九龄道:“去何处?”

    谭昭昭诧异地道:“去正?院陪阿家一起用饭啊。”

    张九龄拉着她坐下来?,道:“我差千山去跟阿娘说过?了,小?胖墩他怕生?,晚上会哭,今晚就先不去陪阿娘用饭了,待白日安生?一些再去。”

    谭昭昭松了口气,累得很,不去正?好。不过?,她眉毛扬起来?,抿嘴偷笑?。

    张大郎用了还不够,将张小?郎也推了出去。

    孺子?可教也!

    张九龄斜了她一眼,闲闲道:“谭氏九娘,你?可要记得报答我。”

    谭氏九娘将小?谭谭拖过?来?,抱在怀里取暖,笑?道:“这是张小?郎的功劳,张大郎已经成了过?去,张小?郎如今才是香饽饽。”

    张九龄看着他们?母子?依偎在一起,灯火昏昏,宁静美好,是他以前盼了无数次的场景,暖意上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晚饭后哄睡小?胖墩交给乳母,张九龄与谭昭昭躺在床榻上,他握住她的手,望着帐顶,道:“回家了,昭昭在身边,真好。”

    谭昭昭问道:“明早可要去给阿家请安?”

    张九龄笑?道:“小?胖墩起得早,让他去。反正?张大郎无人在意,张小?郎最为重要。你?这个谭氏九娘,得留下来?伺候我啊!”

    谭昭昭哈哈笑?起来?,道:“张大郎,真有你?的!”

    张九龄与她一起笑?,凑过?来?,低声道:“冬夜漫漫呢,昭昭。”

    谭昭昭一个翻身滚开了,道:“我累了,身上的酸疼还没?散呢。”

    张九龄手紧跟了上来?,道:“昭昭,还有哪儿酸疼,我再替你?松一松。”

    谭昭昭最怕就是张九龄的松泛,他那堪称分筋错骨手,抬手阻挡,挡不住,脚踢了过?去。

    张九龄无语至极,道:“我真是给你?松泛,何时要强迫于你?。”

    谭昭昭道:“张大郎,我怕痒,还怕痛,你?快住手,不然我翻脸了啊!”

    张九龄忙叫好,“我保管不动。要不,明朝还是请郎中来?瞧瞧吧。”

    谭昭昭一口回绝了,“我歇歇就好。大郎,过?两日除服,家里可要办筵席,请吃酒?”

    张九龄道:“要过?年了,就不大张旗鼓操办,待到过?年的时候一起,宴请族人亲戚就是。我是官身,不宜太过?张扬,要避讳一些。”

    能得到清净,谭昭昭长长舒了口气,道:“我也这般以为,这次大郎回来?,又?出了孝期,前来?拜访的人肯定络绎不绝。要是全部拒绝,显得大郎太过?高高在上,要是不拒绝,家中得一天到晚待客。大郎可有想过?,以后要如何面对?”

    张九龄道:“昭昭说得是,先前我回家守孝时,就热闹得很,收到了许多的拜帖。我借着守孝闭门?不出,人方逐渐少?了。看到他们?,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去广州府等地见官,举荐自己。韶州府偏僻,许久才会出一个贡生?,我身为韶州府人,对他们?有帮扶之责。虽不会举荐进朝廷做官,若着实才情过?人,品行端正?,我自当会替其美言几句。每日都见他们?,我也没?那么?多功夫。打算与韩刺史商议之后,与他一起召见韶州府的乡贤读书人们?。”

    韩刺史与张九龄一起出面,给足了乡贤读书人的脸面,节省功夫,又?避免了举荐的人犯了差错,连累自己,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谭昭昭不由得叫好,取笑?他道:“张大郎真是愈发狡猾了。”

    张九龄正?色道:“昭昭,我不喜举荐。道貌岸然的人太多,品性这些如何能一时看得清楚。我并非怕连累自己,而恐让百姓遭殃。”

    谭昭昭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痛快承认了错误,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这般说。”

    张九龄被蹭得热起来?,道:“昭昭,我听说身子?酸软,还有个法子?能解。”

    谭昭昭不觉有异,仰起头傻乎乎问道:“什么?法”

    铺天盖地的亲吻下来?,话被堵了回去。

    烛火燃尽,只剩下了点点亮光,在灯盏中摇曳。

    谭昭昭动了动,怒道:“张大郎,你?说话不算话也就算了,想要压到何时?”

    张九龄懒洋洋撑着起身,道:“还早呢,明日我们?睡到日上三竿再起就是。”

    谭昭昭懒得理会他,裹上里衣去净房洗漱完回来?,躺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小?胖墩天蒙蒙亮就起了身,被张九龄支使乳母送去了正?院卢氏处。

    谭昭昭没?能睡到日上三竿,正?睡得香甜时,听到小?胖墩哭声震天,卢氏在不断焦急哄劝:“我的孙儿啊,快别哭了,仔细吃一肚子?的寒气。”

    “大郎怎地不多歇息一阵?九娘她这个时辰还在歇着?!”

    卢氏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尖锐起来?,谭昭昭的睡意顿消,一看身边,张九龄不知何时已经起了身。

    哎哟,谎言要被拆穿了!

    第六十五章

    谭昭昭本来想赶紧起来, 小?胖墩的哭声与卢氏的说话声已经越来越近,现在她头发披散,已经来不及, 干脆不紧不慢穿衣。

    张九龄在哄小胖墩:“别哭了,阿耶带你去看?马。”

    小?胖墩的哭声渐低,卢氏不悦道:“外面这般冷,如何能带出去。大郎快将他放下来, 让乳母带去喂一阵。”

    张九龄道:“这里?没事?了,我会看着他。阿娘回去吧。”

    卢氏声音又拔尖了:“九娘, 九娘呢?没听到小?谭谭在哭,亏她能听得下去, 哪有她这般当阿娘的!”

    谭昭昭慢条斯理理着衣襟, 无动于衷。

    张九龄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道:“阿娘如?何当阿娘, 九娘就?如?何当阿娘。九娘从长安回到韶州, 一路辛苦得很。快过年了,家中事?务多,到时忙得很, 九娘本早早就?要起来, 我让她多歇息一阵, 过年时家中忙,在这个时候生病麻烦, 九娘方才继续歇着。”

    过了一会,卢氏的声音响起来:“那倒也?是,过年过节生病, 连郎中都不好请。乖孙孙,等你吃完奶之后?, 再到祖母的院子来玩耍。”

    小?胖墩已经在咯咯笑,张九龄送卢氏出?门,脚步声渐远。

    好个张大郎!

    谭昭昭眉毛扬起,笑了笑,去净房更洗出?来,张九龄坐在榻上看?着小?胖墩,他?正在啃去了核的枣子。

    听到谭昭昭的脚步声,抬起胖脑袋只看?了她一眼,就?美滋滋继续吃了下去。

    张九龄打量着谭昭昭,道:“昭昭过来坐,饿了吧,我让灶房给你准备了杏酪。”

    眼下已过了早饭时辰,离用?午饭还有一阵,用?碗杏酪,吃午饭正正好。

    谭昭昭坐下来,问道:“小?胖墩在哭甚?”

    张九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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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郎嫌弃他?小?,不耐烦与他?玩,他?跑去追四郎,摔了一跤。昭昭放心?,已经查看?过了,他?穿得厚,连红印都没留下。”

    小?胖墩要是摔得不疼,在地上滚一圈,自己就?爬了起来。他?哭得惨兮兮,估计是张四郎不搭理他?,他?感到委屈了。

    谭昭昭看?着他?胖脸颊一鼓一鼓,吃得欢快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一会哭,一会笑,这脸变得还真是快。”

    张九龄神色不大好,歉疚地道:“昭昭,对不住,让你没能睡个好觉。”

    谭昭昭不在意挥挥手,道:“等下再午歇一会就?是。不过,大郎的谎话啊,真是张口就?来。能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张九龄凝视着她,极为认真地道:“昭昭,阿娘不笨,她肯定?不会完全相信我的话。但她会听一些,只要她不打算与我翻脸,她就?会听。”

    卢氏要下这个台阶,必须接着张九龄的话。能接多久,可会积累久了爆发,谭昭昭亦说不清楚。

    他?们母子间的事?情,谭昭昭当然不会插手。不过,她沉吟了下,道:“大郎,你若是觉着不孝,对阿家感到愧疚,心?里?不安,就?不要做。我没事?,真没事?。”

    张九龄愣了下,温声道:“昭昭,孝道孝道,孝在前,道则该为道理,道义才是。如?今成了孝顺孝顺,孝在前,顺理应在后?。到头来,只成了顺,一味顺从,便是孝。以前我觉着没甚不对之处,长大后?,我也?模模糊糊,分辨不清。与昭昭相处日久,看?到昭昭如?何教导小?胖墩。对他?的期许,我方恍然大悟。与父母之间,子女之间,该如?何相处。”

    谭昭昭对张九龄说过,她对小?胖墩没什么要求,他?长成自己愿意成为的人,平安即可。

    至于其他?,谭昭昭以为,她待他?来这个世界,他?有自己的眼耳鼻舌口,有自己的心?,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意愿,无论如?何都不该照着父母的想法去做事?,去活。

    那样跟驯化一匹马,一头驴没什么区别。

    给予其自由抉择,将他?看?做独立的个体,在后?世很多父母都做不到。

    张九龄却能接受她的观点,这令谭昭昭最为欣慰,将卢氏带来的些许烦闷一扫而空。

    他?们有过暧昧,试探,浓情蜜意,分别,重逢的欣喜。在这之后?,要面对琐碎的家长里?短,人情世故。

    共识与尊重,她以为,远比缠绵悱恻的激情来得重要。、

    眉豆送了杏酪进来,谭昭昭问道:“你们都如?何,身子可好?”

    平时谭昭昭善待他?们,眉豆清楚她的性格,便未曾隐瞒,道:“只有丽姬有些着凉,其余人只累了些,身子都没事?。”

    丽姬是雪奴给她的三个胡姬之一,擅梵语。

    谭昭昭道:“只着凉没事?,让丽姬先歇着,能吃得下就?尽量吃,吃饱了身子才好得快。”

    眉豆应是退了下去,谭昭昭舀了口杏酪吃,小?胖墩闻到了香味,颠颠跑了过来。

    谭昭昭抬手挡住他?,道:“去拿你的小?碗来。”

    小?胖墩乖得很,扭着小?身子奔到门边喊眉豆:“碗,我的碗。”

    眉豆笑着应了,拿了小?胖墩的小?木碗木匙来,他?捧在手里?奔到谭昭昭面前,咧嘴笑道:“阿娘,给我吃。”

    谭昭昭舀了两匙放到他?的碗里?,小?胖墩捧着坐到一边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张九龄见他?糊了一脸,嫌弃地别开头,道:“真是能吃,早起吃过了奶,用?了一碗蛋羹,吃了枣子,竟然又饿了。”

    谭昭昭笑道:“他?吃得多,动得也?多,只要醒着,片刻都没曾停。先前我在说丽姬,等到她们歇息几天,我让她们多领着小?胖墩,与他?说胡语。以前雪奴她们与小?胖墩也?经常说,他?会不少的词语,要继续学下去。四郎应过两年要启蒙了,他?可要跟着一起学习?”

    张九龄沉吟了下,道:“四郎平时跟在阿娘身边,被养得娇气了些。我本想着等到他?进入学堂就?好了,看?到小?胖墩与他?一对比,方察觉四郎太过瘦弱,如?此?下去肯定?不行。学习胡语的事?情先放一放,得先让四郎养好身子才行。”

    长兄如?父,张九龄底下的三个弟弟与张大娘子,就?成了他?的责任。

    谭昭昭亦一样,长嫂如?母,虽说卢氏仍在,她还是准备多担待些,毕竟家族家族,掰扯不开,跑不掉。

    “四郎还是让他?多与小?胖墩玩耍吧,他?人小?,多玩几次就?活泼了。玩得肚子饿了,不用?劝说也?吃得下去。”

    谭昭昭推开小?胖墩偷偷伸过来的木匙,无奈笑道:“你看?他?,吃饭全完不用?操心?。”

    张九龄也?看?得好笑,道:“好,都听昭昭的。”

    谭昭昭几口吃完了碗里?的杏酪,小?胖墩看?到她的空碗,嗷嗷哼唧了两声,就?跑到一边去玩了。

    张九龄见状,道:“昭昭可要再来一碗?”

    谭昭昭摇头,“等下就?吃午饭了。大郎你去忙吧,我带小?胖墩去寻大娘子玩。”

    张大娘子的亲事?定?在了三月份,张九龄考中进士做了官,越州府徐氏远比以前客气,派了人来亲迎。

    张九龄的身份不同,此?次的亲事?定?要办得隆重些。亲事?再浩大,与嫁进夫家之后?,过得幸福与否毫无关系。

    谭昭昭与张九龄从长安带回的礼已经送到了各个院子,这些算是公中的礼。

    雪奴她们做香料等买卖,她还给张大娘子带了些香料与细棉布。

    张九龄的确还有事?,起身道:“昭昭早些回来,我们中午一起用?饭。”

    谭昭昭随口应了声,收拾好包裹出?来,见张九龄还等在门边,不解问道:“大郎还有事??”

    张九龄伸手接过了包裹,振振有词道:“我等昭昭一起出?门啊。”

    从后?院到前面书房,经过穿堂就?几步路。经过他?的书房,到院子正门,出?去左拐经过甬道,就?是张大娘子的院子。

    谭昭昭白?了他?一眼,唤来小?胖墩,道:“走,我带你去与姑母玩。”

    小?胖墩早忘了谁是姑母,只要听到玩就?开心?不已,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到了张九龄的书房,他?还要相送,谭昭昭一把夺过包裹,道:“张大郎,快去做事?,赚家用?!”

    张大郎忍笑应是,停下脚步目送她出?门,方转身回屋。

    张大娘子听到谭昭昭来,欣喜地奔到了院门口,叫道:“嫂嫂!嫂嫂快进来坐,我想找你说话,大兄在,我不敢来。”

    谭昭昭笑起来,道:“你大兄又不吃人,如?何就?不敢来了?”

    张大娘子讪讪道:“大兄不说话时,家中人都不敢与他?搭话。先前听徐媪说嫂嫂还在歇着,我就?更不敢来了,嫂嫂累了,当多歇一阵,打扰到嫂嫂不好。”

    谭昭昭道:“我是有些累,睡了一阵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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