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它上一个守护的人死了吗？”

    她空洞的眼神带给孙祎一丝绝望，他瞳孔一震，他不知道陈悦齐和她父亲说了什么，或者说是跟别人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孙祎，我从来没问过你，我，是别人的转世吗？还是说，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是一个……”陈悦齐垂下了眼帘，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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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陆朝衡说过，他是为了黎倾才接近陈悦齐，可他爱的不是陈悦齐，那么陈悦齐也就不是黎倾。

    她到底是什么呢？陈悦齐自己都怀疑自己。

    孙祎愣住了。

    “我妈为什么死了都无法转世？为什么我爸会在信里说他不会让陈裕泽影响我？为什么太初会选择我？”她垂着脑袋，不肯抬头。

    孙祎颤抖的开口：“阿齐……”

    抚上她的面颊，却摸到一手冰凉的泪水。

    孙祎的手指僵住了，他把陈悦齐抱进怀里，“你不是别人的转世，也不是别人的替身，我曾经答应过你，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可以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不，不需要那个时候，现在就可以，只要我在……”

    他的怀抱就像枷锁，紧地让陈悦齐喘不过气，她一挣扎，孙祎就收得更紧了，大有一种要将她嵌进身体里的架势。

    陈悦齐拽着他的衣服，声音沙哑：“我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要瞒着我？为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管，待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也只有我能给！”孙祎眉眼压低，瞳眸在黑暗中金光大作，霸道强势的气压向四周扩散。

    四周寂静一片，连风也停了。

    他不容决绝的语气让陈悦齐失了神，她在孙祎的怀里幽幽地仰起头，拽着他衣服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同时落下的还有一行清泪

    ——太晚了啊，你来得太晚了。

    陈裕泽看着挂掉的电话，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他抬起眼帘看着被狗吃到只剩一半的陈明，这老东西终于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拦着他了，真是可惜，晚了一步，有孙祎在，他怕是不能对陈悦齐下手了。

    都是陆朝衡这个狗东西！

    常山打开门走进去，对坐在沙发上的陈裕泽鞠了一躬，“少爷。”

    “大陆那边有什么动向吗？”陈裕泽问。

    “有，除了谋划宴会之外，陆朝衡还联络了九黎族，还有地府那边，也在调查陈悦齐。”

    陈裕泽揉了揉鼻梁，平滑流畅的下颚线紧绷起来，“地府也好，陆朝衡也好，九黎族也好，甚至包括我，都是为了抹杀陈悦齐的灵魂，迎接黎倾回来，既然我们目标一致，再斗下去就没必要了。”

    “确实如此，但是，地府那边想让黎倾干干净净地回来，黎倾一旦回来，地府势力大增，恐怕天庭不会答应，地府现在也不想背上一个抹杀无辜灵魂的罪。”常山对他分析道。

    一听到地府，陈裕泽的脸瞬间冷了下去，他冷哼一声：“地府又是没做过这种事！”

    常山咂舌，怎么说呢，他家主子曾经是地府恶鬼，被镇压在黄泉几千年，和地府仇深似海。

    “我虽然瞧不上他们，但是目标一致。”

    “那这件事，少爷打算怎么办？陈悦齐的灵魂可不是那么好抹杀的。”

    陈裕泽轻轻捻动着手指，“此路走不通就换条路走，陈悦齐没黎倾那么单纯，她的心思，恐怕谁都猜不透。”

    “更何况，现在，他回来了……”

    陈裕泽冷眸瞪了他一眼，“呵，当初他不爱黎倾，也不爱乐安，难道他就能爱陈悦齐了？搞笑。”

    常山沉默不语。

    陈裕泽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外套，“不过我倒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他把外套穿上，修身的大衣立刻将身材装点的挺拔完美，他整理好衣襟，右手一翻，精致玲珑的三条狐狸尾巴浮现在手掌心，“白玖霜的一魄还在我手里呢。”

    常山连忙说道：“属下想起了一件事，几天前，我们就没有收到关于任琦和白玖霜的信息了，最后传来的消息好像是白玖霜怀孕了。”

    “哦？”陈裕泽立刻两眼放光，他桀骜地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将还在角落里吃饭的几条狗都吓了一跳，“九尾狐族最纯正的血统要后继有人了，她怀孕真是太巧了，有她孩子在手，我们就可以拿到九尾狐灵，一千多年了，噬神箭要再度被创造出来了。”

    一千多年前孙祎为什么会心性大乱，绝大部分是受了噬神箭的影响，噬神箭由九尾狐的心脏加历代相传的九尾狐灵，缔造而成，能够惑乱鬼神心智。

    难道这就是陈裕泽所说的另一条路吗？如果陈悦齐被噬神箭射中，那么她的灵魂会被强大的心蛊折磨到灰飞烟灭。

    好狠，真是够狠。

    常山看陈裕泽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钦佩。

    “九尾狐产子，一定会回东北，走吧，去趟长白山。”陈裕泽挥了挥手，几条狗化作黑雾消失不见，只剩地上的一滩烂肉，他挑眉，邪笑道：“别急，我很快就把你女儿送下去陪你。”

    屋外草丛中飞起几只萤火虫，荷塘里偶尔会传出一阵蛙鸣，哪怕到了春天，夜晚的风还是吹的人有些凉。

    陈悦齐在他怀里沉沉的睡着。

    孙祎的心思有些飘忽，上一次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还是在浮翠园，现在算算，已经半年了。

    孙祎想着，如果陈悦齐是普通人，那他还会遇见她吗？

    陈悦齐出生到现在，所经历的东西，苦也好，痛也好，都来源于太初，来源于他，可是孙祎能为她做什么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进泥潭中。

    就好像石泉村的村民承受邪祟作恶，神仙却不作为。

    还有陈悦齐的家人，明明知道这么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他们还是做了。

    孙祎拿过一旁红色的婚书，这是他在那堆信里找到的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就是一封很普通的婚书。

    陈悦齐就看了一眼，指着上面瘦金体说她不喜欢这个字体，就丢开不管了。

    这份婚书是她外公临死前对晚辈的祝福，弥补不了他对陈悦齐和她母亲的伤害，就好像，孙祎现在也没有办法真正拯救陈悦齐一样，都是徒劳无功！

    面对罪恶而不作为的人，是不是也是帮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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