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是因为这件事情在悲哀啊。
好像也合理。
裴淞说完,脑袋耷拉下来,随着车在公路上颠簸的幅度左右摇摆,最后咚地靠在路城山肩头。
“冬歇了,后面车队没什么事了,我给你放假。”路城山说。
裴淞摇头,似乎不愿多说,把手机递给路城山。路城山接过来,裴淞手机屏幕上是和宝盟的聊天界面。
[裴淞:分享链接‘法甲兰斯0:3巴黎圣日耳曼,姆巴佩上演帽子戏法’]
[裴淞:大巴黎的比赛有什么好看的?醒来又是一场胜利。]
[裴淞:你怎么不说话,是有心事吗?]
[宝盟:你论文选题选好了吗?]
[裴淞:。]
原来是火力全开惨遭反杀,路城山抿嘴,这确实值得默哀。肩上的脑袋动了动,然后问:“我能摸摸你的腹外斜肌治愈一下自己吗?”
“……”路城山平静地凝视他,“现在吗?”
裴淞回神,适才意识到这是车里,7座的suv,正开往机场。好在suv这种高度的车跑在路上气流风阻很大,呜呜的很吵,其他人并没有听见他刚才炸裂的发言。
“算了。”裴淞说,“做个理智的人。”
一说完,仿佛嘴巴和身体是不同的监管部门,嘴上理智,行为上的手已经撩开路城山外套钻进了毛衣里面。
并且他觉得路城山当真是个狠人,裴淞知道自己的手不算热乎,也知道自己在搞偷袭,但路城山岿然不动,连人类本能对意外入侵的闪躲都没有。
摸到了,裴淞舒了一口气出来。
他只是想摸一下路城山转移注意力,其实摸一把也就好了,他们大学生是很懂节制的。然而——抽、再抽,手抽不回来了!
裴淞惊恐地看路城山,这位先生窄而长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时一贯冷静自持,泛起一丝狡黠。他隔着衣服摁住裴淞的手,四目相对,说:“摸完就跑?”
裴淞好言相劝:“路工,别人车里,这么多人呢。”
路城山充耳不闻,就摁着他手不松,颇有一副你喜欢摸就摸个够的意思。然而工程师的幼稚只持续了不到10秒,他放走了裴淞的手,说:“另一只。”
“啊?”裴淞疑惑。
路城山:“手那么凉,给你捂一会儿。”
数小时的车程,加上数小时的航程,到夜里近1点才踏进家门。
邹淼知道他今晚回来,原本要和老裴一起去机场接他,但想来有那么大一个路城山,就安心在家里等了。
“煲了一锅鸡汤。”邹淼戴着烤箱手套,将小砂锅端上桌来,“路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我告诉他你煲了汤,他不好意思,脸皮薄……妈,妈,这戒指……哇,闪到我眼睛了妈……”
裴淞说着话的时候邹淼在摘烤箱手套,那手套摘下来后,邹淼手指上的梨形蓝钻直接反折了一道客厅水晶灯的光,直接击中裴淞双眼。
邹淼便笑,抬手欣赏着她的蓝钻。心里唏嘘这陈佳尧讲话真是每句都说在她爱听的点上,珠宝就是要戴在手上,真不错。
见他妈笑得如此幸福,裴淞便问:“这么大颗蓝钻,多少钱啊妈?”
“没几个钱,儿子换的。”邹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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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淞:“嗯?”
第64章
进入冬歇之后, 车组们清闲了很多。车手们开始了每天十点到车队,如果没什么事,中午十二点就可以下班的悠闲日子。
工程师们在冬歇期也会轻松一些, GT组的工程师直接去了德国帕彭堡汽车测试中心。近期布加迪和保时捷共同研发了一辆1.85秒直接破百的SUV,在帕彭堡一天就破了23项记录, 他们即刻动身去一探究竟。
裴淞听闻此事的时候以为路城山也会去, 但路城山选择留在车队。路城山是个按部就班的人, 眼下最重要的是三月的卢塞尔竞速赛, 他要利用这些充足的时间, 给裴淞改出一辆好车。
车队办公楼,9楼。
总工程师办公室的门半掩着,没关。
“直接进来啊,你不会在我这儿还要考虑敲门的问题吧?”路城山收拾着桌上的资料, 问道。
裴淞一个侧身溜进来:“头也不抬就知道是我?”
路城山将文件摞好, 归置到文件盒里,他没坐,站着的,继续弯腰把另一个文件夹合上, 最后扣上电脑。说:“谁像你一样杵在门口看我干活, 监工似的。”
“KTM开过来了。”裴淞把车钥匙放在他桌上, “外面7度, 我开一辆没顶儿的车跑在马路上,有不下十个车主降下车窗用看傻比的眼神看我。”
路城山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叫个拖车。”
裴淞:“工资没发, 叫不起。”
“……”路城山权当他在开玩笑, 走过来在他头顶按了一下, “这几天选题选迷糊了?”
裴淞叹气,一屁股在他办公桌后的转椅坐下, 头仰着:“宝盟给我推荐了几个好写的,但我都没想法。”
“这类问题我帮不了你,你要自己想办法了。”路城山说,“坐这儿慢慢琢磨吧,我下楼开会去了。”
裴淞痛苦地“啊”了一声,接着全部力气向后仰,靠在路城山的椅背上。“用甲骨文看说文解字、《红楼梦》、《罪与罚》、《海边的卡夫卡》……宝盟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有一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的感觉。”
对此,路城山只能耿直地说:“我大学念的是车辆工程。”
言下之意,我不懂,我大大方方的表示我不懂。
裴淞坐直起来,问:“你当时毕业论文写的是什么?”
路城山如实作答:“基于四轮驱动系统下手动锁止差速器对于车轮上功率的研究与应用。”
裴淞:“……”
路城山:“……”
两厢沉默,良久之后,路城山才看透他:“你是来我这里拖延时间的,磨蹭到下班时间,就理所当然的‘今天就到这里’。”
裴淞墩地在他办公桌上趴下,脑袋枕着手臂,气若游丝地说:“你知道的,臣向来柔弱不能自理。”
路城山:“裴卿,但是这真的超出了朕的知识储备。”
裴淞手臂佯装柳枝无力一般伸到桌面,指尖勾住路城山的衣袖,虚弱唤道:“路工……”
“宝宝。”路城山无奈,他开会已经迟到5分钟了,“我的语文水平临到今天带给我的只有拼音打字,我真的帮不了你。”
裴淞坐起来,抬眸看他:“你能。”
“我真的……”
裴淞打断他:“你真的能。”
路城山抬腕看表,迟到8分钟,继续说:“我哪方面能帮你?”
裴淞真诚道:“我工资还没发,你给我充个知网会员。”
“……”路城山思索片刻,“你连60都掏不出来了?”
裴淞点头。路城山眯缝了下眼,审视他:“你进队以来工资按月发,大赛奖金发了三次,怎么今时今日60都掏不出?”
裴淞瑟缩了一下脖子,笑得乖巧:“都攒一块儿了,然后……交了个……首付。”
不用看表了。
这会今天不开也罢。路城山将一摞文件放下,手掌撑桌面,垂眸俯视他:“首付?你买房了?”
路城山很惊讶,这份惊讶并非国人观念里的‘买房是大事应该商量’,而是惊讶于裴淞买房的念头,是出于置办自己的房产,还是他……根本不打算在未来和自己住在一起。
于是路城山咽了一下,他有点紧张。
裴淞摇头:“没有,我订了辆车。”
路城山恍然:“是因为你没有一辆自己的车。”
“嗯。”裴淞手掌支着下巴,说,“自己买一辆自己的车,是我儿时梦想之一,不用再倚父之名。”
路城山换了个拿他没办法的眼神,又问:“这位车手,你连月的工资加上三场大赛奖金,怎么也有七十多万了,七十多万的首付,你买的什么车?”
裴淞:“你猜猜。”
考虑到裴淞对勒芒的向往程度……
路城山:“迈凯伦720s?”
裴淞摇头:“大胆点。”
路城山:“阿斯顿·马丁女武神?”
裴淞摇头:“再大胆点。”
路城山迟疑着:“法拉利拉法?”
也不对。
路城山:“你该不会在兰博基尼定制了一台SC吧?”
他开始盘算自己手里的可用资产了,万一这熊孩子真在兰博定制了一辆,那可就是五千万打底,再高端点搞不好要跟陈佳尧借钱。
裴淞自己也有点无奈:“路工我还没疯魔到那个地步。”
路城山:“是你让我大胆点的。”
裴淞:“你再发散一下思维。”
“……”路城山认真地看着他,“宝宝,我还有个会。”
“哦对忘了这茬。”裴淞说,“我把上回拍广告的那辆阿波罗ie买下来了,原车主家道中落负债,往外卖,我就收了,我连我放在小熊饼干罐子里的去年的压岁钱都掏出来,又找我妈要了二十来万凑齐了一百万交的首付,我现在卡里剩12块1毛5。”
路城山拿起那些文件,单手拿在身侧。弯腰俯身低头,另一只手捏住裴淞下颌两边,在他嘴唇吻上去。
他吻得很温存,像是他和裴淞的嘴唇之间隔了一片花瓣在接吻。最后这片花瓣随着亲吻的深入,被碾成粉末,在二人唇齿之间融化。
“亲爽了吗,亲爽了给我钱。”裴淞说。
路城山笑了下:“为什么买阿波罗ie?”
“车帅啊,而且开了几次之后,体验很好,全球限量本来就难搞,恰逢那位有缘人破产了给我捡漏。”裴淞靠上椅背,张扬的眼神看着他,“顺便哄你开心啊,和你开同款。”
“哄到了。”路城山说,“很开心。”
然后他从工装裤兜里摸出来钱包,抽出一张卡放在桌上:“密码是我车牌号加上两个‘6’,我去开会了。”
开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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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分钟,路城山面不改色地站在会议厅最前,放下文件:“抱歉来晚了,事情不多,我精简点说。”
……
傍晚,裴淞蹲在宝盟公司楼下,蹲他下班。宝盟背着书包出来,裴淞像劫匪一样窜到他面前,把宝盟吓得不轻。
“我靠裴淞你真是素质极差!”柯宝盟抚着胸口,“吓我一跳,我再脆弱一点就横尸街头了。”
裴淞蹙眉:“我发微信给你告诉你过来找你,你没回我。”
宝盟想了想:“哦,我也微信切的工作号,忘切回来了。”
宝盟又说:“你要不把我工作微信也加上?”
裴淞:“太心酸了吧也。”
宝盟:“哎,来找我啥事儿啊,论文独立完成啊,给我发现你找枪-手,我反手就是一个……算了以你现在的经济条件估计你找不起。”
暮色下的闹市区人行道,马路上车灯刷刷地掠过。在放学少女们结伴回家欢快的聊天声中,裴淞掏出来一张卡:“现在能找十个。”
宝盟:“?”
裴淞:“不是,我就这么一说,这路工的卡,他让我今晚带你吃点好的,让你给我论文找找灵感。”
“好小子,卡都给你揣上了?这卡里有多少钱啊?我能一顿吃光不?”宝盟真诚问。
怎么这话听着这么耳熟……裴淞把卡揣回去:“你要真能一顿吃光这张卡我也敬你是个狠人了。”
宝盟嗤笑:“走吧先。”
另一边,路城山在家里穿着格纹睡裤和深灰色毛衣,慵懒地拎着热水壶,向茶杯里倒热水。
空旷的大平层住了这么多年也没觉得寂寥,偏单单裴淞来住过几次之后,显得空了。
他手机短信收到了几条扣款记录,想来是那孩子真的只剩不到20块,连咖啡厅60块的消费都要刷卡。
又转念一想,刷卡毕竟没扫码方便,站在厨房岛台边给裴淞的微信上转了两千块。
裴淞那厢秒点了收款。
路城山刚准备责问,你不是在聊论文选题吗为什么盯着手机。下一刻裴淞的消息发过来了:
路工我能带宝盟去你家吗?这咖啡厅8点就关门了。
路城山回复说可以。
然后去主卧把自己的枕头拿去书房,以防万一宝盟也会留宿在这里,自己就把主卧让给那俩兄弟自己去睡书房。
二十分钟后,裴淞领着宝盟,俩人拎着零食饮料出现在家门口。
宝盟礼貌地打招呼:“打扰了,路工,真不好意思,难得我们老师今晚有空,宿舍熄灯又早,只能过来打扰你了。”
“本来想回我家的,但打车去我家得七八十块。”裴淞轻车熟路地换鞋,从鞋柜拿出一双丢给宝盟。
路城山对宝盟说:“没事,随意一点,我在书房还有些数据要看,客厅和卧室你们随便用。”
“喏。”裴淞从袋子里掏出一包可乐软糖,递给路城山。
客厅的顶灯是鹅黄色,与他琥珀色的眼瞳很相配,与他今天姜黄色的毛绒外套也很搭。
“还有酸奶。”他接过来软糖之后,裴淞又递来一瓶酸奶。
路城山道了谢,拿进书房关上门,在宝盟面前和裴淞维持着普通同事以及较为亲近的朋友关系。
客厅里,裴淞和宝盟在餐桌坐下,他们老师今晚开了个线上会议,班里有几个迟迟定不下选题的同学今晚都在线。
老师上线之后就是轮流说自己的顾虑和问题,老师很耐心,一一答疑疏导。轮到裴淞的时候,他坦言自己毫无头绪。
老师说文学的包涵性很高,古代文学从先秦到明清,现代文学从小说到宗教。这位老师给的方向很宽广,包容度也很高。
裴淞最终定下了选题,时间也走到凌晨快要过一点,大家跟老师好好道谢之后先后退出线上会议。
宝盟自然也留宿在路城山这里,俩人从小就经常睡一个被窝,洗完澡缩进来,宝盟眨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冒出一句话。
“不敢想象你会比我先谈恋爱。”宝盟说。
裴淞搁旁边伸手够路城山床头柜的充电器呢,陡然听见这么一句话:“啊?”
宝盟:“你不会以为你跟路工伪装的很好吧?”
裴淞拽过来充电线,蹙眉:“不完美吗?我俩今晚就讲了两三句话啊。”
柯宝盟坐了起来,先摸摸这床垫,又摸摸这枕头,说:“你还是太清澈,从你直接按开路工家那个门的密码锁就不对劲了。”
更不用提后面娴熟地拿拖鞋,自己主人一样地烧热水、把酸奶饮料放冰箱、主卧衣柜里拿枕头……
裴淞才“哦——”着表示:“原来如此。”
柯宝盟:“你滚吧,我要一个人睡这售价18万的床垫。”
三分钟后,裴淞赤着脚,贼一样推开了书房的门。他悄咪咪地拎起书房床上被子的一角,然后钻进去,接着落入温暖好闻的怀抱。
“爬我床。”路城山说。
裴淞调整了一下姿势,房间黑洞洞,他看不清路城山的表情:“对啊,爬你床来了。”
书房是个单人床,俩人紧挨着,路城山圈着他,问:“选题定下了吗?”
“嗯。”裴淞闭上眼,舒服地叹了口气,“略论孙悟空与六耳猕猴的悲剧形象。”
路城山点点头:“泼猴研究泼猴。”
裴淞:“……”-
作话里送个爬床小片段
屏蔽了作话的宝宝记得点开显示
第65章
一直到12月中旬, 裴淞每天在车队里磨他的论文。
这两天路城山上报了来年三月卡塔尔卢塞尔赛道竞速赛的车队配置。车队出两辆车,裴淞的KTM X-Bow,和向海宁的雪佛兰科迈罗。
也是这两天, 前阵子前往德国帕彭堡的工程师们回来了,回来后和路城山、姜蝶一同开会, 为明年的首站卢塞尔商议用车对策。
原本车手也是要参加会议的, 但有人要写论文, 被工程师关在了办公室。
路城山的办公室可以说是整个办公楼里最好的房间, 它向南, 窗户大,采光好。从窗户看出去,隔着一段城际高速立交桥与城市遥遥相望。
裴淞望出窗外已经5分钟了,电脑上的文档界面凝固在57个字, 其中标题和作者名占了17个。
惆怅地叹出一口气后, 裴淞站起来,端着路城山的水杯去饮水机前面接水喝。这已经是今天的第6杯水,路城山办公室里有各方送来的茶叶,他粗略看了一圈, 没什么感兴趣的, 继续喝白开水。
写论文的时候就会冒出来各种各样的念头, 比如, 要不剪个指甲吧,这指甲在键盘上有点滑。于是他在路城山的笔筒里捏出来指甲剪, 蹲在角落的垃圾桶前面咔哒哒地剪指甲。
路城山开完会推门进来的时候, 裴淞正在用指甲刀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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矬子, 仔细认真且优雅地摩擦自己指甲的边缘……
“……”裴淞抬头,对上路城山的视线。
只能尬笑两声:“哈哈, 路工。”
路城山沉默地走过来,脸上没有表情,视线没有温度,他在刻意施压。他走到办公桌旁边放下自己的文件,将电脑转了个方向,转到自己面前。
“一下午写了300字。”路城山说。
裴淞默默放下指甲刀,尽量用淳朴的眼神看着他。他无奈,舔了下嘴唇,他嘴皮干得有点发白,冬天就是这样,加上刚才开会不停地说话。
裴淞见状,赶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把半杯水递上去:“喝水路工,多喝水。”
“……”路城山直接破功笑了出来,接过水喝了两口,“你也紧迫一点,等车改好了你就要开始试车,不剩多少时间了。”
“我知道……”裴淞揉了揉自己脸,“我写不出,我对悟空一无所知。”
虽然有点多余,但路城山还是出言跟他确认了一下:“是《西游记》的悟空,不是《七龙珠》的悟空,这点你明白的吧?”
裴淞抬眼:“当然。”
“那就好。”路城山点头,“怕你随心所欲过头了。”
放下水杯,路城山把开会的文件归置到柜子里,然后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衣架,又看看裴淞,一脸可怜相。
裴淞就盯着他,好像挨了论文一下午揍,而且他很想去开会听听他打算把自己的KTM改成什么样。
路城山脱了外套后扯掉领带,也挂在衣架的钩上,然后解开两颗纽扣,又解开袖扣,扭头看他:“写不下去别写了,出去打球。”
“好”裴淞直接从椅子跳起来。
时间是下午三点三十五分。市体育馆的篮球场要预约,路城山的高中同学刚好在那儿做负责人,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有没有空位之后,开车带裴淞出发了。
结束论文坐牢后裴淞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路城山从车队开出来一辆斯巴鲁旭豹,这辆车的市场指导价并不贵,精英款落地可能不超过30万,是路城山准备做原车改装用的。
裴淞在副驾驶开心地盘算着:“等交了论文就跟他们约球,我要把他们几个干的道心破碎,我阿波罗ie这个月底就能过户,到时候跟你飚一段,看看谁才是最强的阿波罗车主!”
路城山每句都应着“好”,一直开到体育馆后,停好车上到篮球馆,路城山的朋友已经等在门口了。那人见到路城山后挥手打了个招呼,尔后和裴淞握手,自我介绍:“我叫孟峻,和路城山是高中同学,你就是小裴吧。”
想来大约是路城山早就告知了老同学,裴淞也大大方方地握手:“你好峻哥。”
孟峻带着两个人去更衣间,篮球馆里是恒温的新风系统,其中一个篮筐下面是一对父子在玩。两人换了速干衣出来,孟峻把球丢给路城山,裴淞发现孟峻也换了套衣服。
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在篮球馆穿梭着,孟峻起跳投篮被裴淞跃起封帽,孟峻诧异道:“这么猛啊小朋友,路哥说你写论文写得双目呆滞,果然他讲话不能信。”
裴淞爽朗地笑笑,抹了把汗:“看着电脑的时候确实呆滞。”
路城山卡位上篮灌篮,篮球落地后弹起,裴淞接住。他有点累了,三个人都喘得慌。裴淞说:“舒服多了,我果然这辈子都没办法坐在电脑前面。”
孟峻叫来服务员,说了几个饮料,让他一会儿端过来,接着对二人说:“歇会儿吧,小裴你什么论文啊?是什么题目?”
裴淞脱口而出:“泼猴。”
孟峻:“?”
“悟空。”裴淞说,“孙悟空和六耳猕猴……总之就是……说来话长。”
孟峻哦哦着点头,然后说:“可惜了,原本路哥找我说过来打球,这周末我爸和他几个同事有个西游记的研讨会,看偷摸把你塞进去偷听来着,但我爸昨天早上的高铁提前去了。”
闻言,裴淞扭头看路城山。路城山拎着领子抖了抖,轻耸了下肩膀,摆出无奈的表情。
裴淞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呆——原来他总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照顾着自己,忽然觉得心下一暖,接着这份暖意化作了动力。
他忽然非常严肃且充满力量地对路城山说:“路工,我今晚起码写到3000字!”
孟峻:“嘶,这刺眼的生命力……”
路城山失笑:“好。”
三个人打球打到闭馆,冲了澡之后又去吃了顿涮串儿,把裴淞辣的喝了三瓶豆奶。最后跟路城山回家途中,车颠一下减速带,他都能感觉肚里的水沽涌一下。
然后瞳仁一紧,生怕自己吐车里。
今夜江边有人放烟花,小小的,哧溜一下就消失的那种。
餐桌两边,两台电脑。客厅的顶灯只开着餐厅这一侧,两个人面对面坐,一个做数据模拟调试,另一个写论文。
家里只有键盘和鼠标,以及裴淞翻书时候纸张摩擦的声音。地暖开着,裴淞坐着坐着就踢掉了拖鞋,棉袜踩在暖烘烘的地板,手却在抓耳挠腮。
对面路城山抬眸,裴淞也抬眼看他,可怜兮兮,委屈巴巴。
路城山顶住了这轮示弱攻击,问:“多少字了?”
“一千八。”裴淞说。
路城山叹气:“是不是写不下去了?”
裴淞点了一下头:“要不我喝点儿吧。”
路城山:“不行,喝完闹人然后睡觉,算盘在心里都盘包浆了吧。”
裴淞“啊——”了一声趴下来:“今天打球太累了,要不就到这里吧……”
“你要不再求求宝盟。”路城山说。
裴淞摇头:“宝盟说他再也不来了。”
此话一出,两个人一对视,心照不宣地同时“噗”一声笑出来。笑得胳膊肘撑着台面儿,笑的险些咳嗽,笑了好一阵儿后,裴淞才又开始磨。
“路工——”
裴淞叫完,见他不为所动,不动如山。他忽然想起前不久姜蝶打趣自己的一句话:你叫他什么路工你叫他老公得了。
裴淞托腮,歪头,越过电脑屏幕:“老公。”
路城山指尖顿时悬停在键盘上方,瞳仁一缩,甚至第一时间不敢看裴淞眼睛。
第66章
老公。
好犯规的一个名词。
路城山从来不是得寸进尺的人, 他对任何事情都抱有相当理智的期望。比如和裴淞在一起,只‘在一起’就可以,如果条件不允许, 他甚至可能不会做出比接吻更过分的行为。
即便无论在工作中还是在床上,他都是上位者, 但他的所有行为都要等裴淞的允许。譬如第一次接吻他说“想亲你”, 裴淞说了“来”, 他才吻下去。
路城山深知自己是更被动的一方, 更夸张的是, 有时候他会自我反省,自己到底对裴淞有没有吸引力……所以他从未肖想过在某个情境下哄他叫一声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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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扑面而来的“老公”二字,委实让他大脑宕机。
身为工程师,他这辈子没几次宕机的时刻。
裴淞趁热打铁, 继续拐着弯儿:“老公”
“咳。”路城山呛了一下。他抬头, 凝视裴淞,想维持着稳定的情绪,但他看着对面男大学生什么都藏不住的眼睛,忽然发现他喜欢自己。
裴淞坦荡荡, 笑得卧蚕挤着下眼睑, 两只眼弯着。他说:“今天就到这嘛。”
“好吧。”路城山很没原则地低头继续看屏幕, 想强撑着自己很OK。结果对面那位电脑一扣, 绕过来从椅背环住他脖子,凑过来看他的屏幕顺便在他侧脸很大声地啵了一口。
路城山就只能也坦荡荡地笑。
“我看看给我车改成什么样了。”
路城山给他看CFD上的模型效果, 说:“我的想法是, 保留KTM X-Bow原有的空气动力套件, 在车顶加装像F1方程式那样的Halo保护系统,降低底盘后做半开轮赛车, 但是这样一来,我不知道地效底板能不能通过赛会机制。”
模型效果只是参考之一,还是要在冬歇的时候送去总部做风洞测试。
路城山点开气流效果,建模气流以线条的形式在车上表现着气流的走向,以及它产生的下压力和风阻。
“这么看来我这二百万的小破车还挺不错。”裴淞从后面搂着他脖子,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嘴唇蹭他耳垂。
路城山入定了似的,公事公办地给他解释:“这辆车它最大的优势是够轻,换上赛用配件后它的干燥重量是870公斤,再从福特GT MK4上拆一个3.5T V6双涡轮的发动机,到时候再想办法减死重,尽量让整车干重控制在1000公斤以内。”
裴淞乱摸的手停了一下,问:“福特GT MK4?那车不是国内还一台都没有吗?”
“会有的。”路城山侧过头,和他鼻尖擦着鼻尖,“我的车手配得上最尖端的工业造物。”
裴淞愣了下,然后在路城山转头回去继续看屏幕的时候,掰着他脸转过来和他接吻。
裴淞不客气地跨坐在在他大腿上,让他再也没办法看电脑。亲吻的间隙路城山眼帘半垂,深不见底的黑色瞳仁看着裴淞,嗓音略沉地说:“宝宝,你不能用这种方法拖延论文。”
“明天一定。”裴淞捧起他脸,说,“走,去卧室。”
男大学生疯起来倒显得他格外绅士,路城山终究是血肉做的,他不是神坛上的金像。他伸手合上电脑,托起他屁股站起来抱走了。
其实很多时候路城山拿他没办法,无论是在赛道上还是在恋爱上。
裴淞像个天然不吃任何压力、跳脱规则之外的人,事实上路城山应该非常反感这类人,他需要车手服从自己,就像赛车零件服从发动机。
但这世界是奇妙的,路城山是个愿意浮于表面的人,他不会去深究这个人究竟是阳光男孩还是颓唐的打工人,可偏偏裴淞就穿着小熊T恤站在面前。朝他笑也好,害怕他跑开了也好,他都觉得……很可爱。
还有现在这样,坐在他腰间,坐下去的时候。眼睫颤动着,问他:“你喜欢哪种?”
“什么?”路城山问。
裴淞:“路工、老公、路城山。”
“你喜欢哪个?”裴淞刻意笑出他浅浅的酒窝,“调研一下。”
路城山喉结一紧,掀他下去,压进了绵软的床里-
冬歇期,国内外的车厂们忙得不可开交。
要趁着冬歇做研发,要为下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做赛车调校,也要抽查那些放假在外的车手都在干些什么。
直到月末,各家工程师先后收到成都元旦车展的邀请函。像往年一样,路城山只收到两张,是他和姜蝶的,于是路城山联络了主办方说再要一张,这玩意是实名制,他顺便报上了裴淞的名字。
主办方收到之后认出了裴淞是他的车手,于是在他们那个大群里感叹:
「还是路工强啊,冬歇都把赛车手提溜在旁边看管着」
有人应和:「让我想起来去年DF车队的那个车手,冬歇结束直接当爹了,夏休被人家抱着娃找去车队。」
大家想起这件事一阵唏嘘,纷纷表示路工有远见,像裴淞这样长得不简单的年轻人,还是栓着好。
路城山无言以对,只能坐实他行事严厉的作风。
路城山来家里接他去机场的那天,刚好裴淞把阿波罗ie开了回来,路城山在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出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无奈去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保姆阿姨,阿姨不认识他,问:“你找谁呀?”
路城山有些紧绷:“您好,我找裴淞。”
“噢那你绕一下,去车库吧,他和他爸爸在车库呢。”阿姨说。
车库路城山来过,当初就是从这个车库开着福特烈马一脚油门直达上海。他绕去别墅背面,车库门开着,老裴和小裴搓着下巴在观摩这辆车。
老裴:“真是好强的设计,你瞅瞅它的前脸,满满的攻击性。”
小裴:“尾翼和车身的连梁才是最帅的,它过弯的时候不像KTM,它出弯开油的那一刹那,能感觉到车屁股被按得特别死,你得给一脚最狠的油,才能把车尾甩过去,哇,当时的那个动力简直……”
老裴:“啧啧啧。”
小裴:“啧啧啧。”
老裴:“哎你说谁还有一辆的?”
路城山敲了敲车库的门框,裴淞扭头:“就他,他还有一辆。”
路城山走过来和老裴握手:“裴……裴叔叔。”
他原本想叫裴总,但出于私心还是叫了叔叔。
老裴“哦哦”了两声应着:“品味不错啊年轻人。”
然后老裴转头又问裴淞:“你刚说这车付了多少钱来着?”
“一百万啊。”裴淞说。
“那么便宜啊?”老裴震惊。
裴淞:“一百万是首付。”
老裴更加震惊。
裴淞抓起路城山往外跑:“爸我先走了!”
所以路城山有时候真的会想和裴淞聊一聊这个话题,他两次见到老裴,两次都被迫落荒而逃。
飞机降落在成都是晚上八点过半,姜蝶过来接他们。姜蝶的父母住在成都,她的大部分假期都在成都。接到人之后,她兴奋地说今天晚上在某酒吧有活动,要带裴淞一起去。
然后裴淞很呆萌地歪头问:“那你不带路工去吗?”
姜蝶扶着方向盘,笑得意味深长:“小宝贝儿,你对成都一无所知,你路工那种猛男1要是出现在酒吧,你能被那些Omega的信息素熏昏过去。”
裴淞:“姜工你这句话里我只听懂了小宝贝儿。”
姜蝶:“没事,等你长大就懂了。”
今天姜蝶卷了头发,锁骨上打了闪粉,这座城市悠悠闲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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