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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在放屁。
上辈子这东西稀里糊涂便将他和命长苏系在了一块,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便宜师尊就将红线一剑斩之,却还是迟了一步,众目睽睽下,从此他就和命长苏绑在了一块儿,还连带着师兄的名誉也因此受损。
前世被系统误导,他为了中伤师兄确实借用那道关系干了不少破事,但实际上他和命长苏的确是清白非常,即便当年收徒之由,沈向晚直到如今也都没搞明白。
“命定之人道听途说,倒不如祈福来得实在。”沈向晚口中念念叨叨,说都说到这里了,便准备用一个试试,很快将绳结系在了自己的大拇指上,双手合十,想给师兄系一个祈福结。
而也就在此时,洪玄下山回来,身后正跟着一早就递来拜帖要上山议事的姜行渊与尉迟于飞。
还未站定,几人遥望,便看到沈向晚的祈福结晃晃悠悠延伸出来,朝着莫清岚蔓延过去。
莫清岚顿了顿,并不知晓沈向晚系了什么结,以为红线是要往他身后琉璃宫去,便让开位置。
却一动,红线跟着他动。
他眉心一皱,面色狐疑,而下一秒,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只见那红线刚刚近身,一道浮躁的灵力便倏然从莫清岚的指尖荡出。
就像被冒犯,被人结成了一串红结的红线莫名霸道出现,眨眼之间,便毫不客气,满是戾气地将沈向晚那只靠近过来的赐福结碾成了粉碎。
第44章
事发忽然。
那浮动在白衣人身侧, 以全然尾盘之态出现的红线姿态强硬,巡视般游荡后才回到他的指尖。但纵然短暂,在场的所有人还是看到了那根‘系相思’的两端,一端在莫清岚的身上, 而另一端, 则是他身后的少年。
命长苏怔了怔, 显然也并未想到,下意识看向莫清岚。
而一转首, 他便看到了一张面色清冷、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兰淆!”沈向晚认了出来那是什么东西,当即眼睛都绿了, 目眦尽裂:“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对师兄做了什么?!”
命长苏嘴唇轻动。“这……”
却话未说完, 沈向晚已然忍无可忍,带着满腹的怒火动了手。
一道冰剑倏然从他手中出现, 铮鸣之后骤然离手向他攻来,命长苏神色顿变,而就在此时身旁的人却足踏抬手, 指尖一动,旋即伴随‘铮’的一声, 气势汹汹的剑体便被打偏了方向, 深深插进了墙壁之中。
沈向晚一愣,脸上顿时变白, “师兄?!”
命长苏也立刻上前,将莫清岚的手腕握紧, 待看到白玉无瑕的手上没有任何损伤,才松了口气。“他伤不到我, 不必如此。”
莫清岚只将手抽回,面色冷淡道, “九凌宗内,不可兵刃相向。”
沈向晚死死咬牙,眼睛通红。
师兄还护着他!
他们对峙之中,姜行渊与尉迟于飞也走了过来。
莫清岚与兰淆有这种‘关系’,在场之人谁都没想到。
尉迟于飞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莫清岚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命长苏不咸不淡看来的视线,不觉握紧了在袖子下捏着‘系相思’的手,莫名心虚,立刻将东西往里塞去。
——他原本也是想来给莫清岚奉赐福结以表忠心的。
系相思需要以人的元神之力驱动,故而一但成结后其性像主,方才那枚‘系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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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霸道、凶悍,极具有占有欲,尉迟于飞一瞬间全都明白了。
怪不得此前这位……就对他满是敌意。
而他接受且理解,其他人却反应各异。
姜行渊的神色极为难看,却是冷静,似笑非笑,“兰公子倒是好本事,这才多久,竟能哄得师兄和你结相思结。”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喜和难以察觉的肃杀之气。
那道眼神近乎实质的刀锋,言语亦不具善意,命长苏却不在意,只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
莫清岚开口道:“此事并非你们所见这般,只是误会。”
——只是误会?
什么样的误会能让轻易便可以挥断的系相思成结,还直到如今还保留着!
姜行渊心中不明气火莫名涌起,看向莫清岚,终无法忍耐道,“我说现在师兄何故对我如此冷淡,反而对一个来历不明的无名之辈几次三番维护,师兄与他是这种关系竟不明说,让师弟担心你被诓骗,几次三番特意筹谋。”
莫清岚道,“筹谋?”
在姜行渊身边的尉迟于飞立即反应过来姜行渊口中之意,顿时慌张,赶忙道:“堂主、既然仙人身边已经有中意之人……我并非必须要追随。”
却他急忙解释,却火上浇油,更为激怒了此时的姜行渊。
他倏然转首,声音阴郁非常:“中意之人?一个来历不明、没有及冠的无名之辈,他也配?!”
这句话出,刹那空气中陷入一番冷寂。
命长苏眉头一挑,垂首看来,看着凌葛九的这个首席弟子。
洪玄闻言,面色顿时沉下,上前作礼道:“姜堂主,兰淆公子虽然年轻,但天赋卓绝,聪明灵慧,与主人极为合拍,还请堂主慎言。”
姜行渊却笑,“他与清岚合拍?”
到底是谁与莫清岚结伴长大,谁才是他最亲的好友?
他的笑容越发冷淡,胸口起伏。
莫清岚与此前截然不同的避世、如今刻意隐瞒,甚至他明显察觉到那份的疏离,在此刻喷涌而出,终于有了明确的由起。
原来是有了更在意的存在,便物是人非。
原来如此!
被背叛的感觉笼罩,按捺不住的嫉火忽然□□,他手中的玉球终于承受不住那股几乎让青筋跳起的力道,倏然开裂。
看着他的反应,莫清岚皱眉,沉声开口,“行渊。”
“看来师兄也觉得我说错了。”
姜行渊的目光划过莫清岚,落在兰淆身上,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一字一顿道:“好……那算我失言。”
“我向这位兰公子,致歉。”
这句话落,姜行渊松手,精致镂空的玉球落在地上,碰上石子,刹时破碎。
他转身,没有半分停留,大步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尉迟于飞见状,觉得自己独自待在这里并不妥,也很快跟上去,与姜行渊一道走了。
洪玄怔然,眉头轻皱看向地上的东西。
这是此前主人送给他的。
他道,“主人,可需我去找堂主解释一下此事?”
目光落在地上的玉球上,莫清岚的声音静道,“越说,他便越控制不住情绪,自小就是这样,无妨,之后我会亲自去解释。”
从小看到大,洪玄亦了解姜行渊的脾性,思来也是,便颔首。
“如此意气用事。”命长苏淡淡道:“怎堪大任。”
莫清岚随声看过去,“不可非议他人。”
命长苏一顿,唇角不觉露出几分笑色,又立刻压下,阖唇,颔首,动作流畅。
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沈向晚胸口急剧起伏。
他自然知道师兄喜欢的是男子,但却从未想过,除去泠光之外,竟有人捷足先登,将他放在心尖不敢轻易触碰的师兄如此玷污。
脸色沉郁,沈向晚心情比起姜行渊好不到哪里去,但比起姜行渊,再世一次,他素来能忍,很快就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上前脸上撑起几份勉强的笑容,“师兄。”
莫清岚一顿,看向他,随后视线却落在沈向晚手中的冰剑上。
在沈向晚手中的剑体透明,与命长苏的白冰剑极为相像。
沈向晚发觉他的注视,一愣,赶忙解释道:“这是我在冬体峰修炼所得,似乎是千年冰晶所化,威力不俗。”
气运之子,不论去哪里,都能得到几分机缘,果不其然。
莫清岚早有所料地笑了笑。
却在此时洪玄忽然发出一道诧异的声音,立刻上前,凝眉道,“这似乎是尊上白冰剑的蝉蜕体。”
沈向晚的手中剑顿时变得极其沉重,唇角牵强道:“……什么?”
——这都能和命长苏扯上关系?
沈向晚脑袋一片混乱,但在混乱中又忽然想到。
有这个兰淆,师兄这一世似乎对泠光没有产生其他感情……应该也还好?
莫清岚抬眉。洪玄看着冰剑若有所思,继续道:“白冰剑百年便会蜕体一次,以求剑体纯粹,自诞生以来,它一共蜕过三次,都被存放在琉璃宫,其中有一只在一百多年前就不见了,没想到竟是跑到了冬体峰。”
此剑在前世并未出现过,莫清岚此刻听闻,心中竟也不觉奇怪,只觉得姻缘玄妙,淡笑道,“沈师弟果然与我师尊缘分颇深。”
“何为颇深?”命长苏却开口。
三人看去,他面无表情道,“白冰剑只是泠光的佩剑,非他本人,更何况已经蜕去的蝉壳,与他更没有任何关系。”说着,他的视线移动,落在沈向晚手中的剑上。
却一眼,‘咔嚓’一声,冰碎的声音忽然响起。
随着他的话落,眨眼的功夫,那至宝冰剑就变成了一团碎冰,在沈向晚目眦尽裂的目光下从指缝,窸窸窣窣掉在了地上。
看着空落落的剑柄,沈向晚愣了半秒,脸上顿时扭曲,近乎直觉看向命长苏,“你对它做了什么?!”
命长苏没有表情道:“和我有什么关系,许是你拿的这个东西,本就不耐用。”
沈向晚:“你!”
两人看起来就要起争执。
莫清岚眉首抽动,被一个又一个接连不断出现的矛盾闹到有几分烦闷。眉宇郁郁间沈向晚余光发觉,顿时住了口。
沈向晚不再敢争吵,小声道歉,而命长苏却此刻有几分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地上那一片碎晶上,眼眸微转,看向冬体峰的位置。
沈向晚的身份特殊,莫清岚将他放在琉璃宫行不通,思虑之后便将人安置在了辅峰中离知晴院有些距离的院阁中。
书中的一切与现实已经差的越来越远,有心亦无力,莫清岚不再关注,便干脆凭他们自己去发展。
晚夜降临,洪玄看时间差不多,便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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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肖遣人送来的药浴,与莫清岚道,“主人,李长老说主人在药浴中凝神修行,有助于婴丹恢复。”
莫清岚倒未拒绝,抬脚便去了。
他刚走,身后的命长苏就要跟着,而洪玄却上前先将他拦着,塞来一枚玉瓶道,“兰公子,这是李长老叮嘱我交给你的。”
命长苏一顿,道:“给我?”
洪玄也奇怪,但思及此前他身体曾有顽疾不适,估摸与此前的顽疾有关,他也并未多问,只将东西递了过去,便自顾自忙去了。
命长苏若有所思,将玉瓶打开,其中便弹出了一道禁制。
李春肖人虽未来,但却设了一道留言。
很快那道笑眯眯的声音便响起道:“兰小公子,清岚的药浴只能外用,但婴丹想要吸收,还得靠别人引渡,你手里这个丹药叫做‘落夜散’,若人毫无防备,吃了之后可以沉睡四个时辰。药浴的药效吸收,还得辛苦兰公子操劳……不过不必担心,我算过时辰,这次只需要合一个时辰的婴,药效就能吸收,剩余的时间你的灵力气息足够消散,不会被发现。”
“一日一用,共需三次,每次泡一刻即可。”
最后一个字落,禁制碎裂。
命长苏也面色顿变,喉间霎时变干。
第45章
洪玄在他一旁收拾东西, 看人在原地怔住,便道:“怎么了,李长老莫非没有告知公子怎么食用?”
命长苏看向他,几息后, 才回过神, 声音复杂道, “告知了。”
那告知了,还在这里发什么呆?
洪玄顿时狐疑, 而就在他狐疑之中,回过神般, 命长苏长舒了口气, 将玉瓶收好,转身离去。
他去的方向自然是莫清岚沐浴之处。
洪玄发觉, 眉头轻跳,立刻上前提醒道:“兰公子,欲速则不达, 感情之事需要循序渐进。非礼勿视啊!”
……
知晴院的浴堂设在后院,以灵石所铸, 占地宽广。莫清岚的喜好素来文雅, 故而仅是沐浴之地,也有极为清秀的屏风所挡, 四周为白石玉柱,但凡启动, 便白雾弥漫,美不胜收。
命长苏到的时候, 这里已经被设下了结界,其中水声轻流, 显然人已经开始沐浴。
摩挲着手中的玉瓶,他开口道:“仙君,除了外用的药浴,方才李长老说,还有一记要配合使用的内服药,我带来了。”
片刻,一道微哑的声音淡淡响道:“放在外面,我去取。”
隔着水雾,莫清岚的声音带着几些模糊的潮湿。
浴中出水的声音响起,经过重重屏风,穿着素白里衣的人很快出现。
看向空荡荡的地面、桌台,莫清岚轻轻抬眉,四看道,“兰淆?”
却无人回应。
他眉头皱起,准备往回走去,而一转身,便撞上了一道人影。
手中的药从满溢的碗中撒出一些,顺着端着碗之人的指缝流下,莫清岚皱眉,伸手去接药,命长苏却很快将手肘抬起,“烫。”
莫清岚一顿,不觉好笑,“你觉得灵体会怕烫?”
两个人对视,最终还是在对方的注视下臣服,命长苏轻轻抿唇,将药递了过去,低声道:“若是感觉晕困,便唤我,我在外面等着。”
莫清岚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莫名,端着药往里面走去。
结界很快恢复如常。
命长苏靠在门口,看着天边明月,等着时间慢慢过去。
洪玄收拾好东西过来发觉,也好笑道:“兰公子,主人沐浴完便回去了,何苦在这儿等着,着什么急。”
而不等命长苏回复,就在此时,天边忽然乍明,一道高昂的鹤聆响起,察觉异样,命长苏抬眸,便看到玄月之下,三只白鹤共舞,遥遥向殉祟峰飞来。
洪玄也发觉,抬首怔道:“这是,尧家的三足鹤?尧家来人,是要寻圣尊吗?”
说着,看向天边不断逼近的白鹤,命长苏皱眉,不觉心道:在这种时候?
浴堂中的水声淅沥,雾气氤氲中,莫清岚已将衣物穿戴整洁出来。
因为泡过药浴,靠近便有依稀的药香,墨发披肩之人随意将头发挽起,视线从天边的白鹤上划过,他看向洪玄,“去峰下接人。”
洪玄立即道:“是。”
等人走后,命长苏一顿,“那药……”
莫清岚这才看向他,并未听清,淡淡道:“什么?”
命长苏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无妨。”
三足鹤为具有神兽三足金乌血脉的飞兽,日行千里,脚程极快。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尧家人便到了。
来者是一个身姿俊美,含笑翩然的蓝衣青年,他手臂挎着独属于尧家仙裔腾空漂浮的‘羽带’,与莫清岚、洪玄二人行礼,“尧家尧真许,尧家第四代子弟。见过九凌圣君、见过洪道人。”
洪玄连忙回礼,“尧仙君折煞洪某。”
尧真许却微微一笑,尧家家规森严,追求道法自然,极为在意‘长寿’、‘出尘’,故而对冥龟这等天生地灵的妖类极为礼待,有次尊崇之态并不奇怪。
他目光落在莫清岚身上,语气平和,“此番应仙圣之命,前来觐见圣尊,劳烦圣君大人引荐。”
莫清岚自然不会拒绝。天边乌云踏缓缓落下化为步辇,洪玄将三足鹤牵去喂养,他们二人便直奔琉璃宫去。
琉璃宫大门敞开,红衣圣尊早已经在主堂等着,尧真许上前行礼,带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深夜唠扰,打扰圣尊静养。”
却这句话落,命长苏面无表情,只不咸不淡地看了过来。
莫清岚提醒,“师尊?”
命长苏这才开口:“坐。”
尧真许纵然年轻,但举止大气,倒不推诿,很快坐到了命长苏的对面。莫清岚准备离开,却刚动,命长苏便道:“清岚。”
他一顿,回首看去。
命长苏眉首紧拧,“来我这儿。”
许是有要事相商,莫清岚并未拒绝,很快上前,坐到了命长苏的身边。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落座的一瞬他便觉得身下的坐垫温软,似乎并非寻常所用的蒲苇。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莫清岚眉首顿了顿,伸手去沏茶。
却刚伸手,另一个玄袖便将茶壶先行拿走,命长苏道,“你坐着。”
莫清岚:“……”
尧真许微笑,满脸不解,当然不敢让堂堂圣尊为他沏茶,伸手接过,自给自足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
命长苏淡淡道:“尧真许?”
尧真许道:“见过圣尊,”他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简,手指微动便将之打开,很快荧光自玉简夺出,一幕又一幕犹若瀑布的灵幕便出现在眼前,其中映现出数不甚数的人影,“这是近五年出入过的昆仑山修士、凡人,五年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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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前去查探过,当时弱水还在山上,并未被带走。”
“其中来往者,遵照圣尊吩咐筛查,有三个祖辈为神裔之后。”
灵幕浮动,命长苏却心不在焉,余光注视着莫清岚,淡淡道:“哪几个?”
尧真许指尖晃动,很快有其他的灵幕退后,那三张人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几人去昆仑山的目的呢?”
“采药、捕兽,还有隐居。”
命长苏与尧真许声音你来我往,莫清岚静静听着,却随着时间过去,莫名眼睑发沉,眉心轻拧。
神裔?……这些事情,与神裔有关?
“除此之外,仙圣大人还行了一卦,说半年之内,人间……”
“……”
尧真许的声音不急不慢,却说着,发觉命长苏不回应,他皱眉,“圣尊大人可有听……”
而也就在此时,忽然察觉身边的一道身影轻晃,但未及反应,原本端坐的红袍人便抬臂掠过。一直心不在焉的人终于平稳的将人接入了怀中,不觉轻舒了口气。
声音一停,尧真许开口道:“这……?”
“行了。”命长苏没有情绪抬首,“别装了。”
说话的人脸上的神色轻滞。
随后轻笑出声,尧真许面带笑容道:“不愧是圣尊大人,这都瞒不过你。”
话落之后,原本俊气的青年面容很快变幻,眨眼间变成了看起来年岁不过十三的稚童。
因铸造祟世而元神大伤,为减缓元神之伤,素来以孩童的模样面世。
尧家哪有什么真许,素来只有仙圣尧许一人而已。
露出真面目,尧许姿态松散,转头看来,笑道:“清岚这是怎么了?”
命长苏轻舒了口气,寻到合适的位置将莫清岚放在自己的肩畔,抬起眼眸,“无妨,你深夜造访必有急事,有话便说。”
尧许好笑:“清岚已经长大,何必将他拥着,不如……”
“别废话。”命长苏面无表情。
尧许一顿,脸上露出狐疑,但惦记着正事也并未多说,挥手将玉简收回,“接到你消息之后,我便在尧家行了一卦,卦中预警不足半年,天下便有异乱发生。此等乱世之卦,根据尧家素年的记载,竟与三百年前日月山出的卦如出一撤。”
“你不久前回过日月山,其中可有异样?”
命长苏平静道,“日月山将出。”
尧许眉宇立即皱起,“果然。”
“这才安分了几年,它又要出世了。”
这句话落,尧许看向莫清岚。
他指尖微引,原本沉睡在莫清岚体内的阴火便慢慢浮现,无声燃烧的火苗仿佛无害,轻轻闪动。
尧许叹道:“阴火体如今尚且纯净,未经乱世,还未曾吞噬祟鬼,这些孩子们还没有完全成熟起来,便又要面对这些……”
话至此,想到什么,他松手道:“我听闻不久前,清岚因为临海道之事,强行渡了雷劫。如今恢复的可好?”
命长苏将怀中人的肩膀握紧,道:“只要不再强行突破境界,便暂时无虞。”
尧许一顿,眉宇皱起。“可他注定……”
“无妨,”命长苏却将他的话打断,抬眸道,“即便日月山再出世,也有我护着他。”
尧许眼眸轻动,不再多说。
命长苏道:“日月山出世一事不可避免,但有关天道,你我二人不可泄露天机,只能静观其变,却如今有一事我极为在意,需要你去查探。”
尧许颔首微笑:“你说。”
命长苏从袖中取出一张薄纸,尧许接来,目光扫过是一人的诞辰,有些意外,便伸手掐算,但在几息后,他便凝眉,“好怪的命格。”
“此人原本气运平凡,却在甲子年忽然逆天改命,现在的气运、灵运,皆为上乘,隐约还得天道庇护,这是……”
“改命之术。”命长苏道。
尧许眉心皱起,沉然看来。“天下所修的术法,皆为我所创的五行与归元之术,这种逆天改命的法子,并非凡等,不在五行之中。”
“不只有这一道,”命长苏指尖一道灵力出现,转眼间于空气中幻化,变成了此前经历一幕又一幕的溯回之景,“还有诸家此前所用的噬灵术、临海道繁鸢所用的逆行梵语。”
天下修士所用的道术,皆是利用天道自然之力而行,但凡有逆行、改命、夺他人天运的术法,皆为‘逆术’,按常理来说,绝无可能生效。
若是跳脱五行的术法,那便不是现在凡人所修的东西。
不是凡人的,那只有……
尧许眉宇紧皱,倏然看向命长苏。“神族?”
“神族已灭。”命长苏道。
尧许看去,“不是神族,那只有那些残存的神裔。”
命长苏道,“此番人间诸家、临海道之事,若非发现得早,遇上日月山出世,必会酿成大祸。如今又有弱水一事,恐怕这背后有人想要利用‘祟鬼’,甚至清岚……于人间作乱,对祟世不轨。”
“那些神裔虽说有神之‘裔族’的名号,但神死力消,他们现在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在人间苟延残喘罢了,还想干什么?”
尧许无法想到如今修真百道有哪些与神裔有关,眉头紧皱。
命长苏垂眸看向莫清岚,伸手将他微乱的发丝拢在手心,道:“我给你的那张命格的主人,名为‘沈向晚’,现在就在副峰。除去命格之外,他与我冥冥中不知为何总有牵连,你将他带回去,命格若解不了,先将他与我的牵连斩断。”
尧许一愣:“牵连?这牵连可有关于情缘天命,这……”
命长苏倏然抬眸,沉声道,“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看他面色沉郁果决,尧许想到改命之术的存在,心中微疑,便不再多言,颔首道:“好。”
这句话落,气氛陷入沉寂。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夜色沉沉,已到夙夜。命长苏眼眸微动,起身,动作极其轻柔、几乎怜爱地将莫清岚抱起,“我有些要事,你先自便。”
看着他的举动,尧许从方才所谈之事回过神,脸上顿生古怪,唇角微勾道,“真是奇了。”
“我从未见过你这等模样,这还是我印象里那个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长苏吗?”
命长苏却多余眼神都没有看过去,面容冷薄,将莫清岚抱紧,足踏之后,红衣影消,眨眼便消失不见。
第46章
琉璃宫中, 左殿寝宫深处,清秋落雨,水珠顺着微黄的叶脉流淌而下。
屋内,榻上。
命长苏将怀中人放好, 伸手碰上他的衣领, 指尖轻动, 犹豫片刻,还是将他的外衣褪了去。
不久前才沐浴过的人, 身上有股极为清淡的药香。
命长苏莫名觉得无从下手,嘴唇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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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苍兰的蝶灵悄无声息飞来, 落在塌边, 默默等着。
命长苏看过去,指尖一动, 无数的红纱就忽然出现,几息间将到处散漫飞舞的蝶灵都驱逐了出去,而后一重又一重, 将大门、窗口全部堵死,四周的空间也变得不见光亮、安静到可以听觉在胸膛之下那愈发变快的心跳。
命长苏垂下眼, 几息后终于俯身, 伸手碰上莫清岚的脸颊。
漆黑不见的空间中,指尖的触碰便愈发明显。
他从身下之人的脸颊、触到眉宇, 擦过鼻息的温热,最后将触未触, 停留在唇边。
而也就在此时,静睡之人眉心轻皱, 将脸转向了另一旁。
本就因为药物而陷入睡眠的人自然睡得并不安稳。
微热的指尖一瞬擦过几些柔软,命长苏的身体刹时一顿。
浮香涌动, 那片素色的白衣在一片黑暗中晃过,露出纤长的脖颈,温热的气息洒在手臂,两个人的距离眨眼间近在咫尺,仿佛入怀。
许久,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叹,命长苏收手将莫清岚落在他手背上的墨发握入手中,顺着发尾弯曲的弧度,渐渐抬起,碰上人的颈后。
莫清岚耳廓微动,察觉到什么不适,眉心微凝。
衣物摩挲,命长苏唤道:“清岚。”
莫清岚喉结轻滚,将欲清醒的知觉与昏沉的药效不断拉扯。
命长苏垂眸望着,弯唇笑了笑。
冰体的婴丹渐渐从紫府出现,慢慢靠近,沉睡在莫清岚体内的婴丹察觉熟悉的气息,刹时清醒,一股喜悦的情绪骤然出现,立刻浸出气息勾连。
但想要触碰,却被红色的灵力轻轻阻了回去。
“这次你只要那些药性,不需要真元,无需合婴。”命长苏低声解释道。
李春肖误将他当成元婴之下的修士,以为只有通过合婴才能潜移默化辅助清岚消化药性,而对于可以操控婴丹的存在而言,无需如此,只要引渡即可。
婴丹勾连的气息若有若无,似乎听懂,冷静下来,无声息褪去。
命长苏阖起眼眸,莫清岚体内游荡的药效被捕捉,被温养,慢慢向莫清岚的婴丹中渡去。
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共鸣与颤栗伴随着丹体进入体内的感觉接近明显,好似勾引。并非此前与元神割离毫无知觉的感受,莫清岚察觉异样,手骤然收紧。
命长苏有所察觉,眉宇轻动,极力降低自己存在的气息,减少对怀中人的影响,但纵然如此,随着婴丹的接近,纯粹欲望的天性依旧让两个人的气息逐渐变化。
抵在榻上的手洇出几些留痕的温湿。
相触的肌肤渗出汗意,命长苏碧眸暗沉,感觉到莫清岚气息变得急促,无声安抚,伸手与他的双手交握。
手指掌握的瞬间,莫清岚的双眸霎时一颤,陷入梦中,本能的欲望不断侵蚀着素来冷薄的神识,想要靠近,却不论如何都被阻止的感觉出现,他的情绪出现几分难言的羞郁与恼火。
发觉到他情绪的不愉,命长苏一怔。
莫清岚嘴唇殷红,眼睫轻颤,握着在自己掌心的手不觉用力。
短促的声音响起,带着颤然又很快消弭。封闭的空间中清淡的药香渐渐变得浓郁,鼻息的汗珠随着起伏的胸口滴落,极力忍耐。
本就曾经合婴数日,被遗忘的冲击感在沉睡后复来,反而更为强烈的敏.感。
被引诱又被拒绝,此刻的莫清岚感知并不痛快。
命长苏嘴唇碰上怀中人因为难受而紧皱湿润的眉心,声音沙哑,低低哄道:“你现在意识不清,待此后……”
等此后坦诚以对,师尊再纵你欢愉。可好?
……
时间慢慢过去。
红绸渐渐在窗扉悬挂松落。
天边月明,浓夜正深。
榻上,红衣与墨发纠缠,命长苏将莫清岚放在自己的怀中,无声息垂首嗅着他发间的气息,指骨缠绵。
比起此前的纵欲,这次渡引药性虽然不难,却消耗了他巨大的心神。
莫清岚靠在命长苏的怀中,身体的温度滚热,气息却渐渐平稳。
在他的体内,如白玉一般的婴丹贪食的吞噬着渡来的灵药,光辉渐明,愈发精粹。
灵蝶错过红绸的空隙,悄无声息飞来,停靠在莫清岚的肩上,被发觉驱散。
命长苏看向莫清岚毫无知觉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手,唇角轻勾,将要抽离婴丹,却在他的婴丹将离的一瞬间,原本安静蛰伏的白玉婴丹察觉那股屏障消失,忽然靠近,极为生气、犹如惩罚般咬了上来。
命长苏的神思骤然僵滞。
真元随着被咬的地方开始流窜,他立刻将婴丹收回,但还是迟了一步,白玉婴丹仍旧吞噬了一大口真元。
脸上的神色不清。
良久,命长苏才缓过神来,神色几息变化,最终唇畔划过几些清苦莫名的无奈。
将怀中人的衣服理好,又守了一会儿,他才松手,转身离去。
而他并未发觉,因为最后一次白玉婴丹忽然的侵袭,他的手毫无防备而倏然用力,在如今依旧沉睡之人的指尖留下一道极为明显的红痕。
走到院外,命长苏取出袖中的落夜散。而也就在此时,一道剑啸忽然逼近,命长苏立刻偏首避过,便见白冰剑插入他身侧的地面。
他眉首轻动,运转灵力压下面色的异常,抬首看去,就看到在不远处蓝衣人将手拍干净,笑了一声,黑着脸道:“命长苏,你这冰剑,简直是,物像其主!”
此刻的尧许看起来可谓是狼狈不堪。
比起一出场乘鹤落地犹若谪仙的模样,如今他衣服上满身窟窿,那象征身份的羽带也变得破破烂烂,浮都浮不起来,就像破布蔫巴地挂在他肩上。
命长苏的视线一顿,从他身上划过,声音冷淡,“若非你心有不轨,它也不会对你动手。”
尧许一顿,脸上的笑色诡谲,“我只是来找你,这便算是心有不轨?”
“我担心徒侄,前来问询,便要遭此——”他将羽带扯起,“飞来横祸?”
命长苏将‘落夜散’收好,没有情绪道,“你安分待着,便无事发生。”
命长苏此人,果不其然,依旧如此前一般,蛮不讲理,没有半分长进。
转腕间换了一套新的衣物,尧许往屋中看去,脸上的笑色莫名。
命长苏眉首轻皱,待看到尧许足边的阵法,立刻发觉异常,却已经迟了半步,眼前的人影眨眼间消失不见,已经出现在了屋内。
“论实力我不如咱们圣尊,但论这天下道术,谁都挡不住鄙人的脚步。”尧许微笑。
命长苏越掩盖,他便越好奇。
特意以冰剑相阻,究竟是要做什么?
看着到处悬挂的红绸,心觉怔疑,尧许笑色渐敛,就看到了在榻上沉睡的莫清岚。
他一身洁白的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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