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剧情正常吧?爽吧?偏偏编剧脑子有坑,最后一集惊天反转——
真凶死了,比真凶还难搞的摄政王也死了,可蛊毒,还在蔓延。
一路陪伴少年的小狸花受蛊毒侵蚀,美艳的面容最终也凝固成僵硬的岩石。
当世界皆被石化,天地间只剩下少年一个活人时,少年嘴角勾出一道诡谲的微笑。
——这特么是什么鬼惊天大反转??
《死城》的最后一集在网上播出后,立即一石惊起千层浪,引来观众们的疯狂吐槽。
不过也有一部分人坚信这反转不是神来一笔,而是早有隐藏线索。
毕竟《死城》的前四十集剧情逻辑相当的缜密,丝毫不负它悬疑烧脑的标签。否则也不至于区区一部网剧,漂洋过海到国外平台上播出,又凭借质量硬生生火回国内。
他们不相信编剧都已经写到结局收尾了,会突然摆烂,一群人拿着放大镜开始分析,纷纷发帖表示:剧中早有伏笔!
司冰河出身西南,而随着剧情发展,大家都知道西南很早就经历过朝廷的军事压迫。很有可能司冰河是为了复仇,才孤身出山的!
什么吴攸,那只是司冰河为自己立的挡箭牌而已!蛊书也是司冰河的栽赃陷害。以司冰河的能耐,在吴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造一间密室,将蛊书塞进去,能有多难?
带着这样的想法回过头仔细重看,还真能看出一些蹊跷之处。
比如某些时刻,司冰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微动作。再比如司冰河拿着蛊书走出吴府,“揭穿”吴攸的“真面目”时,吴府早已被他屠了个精光,还放了一把火烧了。
谁看到他审讯吴府的人了?谁亲眼看到他取蛊书了?他能拿出来作证的,就只有一本蛊书,一份密室的地图而已,这能算什么物证?
吴府已被熊熊大火焚尽。就算吴攸是无辜的,又有谁能活着站出来辩驳呢?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堪称决定性的旁证:《死城》只是一个导演、编剧、演员都名不见经传的种花网剧,为什么最后跑到海外上映?
很明显,在一开始导演和编剧就清楚,一个其实是反派的男主是不可能在种花过审的!而他们并没有修改最后的一集,反而费力跑到海外上映,难道还不能说明,这最后一集反转其实是早有预谋,甚至就是编剧从一开始就想好的吗?
然而,还有更加清醒的人,在长篇大段的分析帖中痛苦留言:【别分析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最后一集居然分上下集的?我现在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啦!反派男主也很香啊!许多的国际网友纷纷激情留言,表示他们国家这类影视作品很多的,他们很能接受、并且乐于接受这样一个心思缜密、不光瞒了身边的人,甚至还瞒住了上帝视角的观众的超级大反派。
一时间,各路观众陷入被惊喜砸中的狂欢——直到最后的下半集播出。
上半集还诡谲一笑的少年,开场就跪在死城前,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
演员的演技倒是没问题,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眼看出司冰河此时落泪是出于“大仇得报后又幡然醒悟”的心理,但是——
这心理是从何而来啊??
他们是不是少看了一集?这情绪是怎么转折的?上集司冰河还在“诡谲一笑”呢,怎么下集就跪在死城前忏悔了??这中间是不是还有个中集,平台忘播出了啊?
观众们不信邪地疯狂刷新网页,还有直接致电平台的,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没出问题。这下集就是紧连着上集的。人家那是二度反转。
——不是。
谁特么想要这种二度反转啊??
不同国度,不同时区,观众们的脸上齐齐戴上了痛苦面具。
然而编剧的喂屎行为还没结束。
开播第五分钟,场景一切,镜头居然从古香古色转移到了现代监狱中,而少年司冰河正满脸麻木地带着手铐,行走在监狱中。
原来,一切的悬疑烧脑,一切的尔虞我诈,都只是一位罹患精神病的少年犯的一场妄想而已。
下集播出当日,国内外有不少博主都在直播这部因为精彩剧情而火到跨国的网剧。看到第五分钟,直播间里的弹幕全体哑巴了。
观众们的脑子都是空的,被接连的反转创得两眼发黑。
剩下的三十多分钟,所有人保持着上坟的麻木神情,静默无声地看完了少年犯这一整天的劳内改造,一时间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看悬疑政斗剧,还是劳动改造记实录。
顾长雪烦躁地皱了下眉,没再继续回忆当初《死城》完播后破天盖地的骂战。
拍摄的时候,他和导演就已经极力争取过,也已经在被允许的范围内,竭尽全力令《死城》的逻辑圆满。当时的他有情非得已、必须签约的理由,即便让现在的他回想,拍摄这部剧他也从未后悔。
更别提,那些骂战与眼下的窘境毫无干系。
顾长雪睁开眼。
从他穿进这个剧本的第一刻起,他的目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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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明确——活下来,回到原世界去。
活下来,他已经暂时通过那个并不牢靠的谎言做到了。
而想回到原世界去……
排除掉他永远得留在这里的可能性,一共有两种可行的方案。
顾长雪垂着眼,慢吞吞地从手边沙盘边被闲置的棋子中摸出两颗,一左一右立在桌上。
一是他顺着剧情走完。
二是他改变剧情,让《死城》不再烂尾。
顾长雪轻轻吐出一口气,手摸过难得安分的小灵猫的脊背。
温暖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轻薄的白雾,萦绕在他的眼前。
曾经的他,将眼前的这个世界与现实分得很清。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的确只是一个剧本。而他还有很多真实的、需要他的人仍在原世界等待他。
他不可能为了这个世界,舍弃那些人,舍弃……他自己要做的事。
因此,他早就计划好,要将两个可能性都试一遍。
他拉拢方济之,是为了让老药师私下里替他研制出解蛊的药;他差遣九天,是为了掌握司冰河的行踪,把控剧情的走向。
这样他就能纵览全局,冷眼旁观、甚至是暗地动手保证这个世界走上剧本原定的道路——世间万物皆尽石化。
而他手中持有解药,倘若“按原剧情走完”这条路被证明了行不通,他还能随时将这个世界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届时再想法子改变剧情,让《死城》不再烂尾。
他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布下了操纵世界生死的棋局。
却又轻易破防于副官们随口闲谈的几句话。
顾长雪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针对的是不是他自己。
他坐在远处,看了会桌上立着的棋子,片刻后推倒了那颗代表着“顺应剧情”的,提溜起按捺本性许久、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小灵猫,甩袖起身。
两颗铁质的棋子丁零当啷又滚回棋子堆里。
顾长雪掀开帘帐,迎着风雪走回小树林。里面的人恰好正分析军营中发生的一系列案件:
“中原多年不见蛊毒,为何如今却有人用蛊,对我军中士卒下手?目的何在?”
“这些中蛊的士兵,似乎也没什么共同性。硬要说的话……他们只是一些没有军衔的普通士卒,也就只有这位领队有个不上不下的小军衔。”
“还有,更重要的是,怎么下的?这一支小队是离开军营采办了,方便得手。那军营里面变成石像的那些士卒呢?”
顾长雪随手放开看到颜王后开始空气游泳的小灵猫,抱着手臂斜倚着近旁的扬树:“朕要是你们,就会检查一遍军营里还活着的人。”
颜王闻声望来。
他听着副官们叽叽呱呱放了大半天的屁,神色中早就带上了些许不耐,此时正以几乎和顾长雪同款的姿势靠在树边,走神在想别的事。
比如蛊,还有砸到头上的崽,还有……
……砸到头上的崽。
……崽带来的精神冲击太强烈了,不论他想什么正事,总会一不留神就从他思绪的犄角旮旯里蹦出来,彰显存在感。
颜王垮着一张棺材脸,靠在树边,侧过头看了顾长雪一会,才站直身体:“叫所有人到校场集合。”
他垂下头,看向脚边几分钟不见,就活像如隔三秋,只恨不能在他腿侧蹭出火星儿的小灵猫,片刻后将没蹭出火星,倒是蹭出了静电的炸毛猫球提溜起来,随手翻了个面:“——怎么没洗?”
顾长雪愣是被颜王这种理所当然,宛如爸爸问妈妈“怎么没给孩子洗手”的态度气笑了。
他放下手臂,迈开长腿几步走近,捉起小灵猫,在骤然安静如鸡的副官们的注视下,将充满静电的猫球极尽敷衍地在颜王霜白的银色大氅上胡乱蹭了几下,翻过来看了眼爪垫,丢回颜王怀里:“洗完了。”
“……”颜王无言地低头,看向自己沾满浅色“腮黄”的大氅。
“……”副官们只恨不能与石雕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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