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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sp;  苏暮临一听是他的声音,赶忙抬起一张蹭得满是泥土的花脸,哭喊,“沈溪山!快来救我!总算是有人找到我了!”

    “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你先闭上嘴,老实点,我自会救你。”沈溪山往树下走去。

    苏暮临一听自己能得救,顿时闭嘴安静了。

    步时鸢这才睁开眼睛,缓缓朝沈溪山看了一眼,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可应你一件事。”

    沈溪山笑了,道:“正好,我一事相问。”

    他伸出手,将手臂上赤红的锁链图案,说道:“这东西是谁借给谢归的?”

    步时鸢低眸看了一眼,都不用推算,直接道:“是我。”

    “你如何有天界的东西?”沈溪山微微眯眼,眸中染上些许探究。

    步时鸢就道:“这便无可奉告了。”

    她不说,沈溪山也并不追问,只是道:“你与那谢归是一伙?”

    “谈不上同伙,我与他都为自己的目的罢了。”步时鸢说话时语气一直都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仿佛一切事情尽在她推算之内。

    进入这座鬼国会发生什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她恐怕早就知道。

    沈溪山知道,这种知天命的人嘴巴严实,很多东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泄露天机,必将背负业果。

    沈溪山道:“那烦请步天师给我指条路吧,你应当知道我要去哪里。”

    步时鸢看了他一眼,随后道:“奉劝沈公子还是别去。”

    沈溪山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理由呢?”

    “这是宋小河必须了结的一桩因果,此事由她而起,必也由她而终,若沈公子强行介入,因果不结,最后小河便会被业果缠身,终生难消。”

    沈溪山问:“业果缠身会如何?”

    步时鸢道:“就如我这般。”

    骤风起,树声哗然,卷着步时鸢宽大的道袍,隐隐显现出她极其瘦弱的身躯,几缕碎发从她满是病态的眉眼间掠过。

    沈溪山的眸光沉着,将她看了又看,无法想象出如此姿态的宋小河是什么模样。

    在他的记忆里,宋小河永远是活力满满,连哭的时候都哭得很有力气。

    步时鸢仰头看了看天,忽而问了一句,“沈少侠,你可曾见过春雪?”

    沈溪山道:“没有。”

    空中的风越来越强烈,发出怪异的咆哮声,只见漫天的黑幕缓缓退散,随后黑雾疯狂舞动起来,密集的妖怪开始在天空出现,各种鬼哭狼嚎从天上传下来。

    苏暮临直接被吓傻了,缩着脑袋,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沈溪山看了片刻,忽而将捋起衣袖,掌中凝起金光覆在赤红的图案上,只见那原本附着在皮肤上的锁链泛起了红光,而后被他抓住了一角。

    随后他握紧拳头开始用力,硬生生将那赤红的锁链从手臂上给扯了下来,听得铮然一声响,锁链顷刻就断成两截。

    沈溪山将那锁链扔在步时鸢的脚边,说道:“你的东西,我替他还你了。”

    他抬脚要走,步时鸢就说:“沈少侠打算作何?”

    沈溪山脚步未停,语气满不在乎道:“你们窥天命之人不是常把天注定一词挂在嘴边吗?眼下我不干涉任何人,凭心而为,所以不论造出什么的后果,那也都是注定之事。”

    道馆之内的景色不断在变换,沈溪山只往前走了几步,就立即消失在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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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暮临后知后觉他就这么走了,又开始嘶喊,“沈溪山!你说了要救我!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步时鸢蹲下来将锁链捡起,长长地叹一口气,说道:“既然都认出是天界之物还如此对待,这可让我如何归还?”

    苏暮临一听,赶忙道:“我娘与天界也有些往来,若是步天师能够放我一马,我可以让我娘帮你在中间说说情!”

    步时鸢转头看了看他,还当真将他身上的绳索给解开了,说:“去吧。”

    “啊?”苏暮临乍然得到释放,还有些缓不过神,“这就把我放了?谢归不会寻你的麻烦吧?”

    步时鸢弯唇笑了笑,说:“比起你给我的耳朵带来的灾难,他那些不算什么。”

    苏暮临挠挠头,寻思着那还不是你们捆着我不放我才喊的吗?

    多说无益,他也怕谢归突然回来,于是跟步时鸢说了声告辞,匆忙跑了。

    鬼国内起了大风,黑雾在空中流窜,所过之处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道两边的酒馆商铺,路中的小贩摊,亭台楼阁,家宅宫殿,所有建筑都在黑雾掠过的瞬间变作断壁残垣,呈现出百年岁月的残破来。

    宋小河从良宵道馆中跑出来,放眼望去所有景色都在极速变化,街道上是密密麻麻正在逃跑的百姓,尖叫与哭喊声不绝于耳。

    奇形怪状的妖怪从天上落下来,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夏国子民,有些男人女人拿起锄头镰刀奋起反抗,有些老人则带着孩子奔逃,从街头到街尾,无一不是哭嚎呐喊。

    宋小河置身其中,却无法成为其中之一。

    她迈开大步在街上奔跑,自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身边逃命的百姓相互碰撞,推搡,踩踏随处可见。

    凡人如何能斗得过妖怪?

    他们拿着武器拼死反击,被利爪穿胸,被獠牙撕碎,也固执地为妇孺老人争那么一丁点的逃命时间。

    漫天的血色,几乎铺满了整条街道,夏国百姓前赴后继,从尸体与鲜血上跑过,向皇宫而去。

    然而良宵公主已死,夏国再无能够护佑他们的人,所有百姓面临的都是一个被早已算定的结局。

    宋小河慢慢停下来,像是跑累了,站在路中央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满脸绝望,高喊救命的男男女女从她的面前跑过,赤红的鲜血从她的脚边流过,肆虐的妖邪用丑陋而狰狞的面容将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有乞求的声音汇聚,皆传入宋小河的耳中。

    她的心口泛起浓烈的疼痛来,有些喘不过气了,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场她从未见过的人间炼狱。

    更是因为她是曾经的良宵公主,是夏国所有子民爱戴敬仰的守护神。

    这便是当年她死之后的夏国,是所有百姓所遭受的一切。

    “公主殿下。”

    身旁忽而传来幽幽的声音,宋小河愣愣地转头,就看见身边站着身着绿色长衣,衣冠整洁的严三谷。

    随着风声散尽,这些发生在九十六年前的惨剧也随之消散,东方吐白,天色逐渐有光。

    入目一片荒败,许多建筑早已坍塌,墙壁碎裂,街上随处可见的狼藉与白骨,近百年的时间里,血迹早已干涸,经历数不尽的风雨后,没了所有痕迹。

    这才是夏国如今真正的模样。

    严三谷的身边还站着许多人,慢慢地显现出身形来,男女老少皆是穿着干净衣袍,头发整齐,体体面面地出现在宋小河的面前。

    他们用一种宋小河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有人落了泪,有人却在笑。

    夏国子民在近百年的岁月之后,终于再次得见他们的良宵公主。

    于是所有人纷纷跪下来,高举双手,像曾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对宋小河高呼:“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小河看着这黑压压地跪了半条大街的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坚强的神色,眉眼郁郁情绪却仍旧平静,只是心中彷徨迷茫,下意识抓紧了腰间别着的木剑。

    前世暂且不论,今生宋小河所有的道理都是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她从未应对过这种情况,更不知道去如何回应这些满眼崇敬的夏国子民。

    她想起年幼时曾问师父的话。

    “师父,为什么我叫小河,小河也叫小河?”

    梁檀便说:“小河是由地势堆积的雨水而形成,这样的小河随处可见,天下间数不胜数。但宋小河却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宋小河,没有任何人或是东西能够替代,你不是天生地养,你有父母有姓氏,这名字便是他们唯一给你的东西,谁若是取笑或是看不起你的名字,你切记,一定要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哭着道歉为止。”

    宋小河从玉镯中取出那块木牌。

    已经很旧了,木牌几乎要褪色,上面有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宋小河。

    她心念一定,将木盘紧握在手中,抬头对面前的众人道:“我已轮回转世,前尘尽忘却,今生我只是仙盟弟子宋小河,不是你们的公主殿下。”

    众人惶惶抬头,有些人面露失落难过,有些人却像是已经料到,面上仍是笑容。

    严三谷道:“我们其实都清楚,如今多年过去,我们已经不再奢望其他,只求还能再见你一面,对你道一声谢。”

    宋小河缓缓抽出木剑,眸色沉静,稚气的面庞上充满着认真,说道:“即便我已不再是良宵公主,但仙盟律法,有错必究,你们可以告诉我是谁将你们困在鬼国中近百年,我一定替你们讨个公道。”

    这些事已经过去百年光阴,无法再寻到那些灭了夏国的妖怪,宋小河也无法夸下海口为他们报仇。

    但是凡人死后,魂魄归于冥界轮回转世,这些夏国子民却在这鬼国中停留了那么多年,显然背后有其原有。

    她道:“是谢归吗?”

    其他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说话。

    过了片刻,严三谷才缓缓开口,“我等再见到公主殿下足矣,未曾想过要向谁讨回公道。”

    得到这个答案让宋小河很意外,她诧异道:“哪怕被困在这里九十多年,也毫无怨言?”

    严三谷扬起个温和地笑,说道:“我们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抹残魂,何来什么怨言?”

    宋小河刚想再说话,却忽而一阵微风过境,将所有百姓的鬼体给吹散,面前的街道当即空无一人。

    她疑惑转头,就看到谢归站在屋顶上,手执阴阳鬼幡,正淡淡地看着她。

    宋小河握着木剑抬起,剑尖指向谢归,扬声道:“你究竟想如何?卖了那么久的关子,也该说个清楚了吧?”

    谢归道:“你以为我将那么多人引来此处是为何?”

    她道:“你不说我如何知道?”

    “三师兄!”

    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宋小河转头看去,就见钟浔之正大步朝这里跑来,身后还跟着云馥和一众寒天宗弟子与钟氏之人,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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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盟的程灵珠与关如萱带领的仙盟猎师门,剩下则是其他门派之人,浩浩荡荡一支大队伍。

    他很快就跑到近处,仰头道:“三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说你能引动妖尸,是真是假?”

    谢归没言语。

    “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程灵珠眼尖,一下子就看出他手中的阴阳鬼幡,当即面色骤变,说道:“你何时得到它的?”

    谢归低头,看着手中的阴阳鬼幡,勾起个极淡的笑容,说:“很早之前。”

    程灵珠厉声道:“此为仙盟奉天界之命回收,将东西交出来!你举止怪异,身份成谜,我要将你押回仙盟候审。”

    “谁敢动我师兄!”

    钟浔之在这时候跳出来大喊,也顾不上什么门派之间的面子,更不在意她是天字级猎师,只怒声道:“谢春棠是我寒天宗的人,岂能让你们仙盟带回去!”

    “不错。”寒天宗长老此时站出来,也说道:“且谢归手中之物是什么我们尚未可知,既然在他手中拿着,那便是寒天宗门内之事,不劳烦仙盟插手。”

    其他人纷纷附和。

    程灵珠气得咬牙切齿,自然知道寒天宗的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钟浔之或许是真心袒护师兄,而其他寒天宗的人分明就是想要趁机争夺阴阳鬼幡。

    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没必要维护那些本来就不存在的和气关系,她一扬手,十数张符箓顿现,在她周身飘浮着,强大的灵力在空中扩散,“此物我仙盟必须带回,阻拦者,莫怪我不客气!”

    她身后的一众猎师也纷纷祭出武器,呈现出攻击之态。

    阴阳鬼幡在前,谁不想要?

    钟浔之的小叔便道:“便是仙盟也该讲点道理,这里可不是你仙盟境内,你还想以少敌多?”

    其他闲散门派也开始声讨程灵珠,一时间莫大的压力落在程灵珠的身上。

    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计划,谁也没想到寒天宗的弟子谢归竟然先找到了阴阳鬼幡,如此一来一场恶斗无可避免,可程灵珠带着的人纵使是仙盟猎门中的佼佼者,也无法与那么多门派的联手分庭抗礼。

    动手则必败,不动手,就等同将阴阳鬼幡拱手让人。

    程灵珠沉默着,既不肯撤下散出去的灵力,也不肯开口退让。

    正当气氛焦灼之时,忽而有一道声音插来。

    “你们在争什么?”

    众人同时转头,就看见道路的另一头站着个出尘脱俗的少女,手里攥着一把木剑,迎风而立。

    钟浔之道:“你为何在这?你在跟三师兄商议什么?此事是不是有隐情?”

    宋小河眨了眨眼,说道:“谢归乃是夏国之人,九十六年前夏国被妖族灭国,唯他自己活了下来,也是他设了局将我们引来此处。”

    短短一句话,简单概括了谢归的所为,揭露他的真身份,却让钟浔之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怒声道:“你胡说!师兄是我寒天宗的弟子,我们二人一起长大,根本不是什么夏国之人。”

    她道:“我懒得跟你争论,是与不是,你且问你师兄去。”

    钟浔之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只是固执地不愿承认,再看向谢归的时候双目就染上了红色,他道:“谢春棠,你快说啊,这些与你无关,是不是?”

    谢归冷漠地看着他,面上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他还没开口说话,倏尔有一人不知从何地跳下来,落在一旁的断壁上站着。

    “当然都是真的。”那人道:“我可是亲眼所见,他的确能操控妖尸,说实话,那些妖尸其实都是我偷来的,只不过是掌握了一点操控它们的方法罢了,我可没本事炼妖尸。”

    他笑嘻嘻地看向谢归,又说:“都是他炼的,用他手里的阴阳鬼幡。”

    此人正是先前带着鱼皎企图来威胁仙盟的莫寻凌,仿佛是一直躲在暗处,此刻看见众人要起内斗,便赶忙出来煽风点火。

    许多人并不知道这次的目的是寻找阴阳鬼幡,而今一听这是个局,还有传说中的神器在其中,立即躁动起来。

    人心不齐,光是内斗就足以让他们整支队伍分崩离析,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势力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来撕咬。

    议论声嗡嗡不断,不少人已经开始愤怒地叫嚣,眼下再将仙盟抬出来已经不能够镇压威慑众人了。

    程灵珠就道:“既然你们都想要,那便各凭本事呗,看谁能从谢归的手中抢到阴阳鬼幡。”

    矛头顿时全部指向了谢归。

    如今的情况,一致对外才是最好的办法。

    谢归讥讽一笑,说了句:“过了那么多年,人界仙门仍然如旧。”

    话落,他将手中的阴阳鬼幡往空中一扔,双掌凝结出青色的光芒,光束飞快环绕住下落的阴阳鬼幡。

    只见鬼幡轻柔地落到谢归的面前,缓缓旋转了几圈,猛然变至等身长度,黑白交织的长幡轻轻飘摆着,谢归伸手将它握住。

    下一刻,阴阳鬼幡就释放出巨大的黑气,天风四起,乌云掩盖了晨曦,劲风卷着地上的废墟尘埃,浓郁的黑雾从四面八方的天际而来,以阴阳鬼幡为中心形成一个风涡。

    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宋小河以袖掩面,被这强悍的风吹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眯成了一条缝。

    恍惚间,她看见谢归晃动阴阳鬼幡,光芒大现的瞬间,周围开始涌出密密麻麻的妖尸来。

    它们有的破土而出,有的自别的断壁后走出,总之视线所触及的地方皆能看到妖尸。

    这必然是一支无比庞大的妖尸队伍,单单是眼睛看到的数量就数以千计,更何况还在源源不断地出现。

    且这妖尸的能力显然较之赤地遇到的那些更要厉害,发动攻击时快到几乎让人看不见,躯体更是无比强韧,长长的利爪撕人比撕棉花都简单,顷刻间就能把人撕成两半。

    随后宋小河发现,这些妖尸与先前看到的可能根本就是两个种族。

    先前虽然妖化得厉害,但好歹还有人形。

    而现在出现的这些,放眼望去却鲜少有完全人形的妖尸,多的是生得奇怪的妖族,一些未化形的兽体相当丑陋。【看小说公众号:玖橘推文】

    谢归停手收幡,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众人。

    下面已然乱作一团,各派仙门弟子匆忙应对突然出现的妖尸,有了先前的遭遇,现在也无人敢轻敌,于是各自祭出看家本领,一时间光芒乍起,各路法术交融在一起,打斗的声音掺杂其中,场面竟有着别样的绚丽。

    其中以仙盟的表现最为出挑,毕竟都是仙盟相当有能力的猎师,自然面对过各种战斗,即便是在混乱无比的场面下,程灵珠也能指挥着各个符修精准而迅速地行动,很快就编织出一张符箓聚网。

    关如萱也在其中,手中的符箓一张张往外甩,辅佐程灵珠杀妖。

    莫寻凌见状,兴奋地拍手,大笑道:“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妖尸,先前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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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这种妖尸队伍一旦炼成,何愁统一不了人界百家仙门?”

    宋小河听见这刺耳的笑声,先是抬头看了看站在屋顶上的谢归,然后又看了看拍手叫好的莫寻凌,在心中稍微衡量了一下。

    也没考虑多久,她握着剑朝莫寻凌的方向而去。

    先是走了几步,随后又起步奔跑起来,灵巧地躲避路上的妖尸,在一片混乱中穿行,速度越来越快。

    随后来到莫寻凌的背后,她猛地一跃而起,腾着半空,手中木剑高高举起,直直地朝莫寻凌的头颅处砍去。

    他反应也快,在剑刃落下的瞬间,便往旁处一跃,躲过了攻击。

    宋小河的剑砍在断壁上,顿时将风华了百年的石壁砍得四分五裂,粉尘飞扬。

    “你这是做什么?”莫寻凌好笑地看着她,问道:“别人都在打妖尸,你为何打我?”

    宋小河说:“先杀你,再除妖尸。”

    莫寻凌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捂着肚子笑了许久,然后将她上下打量,“就凭你?你看起来不像是能杀得了我的样子。”

    宋小河嘴角轻勾,说:“那你可要看清楚了。”

    说完便将木剑倒着扔起,随后一个后翻,借力用脚尖猛地踢中剑柄,一下就将木剑踢至了高空。

    莫寻凌不知她这是什么招数,疑惑地仰头,看着那柄高高飞起的木剑。

    宋小河双手结印,念动口诀:“炼狱八寒。”

    迅猛的寒意在瞬间自宋小河的周身释放,以一种十分霸道且凶蛮的气势涌出,莫寻凌在霎那间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意,他脸色骤变,往后连翻两滚,与宋小河的距离拉开两丈。

    木剑落下,宋小河抬手接住,双手握住剑柄,再道:“春寒料峭!”

    下一瞬,剑刃卷起风涡,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赤色飞快萦绕在剑刃之上。

    少女的气质在顷刻间就有了剧变,寒风将她的衣裙吹鼓,额前的碎发纷飞,拂过冷霜侵染的眉眼,稚气散去,只剩下凛冽的杀意。

    寒气逼得莫寻凌一退再退,便是捏起护身法诀也无法阻挡,他终于察觉到了致命危险,问道:“这是什么门路法术?从未见过。”

    宋小河便答:“是你马上就要走的黄泉路。”

    话音落下,她脚尖往地上一点,整个人便冲向莫寻凌。

    寒意眨眼便至,莫寻凌拔出后腰的弯刀,刃上附灵,似想正面接下宋小河这一剑。

    木剑落下之时,与莫寻凌的弯刀狠狠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一瞬间,莫寻凌就感觉一股猛烈的寒气极其凶猛地自握着弯刀的手臂侵入,直直扎入骨头之中,从手臂往上刮,疾速往他心口而去。

    他立即知道不妙,当下顾不得其他,丢了弯刀将手往回撤。

    宋小河一脚蹬在他心口处,借力往空中一翻,木剑在空中抡圆了一圈,朝他脖颈处劈。

    莫寻凌慌忙闪避,剑尖还是刮到了他的臂膀,瞬间那条膀子就传来冻裂骨头般的伤痛,他没忍住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后退。

    仅仅片刻的工夫,他丢了武器,一整条左臂因剧痛而完全无法动弹。

    宋小河的剑招并没有多么厉害,但剑上所蕴含的力量却是十分要命的。

    莫寻凌毫不怀疑,那把剑只要在他颈子处刮一个小伤口,他就会立即毙命。

    他生出了逃的心思,二话不说便转身要跑。

    宋小河打定了主意收拾他,上回在赤地让他跑了,这次怎么可能再放过。

    她助跑几步,心念一动,似乘着寒风飞起,刹那间就出现在正在奔逃的莫寻凌的身侧。

    双手握住剑柄,宋小河与他有一个短暂的对视。

    莫寻凌像是根本没想到她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在震惊的情绪中就愣了那么一瞬。

    下一刻,木剑卷着寒霜挥来,干脆而利落地,一下就将他的头颅砍掉。

    血液溅出来时,宋小河偏过头,于是血红就染上了她白腻的脖颈和侧脸。

    莫寻凌的表情还定格在极度的惊恐中,头颅在地上滚了老远,身体骤然倒下,血流了一地。

    宋小河对着那尸体呸了一声,然后拿出锦帕擦拭脖子上的血液,只觉得相当恶心,无端又想起沈策先前给她画的清尘符来。

    “公主殿下。”

    谢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宋小河的身后,声音轻缓,说道:“该是你我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宋小河擦着剑转身,认真地对谢归说:“百年前的良宵公主已尽其责,庇佑夏国至生命的最后一刻,生死轮回,前缘散尽,此生我只是宋小河。”

    天地变了颜色,俨然一场浩劫降临人间。

    沈溪山在不断变换的良宵道馆中打转,耐心几乎耗尽。

    苏暮临追着他的气息跟在身后,见他总是在此处走不出去,也急得抓耳挠腮,说道:“你为何不直接砸了这道馆出去?上回你砸酆都鬼蜮不是很顺手吗?”

    沈溪山扫他一眼,他立即吓得闭嘴。

    “这是宋小河必须了结的一桩因果。”

    步时鸢的话又在沈溪山的耳边响起。

    沈溪山从不爱管旁人的闲事,更遑论是对别人的因果妄加干涉。

    只是宋小河……

    他沉着眉眼,眉头微皱。

    忽而空中吹来一阵寒风,如汹涌的气浪,一层一层地拂面而来,寒意逐渐强烈。

    鬼国之内一直都是春季,即便是起风也是和煦的春风,何来的寒意?

    沈溪山立即就想到了答案,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风中的寒气,可见宋小河释放了多么强大的炼狱八寒。

    犹豫了许久的事情,在这个时刻有了决断。

    沈溪山召剑而出,踩上去。

    苏暮临见状也赶忙跳上去,喊道:“别丢下我!”

    随后御剑而起,朝着高空飞去。

    第53章 黑雾鬼国春风眷海棠(二)

    寒天宗位于人界的北境, 冬日来得快,冬期也长。

    风一冷,雪就落下来了, 大多门内弟子都不会用灵力去御寒, 冬天来了也不过多添两件衣裳, 修炼完之后回去抱着暖炉。

    雪鹰翱翔在天际, 发出一声长啸, 直往天际冲去。

    下方便是寒天宗内的问道长阶。

    长阶一共是四百九十九层, 将寒天宗一分为二, 上面是门主及其他大长老,还有门内名望的尊者和其亲传弟子所居住之地,乃是寒天宗之内资质最好, 享受着最高待遇的一群人。

    问道长阶之下, 则是人界各处收来的孩子和一些资质较差的弟子。

    雪虐风饕,长阶上堆了厚厚的雪层。

    谢归听到夏国遇难的消息时就匆忙跑了出来, 忘记穿棉袍,只身着单薄的竹青长衣, 踩着厚厚的积雪一层层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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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双手拢在袖中, 瑟缩着肩膀, 冻得浑身发抖,面容白无血色, 更显得他身躯单薄。

    鞋袜都湿透, 冰凉的雪水渗进来, 他双脚早就冻得没了知觉,连带着脖颈脊梁都僵硬着。

    待他费力地踏上最后一层阶梯, 仿佛有那么一丝活气又从体内涌出,匆匆往前走了几步, 弯折冻僵的双腿往地上一跪,一个响头磕下来。

    “弟子谢归求见!”

    “弟子母国正遭遇妖怪侵袭,还望宗门能够施以援手,来日弟子愿做牛做马,努力修炼,报答宗门!”

    “求求宗门,救救夏国吧——”

    年轻公子的跪在大雪之中,声音从清朗喊到嘶哑,大半身体几乎被雪埋住,额头上已然磕得血红一片,给洁白的血上染上绚丽的颜色。

    日头落下时,才有一个年轻的弟子出来,对谢归道:“师尊和长老们今日不在,你改日再来吧。”

    谢归赶忙动身,冻僵的身体发出咔咔的声音,他膝行几步猛地抱住那弟子的腿,央道:“这位师兄,你能不能帮我向师尊们说一说?夏国如今正遭受……”

    “此事我管不着。”他一下就踢开了谢归,冷漠回头,“请回吧。”

    谢归在雪地里挣扎了好一会儿,力气几乎耗尽,才起身慢慢下了长阶。

    问道四百九十九层长阶,他一步步走下去,脚落在地面上时,身后的脚印大半都已经被雪掩埋,长阶仍旧干干净净。

    崇轩三十年,凛冬。

    谢归孤身一人离开宗门,回了夏国。

    百年光阴翻过,他已不记得当初爬了多少次问道长阶,只记得那年的雪尤其大,总是压在他的肩头,沉得很,让他无法再直起脊梁。

    谢归看着废墟里躺着的少女,静静等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公主殿下,装死是没用的。”

    有片刻的安静,之后宋小河就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可恶,我装得那么像,竟然叫你看出来了。”

    她攥着木剑,起身时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胳膊,后背还有腿上的伤都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方才与谢归交手,宋小河就感觉自己打不过他。

    谢归的招数很是奇怪,能从地下召出比妖蛇还要灵活的树藤来,缠着宋小河的四肢,不论砍断多少都会再生,疯狂消耗宋小河的体力。

    如此一来,她便频频受伤,虽不致命,但也疼得厉害。

    宋小河装死被发现,心道不能再这么下去,若是真让谢归耗尽了体力,那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她看了一眼旁处奋力与妖尸们战斗的各派弟子,心里也谨记着沈策之前的叮嘱。

    绝不能让别人发现她拥有业火红莲的能力。

    在此处不方便大展身手,宋小河就转头对谢归骂了一句,“此地风水对我不利,我才落于下风,你敢不敢跟我去别的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收剑,撒腿就跑。

    谢归并不阻拦,看着她跑远的背影,随后一跃而起,在空中看着地上奔跑的宋小河。

    她乘着风跑得飞快,一口气都不停歇,时而踩着荒败的墙壁跳上屋顶,从一排排破落的屋宅处翻过,直到跑了几条大街,距离那些仙门弟子足够远时,她才慢慢停下来,扶着满是龟裂的墙喘气。

    谢归落在她面前,她立即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又捂着心口说:“等会儿!先让我休息一下,我跑得太累了,喘两口气先。”

    他看上去也是个十分好商量的,果然没有动手,等着她恢复气息。

    肺部的疼痛缓解许多之后,宋小河又扬起木剑。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并无什么明显伤痕,最多在地上滚的时候沾上了不少灰尘。

    但她心里明白,方才的战斗最多算是小打小闹,现在才是一决生死。

    宋小河先是双手结印,低声道:“炼狱八寒。”

    劲风瞬间过境,围绕在宋小河的周身,释放出强大的神力。

    谢归抬手,数条树藤破土而出,疯狂舞动着,在片刻的时间里就抽条至两丈之高,藤条上还长满了尖利的倒刺,从宋小河的四面八方刺来。

    宋小河双手握住剑柄,凛然喝道:“春风不度玉门关!”

    天风自八方汇聚而来,以宋小河为中心,迅猛的风涡在眨眼间便形成,一时间周围飞沙走石,破败的残屋粉碎,皆被风卷入空中。

    她衣袍翻飞,长裙飘摆,四条小辫更是乱舞着,唯有握剑的身姿站得稳稳当当。

    在四面树藤刺过来的刹那,她以木剑卷风,侧身躲闪时,剑刃砍上树藤。

    倒也是奇怪,分明是未开刃的木剑,剑锋钝钝的,却能轻易将树藤给砍断。

    树藤变幻莫测,攻势疾如闪电,宋小河被包围在其中,身姿无比轻盈地躲闪,手中的长剑每一次的挥动,都会带动周身的寒风,渐渐在她四周形成独特的寒域,树藤无法再近身。

    宋小河喘一口气,又纵身一跃,举起的木剑裹挟着天风,朝谢归刺去。

    谢归双手猛然一挥,无数藤条从他身后迸发而出,如一条条蜿蜒的细蛇,前赴后继地缠上宋小河的双臂。

    她的木剑一刺过去,剑刃立即就被藤条给缠上。

    “春寒料峭!”

    她扬声高喊。

    顷刻间,剑刃卷上赤色的微芒,缠上木剑的藤条就飞快凝结上白霜,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冻得坏死。

    然而那藤条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前面的结上白霜,后面的又汹涌上来,密密麻麻相互交缠,慢慢吞噬宋小河手里的剑。

    她双手紧紧攥住剑柄往外抽,却又因为在空中无法着力,使劲好几次都没能将剑从藤条中给抽出来。

    谢归面无表情,双指并拢,往上一指,又两条树藤从土中刺出,一条直直往宋小河面门而去,一条自她背后甩下。

    宋小河只记得在战斗之中丢失武器乃是大忌,却不记得危险时刻也要懂得取舍。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丢下木剑的瞬间,树藤已然甩至身后,正中她的脊背。

    瞬间,强烈的疼痛自后背传来,宋小河便是不想松手,也被这股迅猛无比的冲击力给甩飞,木剑脱了手,她整个人都被抽飞出去,狠狠摔到地上,翻滚了好些圈又拖行了几尺远才停下。

    脊背上的疼痛几乎让她直不起身,然而危险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一直躺在地上。

    正强撑着爬起来时,树藤接连刺来,她忍着痛意向后翻滚,看着树藤凶狠刺入地中,将地上硬生生连出一道裂缝。

    宋小河看见木剑被藤蔓给吞没,眼睛霎时瞪大,下意识想要将剑召回,但想起她根本不会召剑术。

    这木剑是师父送她的武器,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灵剑,但也是宋小河唯一的佩剑,她平日里都宝贝得不行,走哪都带着。

    万万不能让那些藤蔓折了她的宝贝!

    宋小河已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大步奔跑上前,喊道:“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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