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的了解。
生意人的热络总是来得很快。
孟虞见几人聊了起来,空空的视线扫到角落的沙发座,拿着果汁走了过去。
秦以祈看了一眼孟虞,又继续两个人交谈,话题无非是先商业互吹再落到市场行情上。
孟虞对这些不感兴趣,反正中国话也用不着她来翻译,还不如坐着休息一会,耳根清静。
她看着手里橙色的鲜榨果汁,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有点好笑。秦以祈都知道她酒精过敏,可是有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能知道。
她盯着果汁看了很久,一口没喝。等到再抬起眼,就看见程妄朝着自己走过来。
心底不由一阵缩紧,压着密密麻麻的钝疼。
她站了起来,把果汁放下,从容离开,但步子却还是不由自主迈大。
-
后花园。
孟虞走得再快,也抵不过程妄的大长腿三两步跟上。
“孟虞,这么怕见到我?”程妄清冽且更加沉稳的声音松松散散地打在夜色中,落字清晰,清晰到她无法回避。
孟虞停下脚步盯着地上的砖石看了两秒,终究是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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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怕的?”她的声音带着清冷,于微凉的风中荡开来,搅得程妄心头一酸。
她变了好多。
气质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张扬,但总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温柔低调。整个人比从前更加层次丰富。
哒。
哒。
哒。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打破静谧。孟虞迈着优雅松弛的步子走到程妄面前,绽放浅浅的笑意,自在温婉,面容明艳,“程妄,好久不见啊。”
程妄听着孟虞的招呼,薄唇紧紧抿着,眼底是化不开的郁色。
是好久。
当年他以为,等她出国一年就会回来。
他等了。
可是一年以后,是从沈颂声那得到的消息,她要在国外继续完成剩下的学业。
他又等。
一等就是五年。就等到她挽着别人的手从他面前经过,和这一句轻飘飘不带感情的打招呼。
沉默在作怪,势头蔓延于他们所在的每一处边边角角。
“你的日记,我后来看到了。”程妄哑着声开口。
孟虞愣了一下,不过倏尔便敛去眼中的波澜,潋滟消失之时,她释怀地笑了,“没想到吧,其实我暗恋了你那么久。”
“五年。”
“嗯,五年。”
孟虞勾唇,说着鼻子有点发酸,偏过头看向别处,“你要是想在这里看风景的话,我就先走了,不妨碍你。”
孟虞从程妄身边走过,却被他一把抓住,“所以你也折磨我五年是吗?”
孟虞有些恍惚,没听明白,皱着眉问,“什么?”
远处的交谈声渐渐响起,程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拉着孟虞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程妄拽她的力气有点大,孟虞只好踉跄着跟他走。
无人处,程妄把人抵在石柱前,好看的眼尾沾染一丝无奈凄楚,声线涩哑低沉,死死地盯着孟虞。
“阿虞的心好狠啊,竟然真的就不要我了,一丢就是五年啊。”
孟虞受不住他灼热的目光,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鼻尖,眼里的淡漠不带遮掩,“程妄,我们好聚好散,何来心狠一说?”
程妄的眼底冰霜凝结,“好聚好散?”
“不然呢?”
程妄垂下眼凉薄一笑,“孟虞,你真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对上视线,他眼底的冷硬过于明显,惹得孟虞心头一跳,四肢百骸都如同失去知觉一般。
她用五年才走出来的情绪,一下子又如涨潮般肆意泛滥,让她喉间发哽,眼底的热意也温吞提醒她自己的失态。
“阿虞,回家了。”
秦以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人也只是停在远处,不再走近。
孟虞看了一眼程妄,冷意随着她的开口扑面而来,“我要走了。”
说完,她不带一点留恋地转身离开,大步走向秦以祈,和他并肩消失在程妄的视线。
她耳垂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而跳闪着光泽,落在程妄眼里却是讽刺浓重,提醒着程妄,时过境迁,他不再是她的身边人,她也不再是曾经的孟虞。
——曾经的她怕疼。
笑着说过,自己以后都不会打耳洞的。
程妄扯了嘴冷笑。
秦以祈那句“回家了”再度响起。
他一拳砸在石柱上,粗糙的沙粒磨破了他手骨的皮,血印子一下渗开。
他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
雨来得有些突然,暴雨冲刷城市的角角落落。雨刷器不停摆动着,发出微弱而规律的节奏。
车上。
秦以祈看着孟虞眼底低落的情绪,怎么会猜不到,“没事吧?”
孟虞盯着时急时缓沿着车窗滑落的水珠,不到半程又被更大的雨点融噬。
眼神清澈却也万分空荡。
脑子里放映着她认识程妄以后的点点滴滴,像一幅百米长卷,她用了五年好不容易才一点一点收起来。
一见到他,就“刷”地一下被全部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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