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马车里不知是不是李姑娘李瑶,太皇太后经常召她入宫,后来先帝驾崩才停止。而今距离先帝去世已有一年,太皇太后这是又开始了。
回到府中,去给霍夫人请安时,宋春汐没忘母亲叮嘱又向婆母多谢一回,接着就是道歉:“我考虑不周,让您劳神了,您不责备我几句,我真过意不去。”
霍夫人笑了,打趣道:“责备有什么用?我要罚你吃点苦,我过几日正好要酿酒,你给我打下手吧!”
这么有趣的事哪里是吃苦,宋春汐一叠声道:“好好,我还要摘果子,洗果子,包您满意。”
婆媳俩说笑了阵,宋春汐提起李家来:“我没记错的话,李姑娘今年应该也有十六了吧,就是深居简出,甚少出门,除了去宫里。”
“是十六了,”霍夫人若有所思,“生得如花似玉,却没有哪户人家去提亲。”
看来众人都知这李瑶是要当皇后的,但宋春汐却记得,梦里,天子并未娶妻,所以也未有子嗣。
倒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
是天子拒绝立李瑶为后吗?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三年前的端午,先帝在澄江观龙舟,好些文人雅士献诗咏景,她也乘兴做了一首,有幸被先帝看中,召见她,后来姜莲问她,是否见到太子。
她当时第一次面见先帝十分紧张,哪里有空去看太子,姜莲就说太子这年纪该选太子妃了,好好表现指不定能住进东宫,不过马上又说,太子妃也不好当,一入宫门深似海,还是别去了。她十分好笑,觉得姜莲把入宫看得太容易,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先帝也满意李瑶的话,应该会封李瑶为太子妃吧?但一直到先帝去世,李瑶也不是太子妃。
而后来,太子登基,一直未曾娶妻,太皇太后却又力挺李瑶。
宋春汐感觉已经嗅到了一点危险的气息。
霍云回来时,天上飘着细雨,好似柳絮儿般,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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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屋内时,官服上已有些湿,宋春汐瞄了一眼道:“你怎么不打伞?小心着凉。”
这种雨算什么雨,霍云并不在意,倒是瞧见宋春汐才洗过澡,一把头发随意束着,脸上未施粉黛,干净得像才淋过雨的玉兰花,十分清新,忍不住问:“你这么晚洗头发?”
破天荒地关心起她的头发了,宋春汐怔了下,而后笑道:“嗯,今儿出过门,发上沾了灰沫,不得不洗。”
“去干什么了?”他当然知道她回了娘家。
“原是想让母亲看看名单……但现在没有必要了,妹妹暂时不打算嫁人。”
不嫁,还是没看上名单上的人?霍云挑了挑眉:“你宋家姑娘……”他想说眼光挺高,可宋春汐若是眼光高,怎么会瞎得要选周士安?
他好歹是一品都督,周士安才刚起步。
他摘下官帽,重重往案上一搁。
也真是喜怒无常,刚才还主动问她呢,这会又沉下脸了,也不知她哪句话得罪他?不过宋春汐早已打定主意不被霍云激怒,将他官帽拿起,摸了摸帽翅:“还好没掉,这一品乌纱帽何等精贵,旁人都恨不得供着呢,你却这样对它……万一坏了,看你明儿如何戴着去都督府。”
霍云:“……”
只是这么一下何至于坏了?
不过宋春汐有些意思,他睨她一眼,感觉她这阵子变化不小,真的做到了“心平气和”,他面色缓和了些:“你既看重这官帽,往后该由你来摘。”
“我来便我来,又不难。”正好拉近夫妻关系呢,她把官帽递给他,“你戴上,我现在就试试。”
已经摘了,怎么可能还戴?放在以前霍云早嫌烦了,可见她美眸流转,俏生生看着,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便照办了。
二人身高本就有差距,霍云穿上官靴后更不同了,宋春汐才发现比她想得要有难度,她完全地踮起脚,手指才堪堪碰到那帽沿。
霍云偏还故意站得很直,宋春汐往上一托,劲道都在手上,身子一倾,整个人便贴到霍云怀里。
他早算到她会借此投怀送抱,丝毫没有意外,嘲讽道:“这就是你说得试试?”
宋春汐脸色微红,提起裙角给他看:“你瞧我的绣花鞋,再瞧你的鞋,你若将鞋脱了,我便没有一点费力了。”他那皂靴,鞋底得有几寸高!
抱怨得有些可爱,霍云道:“那要如何?莫非我以后进门还要先脱鞋?”
确实不是办法,宋春汐想一想道:“你且稍等。”转身搬来一张红漆小杌子。
她爬在上面:“这下好了。”
杌子狭窄又短,霍云一看就不稳当,正要让她站好,就见宋春汐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
他忙伸手去扶,她在杌子上比他高,他迎面就撞入了一座雪峰。
瞬间,血脉偾张,霍云心想,原来她要摘官帽的初衷在这儿,难怪去搬杌子,倒是他棋差一着,没算到她会以此为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一时口鼻都被那团香软淹没,恨不得将宋春汐“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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