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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bsp;不过……

    明怜指尖抓住床帘一角,缠绕着思索。

    现在公子是让她服侍了,但是昨晚服侍的匆忙,她昏过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醒来也没有见到公子,所以其实公子是否是真的要让她留下,她并不得而知。

    退一步讲,如果公子姒昭只是让她服侍一晚,然后依然让她回去,这也有可能。

    明怜心中的石头不能落下。

    她按耐着焦灼,容色平静地等待公子姒昭回来。

    期间,有侍从过来为她送膳。

    侍从低着头,不看明怜,不与明怜有任何视线和肢体接触。

    明怜看一眼侍从,觉得侍从面容陌生。

    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侍从都是陌生的,似乎没有长久的侍从,所以她没认识什么人。

    想来是因为公子姒昭的府邸浩大,侍从人数太多,所以她不会常常遇到同一副面庞。

    侍从布置好了膳食,正要退下,明怜忽然柔声唤她。

    侍从身体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下。

    这位明怜姑娘是公子姒昭的女人,在公子姒昭接她入府的时候,侍从们就已经得到了命令要好生照料她,但是不能对她透露太多信息。

    昨晚过后,公子姒昭虽然帮她收拾了身子换了衣衫,但是公子毕竟是金贵之躯,且事物繁忙,有些繁琐收拾之事无法亲力亲为,所以昨晚屋内的一些疯狂痕迹是由侍从收拾的。

    侍从们有些诧异,有些脸红,毕竟痕迹疯狂,另一方面,侍从诧异于公子与这美丽的女子原来现在才成事。

    或者,只是公子前阵子事务忙又受伤,所以不便。

    但不管如何,明怜姑娘作为切切实实服侍了公子的人,侍从们更是小心翼翼地待她。

    不管有没有服侍公子,明怜对侍从说话始终温温柔柔,她没什么趾高气昂的想法,服侍公子,那是她的选择,是她与公子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明怜平静温婉,却丢下惊雷,“有避子汤么?”

    侍从有些懵,因为公子府上从没有服侍公子的女郎,所以避子汤这种东西是没有备的。

    明怜观察侍从神情,见侍从忐忑紧张,心中猜这侍从定然不能干预过多与公子有关的事情,明怜柔柔说,“我现在身子不舒服,否则我就自己过去了,你能帮我与府中医者说熬一碗避子汤么?”

    “可是……女郎还是莫要擅自做主为好。”侍从小心翼翼道。

    明怜不着痕迹摸了下腹部,她温婉说,“即便擅自做主,那也是我自己做主,我不会影响你,你就帮我催一下就好,剩下的事情是我与公子的事情,我会承担的。”

    侍从听明怜善解人意,又见她模样美丽楚楚可怜,明怜的话不是什么为难人的要求,侍从应下,不多时,避子汤送过来,公子姒昭还未处理完政务,明怜一人等待着,她身体实在疲乏,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

    等姒昭与门客们分开,离了会议的堂室,披星戴月回到屋舍,就看到明怜趴在桌子上等他。

    女人乌色发丝柔美地垂着,身段伏着,衣裙褶皱拐角勾勒纤细的腰肢。

    姒昭的眸色沉了沉,有些欲望在他眼底深处掠动,他平静地解了外衣。

    只是,他清楚,明怜现在身上疲惫,经不起折腾。

    明怜不知道,他想要的太多,太浓烈,太偏激,无法被寻常的相处满足。

    可暴露太多,她必然会害怕。

    他的病态在骨子里叫嚣,此刻,勉强压下。

    姒昭捏了捏喉结,他微低眸子,眼中流露出的过分浓烈的欲望被压制。

    姒昭从袖中取出一个装着药膏的小瓶子放在桌上,正准备把明怜抱到床榻上休息,明怜注意到瓶子撞在桌上的清脆声响,她猛的睁眼。

    “公子,您回来了。”明怜有些慌张,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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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还不知道公子接下来是打算如何处置她。

    第35章 重视

    ◎烛火氤氲出火苗◎

    姒昭见明怜自己起身, 他的指尖垂下。

    月色从门扉中透进来,笼在姒昭身后,男人一派风光霁月。

    “困了, 怎么没去床上歇息。”姒昭一边温和问,一边点了屋内烛火。

    明怜回神, 意识到她什么都没做, 她颤了颤,赶紧说, “公子,这烛火还有由我点……”

    姒昭放下火折子, 骨子里有点掌控欲流露, “不必。”

    明怜顿了顿,她看着烛火照亮屋舍。

    公子似乎不是很介意一些事情亲力亲为, 明怜暗暗想。

    他点烛火时, 火星子在他手中划过, 烛火氤氲出火苗, 光影落在他的半张脸, 一派疏离, 火光似乎只能照亮他的脸庞,无法照亮他的漆黑眸色。

    “公子……”明怜又唤。

    “嗯?”姒昭掀起眼眸, 疏离消散, 微笑看明怜。

    明怜话语带着忐忑, “我可以留下来么?”

    姒昭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他坐下, 无奈看着明怜, 心中觉得她更加像是无法直接触碰直接承受他那奇怪病态的脆弱美人, “自然可以, 明怜姑娘难道觉得我是始乱终弃的人么?”

    姒昭的话语带着无奈。

    明怜咬了下唇角,她站在姒昭身边,想了想,手指落在姒昭的肩膀,揉了揉,措辞小心,“我不是把公子当成恶人,只是我身份卑微,不知道要如何做,我怕做错了,会惹到公子。”

    她用谨慎平静的语气说,但话语在姒昭听来带着一种楚楚可怜。

    姒昭心中觉得喜爱,他抬手,攥住明怜的腕骨,阻止她为他揉肩膀。

    姒昭的指尖摩挲明怜的手指,朦胧烛火中,男人温柔地看着明怜。

    明怜的心跳了跳,看到公子姒昭眼中只映衬出她一人。

    如此情景,她下意识觉得她似乎有些僭越公子姒昭,但昨晚更加僭越的事情都做了。

    明怜心中的颤抖柔软被压在不敢放松的情绪中,她心想,毕竟公子让她服侍了,公子不是无情的郎君,这个时候郎情妾意,温情脉脉,倒也正常。

    “你执意留下,我不会把你送走。”姒昭温温和和说,他眼底幽暗缱绻压着,无害地揉了揉明怜的手指。

    明怜心口怦怦跳,她一方面觉得温情柔软,一方面心中却有声音一直提醒着她,她的身份卑微,不可能一直留下,等色老颜衰,公子可能就会厌弃,虽然残忍,但是她身份如此,不可能当公子的妻,连妾室都做不到,空有紧密的联系没有长久的誓言承诺维持,轻飘飘的不能成为一辈子的寄托,与其过分绝望,不如适当脱离,她心中的理性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明怜谢公子。”明怜绕到姒昭身前,低身行礼,仪态美丽动人。

    姒昭的手搭在桌案,指骨漫不经心扣了扣桌案,眸中深意无法掩藏地裸露。

    他的余光注意到桌子上的一碗漆黑汤药。

    姒昭眯了眯眼,他没有吩咐过这样的膳食,也没有吩咐过什么药给明怜。

    一旦有事物流露出脱离掌控的倾向,姒昭心中的幽暗意就千转百回,他面上温润,问明怜,“明怜姑娘,这是什么?”

    明怜回神,这避子汤是她擅自让厨房做的,因为有些擅自做主,明怜被问起时,感觉忐忑,她现在刚能留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一步都不能出差错,但是明怜也不是完完全全会成全他人的性子,她心中有自己的坚持,譬如这避子汤,她是一定要喝的,她不想留下孩子,她作为明家罪臣之后,她无法为孩子带来更好的未来,何况,没了孩子,她未来不管是脱身还是做什么,都能轻松一点。

    “公子,是避子汤。”明怜柔声。

    她本来觉得,公子姒昭不会过多追究。

    毕竟她这种女奴,一般服侍过人后,即便不主动要求,贵族郎君也是会给避子汤的,因为诞下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不必。”公子姒昭却说,语气中有寒凉意。

    明怜表情微微变化,她察觉到了公子姒昭的不愉,但在避子汤的事情上,她不想后退,她低头,身段柔软低微,语气执着,“可是……公子,明怜不能诞下公子的孩子。”

    “为何?”姒昭仿佛不解。

    明怜怔愣。

    “因为我身份低微。”明怜顿了顿,下意识慢慢说。

    “可你是我的人。”姒昭指骨敲了敲桌案,声音低沉,“过来。”

    明怜一顿,站在原地,她垂眼,执着道,“公子,我不能留下孩子。”

    姒昭凝视着明怜,男人眸光幽暗。

    他不忌讳孩子,未来自然也不会因为明怜是否有了他的孩子而干预他是否会抛下明怜,因为他根本不会抛下明怜,现在,无法逃脱的是她。

    “你不喜欢孩子?”姒昭伸出手,直接把明怜拽到膝盖上,强势无法拒绝。

    明怜抿了抿唇,“并非不喜,但也没有过分喜欢,只是我觉得我现在不必诞下孩子,公子政务繁忙,这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明怜说完,话语顿住,有点不敢继续说话。

    姒昭的神情变得有些可怕,他漆黑的眸子布满幽幽色,瘦削手指拂到她的腹部,低低喃喃,“名不正言不顺。”

    明怜身体因为害怕哆嗦了一下,在姒昭抚摸她肌肤的时候她急急出声,“公子?”

    姒昭搂住明怜的腰,他低头,嗅了嗅她的脖颈,亲吻她的唇角,他身上有种诡异的病态倾露出来。

    明怜不敢动弹,她身体害怕颤栗,心中慌乱思索,方才的话好像触到公子的什么了,她说错话了。

    就在明怜思索如何弥补时,姒昭的亲吻渐渐变得温柔。

    男人抬眸,温和看着明怜,

    姒昭不紧不慢说,“若你不愿,那就算了。”

    姒昭把明怜放下去,接着,他却喊了侍从倒掉避子汤。

    “公子?”明怜站在姒昭身后,语气颤抖,指尖攥住手心。

    难道公子是想要孩子的?

    他身边没有女人,接受她之后,想要孩子,其实无可厚非。

    但她不能要孩子。

    明怜垂眼,心中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缓缓措辞,“公子……”

    “你身子弱,这避子汤还要为你专门调治为好。”姒昭道。

    明怜一怔。

    “莫要因为避子汤伤了身子。”姒昭拽住明怜的手,把她抱在怀中,男人的脸庞蹭了蹭她的脸庞。

    明怜指尖颤了颤,慢慢抱住姒昭。

    姒昭垂眼,幽幽暗色在明怜看不到的地方翻腾,他嗅了嗅明怜的发丝,指尖揉着她的后颈,慢条斯理询问,“你还有什么顾虑么?是我疏忽,没有与你商谈清楚。”

    “公子,我之后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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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公子身边服侍公子了?”明怜轻轻颤声。

    姒昭不置可否,嗯了声。

    明怜垂眼,“公子在这件事上有什么要求么?”

    “我不知道公子曾经拥有过的女子如何。”明怜轻声。

    她心中自嘲笑了笑。

    她说的道貌岸然。

    然而却有卑劣的占有心思。

    她总是不甘现状。

    好像落到这个地步,没有按照原本的世家娘子轨迹发展,这个世间总是对她差了什么,让她心底深处不断地想要得到更多。

    姒昭扣紧明怜的后颈,他平缓说,“你是第一个入我床榻的。”

    明怜一愣。

    她心中下意识感到喜悦,但是很快压下。

    规规矩矩地做好服侍之事就好。

    毕竟她这样的身份……肯定不能陪公子相守一生。

    “……”

    明怜与姒昭亲吻片刻。

    姒昭注意到明怜的情绪变化。

    谨小慎微,生怕得罪他。

    姒昭不会因为明怜如此谨慎而觉得扫兴,他眸色微深,反而想起了自己。

    众人见公子姒昭尊贵无暇,不见他的温润全是表象,他的一切手段都是为了在宫中活下来而逼迫出来的。

    渐渐的,他已经变成一个没什么真情的病态之人,无法正确地展露自己的感情,唯记得要掌控权势,坐在高位才不会被掌控。

    “明怜姑娘,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姒昭抬手,温温柔柔地拂了拂明怜耳边的发丝。

    说来荒谬,他看着猎物一步步罗网,此刻竟然想要让猎物感到温暖。

    姒昭抱起明怜,把她轻柔放在榻上,今夜,没有动她,和衣拥抱而眠。

    “……”

    第二日,明怜醒来,发现姒昭没有离开。

    他怀抱着她入睡,醒来时,他依然怀抱着她。

    触及到他的体温,明怜下意识仓促起身。

    起身后,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

    她现在就是侍奉公子的人,为何要躲。

    明怜回到姒昭身边,她见姒昭醒了,温婉说,“公子,我伺候你洗漱。”

    “……”

    洗漱完毕,明怜主动亲吻姒昭的唇。

    姒昭一下子抱住明怜,亲吻她的后颈,他的手按住她的腰身,呼吸逐渐灼热。

    吻了半晌,明怜的身体被他抱到桌案上。

    他的吻缱绻,强烈,明怜思绪空白。

    “公子?”明怜莫名有些害怕地推了下姒昭的肩膀。

    “还疼么?”姒昭的手托住她的后颈,亲了亲明怜的唇。

    明怜眼睫抖了抖,小声,“还好。”

    姒昭掐住她的腰,把她更是带到桌案上。

    男人脸庞深邃,狭长的眼睛勾起,温润如玉,语调缓缓如醇酒美玉,说话是良善的,“若是无法忍受,可以与我说。”

    这样柔和温良的公子仿佛是发乎情止乎礼,不敢过多触碰与他有所关系的女郎,似乎多逗弄一下就会纯情地脸红。

    但是……姒昭抵住她的身体,他眼中欲望与温润的神情割裂,把她的脊背压在冰凉桌案,亲吻强势袭来。

    明怜肩膀哆嗦,心中有些惊讶,颤栗中稍微瞪大美丽的眸子。

    她看到公子眼中强烈情绪。

    公子原来如此重视这种事情么?

    第36章 窸窣

    ◎药瓶◎

    明怜躺在床榻上, 身体实在是疲累。

    她睡了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的,中途隐约感受到自己被抱起, 沐浴一番换了干净的衣裳。

    还真的是公子帮她的,明怜心想。

    过了一会儿, 她被抱回床榻, 但姒昭没有放她躺下。

    姒昭披了简单的素色外衣,内里无物, 他锁骨裸露,胸膛、腹部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 紧致优雅, 暧昧的抓痕布满。

    姒昭从桌案上拿起放了一天一夜的小药瓶,走回明怜身边。

    床被声音窸窸窣窣, 姒昭坐在床榻外沿。

    他垂眼, 打开药瓶盖子, 动作不紧不慢。

    姒昭抬手, 指尖落在明怜的膝盖上。

    女郎薄薄的膝骨敏感, 明怜一个激灵, 她睁眼抬手,眼眸还带着朦胧的潋滟, 她抿了抿肿胀的唇瓣, 声音透出一丝劝诫的意味, “公子,我有些累了。”

    姒昭的指腹在明怜的膝盖上揉了揉, 力道不轻有些重, 但不是疼, 他的大手圈着她的膝骨, 更像一种温柔的桎梏,明怜的小腿肚绷紧,她支起身,残留些许水汽的墨色长发蜿蜒散开,她神情带着忐忑,“公子……”

    姒昭拽了下她的膝盖,床被窸窣,明怜的手撑在身后。

    他这才抬眼看明怜,眼中露出温和,“明怜姑娘,这药你自己来涂?”

    说着,姒昭把一个小药瓶递过去。

    明怜一顿,下意识接住药瓶,余光却在看姒昭。

    公子对她露出温柔神情。

    但是,明怜在这时透过他温柔的眸色看到了他眸底的幽暗。

    想起姒昭拥抱她时脸上的缠绵幽暗,明怜垂眼,手指攥紧药瓶,清冷的嗓音带着疲累的沙哑,嗡嗡的,“公子,这药是?”

    “外敷的药,涂了之后你会好受些。”姒昭理了理凌乱的床被,慢条斯理说。

    闻言,明怜心中微舒一口气,还好,她可以休息了。

    公子姒昭的表现和欲望超出明怜的意料。

    明怜一点点,接近清晰地意识到姒昭与她最初想象的完美皎月不同。

    但路是她自己选的。

    服侍公子,也是她自己选择。

    越发了解公子,其实也是好事吧。

    明怜垂眼思索着,她的额头忽然贴上瘦削的手指,明怜一愣,她抬眼,看到姒昭微微探身凑近。

    男人神情温润,衣衫半敞,俊美的脸庞残留着动.情的痕迹,散发着勾人。

    他的眼睛看着明怜。

    明怜想起他疯狂的模样,她表情微微变化。

    姒昭观察的视线落在明怜的神情上,“怎么了,很不舒服么?”

    明怜摇摇头。

    “公子,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接着,明怜握紧药瓶,缓声说,她嗓子发疼,说话要慢点。

    姒昭的手指理了理明怜的发丝,带着柔情,“抱歉,是我不知轻重。”

    “怎么会。”明怜眼睫颤了颤,“公子又没有做什么欺负我的事情。”

    明怜的指腹抠了抠药瓶光滑冰凉的表面,“我没有感到痛苦,只是现在身体比较乏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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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明怜感觉嗓子干涸的厉害,她的手指缓慢摩挲着药瓶,眼睛下意识想要避开姒昭的视线,但是顿了顿,又抬起眼睛直接看姒昭。

    姒昭静静地看明怜,明怜坦荡清澈的眼神撞入他的眸光,姒昭微微一顿。

    自从初遇后,她这样的眼神就一直印在他的脑海中。

    好像纵然脆弱地要倒下去,她也会一直睁着拥有如此清冷倔强眸光的漂亮眼睛,永远不低头。

    姒昭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

    他起身,温温和和对明怜说,“府上的医者会为你送来新的避子汤,那医者也会帮你调补身子。”

    “平日里,你若是有什么身体不适,也记得与医者说。”

    明怜点头,“好。”

    她身体疲乏,难以起身离开床榻,只得看着姒昭换了衣衫,男人服饰华贵,发冠齐整,黑色的外衣披在宽肩,侧颜透出不近人情的冷厉。

    明怜的手指转了转手中的小药瓶,微微犹豫后问出声,“公子,天色已晚,你要去何处?”

    姒昭有些意外地看明怜一眼。

    他本以为明怜会将界限划分的清楚,在他看着明怜一步步落入罗网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的清冷疏离。

    “宫中有宴会,孤要进宫一趟,太子禁闭解除后整日跑到宫中,不知道怎么编排孤呢。”姒昭淡淡笑了一下。

    明怜的心跳了跳,公子把政事说的轻松,但公子的话透露出了许多政事中的辛秘,在她面前没有遮掩,譬如太子与公子姒昭不和,太子这些日子要对付公子姒昭想把公子姒昭拉下去。

    他在她面前竟然不避讳。

    且提到政事的事情时,明怜感受到姒昭身上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他虽然笑着,但是眼中出现了冷漠。

    “公子这次进宫,要带卫士么?”明怜拽了拽被子,不远不近,瞧着公子姒昭,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柔软潋滟。

    “嗯,以防意外事件出现。”姒昭颔首,他温和说,“宫中想要杀死孤的人,太多。”

    姒昭就像是温柔的情郎,温柔地把事情解释给明怜。

    想起常常袭击姒昭的刺客们,明怜担忧地看着姒昭。

    姒昭走到明怜身边,明怜坐在床榻上,不方便行动,姒昭俯身,他抬起明怜的下巴,眸子漆黑一团,盯着明怜的眼睛慢慢说,“明怜姑娘,你现在成了我的人,就再也不会背叛我,对么。”

    姒昭的这种问题对于公子和侍奉公子的女子这一关系而言,很不寻常。

    明怜想起上次随他一起进宫,在他的母妃兰氏宫殿那里发生的事情。

    以往,她看公子姒昭高高在上,身份尊贵享受荣华富贵,以为他生在温柔尊贵的环境中。

    但姒昭作为天子的孩子,拥有了权势备受忌惮,连名义上的母妃与他的关系都那般紧张。

    明怜看着姒昭,他外表完美,尊贵。

    他看着她时露出温润的神情遮挡身上的冷漠。

    公子姒昭不是太子,进宫与太子周旋,定然会受到诸多势力的敌对。

    他也是人,那么孤独,想来也会不安吧。

    所以他会追问她,确定她不会背叛他。

    明怜想,她选择以身相许留下来报恩,这恩情的回报自然是细水长流,她接受公子的不同模样。

    她认认真真地回报恩情,日后才能不带负担地离开。

    明怜知道公子这样的身份不可能娶她为妻,就算把她留下,公子之后还是会与其他贵女结亲……明怜不想苦苦等着,在众女中等待服侍公子的机会。

    所以,现在好好报恩,日后离开足矣。

    明怜抬手,忽然抱住了姒昭,她带着沙哑的声音柔婉,“公子进宫要小心。”

    明怜顿了顿,生怕逾越,小心补充:“早些回来,我在等你。”

    姒昭拍了下她的背,笑了声,“好。”

    女子身体带来的温暖姒昭之前从未体验过,他天性漠然,唯有明怜闯入了他的视线中,只有对明怜他拥有了收拢罗网的欲望。

    猎物的身体柔软、温暖,姒昭知道了何谓食髓知味。

    他离开屋舍前拢了拢明怜的乌顺的发丝,一点点,慢条斯理,透出怜爱。

    姒昭不知道寻常郎君在这时会有怎样的心情,也许,对于寻常人而言,事情就是遇到了喜欢的美人,与美人在一起,之后感受淋漓尽兴,再之后红袖添香,一切郎情妾意温柔脉脉全都出于真心。

    而他的温柔则是一种遮掩。

    姒昭喜爱着猎物,但是他的真实情感比起温柔怜惜更倾向于无穷无尽的占有。

    明怜落在他的手中,他看着明怜,只想拥抱她。

    他的心像不知足的空空洞窟,无法填补。

    流露在外的温柔只是挂在脸上的表象,虚伪不值一提,所有的温润无暇都是用来遮掩他那与世间常人不同的感情。

    他对猎物的偏执占有情绪无法控制地扩大着,越是露出温柔,内心越是想得到更多的温暖,越是在维持着他那岌岌可危的理性。

    他外表看着波澜不惊,但心绪早已沉浸在偏执中。

    多么想不分昼夜拥抱着她的身体。

    不过,残存的理智绷紧他的思绪:她的身体脆弱,不能继续承受,否则会伤了她。

    姒昭目光温和看着明怜躺下,为她拉了下被角,转身离开屋舍。

    第37章 诡异缱绻

    ◎还有家眷等候◎

    天子宫殿。

    虽然入夜, 但宫人奏乐,舞女摇动腰肢,一片热闹, 正在举办宴席。

    参加宴席的人除了举办宴席的天子和积极参宴的太子外,还有贵妃兰氏等一众妃子, 以及一些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公子、公主们, 基本上是宫中的王室都在。

    除了皇后因身带疾病常年在皇后宫中休养所以未在,现在只差公子姒昭了。

    “父皇, 既然我的禁闭已经解除了这么多日,大大小小的事务也该让公子姒昭交还给我了。”太子的坐席在天子手边, 直言说。

    太子话音落下, 太子身后的门客紧张地拽了拽太子。

    门客额上布满冷汗,胆战心惊, 太子这话说的忒直白了, 真是没心眼到不怕死啊。

    所幸, 天子对太子格外宽容。

    “这是肯定的。”天子喝了一口酒说。

    天子心底也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打压公子姒昭。

    前几日太子解除禁闭后, 太子一反常态, 对天子非常殷勤孝顺, 天子满意,心中对太子的怒火也早在把太子关禁闭的时候消散了不少, 又因为关了太子禁闭, 心底有着对太子的愧疚, 现在太子一孝顺,天子就待太子极好。

    今日今夜, 太子要让天子为他收回之前移交给公子姒昭的事务, 称他这个太子已经结束了禁闭, 暂代太子行事的公子姒昭自然没了用处, 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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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务的权力要收回,否则,太子手中无权,大潇根基不稳。

    天子本就有此打算,再加上公子姒昭竟能让王城禁军乖乖听话剿灭兰家军的事情让天子心里这几日对公子姒昭万般忌惮,总有种这公子姒昭下一刻就会操纵着王宫禁卫军残害他的担忧。

    不知道这公子姒昭在做什么,这些日子都不出府,但想来定是在图谋一些叛臣之心。

    天子放下空了的酒爵,挥了挥手,喊内宦过来再续上酒。

    虽然有虎毒不食子的说法,但大潇政权交替是要落在嫡子身上的,公子姒昭不过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孩子,能让他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对公子姒昭开恩。

    天子嗅了嗅酒爵里珍稀的琼浆玉液,苍老的脸上不受控制因为思绪浮现厌恶神情。

    可公子姒昭竟然不知足,走到了这一步还不够,竟然越发的能够威胁他和太子姒庄,这就是不知好歹了。

    他就算死了,这天子的位置也是要交给他妻子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宫女生出的孩子身上。

    “那公子姒昭还没到,他就是不乐意,故意迟来。”太子嘟囔说。

    “父皇,您可一定要帮我收回兵权。”太子殷勤地为天子斟酒。

    “你这臭小子急什么,朕不帮你那帮谁?”天子笑道。

    虽然都是自己的孩子,但太子和公子姒昭是不一样的,太子是天子从小看大的嫡子,关系亲,至于公子姒昭,在他展露出才能前,天子连他什么模样都记不清,后来公子姒昭露出在政务上的才华,天子对其委以重任也是出于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本来是打算培养公子姒昭成为太子的辅助忠臣,但这公子姒昭心比天高,不知好歹。

    “那公子姒昭身为朕的儿子,却与朕作对。”酒喝的多,天子醉醺醺的,“每次看到他,朕都觉得可怕,早日除掉他就好了。”

    “父皇说的极是。”太子惊喜道,赶紧又为天子面前的空酒爵倒满了酒。

    听到天子和太子的对话,太子身边的门客诧异地看了眼天子和太子。

    作为太子的门客,门客是希望天子能够削弱公子姒昭的权势,但没想到,这天子对公子姒昭比外人都狠。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子喝的不省人事,公子姒昭才姗姗来迟。

    “公子姒昭到——”内宦道。

    天子半趴在桌案,手边酒爵倒下,酒水流淌到衣物上。

    “父皇,父皇,公子姒昭来了,快帮我收回兵权。”太子焦急催促。

    但天子喝的实在是太多了,醉醺醺地趴着对外界的声音没反应。

    太子不满啧了一声,心里骂道老东西,接着,焦急地推天子的肩膀,“父皇,父皇!”

    “太子,天子睡了就算了,莫要惹恼天子。”眼见太子没轻没重,太子的门客赶紧扯住太子。

    太子压低声音,对门客抱怨,“本王看他是故意睡的,口口声声说帮我除了公子姒昭,但大大小小掌管事务的权力他都丢给了公子姒昭,之前还把我关起来,他就是觉得我没有公子姒昭厉害。”

    “禁闭之事天子已经是保了您啊。”对于太子如此见解,门客两眼一黑,“如果不关禁闭,那些满是怨气的百姓都想、都想取了您性命。”

    “他们敢!”太子高声怒吼。

    姒昭声音矜贵,淡淡笑了一下,“什么敢不敢?”

    太子没回答姒昭的问题,充满敌意地看着姒昭落座。

    与太子那在天子旁边的座位不同,姒昭的座位在角落。

    姒昭身边的大多是不受宠的公子、公主,身上大多带着谨小慎微,低着头不敢说话,面前的饭菜凉了也没发出什么意见。

    姒昭漠然瞥过这些公子、公主。

    公子、公主们对姒昭露出畏惧的神情。

    姒昭淡淡收回视线。

    名义上,他们是他的兄弟姐妹,但是姒昭没有在意的心思。

    他从后宫倾轧中活着出来,他知道有些在天子面前懦弱的冷宫公子也可以在另一个落魄公子面前变得嚣张跋扈。

    他快要溺死的时候,没人救他,岸上那些冷宫的公子、公主们看热闹地拍手叫好。

    姒昭还记得那时他的生母还在世,但生母状态不好,整日情绪低沉,恍惚麻木,常常有寻思的念头。

    公子姒昭年纪很小的时候看着生母,就知道生母痛苦的来源是他自己。

    如果生母没有把他生下来,那生母也许会安安稳稳地在宫中过完宫女的生活,然后有合适的时机就拿着银两出宫了。但生母却受到了天子的恩宠,将他这个天子的孩子生了下来。

    天子的孩子不是谁都能养的,生母地位太低,妃子们打压,大潇的这天子又是一个不上心的,生母是死是活,天子不管,生母带着公子姒昭,艰难苟活。

    苟活么……姒昭微微出神。

    与其说是生母与他一起苟活,倒不如说是他独自苟活。

    他的生母早已丧失了生的希望。

    不管他是死是活,生母也不在意,生母常常会想拽着他一起死亡。

    姒昭不想死,凭什么呢,他真的不想死,所以他活着,想尽办法活着,讨好生母,讨好周围的人,装作性情温润。

    有一次,公子、公主们玩乐带上了姒昭,那些公子、公主们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但是家中有势力,每日在这偌大的宫中嬉笑玩闹。

    姒昭被邀请过去,姒昭以为自己可以像正常公子一样与其他兄弟姐妹玩耍了。

    但是姒昭被推到了湖中。

    他的兄弟姐妹确实在玩耍,但是不包括他。

    谁能救救他。

    谁能救救他。

    “……”

    没有人救救他。

    最后,姒昭自己爬到了岸上,浑身湿漉漉,漆黑眸子布满阴冷。

    岸上的公子、公主们早已离去。

    宫中意外死几个人,太常见了。

    这个世间没什么人会真心待他,真心让他活。

    他早已丧失了爱人的情感,只留下冷漠又偏执的矛盾身体。

    姒昭漫不经心落座,他抬了下瘦削白皙的手指,宫内的大宦官立刻带人换了他面前冷掉的食物。

    姒昭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品尝起美食来。

    只是,有些味同嚼蜡。

    姒昭垂眼,拿起干净无暇的帕子擦了擦唇,帕子触到唇角时,他的唇角有些疼痛,姒昭微顿,漫不经心地放下帕子。

    他的唇瓣有些肿了。

    珍馐美食带来的饱食感比不上他屋中的那位明怜姑娘。

    无论是烛火朦胧、夜色幽幽、还是白日明亮,她柔软凝白的身体带着无尽温暖,填补他心中的空洞。

    姒昭坐在位置上,神情漫不经心。

    太子和太子门客在另一侧观察公子姒昭。

    公子姒昭淡然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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