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正文 46、46(第2页/共2页)

p; 很快就滑到了夏栀两个小时前刚发的一条。

    “华盛顿的人平时是不是经常翘班翘课,踩在雪地里简直像根寸步难行的萝卜,每走一步都需要江亦遥使劲把我拔.出来才行。”

    配图是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和华盛顿纪念碑附近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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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今年年初,夏栀和江亦遥结婚了。

    不过因为江亦遥平时很忙,家族生意也有许多地方需要学着尽快上手,所以他们的蜜月旅行一直推迟到了现在。

    林幼宁在这条朋友圈底下评论了一句,让她注意保暖,切回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位相亲对象的回复,很客气地说她来选就好。

    这么久了,她的选择恐惧症还是没治好,实在不知道该选哪家,只好先回了一句“好的,晚点我看看”,随即放下手机,继续工作了。

    下午三点半左右,她刚送走一位客人,就看到几个戴着圣诞帽的同事抱着一个正方形的礼物箱,朝她快步走来。嘴里一边说着merrychristmas,一边兴高采烈地让她抽奖。

    虽然不感兴趣,然而盛情难却,林幼宁只能硬着头皮把手伸进去,随便抽了张纸条出来。

    没等她展开,纸条就被一旁的同事抢走,帮她读出上面的黑体小字——

    “一等奖,iphone13promax,512gb,一台。”

    林幼宁还没反应过来,周围便此起彼伏响起一阵欢呼雀跃,都在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也没靠玄学,就这么随便一抽,就能抽到一等奖。

    同事把纸条重新塞回她手里,很是艳羡地说:“林医生,你要不今天下班后去公司附近买张彩票吧,肯定走大运。”

    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林幼宁心想,马上就下暴雪了,哪家福利彩票社还开门。

    又聊了几分钟,乌泱泱一群人终于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她松了口气,坐回办公桌,打开音响,一边听歌一边看书,等待下一位客人。

    五点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一位客人还未到访。

    耐心等了十分钟,林幼宁基本已经确定这位客人不会来了。

    做心理咨询这几年来,这种临时反悔的客人很常见,也许预约咨询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就会缩回那个厚厚的壳子里,无论如何都踏不出这一步了。

    悠闲地起身,林幼宁站在百叶窗前给自己冲了一杯挂耳咖啡,苦涩绵长的味道涌入口腔,很快就开始刺激她的味蕾,让她终于感受到了饥饿。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总之她最近胃口不太好,饮食也不规律,胃疼的老毛病反反复复地发作,终于把她折磨得习以为常,已经可以不靠胃药,面不改色地捱过去了。

    只要等到五点半,如果这个客人还是不来,她就可以提前下班了。

    视线瞥过人事部小姑娘刚刚送过来的iphone奖品,林幼宁想了想,决定今晚回爸妈那里吃饭,顺便把新手机给林修平换上。

    一杯咖啡很快见了底,她百无聊赖地转身,拉开百叶窗。

    冬天天黑得早,才五点过一刻,外头已经没有阳光了,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向外看,会发现世界其实是没有颜色的。

    那些道路两旁原本色彩斑斓的霓虹招牌,和柏油马路上一排排亮着灯的拥堵车流,也都变成了沉闷的灰白色调。

    不知何时起,天空下起了雪。

    四面八方都是静止的,只有簌簌的雪是流动的。

    自从她回国以来,上海还是第一次下雪。

    如果此时此刻夏栀在她身边的话,一定会非常迷信地强迫她闭上眼睛,对着初雪许愿。这是她读书的时候从韩剧里学来的传统,一直保留到现在。

    林幼宁从不许愿。

    跟迷不迷信无关,跟有没有仪式感也无关,她只是悲观地认为,愿望就是用来落空的。

    时间和雪在某一瞬间找到了共鸣的轨道,天衣无缝地契合,无声无息地流动。

    在听到五点半的闹钟提示音那一刻,林幼宁伸了个懒腰,拉上百叶窗,动作利落地收拾东西,打算下班。

    结果刚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就猝不及防地听到了门锁转动声。

    ——咔哒。

    该不会是最后一位预约的访客吧。

    怎么好巧不巧偏偏这个点来。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时候,音响里的歌单播完了一轮,回到第一首。

    像极了轮回。恰在此刻,回归原点。

    于是一切重来。

    伴随着音响里美国男歌手清亮动听的音色,年轻男人抖落一身风雪,走进她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下雪封路,我对国内道路情况不太熟悉,所以来晚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里是一贯的自由散漫,说着再真心的话也完全不像真心。

    大概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笑了笑,“是不是打扰你下班了?”

    雪停止流动。

    时间也停止流动。

    轨道猝然断裂,一片漆黑。

    她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林幼宁仍然维持着刚刚那个弯腰收拾东西的动作,好半天才慢慢站直。

    眼前的人比从前要陌生。

    好像瘦了一点,高了一点,身上的棱角也更加锋利了一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思绪陷入了一阵突兀的断档,林幼宁花了十几秒钟的时间重新连接起来,没有坐下,也没有拿出笔记本电脑。

    只淡淡问:“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之前电话咨询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男人拉开座椅,坐到她对面,“我的纹身不见了。”

    林幼宁没有移开视线,无动于衷地与他对视。

    片刻,才公事公办地问:“什么纹身?什么时候不见的?”

    “一条红线。”

    他想了想,“大概从两年前开始吧,不见了。”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撞得玻璃哐哐作响,百叶窗帘也跟着晃动。

    等不来回应,他也不恼,反而弯了弯眼睛,露出一个许久不见的,很孩子气的笑,问她,“姐姐,我的红线还在吗?”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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