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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大树后,是座庄严的前堂,专门用于文人学士的公开讲学。

    绕过大堂,顺着连廊穿过个古朴的小花园,一道?紧闭的铜制大门出?现?在眼前,而这回门前倒是站了不少人。

    粗略一数人数,七人,竟真只差了盛禺山三人,其余皆以来齐。

    “魏先生。”

    眸光扫过门前众人最后,台阶上负手?而立的接引教授令盛叶舟眼前一亮,连忙快走两?步迎上前去笑着拱手?。

    几年没见?,魏先生发间添了缕缕银丝,不知是不是大病初愈,面上有股子怎么也遮掩不了的虚弱之感。

    “竟然真是你们两?个小子。”魏先生微一顿,面上很?快溢出?笑意,抬步走下石梯。

    但这会儿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魏先生走到二人面前拍拍他们肩膀,复又回到门前,拿出?名册。

    点名完成,便是分书堂。

    府学共有沉新院与迁清院两?个分学院,每个学院又分八个书堂,每三个教授负责一个书堂。

    每月初一十五会有公开课,请翰林学士或是一些致仕进士讲学,盛禺山就?曾受翰林院祭酒在国子监以及府学中?讲学。

    剩余的日子便是在书堂中?由教授们讲课,但一般只早晨两?个时辰授课,其余时间则由生员们自行安排。

    毕竟能到这读书的都已?是有功名之人,再像孩童般束缚,反而叫人不满。

    府学中?也有学舍,可自由选择住或不住。

    同?榜的十个生员,会被分到两?个不同?学院,各学院五人。

    “廖飞羽,沉新院,可住宿?”

    “学生不住。”廖飞羽连忙回答,而后紧张地舔着嘴唇,生怕盛叶舟被分到另一个学院。

    不知府学分院是按照什么来分的,但念完廖飞羽后,连着四人都是迁清院,剩下的两?人根本不用问?,已?自动分到了沉新院。

    最后两?人盛叶舟与向裕康对望一眼,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还是只能静静等着魏先生询问?完所有人才轮到他们。

    “叶舟你可住学舍?”

    “学生不住。”盛叶舟想拱手?回话?,右手?衣袖被廖飞羽紧紧拽着连动都不能动,无法只得朝魏先生笑了笑。

    “学生也不住。”向裕康也回。

    登记完,魏先生唤来另一个教授,两?人分别领着五人朝甬道?东西两?边走去。

    沉新院。

    穿过成片竹林,一簇白墙灰瓦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沉新院不比迁清院热闹,咱们这清静些,风景倒极是不错。”边靠近院门,魏先生边和几人介绍着学院。

    隐在竹林中?的学院就?像是居士隐居之地,院墙边甚至还种了些菜,绿油油的甚是喜人。

    进入院门,魏先生又将?五人分到了不同?书堂。

    这回盛叶舟与廖飞羽便被分到了不同?书堂。

    一个甲班,一个与向裕康同?在辛班。

    目送依依不舍的廖飞羽由甲班教授接手?,最后只剩下两?人随他来到了最西边的一间书堂。

    “这便是辛班,你们二人日后就?在此间入学。”

    书堂中?空无一人,盛叶舟探头往里?瞟了眼迅速收回眼神,不解地看向魏先生。

    这哪是什么空无一人,书堂里?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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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书案都没有,说是空无一物才更贴切。

    “辛班是这几日才新开,暂时只有你们两?个学生。”魏先生捋须轻笑,说着伸手?指了指辛字木牌右下侧的几个小字:“你们辛班的教授连我也没见?过。”

    教授:赵衍。

    盛叶舟:“……”

    这个名字不管正看还是倒着看,怎么会如此熟悉……

    “叶舟你认识赵先生?”

    见?盛叶舟张着嘴手?指都戳到了名字上,魏先生也看出?了异样。

    “若这位赵衍先生是文玉先生的话?,我认识。”盛叶舟无奈道?。

    难怪送完陆齐铭后赵衍说有事回榆木坡处理,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安义府,原来这是回去安置家底打算来安义府当教授了。

    文玉先生的名号魏先生当然听说过,但赵衍是不是文玉先生他也不知。

    这位先生来历成迷,就?连学正都未曾见?过其真容。

    “若与你是熟人那便更好,日后请教学问?也方便许多。”

    盛叶舟默然无语。

    上个月他才因学习七言诗被老师骂匠气重没有灵气,方便请教学问?先不说,成天被骂倒是极有可能。

    “魏先生,学生有事请教。”

    从举手?表示不住学舍后,向裕康就?没再开口,此时不知看到了甚稀奇,语气兴奋地插话?。

    魏先生点头示意他说。

    “沉新学院和迁清院有何不同??学生方才注意到分去那边的几人都很?欢喜似的。”

    魏先生轻笑,捋须摇了摇头。

    “不瞒你们说,迁清院与沉新院其实是竞争关系,两?院主事教授每年都为?争抢新入府学的生员吵得不可开交……”

    虽明面上两?院人数上大差不差,但其实迁清院的教授尽数两?榜进士出?生,沉新院则稍逊一筹,半数为?举人。

    私下里?众教授都默认迁清院的实力更为?出?众,每年招收新生员时皆会由那边先行选人,剩下五人自动归入沉新院。

    毫无疑问?,盛叶舟这个院试排名十一的自然成了剩下那个。

    向裕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难怪!院试我排在第十位,差点就?掉出?前十了。”

    “但入沉新院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比他们差,院试只是科举之路上的第一步,日后还有乡试和会试,千万不可因此气馁混日子。”魏先生又道?。

    二人点头。

    况且以后教他们的是赵衍,府学中?又有几个教授能比得上这位。

    看完书堂,魏先生又领着二人去膳堂和藏书阁转了转。

    藏书阁虽取名为?阁,但其实是由三座塔组成,中?间的塔楼足有七层高,两?侧三层。

    几人到的时候,正巧遇见?看守藏书阁护卫与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发生冲突。

    书生们不是府学学生,只是听闻安义府府学藏书阁中?有位名家注解的书,所以特求入内一观。

    但守卫职责所在,当然不能让几人入内。

    双方僵持半晌后,书生被赶来的护卫驱离,走时失望地都红了眼眶,盛叶舟看他们穿着,都是寒门子弟,想必是废了极大勇气才敢来此一趟。

    深刻展现?在盛叶舟面前的资源倾斜,从科举第一步便如此清晰。

    第64章

    两年后?, 安义府府学。

    六声钟响,府学晨课结束,盛叶舟伸了个懒腰, 从高高堆起的书本后抬起头,先瞄了眼阖着眼皮的老?师, 再冲右侧向裕康抬了抬下巴。

    “为师知晓你们下午要去参加甚游园,要?走便走, 做那怪样子作甚!”

    就算闭着眼眸, 赵衍仍旧能通过细微声响判断出弟子的小心?思。

    盛叶舟摸摸鼻尖, 难为情地起身朝老?师拱了拱手道:“老?师明鉴,学生不是?对游园会意动,今日乃是?廖飞羽相看的日子,我怕他耽搁了时辰。”

    “先生明鉴。”向裕康也笑嘻嘻地拱手。

    廖飞羽悄悄翻了个白眼, 恨不得将盛叶舟的嘴给堵住。

    提及此事, 赵衍也不由轻笑出声,掀开眼皮懒洋洋看了眼龇牙咧嘴满脸不情愿的廖飞羽:“为师倒是?忘了这茬。”

    “我跟向裕康就是?去凑凑热闹。”盛叶舟又眨眼,满脸堆笑。

    说起来廖飞羽的婚事还是?由赵衍牵头而起,眼看弟子已至及冠, 性子还像是?个孩童,不仅廖府众位长辈焦急,就是?他这个做老?师的都有些担忧。

    万一廖飞羽好的不学,就学老?师孤身一人不成家可不行。

    于是?私下一合计,托了老?安王寻摸合适的姑娘, 最后?定下了安国公府宋桓长女的女儿?。

    今日便是?趁着游园会让双方私下相看的机会。

    游园是?假, 合眼才是?真!

    赵衍立即来了兴致, 摆手让几个弟子快些去,临行前还交代廖飞羽在周二姑娘面前万不可再龇牙咧嘴做怪样子。

    三人收好笔墨起身。

    偌大的书堂中, 只有他们三个学生,说话时所?产生的回音大家伙都已经习惯了。

    原本?辛班只有两人,赵衍来沉新院报道后?厚着脸皮去寻了学正,将廖飞羽要?到辛班,这才凑齐三人。

    不同的是?,盛叶舟与廖飞羽称赵衍为老?师,而没拜师的向裕康只能称先生。

    下个月便是?乡试,这些日子赵衍已停止授课,只让大家每日默书,以至于每个人的桌案上都堆满了书。

    这里?没外人,三人只需将笔洗净,书本?就随意放在书案上不再管。

    盛叶舟起身,随手整理?了下被坐皱的衣摆。

    这一站起来,赵衍欣慰的眸光便再无法从盛叶舟身上移开。

    才貌俱全!

    初见时还只是?个个头矮小的少年,谁能料到如今竟长成个剑眉星目的俊逸青年。

    简简单单的竹青色学服穿在身上,硬是?被衬出几分飘逸之感,举手投足间皆叫人赏心?悦目。

    再看另一个弟子,黝黑的皮肤上只有双灵动眸子还能称得上不错。

    “咳咳。”眸光从两个弟子身上一一转过后?,赵衍又叫停了他们,等?三人都望过来后?才笑着提醒道:“飞羽相看之时叶舟你最好是?回避回避。”

    “……”

    三人不解。

    赵衍轻笑,食指隔空虚点二人:“为师担心?周二姑娘瞧见叶舟容貌之后?得悔婚。”

    廖飞羽无语,看看盛叶舟再联想下铜镜中的自己,很没骨气地点头,但是?嘴里?还是?不服气地小声嘟囔了两句。

    “ 万一周二姑娘就喜欢黑的呢!”

    这只是?玩笑话,两家结秦晋之好怎会由如此轻易更改,赵衍纯粹就是?打趣廖飞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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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裕康捂嘴偷笑,圆润身体一抖一抖,腹部的青色学服像是?掀起了层波浪,远看就跟个青色竹条藤球似的。

    三人拱手离去。

    每年夏初,安义府都会在城中最大的姜淮园举办游园会,晚间城内还有灯会。

    届时全国养花人会将自己最得意的花卉拿出进行展览,也可买卖,其中也有很多小玩意儿?和?吃食。

    每年到了这一日,全城上下都张灯结彩热闹无比,就是?皇宫也会举办宴会庆祝。

    盛禺山与柳氏今日天才刚亮便已入宫,吴氏晚些时候也要?与儿?媳儿?媳随盛建安入宫赴宴。

    府学中比他们早离开的大有人在,三人刚出沉新院,就瞧见迁清院中涌出不少着各色袍子的生员。

    “你要?不要?回府换件衣裳?”盛叶舟关心?道。

    与别人一相比,三人的学服瞬间被比得黯淡无光,好像脸色都跟着灰暗了许多。

    廖飞羽满脸无所?谓地摆手:“麻烦,就穿这个。”眸光看向那些生员时反而透露着股子不屑。

    这股子不屑是?对迁清院整体生员,大有种看谁都不顺眼的架势。

    迁清院与沉新院不合,不止出现在教授身上,就连两院学子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之相。

    傅先生在迁清院中任教两年便因其乌烟瘴气的氛围请辞,一番波折后?又被廖山长请回了启明书院教书。

    府学中大都是?成年男子,启明书院的纨绔子们论心?计和?小算盘在这些人面前根本?不够瞧。

    各种攀比每日都在轮番上演,特别是?一直被外界看好的迁清院生员,早早就被各家权贵盯上了。

    别说是?其他人,就是?与盛叶舟他们同进府学的几位寒门秀才如今也像是?换了个人。

    偶尔能在府学中撞见,从言行举止到穿着打扮都已不可同日而语,当然,看人的神态也从双眸降低到了鼻孔。

    这不是?个例,而是?许多人都这样,所?以廖飞羽对迁清院的整体观感都很差。

    特别是?被迁清院生员羞辱过的向裕康更是?厌恶至极,斜着眸子狠狠瞪了那些人两眼冷哼道:“下个月便是?乡试,看他们能得意多久。”

    乡试后?,两三次都无法上榜的生员会被打回原形,每年府学中都能瞧见堕落到买醉度日而被驱逐离院之人 。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盛叶舟拍拍他无声安慰。

    向裕康因身宽体胖受过不少嘲笑,他们头回入正堂听学政讲学时还被人嫌弃过占地儿?,有些人更是?拿他商户出身的身份多回嘲笑。

    直到去年迁清院中有人借此跟向裕康敲诈钱物,盛叶舟与廖飞羽找上门去让那人还钱还仗势欺人了一把?,这才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当面嘲讽。

    向家家大业大,就是?没有匹配权利护住这些财产,往年做买卖时可受了不少剥削和?敲诈。

    向裕康如今这幅身材,就是?长辈们疯狂溺爱投喂所?致。

    “管他们作甚,咱们快走,去晚怕是?淘不到好物件儿?了。”廖飞羽催促。

    在他心?中,成亲哪有淘宝贝重要?。

    每年只开一回的走货摊,错过这回今年可就再没机会,去年盛叶舟在摊子上淘到本?孤本?送给老?师当生辰贺礼,还被拿出来展示了翻。

    “先去姜淮园,叫人家姑娘久等?可不妥。”盛叶舟不赞同。

    事情也分轻重缓急,淘宝捡漏哪能跟婚姻大事相提比论,此时决不能由着廖飞羽胡闹。

    廖飞羽摆明了油盐不进,双眸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心?中就计划着稍后?要?如何抄近路去走货摊。

    盛叶舟掩唇轻咳,朝向裕康摆了摆手。

    两人默契撇嘴,上前一左一右将廖飞羽夹在中间,各拽了一只胳膊将人往前拉。

    劝不管用的话,只能直接上手。

    今日不管哪条街都满是?来来往往的人,周遭县城的百姓全都涌入城,比过年还要?热闹。

    几人午饭在小摊上随便吃了点就马不停蹄赶往姜淮园。

    不过到了园子前一看,三人都只能望洋兴叹再动弹不得。

    园子前早被各种小摊占领,数不清人堵在门口,竟是?连给人钻进去的空子都没有。

    衙役敲着锣吼得声嘶力竭。

    园子里?人太多,在里?面的人没出来前,外边已不能再进人。

    三人垫脚往里?看了半晌,头顶烈阳越来越灼热,人却丝毫未见少,终于在半盏茶功夫之后?,衙役直接驱离聚集在此等?着进去的人。

    “要?不……”

    如此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廖飞羽悄咪咪地打探着盛叶舟神色,试探开口。

    就是?站这么一会儿?功夫,盛叶舟的鞋面已被无数人踩过,脚趾还残存着火辣辣的痛意。

    “再等? ……”盛叶舟还想再坚持坚持。

    “盛叶舟!”

    就在这时,一个卖蛐蛐罐的小摊后?突然跳起个紫衣少年,一双细长的眸子翘起,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臂。

    止了话头往那边一看,盛叶舟唇角跳上笑意。

    “宋盛。”

    “咱们去那边说话,我姐和?表姐没在园子里?。”人群密得宋盛举步维艰,身子往前挤了几下没动,只得高声冲几人大吼,拇指朝后?指了指。

    听到周二小姐没在,几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一刻不停地就连忙往外挤去。

    好不容易寻了个街角站定,个个都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

    “园子里?人太多,我姐跟表姐去走货摊寻热闹去了,我专门在此等?候打算跟你们说一声。”宋盛连忙道。

    两府长辈选择游园会作为相看之地着实?不妥,进去怕是?连人都寻不到。

    “走货摊?”

    对廖飞羽来说,这不是?赶巧了吗!高兴之下立即转身要?走。

    四人宁肯寻条僻静巷子绕路也绝不再入正街与大家摩肩擦踵凑热闹去了。

    行至一半,盛叶舟这才发现宋盛今日竟是?独自一人。

    安国公府的宝贝疙瘩,哪日身后?不是?跟着好几个伺候的随从。

    随意开口一问,才知方才宋依清路上遇浪荡子搭话,宋盛将仆从全派出去保护两个姐姐了。

    盛叶舟“哦”了声,便没了下句。

    一直暗中观察着盛叶舟神色的宋盛心?中郁闷,见他转头跟向裕康搭话,不由有些气恼:“你就不问问我姐如何?”

    “你还有闲工夫买蛐蛐罐,宋二小姐又怎会有事?”盛叶舟不明反问。

    喉中还有下半句话没吐出来。

    就凭宋依清腰间那根软鞭,一旦出手受伤的肯定是?那个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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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盛:哑口无言。

    那些仆从明面上为了保护宋依清,实?则……是?拦着他那个暴脾气的姐姐动手。

    第65章

    东城走货摊。

    为了避开人群, 几人东绕西绕,半晌才寻到了正在成堆货架中埋头寻宝的宋依清姐妹俩。

    说是摊,实则走货摊是租用官府空置粮仓布置而成的临时铺子。

    摊上?的物件儿来路五花八门, 假货跟破烂也不少,被骗还是捡漏全取决于你的眼光。

    “盛五少。”

    宋依清听到脚步声抬头, 秀美脸庞上一双杏仁眼笑意浮动,眸底波光流过, 最后化作浅浅笑意落到盛叶舟面上?。

    盛叶舟拱了拱手回礼。

    “你瞧瞧这把短剑如何?”

    话音未落, 白?皙短胖的小手伸到盛叶舟面前, 掌心朝上?一摊开,露出柄锈迹斑斑的短剑。

    这只手与宋依清纤细轻盈的身形着实不相符,手背上?甚至能瞧见浅浅的肉窝窝。

    盛叶舟眸光在手上?停留稍作停留才转向短剑。

    剑鞘上?有几个坑,想?必是曾经镶嵌的宝石被扣走, 只留下?这柄残剑辗转来到此?处。

    盛叶舟依言接过, 右手用力,刷一下?抽出剑刃。

    寒芒闪过,清晰映着盛叶舟脸庞,剑刃上?附着零星锈迹, 有种既钝又锋利的矛盾感。

    “ 锈剑有何好看?”宋盛完全看不懂一把锈剑有何特殊,姐姐一副像是寻到宝物的兴奋神?情?,盛叶舟面上?同样也浮现出错愕。

    “好剑啊!”盛叶舟爽朗一笑,用手指轻轻划过剑刃,立即抬头看向宋依清:“宋二小姐好眼力, 这把短剑真正值钱的并?不是剑鞘宝石, 而是这把剑本身。”

    此?剑刀刃平直, 花纹流畅,剑身上?附着的锈迹应来自剑鞘, 稍加翻新后必定?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你倒是识货。”宋依清莞尔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故意道:“可惜此?剑我已付银子买下?,下?回你来早些说不定?能淘到些好东西。”

    盛叶舟哑然?失笑,这小妮子倒是极有眼色,将剑递还?给她后可惜道:“那就恭喜宋而小姐了。”

    见到剑的第一眼,他?确实意动。

    俞先生练剑多年,若是能将此?剑买下?再重新打磨,他?日送给先生作为防身之用也不错

    宋依清接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就把剑插到腰带中?,一副怕盛叶舟来抢的模样。

    问了句话被两人无事的宋盛很是郁闷,此?刻见两人终于停下?话头,立即寻了空插话:“又是盛五少爷又是宋二小姐的,听着就别扭。”

    宋依清抬眸横了眼胞弟:“盛五少爷是读书人,礼节周全些乃是常事,到了你口中?倒成了变扭之事。”

    “二姐你与我一同唤他?叶舟不是更好,反正你们……”

    “宋盛!”

    宋依清怒瞪宋盛,冷声打断胞弟快要脱口而出的浑话。

    这世上?只有订婚之后的男女?才可直唤其名,宋盛如此?一提相当于将长?辈们私下?的打算公之于众,就是宋依清也觉得难为情?。

    盛叶舟没看明白?这姐弟俩打得什么哑谜,早转头到处去寻廖飞羽和向裕康二人身影。

    廖飞羽一进来就直奔货架而去,脚步连个停顿都没有。

    明明周二小姐就在宋依清身旁,相看的主角一进来倒没了踪影,盛叶舟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说这位还?没开窍的好友。

    就在他?深觉廖飞羽不解风情?之时,殊不知在场的姐弟三人何不是心中?同念他?榆木疙瘩。

    周二小姐轻轻撞了撞自家妹妹,笑得意味深长?。

    纵使长?辈们做何打算,二表妹若是不点头,这婚事保准成不了。

    看宋依清从头到尾都没显现出丝毫不耐之色,周二小姐那还?不看不出妹妹心思。

    可惜三人的眉眼官司盛叶舟是一点没瞧见,方?才瞥见仓库深处一闪而过的青色身影后立即提步追了过去。

    “飞羽兄,你等等我。”

    廖飞羽走得极快,向裕康提着衣摆跟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前面的人仍不见有停下?的打算。

    追到近处一看,盛叶舟立时顿住,呆呆望着前面那个瘦得不成人样的人。

    蔡杨!

    一袭灰色袍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右肩腋下?杵着个用破布缠满的树杈,青紫嘴唇上?没有半点血色,曾经澄澈的眸子一片浑浊,瘦弱得来阵风就会被吹跑似的。

    他?努力挣脱开廖飞羽的手,一言不发转身,纵使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没有半分犹豫地想?往前走。

    “蔡杨。”廖飞羽有些怒了,上?前一步紧紧拽着拐杖不肯撒手:“向裕康快来帮忙。”

    向裕康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帮这个忙。

    就在恍神?的这个空档,一个身影越过,已冲到了蔡杨身前,双手紧按陌生青年的肩膀,还?未开口眼眶已发红。

    “蔡杨!”

    虽变得面无全非,但?盛叶舟还?是一眼认出了是蔡杨。

    宋氏姐弟也听到这边的动静跟了过来,六个人将蔡杨堵在两个架子中?不得动弹。

    “盛叶舟,廖飞羽。”

    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声音响起,蔡杨垂下?脑袋,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不是在县学,为何……为何……”盛叶舟上?下?端详蔡杨,那句为何如此?狼狈却无论如何也问出口。

    这何止是狼狈,蔡杨像是遭受了巨大磨难,浑身弥漫着股死气。

    “遇到了点事,并?无大碍。”蔡杨冷冷淡淡地回道。

    如此?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廖飞羽。

    “放屁!”他?怒喝一声,侧身从架子缝隙挤到盛叶舟身边接着吼道:“陆齐铭走你都没来送,老子还?以为你能混得有多好,如今变成这样又算怎么一回事!”

    “……”

    蔡杨垂着头不搭腔,盛叶舟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深深呼出口气后一手拽着他?的胳膊把人往外扯。

    “叶舟。”

    蔡杨惊呼着使劲往后挣,但?瘦弱的身子哪敌得过盛叶舟,踉踉跄跄地还?是被拽着往前走去。

    廖飞羽怕他?逃跑,一把抢过拐杖夹住他?的另一个胳膊。

    两人这两年个头急速窜高,双手一用力,蔡杨几乎是双脚离地被提出了走货摊。

    路过坐满了人的茶馆,从摩肩擦踵的人群挤出,一行人沉默地径直去了盛府。

    盛叶舟阴沉着脸,薄唇抿成条直线,总笑意盈盈的眸子似是蒙了层霜,看上?去很是骇人。

    一路上?宋盛几人都不敢跟他?搭话。

    进了府中?更是连仆从们都被吓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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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一行人风风火火走远后连忙去明心院禀告了盛建宗。

    进入启安院,盛叶舟才回头开口。

    “冰兰,你去给几位客人上?茶,我们三人有话要说。”

    意思再明显不过,跟来的几人立即停下?步子,老实在院中?落座。

    宋盛被好奇折磨得坐立难安,若不是两位姐姐用眼神?警告,现下?早厚着脸皮跟进了房中?。

    嘎吱——

    卧房门合上?,盛叶舟放手。

    一路疾走下?,三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廖飞羽将人拽到软塌上?一扔,自顾自地躺到了另一边。

    先喘口气再说其他?。

    推开侧窗,风呼一下?灌入房中?,卷走大部分热意,也让盛叶舟烦躁的心跟着安静下?来。

    他?拖来张椅子坐到软塌对面,沉声问道:“县试之后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

    “说呀!你不说我们怎知晓发生了何事?”廖飞羽着急道,右手伸出又推了下?成锯嘴葫芦的蔡杨。

    顺着这个力道,蔡杨往前一歪,双手捂着额头闷声闷气地开口。

    “我取得秀才功名之后……”

    一切变故就发生在蔡杨取得秀才功名入县学之后。

    同窗中?有个名叫耿瑞的生员很是热情?,自告奋勇地领着熟悉县学,私下?也颇为关照蔡杨。

    一来二去的两人迅速成为好友,在县学中?同住一间学舍,学问上?也经常互相指点。

    某一日山阳县县令意欲在县学中?寻个亲传弟子,多番考核之后看意思是更倾向于耿瑞。

    可不知怎么回事,县令突然?改变主意,转身收了蔡杨为学生,耿瑞那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反而还?温声恭喜他?几句。

    “我本以为能在县学之中?交到一知心好友,哪知此?人心思竟如此?歹毒,如此?佯装亲近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将我送入万丈深渊。”

    半年之后。蔡杨伯父带着弟弟妹妹们专门去山阳县探望,耿瑞看到蔡家小妹后歹念渐起。

    “那畜生长?得人模狗样,加之又有秀才功名,三两句就将我小妹骗得放心暗许……”

    蔡小妹何曾见过如此?能说会道的男子,从山阳县离去后对耿瑞还?是念念不忘,竟瞒着家人与之悄悄通起信来。

    蔡杨心思单纯,根本不知耿瑞私下?早已骗得蔡小妹魂不守舍。

    直至后蔡小妹胆子越来越大,某一日竟从蔡家村偷偷跑到山阳县,被耿瑞藏在县城的宅子中?。

    蔡家人到处寻蔡小妹几个月无果,之后无奈惊动了蔡杨。

    蔡杨回想?着耿瑞这些日子以来经常夜不归宿之事,私下?悄悄跟随,终于在城中?寻到了蔡小妹。

    “等我寻到小妹时,她……她已有孕在身。”

    事情?到这,只能尽快商议两家婚事,耿瑞表现得也很是乐意,回家还?请了媒婆上?门提亲,面上?做得极为周到。

    虽从耿瑞悄悄藏堂妹起蔡杨就觉得此?人心术不正,奈何蔡小妹以死相挟非要嫁,蔡家长?辈无法只得应下?婚事。

    耿瑞自此?便?经常出入蔡家,眼见着蔡小妹的肚子大得快要藏不住了,婚事都还?未最终议妥。

    婚事没有定?妥,蔡家又发生了件足以毁灭整个家庭的大事。

    蔡父给村民开的药吃死了人,那家人连夜告官,将蔡父抓进了大牢。

    随后相邻几个村里也有人报官说蔡父曾经开的药有问题,一时间整个蔡家在十里八乡都臭了名声。

    蔡杨为此?不得不连夜赶回家处理此?事。

    而耿瑞却在此?刻突然?悔婚,不管蔡小妹如何恳求都无济于事,一副恨不得早早与蔡家撇清关系的嫌恶模样。

    府衙查询过蔡父给那家人所开的药单,发现只是寻常几味清热解毒的药材,并?不可能致人死亡。

    奈何同姓蔡的那家人坚信是草药害得家人死亡,咬死不肯私了也不愿撤销诉状。

    最后,蔡父被判没诊断清楚病情?就给人开药,虽所开之药并?无致人死亡的药效,但?也需承担其死亡的小半责任。

    蔡父被判入大牢六年,出狱之后永生不得再行医,并?且赔偿死者三十两白?银作为赔偿。

    据宁成律中?所规定?,一人犯法被判刑后,家眷功名会被立即剥夺,且终身不得再行科举。

    蔡杨秀才功名被取消,还?需归还?朝廷所发的廪生银,县令更是立即否定?了其师徒关系,只当收徒之事从未发生。

    可笑的是,当时遭遇如此?灭顶之灾,蔡家上?下?都没怀疑过是耿瑞故意陷害。

    蔡杨回到蔡家村,忍着同村的冷言冷语,依靠上?山采草药拿到集市上?卖维持生计,而就在那个时期,盛叶舟来了信。

    县学里一个同受过耿瑞陷害的生员将信送到蔡家村,同时带来了足以震惊得他?们无以复加的消息。

    耿瑞攀上?了山阳县县令,不仅成功拜入其门下?成为弟子,不日还?将迎娶县令千金为妻。

    “从那时起我就敢肯定?,草药之事肯定?与耿瑞有关!”蔡杨恨恨道。

    蔡父行医几十年,又怎会在如此?小病上?出错,加之蔡家一出事后耿瑞就变了脸,蔡杨不相信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后来他?便?特意观察过同村那人,发现那家人竟在镇上?买了座宅子,还?将家里两个孩子都送进了私塾。

    这些事绝不是三十两银子可完成的事,蔡杨寻人偷偷跟踪,发现他?们果然?与耿瑞有联系。

    蔡杨回家将此?事一说,蔡爷爷与蔡二叔气得连夜赶到山阳县寻耿瑞对峙。

    说法没讨要来,反倒是被县令派人打伤,蔡二叔因此?瘸了条腿,蔡杨今日所拿的拐杖就是上?城里来专门为其定?做的拐杖。

    廖飞羽怒急攻心,整张脸随着蔡杨的诉说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咬牙切齿地挤出句:“真是蠢货。”

    “你若是寻我们帮忙,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盛叶舟也无奈道。

    “判刑之前,就连我都以为是爹的无心之失,又怎会寻你们帮忙,那不是……”蔡杨沉声道。

    盛叶舟使劲捏了捏眉心,知道蔡杨是想?说不愿当那徇私枉法之徒,更不想?好友因此?为难。

    “所以你那时推脱学业繁忙,是不想?我们被连累?”廖飞羽正处于气头上?,边说话手指边使劲戳蔡杨的胸膛,直把人戳得往后仰了几下?。

    “你真是糊涂!”

    忍了又忍,盛叶舟还?是被怒意冲破冷静,伸手使劲捶了蔡杨肩头几下?。

    这几下?没有收力,痛得蔡杨本就苍白?的脸瞬时又白?了几分,咬紧嘴唇硬生生抗下?不敢吭声。

    确实是不敢吭声,两人认识多年,他?还?从未见过气得如此?狠的盛叶舟。

    “难道你打算就这么放过耿瑞那个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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