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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那个人。

    云畔试图回忆自己上一次在这种地方吃饭是什么时候,然而搜肠刮肚也回忆不起来。最终她只能确认自己从没来过类似的地方。

    有点新奇,没那么抗拒。

    她排进队伍里,墙壁上贴着一张手写菜单,基本都是五花八门的面。

    云畔忍不住扭头去瞥他桌上的那碗。

    看上去很素,清汤寡水的,碗里卧着一个荷包蛋,几颗青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回过头来,她对着菜单,点了一碗看上去和他最像的阳春面。

    七块钱一碗。

    等餐的间隙,云畔一直观察着他的动向,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从后厨端出来的时候,他对面的男生恰好吃完走人。

    于是她小心翼翼端着面碗,快步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

    而眼前的人垂眸,专心吃着碗里的面,连头都没抬一下。

    桌面和椅子的表层都油腻腻的,坐起来不太舒服,云畔抽出一次性筷子,用纸巾擦干净,然后认认真真去挑碗里的葱丝。

    忙活了好半天,终于开始吃第一口。

    说实话,并不算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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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条的口感很硬,要很努力地嚼才能嚼烂。

    汤底也很咸,咸到尝不出其他味道,不知道加了多少盐。

    云畔实在是难以下咽,于是抬眸,偷偷观察眼前的人。

    他今天换了件黑色长袖,袖口向上挽着,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以及交错的伤痕。

    刺眼的白炽灯底下,他脖子上那根细细的银链又开始晃啊晃,闪得她眼花。

    云畔目光上移,发现他红肿的那半边脸颊已经消下去不少,下颌的淤青也淡了,不过额头和鼻梁上的裂口仍然触目惊心。

    一夜过去,竟然也没有包扎,就这么随意露着。

    “看完了吗?”

    终于,他吃光了碗里的面,对她说了今晚第一句话。

    云畔立刻回神,把外套口袋里的十元纸币拿出来,从桌面上递过去:“昨天的钱。”

    他也没推脱,很干脆地收下,而后起身。

    云畔愣了愣:“……你等等我。”

    显而易见,这人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一步都没停,直接推门出去了。

    云畔只好匆匆忙忙地叫老板帮忙打包,拎着打包盒快步跟出去。

    幸好老板动作很麻利,幸好他还没走远。

    那个背影迎着风,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衣摆被吹得鼓起来,像一朵黑色的云。

    云畔一路小跑着,总算跟上他,气喘吁吁地问:“穿得这么少,你不冷吗?”

    见他不理,又说,“你身上的伤,为什么不去医院包扎?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往前直行大概一百米就是他的摊位,云畔紧跟着他,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每晚都在这里摆摊吗?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云畔原以为他会一直保持沉默,没想到,他却忽然停住脚步:“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她眨了眨眼睛:“也不算多吧……要不然这样,我们交换问题,你问我一个,我问你一个,怎么样?”

    这样应该足够公平了,也能够借此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可惜云畔直视着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很轻易地接收到对方传递出来的信号——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我对你不感兴趣。

    她只得退了一步,“好吧,刚刚那些问题我都可以不问,你只回答我一个就好。”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了银杏树金灿灿的树影里,他很高,云畔需要仰起头才能找到他的眼睛。

    层层密密的树影将月色与路灯隔绝,光线雾蒙蒙的,那双眼睛却越愈发透亮了,不含任何感情。

    云畔有种自己正在被注视的错觉,或许换成审视会更加准确。

    就只是这么晃神了几秒钟而已,眼前的人已经掠过她,径直往前走了。

    风起,树影婆娑摇曳,几片金色的银杏叶飘飘悠悠地落下,云畔不甘心地高声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得到回应。

    那个背影走得很快,毫无停顿。

    眼睁睁看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上,眼睁睁看着附近买花的人一窝蜂围了上去。云畔像个漏气的气球,沮丧地蹲下来,从地上捡了一片扇形的银杏叶,唉声叹气地看。

    /

    回家的时候,临近午夜时分。

    云畔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挑剔,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拆了打包盒,抱着那碗已经凉透的阳春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现在这碗面变得好吃多了。

    今晚他的花卖得比昨天还要快,所以他很快就收摊走人了。

    和昨天一样,冷冰冰的,不爱理人,走的时候连句“再见”都没有跟她讲。

    云畔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片金灿灿的银杏叶,慢吞吞地伸手举高,放到路灯底下照。

    银杏叶被浅浅的橘色光晕包围,温柔又梦幻。

    一片叶子离开树之后,寿命还能剩下多久呢?

    吃饱之后,她合上盖子,把打包盒丢到小区里面的公共垃圾桶,彻底毁尸灭迹。

    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云畔在大门外面把短靴脱了,一路光着脚把鞋提进来,按照出门时的样子在鞋柜里摆好,这才小心翼翼地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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