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说完,不只是老叟自己,其他在地里忙活的人都露出一样麻木又痛苦的眼神。
“若是如此,岳父可介意我等探查一番。”
“多谢郎君好意,你们随意找一块暂时还未灌水的地块探查即可。”
“多谢。”
崔知韫再次朝着老人行礼,转身离开,看着堵在自己前方的杜明兆,他疑惑地看着对方。
杜明兆被这个眼神吓到,立即挺胸收腹,脚步后移,身体也往身后的方向倾倒,似乎是想要为崔知韫让出更多的路行走。
“杜主簿先行。”
崔知韫看着这勉勉强强仅供一人通行的田垄,忍不住喊道。
“诺。”
这时杜明兆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什么蠢事,赶紧脚步前移,转身往来路走去,脚下的步子飞快,恨不得使出自己的全部武力值。
只可惜,崔知韫也是修习过的,武功甚至比他更厉害,一直紧紧跟在身后。
等到终于回到小道上的时候,杜明兆犹如劫后余生地长吐一口气。
面对这样的下属,崔知韫选择忽视,看着其他守卫说:“你们跟着某来,此地农田灌溉出现了问题,某要去探明缘由,你们也跟着一起来帮忙。”
“诺。”
大家跟着崔知韫的脚步,来到最小的一块农田。
崔知韫看了一眼几人的装束,对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守卫喊道:“取你的佩剑来!”
而后,大家就看着崔知韫半跪在地里,一手撑着他们脚下的小道,一只手拿着佩剑不停地对着原本留出来灌溉的小口挑出泥块。
不一会儿,原本仅有两个巴掌大的小口,就扩充成为了初始的两倍大。
崔知韫的视线牢牢锁定在两侧边缘不同的泥土上,起身,用佩剑将两侧的杂草一一斩断,露出其表面的真实状态。
看到一个地方出现的纹路比较多,用手一摸还能感受到较为湿润的手感。
他立即拿着手中的佩剑,对着这个方向一刺,通过手中佩剑传出来的感觉告诉他,在泥土中间似乎掩藏着什么可以钻洞的生物。
刚开始刺入普通的泥土时,速度很快,但是最后剑尖却插入了一个较为坚硬的外壳。
他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生物是螃蟹,这种触感与其十分类似,但是对于螃蟹的以往印象,并没有如此强烈的钻孔倾向。
崔知韫还在思考,这副画面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以为他一无所获,毕竟刚刚老叟都说了,他们也找了很多次,但是都没有找到弄出来的罪魁祸首。
下一秒,却看见崔知韫收回佩剑,将佩剑使出花来,一颗圆形的大洞立即出现在众人眼里。
随后的一幕更是惊到众人的眼睛。
当洞口被完全破坏,掩藏在内里深处接近半米的生物,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家园被外人破坏,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一个个飞快地从里面爬出来。
不一会儿就成群结队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只见一个个红黑色的举着一把钳子的生物出现在众人眼里,远远看着身形与河虾相似,但是其外壳看起来更坚硬,颜色也更为浓烈,气势汹汹一起爬出来的样子,似乎是想要与崔知韫一决生死。
这种源源不断从洞口爬出来生物的画面,看着就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加上那恐怖的颜色,看着更是让人恐惧。
杜明兆刚刚也是听到了老叟的话,现在看着如此惊惧的画面,声音颤抖地说:
“这?这就是毁坏农田的罪魁祸首?”
崔知韫看着爬出来的生物上占满泥沙的样子,点点头,回道:“应该就是它们,只不过他们掩藏的位置也太深了,怪不得岳父说他们总是找不到祸患,看来是这些东西狡兔三窟。
而且表面的小洞根本就不能满足它们的生存需要,这才更喜爱靠近河流的位置。”
说罢,他手中的剑立即对着源源不断冒出来的生物出手,简单几下,就将爬出来的生物全部斩杀。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同类死亡的信息,原本狭小的洞口被挤的越来越大,其他的直接踩在同类的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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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朝着崔知韫的方向爬去。
杜明兆看着更是不寒而栗,脚步下意识地朝着原地洞口的方向移动。
他一离开,立即给挡在其身后的一个守卫看到洞口的情况,李越看到爬出来的生物,立即惊呼道:“红螯虾!”
突然喊出的名字,让众人都将自己的视线从红螯虾转移到李越身上。
崔知韫看着他惊讶的表情,追问道:“你知道这种生物的名字?”
“崔监丞,某曾在家中见过,此物颜色偏红,又有与螃蟹一样的钳子,身形与虾类似,故此某家乡称呼其为红螯虾。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不知道,但是其生命力顽强,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迅速增长数量。
某家中的田地也曾遭此红螯虾侵扰,为此每年冬春两季,总是要派人检查家中每一处田地,防止其泛滥。只是某方才没有注意到,故而忘了此事。”
“你家乡位于何处?”
“某来自河南道。”
崔知韫颔首,而后对着几人说:“将此地的红螯虾斩杀干净,对于这种侵害农事的东西,必须要不留祸患。”
“诺。”
而后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处理下,只留下一地的红螯虾尸体。
众人又将尸体全部掩埋在一处空地,重新将泥土混着河水,将挖出来的大洞重新合上。
崔知韫则是将他们的发现告知老叟。
老叟他们看着出现的红螯虾,一个个是怒不可遏,他们曾经也在挖洞的时候遇到过一两只,但是因为数量太少就匆匆略过。
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他们自己放过了害自己的东西,一个个怒不可遏的喊道:
“某势必要将红螯虾通通找出来,杀它个片甲不留!”
“原来是它,儿还以为是螃蟹,下次再在河中看到,必定抓出来暴晒。”
看到损害自己收成的罪魁祸患,农户们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整片地里藏在泥洞中的红螯虾都找出来。
但是现在却不是时候,一个个只能无奈又痛惜地看着,眼睛在地里的每一处来回扫视。
告知真相之后,崔知韫怀揣着不算好的心情回到都水监,将自己的发现全部写在奏折上,准备在明日上朝禀告的时候有个具体的章程。
翌日一早,崔知韫就踏着沉重的步伐赶往皇城。
他的脚步刚踏入宣政殿门前,早已等候在此地的官员们,纷纷朝着这个有点离经叛道的世家子弟看过去。
等他们嗅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鱼腥味,一个个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众人熙熙攘攘地围在一起,像是将崔知韫给孤立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博陵崔氏该有的待遇。
但是下一秒,众人看着崔知韫的胞弟崔五郎——崔显到来,一个个小心翼翼地靠近恭维。
现在谁人不知,虽然崔知韫是博陵崔氏的嫡长子,但是崔氏最受宠爱的人却不是他,或许说现在崔氏明目张胆支持的后继者不是他。
不然为什么一个博陵崔氏的嫡长子,只能蜗居在都水监那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崔显却能待在户部担任官职低,作用却不小的户部给事中,这可是一个能直接和圣人交流的官职。
因此,惯会见风使舵的人们,一个个热情地和崔显打着招呼。
崔显却不会因此而自视甚高,移动脚下的步子,向着崔知韫的方向走来,行礼问安:“拜见崔监丞。”
“五郎。”
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崔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看着油盐不进的长兄,心中也是恼怒不已。
继续向前走近,提醒道:“阿娘念着今日朝会必定会遇见你,特意让某提醒长兄,今日定要回家一趟,阿娘有要事相商。”
说罢,崔显转身离去,他相信崔知韫听到这些话肯定要回去一趟,算起来长兄也接近半个月的时间没归家了。
其他人看着要以为是两兄弟在默默交锋,脸上露出惊讶又理解的眼神。
不等其他人把热闹看够,内监就推开宣政殿的大门,示意各司各部官员可以进来了。
看着恢宏的宣政殿,众人立即收回自己脸上嘲弄的笑意,顶着内监们不理解的眼神,陆陆续续往自己所属的站位走去。
崔知韫乃都水监监丞,为正五品,是能参加每日朝会的官员中职级较为低微的,因此站在门口不远处。
他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身影,颔首低眉,对于自己今天想要说明的情况,再次复习一遍。
不一会儿,建明帝就出现在台上,众人立即对着圣人所在的方向鞠躬行叉手礼,并齐声喊道:“拜见圣人!”
“诸卿免礼,今日有何要事禀告?”
话音落下,整个朝会有一瞬间的宁静,崔知韫看了一眼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要说的,脚往左边一跨,身影立即出现在空荡荡的分离左右官员的过道上。
对着上方的建明帝再次行礼,喊道:“臣有要事禀告。”
建明帝看着熟悉的身影,立即明白是崔知韫,这个在他看来崔家最有魄力和远见的一个人,脸上不禁带上愉悦的笑容,回道:“崔监丞尽可言明。”
崔知韫对于自己说出口的话做足了准备,颔首将在都城东边发现一处掩藏私盐存放之所的事情告知。
随着他话里越来越详尽、深入的内容,整个朝堂都变得宁静起来,除了他的声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朝会上气氛紧张,郑琬则是欢呼雀跃,因为王屈昨日告知她,今日从各司运回来之后,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因此需要她自己到定点地方取回小鱼,一结束朝食的时辰,她就踏着愉快的步伐前往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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