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小善儿!才不是,才不是看你的……”
怎么说的她跟色中饿鬼似的!
她脸上那抹红,勾得裴扶墨心中不禁痒痒的,他没忍住上手掐了掐她温软的脸颊,“娇娇害羞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唔——”江絮清挣扎着要他松手,委屈地喊:“不要再唤我娇娇了,每次这时候喊娇娇就很不正经!裴小九,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成婚时,每日是怎么冷着一张脸的么?”
这人变脸可真是够快的,成婚到现在也才半年,刚成婚那会他还每日端的一脸生人勿近的冰冷态度,每回都是她想方设法去缠着他,想与他亲近。
现在好了,本性暴露后果然还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裴小九!
裴扶墨眉梢一挑,干脆微倾下身将她抄腰抱起往榻边行去。
江絮清本以为等着自己的又是让她腰酸腿颤的事,没料到他放下她后,转身去了里面的柜子里取了个小锦盒过来。
裴扶墨撩起金丝缠花帷帐,落坐在榻边。
他面上一扫先前的调笑,反而十分严肃,莫名惹得江絮清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望着他手中的那小锦盒,还没明白究竟是何物,裴扶墨便握住她的手,神情认真地道:“还记得上辈子在牢房时,我告诉你的那件事吗?”
江絮清讷讷地颔首,“记得。”
她还特地去挖了那片古槐树,却根本没有寻到送给她的礼物。
裴扶墨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这小锦盒上的纹路,唇边浮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睁眼醒来后,我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东西取出来了,我曾经认为只要把它取出来丢掉,便也能轻易地将你忘记。”
可最终,他不仅没舍得丢,也根本忘不了她。
江絮清忽然直起腰身朝他靠近,她的掌心按在那锦盒上,杏眸含着水光:“裴小九,我当初去挖了,可是……”
裴扶墨面露诧异。
江絮清只能弱弱地解释道:“我只是太想知道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了,这才……”
她牵着他的手指摇晃撒娇:“你不要生气。”
裴扶墨忍不住笑了,“我没生气。”
“上次进宫之前,我说回来了便要送你一个礼物。”
“便是这个?”江絮清杏眸晶灿,显然是极其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急切地伸手就要抢过来,裴扶墨按下她的爪子,“急什么?”
江絮清不满地撅了噘嘴,“既然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看还不行么?”
室内的烛光轻微摇曳,拉长了二人的身影。
裴扶墨的掌心按在那锦盒上,内心波动在不断地涌起,这时他的心情,竟比当初迎娶她为妻那会还要紧张。
他抿了抿薄唇,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准笑。”
江絮清一脸认真地用力点头,担心他不信,还重重地“嗯”了一声。
裴扶墨楞了须臾,忍俊不禁,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弄得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
他稍微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便当着江絮清的面将锦盒打开了。
江絮清期盼的眼神便一直追着那锦盒。
直到里面的东西彻底敞露在她面前后,她疑惑了会儿,便伸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里面装了很厚一叠信笺,在那叠信笺上摆放了一对人偶。
那对人偶是一男一女,分别穿着一套得体的婚服,二人的手中还交握着新婚的红绸。
江絮清将那对人偶取出来捧在自己的手心,垂眸打量了片刻,越看越觉得很像她和裴扶墨。
她感到面前男人的呼吸都轻了许多。
江絮清小心翼翼捧着那对小人偶,抬眸去看裴扶墨,“这是我和你,对吗?”
她水盈盈的眼神含着羞怯的情意,惹得裴扶墨心尖一烫,这是他无数次想象过她收到这个礼物时的神情,现在亲眼看到后,才觉得这个场景比想象中的更令他心动。
“没错。”
去北疆之前,他便想娶她为妻了。
江絮清握着那对小人偶,双肩抽动了几下,泪水便不禁哗啦流下,她哽咽道:“很可爱。”
“就是那个颜色让我添上就好了。”
裴扶墨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的重点竟是这里?”
江絮清吐了吐舌,凑过去贴着他的身躯,便将那对小人偶轻轻地放在她和裴扶墨的中间,紧接着她疑惑的眼神又继续望着那些空白的信封,问道:“这些信也是的吗?”
说着,她便取过第一封信拆开。
信中所述皆是那三年裴扶墨在北疆行军的生涯,每一张都是开头简单写了一些他今日做了些什么,虽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却描写很是生动有趣。
并且结尾都会留下一句——
「江慕慕,你要乖乖等我回去。」
江絮清翻看了其中几封,这才发现每隔几封,信里便会夹杂一些不明之物。
有些看起来存放有一两年了。
等她将所有的信封打开后才发现,那些不明之物竟是一些:她未曾见过的花瓣、奇形怪状的野草、纹路很漂亮的树叶及飞鸟的羽毛。
他将他在北疆三年所经历,所看到的一切存在信封里,都为她保留了下来。
江絮清手中握着那些信笺,心中一时说不清究竟是何情绪,总觉得胀胀的,有些酸涩,又有些甜蜜。
“临出发前,你说要我替你好好看看边疆的景色。”裴扶墨神情温柔地看着她低垂的侧脸,替她整理好鬓边的碎发。
他竟是将她那句简单的话,放在心里记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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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顿时舌尖像是苦意弥漫,她放下了手中的信,抬起已经控制不住泪意汹涌的眼,软声问:“那你可还记得你离开后,我对你说的那句话么?”
裴扶墨疑惑,这个问题她问了两遍,究竟为何这般执着?
江絮清紧紧捏着他的衣袍,“我说的是,你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实则分开的那三年,不是他一个人在遥远的北疆思念她。
在长安的她,同样也很想念他。
裴扶墨身躯微怔,被她这简单的一句话砸的心中一惊。
想必那时是队伍刚启程,四周实在嘈杂,他竟是没有听到这句话。
倘若当初听到了这句话,那离开的那三年,他也不会那般不安。
江絮清扑倒他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胸膛呜呜咽咽道:“原来我才是那个笨蛋。”
她太傻了,竟是要经历了前世的错过,才彻底明白她对裴小九的感情。
裴扶墨双手按在她的腰后,加深了这个拥抱的动作,喟叹一声:“你不知道,这句迟来的思念,究竟对我有多重要。”
原来从很早开始,便并非是他单方面的感情了。
江絮清埋在他怀里,哭得身子发软,等心中激荡的情绪发泄过后,才匆匆擦干了自己的泪。
她从他身前抬起脸,睁着红润的杏眸轻语:“你还记得那晚欠我的一个要求?”
“记得。”裴扶墨喉结滚动,心中隐隐浮升起一个期盼。
江絮清轻轻咬唇,认真道:“我要你永永远远在我身边,不准与我分离。”
她太害怕这得之不易的一切哪天会烟消云散了。
裴扶墨呼吸轻颤,闭了闭眼,再睁眸时,眼神含着温柔与坚定。
“娇娇,即使你不提这个要求,我也会做到。”
他会用生命去爱她,陪伴她。
江絮清眼尾清泪缓缓流下,哽咽地红唇一启一阖,虽然一个字都没说,但裴扶墨看出了她的唇语。
她说她也会。
并非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定会彼此倾心,只是他刚好无条件爱着她,而她也在回应他的感情。
幼时,他与她是青梅竹马;往后余生,他与她深爱相守。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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