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白眼,冷冷一哂,抬手接过信纸,三两下就将其拆开。
简短的几行字很快便看完了,霍平芜的面色也愈加刺骨。
果然是他的好兄长,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算不上稀罕。只可惜,他高估了启国在他心中的地位。
想让他为了轻飘飘的一句“得以归家”而背叛樊封,这念头可比他长得美多了。
嘲弄地哼笑一声,二指夹住信,很干脆地朝婀娜的烛光走去。细碎的声响传来,灭得也快,手掌大小的昏黄纸张顿时化为灰烬。
一旁的小厮不敢吱声,只凝着翩翩郎君的脊背发呆。
忽的,面前人转过身来,二人的目光不巧地相碰。
他粲然一笑,像个纯善的孩童:“嗯?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吗?”
—
赐婚后的第六日,王府与太师府过了三书六礼,拟定好了婚期。
这天,刚好是千灯节。
“这走线做工,果真是宫内的绣艺。”
明芙一来,就被摆在房中正中间的赤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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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吸引了注意,津津有味地在嫁衣边上绕了四五圈。一会儿盯着袖口上的连理缠枝花看个不停,一会儿又被对襟领口处的牡丹纹赞不绝口。
反观嫁衣的主人,荆微骊倒是在边上闲闲一坐,一只手撑住半个下颌,雪白如脆藕的小臂露出来,美人面上还沾染了点氤氲气。
红唇妖娆,她淡淡开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看衣服的啊?”
终于舍得挪开视线,明芙笑笑:“怎么,还有人吃自己嫁衣的醋啊?我自然是来看你的,可来都来了,让我长番见识也不为过啊。”
才不听她为自己措出的辩解之辞,荆微骊故意将脸别开,佯装出一副生了气的惹人怜模样。
明芙彻底没辙,只好抛下嫁衣坐过来,一把握住那只手,满脸诚恳:“今日是千灯节,到了入暮之时定然热闹非凡,不知荆三姑娘可否愿意赏脸陪我去玩一趟?”
终于把猫儿的猫抚顺,荆微骊缓缓看过来,美眸微眯:“怎么,你那事多的婆母愿意放你出来?”
“她才没工夫管我呢,”明芙摆摆手,解释:“她亲女儿有了身子,现下正回到娘家养胎,整日都忙活得头脚倒悬。”
想到明芙那个擅恶言恶语的婆母,荆微骊有些不合时宜地松口气。
虽有些不恭顺,但她的确挺庆幸的。
——樊封身边没有别的长辈,偌大的王府独他一人。
日落西山,天幕纵横。
寥寥无几的星子难以照明,唯一的月色还被朦胧的云层遮盖,可再下面,便是灯火阑珊的人间世。
千灯节在玉国,是仅次于的新年伊始与上元节的。
不计其数的花灯形色各异,被装点在街头巷尾,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盛装打扮之外,还佩了只面具遮容。
荆微骊戴了张狐狸面具,一袭碧红色裙裳,手持一柄芙蓉花灯,好似山野清涧中的精怪般灵动非凡。
自从婚期定下,她出趟门着实不容易,还赶上隆重的千灯节,自是心绪万千。
只是没想到这一趟出来,黄历没撕明白,竟遇上了歹人拦路。
“滚滚滚,别找打!”
不等惶恐弥漫开来,一道身影便从天而降,伴随着的还有年轻女子不耐烦的轰退声。
定睛看去,荆微骊认出来这是百花宴中救了自己的王府中人。
把一帮乌合之众赶走,照缨敛起狠戾的眉眼,尽量让自己笑得和善,步履交叠,朝匆匆稳下惊慌的二人走去。
“荆三姑娘,好久不见。”她咧嘴,小虎牙顺势滑出。
荆微骊心里一暖,下意识想到了那人:“又辛苦姐姐救我一次。”
“岂敢谈‘救’一字,”心里莫名暖洋洋的,照缨挠挠下巴:“王爷说街上人多眼杂,恐生变故,还望荆三姑娘千万小心。”
明明只是无意间提及到的两个字眼,可荆微骊却心虚似的红了耳垂。
像是心底最深处的千思百转被人挖出来,心脏跳得飞快,耳畔的熙攘吵闹顿时变得安静,一切风波皆化为莫须有。
清清嗓子,她低低问:“王爷他,在何处?”
照缨痞气地挑挑眉,下颌指向她身后的朱楼,道:“每到千灯节,王爷都会在那最高处喝酒,往年都是一个人,怪可怜的,不知今年荆三姑娘可愿赏个薄面?”
听完这话,荆微骊不受控制地扭头看去。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中显露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清隽之美与赤色的高楼构成一副图卷,可越是华美,越于喧哗之下尽显寂寥。
喉间突然一涩,她抿唇,不知如何是好。
下意识的,指甲上的嫣红蔻丹被不小心扣下来一块,萤虫大小,不明显,却看的人心里发麻。
照缨见她对着朱楼发呆,倒也不催促答案,只安静地驻于原地等到。
目光于美人高低起伏的侧脸上流转,忍不住地赞叹。
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才瞧见她重新看过来。
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荆微骊郑重其事地说:“若姐姐方便,可否带我过去?”
她话没说完,身侧的明芙就明显皱起眉头:“阿骊不可,纵然你们有了婚约,但婚期未至便见面实在有违礼数……”
“这位夫人说笑了,”语气冷下来几分,照缨还是笑眯眯的:“追风楼今日不对外开放,楼中皆是王爷自己的人,又怎会让三姑娘,不对,应该是不日后的王妃吃亏?”
她刻意咬重了那两个字,在无人瞧见的角落里,荆微骊耳垂发热。
深吸一口气,她安抚好明芙,认真道:“没事的阿芙,他不会害我。”
“而且,我现在的确很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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