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酸了她才高兴。林旗半晌无言, 停了会儿, 出声提醒:“不是说要矜持吗, 这就是你的矜持?”
这话姜榆早就忘了, 咳嗽了几下,板起脸狡辩道:“我哪里不矜持了?我可没有主动碰你,我说喜欢你都是骗你的呢,美人计知道不知道?”
她不高兴了立马翻脸,往林旗肩膀上推了一下, “你讨厌鬼,不要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
林旗见她比昨日闹了一些,知道她这是精神回笼了,这会儿不顺着她,等她恼了就难哄了, 道:“你讨厌我没关系,骗我也无妨, 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想和你待在一个屋里。”
得了他这一句, 姜榆脸红心跳, 欢喜极了, 刚垂下的嘴角一扬,马上就要绽开笑,偏偏又要装模作样地拿捏气势, 硬是压着嘴角不肯让人看出来。只有咳嗽的时候松动一下, 又赶紧憋住。
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还是透漏了出来。
这是个娇俏动人的姑娘,从十来岁起就是这样,有时候心眼多得数不清,有时候又心思简单,一句话就能哄好,这么多年了一点儿也没变。
时而可恨,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可爱的。
林旗原本看得想笑,一想起她近来的种种操作,又气又无奈,道:“姜音音,你是不是长不大?”
“说谁长不大?谁长不大啦?我都十九岁了……”姜榆气呼呼地嚷嚷了几句,蓦地眉眼一红,委屈了起来,“我都十九岁了……周椋慧也是这岁数,可她娃娃都有两个了!”
林旗:“……”
林旗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于理,姜榆与周明夜已经完了婚,有夫妻之实也好,没有也罢,抱娃娃都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
可是于情,姜榆本该嫁与他的,若非当初他家中有变,又突然离京,两人早该成亲了……
世事难料,林旗暗自握紧了拳控制住情绪,逼迫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事情。
待情绪稳定,他又迟疑了,这时候他是该哄着姜榆骂周明夜,还是该骂他自己?
林旗沉默。
而姜榆怅然地呆坐着,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忽地哼了一声,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在心里说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了?”
“没有。”林旗耐心地转移话题,道,“我在想怎么教训那个小瘪三。”
“哪里还用想?”姜榆最厌恶这种欺辱女孩的混蛋了,怒道,“仗着人多欺负人家父女俩,这回饶了他,下回他还会欺负别的女孩儿,要么把他打死了,要么把他关起来……”
她注意力被转移到这上面了,气鼓鼓地说个不停,林旗听着,间或“嗯”一声回答她.
淅淅沥沥的雨水到了午后果然停了,云层破开,烈日重新出现在空中。檐上水珠嘀嗒嘀嗒了没多久,就彻底蒸腾不见了。
到了次日清晨,处处鸟啼,是一个明朗的艳阳天。
姜榆一睁眼,先是瞧见了床头摆放的整齐衣裳,坐起来后,一低头,又看见了床边的干净绣鞋。
姜榆有点疑惑,把衣裳扯过来看了看,认出这是她自己的衣裳,先前留在姜家的那些。
她脑瓜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多半是林旗吩咐护卫送来的,护卫总不能私自动她的衣裳吧?其中怕是还有姜夫人的意思。
果然,把衣裳展开穿上时,几张银票从里面飘了出来。
姜榆把银票捡起来,看了看面值,双眼笑成了月牙。
她任意妄为,姜夫人虽然为她遮掩,但是回去了免不了要教训她一顿的。
现在姜夫人给她送了干净衣裳鞋子,里面还藏了银票,而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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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见光的金银首饰,显然是怕她受了委屈,想让她偷偷藏着的。
那就不用怕了,到时候扮得惨一点撒个娇就没事了。
姜榆开开心心换好了衣裳,推门出去,就看见了院门口的马车。
林旗、江鸣二人正在旁边说话,一见她就停下了。尤其是江鸣,立即站得直挺挺的。
姜榆这会儿没理会他,朝着两人哼了一声,径自去洗漱喝药了,又与小鱼说了会儿话,没等一会儿,林旗过来了。
“马车备好了,等下就能启程。”
姜榆慢悠悠地斜睨他一眼,道:“你说启程就启程,知道玖玖在哪儿吗?”
林旗还真知道,但是说了会让她丢脸面,到时候再折腾起来就不好了,他道:“那听你的,你说往哪走就往哪儿走。”
“这还差不多。”
走之前姜榆向小鱼父女俩仔细道了谢,问及林旗要怎么处理那个小瘪三的时候,他没直接说,只是朝着江鸣点了点下巴。
“要把他留下?”姜榆思索了下,也点了头。
带着江鸣能方便很多,但是碍眼,她只想与林旗两个人单独相处,不然也不必特意拖林旗下水了。
林旗久居军中,律法严明,惩治一个小混混多的是法子,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理由,他不想脏了姜榆的耳朵,所幸姜榆也没有细问。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是掐着姜榆的腰抱人上马车时,旁边传来一道异样的眼光。
林旗刚把姜榆放稳了,正提起她垂下的裙角,察觉到了,微微侧目,正对上江鸣扭曲的目光。
他顿了下,在这时忽地发现,自己与姜榆的碰触已经变得习以为常了……姜榆落水前,他可不会这样。
“干嘛呀?”姜榆进车厢时发觉裙子被扯住了,扭头问他。
她新换了合身的漂亮衣裙,是藕色如意纹的广袖缎裳与浅瑰锦织芙蓉襦裙,长发未梳,有一缕因为她微微躬身而垂到了胸前,悬在空中晃来晃去。
未着脂粉,也没戴什么首饰,却还是难掩如花娇靥。
林旗指腹搓了下手中艳丽的软绸裙子,只觉得又轻又薄,心想这一定是她自己选的衣裳款式。
她最喜欢明亮温柔的颜色,当年定亲之后经常把林玖接进府中,让人给她量身形做衣裳,打扮得粉雕玉琢。
手中衣裙被扯动,是姜榆问他:“还不松开?”
林旗在这一刹那间将两人这几日的相处尽数回顾了一遍,恍惚发现自己似乎着了她的道。
自落水后,他一直贴身照顾着姜榆,同吃同宿不说,背背抱抱更是常有,做起来不能更顺手了。
姜榆还没彻底康复,又咳了起来,把脸都咳红了。
“他偷看你。”林旗松开她的裙角,示意她看江鸣。
“看什么看,吩咐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姜榆凶巴巴道。
不动声色看热闹的江鸣遭受无妄之灾,震惊地回望着林旗,结结巴巴道:“……我没、没看……”
“我问你话呢!”姜榆板着脸,不悦明摆在脸上。
江鸣忙答道:“……做好了,姜夫人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是听闻你病了担忧得厉害……”
“算你识相。”姜榆进了车厢坐好,催着林旗道,“走吧旗哥,不要理他了。”
姜榆掀了帘子与小鱼挥手告别后,马儿原地踏了两步,迈开蹄子沿着小路奔去。
地方偏僻,路上没什么人,姜榆把车帘掀开固定的一旁,马车行驶中,从林中吹来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风直接灌入到了车厢内。
车厢不算宽敞,里面铺了软垫,好方便姜榆歇息。可现在姜榆是不困的,吹着小风心里畅快极了。
马车往前驶得远了点,姜榆开始找事,她搂着裙子慢吞吞往前挪,到了赶车的林旗身后,叮嘱道:“旗哥,我把玖玖还给你,你要对她好一些哦。”
“嗯。”
林旗驾着马车没回头,姜榆按着他肩膀继续往他身旁挪,又道:“你走的时候她太小了,现在见了你怕是不敢认的,受了委屈也不敢主动和你说。所以你要多注意点她、多体谅她,对她温柔一点、耐心一点。还有啊,记得把府里乱七八糟的人清理干净……”
“知道了。”
姜榆又嘱咐几句,话音里忽然带了几分哀愁,叹道:“明夜要怎么样才能将功抵罪啊?”
再听她提及周明夜,林旗手中缰绳紧了紧,道:“最稳妥的法子是给他安排个实用的官职,慢慢熬。”
姜榆一听就急了,跪坐着扑到他背上,急声道:“不好!那要多少年啊?等她立了功解脱了,我都要老了!”
说得太急了呛着气了,按着胸口咳了起来。
林旗失笑,手臂微抬挡在她身侧防止她从马车上摔下去,道:“也有快的法子,最快的是陛下遇刺,周明夜护驾有功。这样的话,只要她犯的不是谋逆的大罪,其他什么罪名都足够洗脱了。”
姜榆觉得有理,迟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陛下什么时候会遇刺?”
空气中寂静了一瞬,姜榆缓缓睁大了眼睛,猛地攀住林旗肩膀摇晃起来,“不行!这是要杀头的!要是让人知道了,你就成了反贼,你祖上的英名就全败了……”
林旗转过脸看着她,道:“这个法子最快,我仔细些,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不要!”姜榆大声回答完,看见他眼中有了笑意,忽然就明白自己是被耍了。
她的脸倏地涨红,恼羞道:“你、你……我不管了!反正这是你的事,你想娶我,就得先帮明夜!”
“嗯。”林旗点头示意知道了,没再提这事。
姜榆觉得自己吃了亏,把下巴磕在他肩上兀自懊恼了起来。过了片刻,没听林旗再提别的法子,她有点儿忐忑,正要屈服了主动开口问,一偏头,瞧见了他颈上的小伤口。
伤口已经结了痂,就那么一点儿大,牙印也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姜榆看得有一点儿羞涩,趴在林旗背上,把两只手搭到了他胸前,声音几不可闻地道:“旗哥……我还想玩……”
她把重量全压在林旗背上,但也没多重,对林旗来说软绵绵的,像是一朵云。
林旗肩膀都没低一下,只是余光在自己胸膛上扫了一眼,看见了铺在他身上的藕色宽袖和揪在一起的细细的手指头,问:“玩什么?”
“玩昨日那样的啊……”姜榆声音小小的,害臊道,“你扮土匪,我是千金小姐,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你要把我抢走的……”
林旗缓缓回眸看她,挑了挑眉梢。
姜榆被看得脸红耳热,眼神晃悠了几下,在他耳边小声问:“你说,我若是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嫁了别人,你回来后知道了,会不会化身土匪把我抢走?”
话音才落,姜榆正要退开去看林旗的脸色,蓦然被擒住了手臂,她身子顺着那力道从林旗背上滑落,被箍着腰翻转了一圈。
姜榆惊叫一声,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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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了眼,直到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这才怯怯睁开,正好对上林旗晦暗莫测的双眸。
他剑眉微沉,面无表情,看不出喜乐,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姜榆,让她有一种被视为猎物侵袭的不安感。
姜榆面红耳赤地推了他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腰身冷不丁地被向上撑起,姜榆腰间一软,瞬间与林旗贴近,两人相距不到三寸距离,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姜榆的呼吸不自觉地急了起来,觉得有点撑不住了,忙连声道:“假的假的!只是玩玩,不能当真!”
林旗近距离看了她一会儿,按着她后脑把她按进了自己怀中,沉声道:“老实点。”
姜榆什么都看不见了,被箍着连动都动不了,“唔唔”挣扎了几下,被林旗在后背上轻拍了拍。
“睡一觉,等你病好了再跟你玩。”
“我不困……”姜榆被按着头,不困也起不来,挣扎了会儿被在腰上挠了几下,嬉笑着蜷缩起来。
大概是怀抱太安稳,也可能是伤寒作怪,没多久,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姜榆再睁开眼的时候,入目是眼熟的青纱帘帐。
身下床褥轻软,而屋中凉丝丝的,像是摆了冰,她动了动鼻尖,还能嗅到一丝淡淡的熏香,味道熟悉且让人安心。
姜榆掀开薄被坐了起来,环视一周,从她躺着的紫檀月洞架子床,到屋中摆设与轩窗前的梳妆台,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这是她的闺房。
姜榆惊讶,蹙着眉头低咳了几下,高声唤道:“娘?”
外面响起脚步声,却是远离的,姜榆等了会儿,才又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靠近。
她坐在床榻上,隔着垂纱的花罩看不见外面,只听得雕着精细浮花的梨木门被人猛地推开,很快垂纱也被拨开,是姜夫人。
姜夫人满面怒色,看着姜榆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按在床上打一顿。
然而她还没开口,姜榆已经呜咽了起来,“我不要回来——”
作者有话说:
曾经,她是个王者,后来,她麻麻来了。
第35章 、禁足
“不回家来那你想去哪儿?”姜夫人气得话音都在颤, 疾走到床边坐下,往姜榆肩上一拍,怒道, “流落在外脏兮兮的, 比在家里还舒坦是不是?”
姜夫人本以为姜榆是与周明夜一起去了保州, 离京城也不过一日行程, 随行的还有丫鬟下人,她没多在意。直到前几日突然有陌生的护卫暗中求见,她才知晓途中发生了意外,姜榆落水流落到山野去了。
心猛地提起来了,又听护卫道:“小姐让我回来与夫人说一声, 她与我家将军一起,并未大碍。”
姜夫人懵了,朝中武将少,大大小小的将军加一起也没几个,并没有什么与她家交好的, “你家将军……是哪位?”
护卫报上了林旗的大名,这两个字让姜夫人脑中一震, 然后眼前阵阵眩晕。
——她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乖乖听话!
姜夫人被搀着坐下, 按了按额头, 饮了一口冷茶, 苦涩滋味让她清醒了点, 冷静下来继续听护卫传话。
这几日她因为姜榆担忧得睡不着,怕她再遇险,怕林旗照顾不好她, 又怕她名节受损, 心高高提着就没有一刻放下来过, 此刻听姜榆说着这话,真是不打她都出不了气!
姜榆仍沉浸在林旗将她抛下的难过之中,假哭道:“我才没有脏兮兮的,我干净的很……”
说完反驳姜夫人的话,喉咙一痒,躬着肩咳了起来。
姜夫人忙给她拍背,等她缓过来了,接过嬷嬷递来的温水小心地喂给她。
姜榆可怜巴巴地润了喉,顺势靠近姜夫人怀中,委屈地告状:“林旗他不讲信用,说好的事情出尔反尔,娘你帮我教训他。”
“我教训他?我教训你还差不多!”姜夫人对她又气又心疼,就这一个娇养着的女儿,打不得骂不得,再被她这么小女儿姿态地依偎着,真是一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了。
可是不骂她几句又怕她不长教训,以后做得更过。
姜夫人摸着她额头感受下了温度,没好气道:“人家现在又不是我女婿,我有什么资格去教训他?再说了,这事不用想我都知道肯定是你先去招惹他的!你倒是还真敢,跟你夫君一起外出,让林旗光明正大地跟着,生怕明夜不知道你与他藕断丝连是不是?你还敢瞒着我……”
姜夫人越说越气,按着她肩膀把她推开,冲着立在一旁的嬷嬷道:“把戒尺给我拿过来!”
姜榆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跟进来的只有姜夫人的陪嫁嬷嬷,嬷嬷视线在这母女俩之间转了一圈,给姜榆使了个眼色,道了一声“是”,磨蹭地往外去。
姜榆看得清楚,急忙捂着胸口剧烈咳了起来,“咳咳……”
嬷嬷立即停步,转了个弯上前来帮忙拍背,心疼道:“哎呦,小姐快先喝点水,刚醒过来,饿了吧?这几日是不是休息也休息不好,吃也吃不好?瞧这小脸都瘦了一圈……没事儿,回家了就好了,夫人给你好好补补,过两日就养回来了……”
姜榆使劲地咳,成功把脸憋红了,眼中也蓄起了泪,细声细语道:“没有受苦,也没有伤寒……咳咳……”
一边咳,一边娇弱地掩着唇,似乎是在努力克制住喉头痒意,“让娘担忧了,都是女儿考虑不周,娘要打……咳咳……要打要罚都行,女儿都受着……咳咳……”
“你!”姜夫人怎么看都觉得她是装的,到了嘴边的一句“你还装?”没能说出来,万一她不是装的呢?说这话多让人寒心。
姜夫人闭着眼忍了忍,吩咐嬷嬷道:“去把药端过来。”
嬷嬷瞅着她的脸色,悄悄朝姜榆挤了挤眼,掀帘出去了。
姜榆意会,又低咳了几下,扶着额头摇晃起来,“我有点晕……”
说着朝姜夫人身上倒去。
姜夫人搂住她,食指狠狠在她额头上戳了下,气道:“演过了!”
“啊?”姜榆忙睁开眼,“不像真的吗?”
姜夫人被气笑了,姜榆一看她神色有所松动,跟着笑起来起来,放软了身子靠在她怀里,拖着嗓音喊了声“娘”。
姜夫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对她是彻底没法了,叹了口气,搂着她轻声问:“真的那么想和林旗在一起?”
“嗯……”姜榆软声软语地应道,“别的男人都比不上旗哥,都不如他对我好,我只想嫁给旗哥。”
姜夫人低头看着她睡得微乱的发顶,轻柔地给她顺了几下,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没多久,嬷嬷端着药回来了,姜榆瞅着两碗黑漆漆的药,皱起了鼻子,“怎么这么多?”
姜夫人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嬷嬷看着这两人觉得好笑,解释道:“夫人对外说小姐早就被好心人送回了府里,回来就病倒了,见不得人。侯府里的老夫人多次差人来看,还请了大夫过来,夫人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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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出来,就让人扮作小姐的模样糊弄过去了。这药,一份是侯府那边的大夫开的,一份是……”
嬷嬷停住,转眼去看姜夫人。
“一份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姜夫人接过话,朝着药碗暼了一眼,道,“我让人看过了,是治伤寒的没错。”
这就跟姜榆猜测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一点她心存疑惑,“我是怎么回来的?”
“谁知道你怎么回来的?我说你病了吹不得风见不了人,每日除了我进来给你喂药,根本不让人进你的屋。谁知道今日作假进来一看,你人就躺在床上,可真是吓死我了!”
“肯定是林旗做的!”姜榆嘴一撇,告状道,“他现在可会欺负人了,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真讨厌!”
她要是不这么说,姜夫人或许真的会觉得是林旗变了,她一这么抱怨,姜夫人就懂了,林旗还是当年的林旗,多半是姜榆胡闹而林旗没顺着她,才让她生起气来。
林旗若是当真变了,她这会儿该是哭着的,哪里有心情说这种话。
姜夫人心中五味陈杂的,在她心里,最适合自己女儿的当然是林旗,家中清净,知根知底,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又对姜榆情根深种。
可是世事难料,现在两人一个已经嫁人,另一个也功成名就,两人有缘无分,注定要成陌路人了。
然而转念一想,依着姜榆的性子,她现在能做出这行为,以后说不准还能更过分,这可怎么办?
姜夫人正想着,姜榆已从嬷嬷手中接过了药,捧着徐徐饮下,放下药碗时一脸苦相,撒着娇道:“好苦。”
姜夫人摇摇头,让人给她端蜜水过来。
姜榆刚解决了姜夫人这边的危机,回到家了更是无所顾忌,看了一圈,不满道:“我爹怎么不来看我?他都不担心我的吗?”
“让你爹听见了,他非得打你一顿!”
听姜夫人语气不好,姜榆一惊,忙坐直了问:“爹也知道我和旗哥的事情了?”
姜之敏为人迂腐,若是知道她嫁了人还与前未婚夫纠缠不休,怕是真的要打她一顿,还要亲自押着她去明昌侯府负荆请罪。
姜榆给吓着了,拽着姜夫人的袖子追问:“娘你和我说,你没有告诉爹对不对?”
“你还知道怕啊?”姜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见她面露怯意,摇摇头道,“没说,我骗过了他,让他去保州查是什么人暗箭伤你的了。”
“我爹不在家啊?”姜榆立马放松下来,喜气洋洋道,“我就知道娘你不会说的,爹也是疼我的!”
姜夫人见她高兴自己心里也舒坦,但是不放心,又叮嘱道:“以后不许这样了,有事要提前告诉娘,不然娘怎么配合你?你不跟娘通声气就说是娘给你安排了护卫,差点被你爹看穿了!”
姜榆笑着摇她胳膊,说着讨好的话道:“才不会呢,娘你最聪明了!你还瞒着爹偷藏了好几个铺子,这么多年了爹一点儿也不知道……”
“嘘——”姜夫人拧了拧她的脸,朝外看了一眼,低声道,“这能说吗?娘留着这些是为了谁?娘是怎么教你的?”
“我记得呢,娘是偷偷留给我的。”姜榆笑眯眯地揉着被掐过的地方,跟着压低声音道,“男子多薄情,女孩子要多留几个心眼,要多为自己着想。他若是真心待我的,我自然也真心待他,可世事易变,若是以后他变了心,我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的。”
姜榆强调道:“我记得很清楚呢!”
姜夫人满意,继续通气道:“我跟你爹说是你舅舅近日做了噩梦,梦到你出了事,特意给你送的护卫,你可别说漏了嘴。”
“记得了。”姜榆保证道。
姜夫人仍是不放心她的身子,盯着她用了膳,又逼着她喝人参鸡汤,看着她明媚昳丽的面庞,鬼使神差道:“你与林旗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
“没什么呀。”姜榆嫌鸡汤油腻,一勺一勺喝了许久,半碗也没下去。
“真的?”姜夫人语气怀疑,一男一女,郎有情妾有意,双双落水流落山野,真的能什么事都没有?更何况自家女儿这性子颇为大胆。
姜夫人怕她偷瞒了什么,敲了敲桌子道:“赶紧喝,待会儿把这几日的事情从头到尾全部与我说一遍!一件也不许瞒我!”
姜榆本来觉得她与林旗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可看到姜夫人惊疑的神色,她忍不住顺着姜夫人多想了一点,然后唰的就红了脸。
姜夫人看着她这娇羞模样震惊不已,“你、你怎么敢……”
她气得后半句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拍桌道:“你给我老实在府里养病,别想再踏出房门半步!”
作者有话说:
音音:可是我想去约会哎!
私藏铺子的事,是麻麻以防万一为自己和女儿做打算,人设就是这样。
第36章 、娘亲
姜榆惊得汤匙都掉了, 急道:“凭什么啊,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你这还叫没做错什么?”姜夫人头疼,“不打你一顿, 你就真当你做的都是对的是吧?”
姜榆嘴角一耷拉, 哭丧起了脸, 嘴里的鸡汤都带了丝苦味, 她往后一坐,噘嘴道:“我不喝了!”
她坏主意多,姜夫人把她从小教到大,什么撒娇耍赖的手段没见过?离了她的时候她管不了,现在在她眼皮子底下, 她多的是法子治姜榆,道:“不喝就一个月不准出门。”
“那我要回侯府去。”
“我马上让人去侯府跟老夫人说你病得更重了,连床都起不来。”
姜榆急了,“你不讲理,你欺负我!”
姜夫人不吃她这套, 道:“欺负你怎么了?你能找谁给你撑腰?”
姜榆词穷理屈,哼哼唧唧了起来。姜夫人不为所动, 朝着她面前的鸡汤努下巴, 道:“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你自己选。”
姜榆屈辱地重新捡起汤匙, 喝一口瞅姜夫人一眼, 活活一副被人逼迫的可怜样。
好不容易剩下半碗喝完了, 她突然灵光一闪,明白姜夫人也许是误会了什么,急忙拿帕子擦了嘴角, 道:“娘你想多了, 我和旗哥清清白白的,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姜夫人犹疑。
“没有。”姜榆脑子灵活,这一会儿就把事情想通了。
林旗多半是觉得她受了委屈,才把她送回家来的,但是她之前说过了要带林旗去找林玖,等她病好了,林旗该来找她了,她可不能出不了门。
姜榆顾不得羞耻了,道:“旗哥那个性子,就算我想,他也不会在这时候与我做什么,他就只会抱抱亲亲……”
她越说姜夫人的脸色越难看,姜榆下意识地收声,最后一句话没说完时姜夫人已面若寒冰。
姜榆意识到不好,目光一转,在姜夫人严厉的注视下,慢吞吞抬起两手,交叠着捂住了嘴,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不说话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娘的话,再也不胡闹了。”
姜夫人表情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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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跟小时候一样垂头丧气地站在自己跟前不吭声了,白了她一眼,道:“从小到大,哪回都这样认错,哪回真的听话了?”
正训斥着,丫鬟匆匆赶来了,道:“夫人,侯府四小姐来了,说是老夫人不放心小姐,让她过来看看。”
“知道了,先请她去花厅喝茶,我待会儿过去。”
丫鬟下去后,姜夫人站起身去拉姜榆的手,被她低着头扭了下身子躲开了,姜夫人又气又笑,“方才不是还说要听话吗?”
自己的女儿自己宠,姜夫人拉过她在她脸上轻捏了下,道:“你与林旗的事让娘再想一想,娘哪回真的不顾你的意愿了?就连嫁给明夜也是你自己答应的,娘说的对不对?”
若是当初姜榆不同意,那就算姜之敏再怎么强硬,姜夫人也不会答应让姜榆嫁过去的。
姜榆想起先前的事,鼻子一酸,抬头看姜夫人一眼,委委屈屈地依进了她怀中。
“行了,多大的人了还整日撒娇。”姜夫人嘴里这么说着,可手上却没松开她,抚着她浓密柔顺的乌□□,“那侯府里人多,好些个都不好相处,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娘把你留在府里住上一段时日,省得去那边看人眼色。待会儿娘领周妍弘过来,你可得把病装好了……”
母女俩商量好,姜夫人就去了外面,姜榆目送她离去,等她人影不见了,偷摸哼了一声,嘀咕道:“我才没错呢!”
守在一旁的嬷嬷见状笑了起来,道:“夫人也就是吓唬吓唬你,哪回不是顺了你的意?小姐别怄气了,快在脸上抹些粉,你这粉面朱唇的,看着哪像是重病的样子?”
嬷嬷喊了丫鬟来收拾屋子,自己则跟着姜榆到了梳妆镜前,在姜榆扑了好几层珍珠粉,硬是弄成了个面色苍白的凄苦病弱相.
周妍弘性子差,莫说外人,单就是自己府中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能相处的来的。
她今日会来看姜榆,一方面是好奇姜榆是不是真的被人救起回了姜府,若不是,她可就抓着姜榆的把柄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周老夫人给她议亲的备选名单里有个叫做时和修的公子,这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姜夫人的外甥,也就是姜榆的表弟。
时家舅舅官职没多高,但从来没犯过错,近几年官职升得很快。年前江南那边才处置了个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百姓们这么多年来被折腾得穷困潦倒,皇帝就把时家舅舅暂派过去了。
周妍弘一个庶女,性子又这么差,嫁给时家嫡长子那是高攀了。
但是再怎么着也是亲孙女,周老夫人还是为她做了打算,特意让她来姜府走动走动,先入了姜夫人的眼也好。
说不准人家念着这层姻亲关系,就成了呢,就是不成也没影响,就当是亲戚正常走动了。
可是周妍弘不大乐意,觉得自己是送上门给人挑剔的,还没见着人,姿态就不自觉地先端了起来。
姜夫人不知道那么多内幕,但以前与周妍弘见过几面,没少见她对姜榆冷嘲热讽,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但人家对她宝贝闺女不客气,她自然也看对方不顺眼。
只是做长辈的不好与小辈认真计较,她仅仅是打发了丫鬟去应付。
在花厅无聊地等了许久都没见着主人,周妍弘没了耐心,道:“三嫂就算受了惊吓病了,那也好几日了,该好了吧?我去看一眼还能看坏了不成?”
姜夫人正好赶来,不偏不倚把这句听进了耳朵里,身形一顿,缓步走进厅中,道:“我家音音刚喝了药睡下,惊扰不得,四小姐若是等不及,先回去就是。”
她倒不与这没什么脑子的姑娘计较,不轻不重地说完,淡淡地扫了眼周妍弘身后的丫鬟。丫鬟脸色青白交替,躲闪地低下了头。
周妍弘是受了周老夫人的意思上门探病的,所言所行都代表着明昌侯府,皆会被报给周老夫人,自有周老夫人收拾她。
周妍弘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道:“我是担心三嫂,怕她出了事。”
姜夫人面色不冷不热地坐在上座,慢悠悠端起茶水,轻吹了下茶面,没理会她。
后来周妍弘再说什么,姜夫人也只是简短地回她一句。
晾了她半个时辰,才领她去看姜榆。
姜榆等太久了,躺在床上话本子都翻了两本,听了丫鬟传话急忙把话本藏起来,扯过被子闭眼装睡。
周妍弘这是第一回 进姜榆在姜家的院子,在外面看不出什么,都是些姑娘家喜欢的花花草草,到了里面,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同。
屋里的摆设与装扮华贵精细,侯府里也就周老夫人屋里能与之比一比了,不同的是,姜榆这屋子精贵但不沉闷,有着姑娘家的灵动与随性,处处都用了很大心思。
姜夫人看着她的神色,心里突地酸了起来,她娇生惯养的女儿嫁了出去,吃穿用度全都降了一截,还处处受限制、屡次被人为难,这谁忍受的了?
她自己成亲后没遭受过公婆姑嫂的为难,现在看着自己娇养的女儿被人这样对待,比自己遭了这罪还难受。
“呀,三嫂真的病得这么重啊?”周妍弘看见姜榆惨白的面色,惊讶出声。
姜夫人心情差到极点,冷声道:“你什么意思?说了多少遍了我家音音病重,原来侯府一直是不信的?”
周妍弘一看她是生气了,肉眼可见地慌了,“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四小姐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回头我若是也随口说了什么,小姐可别与我计较。”
周妍弘刹那间白了脸,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夫人,一句话就能影响自己名声的。
她结结巴巴想要解释,姜夫人已道:“既见过了,就请回吧,这一惊一乍的,别吵着了我们音音。”
将人送走了,姜夫人坐在姜榆床边静静看着她,过了会儿,动手抚摸了下她脸颊,沾了一手的珍珠粉。
姜榆睁眼,瞧见她满手的珍珠粉,咯咯笑道:“娘你竟然吓唬周妍弘,她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没什么坏心眼,你理她做什么?”
姜夫人接了丫鬟的帕子擦了擦手,见她要坐起来,把她按回去,换了张新帕子细细把她脸上的珍珠粉拭去,动作细腻轻柔。
姜榆觉得有点痒,缩着肩躲开,“不用擦了,等会儿洗洗就好了。”
“嗯。”姜夫人收了帕子还给丫鬟,扭头吩咐道,“都下去吧。”
丫鬟们依次出了房间,姜夫人起身将门窗关紧了,重新回到床边。
姜榆已坐了起来,奇怪道:“娘你做什么呀?”
“我问你,林旗他当真对你情谊未改?会像以前那样待你?”
“那当然啦,他喜欢我那么多年呢,哪能说变就变了?”姜榆说得坦荡,可是在姜夫人跟前说这事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双手拍了拍发热的脸颊,也沾了一手的珍珠粉。
姜榆“哎呀”一声忙往床沿挪,生怕珍珠粉洒落到床褥上。
等她把手上的珍珠粉拍干净了,一扭头,看见姜夫人定定地望着她,姜榆有点奇怪,“娘你看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弄到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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