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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四、猪草刀(第1页/共2页)

    十四、猪草刀

    一大早,高满出门时,陈江涌跟杨冬果也会合了,先去了黄于菲三姑姑的女儿所在单位——肉联厂,俩人先去了厂办公室,跟办公室主任沟通近期的普法情况,要了个行政部门的员工名单,想抽几位来了解了解。黄于菲表姐进来了,除了个子也高,外表可以说跟黄于菲没一丁点相像,胖胖的身材、黑黑的皮肤,很敦厚的样子。

    他俩先问了她是不是有在学相关法律知识,然后像熟人想起过往啥似的,寒暄了起来。

    “呀,同志,我觉得你很眼熟啊,您爱人不会是我以前的同事吧,93年夏天,我还参加过他的婚礼。”陈江涌起了个善意的谎言。

    “哈哈哈,陈警官,那不可能,93年的时候,我在大茂县工作呢,那会儿不都是国家分配的嘛,财校毕业我就呆在大茂了,就过年才回来,99年才调回傍水县。您那位同事妻子真的像我?”就算只是像警嫂,黄于菲表姐也觉得挺自豪的。

    “哦哦,那我肯定是认错了。是真像。”陈江涌忙自嘲地笑笑,结束了谈话。

    走出肉联厂,杨冬果笑着逗队长:“队长,别人是‘有个朋友’系列,您这是‘有个同事’系列,哈哈哈。”

    由于带着心理预期来的,“黄于菲表姐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这结果,俩人都不觉得多意外,也便没有那么沉重,一起乐了。

    这一走访,看似简单,其实劳力又劳心,而且半天就快过去了,他俩又赶到另一个同样长得并不像的表姐那,故技重施,又上演了“我有个同事”的桥段,得到的反馈是,1993年的时候,人家已经结婚,并且正怀着孕呢,与高正华认识的可能性比零更小。

    这下,俩人也不知道是该为自己的判断叫好,还是为毫无进展而懊恼——这条线索,几乎要断了。

    回到公安局,他们准备采用“人海战术”,从大量的档案资料中查找与黄于菲年龄相差上十岁、下两岁——因为1993年时年龄在18至30之间的人更有可能,相貌相近的女性。

    这项工作,需要人力、耐心和时间,等陈江涌安排布置并开始启动,一天也差不多了。

    这一天内,同样失望的警察还有刘星亮和关艾科两位。

    上午,他们查到了当年在保龄球馆管球鞋发放的冯金泰的电话号码,并知道他现今在一家养生馆工作。

    为了不提前惊动此人,接近中午时,看养生馆营业时间到了,两人就装作按脚的顾客上了楼。

    刘星亮走到前台,越过笑眯眯的女接待员肩头,果然在墙上看到了冯金泰的照片和职务,然后他看着价目表随口问道:“上次来见到的那位冯经理呢?请他来帮忙打个折啊。”

    “不好意思,两位老板,冯经理去宁原参加培训了。二位既然是老顾客了,肯定知道我们不打折的。”接待员的笑容在逐渐消失,像是对今天这第一笔开张生意的出现形式不太满意。

    “啊?哦。”两位年轻的警察都没有到养生馆放松的经验和习惯,轻易就露了生。

    几位等着被派活的按摩师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旁观他俩不选消费项目,反倒闲扯的吝啬样,弄得气氛怪尴尬。

    但他俩很快调整好情绪,嬉皮笑脸地继续套话。关艾科把手趴上了柜台,说:“知道,知道,我俩不就想跟冯经理聊聊天嘛,现在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你们也要经常参加培训吧?”

    女接待员脸色缓和了些:“是呀,竞争激烈,生意不好做,我们也要时不时地去大城市学习。两位老板蒸桑拿还是按脚?还是先蒸再按?”聊归聊,她还是不忘把两位客人往正题上引。

    “冯经理哪天回?”刘星亮不想再聊下去了,直接问道。

    “三天后吧。”对方又绷住了脸上的肌肉,就差直接写上不爽两个字国。

    “哦,好的,那我们三天后再来按脚。谢谢啊。”刘说完,和小关转身走了。他俩猜身后的目光肯定带着腊月冰刀。

    “哎,亮哥,你说咱们这问了半天,又不照顾人家生意,我总觉得不太好。平常我要是在路边问个路啥的,都多少会买点老乡的东西。”下楼走回大街后,心慈的小关产生了负疚感。

    “那没办法,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咱们能按脚?又不是卧底。”刘星亮一句话点到了要义。

    “对哦!”关艾科马上释怀了——有时候想通一件事,确实只需要一个词,“那接下来怎么弄?”他心里舒坦多了,赶忙问正事。

    “先跟队长汇报吧,我觉得咱俩可以准备准备,明天先去三里县,搞清楚想报儿子失踪却没报的那件事。你咋样?家里走得开吗?”刘星亮可不准备这么干等下去,有时候不得不灵活处理,当然,跨县办事,还得队长和局领导同意才行。

    “好,我没问题。”小关爽快地答应。

    回到单位,陈江涌听他俩讲了情况和想法,觉得可行,便向局长进行了汇报,并拟写公函,以及提前跟三里县电话沟通——出一趟差,要做的前中后期工作都不少。

    而此时的高满,大概正在后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跑,为什么没有不顾一切地跑,朝大路跑,朝公安局跑......

    是那把生铁刀,如千斤重的巨鼎上身,把他压在了原地。

    高满端详的刀,本没什么出奇,是过去的岁月里,当地农村家家户户都会使用的宰猪草的刀,生铁打制,黑里透银,厚实沉重,形状像古时的刀币,只是略短,刀柄为圆柱。

    问题在于,那是他家的刀!高满认出来了,那是他从婴幼儿开始就试图搬动的刀,是母亲蹲在家门口,把红薯藤放到大木圆砧板上,用它切成细茬,再煮熟给猪吃的刀,是自己五六岁就开始,坐在地上,双手提起它,帮忙剁草的刀。

    虽然它消失时,自己刚上一年级,可放眼整个家中,不能动的物件没几个,能动的物件更没几样,这刀既是生产工具,是家庭财产,也是自己的玩具,它身上的每条纹路、每块凹凸、每个斑点,他都一清二楚!

    有一段时间,他放学后打回来的猪草没人宰,堆在门口,问母亲,她说不想宰,自己想动手,却没见着刀,再问母亲,她说刀被父亲出去做事带走了,再后来,她又买了把新的。

    这刀怎么会在这呢?

    父亲从家中带把宰猪草的刀送给李见川?李见川偷了父亲的刀?他俩打斗过?李见川用这把刀杀害了父亲?......他越想越冷,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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