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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

    云舟由他拿话一点, 想到昨晚种种, 他激烈的动作下, 那结着二人头发的银扣子亦随之起伏上下,偶尔贴在两人滚烫的皮肤上, 凉凉的。

    她脸上便发起烧来。

    从昨天萧铮进屋来到现在,可谓是一句正经话也没有, 此刻她说说魏人民俗, 他也要扯到那些事上去。

    云舟气得没法子, 狠狠在萧铮坚实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这对萧铮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他顺手捞起云舟剪短的那缕长发来把玩。

    云舟拥被起身, 将帘子掀开, 想散一散帐中困住的香甜暧昧的味道, 没想到外头天光大亮的有些刺眼, 早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惊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萧铮也披衣起身道:“应该快午时了, 一会咱们一起用午膳。”

    门外的宫人内监们枯等了一上午, 总算听见里头叫人, 连忙打起精神开门进来伺候。

    今日帝后在一处,伺候的人显得格外多些。

    听说浴房里热水妥当了,云舟迅速地躲了进去,不见外头这些人。

    小钗跟着进去服侍也被她打发出来。

    小钗心里纳罕,走出来经过榻边一看,吓了一跳。

    萧铮也不是没有在双鸢阁留宿过,可是当时榻上也没有像这般乱成一团……

    小钗也顾不得云舟的吩咐,匆匆跑回浴房里,扒在浴桶边焦急地问道:

    “娘娘,你和陛下昨晚打起来了吗?陛下他打你了吗?”

    云舟连忙躲着,怕小钗看到她身上几处红痕,以为萧铮真的打了她。

    万一这傻孩子哭起来口无遮拦的说了什么,自己就要挖个洞钻进地里去了。

    “没有没有,我们玩闹起来没分寸罢了。”她心虚地解释。

    小钗的惊恐褪去,渐渐有些明白过来了:“是不是之前在双鸢阁和昨天不一样啊?”

    云舟耳朵发红,点了点头。

    小钗脸色由阴转晴,笑嘻嘻道:“那是不是今天以后娘娘肚子里就能怀小宝宝了?”

    云舟低头看看自己那纤细的腰身,有些不太能想象自己能生小宝宝出来。

    她昨天还是个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女呢。

    提起此事她心中有些迷茫,还有些忧虑,便下意识语带逃避道:

    “这……也不一定是一夜就能吧……也要随缘的。”

    小钗也不甚懂,天真道:“人都说皇帝的宠幸是天恩雨露,陛下的雨露娘娘要好好接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那雨露啊……

    她好不容易才洗干净的……

    虽说皇帝大婚,辍朝三日是旧例,但朝堂上的那些老头子是不赞成皇帝沉湎于女人的,皇后也不行,所以早朝虽然取消了,但有事要禀的朝臣还是会来承天殿暖阁里觐见皇帝,商议朝政,他们才不会允许皇帝因为娶了皇后就真的舒舒服服放上三日假。

    萧铮不得不去前边敷衍一番,将那几个老头打发走了,再回来与云舟一同用午膳。

    承天殿里,户部官员来请示为防开春时春江涨水,提前修缮堤坝拨款的事。

    萧铮听着那户部的王侍郎念着各笔款项,破天荒的打了个哈欠。

    几个臣子偷偷在底下面面相觑。

    “修缮河堤,乃是功在千秋的事,钱是一方面,人也很重要,回头我让吏部给我拟几个人选来挑,回头一起再议。”萧铮道。

    之后兵部尚书禀的事终于让萧铮打起些精神。

    “那前魏余孽躲进南兹国地界,凭着内鬼在南兹国王室兵变,把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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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中朝政,以大魏正统自居,结果因为魏太子得位不正,兄弟之间各怀心思,在南兹内斗起来,我们这边又切断了和那边的贸易,南兹百姓叫苦连天,民间起了反心,前几日老夫得到消息,说是那太子有斗败之势。”

    身旁一位将军道:“臣的部下南征之时曾与暮氏几个皇子的军队有过交战,那兄弟三人如果有人将前太子斗败,那应该是三皇子,他长期追随太子,又心机深沉,了解太子的手段,很可能知己知彼,弑兄上位。”

    萧铮抬起眼皮,冷淡道:“兄弟阋墙,南兹要大乱了,先不急,让他们斗着,咱们在南兹外的陈兵再向前推进些,给南兹人增加点紧迫感。”

    议到兵戈之事,承天殿里,有了些杀伐之气。

    一直到众臣离去,萧铮一人在殿中,他吩咐道:“南兹的密信这两日也该到了。”

    玄羽现身:“属下这就去等待,密信一到,便给陛下送过来。”

    约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玄羽重新出现,将密信接回,呈给萧铮。

    萧铮拆了信封,目光落在纸上,看了一半,眉毛有些意外一挑,自语道:

    “二皇子?倒是意外。”

    ……

    南兹国,王宫。

    宫中的宫女们各个噤若寒蝉,地上洒满了食物的残汤和碎片,本来色香味俱全的各色菜肴此刻已经被摔在地上变成一片狼藉。

    将这些汤食从桌上扫落一地的,是这南兹刚刚逼宫上位的新王,原本大魏暮氏的二皇子——暮棣。

    “以后再做这些汤水给本王,本王就将你们的脑袋都砍下来蒸熟!听见没有?”

    宫女们全部俯身在地,瑟瑟发抖,甚至没有人敢上去收拾。

    而新王似乎也不在乎,他提起酒壶直接灌了满口,酒水从嘴角流下来渗透了衣襟,他也不管不顾。

    暮棣的目光有一种异样的精光凝聚,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精神已经不大正常。

    这是一个刚刚上位,就已经疯癫的南兹国王。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一个女子走进殿来,望着暮棣,目光充满忧愁和陌生。

    冯婉清内心悲伤极了,眼前那人人畏惧的男人,是她成婚多年夫妻和睦的丈夫,她一双儿女的父亲,也是一个已经变得她不再认识的男人。

    冯婉清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淡淡吩咐道:“把这些收了吧,告诉厨房以后不要再做一样的菜了。”

    宫女们如蒙大赦,立刻将地上东西清扫了退下。

    而暮棣坐在桌旁看着窗外,目光不知凝在哪一处。

    冯婉清走上前去,轻声开口:“夫君。”

    这一声唤终于将暮棣的魂唤回来,他收回目光,落在眼前女子的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眸中也渐渐恢复清明。

    “婉清,你说当这个王好不好?”

    暮棣自登上王位之后,情绪就一天比一天崩溃,难以捉摸,一时暴虐一时清醒。

    冯婉清握住丈夫的手,答非所问:“含儿说好几天没见父王,吵着让你教她画画呢。”

    暮棣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和悦的神色来,但那笑容转瞬即逝:“不,我不能见孩子,他们会害怕我的。”

    冯婉清对于丈夫是怎么登上王位的并不太清楚,她一直待在府中,只觉得一夜之间,南兹就变了天,太子和三皇子被暮棣逼宫围城,趁乱逃出了宫外,好几天了还没有被缉捕回来。

    暮棣或许是为此而急躁,脾气一天比一天差。

    好在他对妻子还是很亲近,每次他控制不住情绪,都是冯婉清出来劝阻他。

    冯婉清听了暮棣的话,沉默不语。

    是的,如果年幼的孩子真的见到现在这样的父王,会觉得陌生害怕的。

    她的目光也朝窗外望去,外头只有如荫的绿树,树后的宫墙,和偶尔飞过的小鸟。

    什么都没有,也不知丈夫到底在看些什么……

    ……

    萧铮看了信之后就起身回昊天宫。?0?2?0?4?1?5?0?9

    此刻的昊天宫中云舟很是无奈。

    她收拾好了,本要摆驾回凤梧宫,然而被昊天宫的张尚宫拦下。

    “娘娘,陛下走时候吩咐了,这三天里您都是住昊天宫。”

    云舟道:“之前没有这样的旧例啊。”

    张尚宫当然知道,只是谁敢忤逆萧铮的命令呢,只得重复道:“娘娘恕罪,陛下就是如此吩咐的。”

    “哎……”

    云舟颇为愁苦地长叹了一声,但看着为难的底下人,只得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着人去凤梧宫把我的针线匣子拿来。”

    张尚宫得了吩咐,立刻出去了。

    萧铮回来得很快,宫人们见他进来,立刻将备好的午膳布上。

    云舟是有些饿了,吃得比平时多些,萧铮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吃东西吃得香便会觉得心情甚好。

    云舟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打岔道:“为什么不让我回凤梧宫去?”

    萧铮回答:“不是说了留在这一起用午膳?”

    “什么午膳用三日?你那心思是想用午膳吗?”

    话头在这里停住了。

    萧铮似笑非笑,一本正经道:“皇后觉得我要做什么,不如说来听听?说的对有赏。”

    云舟瞥他一眼:“谁要你的赏?”

    调笑了几句,萧铮忽然正色,说道: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着急,你的哥哥们在南兹内斗起来了,太子事败和三皇子一起逃窜出去,目前逃到了何处还不知道,现在在南兹称王的是你的二哥。”

    “我二哥?怎么会?”云舟十分诧异,“我二哥一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他是一个比较温和的人。”

    短短的时间里,她的几个哥哥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变得那么彻底?

    不可避免的,云舟向萧铮投去怀疑的目光。

    萧铮连忙解释:“你不要这么看我,此事与我可没有丁点关系,我刚刚得到消息也很惊讶,我以为他们就算内斗也是在太子和三皇子之间,你二哥夺位是我也没想到的。”

    云舟看萧铮的神情确实非常无辜,不似有假,便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正好,文书房宦官此时来回话,之前几次萧铮假意留宿双鸢阁,文书房的人都是私下略记一笔,现在云舟是皇后了,头一回正式侍寝的记档要来向她回话。

    第65章 、绮梦

    云舟扫了一眼文书房宦官的托盘里那本红色封皮的本子, 知道里头大约都记了些什么。

    哪一天,由谁为皇帝侍寝,宿在何处, 几时去的,何时结束,甚至有没有传过御医, 记的十分详细。

    一切都是从祖宗那里传下来的规矩, 为的是保证皇家血脉的正统和健康。

    过去, 她的父皇在时,她经常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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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书房的人,拿着这红色的小本子, 跟在春恩车的后头, 但那时她是公主, 从不觉得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嫁给一个皇帝。

    云舟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 淡淡道:“知道了,退下吧。”

    萧铮补了一句:“都去外边候着, 别扰朕的清静。”

    宫人们都应声退出了。

    其实, 这对伺候皇帝的人来说是大福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实非虚言,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站得不对可能都得挨几棍子, 这些宫人巴不得皇帝天天如此黏着皇后娘娘, 把他们都打发出去, 不伺候就没错处, 自然少挨不少罚。

    人都出去了, 萧铮才低低地笑出声来。

    云舟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萧铮道:“我笑这做帝后也有些麻烦的地方。”

    云舟睨这罪魁祸首一眼:“所以说,你瞧瞧,你当初非要把我绑在身边让我当皇后给我添了多少麻烦?”

    萧铮闻言,剑眉一挑,捏住她的下巴,威胁似地眯了眯眼睛:

    “皇后这意思,不如当初嫁给刘家三郎或者萧锐潇洒些?”

    云舟也不躲,就着他的手昂起头来,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气他道:“可不是吗。”

    萧铮手上紧了紧,磨牙道:“皇后真是口出狂言。”

    说完,不等云舟接话,先凑过来在她那气人的小嘴上啄了一下,欲再吻去,那娇软香甜的皇后娘娘拿手帕子捂住了他的嘴。

    “大白天的,陛下要干什么?难道还要让那文书房的宦官来记上一笔不成?”

    这话说完,自己觉得十分好笑,便自顾自笑了一阵。

    萧铮捏了捏她的鼻尖:“你就笑吧,看还能笑几个时辰?小心朕罚你给朕生十个龙子。”

    这不过是萧铮玩笑之语,但触动起云舟的顾虑来。

    如今自己看似身居皇后之位有了无上荣宠,太后也暂时偃旗息鼓,但一旦她立刻怀上皇嗣,万一诞下一个儿子,魏臣为了自己的利益必然要建议萧铮早立太子,那时候宁和宫那边是什么样的态度就未可知了,所以她现在还不适合冒进,总要先把位子坐稳,再观察一下太后的态度,以免矛盾激化,再发生一次围场那样的事情,皇帝再偏向她,也未必事事防得住。

    太后屡次表示要把她生下的孩子抱去宁和宫养的话她还记得清楚。

    萧铮本以为云舟会羞涩地呛他想得美,然而低头瞧见自己的小皇后烟眉深锁。

    “怎么了?”他问了一声,又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兴许是吓到她了,“怎么?害怕了?”

    云舟顺势道:“嗯……”

    萧铮道:“你不用害怕,你若有孕,我把整个御医院给你搬到凤梧宫去。”

    云舟神情不见转安,她忧虑地拽着萧铮的衣袖:“过两年吧,好歹待我将这皇后做好了,保护得了我的孩子,再叫他来到世上啊……”

    她的语气有些期期艾艾的,萧铮知道她是一个没有稳固母族的皇后,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自己,但偏偏自己的母亲又与之不相和,她每行一步,不得不考虑良多。

    “可是皇后两年不能诞下皇嗣,会为人诟病,对你不利。”萧铮道。

    云舟道:“先大君国丧,立后是国体耽误不得,但陛下三年内纳后宫妃嫔是不行的,我虽生不出,但也没有旁人可以生,诟病也是有限的。”

    萧铮听完不知为什么笑起来:“你这个鬼东西,很会打算盘啊,将我安排的明明白白。”?0?1l?2?5у

    “行不行?”云舟摇着他的袖子撒娇。

    最后萧铮只得无奈道:“先问问御医吧。”

    说完叫进徐勿来,吩咐道:“去御医院传御医,记着,悄悄带人来,别留痕迹,此回不为看病,只是问些事情。”

    徐勿领命去了,过了一会领了一名姓袁的御医进来。

    那御医听闻皇后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询问避子之法,也是奇事,但还是小心回答。

    要避子,那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不同房,但御医哪敢说这个,且云舟自己也需要和萧铮维系亲厚的夫妻感情,自然也不能将他关在凤梧宫外。

    其次便是女子喝避子汤,但这种药喝久了伤身,等想要皇子的时候,身体恐难有孕了。

    云舟犯了愁,在帘子后头咬着嘴唇,眉头越皱越深。

    袁御医瞧着皇后似乎情绪不好,有些紧张,绞尽脑汁忽然想到一法,刚要脱口而出又偷瞧了一眼皇帝,又咽了回去。

    然而这一犹豫被萧铮捕捉到了:“有法子就说,不必顾虑。”

    袁御医便道:“微臣听过一个方子,有避子之效,但需要男女两人同时服用,这样药性不像寻常避子汤伤身,又能有一样的效果,但陛下龙体贵重,微臣不建议……”

    “有法子不早说,吞吞吐吐。”萧铮一甩手,“以后你就负责亲自煎药,亲自来送,不得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太后那里,明白了?”

    袁御医来不及震惊皇帝的选择,赶忙应承道:“陛下放心。”

    那袁御医走了,萧铮才捏住云舟的脸,道:“这回高兴了?以后拉着我陪你喝苦药汤子。”

    云舟心里有些感动,柔顺地靠在他的肩头:“这不是有难同当吗?”

    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云舟躺在萧铮的怀抱里,枕着他的胳膊。

    其实她很喜欢这样蜷缩在萧铮的怀抱里,觉得很温暖安全,只是萧铮不给她多少安生时候。

    萧铮隔着寝衣,在她的身上撩来撩去,脑子里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来。

    他说:“我将你送给萧锐之后,非常后悔,后悔到做梦都是你和萧锐浓情蜜意的样子。”

    云舟瞪大了眼睛,好奇道:“我和萧锐?”

    萧铮不讲道理的捏捏云舟柔嫩的脸蛋:“还敢问?”

    顿了顿又道:“不过后来梦到的就都是我和你。”

    云舟心道,原来萧铮这样的人,也会梦见女人呢……

    “梦见什么?”

    萧铮坏笑道:“我给你讲讲?”

    云舟道:“讲讲梦里我和萧锐怎么了?”

    “暮云舟,作死是不是?”

    “别……讲讲我和你还不行吗……”

    萧铮早过弱冠之年,气血方刚,正当壮年,又怎么会没有做过香/艳的美梦?

    他当真把自己的那些梦贴着云舟的耳朵细细讲来,然后得寸进尺,试图在她身上实践一番。

    云舟一做出和梦里不一样的反应,他还要不满地怪罪:

    “你在梦里可不是这样的……”

    云舟还嘴道:“你那梦里可不是我,八成是让什么狐狸精入了梦,陛下还不快找个巫医来看看,去去邪祟,莫被吸干了阳气。”

    说着,趁着萧铮一个不注意,拢住衣襟,从他身/下溜下了床,往寝殿另一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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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内侍忍不住对文书房宦官使了个眼色:

    “公公今天辛苦,又得熬半夜。”

    云舟没跑几步,就被萧铮捉住了。

    萧铮之前总是喜欢单手拎她,但现在也懂得怜香惜玉,一把将她打横抱了,撂在桌案上头,两臂拦在案沿,令怀里不安分的小东西再无处可逃。

    云舟呼呼地喘着气:“堂堂皇帝陛下,就会欺负弱女子。”

    萧铮觉得冤枉极了,问道:“我何时欺负过你?”

    “你拿你梦里的狐狸精和我比,还不算欺负人?”

    其实早在萧铮十几岁第一次见过她以后,他的梦里就有了那么一个模糊的形象。

    温柔的,顺从的,乖巧听话,任他予取予求。

    第二天之后,梦会淡忘,他又一心投入战场,也从未特意留心过梦里的女子可能是谁。

    直到有一次,他在一个出征的雨夜,清晰的梦见自己和一个女子在承天殿无人的雨廊下痴缠在一起,那女子低低的呜咽,叫他:“世子殿下。”

    那一晚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只见过两次的大魏公主有着怎样的欲望。?0?3|?0?2У

    但是,梦里的云舟只是他单方面的想象。

    眼下这个真正的暮云舟,比梦里那个只会承欢的单调形象鲜活太多。

    她是金尊玉贵的帝女,从小被母亲呵护长大,十分娇气,动不动就委委屈屈地抱怨,不愿意配合他,说上两句就要伶牙俐齿地顶嘴,虽然最终还是要被他压迫的手段征服,但从来不吝于反抗。

    就比如现在,她困在他的怀中,明知道逃不脱,还是要和他斗嘴。

    萧铮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喜欢她娇滴滴地嗔怪,喜欢她由抗拒到服从,然后睡醒一觉之后依然不服。

    就像他初见她时一样,他是人人可以踩两脚的落魄的世子,而她是从云端屈尊俯身的高贵公主。

    他对她曾经是仰望着的,第一眼是仰望,就一辈子都是仰望。

    他觉得这世间什么珠宝绫罗都配不上她,要说人间有不世出的珍宝,那就只有慕云舟本人。

    萧铮嗅着她发间甜蜜的香气,哑声道:

    “我梦里的女人就是你这个妖精,还要狡辩。”

    “你可真是不讲道理,你干嘛?把手拿开!”

    “我得找找你这妖精的尾巴在哪…”

    作者有话说:

    回看前边改成意识流的洞房我真的笑了……啥玩意……感谢在2023-01-07 23:59:592023-01-08 23: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66章 、脱兔

    白日里那些来奏事的臣子, 萧铮在亲见了一日后,次日就打发徐勿去,一大早候在承天殿门口, 将那些朝臣的折子全收上来转送到昊天宫。h?3?8?0?0?0?8

    一开始,几名大臣是不同意的,要求要面见陛下, 但徐勿就杵在那里不动, 没有要去传话的意思, 大臣们也不走,僵持在那里,后来没法子, 萧铮又承诺了所有折子当晚就批复出去, 众臣也就只得罢了。?0?3?3?4?2?5?0?8

    这几摞折子, 由徐勿领着小内侍门搬回了昊天宫寝殿,但皇帝和皇后没起, 徐勿就将拂尘一摆,叫人不许出声, 在外头侯着。

    云舟其实醒得不晚, 天色刚亮时她就要起来叫人梳洗, 萧铮偏不让, 硬是裹住她在昏暗的床榻里又躺了一个多时辰。

    后来折子送进来, 萧铮也没起, 干脆半卧在榻上先粗略看了一遍。

    云舟头发也没梳, 一头青丝尽数散着, 坐在一旁缝着一个红色荷包, 已经缝出了形状来。

    萧铮从折子里抬起头, 顺手揽住她的腰, 柔声问道:“缝了一上午了,眼睛不累么?”

    床帘只掀开一半,榻上光线不太好,经这一提醒,云舟是觉得眼睛有些酸痛,于是把针线放下,揉了揉眼睛。

    萧铮看她那惹人怜惜的模样,将她揽在腿上让她躺着。

    云舟枕在萧铮的膝头,流瀑似的黑发从肩头滑落下来,铺在萧铮的面前。

    正应了那句诗。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蜿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萧铮拾起那个红缎子的荷包,问她:“这是绣给谁的?”

    云舟懒懒地说道:“你非要结的发,总得有个地方安放才好啊。”

    如此云舟被困在榻上到下午,好歹终于起来梳洗了。

    她到桌边坐着,借着窗外的好天光做针线,萧铮把折子都看过,正执笔在案头细思批复的措辞。

    各自忙着各自的,虽不说话,倒也别有一番宁静的趣味。

    只是云舟坐久了,觉得隐隐有些腰酸。

    她的腰本来也没有这样容易酸,想着,蹙起眉来幽怨地瞥一眼萧铮。

    这必是要怪他,昨夜胡言乱语,非说她是妖精,一会找尾巴,一会找翅膀,不过找着借口将人翻来调去的磋磨。

    再一看他这会御笔朱批时端出的一身正气,此人着实是衣冠禽兽,骗人颇深。

    她瞪得久了,萧铮有所察觉,也向她投来一眼。

    云舟赶紧躲开目光。

    就这样,用了晚膳,云舟在窗口透气,看着天色渐渐暗透,心里头直打鼓。

    好在,老天爷也知道她心里所想,就在要卸妆沐浴之前,小钗急急地来禀报,说是凤梧宫那头有个毛手毛脚的小宫女将寝殿里的灯油洒了些,没有及时擦去,后来晚上掌灯的宫女没瞧见,点火的时候引燃了外头的油,烧了一片纱帐,好在此时已经泼灭了。

    云舟听了这从狼窝脱身的好机会,哪能放过,当即起身:“我得回去看看。”

    萧铮在此时唤她:“旎旎……”

    云舟偷瞟他一眼,只恍若未闻,催着小钗:“这么大的事,我必须亲自瞧瞧,摆驾凤梧宫,快。”

    嘴上说着,脚步也不停,一溜烟地跑了。

    萧铮独自望着砚台里用尽的墨迹,笑道:“不过想叫你研个墨,逃的比兔子还快。”

    云舟出了昊天宫,直到上了凤辇,还频频回望,一副惊心动魄的样子,仿佛后头有狼追她似的。

    随行的宫女心里纳罕,觉得这位娘娘胆子忒小,凤梧宫里的火早扑灭了,怎么吓成这样……

    回了凤梧宫,鼻端果然有隐隐约约的烧焦味道,那两个犯事的小宫女正在门外跪着等候发落,见惊动了去侍寝的皇后娘娘,知道定是要重罚,吓地低匐在地,瑟瑟发抖。

    春锦上前来请罪:“娘娘恕罪,都是春锦管束不利,没把这等笨手笨脚的东西教好,请娘娘治罪!”

    云舟坐在厅中的梨花木椅子上,想了想道:“走水可不是小事,这一次是扑灭了,若火势大了,岂止是凤梧宫遭殃,损失的财物不提,陛下刚刚登基,后宫就起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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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叫人做了文章就是大事了。”

    春锦沉默不语,两个小宫女更是绝望起来。

    云舟默了一会道:“于尚宫留下,两个犯事的出去等候发落。”

    两个小宫女退下,春锦紧张地有些不敢抬头,云舟做宫女时,脾气是很好的,如今做了皇后,遇上事,又不知如何,春锦心中没底。

    云舟叫小钗上了两盏茶来,小钗亲手端了给春锦,春锦道:“奴婢有罪在身,不敢领受。”

    “起来说话吧,也喝口水。”云舟不似刚才那样的严肃样子了,整个人放松了许多,她喝了一口热茶道:

    “本宫知道你是个妥帖的,要么薛尚宫也不会把你挑过来,但自个做宫女时谨慎仔细和御下不同,毕竟这么大一个凤梧宫,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你也是才升任一宫掌事,一时疏忽也是有的,谈不上治罪这么严重,关起门来只有自己人,我便不与你说虚的,这宫中的人事安排,你得琢磨着改,把合适的人安在合适的地。”

    春锦大着胆子抬起头,瞧见云舟神色颇为和颜悦色,心下松了松,顿觉方才紧张的口中发干,将那茶水喝了一口,道:“谢娘娘宽仁。”

    云舟将茶盏放下,托腮坐着,想了想说道:“这火烛的事情看着不大,极重要的,非极细心的人不能胜任,但也不需要有多大能耐,你明天到各处偏殿查一遍,专找那种平时无人的冷清殿阁,看有没有收拾的极干净的,将那洒扫的宫女调派过来掌管灯烛,这种人做事都是骨子里就细致的。”

    春锦应承了,又问道:“那门外那两个娘娘要怎么处置她们?”

    云舟垂眸:“犯这种错,得给她们个教训……”

    春锦从内殿里出来,脸色铁青。

    那两个宫女犯了低等错误,春锦自觉面上无光,又想起皇后刚才的话,冷着脸狠狠道:“你们两个,日子是到头了。”

    两个小宫女一听,吓地瘫软在地上,听春锦又道:“娘娘叫今晚就送你们去慎刑司发落了,走吧。”

    春锦领着两个内监压着人往慎刑司去,到了慎刑司的门口,春锦停住了脚步,只见里头抬出来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宫女。

    春锦蹙眉道:“这回去还有命吗?”

    一个内监道:“不死也是半条命,这是宁和宫的宫女,我之前见过一次。”

    春锦低头:“你们两个瞧见没?做个心理准备,先挨个三十棍子吧。”

    那两个小宫女登时大哭起来:“于姑姑,饶命啊,求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再犯这样的错,奴婢自个吊死,求于姑姑和皇后娘娘求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春锦见她们当真害怕了,露出一点笑容来,说道:“皇后娘娘体谅你们年龄小,又是初犯,说你们要是真知道错了,能改就把三十棍改成五棍,饶了你们的性命。”

    那两个宫女闻言,眼睛登时亮起来,一下拽住春锦的裙摆,涕泪横流,眼泪比方才还多。

    春锦将裙子拽出来:“亏得娘娘宽仁,换做太后娘娘,有你们好受的。”

    那两个宫女进去各领了五棍子,揉着屁/股走出来,有股子劫后重生般的庆幸。

    “多亏是在凤梧宫,瞧刚才宁和宫出来那宫女,打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可怜。”

    “宁和宫一向那么严的,这么看咱们皇后娘娘是活菩萨了。”

    慎刑司的门里有一位宫人冷冷的听着那二人的对话,对一旁的内监道:“听见没,还是皇后会做人,太后娘娘都叫她们凤梧宫编排成吃人的猛兽了。”

    ……

    寝殿里,云舟见了自己的床榻,觉得亲的不得了,忍不住在上头滚了一圈。

    小钗少见自己家公主这种没形象的样子,忍不住笑问:

    “娘娘,昊天宫的榻没有咱们凤梧宫的好吗?”

    云舟支起身子:“你不懂,昊天宫的榻再好,两个人睡,也实在挤的慌。”

    况且有些人也不让她好好睡啊。

    小钗觉得这话有理,一样的榻,两个人肯定挤些,何况皇帝陛下又人高马大的,那胳膊腿一抡,肯定得挤坏了小鸡仔似的娘娘。

    但她还是学着宫里老嬷嬷的样子劝道:“纵是挤些,也是陛下的垂爱啊,等陛下过几年充实后宫,和别人挤去了,娘娘又该心里发酸了。”

    云舟刚才那股打滚的欢畅劲叫小钗这句话给说没了,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她侧过脸道:“他愿意和谁挤就去和谁挤,关我什么事呢,我才懒得发酸呢。”

    主仆俩说着闲话,外头忽然有昊天宫的人来传话。

    “陛下说,墨用完了,叫娘娘处理完了这头,回去研墨。”

    云舟道:“昊天宫里何时缺了会研墨的人,你去回,说我累了,不去。”

    那宫人又回道:“陛下还说了,娘娘多半不肯来,您若不去就打发小钗姑娘去一趟。”

    “我去研墨?”小钗奇道。

    云舟不知道萧铮搞什么名堂,遂吩咐道:“小钗你去,陛下的话,一五一十回给我。”

    小钗去了昊天宫,不一会回来,端着一个托盘,上头盖着一块绸缎。

    “陛下叫我把这个给娘娘拿回来,还不许任何人看,说必须拿回来给娘娘亲瞧。”

    云舟纳闷,将那绸缎掀开来,主仆俩都目瞪口呆。

    托盘里,是云舟遗落在昊天宫的肚兜,上头绣着一对小兔子,角上还有一个小小的舟字。

    昨夜,萧铮把她衣裳解了,因着肚兜上绳子多,他嫌她老推来推去的,干脆将她两个手腕用这东西绑了按住。

    她早上换新的衣裳,不知这一件怎么没被宫人收走。

    云舟将那肚兜夺了,气得往榻里一甩:“他这人……”

    这回连小钗都觉得奇怪了,壮着胆子说道:

    “娘娘,我怎么觉得,咱们陛下,不像看着那么正经……”

    云舟拿帕子掩着嘴,觉得小钗可算有些懂她了。

    “看看,连你都瞧出来了,他不正经!”

    作者有话说:

    文中诗句引用《子夜歌》

    第67章 、送灯

    昊天宫中, 白日里的一摞折子都送了出去,萧铮亲自研了墨,还在案头执笔, 是在画画。

    那上好的洒金纸上画了两只小兔子。

    萧铮很少画画,上一次是给云舟的鞋子画桃花,这一回是画她肚兜上的两只兔子。

    他画好了兔子的轮廓, 换了朱砂笔, 最后画兔点睛, 自己瞧了瞧,颇为满意,然后召过人来, 让人将画送去了广储司。

    徐勿亲自拿着那画往广储司走, 迎面碰上个身影, 已经避之不及,只得迎上去笑着打招呼:

    “师父, 您老安好?”

    迎面过来的是宫中的掌事大太监——徐良。

    徐勿是他在北燕一手带出来的,名字都是他给改的, 和一群同辈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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