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洁几乎是一路忐忑的去了辅导员办公室,当初在运动会上找不到江柠时的怨念和她跑步差点跑断腿时的恨意与厌恶,在此时全部化作了心虚与忐忑。
辅导员的办公室大门是常年敞开的,崔玉洁来到辅导员办公室门口,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个头,待看到里面坐着的江柠的时候,哪怕早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心里还是咯噔了一声,平时理所当然中气十足的声音,此时却轻飘飘怯生生的:“辅导员,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辅导员此时已经吃完了饭,将盘子洗了,见崔玉洁露出这样的神情,心底不由的烦闷,这种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要恶心别人的蠢事,他不知道这个学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这次过来,是为运动会期间,江柠无故不参加报名的运动会项目的问题。”
崔玉洁马上说:“那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就好了呀。”
辅导员差点都要被崔玉洁气笑了,说:“可江柠同学说她对自己被报了名这事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崔玉洁大声说,然后看着江柠:“你自己报了名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江柠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脸色也冷了下来,问她:“我听辅导员和班长说,运动会女生报名这事是你在负责,你这么说,是我跟你报名的了?”
崔玉洁心虚地大声说:“当然!不是你跟我报名的,我这里怎么会有你的名字?”
江柠说:“那还请你详细说说,我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跟你说的报名的事的。”
“就……就……”崔玉洁眼珠子乱转,想说个具体时间,具体地点。
她当然可以乱编,但她能考上京大,虽说是京城本地人,录取率高,那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她的智商并不差,不过是心智不成熟罢了,所以她完全知道,即使她瞎说一个时间、地点,也很容易被拆穿,因为她知道自己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做什么,她不知道江柠的,万一她说的那个时间地点,江柠身边有另外的证人呢?
即使她说在食堂,在宿舍楼这样的公共的地方,江柠那边也是可能存在时间证人,或是自己这边跟着刘燕,她们知道她的时间路线。
况且,她还在万花电影节上,看到了江柠,她虽没有参加过万花电影节,可也从沈新兰那里知道,能够走红毯,去万花电影节这样的现场的,都是有邀请函的。
像万花电影节这样的大型电影节,通常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就给要参加电影节的剧组和个人发出邀请函了。
就是这么巧,他们京大的运动会和万花电影节的时间重合了,江柠知道将她的邀请函拿出来,表示自己已经提前收到万花电影节的邀请的前提下,不可能再报这么多的运动会项目。
她知道自己辩无可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反而倒打一耙理直气壮的说:“运动会本来就是每个人都要参加的,你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那我给你报名还错了吗?谁让你不在班级的?我找不到你人,谁知道你要报哪个?我也是看你每天早上出去跑步,才给你报了跑步项目的,其它项目早就被人报光了!”
她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个道理,原本心虚气短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理直气壮。
江柠都要被她气笑了,对辅导员说:“我记得运动会是自愿原则吧?”又看向崔玉洁,“我不在班级,可我们在同一个宿舍,我每天晚上都会回宿舍,那么长时间,你给我报了名,连提都不跟我提一声,说都不说一声?”
崔玉洁梗着脖子说:“谁还天天记得你的事啊?我事情那么多,那么忙!”
江柠对辅导员说:“不管她是忘了也好,还是以权谋私,滥用职权也罢,她这都算是严重渎职了吧?这件事对于我的名誉和精神也受到了伤害,我希望学校能够严肃的处理此事,如果这次轻拿轻放了,那是不是说,以后只要是学校的班干部、或者其它什么干部,就可以滥用自己的职权,去做以权谋私的事情?”
“我……我怎么就是以权谋私了?我谋什么私了?”
江柠目光冷冷的看了过来:“挟私报复,怎么就不是滥用职权,以权谋私呢?现在还只是在学校,一个小小的班干部就敢这么做,以后进入社会,真要成了政府部门的全职人员,你还想怎么滥用职权?以权谋私?还是在你心里,非得贪污个几百上千万,才叫以权谋私?”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的崔玉洁,且已经遭受到反噬,自己在运动会上差点跑断腿的崔玉洁,在江柠一声声‘滥用职权’‘以权谋私’中,让辅导员也严肃起来,表示会提交到系里去,看学校商议怎么处理此事。
怕江柠不满意,还对江柠说:“你放心,我会跟学校说,让学校严肃处理的。”又对崔玉洁说:“班级最近的活动你都暂停一下吧。”
这差不多就是直接将崔玉洁副班长的职位给撸了。
崔玉洁这时候也怕了,一直为自己是京城本地人而感到优越感十足的她,第一次哭着朝江柠大喊:“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不是也一点事都没有吗?现在我当不成副班长了,你满意了吧?”
她心里又急又怕,不知道学校对怎么处罚她,这种未知的等待审判结果的过程,才是最熬人的。
她不由的就在眼神中带了些愤恨出来,狠狠的盯着江柠。
江柠目光依旧很冷:“难道不应该是你满意了吗?请问在此之前我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你在背后对我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
江柠会如此严肃的处理此事,其实和在吴城一中时,对刘萍的处理方法一样,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明确的划出你的底线来,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线是不能被触碰的,触之不说必死,也会脱下一层皮,下次别人再想怎么样你的时候,就会掂量掂量。
如果别人已经明显的欺负你了,你一味的忍让、妥协、不出声,下一次别人就知道,你是个软柿子,捏了也就捏了,反正没有后果,就会一直捏你。
尤其是针对崔玉洁这种人,这种人,你和她无冤无仇,她都能损人不利己的来搞你一下,一旦她发现,她对你出手,毫无后果,之后她就会一直欺负你。
更重要的是,如果说去年,江柠还只是在大二的学生中出名,在今年夏天的赈灾行动后,江柠在整个京大,都称得上是知名人物。
这还在她柠萌的马甲没有曝光的情况下,一旦柠萌的马甲曝光,影响力还会进一步提升,到时候稍稍一点小问题,就会被人无限放大,会被人用放大镜来看你。
她这样今后有着明确目标,要往政坛走的人,是一点不好的名声都不能在身上的,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可如果不让学校严肃处理此事,不掰扯清楚的话,今后可能就会成为她身上一个难以辩解的污点。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污点,可能并不能影响你什么,可这样累积的小污点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影响着他人对你感官,影响着你的升迁。
除非当年就已经有了真相。
因为时过境迁之后,已经没有人在乎当年的真相,他人只会通过别人口中口口相传的一些事,来判断你的为人是可信还是不可信。
像这种自己报了运动会,却人又消失,让学校运动会差点开了天窗的事件,让别人听到,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不靠谱。
远的不说,近的,甚至可能影响江柠保研或是考研。
辅导员并不知道江柠的目标规划已经定到十年后,甚至更长远的二四十年后,他对江柠的要求倒是没什么,觉得是应该的,先把崔玉洁身上的副班长的职位给撸了,至于学校的处罚,还要经过商议。
倒是崔玉洁,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副班长职位被撸,后面可能还有处罚的后果。
在她看来,她只是做了一个小恶作剧罢了,还是个让她自食恶果的恶作剧,她都已经遭受到报应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她都跑了二千米、八百米、四百米,腿都快跑断了,还不够吗?
寝室中的几人,见到崔玉洁是哭着回来的,就像是一只被拔了毛的小公鸡,原本的神气、骄傲全没了,一回宿舍,就爬上她的上铺,面对着墙壁在哭。
坐在窗前四方桌边写着什么的刘燕惊讶了一下,停下手中的笔,诧异地看着哭着跑回来的崔玉洁,又看看跟在她后面回来的江柠,小声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江柠倒也没瞒着,说:“无端的被人在没有经过我同意,甚至我半点不曾知晓的情况下,在运动会上报了那么多项目后,还不告知我一声,我当然要讨个说法的,不然别人还以为是我故意在运动会上报名,又不去呢。” 她脸上笑着,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地说:“这次是我们校内的运动会还好,后面就是京城大学生运动会,全国大运会,乃至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要是都这么干,看谁不顺眼,就悄悄给她报名不告诉她,再治她一个没有集体意识的罪名,那不是乱了套吗?”
竖着耳朵听着的崔玉洁闻言,不由哭着气道:“哪就那么严重?况且我不是都替你跑了吗?”
江柠闻言蹙眉道:“什么叫替我跑?我让你替了吗?我让你不经过我同意替我报名了吗,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吗?”
崔玉洁咬着唇,不说话,也不理江柠。
寝室里的几个人,哪怕之前就已经猜到真相几分,可此时听到江柠亲口说了她被崔玉洁私下报名运动会,还不告诉她的事,又听到崔玉洁承认了这事,心头不由的都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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