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太好?”
正随着沈千机骑马赶赴元洲的方陆儿,一脸忧心忡忡的问道。
“你师傅都不担心,你又在顾虑什么?”
一旁的姜常枫笑着反问。
“我是担心沈千军大哥会不会压不住那些人,您是没瞧见,咱们走的时候,那些流洲的掌门们,一个个那副要吃人的表情。”
方陆儿挠着头,不无担忧的说道。
姜常枫笑着摇头。
“你放心,那些家伙精明的很,如今踩上咱们这条船,在确定没有翻船前,他们绝不会对沈千军如何,甚至他们还要百般护佑,毕竟能和咱们联系的唯一手段,可都落在他的身上。”
走在最前的沈千机听着二人对话,默不作声。
对于他来说,流洲一行重在牵制。
用各派武道宗门牵制钱子韬,如果他还想日后继续在流洲日进斗金,那就必须依靠自己对各派的许诺,如此今后才能不受这些宗门的掣肘。
而那些宗门,反过来又要受逍遥宫的牵制,毕竟得罪它之后,唯一的指望,便是自己信守承诺,让逍遥宫在这次的行动中,彻底灰飞烟灭。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沈千机就必须要先搞清楚,韩白运二人这次究竟目的为何。
如今他们前往元洲,正是要去找封子安,从他口中探听出事情的原委。
想到封子安,沈千机心中便隐隐作痛。
虽说他在万丈渊下已经通过杨锐天的魂魄,知晓压制杀心的方法,便是不可被仇恨蒙蔽,进而陷入到杀戮的欲念之中。
可每每回忆起柳依柔的死,他便不可遏制的想要陷入癫狂,要让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可眼下他还不能这么做。
至少在面对当下的封子安来说,他还必须要保持克制。
在没搞清韩白运的目的前,对于封子安,暂且也只能留他一命。
直到当一切尘埃落定,才是他为曾经犯下的罪孽,付出代价的时候!
在马背上坐直身躯,沈千机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们还需要多久才能到羊角城?”
他对身后的姜常枫问道。
催动胯下骏马,姜常枫赶上近前,抬起手中的马鞭,遥指他们身处这片林地的东南角。
“绕过前面这片密林,就能看到出口,再赶上半天的路,就能抵达羊角城。”
沈千机点了点头。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姜常枫应道:“都已经安排妥当,自那日你要我密切监视封子安以来,十二支的祖明,就一直没有放松过片刻。
他最近一次的回报是在两天前,封子安就在羊角城的老宅中,同自己一家人住在一处。”
抬头看了眼天色,沈千机道:“那就加快行程,赶在天黑前进城,明天一早,我要亲自前去探望。”
姜常枫点头答应。
随即三人加快脚程,快马加鞭直奔羊角城而去。
当第二天天光大亮。
已经身在羊角城,住进客栈的沈千机,在姜常枫的引荐下,第一次见到十二支的祖明。
他生的并不如何高大,赤着的一双脚板上满是泥污,一身寻常农家的麻布衣服套在身上,显得土气十足。
一头半长的头发梳拢在脑后,随便用一缕麻绳扎紧,稀疏的眉毛下,一对眼珠略显浑浊,挺鼻梁薄嘴唇,搭配上他方方正正的面孔,怎么看都是一副寻常人的模样,是那种丢尽人堆,立时就能混入其中的那一类人。
见到沈千机的那一瞬间,祖明当即单膝跪拜,声音无比恭敬见礼。
“十二支祖明,见过门主!”
沈千机“嗯”了一声,随即招呼他起来说话。
待到祖明直起
身,沈千机问道:“我交代的事情做得如何?”
祖明当即答道:“回门主的话,那封子安事,我已经打探清楚。”
“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曾见他与任何王朝重要人物有过接触,而且从他身边人的身上,也未发现有可疑迹象能证明,他们与王朝要员有联系。”
“据打探的消息来看,封子安是在两年前居家迁回此地居住,后他本人被城守赏识,奉为上宾,每天都会协助城守处理政事。”
“而关于他的行踪我也已打探清楚,每天清晨他便会出门前往羊角城的城守府,黄昏前都不会离开,家中人除采买必要之物外,也仅有封子安寡居在家的老母亲,会偶尔外出闲游。”
沈千机听后微微点头。
“那封子安的妹妹如何?”
祖明答话道:“那女子我也认真查过,年芳二十岁,平日都是深居简出,极少在人前露面,平时只是在家中做些女红。”
沈千机默然片刻,随后道:“那现如今封子安身在何处?”
祖明回道:“在来此之前,属下一直尾随他左右,如今他正在羊角城城守府中。”
沈千机深吸一口气。
“好,那你就来为我引路,咱们这就前往封家。”
随着祖明,沈千机带上姜常枫与方陆儿,四人直奔封家祖宅而去。
当来到那门前,沈千机隔着低矮的院墙向内观瞧,就见三间泥瓦房的小院内,有一名年轻素衣的女子,正在捡拾院墙下的菜地。
沈千机伸手拍打门环,其内那名少女立时轻声询问是谁。
那声音柔弱中带着怯意,显然是常年坐守深闺,并不如何与外人接触。
沈千机平复心情,低声说道:“请问这是封子安的家吗?”
不多时,就听门内一阵响动,似是有人拔去门上的插销,随后门板被拉开一条缝隙,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孔躲在门板的遮掩后,轻声回话。
“我哥去了城守府,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沈千机挤出一个微笑,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平和些,随即说道:“你就是封佳悦吧?我是封子安的一位故人,听说他住在这里,特意来看望他的。”
封佳悦的表情明显一怔,显然她没料想到,眼前人居然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随即反问道:“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这样等下去找我哥哥,也好告知他你的姓名。”
沈千机目光微动,随即说道:“我姓柳,叫柳千机,你可以叫我柳大哥,我有个妹妹,叫柳依柔。”
“啊!”
封佳悦惊呼一声,立时就将半遮的房门打开。
“原来你就是依柔说的那个哥哥,依柔她还好吗?上次哥哥带她来我家玩,之后就再没有他的消息,都不知道她过的如何。”
沈千机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可他很好的控制住表情,没有露出破绽。
“她呀,出了一场意外,两年前过世了。”
封佳悦明显被这消息震惊到了,两只手捂住嘴巴,眼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滑落,随即便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沈千机上前拍打封佳悦的肩膀,让她平复下心情。
封佳悦不断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的说着:为什么哥哥不告诉他。
沈千机劝慰她,也许封子安是不想自己的妹妹过分伤心。
这时,正中那间泥瓦房的房门被拉开,一位年长的女子从房内走出,出声询问道:“佳悦啊,出了什么事?”
显然,这女子是听到自家女儿的哭声,这才出来查看。
封佳悦一下子便飞奔到女子跟前,扑入女人的怀中。
“依柔死了。”
那女子搂住自己的封佳悦,悄声安慰着。
“
谁死啦?到底怎么回事。”
经过封佳悦断断续续的哭诉,那女子这才渐渐搞懂,前些年来家里,与封佳悦相处极好,情同姐妹的那名姓柳的姑娘,竟然已经过世。
一时间,年长女子悲从中来,也随着封佳悦垂泪。
好半晌,封佳悦这才止住哭声,羞涩的转头,给几人引荐。
从她口中,沈千机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封佳悦与封子安的母亲封氏,于是连忙上前见礼。
“见过老人家。”
那封氏毫无架子,连忙搀扶着沈千机起身。
“快起来吧,可怜的你做哥哥的,妹妹这么年轻就过世了。”
沈千机又介绍身后几人,只说是随他一同前来的好友,几人这次来,就是听说封子安落脚在此,特意前来,要一叙故旧。
听沈千机如此说,封佳悦立时就要出门去寻封子安,却被封氏拦住。
“你一个丫头在外疯跑成什么样子,还是我去吧,你在家好好招呼几位客人。”
说话间,封氏便招呼几人进屋,随即关上院门,外出去寻封子安。
等到封氏离开,封佳悦拉住沈千机的手,询问柳依柔是如何离世的。
沈千机寻了个理由,随意解释过去,未免她继续深究,便反过来,要封佳悦将他与柳依柔相处的那段时光讲给自己听。
封佳悦当即就为他绘声绘色描述起与柳依柔相处的点点滴滴。
瞧着她声情并茂的讲解与柳依柔相处时的种种快事,又想到依柔已经离世时的黯然神伤,沈千机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
就在他二人相谈正欢时,沈千机神情一动,与姜常枫等人同时望向院门所在。
封佳悦不明所以的住了口,就听由远及近,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随即,黄泥院墙上那两扇斑驳的门板被人推开,封子安脚步急切的闯了进来。
看到自己哥哥进门,封佳悦急忙起身,快步走出屋外。
沈千机并未出手阻拦,只是眼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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