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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巫书(第2页/共2页)


    那几人竟然是相国的奸细吗?是他大意了!为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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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天从那里经过,天天都被例行搜身,只有今天被掉包了?为什么是今天?相国有什么计划?

    无数个问题涌入他的脑海,但他一个都回答不了,现在无论归灿说什么都是百口莫辩,有谁能证明他是被陷害呢?没有。

    归灿大吼着把搜身掉包的事情说出来,却被高傒喝止。

    高傒道:“罪证确凿,谏议大夫夹带巫书,阴谋作乱,臣恳请将其下廷尉议处!”

    刘枢就算再不通政事也知道“下廷尉议处”就是“下狱”的意思,由廷尉亲自审理,凶多吉少。

    “慢!”刘枢下意识的就想维护归灿,但是,君主维护臣下也要有理有据才行,何况她都没有成年,没有亲政,哪来的执政权?

    她脑筋转的飞快,想了片刻,道:“寡人听闻去岁相国大夫对五漉城的治疫方略不大奏效,黔首颇有不满,相国怎么不去关心如此大事,反倒来寡人这里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高傒略微愣了一下,有点意外的瞧了刘枢一眼,这个提线木偶一样的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围魏救赵的话术了?

    谁教她的?!

    高傒的眼睛射出一抹危险的光。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高傒反应了一瞬,立即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王上圣训极是!但五漉城的治疫策略本是去岁在一次大朝会上由三公九卿一同商定的,谁料今年疫情有变,又起新祸,实在是天降灾异,猝不及防。圣人云,‘王之不德,皇天降灾’,近来汉国地震频起、疫病肆虐、大旱不止,王上应时时戒惧,反思自身,摈弃小人,诚意祈祷境内风调雨顺才是啊。”

    “……”这还赖上寡人了吗?刘枢被他说的气不打一处来。

    高傒更进一步,朗声道:“如今小人就在君侧,请王上切莫姑息!”

    归灿听的勃然大怒,叫道:“竖子老贼!在这王庭之内,到底谁才是祸乱君侧的小人!”

    下一瞬他就被卫士强行压在地上,起不来身子,双手被捆在背后,脸被摁在地上,这对于一个士大夫而言是极大的侮辱举动。

    卫尉令又上前对他道:“咆哮君前,罪加一等!”

    “卫尉令!”刘枢也提高了嗓门,“放开他。王庭重臣,岂可羞辱!若令旁人知晓王庭贵臣也能被如此对待,那么王庭威严何在?寡人威严何在?!汝等是要黔首看轻王庭吗?”

    卫尉令被她说的一愣,低头道:“呃……喏!”然后赶紧照做了,放开了归灿,让他又恢复了正常跪立的状态。

    高傒也没说什么了,因为这一次礼法是站在刘枢这一边的。

    按照汉国礼制,卿大夫之臣可杀不可辱,这些常常围绕在君王身侧的臣子,在一定程度上也关系到君王的脸面,他们的高贵和体面,代表着王庭的高贵和体面。

    如果一个天天陪伴君王的臣子被凌辱至黔首都瞧不起的低贱处境,那么黔首也自然会觉得君王也不过如此,王宫也不过如此,王庭那不可撼动的神圣性便将大打折扣。

    刘枢看了一眼归灿,她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也学会用自己最讨厌的礼法来保护自己的人了。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高傒选择绕过这个问题,他的目的就是要归灿下廷尉议,其他的插曲都不重要,他指了指归灿,道:

    “敢问王上,若小人不在君侧,那么您是从何处得知五漉城瘟疫的不实传闻呢?莫不是这常常与您传递帛书的人?”

    刘枢的心突的一跳,原来相国早就知道自己和归灿传递信笺的事吗?那么……他知道归霁吗?

    她忽然脊背发凉,不敢深想下去,原来自己无论做什么,高傒都是知道的吗?

    归灿这时突然说道:“没错,是小臣禀报与王上的,而与王上传递信笺之人……也是小臣!”

    虽然无法确定高傒是否知道妹妹和王上的事情,但归灿毅然决定自己承担下来,他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叫妹妹牵扯进来半点!

    高傒冷笑一声,问:“那么这封巫书也是谏议大夫写的了?”

    “不是!”归灿干脆的否定,不卑不亢,“巫书从何而来,臣确实不知。”

    高傒打量他一眼,这个耿直的年轻人在他眼里根本不是对手,他道:“听闻谏议大夫去岁在雒城治疾有功,将配好的药粉投入井中,黔首喝了,疾病立时痊愈,因着这项功绩,被破格征辟入沣都,为王上讲学,对吗?”

    归灿狐疑的看他一眼,不知他突然提起这么久远的事意欲何为,过了一会儿,才道:“对,又怎么样。”

    高傒笑了笑,似乎胜券在握,他道:

    “可是就在归大夫离开雒城后不久,疫病便又再起,至今未除,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连王庭医正都束手无策,试问,若不是归大夫当年用了某种巫术,雒城黔首的疾病怎么会那么快就好?又为何会在归大夫离开不久后卷土重来,至今未愈?归大夫分明是通晓巫术,接近王上,欲图不轨!”

    归灿气的涨红了脸,“我归氏一门世代忠君,何时碰过这等邪门歪道!雒城疫病卷土重来,那是因为第二次疾病由五漉城方向传播而来,它已经不是第一次的疾病了,怎可混为一谈……”

    “铁证如山,不容再辩!”高傒不客气的打断他,看向卫尉令,“奸人就在御前,足下还愣着做什么?速速下廷尉议处!”

    摄政百官的相国一发话,基本就断定这事已板上钉钉了,几个卫士上前一把擒住归灿肩膀,要拖出去。

    刘枢倏然从位子上站起来,“尔等竟敢!”

    卫士听到王命,动作又停下来,毕竟王宫卫尉和虎贲卫这两支王家卫队只效忠于汉王本人,都以保护汉王性命为第一要务,相国的职权再大,若没有充分的理由,也叫不动他们。

    可是,此时的高傒偏偏有充足的理由,他上前道:“王上年幼,尚未成年,更未亲政,我们做臣子的怎么可以任由王上信任奸佞呢?到时伤了龙体,天下谁敢担责?”

    这句“谁敢担责”分量不可谓不重,只见卫尉令犹豫了一会儿,又抬头望了望王座上的孩子,最后做出了判断,只见他抱拳道:“王上玉体为重,请允许臣收系贼子,查明真相,以清君侧!”

    卫士将归灿带了出去,高傒也随着出去了,从他进殿到出去,整个过程甚至没有超过一刻钟,三言两语,他就带走了一位卿大夫,将之投入大狱,而王宫尉卫,仿佛也都被他拿捏在股掌之间,串通一气,这件事情离奇的令刘枢觉得仿佛在噩梦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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