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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p;  夏以怀紧跟着抛过去一只冰袋:“同里那边?”

    “嗯。”蔺宵将冰袋摁脸上消肿,“6月8号,有批货要从同里秘密运来燕北。”

    “我猜不是简单的货。”

    “有活物。”

    夏以怀眯了眯眸,“沈老爷子够贪心的啊。”

    “不贪心,怎么能活这么久?”蔺宵嗤笑一声,放下冰袋,拿起一旁的药酒倒在淤青处大力揉散。

    今天这一场,对手是徐家送来的,打得格外艰辛。

    “你还好么?”回想刚结束的延长赛,夏以怀难得皱眉,“他这是叫人往死里打呢,你又在外面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

    “没干什么啊。”蔺宵一脸无辜,“也就报了个警而已。”

    前阵子,徐家旗下多家疗养院被查封。

    不仅搜出了数种违禁品,秘密转回燕北治疗的徐二少也被爆,在疗养院肆意虐打护工,致多名护工二级伤残。

    一时间,流言四起。

    按理来说,徐牧言此时该焦头烂额才对,不过一周左右的时间,都有闲工夫晃到地下拳场来了。

    夏以怀:“听说违禁品是徐家一个旁系干的,他完全不知情呢。”

    撇得干干净净。

    “二少的事叫医院出了份鉴定报告,说是精神极度不稳定,打伤的几名护工照市价二十倍赔偿,并以徐家当家人身份公开道歉。”

    徐家顶多名誉受点损,整体下滑,却没切到真正的大动脉。

    “跟你说了吧,一个不动声色弄死小三和私生子,叫自家老爷子在医院一躺好几年,又在短时间挤进燕北上三区的人,没那么好对付。”

    徐牧言能力手段都不差。

    “但他有个致命弱点。”

    擦完药酒,蔺宵将外套往肩上一甩。

    “你就打算这样走?”夏以怀急忙喊住门口的人,“待会儿不是还要去沈家别馆……”

    “是啊,去别馆找我哥。”蔺宵面不改色,“求安慰。”

    …

    股份到手后,沈庭章第一件事就是换掉别馆里负责监视他的几名佣人,又叫混入安保部的景茗,替换别馆所有监控视频。

    之后,蔺宵进出就方便多了,也不用再借宋家保镖的身份。

    “怎么受伤了!”沈庭章正在书房查近十年的账目,就见他顶着满脸伤进来。

    刚站起身,蔺宵大步过来抱住人,委委屈屈:“好疼~”

    “谁弄得?”

    手就要碰上伤口,蔺宵又赌气地偏开头,“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个好侄婿么。”

    “侄婿?”沈庭章还要想一下,“徐牧言?”

    “除了他还能有谁。”脑袋重新搭回脖间,开始告状:“今天找了好几个人到拳场打我。”

    “你又去拳场了?”沈庭章托住他的脸抬起,“不是叫你别去了么。”

    “我跟夏家签了一年。”

    “违约金我替你付。”

    拉着人到沙发上,拿来药箱,棉签刚沾上去就龇牙嘶嘶抽气,沈庭章刻意往下压了压,“我说的听到了么。”

    “听到了。”蔺宵抓住他的手,又道:“不过哥现在根基未稳,就先得罪其他世家不太好。”

    蔺宵在他疑惑的目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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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手指上亲了亲,“不是我夸,还是有挺多人喜欢我的。”

    不少世家都明里暗里抛来过橄榄枝。

    “谢家知道吧,他们家老太爷就挺喜欢看我打拳的,说有他年轻时候风范儿。”

    “谢家……”沈庭章稍微想了想,“是给宋小姐制造意外那个?”

    蔺宵摇头:“制造意外的,只是谢家二房的一个私生女,她的行为并不能代表整个谢家。”

    作为跟沈家不相上下的百年名门,谢家除二房以外都很低调,平日也都深居简出。

    若能得他们相助,再加上夏、宋两家,沈庭章继任沈家家主的路会走得更顺畅些,其余世家历经几代人也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也不止这一种方法……”

    “这比其他方法来得快。”蔺宵将人抱到自己腿上,蹭了蹭鼻尖,“我想让哥哥快点继位,然后…赶紧把那场婚事给解了。”

    棉球擦到脸上。

    沈庭章捏住他下巴,上去亲了一口,“婚事会解的,拳场你也别去了,我不愿再看到你受伤。”

    “平时都好好的,还不是因为徐牧言。”蔺宵晃着尾巴,又连亲了好几下,直言:“哥可得给我报仇。”

    “好。”

    …

    第二天,沈庭章就叫停了手中与徐家合作的各个项目,并将部分对接给了宋瑾禾。

    “七爷,这些原本都跟徐家谈好好的,这冷不丁换人……”项目负责人一起找上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有些项目,双方甚至已经详谈了大半年,突然换人,跟黄了有什么区别。

    “怎么?各位经理,消息比我收到的还慢?”沈庭章不轻不重叩了两下桌面。

    上面一份新闻报,铺天盖地都是前阵子徐家出的那些事。

    罪名都叫下面人担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与徐家本家脱不了干系。

    “谁能保证下一次海啸的时间?”桌面一声一声叩响,沈庭章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各位都非要等到覆水难收时才能看出来么?还是说……耽误了各位吃回扣!”

    几名经理身躯一颤,头埋得更低了。

    项目到沈庭章手里不过几天,明明还有一堆杂事,这么快就发现了!

    “如今由我全权主理这些项目,同样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如有异议,都去人事部吧。”沈庭章轻描淡写,“想来,有的是人愿意做。”

    几句话,经理们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但心里依旧不服。

    没关系。

    不过两天,沈庭章就大手一挥,辞了其中闹最凶,也与徐家来往最密切的三位项目负责人。

    杀鸡儆猴。

    这下,再没人敢随意乱蹦。

    所有合作项目全部撤走,徐牧言坐不住了,亲自找上门。

    “徐总,真的很抱歉,七爷吩咐了不见您。”前台打完电话,瞥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发地小。

    徐牧言:“我是有正事找他。”

    前台一脸为难地摇头,“七爷说了,合作免谈,或者……您可以去找三爷。”

    —

    晚上,沈庭章主动邀宋瑾禾共进晚餐,“增进感情”。

    “七爷这么做,就不怕他狗急跳墙?”宋瑾禾慢条斯理切着牛排,晃了下手里的餐刀,“为了蔺宵,不至于吧。”

    “他踩了红线,徐家覆灭不过早晚。”沈庭章放下刀叉,矜贵地擦了擦手,“这笔生意叫宋小姐得了,不好么?”

    “好啊,太好了。”宋瑾禾从刀尖叼下一块肉,红唇上扬:“这块肉真好吃。”

    “那宋小姐可得多吃点,之后的路,才有力气继续往下走。”

    咀嚼动作一停,宋瑾禾暗暗挑动了下眉眼,“七爷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

    从她主动摊牌寻求合作的时候,沈庭章就隐隐感觉到了,这场交易与其说对宋家,不如说对她有利。

    宋瑾禾看不上他未婚妻这个位置,也不会傻得燃烧自己成全宋家,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己身。

    她要的,从来不是成为谁谁谁的妻子,而是——宋家掌权人的位子。

    “提前预祝宋小姐得偿所愿。”

    “能得沈家主这个后盾,自然。”

    玻璃杯清脆碰个响。

    餐厅出来以后,宋瑾禾套上保镖递来的外套,看了眼时间,“今天就先到这儿,七爷,再……”

    砰!

    话没说完,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头发丝,没入沈庭章心口。

    第44章 私人手术室

    ——有望成为下一任沈家家主的继承人, 当街遭到枪杀。

    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上三区。

    沈清泽匆匆忙忙赶到老宅,还没进主楼先听到一声冲天怒吼, 沈见山正对比他早来一步的沈建诚, 大发雷霆。

    “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即便这段时间对沈庭章大肆揽权不满,沈见山也从未想过除掉这个儿子, 还在观望他能做到哪种地步, 结果就被人枪杀了?

    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查,必须给我查出来,到底是谁!”拐杖直指闷不吭声的沈建诚,“要是查不出来, 这笔账,我就算在你的头上。”

    沈建诚豁然抬头, “父亲!”

    “怎么?堂堂沈家三爷,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沈见山冷脸眯了眯眸。

    沈建诚就又低下头, 后槽牙嘎吱嘎吱,“父亲放心, 我一定…查出来。”

    “哼!”

    屋内渐渐平静 。

    沈清泽在门口停了会儿, 这才装作急急忙忙,大步闯进去, “父亲。”

    沈见山见他就问:“章儿怎么样!”

    中弹后,沈庭章第一时间被送到沈家名下的医院,如今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还在手术,但是——”声音跟着脑袋一并低下去。

    沈见山急了, “但是什么, 说啊!”

    “子弹几乎是擦着心脏射穿的,七弟现在情况很不好, 手术室那边传话,叫我们要有心理准备……父亲?父亲!”

    沈见山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昏厥。

    主楼里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家庭医生接到通知立即赶来,熟练地开始量血压,插鼻氧管,继而心肺复苏……

    沈清泽站在一旁,暗中观察陌生的几人。

    说是家庭医生,服务对象却只有沈见山一人,平时也都待在主楼,很少外出。

    至少这二十多年,他都不知道,原来老宅里有这么多医生。

    一直待在老宅的三哥知不知情?

    目光落向对面,沈建诚低头盯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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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在历经四分钟的心肺复苏后,老爷子悠悠转醒。

    沈建诚第一时间过去,老爷子看也没看他,就对沈清泽道:“告诉医院那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章儿的命!”

    “是。”

    沈清泽揣着诸多疑问离开。

    几名医生没过多久,也跟着走出房间。

    下了楼,沈清泽就看他们径直往后方的独栋院子走去。

    那是什么地方?

    “五爷,您要去哪儿?”

    正打算跟过去,汤管家不知何时也下来了。

    沈清泽只得停住脚步,好奇地又朝几人看去,“这几位是父亲从哪儿请来的?我看着医术都还不错,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兴趣到我那儿去。”

    “劝五爷还是趁早打消招人的念头,这几位都是家主的专属医生。”

    “诶!是啊,父亲的病总要有专人来照料。”沈清泽摇头叹气,“罢了罢了。”

    “您还是赶紧回医院看看七爷的情况吧。”汤管家没忍住提醒一句,“您也知道,家主对七爷有多看重。”

    …

    靠在床上缓了会儿,沈见山忽然睁开眼,沉声道:“这次的货先给章儿。”

    沈建诚一怔:“那父亲您?”

    “叫同里那边再送。”

    “可是……”

    “嗯?”

    一束逼仄的目光扫来。

    沈建诚只得点头,回个:“是。”

    走出门,就往墙上狠狠砸一拳,反手打给祁凝玉。

    “你是怎么搞得?”接通后开始骂,“这么多年白养你了!连人都瞄不准,好意思说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当时起风了。”

    “起风怎么了?”

    祁凝玉翻个白眼,压住气:“而且他面前还有别的人,你又没说连着其他人一起杀了。”

    “行了行了!”沈建诚不想再听她这些废话,“老爷子打算将这次的货给他用,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按照你的要求,已经进燕北了。”

    “有坏的么?”

    “有啊。”祁凝玉语气轻松,“天这么热,又是从同里到燕北的生鲜,有坏的很正常。”

    “那就找个坏的过来。”

    “好。”

    祁凝玉应得很快。

    挂断电话,向对面晃了晃手机:“我要去干活儿了。”

    “祁凝玉。”正打算起身,蔺宵喊住她,“六爷给你准备了别的路,不要再掺和进来了。”

    祁凝玉抿紧嘴角,笑着回头,“难得啊,你竟然会说这种话,可惜……我的手从一开始就是脏的。”喉头滚了滚,最后请求:“别把我的事告诉沈哥。”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蔺宵连一个挽留的借口都找不到,“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六爷在利用她。”

    “知道又怎么样。”夏以怀背对着靠在沙发上,叹口气,“比起六爷对她的利用,更可恶的,不还是她那个亲生父亲。”

    但凡有一丝父爱,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

    “不说这个了。”夏以怀跳过这个话题,问:“沈庭章怎么样?”

    “不行了。”

    嘴角抽搐两下,夏以怀:“你说真的?”

    “那还有假?”蔺宵点点手机上的新闻,起身,“沈家主楼里的秘密马上就能揭晓了。”

    —

    抢救整晚,医院最后还是下达了死亡通知。

    仅剩几口气的沈庭章被送回老宅,沈家主几度晕厥,怎么都不愿相信最小的儿子就这样先走一步,大张旗鼓地请来道士在家中做法。

    “七爷出现这才多久,天妒英才啊。”

    “听说当时跟他在一起的宋小姐都快疯了。”

    “狙击的凶手还没找到么?”

    ……

    老宅内外,议论纷纷。

    人送回来后,沈见山强撑病体去见小儿子,望着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的人,心脏又是一阵锥痛。

    “章儿别怕,我一定,会叫人治好你。”沈见山吸了会儿氧,问身后:“货送来了么。”

    “来了。”沈建诚压着声,回:“今年二十五,身体健康,跟七弟一样,也是熊猫血。”

    “嗯。”沈见山稍微宽点心,“叫他们早点准备。”

    “已经定下,明天晚上就可以开始。”

    沈见山点点头,由管家推着轮椅离开。沈建诚紧随其后,等人走了,又回到床前,不禁惋惜:“要是你不跟我争,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沈庭章,明晚,就是你的死期。”

    …

    第二天下午。

    往日连沈家小辈都不得随意进入的主楼,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黄袍道士。

    各个还都煞有其事地背着桃木剑,有条不紊地准备晚上的法事。

    临近傍晚,宋三小姐也来了,换下平时最爱的一身红,着一条黑裙,手里捏着一张餐巾纸,进门就开始哭。

    “我虽与七爷相识不久,但他这人如何,我是看在心里的,原以为是段好姻缘,万万没想到……竟是我们有缘无分!七爷!!呜呜呜……”

    身后保镖又适时递上一张纸。

    听她哽哽咽咽地哭,宋希沉耳朵都红了,趁没人拉了拉她袖子,小声:“阿姐,再哭,就假了。”

    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宋瑾禾哭声一收,反手在他手臂内侧狠狠一掐。

    “宋四,你怎么也哭了?”沈家二房,沈若兰的大孙子,今年刚满20,从旁走过瞧他泪流满面,冷不丁吓一跳。

    宋希沉吸了吸鼻子,眨眨眼,“我,未来姐夫就这么没了,我也伤心啊。”

    “哎!世事无常,没办法。”人停下来安慰他两句,丝毫没注意到,宋希沉另一侧手臂都快被自家阿姐掐肿了。

    直到人走后,宋瑾禾才松开。

    宋希沉已经疼得叫不出来,“阿姐你至于么,我不就说了两句。”

    “说两句?”宋瑾禾边暗戳戳往纸上倒眼药水,边嗤:“你当这是在咱宋家?”

    每次来都不长记性。

    “怕什么。”宋希沉揉了揉手臂,嘟哝:“安保那边不是有蔺宵的人嘛。”

    安保部总监控室内,屏幕前桌上放着几杯冰咖啡,趴倒了一圈人。

    小牧和景茗,一人负责主楼附近的监控,一人暗中打开老宅后门。

    小乐则在门口放哨。

    看到一批人成功从后门进来,景茗又指挥着他们避开四周巡视的保镖。

    现在还不宜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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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临近十点,法事即将开始。

    主楼后方的独栋院子地下二层。

    沈庭章与一名二十来岁、身材健硕的男人,同时被推上手术台,四面打上强光,几名医生穿戴好手术服和口罩,走到近前。

    给沈庭章重新戴上吸氧面具,解开病服,插上心电图。

    机器亮起那一瞬,准备手术器械和麻醉针的人纷纷怔住。

    “这是怎么回事?”

    心电图上的心跳分明还很正常。

    主刀医生又回头看向心脏处的枪伤,越看越奇怪,这个伤口,明明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个小时,怎么还是鲜红色的?

    目光顺着那处伤口,徐徐往上,微微凸起的喉结滚了一下。

    接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倏地睁开。

    “你们在干什么。”沈庭章坐起身,摘下氧气面罩,拔掉插在身上的仪器,又问:“你们在干什么!”

    “七爷,您没事?”

    为首的医生很快镇定下来,“我们正打算给您急救,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急救?”

    沈庭章转动视线打量这个房间,完全是按照医院手术室的规模打造,比医院里的,空间还要大上三四倍。

    这是沈见山的私人手术室。

    二十多年前,所谓的心脏搭桥手术,估计就是在这里做的。

    一股森然凉意传遍四肢,冷得颤抖,他曲起一条腿,蹙眉冷笑,“你们,在这里做了多少实验,害了多少人!”

    “七爷是故意的?”

    到这一步,也都缓过来了,这件事打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们。

    “七爷这么做,家主知道么?”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为首医生再次举起手术刀,“手术继续。”

    第45章 沈三被捕

    时间回到五月底。

    脸颊上完药, 蔺宵掏出手机,给他看夏以怀不久前发的消息:【沈建诚找了狙击手。】

    “他要杀我。”

    盯着那行字,沈庭章并不意外。

    再不动手, 就没机会了。

    “狙击手会随同货物一并抵达燕北。”熄灭屏幕, 蔺宵再道:“到时,哥哥提前穿上防弹衣, 警方那边我都已经打好招呼了。”

    “提前?”沈庭章一瞬反应过来:“狙击手是我们这边的人?”

    蔺宵点点头。

    未免他问太多, 又回到这件事上,“虽然有防弹衣,做戏做全套,还是会疼的。”

    要是有别的办法……

    “疼, 我倒不怕。”沈庭章拍他两下,又问:“之后呢?”

    “沈见山必定雷霆大怒。”

    尽管不是真的想将沈家交给沈庭章, 作为他最看好的儿子,突然被枪杀且危在旦夕, 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

    后来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

    为了沈庭章,沈见山毅然决然将这次的货先给他用。

    听着倒是叫人感动, 只是这背后, 不知要献出多少无辜生命。

    伪造好死亡通知单,蔺宵当机立断, “反正也是躺着,小乐,你和沈哥身形差不多,代替沈哥……”

    “这个办法行不通。”

    暗杀结束后, 沈庭章强撑着从诊疗室出来, “小乐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能蒙骗过去?”

    “只要进主楼就行了。”

    “然后叫警察来搜么?”沈庭章不大赞同这个做法, “没有正式搜捕令,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擅闯民宅,尤其还是沈家老宅。”

    老宅里保镖众多,怕是不等警察到场,主楼里的秘密就会被销毁一空。

    所以——“最好是抓个现行。”

    “不行!那样哥哥太危险了。”蔺宵一口否决他的提议,“万一到时候被他们挟持又或者中途出了意外,怎么办?”

    二人首次意见分歧。

    “哥哥是觉得晚上那一枪,打得还不够疼么!”

    即便穿了防弹衣,冲击力丝毫不减,跟中弹毫无两样,要不是故意打偏,他就真得进ICU了。

    一次就够了,怎么能再去以身涉险?

    “放心,这段时间,沈见山必定会派人好好照看我。”

    “哥哥!”

    无论他找什么理由,蔺宵始终不同意这么冒险的做法。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临近沈家来人,小牧调配好颜料画伤口,忍不住劝:“宵哥也是担心你,他把你的安危放在首位。”

    “我知道。”沈庭章偏开头,叹了声:“可这件事若一次不成,以后就再没机会了,你们这段时间的努力也全都白费。”

    “沈哥……”

    “没有那么多试错的成本,只能冒着风险,全力以赴。”

    遮掩的房门外,黑影一闪而过。

    —

    现在,意外还是发生了。

    两名医生钳住沈庭章,将他重新压回病床。

    手术刀近在眼前。

    口罩下的一双眼凶狠又决绝,“这颗心,七爷今天不换,也得换!”

    “那可不行。”

    旁边病床上的男人豁然睁开眼,摘下氧气面罩,迅速起身抓住钳制沈庭章手腕的医生,又一脚踹向了拿手术刀逼近的那个。

    “他怎么醒了!”

    “不对,他是谁?”

    “快去告诉沈家主!!”

    守在门口的医生匆忙拿出手机,没等拨号,一道迅疾的影子掠过,手机就被砸到墙上四分五裂。

    再抬头,人已到跟前。

    压迫感十足的黑影落下,大手掐着他脑袋,用力往墙上砰!砸晕。

    与此同时,沈庭章取出藏在身后的手机,通话时长显示已近四十分钟。

    “小牧。”

    “收到。”

    …

    主楼院内,黄纸漫天。

    身穿道袍跳大神的几人,相视一眼,突然一剑直指沈建诚。

    不等他们反应,守在院外蓄势待发的数名陌生面孔,齐齐涌入主楼,目的一致地直奔后方独栋小院。

    沈见山大骇,立马叫保镖去拦,“你们是谁!谁准你们进来的!”

    “真是不好意思惊扰了沈家主。”随后又走进来几名身穿警服的中年人。

    首位男人肩上,银色橄榄枝,叠加三枚银色四角星花。

    燕北市公安局局长,牧常锋!

    “原来是牧局长。”沈见山骤然抓紧轮椅把手,脸色不变,“不知牧局长今天来,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事,就是接到举报,说沈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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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给过去,牧常锋沉声:“是6月8号七爷遭遇枪击的主谋。”

    “这怎么可能!”

    沈建诚心下一惊,瞥见闻风赶来的沈家众人,连忙反驳:“一定是有人诬陷!”

    牧常锋:“诬不诬陷,一查便知。”

    “敢问牧局长,怎么查?”沈见山狠狠瞪了眼老三,再问:“这查案,竟要闯进沈家老宅?”

    “如果只这一件事,自然不敢,可我又另外收到消息,三爷还在暗中买卖人体器官,这就不得不来了。”

    牧常锋说完。

    身边一名警员就抖开了手中的搜捕令。

    正式搜捕令已下,他们今晚的行动完全合法合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是从哪儿知道这消息的?

    没等沈见山想明白,一群衣衫不整的白大褂,捂着手瘸着腿被提溜出来。

    “报告。”身着便服的警察冲牧常锋敬了个礼。

    牧常锋看向老家主:“讲。”

    “我们在后院地下发现一间手术室,另还有一间,存放着各种器官标本,初步确定均为人体器官。”!!!

    “哦~原来是真的啊。”

    牧常锋抬抬手。

    剑指沈建诚的几名道士,转手从斜挎布包里掏出一副银手铐,咔!一声锁上。

    “沈建诚,跟我们走一趟吧。”

    “不,不!”冰凉手铐落下,沈建诚慌不择路,“家主,父亲!我这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啊!”

    “混账!”

    一拐杖抽过去。

    沈见山怒不可遏:“没想到你如今胆子这么大,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祸事!”

    “父亲?”拐杖半点力道都没收,沈建诚被一棍抽倒地,不可置信。

    “牧局长,赶紧将这个不孝子带走吧。”

    “父亲!!”

    牧常锋一挥手,几人就将沈建诚拖走了,走远了还能听到人在高喊父亲。

    可惜他的父亲为了保全自身,当即就放弃了他。

    三夫人许印雯脸唰地白了下去,双膝酸软跌坐地上,半天回不过神,一旁的沈问月却动也不动,冷眼看着这一切。

    主犯被带走,牧常锋也不多待。

    走的时候,路过小牧跟前,极其顺手地拍了下他后脑勺。

    便衣警察随后压着一干涉事人员离场。

    来匆匆,走得也很快。

    淤堵胸口的一团气出不来,沈见山再度昏厥。

    —

    主楼短暂热闹了一下,陷入死寂。

    数小时后,天光微曦,沈见山才从一连串打击中醒来,身旁传来醇厚的茶香。

    模糊中,有人坐在床前,不紧不慢啜着热茶。

    “小六……”

    茶杯送到嘴边停住,沈庭章笑着转过头,“父亲,您叫错人了。”

    沈见山顿时睁大眼,正想伸手,才发现身子动不了了!

    “医生说,您中了,往后不多的日子,都只能在床上度过。”

    “你……”

    “我?我很好啊。”沈庭章噙着淡淡的笑,张开手臂,“要让您失望了,我大概,可能会活得比您长。”

    “是你!”

    见他好端端地,沈见山就都明白了。

    昨晚的事,全是他一手策划。

    “是我。”

    沈庭章爽快认下。

    “你……”

    “三哥要杀我不假,我总不能站那儿任他杀不是?”杯盖清脆一声落下,沈庭章再看死命瞪自己的老人,“也多亏他这么做,才能知道你们私底下干的好事!”

    “那座地下手术室到底是谁建造的,父亲应当比我更清楚吧。”

    “这么多年,父亲为了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

    沈庭章放下茶盏,起身走近:“你已经活得够久的了,还想活多久?长生不老么!”

    沈见山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他,要不是起不了身,恐怕现在啃他肉的心都有了。

    “权势……就那么诱人么?”

    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沈庭章也渐渐明白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他并非有多喜欢林晚吟,只是因为喜欢林晚吟的小儿子太过耀眼。而他,不仅老了,心脏也出了问题,可能过不了几年就死了。

    他开始惧怕死亡,也越发看重手里的权势。

    这个时候,小儿子的存在就是多余的。

    他不允许下面的人包括自己的儿子,生出尖刺,更不允许有人当众忤逆自己。

    林晚吟就成了权势牺牲品。

    “你要他在泥潭打滚,用什么方法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办法?”

    冰凉的手放到他脖间,沈庭章又哭又笑,“知道么,小的时候,我真以为母亲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而去恨过她,可至少这样的她,哪怕一瞬间,是想生下我的,不管为了钱还是地位……然而事实,她从来没有想生下我,宿伯临死前告诉了我真相。”

    人之将死,宿博明忽然就清醒了,嘴里直喊“报应”。

    什么报应呢?

    他刚入职到沈家的时候,遇到一个从主楼跑出来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汤管家带保镖追出来,劈头就是“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他下意识将管家的话放首位。

    也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这么多年,宿博明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夜里做梦都是女孩那双绝望的眼睛,无数次后悔,要是没拦就好了。

    “是我害了她,所以我的老婆、儿子、儿媳……也都一个个离开我,都是报应,报应!!”

    “宿伯仅因自己一个无心之举内疚多年,那么你呢?午夜梦回,有梦见林晚吟么?听得到她那些凄厉的诅咒么!”

    沈庭章慢慢收紧手中力道,直至那张脸涨成猪肝色,又猛地松手。

    “你以为我会杀你?”沈庭章捏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摇头:“不,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去见林晚吟。你得活着,活着看我继位沈家家主,得到你所有的一切!这座主楼,往后也仅有一个佣人,就像当年,你囚着林晚吟那样。”

    “章儿!你不能这么做!”

    “别叫我名字!”沈庭章扭过头,现在看他一眼都嫌恶,“以后要称我为家主。”

    “章儿!沈庭章!!”

    无视身后咆哮,沈庭章头也不回走出主楼,蔺宵就在外面等着。

    见他出来松了口气,忽而想起他们还在吵架,又负气地偏开脑袋。

    “怎么了这是?”沈庭章背着手过去,“还在生气?”

    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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