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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旬还是悠悠的,自信满满:“不会。”
第19章 入戏(5)
蒋冬霓只有把这件衣服收下了, 头一次被强迫收礼,她可别扭。
张旬又不是她的谁,今天又是什么日子,有钱了不起啊?
反正晚饭已经吃了, 蒋冬霓本想?抱着收进来的衣服回房间, 却被张旬误以?为她要去试穿。
他还有点期待地等她试穿看看, 蒋冬霓佯怒瞪他:“你不是说一定合身吗?”
“是啊。, 但?不知?道你穿上是不是会比我?想?象得更好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蒋冬霓:“……”
想?象?蒋冬霓倒想?知?道张旬的脑袋里?在想?象什么。
……也许是她敏感了, 蒋冬霓心想?,不然她怎么觉得张旬最近说话用词越来越随便了。
她想?把衣服丢还给他,但?张旬这么“大方”,估计平白无故给很多人送了很多礼物?。送礼的人希望看到什么,不外乎收礼人的喜欢,她也应该大方点才是。
蒋冬霓忽然想?起毕彭曾经对她说过一句话,“别人对你好你就收下, 可以?感谢,但?不要感激。”
她的性格从小就算不上闹腾, 从来不干缠着大人买东西的事, 不过爷爷奶奶还在世、爸妈还没有离婚的时候, 她不闹也不缺礼物?,后来没有也就没有了。到了高中遇上生日,她和覃思正会彼此请一顿饭潦草庆生,而进入大学, 毕彭的生日过得那叫一个热闹, 叫蒋冬霓和覃思正土包子露馅似的目瞪口?呆。
而毕彭觉得蒋冬霓太?单纯, 自己?失恋了,反而转过来担心蒋冬霓被男人用一点好处就给骗了, 对她耳提面命,又是送礼物?又是带着开眼界,似姐似友。
此时此刻,蒋冬霓突然意识到毕彭的用心良苦。
别说,还真有效,这就是所?谓教育具有滞后性吧?
想?开后,蒋冬霓心态也就放平了。她的卧室没有全身镜,在屋里?换好衣服便直接走到张旬面前,边研究腰间的系带边问:“怎么样?”
张旬没声音。
“嗯?”蒋冬霓抬起头。
张旬的目光是随之往上,“好看。”
蒋冬霓也只当他客气。
其实张旬是真的觉得不错,这个颜色的确适合蒋冬霓,仿丝绸的布料,有质感又不会太?高调,与此同时,他也愈发觉得蒋冬霓活得不像样。
蒋冬霓让他买衣服,而她自己?,张旬数过了,也只三?件上衣和两条裤子来回穿、反复穿,不化妆,也没有护肤的概念。
如果说之前蒋冬霓是因?为讨厌他,所?以?在他面前不在乎形象也就罢了,现在她依然没有任何?形象管理?,松弛得让张旬觉得他很不受重视。
他扮演成蒋冬霓喜欢的性格类型,弄清楚了高中时她为什么讨厌自己?,也算是解开误会成了“朋友”,然后呢,目的达成,乐趣已然殆尽。
假装恢复记忆——现阶段选择这一选项很有可能走向bd ending,至于hppy ending是什么,张旬也没想?好;继续假装失忆——失忆到最后,他又想?要什么结果?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回想?起的是高中站在班级后门听蒋冬霓一番宣言时的心情。
他很平静:哦,原来她讨厌他,只是疑惑,那么她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那时的他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像现在这样站在蒋冬霓身后,将绑带从肩膀的环扣处穿过,再在后背打结。
“这绑带也太?麻烦了,”蒋冬霓低声抱怨,“总不能每次都找人帮我?系吧?”
“它有很多种绑法,你自己?系的话可以?直接绑在腰后,但?像这样系我?觉得会更合适。”
蒋冬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腰身微窄,绑带自左肩垂落,确实更有时尚感,就是不知?道张旬在她背后倒腾什么,这架势,编出个中国结来也未尝不可能。
全身镜也被张旬擦得很干净,蒋冬霓找不到污渍,注意力不知?不觉间有些偏移,落在镜子里?张旬的身上。
他比她高一个头,肩膀宽阔,但?现在低了下头,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的头发好像长长了一点,若有若无地蹭着她,蒋冬霓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正游离着,终于系好绑带的张旬站直抬起了头,视线在镜中与蒋冬霓相遇。张旬轻扶了一把她的肩膀,让她站直,蒋冬霓看到镜子里?的他靠近了些,耳后微热,便听见他又说了一遍:“好看。”
蒋冬霓觉得这画面有点像在理?发店,Tony·张给予首席设计师的服务,等待顾客的满意反馈。
走进树林,被扑棱着翅膀骤然飞起的鸟雀吓到,殊不知?是自己?的脚步先惊动了它们。
蒋冬霓朝他竖大拇指,在张旬看来略有些敷衍,一连几天,也的确不见蒋冬霓穿这件衬衫,翻来倒去,还是那几件旧衣服。
张旬并?不多说,直到某个早晨,一抹靓丽的水红色跃入眼中。
虽然这件衬衫是休闲日常的风格,但?相比她平时穿的衣服还是太有设计感,不穿的确浪费,蒋冬霓每天早起都会纠结一会,一而再再而三?,终于选择穿出门。
而这波心理?建设刚过,张旬又给她买了好几件衣服,同样拆了吊牌下了水。这几件衣服,在他最近买的东西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买护肤品都稍带了给蒋冬霓的一份,硬生生把蒋冬霓从受之有愧变得心安理?得,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下去。
恭敬不如从命。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有了钱的张旬,蒋冬霓察觉到他温和体贴下的强势。表面上他花钱出力,用心细致,实际上他剔除了这个屋子里?他不喜欢的存在。
蒋冬霓也想明白了他给她买衣服的原因?,他大概是嫌她穿得土。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可以?,张旬会把蒋冬霓的睡衣和内衣都给换掉。
之前收衣服还是各收各的,但?最近夏日阵雨频繁,张旬要收两个人的衣服,于是不可避免地大概知道了蒋冬霓贴身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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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款式。
内衣首先是起到保护作用,蒋冬霓的也只有这个功能。她是个实用主义者?,张旬确认。
即使他帮她拿了那么一回睡衣,但?这太?私密,他怎么假装坦然都逾矩,蒋冬霓应该也不至于继续迟钝下去。
他后知?后觉自己?对这间屋子偏执的强迫症。
虽然最初他认为自己?可以?操盘运作整个局面,但?几乎一个人天天待在一个房间里?,他并?没有什么能够掌控的,更像一条被家养的狗,足不出户,只对主人的喜怒哀乐有反应,因?为那也是宠物?唯一能够得到的反馈。
所?以?当他这天晚上看到蒋冬霓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时,他意识到自己?第一反应是紧张的时候愣了愣,“怎么了?”
他们相撞那次,蒋冬霓隔天就生龙活虎的,也不见有哪里?受伤。
“摔了一跤。”蒋冬霓坐在椅子上,呲牙咧嘴地撩起左腿的裤管,露出红肿擦伤的膝盖。
张旬立刻取了医药箱。
蒋冬霓这才发现张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买了一个专门的医药箱,之前他是把所?有药物?都整理?到了一个塑料盒里?。
盒子被打开,蒋冬霓伸脖子瞧了一眼,满当当的,明显多了很多药物?。
张旬取出碘伏,单膝跪在她腿边帮她消毒。也许是因?为他的架势莫名专业,蒋冬霓没有客气或害羞地推脱说些她自己?来就好的话,而且张旬的动作还挺温柔。
自从和张旬关系越处越好后,真要当朋友,蒋冬霓自然不好意思再把他当作男仆,但?这一刻蒋冬霓的心又被伺候得飘飘然了起来。
“疼吗?”棉签轻轻地按上破皮的伤口?,张旬问。
蒋冬霓摇头。
“怎么摔的?骑车摔的?”
“刚上楼时候摔的。”
张旬动作顿了顿,抬眼看来,眼神有点严肃。
“……楼道灯坏了,其实前几天就有点坏了,不小心就踩歪了。”蒋冬霓突然就有点心虚了。
张旬收回目光,沉默地处理?好伤口?,贴上无菌敷贴后,蒋冬霓不明所?以?地看他起身进了厨房,然后惊讶地看他拿了冰袋过来。
蒋冬霓对张旬的佩服之情顿时滔滔,“你还买了冰袋?”
“我?在家习惯备一点。”张旬拿一块毛巾将冰袋包好,让蒋冬霓摁在膝盖处消肿。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冷冷的,叫蒋冬霓冻住,不知?道怎么接,气氛莫名僵滞。
这样的张旬让蒋冬霓觉得陌生,正暗自奇怪,先听他说:“所?以?你之前就注意到灯坏了。”
“嗯,也不算坏吧,大声点就行,之前有阵也这样,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好了,本来我?也还想?着得找人修一下,这栋楼住的都是些爷爷奶奶,万一哪天摔了就完了,结果没想?到是我?先摔了。”
蒋冬霓解释完,感觉张旬的脸色更沉了一分?,她半开玩笑?半试探:“……喂,你不是生气了吧?”
张旬问她:“那为什么一直不找人修?你和我?说我?也能帮忙看一下。”
“你还能修灯泡呢?”
张旬皱了皱眉,明显有些不满她顾左右而言他,蒋冬霓只好说:“就拖延了一点嘛,我?主要还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台阶上……你真生气了啊?”
刚摔倒的时候一阵跳痛直连心口?,现在膝盖冰凉凉的,捂着冰袋的手掌心也冰凉凉,她的心倒一下一下地跳得还很起劲。
“没生气。”
蒋冬霓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惹得张旬多看了她一眼。蒋冬霓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两颊嘟起,作微笑?无言状。
几秒钟过后,张旬低下头,眉头松了点,“你本来可以?避免让自己?受伤。”
蒋冬霓觉得张旬小题大做,“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有些无奈,“但?既然知?道灯泡坏了,就应该尽快找人来修,下班回来的时候也应该注意一点。”
应该、应该、应该……
张旬这大概是在关心她吧?但?他的关心好像每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立场似的,都很别扭,不够坦率。
按照他当初死皮赖脸、装傻卖萌想?要住进来的人设,他应该为她的受伤心疼得流眼泪?
……蒋冬霓很难想?象。
这么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张旬。
第20章 入戏(6)
茶几上她买来的那束花的主花, 张旬说是鸢尾,蒋冬霓本以为最多活一个星期,但被他照料得很好?,饭桌上则照例摆好?了三菜一汤, 碗筷都已经备好?了。
“好?了好?了, 我明天就去?居委会找人修, ”蒋冬霓拖妥协, “先吃饭吧。”
张旬什么也没说, 盛了一碗饭放在蒋冬霓面前。
饱满的大米中?夹杂着金黄的玉米粒,他连煮米饭都会换着花样。
夹起一块酥排骨,蒋冬霓夸张地说:“好?吃。”
张旬平静地回:“好?吃就多吃点?。”
蒋冬霓:“……”
又是一顿气氛差到难以下咽的饭。
蒋冬霓想起饭桌即战场的比喻,心想她和张旬每天面对面至少?吃两顿饭,当真是无形间刀光剑影好?多回,前两天还言笑?晏晏,一不留神, 硝烟就四起。
张旬是个很有规矩的人,餐桌礼仪到位, 蒋冬霓咽下排骨后戳了会米饭, 他果然看了过来, 蒋冬霓便?单刀直入:“你是在关心我吗?”
张旬微怔,但很快恢复常色,不置可否。
蒋冬霓越想越觉得张旬挺奇怪的。
人啊,真复杂。
她误会他虚伪冷漠多年, 但在一些细微之处, 蒋冬霓不知道张旬自己有没有意识到, 他也没有他想要表现得那么温柔体?贴。按照常理,温柔的人才不会因为她不小心受个小伤反而还自己生闷气的吧?
“你有没有觉得……”蒋冬霓斟酌用词, “就像上回我要去?帮你修手机,你不想一个人吃饭,直接说就是了,但你总是有些……”
张旬看着她,慢慢放下筷子。
蒋冬霓心一颤,还是大着胆子直言不讳:“这次也是,如果你是觉得我不太小心……我也能?理解,但这真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在家还有可能?撞到自己呢。”
蒋冬霓本意其实是想让张旬放轻松,但话说出口好?像有了别的意思。眼见张旬深呼吸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却只是气笑?了似的舔了舔嘴唇,蒋冬霓觉得他好?像更生气了,一种羞愤的生气。
两个人干坐着,蒋冬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想开个玩笑?,用没受伤的那条腿在底下轻轻踢了张旬一下,动?动?下巴,“诶,别生气了。”
她这一脚效果卓群,张旬哭笑?不得地说:“我没生气。”
他一笑?,蒋冬霓也自在了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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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闹什么脾气呢?”
张旬重?新?拿起筷子,眼抬了一下,“我在闹脾气吗?好?吧,我在闹脾气。”
蒋冬霓:“……”
祖宗。
水至清则无鱼,也许是作为演员,总归要有一些难以捉摸的脾气。
就像他居然还略懂花艺,蒋冬霓上网查,才知道原来张旬演过一个看似花农的杀人逃犯,然后之后那几天看见张旬打理那瓶花心里就有些不得劲。
“诶,真别生气了。”蒋冬霓说,“我明天去?找居委会好?吧?”
张旬自顾自吃饭,敷衍点?头。
轮到蒋冬霓不高兴了,“你看看我。”
张旬便?抬起脸看她。
蒋冬霓做了个发誓的不标准手势,“我明天一定去?找居委会。”
张旬定定看了她一会,见她不是说笑?,这才勉为其难般地“嗯”了一声,不想被蒋冬霓看出来他舒坦了,强压嘴角。
蒋冬霓心一松快,浑身都冒了一层薄汗,她也是个很好?哄的人,跟着高兴起来,还不自觉地叫了声张旬的名字。
张旬应声看过来,声音带着笑?意,像带有羽毛的小钩子,“嗯?”
蒋冬霓咽了口口水,想说的话忘了。
他好?像真的对她很好?,不是把她当朋友、室友亦或是女人的好?,而是一种天然的对人的照顾,不涉及利益和性别——但真的存在这种友好?吗?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蒋冬霓又不禁问自己,为什么她就一定要对别人比别人对自己好?呢?为什么她的就一定是次一等的呢?
天性的怀疑真是折磨人,蒋冬霓似乎想通了又似乎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新?的死胡同。
死胡同就死胡同吧,让她一个静静,面壁思过一下,她说:“没什么,吃饭吧。”
张旬轻笑?一声,他刚才被蒋冬霓一连串问得直差没脸红,现在回过神来:“你让我别兜圈子,那你呢?”
蒋冬霓最经不起激的,她向来没什么不敢说、不能?说的,“我觉得你对我还挺好?的。”
张旬的眼神比她的还要清澈单纯,“不应该吗?”
蒋冬霓:“……当我没说。”
而张旬像是恶作剧得逞了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蒋冬霓没忍住,又轻踢了张旬一脚,板起脸来让他别闹好?好?吃饭,自己啃着排骨却吃吃笑了起来。
吃饭嘛,还是要高高兴兴地吃才行?。
严悦打来电话时,蒋冬霓刚吃完饭。
电话那头严悦很兴奋:“冬霓姐姐,你画得太好?了!”
张旬收拾碗筷,蒋冬霓带着冰袋挪到沙发上。
“我看你发给我的logo了,我觉得都好?可爱啊!”严悦纠结不知道选哪个好?,“不过我觉得其他几个我们也可以出周边,你觉得怎么样?”
“周边?”
“是啊是啊,我们可以出些像贴纸啊、冰箱贴啊之类的东西。”
蒋冬霓不想泼冷水,但还是问:“卖不出去?怎么办?”
“我知道,搞周边需要有群众基础,来我们店的都是些叔叔阿姨,但我就是想让他们还有我爸妈了解下周边是什么东西。”严悦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家里是开玩具厂的,我可以和她商量搞一点?小批次生产的量,冬霓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把我家搞破产的。”
蒋冬霓:“……我不担心。”
女孩才读大一,专业是市场营销,蒋冬霓曾经也有过这种冲劲十足的时候,无论当时多么莽撞、在结局不尽人意的时候也有过懊悔,时过境迁,如今回想起来,也许是出于自我保护,还是会首先忆起美?好?珍贵的部分。
只是一点?小尝试,严悦说她也没单纯到认为换个logo乐乐烘焙就能?走红大江南北,但她仍然很期待将自己的期待和想法付诸实践,无论失败或成?功——虽然不一定有用,但至少?不会招致什么坏结果,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对这家蛋糕店来说不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这种要继承家业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严悦在电话那头嗷,把蒋冬霓逗得哈哈笑?。
如果真的要出周边,蒋冬霓其实有新?的想法。在石头花工作期间,她的主要身份是签约画师,但孟行?远那时有意让她参与?一些策划项目,只是最后因为离职没有完全执行?下去?。
蒋冬霓和严悦又聊了会,严悦把她脑海中?那副商业帝国版图在蒋冬霓面前徐徐展开,蒋冬霓站在一边大致眺望,总得来说,她持保留态度,不过如果可以,她是想尽量帮她的。
挂掉电话,张旬刚好?洗了一碗青提端来。
蒋冬霓顺便?把她之前发给严悦的几张logo图给张旬看,问他:“蛋糕店logo,你的话喜欢哪个?”
“你画的?”
“嗯,我打工的蛋糕店要换个logo。”
张旬很感兴趣地仔细看了好?一会儿:“都很好?的啊画的。”
蒋冬霓催他:“快,选一个。”
一共三张图,一张是一只小熊猫在一个面包圈里,一张是一只带着厨师帽、捧着小蛋糕的小熊猫,还有一张是小熊猫一家三口齐齐站着,好?像年代群像剧一样的姿势。
“都挺可爱的。”张旬说,“不过为什么是小熊猫?”
蒋冬霓告诉他因为她打工的蛋糕店老板很喜欢小熊猫,店铺的名字也是用的女儿的小名。
“你刚才是在和他们女儿打电话吗?”
蒋冬霓点?头。
张旬沉吟一声,陷入思考,他拿的一颗青提抵在唇边都忘了吃。
这样蒋冬霓又觉得他有点?太严肃,“你就以顾客的角度选一个就行?。”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盯着那颗青提。
她曾看过一个讨论:古装剧为什么喜欢用葡萄、提子作道具?
——因为好?看。芊芊玉手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的画面好?看,喂入娇艳欲滴红唇的画面也好?看。也许镜头意图太明显、视觉刺激太直接少?了一分留白,但如果演员够漂亮,着实会是一组不错的画面。
蒋冬霓觉得应该有导演挖掘下张旬这方面的潜力。
好?了,他终于把嘴边这颗提子吃下去?了。
张旬略有些含糊地说:“我选这张。”
小熊猫一家三口的那张。
“这张我觉得最温馨。”
蒋冬霓表示同意。
“我之前和我说的瓶颈期,度过了?”张旬问。
蒋冬霓歪了歪脑袋,“不算吧,但最近状态还可以。”
“为什么?”
“最近还只是像这样画了些logo和漫画,但我以前画得更多的是插画。”
“你还画了漫画?”
蒋冬霓把店铺微信朋友圈调出来,于是张旬又看到了那只绿色的方嘴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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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画对你来说更难吗?”
蒋冬霓摇头,又点?头,“我喜欢比较有生活化的话,但越贴近现实就越容易忽略掉细节,要平时就很细心才行?,细心又需要静下心来,不然脑袋里根本没有画面,我之前就是这种感觉,最近好?一点?了。”
张旬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接下来啊……”蒋冬霓没想好?,好?歹出入了两趟职场,短时间内,甚至说长时间里,如果能?自己一个人散着她是真想一个人散着,她斜睨张旬一眼,“你自己泥菩萨过江,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张旬摇着头笑?。
“你这几天有上网搜自己吗?”
“有啊。”张旬云淡风轻地说。
“心理素质很强大嘛。”蒋冬霓调侃,“联系上了人吗?你那个经纪人。”
“嗯。”
“怎么样?”
“他还没回国。”
“还没有啊?”蒋冬霓喃喃,这也在外滞留太久了吧。
“工作忙,他和他家里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难得的机会,我这边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蒋冬霓觉得说这话的张旬不是准备退圈就是太有自信了,咋舌:“你这确定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张旬眼神飘过来,嘴角一勾,也是有点?嫌她这话难听?的意思,“翻不了身的话,你还会收留我吗?”
蒋冬霓脑子里瞬间是铮铮筝鸣,“那不行?——我的意思是,你一定能?翻身的。”
张旬没有计较,笑?着把水果碗递给蒋冬霓,自己扭头看电视。
蒋冬霓讪讪拿了一颗青提吃,很甜,甜得她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张旬是怎么吃得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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