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纸书屋

桔纸书屋 > 其他小说 > Lucente > 正文 50-60

正文 50-60(第2页/共2页)

奇, 但他聪明就是聪明在这些事儿他不过问。林舒昂不舒服他就陪着她, 开心他就陪她开心,林舒昂不想说,蒋恪宁绝不多问。

    主卧还算宽敞,有个十五平左右,床上用品都是换的新的, 扑面而来的温暖感觉冲淡了她对车上烟的记忆,整个人往床上一躺, 连动都不想动。

    蒋恪宁出去给她倒了杯水,再进来, 弯弯腰看了看她,嚯,已经睡着了。

    一路上也够颠簸,蒋恪宁轻轻地笑了笑,将温水放在了她的床头,给她拿了一床小空调被,盖上之后出了一趟门。

    林舒昂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一头长发糊了大半在面前,她迷瞪着将头发扒开,身上的被子往下一掉,她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片漆黑,用手揉了揉额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来了延边。

    见到了蒋恪宁。

    林舒昂过来这事可瞒不住,俩新兵蛋子你能指望他嘴多严?尤其是面对蒋恪宁的八卦,大家更是好奇,等着蒋恪宁踩着一双军靴哒哒出现的时候大家同时噤了声,各个眉目传情地十分生动。

    冯舜宇轻咳两声:“弟妹呢?”

    蒋恪宁脚步一顿,喉结一滚,拧了眉:“你们都知道了?”

    谁还敢说有不透风的墙?这明明都是豁了牙的嘴,蒋恪宁从架子上拿了一串鸡肉,往烧烤架上一撂,冯舜宇瞬间一脸揶揄,撅着嘴笑话他:“哎呦呦,我们营长还亲自烧烤呢?”

    他一说话旁边一群人开始吹流氓哨,开始拐着弯儿开他玩笑。蒋恪宁那一小马扎,往那一坐,捡着带肉多的往烧烤架上放。

    之前蒋恪宁刚回来的时候开车接他的小同志也冒了头,端着碗坐到蒋恪宁身边,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噜一转,声音淳朴,眼神善意,就是人有点儿冒傻气:“营长,咱嫂子呢?”

    “在家睡觉呢,刚来,累。”蒋恪宁一手拿着娃娃菜,一手拿着刷子往上刷油,那炭火被落下去的油一浇“兹拉兹拉”作响,小同志在旁边递菜装盒简直不亦乐乎,周遭篝火已经升了起来,t夜晚的延边还是很冷,在篝火旁边围坐一圈只觉得暖和。

    小同志名叫赵明亮,冯舜宇说他刚来的时候自我介绍就特别有意思,说是他妈妈生他的时候灶王爷托梦,让她妈妈看了一宿天空,天空里就一轮太阳,梦醒了就胎动了,一家人琢磨了半天,决定起名“明亮。”

    蒋恪宁觉得好,大家也都觉得很好,明亮明亮,多耀眼的名字。

    原本赵明亮是可以重启他哥的警号的,但是一家子再也承受不了那种苦痛了,赵明亮就来当了兵,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新兵蛋子。

    “营长,听说冬天的时候一层棉衣都穿不暖和是吗?”赵明亮这人有点儿话痨,坐在蒋恪宁旁边嘴愣是没停过,这小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越跟你说话他凑得越近,到后边,蒋恪宁发觉这小子嘴都要凑到自己手里的烧烤上了。

    等他张嘴说话之前,蒋恪宁先给他递了一串。

    “到时候部队会统一发,里面的衣服也会发。何止是冷,到时候你刚洗完脸没一会眼睫毛上都结冰。”蒋恪宁笑着将烤肉放进打包盒里,还不忘侧过脸揶揄:“到时候你就是征兵宣传片的封面人物了。”

    赵明亮捂着肚子也是好一通乐,在他看来营长见到嫂子之后跟之前状态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整个人被篝火的暖光照耀着,连眉眼都多了几分缱绻和温柔。

    但是赵明亮没有读过那么多的书,他也不会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宛平冬汛》 50-60(第6/18页)

    形容,想了半天,也只是轻轻地拍了拍蒋恪宁的手臂,咧着嘴高兴:“营长,我觉得嫂子来之后你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像雨过天晴了那样。”

    蒋恪宁也笑了,低眉敛目,看着火光听着炭火劈里啪啦的声音,低声问道:“是吗?”

    是的,他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蒋恪宁烤了点肉给林舒昂带了回去,营地和家属院还有一段距离,等他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如愿的,他看见了五楼属于他的房子亮起了灯。

    这盏灯亮起来,他等了五年。

    林舒昂的手机早就冲上了电,蒋恪宁做什么事情都很妥帖周全。但是林舒昂已经过过了神,她怔怔地坐在床上,一直想着邓沛颐跟她说的话,那些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再次将她的心划开一道口子。

    要是换了别人还好,但是林舒昂不行。摊开来说,林舒昂一直活在邓沛颐不要她的那一天、那一年。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清了母亲对自己和哥哥的挑拣,明白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并非一个举足轻重对她有重要性的人。

    她内心深处深切的自卑也来自于这,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是将她放弃?爸爸很好,这么多年来宠她爱她,尽管有很多争吵,但不可否认林宪华对她的爱,但是她知道,在那场抚养权的争夺里,爸爸是失败者,所以她跟着他。

    多么残忍残酷,更残忍的是还没有满10岁的林舒昂就懂得了这个道理。

    尽管不想让她们影响自己的人生,但是邓沛颐的一句话还是让她始终惦记、一直去想。

    哪怕是邓沛颐告诉明明露额头更好看的林舒昂,她要是留齐刘海会更好看,哪怕林舒昂再不想见她,也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动摇自己的审美一样。

    邓沛颐就是她内心深藏的悲切的根源。

    但林舒昂还没有来得及更加难受,“啪嗒”一声,外面的门就开了。

    是蒋恪宁回来了。

    房间里开着小夜灯,昏黄灯光直照到她一边侧脸。她在房间里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进了厨房,接着是碗筷当啷响的声音,她闻见了烤肉的香味。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蒋恪宁就在外面轻轻敲了敲房门:“吃点东西,昂昂。”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

    ——

    林舒昂在这里呆了两天,周遭的风景和建筑已经熟悉了起来。部队在的地方有些偏僻,每天都有士兵在岗亭值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列队巡逻,门口基本处于戒严状态。但是从外墙往里能看见一幢幢宿舍楼,现在的环境比以前好多了。

    偶尔会有一个叫赵明亮的小伙子过来帮蒋恪宁送东西,这个小孩挺有意思,每次送东西都是一本正经,在林舒昂拿了东西之后他又悄悄地看她,然后抿着嘴不知道在高兴什么。林舒昂跟蒋恪宁说的时候,蒋恪宁说是太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嫂子了,臊得林舒昂将蒋恪宁的脸搓圆捏扁,后者直嚷嚷投降。

    “嫂子,营长让我带你去我们礼堂看文艺表演。”赵明亮又来了,面前带着一朵小小的红花,这个红花不同于一般的花,不同就不同在它是假的,就是那种幼儿园小朋友们的那种贴画红花。

    林舒昂那会正坐在五楼走廊的阳台上晒头发,刚洗完头发没一会,吹风机吹到一半没了天,林舒昂只好素着一张脸踩着拖鞋晒太阳。

    林舒昂乐了,将头发往后一撩,环臂抱肩,好笑道:“文艺表演?”林舒昂实在是有些好奇。

    赵明亮小脸一仰脸,十分骄傲:“不要看不起我们边防战士,我们也有自己的娱乐生活。”

    林舒昂小脸一变,严肃万分:“我对于边防战士们的文艺生活十分关心,什么时候开始?”

    “下午六点。”

    小同志赵明亮就这么领着林舒昂去了礼堂,前面一排全是跟她爹一个衔,林舒昂咽了咽唾沫老老实实地往后挪了几排,刚挪没多久又来一个小同志,小同志很是热情,说:“您好,您的位置在第四排正中间。”

    林舒昂纳闷呢,手里拿着那幼儿园还是小学时候文艺表演的半圈铃铛,那种五颜六色的那种,不明所以地问人家:“我还有自己的位置?”

    这话问的,小同志都憋不住笑。

    “那是蒋营长的位置。”

    小同志实在憋不住笑,话刚说完就咬牙切齿地跑了,林舒昂都看见他眼角眉梢的笑了。嗨!该怎么办怎么办吧!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

    林舒昂老老实实拿着同志们发的铃铛拍子到了第四排。

    陆陆续续人快要坐满了,林舒昂一回头,都是一些家属女同志还有一些新兵蛋子,心里很是安定,刚把头转过来,正好对上一张威严又慈祥的脸,那人坐在林舒昂正前面,第三排没来人,那人坐在第二排。

    看着林舒昂笑眯眯的,问她:“你就是蒋恪宁的对象?”

    林舒昂讷讷地点了点头,反应过来之后乖巧地叫了一声:“首长好。”

    那人对她颔了颔首,回过了头。

    林舒昂长舒了一口气,以前怎么没觉得她爸这么可怕呢?

    文艺表演果然就是文艺表演,一群小豆丁上台的时候林舒昂蓦然间反应过来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一群小小儿童笑得灿烂无比,各个画着苹果一样鲜艳的妆,拥有着比向日葵还要蓬勃的生命力,在舞台上又蹦又跳,后面一阵喝彩,连前面一群年过半百甚至早就七八十的穿着军装的老爷子们都被逗得开开心心,一个劲儿鼓着掌。

    别小看小小的儿童,身体里不知道蕴含着多么磅礴的能量,一个节目接着一个节目,单口相声、双簧、双人舞蹈、诗朗诵外加唱歌,齐了活了,没出半点儿差错。各个面前一朵大红花,走起路来胸前红领巾飘扬,甭提多鲜活。

    唯一有点不理解的就是,林舒昂怎么一直没看见蒋恪宁呢?

    这事真不赖蒋恪宁,他哪儿知道自己也有节目。原本想拒绝,不知道脑子怎么一抽,答应了。

    他们的文艺表演就直接多了,直接上训练内容,别的不说,最经典的就是打流动靶。

    六一儿童节归根到底还是儿童节,小朋友们表演之后,叔叔们当仁不让,也得表演表演。就这样,百平的演武场上以一个半包围的形式围了半个圈,蒋恪宁还有几个少校都换了一身军装。

    纯正的军绿色,靴子都是作战靴,戴着军绿色的帽子压着硬戳戳的寸头,各个昂首挺胸,看上去就让人莫名觉得有安全感。

    哨声一响,演武场的所有人屏气凝神,十条人,十只握着枪的胳膊齐刷刷地抬了起来,甭提多整齐了,林舒昂遥望过去,觉得简直就跟一个人似的。

    流动靶开始移动了,一枪接着一枪,让林舒昂抿着唇目光一错不错地只盯着蒋恪宁的背t影,原来在部队的蒋恪宁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的意气风发。

    他身形端正,比他往日里还要端正几分,她这个角度只能微微看见他的侧脸,那把枪在他手上仿佛自己有了生命力有了选择权,从无虚发。

    蒋恪宁赢得轻轻松松。

    在她心里也是,赢得轻轻松松。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宛平冬汛》 50-60(第7/18页)

    最后是集体卸弹匣,转身,立正,稍息,对着一众观众敬礼。

    林舒昂终于见到了这样的蒋恪宁,穿着一身军装,连嘴角自信的微笑都正好的蒋恪宁。

    林舒昂突然间感觉,蒋恪宁他就是生来属于部队的,他不该为了任何人放弃的。

    她猛地,一瞬间有些鼻酸,却强忍住了。

    她对着敬礼的蒋恪宁回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她知道他早就看见了她,即使不能在公共场合正大光明地看她,他的余光里也一定有她。

    第55章 明烛天南

    “嫂子, 饿吗?营长让我给你拿了件外套。”赵明亮把黑色的飞行夹克衫往她手里一递,压了压帽檐:“我就在旁边,随叫随到。”

    林舒昂把衣服搭在手上,看上去也挺高兴:“行, 你先过去吧。”

    旁边一群小孩儿在哪儿排队等着去参观基地, 下午还要去烈士陵园。

    “你去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蒋恪宁已经回来了, 站在她身后骤一出声, 吓人一跳。

    林舒昂转过身看向他,他还是那样一身军装,帽子摘了, 现在放在左手的手臂上, 右臂一弯,挑了挑眉,林舒昂熟练地挽在他手臂上。

    “上次牵军人的手还是小时候, 爸爸和你穿的一样正式,牵着我去部队玩儿。”林舒昂跟蒋恪宁咬耳朵, 声音也不太高。

    前面就是仪仗队, 穿着礼服特有排面, 现在已经散了,但还有小孩和他们互动,因此林舒昂和蒋恪宁站在原地低着头说了会儿话,没着急往前走。没过一会前面就来一男一女,难得手负在身后, 眼里带着笑,看着两人, 女人飒爽,就站男人旁边。

    “我见过他。”林舒昂声音低低的, 快速地瞥了一眼道。

    男人微微一笑,“听说你姓林?”

    林舒昂一愣,蒋恪宁在旁边笑了笑,握了握林舒昂的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叫林舒昂。”

    “爸爸是林宪华?”

    “是。”

    “那你得叫我一声蔡叔叔,我跟你爸还是大学同窗。”蔡首长和煦亲人,让林舒昂都有些不好意思,对着父亲往日的同窗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按理来说这样的场景几乎都是在幼年时候发生的,林舒昂有些郁闷,但还是扬起一个明媚笑脸:“蔡叔叔好。”

    “嗯。”他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爸爸还好?”

    林舒昂如实回答:“挺好的,就是事儿多忙,前些日子刚去出了差回来。”

    蔡首长笑眯眯,“我知道,我见到他了。”

    林舒昂一惊,恍然大悟,原来上次开会去了这么多人,她点了点头,再往下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蒋恪宁救场,接了话茬:“我们等会去一趟烈士陵园。”

    “去吧,是该看看。”蔡首长看着蒋恪宁目光深沉,语调也沉重了不少,至少不像对着林舒昂那样和蔼。

    “那我们先走了?”蒋恪宁颔首,领着林舒昂往陵园方向走了过去。

    蔡首长在身后看着他们,思绪万千,指导员往前迈了一步,看着面前一对年轻情侣登对模样眼里也含笑:“这一对,也挺不错,我看合适。”

    蔡首长点了点头:“让他回京吧。”

    林舒昂还没回答他呢,蒋恪宁脚步一转,把林舒昂一拉:“有点远,你去吗?”

    林舒昂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是去烈士陵园吗?你改主意了?”

    蒋恪宁一噎,倏地就笑了:“没,去烈士陵园。”

    林舒昂狐疑地看了一眼他:“走吧。”

    蒋恪宁心里是纠结的,两种想法都有,一种是想带着舒昂去见见以前的朋友,这也算是他自己的一点私心。这一走恐怕没有事不会回来,林舒昂更是没什么机会来这边,他想带他见见他的战友,另一方面心里又很别扭,他不想让林舒昂被自己的私心裹挟。

    “这里修得很宽敞,看着不阴森,很温暖。”说是有点远,其实也就十来公里,蒋恪宁开着车一会就到了。入目就是一块大石碑,里面种满了各色的花还有已经亭亭如盖的绿松。

    修葺的特别宽敞大气,墓碑上很多都没有照片,有的只有姓名,年代更久的,墓碑都有些风化,不少已经换了崭新的碑。

    在碑林里穿行,二人在外面买了点东西,蒋恪宁半蹲着点火,林舒昂就在旁边折东西烧,二人配合的默契。蒋恪宁带林舒昂见了三个人,她凝视着石碑想要将他的朋友们一一记住,她也会挨个对他们打招呼。

    她总是会咧开嘴,笑得明媚,让蒋恪宁有一种林舒昂和他们真的面对面对招呼的错觉。

    “不怕么?”蒋恪宁轻轻地将林舒昂搂进自己的怀里,粗粝的指腹穿过她柔顺的黑发。

    林舒昂笑着反问他:“怕?”

    她抬眼与他对视。

    蒋恪宁眉心微蹙,眉弓压眼,俊得有些攻击性。

    “毕竟——”

    林舒昂摇了摇头,“我站的地方就是他们守着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怕?”

    蒋恪宁倏地就笑了,他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像天上星,恨不得摘下来揣在心里。

    他低声道:“好。”

    蒋恪宁很少煽情,也从来没有在林舒昂面前说太多血腥的事。很多事情都是蒋恪宁不在的时候,冯舜宇告诉她的,当年好几次的九死一生让林舒昂现在都仍有余悸,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跟蒋恪宁好好在一起,另一方面觉得这么多年自己的存在耽误了蒋恪宁太多。

    那些一桩桩的事,那些情绪,那些不认可,那些锋利的话让压的林舒昂喘不过气来。在延边的事已经到了尾声,蒋恪宁开始忙得脚不沾地,林舒昂躺在房间里看着天花板,整个人仿佛溺水,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七八岁那年的暑假,北京燥热的风迎面扑来,热风像一张看不见的布,让你生生失去呼吸,感受那种窒息的感觉。

    手机开了机,一瞬间震个不停,有彭方迟、周绪宁、邓安绍、赵江川也有一个新的联系人,是温亦珠,还有手机信箱里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里面说:“昂昂,他的爱太深沉,你太随性,不要重蹈爸爸妈妈的覆辙,你们不合适。”

    林舒昂一包无名怒火从胸腔骤然升起,熊熊燃烧,她与自己内心博弈,拿着钢叉一下一下和内心的自己博弈,但那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在心中抬了头,二十六岁的林舒昂一败涂地,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枕上满是泪水残痕,她骤然脱力。

    蒋恪宁回来的时候林舒昂已经睡得很沉,她开着一盏小夜灯,蜷缩在被子里,看上去很疲倦。明天林舒昂就要回去了,但是蒋恪宁有些不安,他看着林舒昂恬静安然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

    他想要轻轻抚平她眉心的不平,却又无从下手。他叹了一口气,径直盘腿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不自觉的,自己的眉头也跟着蹙了起来。

    林舒昂过来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蒋恪宁了解她,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直接就过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蒋恪宁私下问邓安绍,邓安绍不肯多说,只告诉他邓沛颐回了北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宛平冬汛》 50-60(第8/18页)

    他直觉这件事不简单。

    自打林舒昂过来,她心里就装着事,蒋恪宁都看得出来,是什么事儿呢?他也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和自己有关,但是他愿意给她这个时间去想去思考。

    但那种滋味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要是真让他跟她再分开,他怎么办?能强留嘛?蒋恪宁眼神一黯,绝不可能。

    真的分开嘛?也绝无可能。

    林舒昂慢慢醒转过来的时候往身边摸了摸,没人。等她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床边有个扎手的脑袋,蒋恪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她床边趴了一晚上。林舒昂怔忡着,头一次觉得连说话都是这么难。

    “睡得怎么样?”蒋恪宁醒了,手撑着额头掐了掐鼻梁,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看向林舒昂。

    林舒昂点了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蒋恪宁笑笑,也没起身,将淡蓝色的空调被往她腿上盖了盖:“我晚上回来的太晚,想看你睡觉,看着看着自己就睡了t过去。”他握住林舒昂的手,在手里捏了捏,他们的手,一个粗粝一个柔软。

    林舒昂垂下头,闷闷嗯了一声,心里钝痛,林舒昂觉得他已经知道了,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说。

    最后一天了,林舒昂才第一次注意到原来这个县城的火车站只是看上去破,外面呢修的很好,只是年代久远,偌大一个广场,只有零星几个人。或许是时间不太对,或许是小小的县城没有那么多悲欢离合。

    冲锋衣的拉链被蒋恪宁拉到了顶,站台面前是厚重的铁轨,碎石子还有穿着铁路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大喇叭。

    蒋恪宁给她拿着行李箱,两个人一路上话都很少,准确来说是林舒昂话很少。沉默着、沉默着,让蒋恪宁也变得沉默。

    两个人其实很少分开,真正的分开只有蒋恪宁从北京回延边,再就是今天。蒋恪宁真是揣着明白装胡涂的好手,林舒昂心中的痛苦几乎快要占据她所有的器官,她内心矛盾撕扯,在火车鸣笛声到来之前,她慢慢地低下了头,拧着眉,蒋恪宁看出了她的矛盾和纠结,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

    林舒昂抿抿唇,握着行李箱的手骤然一紧,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她仿佛下定了决心,叫了叫他:“蒋恪宁。”

    “嗯,我在。”蒋恪宁用手心摩挲着行李箱的拉杆,知道林舒昂有话要说,也终于有话要说。

    林舒昂抬头,故作轻松,扯出的笑比哭还要难看:“要不我放你自由?”

    气氛凝固了一瞬,林舒昂连蒋恪宁的神色都不敢去看,她难道想提嘛?她内心挣扎,到头来还要伤害蒋恪宁,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东西。

    蒋恪宁凝视着她,也看清了她通红的双眼。如果今天林舒昂一声不吭,什么都没跟他说就走了,他反而会觉得心里难受,至少,也算了交代了一半。

    蒋恪宁轻轻地握住她的肩,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林舒昂一怔,原本以为会面对质问和狂风暴雨,但现在?

    要说蒋恪宁心里没气那是不可能,但这气不是因为林舒昂,而是逼林舒昂的人。面对林舒昂他当真是无奈极了,他轻轻拍了拍林舒昂的后背,思索了片刻,语气轻松地笑道:“放我自由?但我是国家的人,你怎么放我自由?”

    “我不要自由,舒昂。”

    这是林舒昂从来没有预想过的回答,她感觉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棉花不仅没有卸力,反而反弹了回来将她包裹起来,感受到的全是它本身的柔软。

    林舒昂吸了吸鼻子,有些无能为力了:“我现在的心很乱,我总是胡思乱想一些东西,我有点面对不了你,也有些面对不了我自己。”

    林舒昂双手捂着脸,狼狈地蹲到地上,昨天一夜几乎流干了眼泪,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眼睛肿了一圈,蒋恪宁都看在眼里。林舒昂心里很苦,甚至她这一路走来都很苦,蒋恪宁都知道,也心疼她,有时候恨自己没有早点在她身边,也恨命运错乱无常。

    他还能怎么办呢?

    可蒋恪宁不能泄气。

    林舒昂蹲着,他也跟着蹲下来,小小的行李箱就像旁观者一样,也蹲在旁边,看着两个人沉默地面对着。

    面对分手,两个人都居然淡定冷静了起来。

    林舒昂肿着一双通红的眼,双手放在膝盖上愣愣地看着蒋恪宁,蒋恪宁给她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笑:“没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只要不是你不喜欢我了就行。”

    林舒昂看着他一双发红的眸子里那痛苦的底色,头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她捂住自己的头将自己的脸埋在臂弯里,眼泪直直坠落到地面上,她嘴里发苦,人也失魂落魄。

    蒋恪宁却理解了,他仰起头吸了吸鼻子按了按眼角,让那泪不要落下,他声音有些哑,语气中莫名带了几分犹豫:“你还喜欢我吗?”

    林舒昂点了点头。

    蒋恪宁倏地就心安了:“好,我愿意放你自由。”

    林舒昂好半晌没有出声,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鸣笛三声,已经驶进了站台。蒋恪宁将她的行李箱拉杆握在手里,将她的手也牵在手心,林舒昂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苦不堪言,强撑着让自己显得镇定、显得游刃有余,但在乎就是在乎,爱隐瞒不了。

    “你不是别人,舒昂。”这是林舒昂上车前,蒋恪宁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他那双眸子浓墨重彩,微蹙的眉心和严肃的面容让林舒昂脑海中骤然闪过一个念头,只是悲伤的情绪将所有的念头都压倒让她来不及再去思考,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头也没回地上了火车。

    蒋恪宁怅然若失,站在原地望着火车驶离的地方,直到铁路巡警过来提醒他才恍然回神。

    林舒昂则一上车就上了床,她买的卧铺在最上面,一伸手就是纯白的天花板。外人人声嘈杂,走廊里行人穿梭不停,她扯下被子,埋在脸上,连哭都隐忍。

    下车之前林舒昂给林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我愿意去西安。

    第56章 明烛天南

    “然后呢?你们就再也没见过了?”赵江川将面前一杯茶一饮而尽, 拧着眉站起来踱着步子走来走去,蒋恪宁回来两个多月他才弄清了原委, 前几个月大家都忙,开两会、人代调研,还有其他的会见都要他们出外勤,赵江川觉得一晃神,怎么就分手了?

    蒋恪宁在国安彻底入了职,拖了一个月, 身边一群人要给他办什么接风宴,回来都一两个月了,接个什么风。蒋恪宁懒得搭理, 被赵江川拦了下来, 回了京有些关系就是得好好经营, 现在跟在延边不一样了。

    蒋恪宁看上去敷衍,事儿还是办的漂亮,该请的都请了。一群人吃完了饭现在正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

    中式的私厨,建筑装修都差不多。

    蒋恪宁懒倦地窝在藤椅里,右手夹着一根还没点的烟, 藤椅后面就这么大喇喇地挂着他的西装,枪蓝色的衬衫在藤椅里都揉皱了:“没见过了。”

    “周绪宁就没跟你说什么?”赵江川双手一叉腰,看了一眼帘子外面几张牌桌, 转头盯着蒋恪宁。

    蒋恪宁嗤笑一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宛平冬汛》 50-60(第9/18页)

    反问道:“能说什么?”

    蒋恪宁从延边回来之后就找了邓安绍, 两人好好谈了谈, 总算是从前往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这事儿就是林舒昂心里的一个结, 蒋恪宁还有别的办法吗?至于周绪宁,他又有什么错?那天的事情, 也只是一个导火索。

    “李越东你也请了?”赵江川吃饭的时候就看见了,他撑着手往窗台边沿一坐。

    蒋恪宁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藤椅一晃一晃的:“请了。”

    赵江川气笑了,“就是他刚刚在问你和林舒昂的事儿呢!”他瞪蒋恪宁一眼,但是没用,蒋恪宁眼睛闭着呢,什么都看不见。

    “问呗,问多少句都是我没分手。”蒋恪宁老神在在,那副做派让赵江川都觉得看不过眼,“你现在倒是像纨绔子弟了。”他上下打量着他,现在的蒋恪宁已经完全融入了北京的现代化生活,活脱脱一个商政精英模样,头发长了一点,总体来说仍然很短,显得利落干练。

    他坐不住,“啧”了一声,心里也是有点被蒋恪宁不要脸的说法震到了,“林舒昂都这么说了,还不是分手呢?我该说你是恋爱脑还是天真?”

    蒋恪宁这会儿倒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也不恼,淡淡道:“他说她还喜欢我。”

    “哈!”赵江川忍不住想笑,点点头:“行,那你就这么想吧。”

    说完,赵江川直接出了门,外面说话声吵闹声作一团,赵江川没一会就跟他们打成一团。至于蒋恪宁?赵江川一哂,“喝多了!”

    蒋恪宁到现在都是这样,该办的事一个不落,至于态度?能出面就已经不错了,现在在北京也是身兼要职,没有人会想自讨没趣去触他的霉头。

    赵江川一出去,房间里瞬间就清静了下来,他出去的时候带上了门,留得他一个人躺着。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八月了。学生们都放了暑假,每天开车经过一些大学,都有些门前萧索的感觉。

    蒋恪宁没醉,只是找了个由头避了起来。

    他盯着角落里摆的一件青花瓷器看了好一会,拿起手机轻车熟路地点开了林舒昂的对话框,一直都是置顶,没落下来过。

    “啪嗒——”打火机点燃了烟,白色的烟雾往上飘,慢慢地消散。蒋恪宁抬了一下手腕,手往上一滑,点开了人人网。尽管现在有各种各样的软件,林舒昂还是保持着在人人网上没事更新的习惯。

    她的主页页面很简洁,里面也没有自己的照片,说实话全部看下来就会发现,林舒昂连文字记录都少,很多时候都只是简单的两张图。大学的时候是素描、速写还有油画,偶尔去做做雕塑脱模,工作之后更多的是花花草草,院子里的金钱橘还有那些花和工具。

    最新的停留在一周前,蒋恪宁已经看了好几次了,陕博出了一期专门的画展,不同于往常展复制品,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真迹可以参观。林舒昂看起来心情愉悦,那几天几乎每天都会更新照片,配上一个小小的颜文字。

    他能看得出来,林舒昂心情挺不错的。蒋恪宁沉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想见她又觉得不是机会,干脆松手,手机往胸前一滑,撞出一声闷哼。

    赵江川说得对,他就是喜欢找虐。

    一根烟抽到一半,外面撞进来一人,蒋恪宁定睛一看,李越东。

    刚刚在饭桌上就有些咄咄逼人,现在进来蒋恪宁也不惊讶。

    “舒昂去陕博了?”李越东开门见山。

    嚯,消息还挺灵通。蒋恪宁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藤椅晃了晃,他掸了掸烟灰:“嗯。”让蒋恪宁对李越东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一句“舒昂”更是让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李越东笑了笑,看向蒋恪宁,露出一口白牙,多多少少有点幸灾乐祸:“听说你们分手了?”

    蒋恪宁一哂,装出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明明是躺着,李越东都觉得他身形都正了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越东笑着,心里却说让你丫装,林舒昂都不往你面前凑了还他丫的装,就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李越东问他。

    蒋恪宁心说跟你有关系吗?他只当做没听见,闭上眼睛装睡。

    李越东看蒋恪宁这幅模样也是气笑了,都说他多好多好,私下不也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他丫的,赵江川他们那伙人里有几个脾气好的?

    等到李越东刺蒋恪宁不着,准备出门的时候,蒋恪宁又睁开眼了。夹着烟轻吸了一口,那白雾缭绕的烟在他眉间打了个圈,渐散了,蒋恪宁淡淡道:“她,你不用再想。”

    李越东一顿,转过身似笑非笑道:“凭什么?”

    蒋恪宁将那半根烟随手一扔,落进了沾了水的烟灰缸里,发出一阵“滋滋”声,他眯起眼睛很轻地笑了笑:“因为是我在北京。”

    李越东舔了舔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现在确实如日中天,李越东碰上去都有些越级碰瓷的嫌疑。

    李越东目光微沉,心里自热是觉得讽刺的,但身边藤椅骤然一轻,蒋恪宁陡然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衬衫,将那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自己的肩上,李越东与他目光对视,蒋恪宁那一双眼分明清醒的要命,那目光缠在他身上,让李越东背后一凉。

    蒋恪宁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站在他面前动作熟练地拨开烟盒,给李越东低了一根烟,微微一笑:“没事儿接着出去玩儿吧。”

    说完,蒋恪宁低头叼了一根烟,晃晃悠悠地掀起了帘子,从后面的侧门出去了。

    李越东手里拿着拿根烟,定睛看着,上面的字体倒是隽逸,是一根南京。他没抽,将它直接塞进了裤兜里,左右指尖一错,那烟就断成了两截,李越东笑了笑。

    且等着吧。

    这宴也快到了终点,蒋恪宁出了门,车就停在后面的巷子里,大悍马换成了一辆带着四个圈儿的小轿车,流线型的车,通体漆黑,刚买不到两个月,看上去崭新的很。

    周绪宁不知道什么时候饶了个弯也出来了,蒋恪宁看见他倒是有些惊讶:“不玩了?”

    “你连玩都不玩,有什么意思。”周绪宁低低地笑了笑,跟他一块靠在了车身边上。

    周绪宁摸了一把车身,“还不错,但是舒昂更喜欢坦克那类的。”

    蒋恪宁默了默,道:“我知道。”

    周绪宁张了张口,有些愧疚:“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蒋恪宁却没觉得,他手抄在裤袋里,摇摇头:“这跟你没关系,本质还是昂昂跟她妈妈的矛盾。”

    周绪宁打心底佩服蒋恪宁,要是自己经了这么一遭,估摸着就是逮着谁就是一口,也难怪念书那会家长们都喜欢蒋恪宁,他在心里自嘲一笑,言归正传:“那你们?”

    说到这里蒋恪宁眼神也暗了暗,叹了口气:“能怎么着,先这样吧,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我再找她去。”

    这么一说周绪宁心里也安定了不少,看来两个人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邓沛颐却是棘手。

    “她妈妈那边?”周绪宁有些犹豫,在他看来,邓沛颐很要强,不然也不会成为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