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我,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苍白。
“为何?”
我也放低了声音,“为何骗我?”
“因为你不爱我了。所以,我不想让你因我有牵挂。”
许桑衡自嘲地一笑,“虽然,你应当也不会对我有何牵挂。”
“你是在跟我赌气?”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砸开许桑衡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在想什么,身中寒毒这么大的事情,他却能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好似就是情郎之间的赌气消遣一般,“你知不知道你会死啊?”
“我早便该死了。”
许桑衡平静地对我说道,“上一世,便该死了。”
“上一世,我没有想要你的命。”
“是我思虑不周,连累北燕,我那时让你去寻梅若笙,其实不过是因为我知道梅若笙是你的兄长,想在将死之际将你托付于他,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他会对你怀揣那样的心思,也不知道他会用一碗热药要了你的性命…”
“更不知道…你那般爱我…竟会为救我,答应他的要求…”
许桑衡似是陷入了极大的苦痛之中,他紧皱双眉,眸光轻闪,“所以濒死之际,在我恢复意识后,每日每夜都活得很痛苦。”
“我想为你做些什么,但我明白,一切都为时尚晚,错了就是错了,是我没有早日察觉你的心意,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所以我没有资格再求你原谅我。”
许桑衡无力地阖上双目,“你快些走,最近几日北狄士兵班师回朝,路上很乱,莫再耽搁。”
我沉默良久,反问他道,“许桑衡,我们之间难道是在比谁更值得原谅吗?”
19、
许桑衡的话,其实并不让我震惊。
因在早知他为了给我治病不惜自毁身体,落得如此之多的伤病后,我就没有再怀疑过他对我的爱。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我对许桑衡亦有诸多亏欠,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心无芥蒂,和好如初了。
“你走。”
许桑衡不是没有看出我的犹豫,“不用管我。”
“可是你…”
“说了不用你管。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一时半会死不掉。”
许桑衡强撑起身子,倔傲说道,“前世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所以我欠了你一条命,这是我心甘情愿还给你的,你不用因为可怜我而留下。”
他定定说道,“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许清妙的怜悯。”
“走啊!”
20、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因为我怕自己再犹豫下去,便就抛不下许桑衡了。
只坐上马车后,我终于忍不住低低啜泣。
我不忍心看许桑衡因我受苦。
可是…我亦没有办法…再接受他,以相爱的身份接受他。
我只要看到许桑衡的脸,就会想到前世今生他对我的一次次伤害,就会想到许桑衡在诏狱前见我的最后一面,想到他被风雪覆了的眉眼,想到他被铁链锁在寒□□池中的情形,想到他化身黑羽后对我的一次又一次的维护,以及他因我身中寒毒后的痛不欲生。
我怎可能不怜悯他。
可除了怜悯,我似乎不能再给他更多了。
或者说,是不敢。
而那些我不敢给的东西,才是许桑衡真正想要的。
21、
因着大宣和北狄两国签署了停战协议,边境的互市也多起来了,我乘车经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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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昔日的荒凉之地如今新建了城镇集市,就连曾经的北燕亦被下令重新修建,朝廷派了新的军队前来驻守,城中虽不若从前繁华,却也难得有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景,心中不免有所感触。
这里是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可如今到底已不复存在。
就这般停停走走,约摸一个月后,我才回至上京。
上京已至早秋,霜重风冷的,但街上倒是热闹如昨,新帝容尚上位后便推行轻徭薄赋之策,厚待商农小民,所以长街的小贩走卒俱是喜气融融,倒是分毫没有受到战争的牵连。
不过我倒是无甚闲心去逛,直奔上京梅府而去。
但令我意外的是,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就连梅府的匾额都被取下,只余下一道半掩着的朱门,上头还贴了曾经被查抄的封条,荒凉破败。
我有些奇怪,梅若笙不是帮助容尚即位了吗?他如今应是大宣的功臣才是,不说官复原职,至少也该洗清过去的罪责…
但我转念想到梅若笙常住之地其实是京郊梅林,便也不再耽搁,去了趟梅林故居,然而,梅林亦不复从前之景,大片大片梅树被人砍倒,枝节交错满地,故居之中也毫无人气,我踏足进到偏院,也没有瞧见一个人。
只我进到偏院之时,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惊,因为偏院中的石碑竟已又赫然多了数十座,尤其是正中间的那座,碑面上被人用朱笔上书了两个字,“容峯”。
正是先帝的名讳!
这些石碑密密麻麻地竖立成林,一座石碑便代表了一条性命…这全是当年害死过凌轩云将军的人…下至将士朝官,上至九五圣上…全死在了梅若笙之手…
他当真,苦心数十载,用了自己的方式,为枉死的爹娘复仇雪恨。
然而现在,他大仇既报,又会去到哪里呢?
我想不明白。
正我双目发痴地盯着这些石碑,想到入神之际,后方忽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猛然回头,竟瞧见一个人影凭空出现,我的心险些跳将出来,待定下神来,才看清来人居然是容嫣公主殿下!
经年未见,容嫣早已褪去当年稚气,再看到我时,也不会一口一个妙哥哥的唤我了,而是十分知礼地唤了我一句,世子大人。
“许章驰都已经故去了,我如今哪里还算的上什么世子?公主无须多礼。”
此趟回京能够重遇故人,我心中难免开怀,细细端详一番才发现,容嫣已经梳了高髻,分明是那妇人的头装,又想自己是在梅若笙的故居碰见的容嫣,霎时有些难以置信,“公主殿下,你该不会…不会…”
容嫣抬眸看我,眼神幽幽怨怨,末了,才长叹一声道,“没错,我已经嫁给了梅郎。”
22、
容嫣见我痴在当场,便冲我笑了笑,只这笑容里却有抑制不住的苦涩,“进去说罢。”
她很熟悉地领我穿过偏院,来到正院厅堂,竟是看都没看一眼那块写有她父皇姓名的石碑。
“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何时嫁给梅若笙的,他…他现在又在何处?”
容嫣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命令候在厅堂的婢女从厅堂中取了杯盏,给我倒了一杯水,方才对我解释道,“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梅郎获罪以后,梅府便被查抄了,这处地方朝廷不知道,才得以侥幸保存下来,但为避免受牵连,府中家仆侍卫还是被梅郎遣散了,只留下我这陪嫁过来的宫女,同我一道躲在这里度日。”
“世子大人刚刚进门没有瞧见她,是因为她平日里听我的话,都是藏起来的,只我见来人是你,方才让她出来了。”
“那梅若笙呢?”
“你是公主,便是你嫁与了她你也是公主,为何梅若笙获罪,你也要被牵连,藏在这里?你是不是有何难言之隐?如今的皇帝是你的七弟,你们从小感情便好,若有何难处,知会他就是,何至苦了自己?”
我瞥见容嫣的两只手竟都生了粗茧,想来是同侍女两人生活清苦,不由问她。
“是我自己愿意留在这里的。”
容嫣垂下眼,轻哽一声,“是我想着,只要留在这里,他有朝一日,便会回头,可是…可是…”
“梅郎并不爱我,他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
23、
容嫣泣不成声地向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容嫣一直对梅若笙心有所属,起初容嫣并不以为意,因她从小金枝玉叶,最喜长相俊美的郎君,以为自己对梅若笙亦只是寻常倾慕,直到梅若笙获罪之后,所有人都同梅若笙划清界限,可只有容嫣会替他在自己的皇兄面前求饶说情。
“那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一直都喜欢梅郎。”
“皇兄抓住梅若笙的把柄,将他治罪,每日都会派人拉着他上街游行,是我,跑出皇宫,挡在他面前,为他挡下百姓们砸来的臭蛋石块…”
“可便是如此,梅郎也从未接受过我的心意。”
“直到皇兄辱够了他,要杀他,是我求皇兄让我嫁给他…”
“皇兄不知怎的,居然同意了,还说自己只能娶自己不爱的人,梅若笙也合该有如此报应,他给了梅若笙两个选择,一是娶我,二是自裁,梅郎这个时候,才选择了我…”
“然成婚一年来,他对我皆是疏离冷漠,哪怕我们同在一片屋檐之下,他也从不碰我…”
“直到,我在他的卧房看到了你的画像,才知,他喜欢的人,其实一直是你。
“后来战场那边传来消息,他以为你死了…”
“便决心遁入空门,抛我而去…”
“许清妙,你要找的人,他已经出家了。”
第115章 旧事清(五)
24、
万佛寺。
是梅若笙选择出家修行之地。
概因长公主年少常同几个闺中旧友去万佛寺烧香礼佛,所以万佛寺的住持亦算梅若笙的旧相识,之前梅若笙就曾带我前去万佛寺避难过。
然而,当我再度踏入万佛寺时,心境已然大有不同。
秋日萧索,万佛寺外礼佛的香客人迹寥寥,我凭借记忆穿过佛堂,行过寺院,愈往里走,便愈能闻到香火之味,合着缭绕升起的白烟,若入尘世仙境。
为我引路的小沙弥带我去往了一处单独的禅房,我一眼便认出,这间禅房正是我当初在万佛寺所住的那间,禅房外是红墙黄瓦的院落,孤亭独立,斩丝空门。
我忽然有些失了勇气。
那小沙弥告诉我,梅若笙是年前出家的,正是我让乌朔将我已死的消息传扬出去之时,想来是不知怎的传来了上京梅若笙的耳中,加之他亦用尽办法也联络不到许桑衡,便当真信我是死了。
从此便心如死灰,一蹶不振,遁入佛门空地,再不理会尘间俗世。
我无法想象梅若笙若是知道我没有死又会是何表情,会震惊,亦或者是后悔,还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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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深想。
正当我踯躅在门前犹豫要不要去叩门时,年前的房门忽然开了,梅若笙便就一身麻布僧袍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25、
我今日来得早,正是寺庙僧人要去佛堂进行早课诵经之时。
梅若笙手持经书佛珠,看到我时,本是平静如水的表情便瞬间如同碎开了一道道裂痕,变得极是古怪扭曲。
不过许只是我的错觉,因为很快,梅若笙就恢复了平静,他长眉微松,凝目望向我,道了句,好久不见。
“你知道我没有死?!”
我脱口问道。
梅若笙的身形比之前更清减了些许,愈显身姿如玉,宽大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偏如同那天上神仙的仙服一般,飘然若飞,倒当真合适不过,他亦没有剃发,只是将一头长发高高束起,藏在了僧帽之中,只堪堪垂下几缕在帽下,竟…全是银白色的!
他不过年长我四岁,如今竟早生了诸多华发。
我震惊不已,声音都在发抖,“若,若你知道我没死,为何要出家啊!”
梅若笙听到我的问话,顿住脚步,他望向我,目光却又飘出甚远。
“死与不死,并无区别。”
“我只知,你并不想再见我。”
“亦不会,接受我。”
是了。
聪慧如梅若笙怎可能轻易相信谣言?但他了解我,便也知,我传出自己已故的消息,就是想彻底同过去的事物,同过去的人做诀别。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他。
他真正的心痛,便是为此。
“我便满足你。”
“从此,你尚在尘世,我已遁入佛门,不会再同你相见。”
梅若笙语气平淡,可他捏着佛珠的手分明是在用力,他甚至不敢凝神看我,便是只怕,再多看一眼,自己伪装起来的若无其事便就会彻底崩溃。
“为什么?你不想见我分明有千种万种的方式躲着我,且你已经娶了容嫣,为什么又要抛下她出家?!”
只我仍不明白梅若笙为何偏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了却了自己的后半生。
“我娶她,是因那时还没有完成替父复仇之业,我还不能死。”
“六公主心里亦分明,我对她,并无任何感情,可便是如此,她也执意要嫁。”
“我与她,都有执念。”
梅若笙提及容嫣时,依旧平淡无波,仿佛自己并不是那个娶了容嫣却又辜负了她,害她被困在梅林故居,成为全天下笑柄的负心郎。
我实在气不过梅若笙总是这样一副冷情无心的模样,从前对我是这样,如今对容嫣也是这样,伸手要夺他的经书佛珠。
“可你如此是对她不负责任!就算,就算你不喜欢她,也该同她好生和离,将她的后半生安排好,而不是抛下她一走了之,躲在这里当什么和尚!”
“这些,难道我没有为她想过么?是容嫣,是她死守着一纸婚书,不肯同我和离,她还用尽手段,要同我…欢、好…呵,我不爱她,又怎能碰她?与其这样苦苦纠缠,还不若断掉欲念…做个不染俗事的出家人。你曾经叫我断掉欲念,清除业果,你可还记得?”
说话间,梅若笙便伸臂阻挡我来抢他的东西,当真是铁了心地要呆在这寺庙中,青灯古佛地过完一生。
我想到容嫣冲我哭诉时的凄惨情形,“无论如何,你都不应不告而别,还总避而不见!你同我回去,同容嫣交代清楚!”
争执间,我推了他一下,结果,梅若笙脚下趔趄,连退数步,他再走路时,我竟才发现,他的两只腿都有问题,居然一瘸一拐,行得费力。
“你,你的腿怎么了?”
“残疾了。”
梅若笙不在意地瞥了眼自己的腿脚,从我手中轻巧地拿回自己的经书,正色道,“早课时间要到了,施主可是要一起去听诵经?”
26、
佛堂之中檀香深重,诵经之声此起彼伏,一些善男信女也前来听经,双手合十,分外虔诚,而我的目光始终便都聚焦在梅若笙身上。
梅若笙坐于众僧当中,手持佛珠,目不斜视,轻念经文。
看来我是没有办法帮助容嫣劝他回心转意的了。
我心中感伤,随意听了几句经文,便动身离开佛堂。
路过正院时,我瞧见了那棵硕大的祈愿树,树上悬着无数红黄相间的丝锈锦囊,正巧一阵秋风吹过,这些锦囊便就随风飘扬,如同星火点点,我抬头望得发痴,直到一枚离我最近的锦囊被风吹落,掉在地上。
我拾起锦囊,刚想端详一番,里头的纸条便就掉落下来,我打开纸条,只看了一眼便就怔住。
字条上是熟悉的清隽小楷,上面只有八个大字。
惟愿清妙,长乐圆满。
是…是梅若笙的字迹…
我发了疯一样,抬手又拽下一枚锦囊。
愿常伴青灯,以此赎罪。
罪孽难赎,一人业果,一人承担,惟愿清妙,长乐圆满。
惟愿清妙,长乐圆满…
第二枚,第三枚…无数枚锦囊,竟全是梅若笙所写…而所有的字条,皆都是在为我祈福。
梅若笙为报父仇,汲营半生,双手满是鲜血,他决意出家的另一原因,便是想同我划清界限,不让他所造之业,惩罚在我身上。
他信佛,便亦信因果报应。
他怕我会因他受到牵连,便宁愿终此一生,常伴青灯,为我承担报应。
27、
我向梅若笙请辞时,他依旧一副冷冷冰冰的样子。
“你终于想通了吗?”
“嗯。”
我的袖里藏着他写的字条,我强装镇定,对他道,“既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再强求了,容嫣那边,我自会多加劝慰。”
“如此最好。”
梅若笙说罢,便就转身要走。
“等等!”
我叫住他,“告诉我,君药在哪里。”
“为了他?”
梅若笙像是早猜到了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没有回头。
我盯着他的背影道,“是。他为救我,身受寒毒之苦,我合该也要为他设法解毒。”
梅若笙停了几息,便对我道出一个地址,“便说是我让你去寻他的,梅山斋曾于君药有恩,你的事,他不会不管。”
我暗自记住。
“哥哥!”
我脱口,还是唤了一声。
梅若笙的脚步猛然滞住,手中的佛珠也被他捏得直直作响。
“哥哥…我…”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便听得“咔”地一声,那串佛珠居然被梅若笙捻至粉碎,撒了满地。
“施主,贫僧不是你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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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梅若笙虽竭力在保持平静,可我仍听出他话音里一闪而逝的颤抖。
“只是个挂念你的人。”
“佛门之地,不染俗尘,请施主勿再来此。”
说罢,梅若笙便轻拂袖袂,扬长而去。
而那句珍重,在我嘴边转了几转,最终还是咽回腹中。
28、
我出寺庙时,之前带我进去的小沙弥追上我,交给我一本书册,说是梅若笙给我的。
我狐疑地翻开书册,发现竟然是相思引的终本!
话本中,历经磨难的那对兄弟终于得以相认,情深日笃,然而,意识到对自己弟弟感情变质的兄长,怕会铸下错事,最终选择放手离去,但弟弟不解兄长良苦用心,以为是兄长抛弃了自己,郁郁寡欢,孤苦地了却残生。
这个结局看得我十分难受。
我翻到最后一页,企图想看看梅若笙有没有写其他的小记圆回来,然而没有。
书册最后一页,是他亲手所写的一段文字。
“少时,我常瞒着老师偷读话本,我那时不解,为何话本中人明明相爱,最后却总要分离,不得相守。”
“长大后,我好似有些理解了,若论有情人分离之因,无外乎家世悬殊,云泥之别,皆难摒弃世俗之牵绊;无外乎身份对立,或相爱不能,违背伦常纲序;无外乎误会深重,幡然转身之际为时已晚,巫山云过,往事难追。”
“但归根结底,不过三字:不够爱。”
“一者有情,而另一者无情,便不能算做是相爱。只有情者常因情生恨,横生欲念,千般算计,万般强求,才终生出枝节,是非曲折终若流水迢迢,人生歧路甚多,但细细想来,其实不过大梦一场。”
“梦醒,方空。
有情,皆孽。”
第116章 生死共(一)
1、
会见君药先生比我想象中要容易。
他得知我的来意后,并无隐瞒,承认了曾利用许桑衡炼毒,再以他的内力和鲜血化解我体内的热病。
只这种方法只在古法中记载过,君药此前并未真正尝试过,起初便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且此法风险甚大,就连君药也没想到,许桑衡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我沉默听完,问他寒毒可否能解?
“能解。”
君药先生的回答让我松了一口气,“只解毒亦需靠其自身内力,如今他丹田全空,只能用药方颐养增补,我可配药给你。”
我有点犹豫。
君药便问我怎么了。
“我们不在一起了。”
“收着罢。他还会找你的。”
君药笃定地告诉我,“他为了给你治病,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管不顾,承受莫大苦痛为你炼药,他比你想象中的要更爱你。他是放不下你的,你们定能重逢的。”
2、
我没有太把君药的话放在心上。
毕竟我已不想再同许桑衡做何纠缠,但无论如何,若能解去许桑衡的寒毒,让他不再受折磨,我心中便也宽慰了,这药,我托人带给他就是。
我为劝说容嫣在京中又耽搁了几日,这天,新帝不知怎的知道我回来了,竟下诏宣我进宫。
我拜见完新帝,他又留我在宫中用膳,同我交谈许久,他还记得我初时进宫时的情形,笑道,“那时皇兄经常欺负你,六妹倒是维护你,为此皇兄没少同她置气,可惜…”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皇兄死后,于贵嫔就犯了疯症,朕只能派人将她送去冷宫,也是可怜,家族没了,儿子也没有了。”
于贵妃年少时同长公主和我的养母便就交好,只这几人,各有波折,竟全无善终。
我心中一痛,便道,“求请陛下多多照拂。”
容尚满口答应。
又对我道,朝廷如今已经下旨停战,所以对于我作战失利一罪便既往不咎,只北燕王如今已经过世,新的燕王还未立下,所以我的世子名号也只能先收回。
“世子府还是你的。”
容尚对我道,“皇兄在世时下过令的,那许府谁都无权去动,你的那些丫鬟仆人也都留着,你大可以继续住在里面,至于以后是要离开京城,还是谋个官职,再慢慢从长计议嘛。”
容尚笑容和煦。
我的神情亦微微一松,道了句好。
离开皇宫后,我便回了趟府宅。
果然,即便阔别一年,世子府里依旧明堂干净,从前府里的侍卫仆子瞧见我归来了,一个个激动不已,热切地将我围住,直落眼泪。
“世子大人…我们还以为…你死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世子大人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嘛!大人,你一切都好罢?这战事早就停了,你怎现在才回京啊?我们当真是牵挂你!”
“我,我如今已经不是世子了。”
“我们愿意跟着大人!”
“是!就算大人不是世子,就算大人日后要离开京城,我们也愿追随大人!”
我府里的人,一部分是梅若笙当初给我安排的,另一部分,则是我收留了的一些原本因顾氏获罪的家仆,我待他们向来很好,从不打骂,所以他们也俱待我真心。
我心中生暖,便应了句好。
“我或许不会长留京城,也不会再入朝为官,跟着我,以后的日子许是会清苦些的,若有想离开的,便去管事的那里拿了仆契结了银钱走便是,我绝不会为难。”
“大人,我们不为荣华富贵,就愿意跟在您身边!”
"是啊,大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为大人接风洗尘!”
3、
当晚,我便将君药给我的药丸整理着用瓷瓶装好,打算写一封信,同这些药丸一道送去关口的村寨。
北狄如今已与大宣互通边市,每日都有大量行商从京出发,乘坐快马快船到达北地,时日快的话,半个月应该就能送到,我原想着在信里说明这药的使用事项后再多叮嘱几句,可提笔之时,却不知该同许桑衡说什么了,我仍是不大敢面对他,毕竟他因我中了这寒毒,也因我失去了一切,可我现在却连回应他的爱意都做不到,说来,若我是许桑衡,即便口中不说,心中也必是有怨愤的,我想了想,便没有再继续写下去了,只在落款加了我的名讳,便同药丸一起收好在旁。
做完这一切,我便打算早早睡上一觉,可不知何故,约摸在半夜时分,我就自顾惊醒了。
我望向窗外,仍旧是一片黑暗,院中秋风飒飒,吹落了满地的残花枯叶,除此之外,便是再无其他,可我心中却陡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预感向来灵验。
尤其是重生意识觉醒之后,每次有危险时我都会有所感知,正如此前许桑衡诈死之后装鬼接近我时,我便觉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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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觉得自己的院中藏了什么人。
可如今容望已经死了,梅若笙已然遁入空门,许桑衡也身中寒毒,我实在想不明白还会有谁隐匿于此。
我揉了揉扑扑乱跳的眼角,将门窗闭好,守了一夜,倒是并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难道是我多想了?
隔日,我加派了一队护卫在院中巡逻,护卫亦告诉我,府里并无任何异常。
“我不在京中的这段日子,可有人来过府邸?”
我叫来府中管事询问,“为何昨晚我总觉得自己的卧房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有。”
管事的思索了一会儿,对我道,“皇上,不,是先帝,先帝曾经来过世子府,而且,曾在您的卧房中住过一段时间。”
容望?!
我顿感吃惊,仔细盘问了一会儿才知,我离京出征之后,容望竟然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这里住上一阵,且就住在我的卧房之中。
时间就是在容望第一次在战场见到我并同我决裂之后。
“先帝那时候病得很厉害了。”
管事的说起容望时,竟也有不忍,“总是在咳,在吃药,但每次,只要是去到您的卧房,他的精神就会振奋不少,后来,他还将书房也搬了过来,平日里连奏折都是派人送到这里来的。”
我重新回到卧房,将房里桌上的东西统统翻看一遍,果然发现了不少不属于我的文书和东西。
这些…全然都是容望的遗物。
我一样样翻过,就如同是在窥探一个故去之人的秘密。就在这时,我看到书桌的角落居然放了一只略显破旧的小木匣。
这也是容望留下的吗?
我从未见过容望用过这样寻常的木匣,毕竟他从前是皇子,是皇帝,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只这个木匣他应是极为喜爱,因为匣面的花纹都快被磨去了,想来应是他经常使用的缘故。
木匣的锁已经锈脱了一半,我能够很轻松地就将其打开,我的指尖微微发颤,直觉告诉我,这里头的东西同我有关。
于是,我屏住呼吸,将匣盖打开。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
一块被鱼胶拼好了碎片的白玉。
一只因为不舍得吃而已经发烂了的栗酥。
以及…一封字迹斑驳,沾染了血迹的退位诏书。
4、
“那些是什么人啊?为何会在府前逗留。”
又过了一日,我将要送给许桑衡的药和信件装好,准备去一趟商驿,托人用快马去送。
可我乘车出府时,却发现府外竟然多了不少劲装打扮的暗卫。
我第一反应是武德司。
但事实上自从杜听寒死后,武德司就已经名存实亡,后容望又下令组建了新的特务司所,用以监督朝中重臣,容尚即位后,应也照常沿用,只我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来我府前盯梢。
陪我出府的护卫也并不知晓,只道应是寻常查访。
可我们的马车驶离京中长街后,这群人竟还没有走,我掀开车帘,能远远看到一队黑衣人起码跟着我们一路行至官道。
我的心陡然下沉。
这群人显然是冲我而来的。
我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便是我叫那马夫将车行得快一些企图甩开黑衣暗卫,这帮黑衣人便按捺不住,率先出手,策马逼停了我的马车,护卫和车夫也很快就被制住。
两柄尖刀就这样明晃晃地横到了我的面门。
我深吸一口气,悄悄将药和信封藏好,在他们的挟持下缓缓下车,竭力保持住镇定,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是为劫财而来吗?”
领头的黑衣人听到我的话居然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派手下拿了块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
我心中的不安愈加扩大,“是有人想要我的性命?”
“究竟是谁?”
我不知自己何时竟结了如此深仇,因目不能视,我便当真畏惧得很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脱身的法子。
然而,说话间,我的双手也被人拽起,用一根粗绳给牢牢捆绑了住,这下,我连动一下都甚是困难了。
“受人所托。”
终于,那黑衣人将我用力推搡着,绑去马背,开口道,“替人办事。”
“待你死了,再去向杀你之人寻仇罢!”
第117章 生死共(二)
5、
我目不能视,只能模模糊糊听到马车被砸毁的声音,看来,这帮人是想借此伪装成马车失事的样子,又因此处位置偏僻,我就是失踪了,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们是朝廷派来的人吗?”
马背颠簸,我强忍住恶心,继续套话。
奈何这抓我之人口风甚严,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耳旁风声呼啸,山路也愈崎岖了些,我实在受不住了,便就歪着脑袋晕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极细微的说话声给惊醒的。
“一路上可有被其他人发现?”
“并未。只这许清妙究竟曾经是燕王世子,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多嘴什么?皇上也信不过北燕的…只不过…或许不好隐瞒下去。”
这两人的对话我听得并不分明,但我明白,现在的处境必是不好,而且,他们好像还提到了新帝…
容尚?
我想到前段时间进宫面见容尚时,他待我一副温良亲和的样子,应不会这番大费周章要杀我的。
夜风寒凉,吹在身上如利刃割肉,我不禁打了个激灵,开始苦思脱身之法。
但我双眼依旧被蒙住了,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加之我的双手双脚又都被绑在了一处,我尝试着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挣开,奈何,这绳子缚得实在是太紧,我根本就动弹不得。
“怎么?想逃?”
忽然间,一股陌生的气息悄然逼近,紧接着,我的脸就被人牢牢地攥了住。
热气肆无忌惮地喷洒在我的皮肤,我受不住地,微微发着颤。
但这人却好似很喜欢欣赏我这种害怕的模样,竟然伸出手指从我的脸上轻挑抚过,“不过,生了这么副好皮相,就这么死了,还当真是可惜啊,哈哈,既然他们都曾经玩过你,不如,让我也来玩玩?”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将手指挑开我的衣襟。
“你是谁?”
我紧咬住牙关,抖声问道。
因这人的声音实在有点耳熟,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是谁。
“我?我可是被你害惨了的人啊,哈哈,如今,终于让我逮着机会复仇了!”
这人像生了何种刺激一般,听到问话后竟反手狠狠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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