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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70(第2页/共2页)

,在首都的那几个月,都忘记吧。”

    他不愿再见闵随的眼睛,他喜欢闵随,尤其是那张脸,多看一眼都有可能心软。

    其实他也没想到玩笑赌气的分手真的会成为现实。

    明明完全标记还在,但他就是感觉到有什么在从血管中剥离,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坠,他就像是将前二十几年没流的眼泪在今天流光般。

    闵随在跟着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不在意。

    【闵随:我没有别的意思,沃拉提都不安全,你回家后我就走】

    又有哪里是安全的呢?

    原烙音没回复,他将几乎冻僵的手藏进荷包,呼吸的白气慢慢朝天空飘去。

    雨一颗一颗砸下,又有风出来,他苦笑着低头。

    还真是应景。

    他看与他不同皮肤的人朝自己家跑,逐渐磅礴的大雨打得人群四散开来。

    原烙音觉得自己就像是下雨不知道往家里跑的傻子,那些雨滴始终没有落到他身上,就像有一次透明的力量包裹他的全身,毋庸置疑来自于谁。

    但他还是没有回头。

    他有些累,为闵随接二连三走的错棋,为从未真正认识的爱人。

    这样的闵随,真的好陌生。

    *

    闵随信守承诺,在他关上门后消失不见。

    原烙音很累,但他什么也不想做,大脑一片空白,心却痛得无法呼吸,只能靠在沙发上喘几口气。

    没有人懂得他有多么不舍得,他本以为自己是单身主义,等待因残缺的腺体结束短暂的生命。

    但他爱上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还是个Enigm,他明白自己只有权衡利弊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感情不是生意,他现在也不是闵随这样的商人。

    滴滴滴滴——

    电话响起,是闵随。

    他想挂断,想等铃声自己消失,结果还是接通。

    “我同意分手,这是我因得的,但音音,不管你是怎么样的我都会永远爱你。”闵随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泥土气息,是雨的味道,“爱上命定伴侣是塔卢索的本能,但你不一样,我是族群的异类,我不相信基因,一开始很排斥你,但是又控制不住被你吸引。”

    “其实音音,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命定伴侣,我都会爱你。”

    原烙音将电话放到一旁,他双膝蜷起坐在沙发上,搅动自己的手指。

    他听闵随接连不断的剖心之言,头一次觉得有些好笑。

    外面在打雷,嘟呶和ABC从楼上打到楼下,注意到他情绪低落后又夹着尾巴凑到他身边。

    “音音,求你说句话……”

    原烙音沉默着看向手机,最后还是捡起。

    他保证自己说的话绝对不是闵随想要听的。

    “分手就别再联系,别定位我。”

    “爱我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

    第64章 第 64 章

    沃拉提都没有他喜欢的东西, 还有他又爱又恨的人,原烙音一连很多天都没有出门,他感觉到闵随这次信守承诺,没有跟过来。

    但他在沃拉提都下雪时, 带着猫和狗飞去了桑尼顿。

    这是在桑尼顿的第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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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城市建筑风格类似, 就连他的房子装修也差不多, 恍惚间原烙音还以为自己在沃拉提都。

    他唯一给闵随发去的消息只是警告闵随不要越线。

    但闵随祝他睡个好觉。

    闵随怎么敢, 他怎么敢!

    就连被实验折磨得死去活来他都没有失眠, 而在沃拉提都, 他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

    要不要彻底放弃闵随。

    这个问题在第一次欺骗时就初现端倪, 他违背Alph的天性,将控制权交给自己的爱人, 换来的却是闵随自认为瞒天过海的拙劣技巧。

    他天生残缺又复原的腺体是闵随的免死金牌,但在一段感情中痛苦大于欢愉,最理智的方式就是彻底放弃。

    他吃到了苦头, 撞到了南墙,滋生了恨, 但没有磨灭爱。

    他选择了分开, 又心有不甘。

    原烙音也是在沃拉提都闭门不出的那几天想明白的, 他日日站在窗台前观察闵随是不是在监视他, 其实是期盼自己能够看到Enigm。

    每次得到想要答案的失落是无法忽视的。

    窗帘遮光性太好, 没有一丝光逃离掌控进入房间, 漆黑的环境很适合胡思乱想。

    原烙音躺靠在床上, 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辗转多个国家,将从前见过的没见过的全收入眼底, 但永远无法获得彻底的宁静。

    信息素在急剧飙升,他知道这是易感期来临的预告, 符忍盛告诉过他,由于闵随的标记,他的易感期的周期会比一般Alph更短,更贴合Omeg发情期的时间间隔。

    原本很平静,但他见到了闵随。

    是他大意了,完全标记的缔结宣示着他不再需要抑制剂控制易感期,只需要与闵随信息素的交换。

    寻常的普通抑制剂根本对易感期Alph无用。

    他们分手了,可生理连接永远切不开。

    他想打急救电话,却连手机都拿不稳,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嘟呶听到声音飞快往上跑,用脑袋顶开门,发现原烙音已经昏厥过去,整个人散发着热气,就像是刚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虾子。

    它闻不见信息素,但混迹人类社会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这是怎样的情况。

    该怎么办?

    它急得喵喵叫,开始后悔自己负隅顽抗,坚决不向闵随透露行踪。

    对,闵随!

    【你在桑尼顿吗?原烙音晕倒了,易感期】

    嘟呶的能力有限,它与异种对话的空间限制最多覆盖整个桑尼顿,想到这,它从二楼跳下,狠狠一巴掌抽在ABC脸上,两个狗脑袋从两侧冒出准备与玄猫大战三百回合。

    【能不能联系上塔卢索】

    ABC意识到事情不对,三个头昂起捕捉信息。

    还没下文,却响起了敲门声。

    塔卢索的声音传来。

    “嘟呶,开门。”

    嘟呶想起自己对塔卢索的挑衅,一身毛都要炸起来,但还是迫于压力去开门。

    但——

    【真不是我不想开,原烙音反锁了,我没密码】

    几秒后,哗啦的玻璃破碎声清晰,闵随肘击打破了门旁的窗户,踩着碎渣翻进别墅,用手势示意嘟呶和ABC呆在原地。

    浓郁的青柠味信息素昭示着宿主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他听到原烙音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声,握住门把手往下。

    啪嗒。

    门开了。

    这是Alph的别墅,于闵随而言完全陌生,但好在有光源指引。

    闵随看见他。

    Alph蜷起腿坐在椅子上,台灯照亮他的侧脸,凌乱透金的碎发堪堪遮住眉宇,高耸的鼻梁骨漂亮得惊心动魄。

    原烙音是自由肆意的,却被折磨得易感期用这样丧失安全感的姿势保护自己,闵随走过去,角度的偏移让他顺利看到原烙音脸上的泪痕,还有一滴悬挂在下巴。

    蝴蝶睁开眼睛,看到将它关进玻璃罐的暴徒。

    它闪动着翅膀,想象中的咒骂与愤怒都没有出现,Alph气息轻得就像一片云。

    “你还是来了。”

    没有怨怼,没有怀疑。

    “我看见你朋友圈发了桑尼顿,我没有定位你,这几天我一直在桑尼顿打转,希望遇见你。”

    可是桑尼顿那么大,怎么可能遇见?更何况他还在房子里当缩头乌龟。

    “就像当初你来拉乌斯蒙德想要遇见我一样。”

    “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

    在桑尼顿遇见可比拉乌斯蒙德难多了,他推测闵随的位置至少还有线索,而闵随就像是只无头苍蝇到处乱转。

    果然是命中注定,就算是分手,上天都在拼尽全力支持他们复合。

    闵随还是来了,就在他准备彻底放弃这段痛苦的感情时。

    那就像一颗糖,外面那层糖霜消失后,他发现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酸的糖果,准备吐掉时又因为酸刺激口腔的滋味而犹豫,当真正准备吐掉时,却尝到最里面的甜。

    他眼眶酸涩,心乱如麻。

    那片刻欣喜,他无法自欺欺人归咎于易感期。

    闵随察觉到他有转身的意图,焦急地抓住他的手掌,急促地单膝跪地,用吻去表达自己的愧疚与不安。

    他仰起脸,不完美的角度也足以令原烙音欣赏宛如建模的美貌,他眼底的歉意与自责刺痛Alph。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闵随什么都没说,又像是在拼命渴求。

    信息素是Alph的幸运与诅咒,他们终生都是受其控制的野兽,但同样,宿主意愿大于一切。

    青柠信息素散发的意味很明确,他在拒绝闵随。

    “你不该来的。”他们分手了,该做一对体面的前任,再也不要提起对方,也不要再见面。

    “我错了,是我的错。”闵随声声恳请,在原烙音看来却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是真的愧疚,还是发现我真的要放弃你了。”他的手渐渐抚摸在闵随脸侧,眼睛里的光晕闪闪发光,泪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你说塔卢索的爱毋庸置疑,为什么又总是做伤害我的事情呢?”

    他知道,闵随也知道。

    在轮船上赌气答应的分手并不是两人的断绝,沃拉提都的恶语相向象征着断绝的开始,更坏的是原烙音有百分百时间都是独处,陷入思考后就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变数。

    比如,他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与闵随的距离。

    闵随是能够轻易教训朗博伽斯的异种,而他是差点被台风波及葬身大洋的普通人,物种的不同就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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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沟,他的勇气已经击溃,腺体治好后拥有与其他人等长的生命可能,他卑劣地想要过河拆桥。

    他想用钱买断恩情,他只有钱。

    而闵随最不缺的,就是钱。

    “放心吧,我不会和你复合的。”原烙音忍受着易感期,他从前信息素水平比现在高得多,还不算太难受,“其实闵随,抛开信息素的契合与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们一点不合适。”

    原烙音具有反叛精神,他从来不屈服于命运,想尽一切办法与既定的短暂生命搏斗。

    他愿意顺从能够标记他,压迫他的Enigm,只是因为他愿意。

    现在,他改变主意后,又会比谁都心狠。

    “在桑尼顿漫无目的的寻找,你知道的闵随,这没有意义。”他的声音很轻,小腿交叉着盘在狭小的空间,像是防备,“很多事情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化解矛盾,可我们总是推脱。”

    事已至此,他不愿意再怪什么。

    “分手并不是我脑子一热,你回国吧,或许我冷静好会给你答复。”

    他决定好的事几乎很难有转圜余地,当初全家反对也是义无反顾站上拳击台;违背世俗与闵随相恋,到现在不合适就分开,他从不回头。

    几乎是瞬间,闵随就明白原烙音是在报复他,不是锋利如刀子的咒骂,而是一点一点报复他从前的轻率。

    他忽略的那十分钟,选择追捕西亚莉而错过能够好好解释的十分钟,原烙音再也不会给他了。

    “你是最重要的。”他拼命汲取原烙音掌心的温暖,就像是饿死鬼祈求最后的美餐,“我知道不该过来,但——”

    “我很想你。”闵随触及Alph眼底的冰冷与决绝,终于明白为什么塔卢索永远是爱情中的弱者,原烙音的沉默与冷待,比剖开他腹部抽筋扒皮还疼,他诉说自己设想好的结局,“等你冷静完,就会彻底放弃我,像丢一袋垃圾一样把我丢开。”

    他没有在末尾加上反问。

    现在就是原烙音在经历戒断反应。

    没有了原烙音的爱,他无计可施,就像是囚徒在寻求最后的生存机会,期盼上帝的宽恕。

    “闵随,你在心存侥幸骗我的时候,难道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吗?”台灯的光明晃晃,原烙音心乱如麻,只想让闵随离开,乌木信息素几乎让他反胃,“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尊重我吗?究竟是你身为塔卢索对命定伴侣的本能,还是因为你是闵随,我是原烙音。”

    爱怎么会让对方痛苦,死了都要爱从来都只是歌词。

    “你质疑我对你的爱?”闵随不可置信,他表情瞬间怔忪,像是被一道雷劈中,这句话的威力比千百句诅咒更大,“你比我的命还重要,你怎么会质疑我是不是真的爱你?”

    原烙音与他对视,像是在否认他的话。

    “你说的对。”闵随自嘲地起身,靠在窗台看外面雨打树叶,随口说出之前烂在肚子里也不肯拿出来让原烙音心软的痛苦记忆,“我活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爱你,但是我在族群就是个异类,从来没感受过什么是爱,你不相信也是对的。”

    他上次解释过,但原烙音说不稀罕他的爱。

    “塔卢索会为了命定伴侣变成任何生物,我不愿意被命运裹挟提前分化成人类,一手创办IMS,企图用事业压过对爱情的渴望。”闵随声音在抖,黑暗中只有原烙音那里有一束光,三两步的距离,闵随却觉得他跨不过去,“遇见你一开始是刻意规避,但很快我还是喜欢上你。”

    “你说的那个西亚莉,她不也违背命运爱上同类,难道她没有命定伴侣吗?”西亚莉,熟悉的名字,陌生的人,这个他从未见过面的闵随同族,却是推动他与闵随矛盾的主力。

    至于起源,还是闵随的欺骗。

    他自认宽容,若非对方不是闵随,他会毫不犹豫抽身离去,不回踩一脚落井下石已经是极限。

    “所以他们受到了命运的惩罚,她的爱人曾经带着一群塔卢索撕开我的保护壳把我丢在族地的街道,诸如此类过分许多的事上百年成长期多如牛毛,所以我公报私仇,砍下了他的脑袋,让他死无全尸。”闵随点燃一支烟,他很久没有抽过了,烟雾缓缓往上飘,“现在我这个异类成了族长,这样的事情我做过很多,你愿意听,我就说。”

    “我不想听,闵随,现在你离开我们还能当朋友,好聚好散,两不相欠各自余生。”原烙音克制住扑向闵随祈求信息素的本能,他的身体发出信号,要求他立刻索取Enigm的疼爱。

    “你知道祂们给我取了个什么名字吗?”闵随听见他的话后终于撕碎伪装,不再是心碎的模样,而是受到背叛的模样,像一只恶狼,发出一句原烙音从来没有听过的古老语言,“意为独裁者,或者说暴君,死在我手上的塔卢索不计其数。”

    折磨过他的同族,无一幸免,全部死在他的触手下。

    “祂们说我是疯子。”闵随掐灭烟头,双手十指交叉呈拱形抵着下巴,微微挑眉,“所以音音,要不要收回刚刚的质疑。我不奢求你立刻否认分手的话,但如果你把我当作随意丢开的物件,我在塔卢索的族地有自己的居所,你永远回不到人类社会,环球旅行、封闭学习,甚至是死亡证明我都能轻易办到,到时候能与你联系就只有我,你只能见到我,而你,永远离不开有我力量覆盖的空间。”

    “我还挺期待的。”他的声音带着让原烙音胆战心惊的愉悦,闪电划过,照亮闵随几乎黄金比例的脸,“怎么样,音音,想清楚了吗?”

    他从前以为自己有绝对理智,当原烙音真正打算分开后,他才明白自己也继承了塔卢索基因中的劣根性。

    “旅行可以,分手可以,没有两不相欠各自余生这个选项。”

    “你还认为我不爱你吗?”

    闵随模糊分手二字的含义,试图将其降级为争吵后脱口而出的话语,他们彼此交融,会纠缠终生。

    “你爱我,你很爱我,没有人比你更爱我。”原烙音气得不轻,但他明白闵随能说出口就是有这个心思,于是选择妥协。

    他的怀疑终于证实。

    塔卢索都是疯子。

    什么分开冷静全是鬼话!

    “那就好,你比我的生命都重要。”闵随就像是得到糖的孩子,与他平时的成熟稳重完全不同,卑劣而阴鸷,“需要我帮你度过易感期吗?”

    意思太过敏感的,闵随的手已经隔着衣服触及敏感的腺体。

    “你这样只会让我恨你。”原烙音想,若是闵随硬来,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断那根东西。

    闵随踱步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脸。

    “那就恨,总比什么当朋友好。”他见原烙音实在难受,收回所有乌木信息素,那枚戒指闪烁着光芒,“我尊重你,离开沃拉提都后没有让谢垣追踪你,在世界各地漫无目的期待闻到属于你的信息素,发现你在桑尼顿立刻敢来,我接受你气我有所隐瞒无耻卑劣而分手,我想着总能找到方法挽回过失,这段时间就让你冷静,结果让你冷静就冷静出放弃我这个选项。”

    “原烙音,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疯子吗?”他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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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烙音不敢深想的那条路,暴力撕开缺口,将真相血淋淋地甩出,“凡是异种就没有正常的,傅云泠是疯子,闻辙也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人。”

    什么道德,什么法律,在他们眼前就是笑话。

    “我回IMS,不会追踪你,这是我答应你的。”闵随放下信息素提取液,“这个比抑制剂好用,你继续旅行。”

    “你又抽血了?”原烙音下意识抓住他的小臂,针眼早就愈合。

    他永远无法对闵随的信息素提取液无动于衷。

    “抽了不少。”闵随暗暗邀功,“因为有个Alph不愿意让我跟着,又不带抑制剂在身边。”

    “这次别在送给哪个不长眼的Omeg了。”闵随语气很酸,他其实知道那瓶信息素的去向,“也别故意说话刺激我了。”

    “我去打了朗博伽斯一顿,他告诉我,是闻到了我的信息素才忌惮离开。”

    最后快到瓶底的那一点点信息素就有这样的威力。

    是闵随救了他们,仅仅凭INSO绝对不可能逼退朗博伽斯。

    而苦苦压制消息终于遭到反噬,人类与异种共存无数年的消息终于得到证实,再也无法压下,舆论几乎瘫痪。

    “带着我的信息素,如果有什么东西就打开,它们不会想惹恼塔卢索的命定伴侣。”

    原烙音背过去不说话。

    闵随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偏过头为自己的发疯轻笑。

    一分钟,两分钟。

    数不清的时间滴答滴答,原烙音因台灯的光眼睛干涩,他下意识回头,却发现Enigm早已消失不见。

    只有无风摇曳的窗帘证明他曾来过。

    白天与黑夜颠倒,他用计划圈定闵随不许靠近,足迹遍布世界各地,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第一反应总是想起闵随。

    就好像,Enigm始终陪在他身边。

    他质疑闵随的爱,那并非口不择言,是西亚莉死前种在他心里逼迫他们生离的种子,他控制不住自己负面情绪。

    他其实也是在气自己,轻而易举爱上了一无所知的闵随,就像是影视片中注定受伤的情种。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磅礴,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导致血液不循环,原烙音离开椅子时差点摔倒。

    拉开不再摇晃的窗帘,他嘲笑自己居然也会幻想爱情电影里老掉牙的情节。

    下一刻,他瞳孔微缩,盯着远处不大不小的黑点。

    是闵随。

    别墅只有三层,他能够清晰看到马路对面闵随的脸。

    他无法说自己是什么情绪,终归是复杂的,但无论如何,兴奋难以忽视。

    好像抓住了闵随的破绽,原来闵随也有弱点。

    闵随在说什么。

    雨声太大,他听不见。

    于是Alph脸贴在不停滑落雨珠的玻璃,细致辨认唇语,用自己的嘴唇描摹发生。

    “我……爱……你?”

    原烙音拉回窗帘,仿佛上天注定,他听见了嘟呶与ABC的脚步声,拉开门,地面上有一把黑色的伞。

    他捡起伞,下楼。

    绕到刚刚的视线范围内,马路对面空空如也,只有在狂风暴雨中伫立的路灯。

    雨打在伞面的声音很沉闷,不过两分钟时间他膝盖以下沾满水,全身上下也只有脑袋幸免。

    回到别墅,依旧温暖明亮,除了落汤鸡一切都没有改变。

    嘟呶叼来信息素提取液,原烙音从不在这样的事情上委屈自己,尖锐的针头消毒后扎入肌肉组织,久违的刺痛感将他拉回现实。

    “嘟呶,等结束旅行我带你和ABC回邛光好不好,我们以后不回首都了。”

    嘟呶急得喵喵叫,ABC也在狂吠。

    它们可是能够感知塔卢索就在周边。

    胶带撕扯的声音很明显,原烙音下意识摸出沙发缝的枪上膛,看见来人时瞬间松懈。

    他静静看着黄色宽胶带将门旁漏风的玻璃窗一点点封好,闵随顺利进门,熟练拿起扫帚将碎玻璃扫干净。

    “这几天记得穿拖鞋,玻璃渣可能没有扫干净。”

    “好丑。”原烙音望向那个滑稽的黄色窗户,还是没有选择恶语相向,“你赔我玻璃。”

    “我赔十倍。”闵随最后还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你刚刚在窗台看什么,是不想我走吗?”

    “我不想说。”原烙音用一句话阻断闵随所有追问。

    “我想听。”Enigm总是知道要用什么模样令伴侣心疼,他没休息好,带着长途跋涉的颓丧,还被雨浇了个透。

    “我想听的时候也没见你说啊。”原烙音低头看自己湿透的小腿,转身上楼,任由地板留下水痕。

    温热的水流浇湿肌肤,原烙音揉搓着微长的头发,紧闭的眼睛唤起的却是闵随在沙发上的落寞背影。

    风暴一刻不停,十六岁刚刚分化的他蜷缩在身体深处,还没学会利用信息素压迫,忍受着同龄人的欺凌,却没有告诉父母,选择用拳头抗争。

    他一拳一拳打得那些人求饶,却总是听见他们背后议论自己是个短命鬼,遭报应。

    直到他遇见了闵随,那个Enigm伸手为他挡去风霜,最终又将他推下悬崖。

    掉落崖底的深潭,他终于找到离开的那道门。

    桑尼顿的狂风暴雨压垮街道的椰树,拉乌斯蒙德的艳阳高照也有磅礴水汽,当他放弃那些纠缠自己内心的纷争,终于收获了近两个月来的唯一宁静。

    易感期的热潮并未褪去,身体检索到标记他的Enigm,又企图霸占他的控制权,向闵随倒戈。

    那样高浓度的信息素,原烙音都觉得呛鼻子,更别说嗅觉灵敏度的闵随。

    “音音,开门。”闵随的声音打断他。

    他还在洗澡!

    “不。”原烙音毫不犹豫拒绝。

    积聚的水汽令眼前一片朦胧,他清楚听见门锁的响动。

    原烙音的拳头瞬间攥紧。

    他没锁门!

    第65章 第 65 章

    这样的锁根本防不了闵随, 原烙音听到铁锁破碎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

    又是这样,无视他的拒绝。

    为什么,为什么闵随永远都不愿意学会尊重, 永远都是只凭自己意愿做事。

    门还是开了, 原烙音觉得自己就像块无人在意的破布甩在地上, 谁都可以来踩一脚, 出去拿浴巾已经来不及, 他只能僵着脖子等待所有自尊碾落成泥。

    “音音……”闵随焦急的声音骤然消失, 他望着狼狈的原烙音, 站在原地瞳孔微缩。

    Alph想要扛过完结标记后的易感期,他没有抑制剂, 只能借用冷水保持意识的清醒,这样才不会违背自己的心向闵随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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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裸的身体彻底暴露在闵随面前,原烙音就像一只落汤鸡, 唇上全是为了保持清醒一重叠着一重的伤口。他徒劳无功地环抱住自己,冷水流过夺取他的体温, 他闭上眼睛全身都在颤抖, 也不知道脸上滑落的是不是想要紧锁在眼眶的泪水。

    “你不用这样折磨自己, 就算你不愿意让我帮你, 也可以用我提取的信息素。”闵随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 他意识到原烙音情绪失控, 没有贸然向前, 而是将玻璃瓶放在大理石台。

    他就像是个看小狗闹脾气的主人,在告诉原烙音。

    ——“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可是原烙音的理智全都被一把火烧个干净, 见闵随还没有退出去的意思,伸手拿出浴袍裹在身上, 末了抓起信息素瓶狠狠往Enigm身上砸去。

    玻璃瓶并未命中目标,撞在墙壁粉身碎骨。

    四溅的尖锐碎渣在他小腿与脚背留下划痕,暂时还没有溢出鲜血,那点痛唤不回理智与清醒,只能将怒火推向高潮。

    “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他怒吼着,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到达爆点,“然后呢,我的分手就是一个笑话,因为我原烙音永远离不开你的信息素,就像是脖子上套了条狗链,你闵随只要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把我拽回去。”

    他靠在石墙慢慢向下滑,这次流的是货真价实的眼泪。

    “我还不如是个Omeg。”他喃喃自语,“这样洗去标记后就能两不相欠,哪怕变成Bet我也愿意。”

    但他不能,就算他剜去把自己搭进去才治好的腺体,与闵随缔结的完全标记也不会消失。

    他是被Enigm标记的Alph,是怪物的新娘。

    “地上凉,要打要骂我都认,你别折腾在自己的身体。”

    原烙音死死盯住他,直到看不出一丝慌乱才偏过头自嘲地笑。

    这就是闵随,隔岸观火,运筹帷幄,他原烙音充其量就是一只价格贵些的金丝雀。

    闵随笃定他们不会彻底一别两宽。

    “你很得意吧!”他抬起头,眼中是Enigm从未见过的恨意,没有愤怒,没有爱,只有清清楚楚的恨,“欺骗我,打碎我,最后用尽下作手段追回我,你们塔卢索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与命定伴侣共度余生。”

    “那有多少人像我一样心有不甘无力挣扎只能认命?”

    闵随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不知道该如何原烙音口中的事实,毕竟命定伴侣的首选往往都不是塔卢索,受到基因的驱使,他们会去竞争,会去抢夺,除去所有障碍,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

    “我真的没有追踪你。”

    “桑尼顿那么大,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蠢,会相信缘分的鬼话。”原烙音声声叩击他脆弱的反驳,“还是你认为你真有那么幸运,偏偏就是在易感期找到我了。”

    Enigm鼻子这么灵,在沃拉提都就闻出来他易感期的前兆了吧。

    闵随头一次明白百口莫辩的滋味,他太蠢,使了太多昏招,一步一步磨去原烙音的信任。

    “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原烙音浴袍只随意在腰间随意打结,大片胸膛都裸露在外,而心脏上方腺体处的旧咬痕极为惹眼,“我在确定关系前把所有秘密都告诉你,而你呢——”

    “我后悔死了,你隐瞒你的性别标记我,隐藏你的触手引诱我,而我就像个追着胡萝卜傻傻跑的驴。”

    “你爱我,但你始终无法做到尊重与平等,我在你眼中和嘟呶差不多吧。”脆弱的,鲜活的,愚蠢的。

    或许闵随的本体看他一眼,他就会与他的同类一样灰飞烟灭。

    是他多想,这样强大的异种怎么可能真正尊重他。

    他也不会尊重脚下的蚂蚁。

    “我就不该在上头时跟你上床,撕破脸后还要像条狗一样闻着你的信息素摇尾巴。”他竭力贬低自己,自虐的快感混合着易感期的信号,他捡起玻璃碎片狠狠往手腕一划,剧痛刺激下那股几乎要将他焚尽的灼热感终于暂时褪去。

    鲜血刺痛了闵随的眼睛,他抓住原烙音完好的右手手腕,用力一捏迫使Alph丢掉利器。

    “你就那么恨我,宁愿自.残也不愿意要我的信息素。”

    “对,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原烙音厉声道,他情绪上头口不择言,脱离不了闵随认真后的桎梏,“要是得到完好腺体的代价是成为你的囚徒,我还不如死在三十岁,至少我的身体我的命都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而不是闻到一个Enigm的信息素就想跟他睡!”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原烙音也知道自己的狠话太过火,但气氛僵持下他不愿意低头,只瞪着一双通红的眼倔强地与闵随对视。

    鲜血逐渐蔓延到手肘,闵随狠狠咬住他的伤口,原烙音痛得眼泪再次涌出。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闵随盯着他的脸,“你觉得我们之间命定的联系于你而言只是枷锁。”

    原烙音剧烈喘息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话伤了闵随的心。

    但那又如何,闵随早就把他的伤得遍体鳞伤。

    “那是塔卢索的命定,不是我的。”原烙音垂首看向他情绪崩溃时造成的伤口,不过瞬息就愈合,只留下闵随的咬痕,“Alph的命定只会是Omeg,终有一日我也会遇见我的命定之番。”

    Omeg?

    命定之番?

    闵随知道那是怎样的羁绊,他能够让家庭幸福美满结婚十年的Alph抛妻弃子,净身出户。

    那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疯狂,从此以后他们眼中只会存在命定之番。

    如同根植在塔卢索基因中追求伴侣的本能,追逐命定之番的本能刻在Alph与Omeg的腺体中。

    现在,原烙音说他也会遇见命定之番。

    “好,我告诉你原烙音,就算是你把自己折腾死了,你也是我的命定伴侣。”闵随再也听不下去原烙音那些奔着两败俱伤去的口不择言,“至于其他人,谁挡在我们中间,谁敢多看你一眼,我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原烙音忍无可忍,终于甩开闵随的手,狠狠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

    血腥味迅速在闵随的口腔蔓延,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却还是堵在门口。

    “是我的错,是我伤你的心了。”闵随微微软些声调,不顾Alph奋力挣扎掐住他的下颚抬高,“再让我听到你要找命定之番的鬼话,我保证我会把你关起来锁在床上,听你哭着认错。”

    “我还挺期待的。”

    原烙音撞开他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楼下,输入密码打开大门。

    萧瑟的风夹着雨扑在他的脸上,他紧紧绷着唇角。

    “你又在骗我。”或许是闵随的威胁起了作用,原烙音没再继续放狠话,情绪稳定许多。

    “骗你什么?”闵随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原烙音会问。

    “刚刚说要把我关起来的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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