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康白?。裴羁压眉,他至今还?记得康帮苏樱出京,又帮叶儿入川。让人如鲠在喉,耿耿于怀:“放两个人盯着,防着他有异动?。”
“郎君。”房门敲响两次,宋捷飞查访回来了。
侍从上前开门,宋捷飞一个箭步跑进来,脸上带着点兴奋:“裴兄,属下?刚刚亲眼看见张法成进了节度使府,吴队跟他一个侍从喝酒赌赛,从他嘴里摸出了底细,张法成准备在重阳节那天请张节度观看军演。”
为官多年,他一直循规蹈矩,每天的公务就?是与各种数字、账目打交道?,这次出来大开眼界不说,竟然还?能装扮成百姓在民间查访,又亲眼目睹了吴藏混在酒楼里跟张法成的侍从喝酒、斗鸡、扑鱼,不动?声?色从侍从嘴里套出了许多张法成的底细,宋捷飞强忍着兴奋不好意?思在裴羁面前显露,暗自在心里夸赞裴羁深不可测,连手下?的侍从都如此厉害。
裴羁抬眉:“什么练兵?”
“重阳节当天张法成会组织沙州驻军在南校场演练,预备邀请张节度和城中要员全都到场观看,”宋捷飞抢着说道?,“吴队还?查到张法成在城南有处私宅,节度使府没一个人知道?,他隔上七八天总会过去一趟。”
张伏伽这些年里一直把张法成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张法成的宅邸就?在节度使府中,与张敬真毗邻,几处别业也都与张氏父子的别业在一处,若真有这么一处私宅。裴羁叫过吴藏:“你连夜去趟私宅,找找有没有可疑的物件,尤其是账目。”
既然做花账,那么必然有一本真账,张法成若是不曾与张伏伽同谋,那就?必然不会方在节度使府,说不定就?在私宅里。
吴藏领命而去,宋捷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竟然还?可以私闯民宅,偷?裴相行事果然不拘一格!忍不住上前请命:“裴相,属下?能做点什么?”
裴羁思忖着,许久:“等。”
重阳节军演。沙州自收复后已经多年不曾打仗,张伏伽公务繁忙,只在节令时劳军慰问,平时并不怎么下?去营寨,从那本花账来看,张法成应当私吞了不少军费,士兵的装备粮饷应当是经常克扣,积怨应当不少,寻常情况下?张法成该当避免让张法成与军队接触,怎么会主动?组织演练,给自己增加风险?
眼前似有迷雾重重,在这异域的夜里,让人怎么也不能安心。裴羁慢慢走到窗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见康家?商队的旗帜在夜风里飘动?,这么晚了,康白?还?没有回来。
梵音寺,经洞。
壁上的油灯点亮了,火苗跳跃着,引得人影子也跟着跳,苏樱刚抓住脚手架,康白?也跟上来了,伸手替她扶住:“小心些。”
苏樱向?他点点头,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低头再?看,他还?在底下?扶着,仰着头看她,苏樱不觉一笑:“没事,不用扶,再?仰一会儿脖子都要酸了。”
酸么。康白?下?意?识地?揉了揉,再?抬头时,她已经取出画笔开始画了,她仿佛很容易抛开杂念专注到手中的画笔,只是一眨眼间,她的神色就?不一样了,眼中再?没有别的任何事任何人,只是挥着画笔全神贯注的画着,映着飘摇灯火和满壁毫无装饰的佛陀,隐隐也是宝相庄严。
康白?扶着脚手架仰头看着,不知不觉也忘了一切,时间过得极快,一眨眼她已完成手头的半幅图,带上去的墨用完了,叶儿正在另一头描画莲台、经幡等物,因为太专心,并不曾留意?到这边的情况,她收了笔装进围裙的袋子,拿起墨钵便要下?来,康白?连忙爬上去几格,伸手来接墨钵:“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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