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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玉簪(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画屏美人》2、玉簪

    那是七个多月前的除夕夜。

    兴庆宫中张灯结彩,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

    义德皇帝元烈在含元殿大宴群臣,九皇子元烨虽居最末,尚且年幼,也必须一同列席。

    秋芜是元烨身边的掌事宫女,本要伴他一道去,因前几日染了风寒,还未彻底恢复,便留在毓芳殿中休养,只几个内侍与宫女跟着去了。

    殿中空无一人,殿外负责洒扫的粗使宫人们也被她放了自在一处欢聚,她在屋里睡了大半个时辰,精神大好。

    眼看外头竟下起雪来,想起元烨出去时未披厚氅,恐他回来的路上受冻,便从柜中寻了件厚实大氅,要给他送去。

    她戴着风帽,揣着手炉和大氅,迎风雪朝含元殿行去。

    毓芳殿在宫城西面,本是未建府的皇子们居住的地方,因如今义德皇帝膝下只余元烨一个最小的还未出宫,因此这儿便只住了他,平日往来的人并不多。

    加之又是除夕夜,人人都聚在别处,一路上更是人烟稀少。

    秋芜便是在穿过御花园西南一隅时,遇见了元穆安。

    远远见他站在沁芳池边凉亭一侧的阴影处,一手扶着阑干,一手撑着膝盖,弯腰半掩在枯萎的草木间,仿佛痛楚难忍。

    那时的元穆安还不是太子,只是义德皇帝膝下第三子,由当今皇后谢氏所出,七岁那年被封为兖王,至今十余年。

    因他早已出宫建府,这些年又总在外征战,鲜少在宫中出现,所以秋芜起先并没认出他,只当他是哪个吃多了酒的贵人,怕出事,上前问了一句“贵人可需奴婢服侍”。

    等终于认出来时,已经晚了。

    她不得不将带来的大氅披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命令下,扶着他走荒凉无人的小径,进入一处偏僻宫室。

    寒冷的冬夜,他的手却烫如烙铁,紧紧掐着她的脖颈,警告一般低喝:“不许叫,否则我杀了你。”

    秋芜被吓呆了,哪里敢挣扎,只僵直身子,任由他拉开自己厚厚的冬衣。

    就是挣扎也没用。宫城之内,她就是最下等的人,被人发现了,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她。

    地上的裙衫一件件堆叠,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好似无数把冰刀在割她的身体。

    而他身上的热浪又穿透寒冷杀过来。

    彻底杀进她的骨肉里之前,他忽然咬着牙问:“说,是谁派你来的,是我那大哥,还是二哥,或者,是他们两个合谋?”

    他的大哥是那时的太子,二哥则与他一样,受封亲王。二人皆是义德皇帝元烈与原配陈氏所生之子,一向忌恨军功卓著、深受诸多朝臣拥戴的元穆安。

    两边水火不容,无人不知。

    秋芜就是再迟钝,也想到了,他必是中了旁人的奸计,被暗中下药,怕难以自控,御前失仪,不得不躲到暗处。

    她牙齿打颤,连连摇头:“不不,奴婢不是,奴婢不知,只是恰巧路过!”

    也不知元穆安信了没有,总之,他捏着她的脸,靠最后的毅力端详了半晌。

    最后,到底没将那穿透寒冷的热刀插进她的骨肉里。

    她吃了不小的苦头,浑身都被摆弄过,唯剩最后一道防线未被突破。

    元穆安荒唐、霸道、令人恐惧,但到底还留了一丝余地。

    那夜,她趁他精疲力竭,陷入昏睡时,偷偷起身穿戴好,逃出了那间偏僻的宫室。

    如今,她卧在清晖殿梢间的榻上,却再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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