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手腕脚踝上缚的缚仙索撞击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向牢外。自从沦为阶下囚,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入门踏入修仙道时,他给自己取了个好名字,平步青云,他叫自己步青云,意指扶摇直上,摘星揽月。若是名字里的含义轻易能成真,那世上恐怕多出不止一批圆满之人罢。
步青云抬着头,满目刺眼白光,依稀可辨他的影子。
即使看不清,他依旧一眼可以认出他来,云崖,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是本世家公子行为典范。一如既往的高洁孤傲超凡脱俗,那惺惺作态的样子,最让他恶心。
“大师兄驾临还不出来迎接,难不成要大师兄来就你?
晦气!”
监守弟子看见步青云原地动都未动,仿若不曾看见来人似的,不由怒上心头,怕得罪身边贵人,对着步青云催促呼和到:
“还以为位高权重的二师兄呐,如今不过一介贱犯,还摆什么架子给谁看脸色呢?麻溜滚过来!”
很好,又多个新骂法,步青云眉眼微挑,他本就常年失眠,眼眶泛红,略显得阴鹜邪气,此时眼底晦暗,眼周血气愈浓。
小小看门犬也敢与他吠吠,就算他步青云今日游龙浅滩,灵脉尽毁,要你命丧也不过举手,当机立断,一击出,瞬间杀气毕露。
始料未及,监守惊叫一声:“你怎么可能还有灵力?!”
云崖眉宇微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已经吓得屁滚尿流的小监守,“你且先下去,我有事与他相谈。”
“谢,谢大师兄。”受惊的小监守连滚带爬逃离出去。
剩下二人,双目相对,相对无言。
云崖不说话,还是那张雕塑一般的死人脸,连眼睛里都无甚情绪,但不知道怎的,他就是知道他有点生气了。
可那又如何?步青云面色淡然甚至有些不屑,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
飞鹤服,逐云冠。
云崖从不爱在门派里显露身份,也从未在门派里穿过带家徽的衣服,怎么今日穿着云家家服,还是正式的礼服,这百年来改了性子不成?
“我来接你出去。”
寒风袭过,气氛忽然凝固。
目送几片花瓣飘零,步青云眸中血色突然浓郁,流光运转:“哦?”
他踱着步子,来来回回围着云崖,似乎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脚上的链子随着步伐走动叮当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这泱泱修界,四族五氏三门二宗一派能放我出去?”
脚步忽停,链子在惯性的作用下互相撞击当啷一声,说着扬起一笑,“不怕我再兴风作浪危害人间吗?还是,我这个废人身上还有什么是可觊觎的?”
仿佛是被步青云略讽刺的笑刺到,云崖处变不惊的眸子里神色微动: “不必恶意揣测。”
“是啊,我这样心肠歹毒之人,自然最擅恶意揣测,不比大师兄,凌空孤鹤,目上无尘目下空,是个真君子,只可惜,我永远也学不会。”
“你不必学会。”
步青云蓦然回头,死死盯着云崖。
云崖坦然回视,逐字郑重道:“不祸及无辜之人即可。”
步青云忍不住仰天大笑,前仰后合,不能自已。笑罢,他狰狞着冷冷道:“我若偏要祸害。”
“那便只祸害我罢。”
似有一阵不正常的气流拂过,花木上花瓣不堪摧折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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